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出示您的邀请函,小姐。”
红底烫金纹路的信封
“这里毕竟是a的地盘。”用衣领遮住项圈的侍者想,“正常人对afia感到害怕也很正常。”
地下拍卖会的邀请函采用不记名形式,只要有办法搞到信封,你就是游轮尊贵的客人。
“感谢您的配合,祝您旅途愉快。”侍者将邀请函递回,同时低声说,“第一次前来的客人,请遵守游轮的规则,这里的主人十分不喜欢吵闹的客人。”
“
山吹律理轻巧地接过信封,走进帷幕重重的舞厅。
a对太宰治的报销申请百般不情愿,但对摇钱树还算大方,不吝啬奢华。游轮盛大的冷餐会,各色曲奇、蛋糕、水果派、酥皮包和沙拉全部自助免费,琳琅满目。
山吹律理拿着一杯冒气泡的冰酒,
“我推荐金枪鱼。”戴面具的男人靠过来友善地建议,尝试搭讪,“第一次来以前没见过你。”
“戴着面具,谁又认识谁”山吹律理放弃了沙拉的选择,她两个都不太喜欢。
“您这般气质出色的美人想必我不会认错。”男人含笑恭维,“需要我替你介绍吗这里的宝石很特别。”
“特别”山吹律理若有所思,她不怎么相信a那种品味一看就很烂的人能拿出让人喜欢的宝石。
山吹律理对男人举了举酒杯,算是默许他继续搭话。
“该从哪里讲起呢嗯,你知道异能者吗”男人用赞叹的语气说,“被神明选中之人,华丽美妙的能力者游轮的主人正是一位天选之人。”
“力量,手腕,权力主宰这里的男人是常人穷极一生想象也无法接触的存
山吹律理喝了口冰酒,麻木地听男人吹a的虹屁吹了半天,目光逐渐放空。
没有营养的情报他恭维人的文采连抄下来拿回去哄男朋友的价值都没有。
“这里的宝石,同样是天选者的宝石。”男人回归正题,“除了流通到地下的珠宝外,游轮的主人另一种梦幻的宝石与生命等价的珍宝”
“嗯”山吹律理抬眸看他。
被面具后神秘清冷的少女注视着,男人短促地吸了口气,自傲与紧张的心态使他音调再度上扬“宝石王的失常,拥有名为此的异能力的男人,能够将部下的寿命转变为同等价值的宝石”
“看到场内的侍者和门外的护卫了吗”男人低语,“他们的脖子上戴着项圈,一旦他们企图反抗那位大人的统治,大人就会把他们的生命变成宝石,成为拍卖场的货物。”
“来到这里之前,我从未见过能用生命定价的宝石。”男人难掩兴奋地说。
“像寓言中的潘多拉一样,被无数生命与鲜血浇灌的珍宝,多么光夺目的美丽”
“脏死了。”
山吹律理喃喃。
“人造的劣质品,完全是肮脏之物。”她低声自语,“早知道要杀的是品味如此低下的人,费奥多尔起码要再出三倍的价钱”
她的神损失费和买消毒洗手液的钱怎么说也该报销。
山吹律理呢喃的声音太低,男人没有听清,他继续说着“相信我,这里的拍卖会一定会让你期待又着迷。”
男人显露真正的意图“不如,我们交换联系方式,约定下一次拍卖会的同行可好”
山吹律理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笑。
昙花一现的笑容好看得不可思议,却无端让男人背脊涌出一股寒意,如被非人的野兽钉死
“好啊。”她举起酒杯,冰冷的杯壁碰了碰男人手里的红酒杯,清脆的碰撞声如冰块敲鸣,“如果有下次的话。”
什么意思男人茫然地目送少女消失
拍卖会尚未开始,游轮请来的乐队奏乐给客人助兴,一对对戴着面具彼此不相识的男女滑入舞池翩翩起舞,场面热闹又安逸。
“这里人还挺多。”山吹律理按住耳麦,“猜猜看,a
“顶层”下属犹豫地说,“他是热衷于享受的人,自负且自大,应该喜欢可以俯视众人的位置。”
“答错。”山吹律理脚尖点点甲板,“那种胆小如鼠的家伙,怎么会不躲
“明明您也只是猜测而已。”下属小声嘀咕。
“欸,不相信吗”山吹律理放下酒杯,“这可是首领判断,要不要打赌”
“才不要。”下属吐槽,“安德烈先生和boss打赌输掉,洗了全iic所有人的碗整整一个月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会记得”
“你平时不是很崇拜安德烈吗要向他学习,人要输得起。”山吹律理看了看守住地下室入口的侍者,“趁我还没下去,要不要赌”
她和真正的自己人聊天时显得格外放松,会开玩笑,也会捉弄人。
“绝对不要”下属一口咬死,“潜入前您就不可以更专心一点吗游轮里可全都是敌方的人”
“关于这点,我也希望a能出点更有挑战性的题目。”山吹律理漫不经心地走
守住门口的侍卫依然持枪站立目光警醒,丝毫没有
假如有人能从上帝视角观察山吹律理,会
能证明山吹律理走过的,恐怕唯有空中跳动的烛火芯。她走
“红酒注入酒杯的声音。”山吹律理侧了侧脑袋,“冰块浮
风带了四处的声音,其中一缕调皮地
a正
他放松地仰靠
“等到我掌控港口afia掌控横滨的那天,
a陷入无可自拔的幻想,山吹律理倚
“您终于想起来了吗是资料啊资料”下属
“麻烦了,我可不擅长找东西。”山吹律理轻轻叹气,“砍断手脚之后a就会说吧。刑讯不是我的专长,但疼痛是通用的法则。”
“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下属沉吟,“a的异能力也对您没有用,就这样吧,砍断四肢之后再把肉一片片切下来,总有他熬不下去的时候。”
“你太高估a的骨气了。”山吹律理说,“他可是会
毫无疑问,是个小人。
“你觉得,”山吹律理呢喃,“
她有一击必杀的自信,
可如果把暗杀换成拷问,那就完全不同了。
“太宰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死得这么草率。
“a的部下,对我们也是敌人吧”下属低声说,“全部陪a去死不是很好吗虽然他们中应该有很大一部分是被迫戴上的项圈,但弱者并没有被拯救的价值,我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您高兴更重要。”下属笑着说,“偶尔做一做救人的工作也很新鲜。只要是您的愿望,无论什么命令我都会接受。”
“辛苦了,奈特。”山吹律理离开a的房间门口,“如果是安德烈
“比如被您一条短信叫到东京狙击奥吉尔白兰地”奈特耸肩,“那天还挺愉快的,看到了很漂亮的烟花。”
“一晃眼,我来横滨也一年多了。”山吹律理感叹,“酒吧的生意还好吗每天驻守据点扮演酒保,觉得枯燥吗”
“酒保的工作还算有趣,但如果您能常来看看我们,我们会更有工作的动力。”奈特看了眼时间,“快到拍卖会的时间了,a应该会离开地下室,去拍卖会露个脸。”
“地下室里一定有通往拍卖会后台的路线。”山吹律理贴
“召集下属保护他”奈特说,“然后逃到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带上他认为最重要的东西。”
“多疑又胆小的男人。”山吹律理悠闲地说,“我没有带武器上船,就地取材吧。a好像很喜欢扑克牌游戏,那么,就用这个送他上路。”
悠扬的小提琴声
a对着镜子整理好领结,他一一扫视即将被推上拍卖台的绚烂宝石,嘴角笑容逐渐加深。
“将没有价值的部下的寿命转为价格高昂的宝石,上帝都会称赞我的美德。”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沉迷于飘飘然的喜悦。
“好了,到开场时间了。”a将扬声器
灯光从头顶打下,热烈的眼神自下而上汇聚
“欢迎来到奇迹的拍卖会,我的客人们。”
a装腔作调地对台下鞠躬,先前搭讪山吹律理的男人敬畏又崇拜地看着舞台上afia组织的干部,觉得自己能想像的最强大的人就是他。
“那个女孩子一定不知道a有多么厉害。”男人心想,“谁都不能反抗他,a可是迟早会坐上港口afia首领之位的男人啊”
站
这一刻,他已经
“总有一天,”他想,“港口afia也”
“刷”轻嗤的破空声打断了a的幻想。
下一秒,他的脸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宛如被锋利的刀刃割出一条狭长的伤口,血珠渗出皮肉。
a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鲜红的血濡湿了他的掌心,映入男人难以置信的眼瞳。
一张扑克牌插
“什么人敢”a怒气上涌,他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整个人脸庞通红,优雅的装腔作调的面具砸得粉碎,男人气急败坏地吼出了声。
“刷刷刷。”
一张张扑克牌从黑暗中不紧不慢地甩向a,
纸质的卡牌
“那个人
“可是,”a的部下战战兢兢,“客人中有政府的要员”
“闭嘴”a粗暴地大吼,他狼狈地用肘臂挡住脸,锋利的卡牌割开他的西装,皮肉翻滚。
他忍着痛楚,转头向地下室跑去,边跑边喊“我进门后离开把门锁上就算用你们的尸体也给我堵住门听见了没有杂种们”
a为了营造自己高贵优雅仿佛中世纪吸血鬼贵族的人设,拍卖会所
当他逃下舞台,黑暗的喧嚣如细小绒毛的蝙蝠涌来,他竭力挣扎着从暗道逃出,门扉
“哈哈”a气喘吁吁地奔跑,所有的守卫都被他粗暴地赶去搜查客人,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奔跑声。
“这里很空旷,哪怕多出一道呼吸声也逃不出我的感知。”a停
他焦急地钻了几下锁孔才把门打开。
门后是一处宽敞的酒窖,层层酒架屹立
a快步走过比人更高的三层酒架,一直走到房间的角落,三个堆积
他半跪
“谨慎是胜利的法宝,谁都猜不到我把它
“那个袭击者,别被我抓到”a恨得肝疼心烧,他扫视自己珍
他抓着资料,正准备站起身离开。
“啵。”
寂静中,酒瓶木塞被打开的声音仿佛贴
“哗啦。”
紧接着,是澄清的酒液倒进酒杯的声音,
隔着比人更高的三层酒架,半跪
他缓慢地、几乎一点点挪移地低下头,把耳朵贴
透过木架间的缝隙,a先是看见一双银黑色的高跟鞋,再是波浪般翻开的深蓝色裙摆。
右腿轻轻搭
敌人袭击者误入者
a躲
这时,他听见轻轻一声叹息。
百无聊赖,不再期待后续的叹息。
一张扑克牌从少女手上飞出,穿过酒架间的缝隙,充斥了a的视野。
鲜红大笑的小丑牌。
直到他死,都未曾瞥来一眼。
“酒不错。”山吹律理放下琉璃杯,“奈特,你能叫人把这里的酒搬空,去填我们的库存吗”
“得派直升机过来。”奈特说,“正好顺带将您接回来,请稍等。”
山吹律理走到a的尸体边,捡起浸泡
“这下,和费奥多尔的交易就完成了。”
如潜入游轮那般容易,离开也并未受到阻挠。
颤抖着手将项圈从脖颈上摘下的侍者们让开通往直升机的道路,
他们不知道
费奥多尔
直升机停
“12点的钟声敲响,辛德瑞拉离开了舞会。”费奥多尔从阴影中走出,含笑道,“早知道,我该选个更风雅的地方和你见面。”
山吹律理摘掉脸上的面具,平淡地说“不要用像我们
“好吧。”费奥多尔说,“资料拿到了吗”
山吹律理扬了扬手里的纸质文件。
费奥多尔摊开手“给我”
山吹律理一步步走进费奥多尔,高跟鞋
风划过费奥多尔的袖口,幽幽的沉水香弥漫
很轻很浅的味道,天台风大,转眼即散。
如果不是过于熟悉,山吹律理根本不会放
陷入拥抱时嗅到的气味,乖巧讨吻时嗅到的气味,凝视眼眸时嗅到的气味
不该出现
山吹律理冷冷地看着费奥多尔,暗金色的眼眸比夜色更沉。
“来这里之前,你去见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