“打算去哪念大学”
高考后, 出国玩了半个月回来的楚默,约出赵晚晴,问她填报学校的事。
赵晚晴闷闷地道“我想离开这里。”
家人不支持她去外地, 现
楚默潇洒地吹了吹回来后,新修的帅气刘海,说道“你爸妈是不会同意的。”
别说她爸妈,换成任何一对父母,知道女儿与一个不仅没有未来,还会威胁她美好未来的男孩来往密切,都不会同意她离开他们的视线的。
他竟也如此笃定赵晚晴不是滋味了, 嘴硬道“那也未必。只要我坚持,他们未必不妥协。”
这个不是坚持就能赢的,赵冠夫妇就算平日对女儿再包容,
楚默笑道“那咱们就来打赌,赌你爸妈无论如何是不会同意你离开这里的,怎么样”
还赌赵晚晴想起高考前,和楚默约定的,高考结果出来,考得高的那个可以要求低的那个做一件事的约定, 忐忑,因为楚默好像比她多考一分。
一分,多么令人抓狂的分数。六十分的及格线, 考三十分和考五十九分哪个更令人崩溃理应是三十分,因为三十分要比五十九分少多了。但事实是,考五十九分的要远比考三十分的伤心。
因为三十分距及格线太远,对有些人来说,努力一把也不一定达到。反正都是不及格,从三十分努力一把到四十分,差别也不大,自是也毋需多伤心。
五十九分就不同了,距及格线只差一分,总想着如果当日认真一点就好了,或者老师打个盹,也能及格了。偏这两种如果都不存
五十九分和三十分都是不及格,好像没什么差别,但五十九分和六十分的区别就大了,一方代表着及格,一方代表着不及格,会决定很多事,也会分外得令人遗憾,令人伤心。
楚默若真比赵晚晴多考很多也就罢了,偏只差一分,就这么一分,让两人一个居于输家的地位,一个居于赢家的地位。
赵晚晴很不幸的居于输家的地位,郁闷可想而知。心不甘情不愿地问楚默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想让她做的事多了,怕再多赢几次也不够,楚默笑看着她暗暗寻思。
小丫头片子真是越长越耐看了,
死丫头,就一点都不想他么等日后成了他的人,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不过
赵晚晴看他笑得不正常,警惕,先防备地道“我先声明,我做的到的我做,我做不到的不做。你最好先想想我能做什么。不然我做不到,你说了也白说。”
死丫头,这是要赖账啊。若他说希望二人交往交往看看,她直接回做不到,岂不是白说了亏他先前那么费心地设了这场赌局,现
楚默没好气,“这个以后再说,现
她从小到大,离家从未超过三个月。纵然打小就有离开家人、离开那个家的想法,可事实上,心底对离开熟悉的家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还是怵得很。
而且必须得承认的是,十七年来,父母虽对她多有成见,给她的却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她的自理能力并不算好。一想到以后的衣食住行都要自己动手想法解决,对离家的生活就向往不起来。
再加高考成绩下来,母亲对她的态度转变不少。她
总之一句话,
这日,和郝天意约好一起去惠音寺玩。想着明明都跟他说好,一起去外地念书,她却有变卦的可能,赵晚晴便沉默得很。
两人一起进了大雄宝殿,赵晚晴跟守殿的买了些香,一丛丛点燃,插进香炉里,又
惠音寺是千年名寺,每日接待的客流量不少,大多都是来参观,似赵晚晴这种年纪不大,又烧香的,很少见。不管怎么说,烧香拜佛总是迷信之举,他们恰恰是接受过系统的科学教育的。
郝天意诧异地问“你还信这个”
老实说,赵晚晴是不信的。不过当日郝天意离开时,她曾
笑回郝天意道“随便玩玩而已。”
迷信之事向来屡禁不止,高考前还听说有家长带孩子来这边许愿。据说因为来的学生多,还上新闻了,社会各界一片批评之声。以为赵晚晴也是许了跟考试有关的愿,郝天意也没多说什么。
二人从大雄宝殿出来,拾级而上,到各处供奉着的菩萨、娘娘殿参观。兴之所至,偶也会做些随喜功德。
无意中
郭雅贤,郭清宁的母亲,纵然世间相同名姓的人很多,可看到功德簿上,那么大手笔的支出,以及刚
老尼看了看名字,微笑着点头,“郭施主大慈大善,菩萨心肠,是难得的善心人士。”
“想不到她还信这个。”赵晚晴沉吟。
对她言辞中不经意间表现的,对菩萨神佛的不敬,老尼也未加纠正,只淡笑道“据郭施主所说,她年轻时曾做下一件错事,想借此为自己赎些罪过。”
顿了顿,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规劝道“菩萨神佛总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指引误入迷途的芸芸众生,迷途知返,虔心向善。”
信的人有各种信的理由,不信的人有各种不信的理由。赵晚晴对老尼说的神佛之事不置可否,对郭雅贤所谓的错事倒很好奇。
不过想也知道,即使问了,老尼也不见得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见得外传,遂没有过多询问。和郝天意
从小佛堂出来,看赵晚晴都好一会了,还一脸的沉思猜测,郝天意问“你认识那个人”
想他指的应是郭雅贤,赵晚晴点头道“她是我一个同学的母亲,算是我爸妈的朋友,是连锁酒店的老板,一个颇有传奇色的女强人。”
“噢”
赵晚晴其实跟郭雅贤接触不多,不过父亲跟她讲了不少郭雅贤的事,就把这些话跟郝天意转述道“听我爸说,她年轻时,曾
笑了笑,问郝天意“是不是很有传奇色”
郝天意点头,继续听她道“我爸说,她这个人,年轻时就很有企图心,特别懂得把握时机,为人尤其明。但想不到,那么明的一个人,竟以菩萨鬼神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为依托,你说好笑不好笑”
郝天意保留地道“人的思想有时候是很奇怪的。”
如果他没记错,刚刚某人还
偏某人还附和他道“是啊。”
停了停,又道“不过她这个人,不仅思想奇怪,人也很奇怪。还有她那个女儿,也奇奇怪怪的。”
想起郭清宁畏畏缩缩的性子,赵晚晴就忍不住摇头。明明就不比别人差,为什么总给人一副很自卑、自轻的感觉真是和她妈一样奇怪。
郝天意道“你好像对她们母女,有什么意见。”
赵晚晴道“意见倒是没有,就是觉得不太合缘。”
想起和郭雅贤的几次接触,她面对赵临盎时,眼睛里流露出的殷勤热切,赵晚晴就觉得不舒服,和郝天意说了她的感受,又道“对了,前两天我爸还说,她要请我们一家吃饭呢”
二人一路走走说说,不觉就登上山顶。
山顶是经过千年前的人力凿平的,中间一个土丘,种着一棵古树,又粗又壮,哪怕三人合抱,也不能将它的树干围起来。
树冠更不用说了,偌大一片,童童如车盖,几乎覆盖了整个山顶,刚好给炎夏来登顶的人们一片绝佳的阴凉之地。
临近傍晚,夕阳西下,各种形状的云气,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面对大自然鬼斧神工般创造出来的旷世胜景,是人总免不了
阵阵凉风扫过云际,天边的人像、动物,湖山一景,渐渐消散,徒留一片惨淡的乌云
赵晚晴抱膝,眺看着西边漂亮的霞光渐渐消散的天空,慨叹,“真是可惜,如果能一直那么留着就好了。”
郝天意道“只要曾经绚烂过,哪怕留给世人的只有一瞬,也是有意义的。”
赵晚晴道“可我宁愿用那绚烂的一瞬,来换长长久久的平凡一世。”
斜阳落下,山风阵阵,周围的空气渐渐的冷了,郝天意抱住她。
“许多东西,不是我们愿意交换,就会属于我们的。我们太渺小,无能为力的太多。”
一语挑起赵晚晴的情绪,闷闷地垂下头。
“晚晴,留下来吧。”
察觉她心意的他,终还是怕她为难,先开口说了出来。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