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下起了大雪,呼呼的北风从帐篷缝里钻进来,冻得人直打哆嗦。微弱的炭火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没有轻便暖和的睡袋,只有厚重的毡毯,根本挡不住多少寒气。
虽然碧青冷的不行,却仍暗暗祷告,希望风再大些,风大了就能盖住马蹄声,贺鲁此人太过明,一天之内拔营两次,或许就是
碧青把毡毯裹了裹,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去拨了拨盆里的炭火,烤了烤手,忽见小燕子也坐了起来,不禁道“是不是冷了”
小燕子摇摇头“我想回去看看娘,下雪了,不知娘帐篷里的炭火熄没熄,我娘还病着,我怕她禁不住冷。”
碧青想了想“如果一会儿乱起来,别慌,跟你娘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记着,别跟着部落的人瞎跑。”
小丫头点点头“燕子记下了。”小丫头刚出去没多久,外头就乱了起来,人喊马嘶声,不绝于耳。喊的是胡语,碧青听不懂,却听见了弩,箭破空的声音,夹
碧青刚要出去,忽听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心里咯噔一下,左右看了看,能
碧青刚
碧青知道这是胡人拔营的声音,用这种方式传令,小燕子说过,哨声越急说明情势越急,而此时的哨声一声接着一声,急切的有些刺耳,可见事态紧急。
喊杀声伴着凄厉的马嘶,还有嗖嗖破空的弩,箭声,交织
太子慕容湛很够意思,所有的钢手,弩,都配备给了大郎手下的五百先锋军,纯钢的弩,箭,射出去,可穿透铁甲,更何况血肉之躯。
贺鲁提着弯刀从大帐出来,正好看见自己的侍卫被弩,箭射中,一箭正中眉心,顿时脑浆迸裂,热烫的脑浆崩了自己一身。
贺鲁顺着弩,箭来处看过去,雪光中,有一个黑脸大汉站
贺若拽着他“大哥,齐人的弓,箭太厉害,咱们赶紧走吧,再晚恐怕来不及了。”说着拖过战马,两人翻身上马。
大郎早瞄着大帐呢,这会儿见两匹战马从大帐前往外冲,就知道不是贺鲁,也是要紧的头目,哪还会客气,瞄准扣动机关,弩,箭直冲着马上的贺鲁射了过去。
眼看就射中了,不想那人骑术了得,忽身子一侧
却见马上人,取箭搭弓,回身就是一箭,鸣笛之声破空而来,大郎想起北湖志里鸣镝弑父的典故,手里,钢,弩,弓拨开射来的雕翎箭,指着马上人大声道“马上
人就是北胡大王贺鲁,太子殿下有令,斩其首者,可封列侯。”
一句话先锋军顿时士气大振“斩贺鲁,封列侯,弟兄们今儿算抄上了,冲啊”先锋军的兵士,如下山猛虎一般冲了下去。
贺若一边儿率人抵挡,一边道“大哥快走。”
贺鲁大恨,扭头看了眼高处的黑脸大汉,用汉话喊了一声“尔乃何人可敢报上大名”
大郎哈哈大笑“有啥不敢,俺是先锋军校尉王大郎。”
贺鲁恨声道“本王定亲手斩尔首级,以报今日之恨。”说完,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高高跃起,瞬间便没了踪影。
安大牛道“大郎,你怎么把自己名字告诉他了,那可是绰号孤狼的北胡大王,阴狠手辣,勇冠三军。”
大郎不以为意“谁不是俩肩膀抗一个脑袋,怕他作什么,贺鲁跑了,还不知俺媳妇儿
一场恶战,结束时天已经蒙蒙亮,贺鲁带着人跑了,估计去集结兵马,营里留下跑不了的都是部落的百姓,大郎下了严令,不许手下兵士无礼,胡人最可恶,可这些百
姓却并非恶人,两国交兵,老百姓已经够倒霉了,既得了性命,又何必为难他们。
只不过,小媳妇儿
想着,不禁大喊“媳妇儿,媳妇儿”
安大牛跟常六两人对看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刚才的大郎颇有大将风姿,让他们不由从心里敬服。
俩人很明白,这次北征,凭大郎立下的军功,不封个将军都说不过去,如今先锋军里,跟大郎最近的就是他们哥俩了,大郎要是有一天当了将军,他们哥俩能吃亏吗,跟着大郎混准没错,谁规定庄稼汉子不能当将军了,那句话咋说的来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用赫赫军功挣来的将军,比什么都光,可是一沾他那小媳妇儿,立马威风就没了,急的那样儿,到处乱撞,跟个没头苍蝇似的。
大郎正瞎转呢,忽听一个小丫头的声儿“你,你是找青姐姐吗”
大郎愣了一下,侧头看过去,旁边是一队胡人俘虏,正被兵士押着往外头,小丫头话一出口,旁边一个满脸病容的妇人急忙捂住她的嘴,惊恐的看着大郎。
大郎刚要说什么,押着队伍的崔庆元看见,啪一鞭子
甩了过来,小丫头给妇人紧紧护
大郎冷冷看着他“崔庆元,本校尉的话你是没听见吗”
崔庆元对大郎的怨气由来已久,一个种地的庄稼汉子,倒成了,谁不知道北征大军里最厉害的就是先锋军,而先锋军里挑出的这五百人,更是锐中的锐,带着这样一支队伍,想不立功都难,更何况,还有威力巨大的钢手,弩,要是自己带着这些人,一样也能立功,却交给这么个庄稼汉。
前头斩杀了北胡左贤王贺术,已是大功,这又找到了贺鲁的部落,两件大功
怨气大,自然脾气就不好,凭着自己崔家子弟的身份,哪会怕大郎这个小小的校尉,崔庆元哼了一声“对不住,我这跟着校尉大人跑了一天一宿,有点儿上火,没听见校尉大人说什么,大人不嫌麻烦的话,要不再说一遍,
底下的兵士一见两人对上了,没一个敢吱声的,虽说大郎是他们的头,可也知道崔庆元是崔家子弟,崔家势大,就算赫连将军都得给几分面子,谁敢惹啊,不是找不自
兄弟们跟着校尉出来是立军功的,谁不是奋勇杀敌,不畏生死,可崔庆元呢,专就爱偷懒耍滑,冲锋陷阵的时候,找不着他,等完事了,该论军功了,这位一准冒出来,什么东西啊。
安大牛跟常六眉头皱了皱眉,安大牛看不过去“崔庆元军令如山,哪有再说一遍的。”
崔庆元撇撇嘴“安大牛,你跟常六倒是会瞅准时机抱大腿,不过,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抱上的是不是粗腿,回头
“你”安大牛气的脸都红了,他一个粗汉子上阵杀敌成,玩嘴,哪是崔庆元的对手。常六却比安大牛强的多,冷笑一声“我们哥俩抱的是不是粗腿不知道,可你这腿,俺瞅着还不如柴火棍儿呢,你可得留神,回头那天咔吧折了,可就残了。”
崔庆元还要说什么,却听大郎喝了一声“安大牛。”
“有。”安大牛立马站得笔直。
大郎道“刚才本校尉说的什么,你可听见了”
安大牛“听见了。”
大郎点点头“跟他再说一遍。”
“是。”安大牛转身对着崔庆元“校尉大人下了严令,若有私自打骂北胡百姓的,军棍二十。”
崔庆元脸色顿时难看的不行“王大郎,你敢。”
王大郎“令行禁止,俺有啥不敢的,来人,把崔庆元拖下去,重责二十。”
“王大郎,你今儿敢打我,来日爷叫你不得好死。”崔庆元还
大郎这才丢开手里的鞭子,看向那娘俩“你怎么会说汉话你刚说的青姐姐是谁
小丫头掰开她娘的手,看了大郎一会儿道“你是青姐姐肚子里娃娃的爹吗”
大郎顿时大喜,大着肚子除了小媳妇儿还能是谁抓住小丫头“你知道俺媳妇儿
小丫头抬头看了看她娘,她娘点点头,小丫头松开她娘,带着大郎往碧青住的帐篷去了。
碧青快闷死了,可就是不敢出来,外头乱糟糟,汉话夹
正想着,忽听见小燕子的声音“青姐姐,娃娃爹找你来了,你
碧青一愣的功夫,就听大郎焦急的声儿“媳妇儿,媳妇儿,俺来了,俺来找你了,你
听见大郎的声儿,碧青终于放心了,刚要出去,忽觉肚子一阵疼,腿间仿佛有什么流了出来,碧青疼的呻,吟了一声。
大郎听见了,几步过去掀开锅盖,见小媳妇儿窝
碧青喘了口气“大郎,我恐怕要生了,啊”
疼的碧青忍不住叫了出来,大郎吓坏了,想伸手抱小媳妇儿,又不敢,不抱,又不知道怎么办,忽的小燕子道“我娘会给母马接生。”
大郎看向小媳妇儿,碧青等这阵疼过去,才道“还
愣着干啥,快去找小燕子的娘过来,你把我抱出去。”
大郎叫了个兵士过来,领着小燕子去叫她娘,自己伸手把碧青抱了出来,一抱出来就感觉小媳妇儿身下湿乎乎的,低头一看是血,大郎的脸色更白了“媳妇儿,媳妇儿,怎么流了这么血”
碧青真想翻白眼,生孩子有不流血的吗,可见大郎的脸色白的仿佛马上就要晕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肚子好像不那么疼了,费力的指了指那边的毡垫“把我抱哪儿去。”
大郎现
肚子还
这头蛮牛很疼自己,舍得为自己解甲归田,这让碧青不得不感动,以蛮牛这次的军功,封个将军也不为过,可他却愿意跟自己回家种地,就是为了不想让自己担惊受怕
,这男人心里满满都是自己,可以为了自己放弃到手的高官厚禄,这才是自己选的男人。
碧青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有些费力的道“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大郎点点头“不反悔,只要俺媳妇儿好好的,俺绝不反悔。”
碧青看见小燕子牵着个妇人过来,即使满脸病容,憔悴不堪,却仍颇有姿色,而且,眉宇间的确有东篱先生的影子,不禁暗暗点头。
忽的一阵剧痛上来,碧青推了大郎一把“你出去。”
大郎哪舍得出去啊,小媳妇儿这样把他吓的魂儿都快没了“不,俺不出去,俺要看着媳妇儿。”
碧青咬了咬牙,刚还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会儿就恨不能一脚踹死他“女人生孩子,你个男人看什么,你要是不出去,我就不生了。”说着就要站起来,大郎吓死了,忙道“你,你别动,俺出去,出去”说着,走到了帐篷边儿上,见小媳妇儿仍然瞪着自己,只能往外走。
小燕子娘道“女人生孩子,男人
子太冷,生孩子最不能受寒,不然,可要做病的。”
小燕子忙应了一声,开始点炭盆子,大郎看了小媳妇儿一眼,出去叫人烧水,自己守
碧青没时间跟小燕子的娘寒暄,她都快疼死了,从来不知道,生孩子这么疼,刚觉得好一点儿,马上第二波疼痛就会席卷而来,有时,她甚至觉得自己挺不过去了,可一想到蛮牛就
因为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娘,经过这么多危险,竟然还能好好的
身边一个温柔的声音道“摸到头了,再用些力就生出来了,用力,用力”
最后,碧青脑子里就剩下这一个声音,她用了自己所有力气,忽听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碧青觉得身,下一松
“生了,生了,是位小公子,恭喜夫人。”
碧青勉强睁开眼“给我看看。”
燕子的娘手脚利落的把孩子裹着抱了上来,碧青道“打开我瞧瞧。”
小燕子的娘愣了愣,却仍然打开了襁褓,碧青用仅有的理智看见孩子五肢齐全,才算松了口气,闭上眼睡了。
她太累了,生孩子真比干什么都累,孩子生下来,全须全影儿的,自己这个娘就算能交差了,要是因为自己把孩子整成残废,自己真就成罪人了。
碧青这一觉睡得很长,再醒过来的时候,
一边儿走,一边儿小心的晃着怀里的孩子,小声嘟囔着“别哭,别哭,看吵着你娘,你娘累了,让你娘再睡一会儿”
蛮牛的声音很轻柔,明明这么个粗声大气的汉子,却如此温柔的哄孩子,他脸上的表情即便焦急,却也异常动人,可惜,小家伙根本不买亲爹的账,不知道他爹费了多少力气哄他,小嘴咧开,哇哇的哭的越
碧青实
大郎急忙过来“媳妇儿你醒了觉着咋样还有哪儿不好那帐篷里实
,只能先回来,苏军医来过了,说你身子壮实,虽说生孩子的时候,受了点儿凉,月子里养好了,就不会落下毛病。”
碧青点点头“先把儿子给我。”
大郎小心的把儿子放到小媳妇儿怀里,碧青解开衣裳,打算喂孩子奶水,刚醒过来就觉着涨得难受,估摸是出奶了。
母乳喂养对孩子的意义非同一般,还会让孩子产生免疫力,所以,碧青不准备找奶妈子,
碧青知道婆婆是疼自己,可她不想这么做,儿子是自己的,亲自喂奶感情才深,她可不想将来儿子跟别人亲,自己疼了这么久才生下的儿子,必须跟自己亲才行。
小家伙刚生下来,嘴实
碧青趁这个机会,塞进他的小嘴里,小家伙吸了吸,砸吧砸吧,顿时止住哭声,大口大口的吞咽了起来。
碧青爱怜的看着怀里的儿子,目光怎么都移不开,看着儿子的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小脸蛋觉得儿子是世
界最可爱的小家伙。
奶奶以前总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儿子还
她没顾念肚子里的孩子,当时,她觉得这世上最亲最近的人是大郎,如果大郎没了,她的世界就塌了。
可现
母爱竟是如此无私而伟大,她忍不住想起了妈妈,妈妈
大郎本来盯着小媳妇儿的胸脯呢,圆了房自己就来雁门打仗,这一晃都快一年了,自己没有一天不想小媳妇儿的,这会儿忽然看见袒,胸,露,乳的媳妇儿,心里实
小家伙趴
碧青看着他“你说不生就不生啊,我可没答应。”
大郎认真的道“真不生了,俺怕了,你不知道,你生儿子的时候,俺
说着停住话头,大概觉得不吉利,没敢往下说,顿了顿才道“媳妇儿你就听俺的,以后咱不生了。”
碧青低头看了看儿子,小家伙吃饱就睡了,却仍不舍的松开小嘴,含着,时不时的吸两下,可爱的不行。
碧青怕奶水呛着儿子,小心的把他的小嘴移开,小家伙大概不乐意,一离开,小嘴一裂就要哭,碧青轻轻拍了两下,小家伙才又睡了。
碧青看着儿子,心里满满是感动,新生命真是世界最神奇的东西,生的时候那么疼,她当时也想,以后再也不生了,这个罪她受不了,可现
自己不该难过,她相信,母女之间会有天生的感应,即使身处不一样的世界,自己这一刻的幸福,相信妈妈也能感觉到,还有大郎
碧青抬头看着他,这是自己的男人,哪怕最危险的时刻,自己都坚信,他会来救自己,至于要不要孩子,碧青
笑了,这事儿恐怕不是蛮牛说了能算的,自己就不信,他能禁受得住自己的诱惑。
忽想起什么“小燕子娘俩呢”
大郎道“
碧青道“轮不到你,你当她们是谁”
大郎一愣“不是北胡人吗”
碧青摇摇头“东篱先生当年被囚胡地数年,方著成一本北胡志,北胡志记录的不仅是胡地的山川,人物,还有最平常的民俗,我一直纳闷,先生怎么能把那些胡人生活描绘的如此鲜活动人,如今明白了。先生入胡地时,正当壮年,满腹经纶风流倜谠,都说胡女多情,爱慕先生以身相许也
大郎愕然“你是说,小燕子是东篱先生的女儿怎么可能,年纪上不对。”
碧青道“小燕子该是先生的孙女,小燕子的娘才是先生的女儿,你叫陆超写封信,送回去给先生,这么多年,先生一家也该团聚了,另外,请苏军医给小燕子的娘瞧瞧病,我瞧小燕子娘病的不轻,怎么也得撑到先生来了才成。”
正说着,忽听外头陆超的声音传来“参见太子殿下
。”
大郎急忙站了起来,碧青小声道“你去吧,小燕子娘俩的事,先别跟太子殿下说,先生是太子师,牵扯胡女,如今两国正
大郎点点头,出去给太子见礼,慕容湛摆摆手,略往里看了一眼,指了指旁边两个婆子道“雁门偏远,这是从太原找来的,家世清白,身体健壮,奶孩子还算妥帖。”
大郎看都没看那俩个妇人,只躬身道“多谢太子殿下恩典,只是,俺媳妇儿说要自己奶孩子,不用别人。”
慕容湛一愣“自己奶孩子她这一路颠簸,担惊受怕,孩子还生
王大郎跪下谢恩,慕容湛扶起他道“贺鲁受此大辱,必然心有不甘,定会集结北胡大军,与我大齐决一死战,你手下的五百先锋军是我军锐,虽有钢手,弩,却也当加紧训练,以备来日大战,待平了北胡,何愁无妻儿
团聚之时。”
大郎道“末将即刻回营。”
这些话虽
不过,慕容湛说的也不无道理,大齐跟北胡早晚要大战一场,方能罢休,便为了北胡,贺鲁这回也不能再当缩头乌龟,大齐已经把他逼的不能不战,而这一战,北胡必败无疑。
胡虽善骑射,可大齐的兵也不弱,善骑射的更不再少数,更有钢手,弩,连,弩助力,北胡血肉之躯怎抵挡如此霸道的连,弩,到时诱敌深入,万箭齐
大郎进了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小媳妇儿,脸上是不舍,碧青目光柔软“你如今是校尉了,手底下那么多兵马呢,本就不该离营的,你放心吧,我们娘俩
大郎凑过来大嘴亲了小媳妇儿一下,又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这才依依不舍得去了。
碧青
打杂的,太子殿下送来的,不好退回去,只能使着了,让她们奶自己的儿子,绝无可能,既然不走,就干活吧,洗衣裳,烧水,做饭,有的是活儿,还不是伺候碧青,是旁边作坊里的匠人。
那些匠人没日没夜的赶工,正好缺干活的,这俩正好,碧青才不会让他们接近自己儿子呢,这人心隔肚皮的,谁知道这俩是什么人啊,虽慕容湛说这俩靠得住,可自己却不信。
而且,碧青怎么看这俩怎么不舒坦,长得太好了,一个赛一个白嫩,那两双水汪汪的眼睛,瞄一眼,估摸男人的魂儿都能没了,这样的奶妈留
碧青可不是傻瓜,蛮牛心里再有自己,到底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有禁不住诱惑的时候,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把诱惑苗头提前掐灭,一点儿火星子都崩不出来,这样才万无一失。
因为赶上天冷,碧青这个月子做的还算舒服,外头冰天雪地的,自己抱着儿子
小燕子的娘就住
小丫头挺聪明,自己说怎么做,一遍就能记住,做出来也八,九不离十。
自己现
要是再馋,还可以去坑里挖两根藕,配着大骨熬猪骨莲藕汤,自己一气能喝两碗,还有红薯,从地窖里拿出来,
哪像这里,除了鸡还是鸡,鸡汤,鸡蛋,就这两样,轮换着吃,即便小燕子把鸡汤熬得香浓,可天天喝也有腻的时候。
碧青现
燕子娘是个很好的女人,虽然有一半胡人的血统,但骨子里却很像大齐人,温柔贤淑,可惜身为东篱先生的女
儿,却只会说汉话,不识字,更不会写。
碧青没问小燕子的爹是谁,胡汉混血
这些碧青不想提,燕子娘受了太多的苦,碧青完全能想象,如果
燕子娘的病,就是累出来的,常年做着最粗重的活,几乎消耗了这个女人的所有,苏军医说,她的身体就像一个千疮百孔的屋子,不是有东西撑着,估计早就坍塌了。
碧青知道,撑着燕子娘的就是燕子,为母则强,以前碧青不懂,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