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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今晚我不跟你睡。”

    顾行野只觉得他那颗在看到少年乖巧地窝在被子里面睡着时柔软到轻飘飘的心脏瞬间被灌注了冰水,冰凉凉地坠了下去。

    他还以为乐清时乖乖躺在被窝里是等他的意思,是默认和好的意思。

    顾行野沉默半晌,才硬邦邦地开口:“乐清时,这是我的房间。”

    谁知少年非但没有心虚的意思,反而还像只鸠占鹊巢的霸道小猫猫,理直气壮道:“我知道啊,我是让你今晚去睡我的房间。”

    顾行野深吸口气,气极,掌心蓦地生起一阵燥意。

    他抬手拢住少年软腻腻的脸蛋。

    乐清时被他掐得嘴唇微启,被迫露出几颗洁白的贝齿,吐息间带着洗漱后的清甜桃子味。

    顾行野控制了力气的,虽然手背上鼓起了几道狰狞的青筋,但实际没把人掐疼,只是把少年的脸颊捏出来两个浅浅的凹窝。少年小猫甩水一般地晃晃脑袋,挣脱开男人的钳制。

    乐清时原想凶他一下,但抬头一看发现老公的表情好像更凶。

    男人线条凛然的侧脸有些紧绷,一半隐没在床头暖灯照不到的黑暗中,深邃的眸子黑沉沉的,里面像是藏着一只随时会扑出来将人吞噬殆尽的肉食系野兽。

    少年小动物般的危机意识雷达嘀嘀嘀的响了,立刻弱了几分气势,怂唧唧道:“老公,我……你明知道我怕我房间里有那种虫子的,你不怕,你过去睡嘛。我的床很干净的,我都没躺过几次,不脏。”

    顾行野不语,依旧板着脸。

    他早就说了已经全面消杀过了,不会再有虫子,但小作精还是怕。所以他怕,就要让自己的老公赶去睡有虫子的房间?

    小作精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他顾行野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乐清时瞥见男人沉郁的脸色,似是忘了自己还在生气,像只自己撞上猎人的笨兔子,脑袋小心翼翼地蹭过去,轻轻蹭了蹭男人结实的胸膛。

    乐清时蹭完就仰起头,软和声音道:“你快去吧,我好困了,想睡觉。”

    “好老公是不吵人睡觉的哦。”小作精道。

    顾行野:“……”

    好老公是不吵人睡觉的哦——好耳熟的句子。

    遥记上回乐清时说这话时,他当时还满心盘算着如何提出两人分房睡的事呢,结果乐清时拿这话来搪塞他,害得他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没想到再次听见乐清时拿这话来搪塞他,居然是为了把他赶去别的房间。

    岂有此理。

    顾行野一边生气,一边从床沿站起身来。

    乐清时乖乖递上自己绣的助眠鸳鸯枕,配合道:“老公记得拿上枕头,那边的枕头和我做的不一样,你睡惯了我这个再换别的可能会失枕,脖子会痛的。”

    顾行野:“……”

    好气哦。

    明明都做出把他赶走的

    举动了,还在这里装乖让人不忍心对他说重话。

    顾行野沉着脸接过自己的枕头,动作起伏一大,稍微牵扯到原本就火烧火燎的胃部,顿时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闷闷的哼声。

    小没良心的娇气包赶人时倒是硬气,此刻又突然敏锐地睁开漂亮的桃花眼,上下打量四处搜寻:“怎么了?()”

    男人板着脸,站直了有些微弯的脊背,不自觉地拿枕头挡住了身前,冷声:没事。?”

    说罢,男人直截了当地夹着松软的枕头出了门,背影些许落寞。

    给小没良心的关上门,顾行野果真如他所言朝乐清时的房间走了过去。

    其实空房间有很多,毕竟偶尔有节假日团圆日时,顾家人都会在顾宅小聚一场,晚了就会直接歇下。所以别的不说,房间是绝对不缺的。

    只是……

    男人蹙眉。

    别的房间平时没人睡,也不知道佣人有没有好好打扫卫生,被褥是否常拿去晒太阳。假如他们怠工了的话,自己是绝对忍受不了散发着霉味亦或者潮湿阴冷的床铺的,一点点也不行,顾行野在睡眠这一块的要求可谓是吹毛求疵。

    他虽然称不上有洁癖,但也确实不好伺候,起码在可以选择的范围内他喜欢享受最好的条件。

    于是他就带着枕头到了乐清时的房间躺下了。

    乐清时的房间和他的人一样,非常干净,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小苍兰香味。不知道是香薰蜡烛散发出来的,还是少年洗干净的衣服上熏好的香气。

    柔柔蜜蜜的,是一种很舒缓的气息。按道理应该是让人非常解压放松的味道,暖香的味道十分助眠。

    然而……男人狠狠地翻了个身,身下特地为少年准备的松软床垫发出老大一声吱嘎的抗议。

    睡不着。

    顾行野不耐地睁开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同样黑压压的天花板。

    四周静谧下来,其他的五感就会变成更为突出。

    比如此时此刻,顾行野就能嗅到自己的枕头上沾着的小作精身上那股沁雅的冷香。

    并不是那种化工的香水味,而是多种味道杂糅到一处的。是少年发丝上淡淡的薄荷味、洗完澡后笨拙涂抹上的宝宝霜的乳木果淡奶味、还有他身上的体温烘烤出来的……难以形容,总归是甜丝丝的气息。

    又轻又软,甜而不腻,很清爽。

    甚至淡到若有似无,需要人贴近了去探寻才能嗅到一丝,却无端更勾人。

    勾得男人脉搏加快,身上的血液都叫嚣奔腾,莫名的燥热烧得他额角突突的跳。

    “操。”

    半晌后,男人终于憋不住从喉间吐出一句不雅的粗话。

    他一脸烦躁地翻了个身,泄愤似的拍了拍少年缝制的枕头,将其拍得更加松软,骂道:“乐清时,你的房间真的有虫子吧。”

    小作精果然是只会说虚假的甜言蜜语,嘴里却没几句实话的小骗子。

    还说他的床很干净,不脏。

    ()

    不脏的话怎么会睡得他全身痒痒的?

    顾行野越是睡得难受,心里越不舒坦,想必小作精肯定已经睡得香甜,入梦不知道跟第几号好哥哥约会去了!而他还在这里受着煎熬。

    顾行野无端升起一点被忽视的委屈。

    这种委屈出现得很陌生且突然。

    他上一次出现这种情绪还是尚且年幼,心智未完全成熟就被丢到国外求学的时候。当时举目无亲,满大街都是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看起来也和他很不一样的洋人。

    年幼的顾行野想要回国,给家里打去了越洋电话。

    他想听一听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言。

    然而电话接通,响起的是陶伯的声音。

    他说:“少爷,老爷和夫人正忙,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或者我告知老爷,等他们有空时再打回给您。”

    等到顾行野两天后接到迟来的电话时,他也已经忘了他想说什么。

    那时候心脏就跟现在一样,不难受,只是闷闷的、很沉。

    就像一块冰被放置在烈日下悄悄地融化了,没有人发现。它化成了一滩水渍,最终蒸发到了空气中,还是没有人发现。

    等到终于渴了,喝饮料时却发现找不到冰块。

    主人会懊恼地抱怨一句:“算了,凑活也能喝。”

    就是这种落寞。

    不至于扎心,也不到难过的地步,就是有种怅然若失的缺憾。

    算了,反正他也习惯了。

    ——然而这是天大的冤枉。

    其实顾行野的卧室内并不像他所想象的一般睡着一个没心没肺的小猪。

    在他走后没多久,小春卷在床上独自翻滚。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小煎饼果子的话,早就已经是裹匀了酱料煎熟了可以铲起来卖钱的程度。

    一番挣扎后,乐清时翘着两绺呆毛,闷闷不乐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来。

    少年脸颊微鼓,被男人用大掌掐出坑坑的位置隐隐还残存着热意,他伸出两只白净的爪子自己搓了搓。

    嘟哝道:“老公……好像哪里怪怪的。”

    乐清时也睡不着了。

    他睡眠质量好,平时一沾枕头没多久就会困意来袭,但今天他总是感到有些惴惴不安,无端总是能想起来男人结果枕头时沉闷的喘息声。

    老公那时的神情和以往似乎不太一样。

    虽然男人平时也总是凶凶的,明明是很帅很干脆利落的眉形,却偏要皱在一起,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森严感。

    但刚才顾行野蹙起的眉头有几分隐忍的味道,就好像在隐瞒着什么似的。

    老公很爱面子。

    就连自己看两眼他的下属,而没有一直看着他,不够尊重他,就凶巴巴的吼他了。所以如果有什么别的损他的面子的事情,老公肯定也不会告诉自己的。

    联想顾行野的身体情况和当时的姿势,乐清时猜想可能是顾行野胃疼的毛病犯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乐清时本来就不剩多少的气更是烟消云散了,还有点着急。

    是了,明明妈妈都叮嘱过他要多关心一下顾行野,可自己还跟老公耍小脾气,如果老公真的不舒服的话,岂不是他的失职?

    少年有些不安地绞起了衣袖,纳闷地想……总不至于自己不陪老公吃一顿饭就胃病发作吧?

    难道自己不陪,他就没吃东西吗?

    不应当,老公应该没有那么幼稚吧。

    但事关身体健康,乐清时也不敢轻易打赌,宁可信其有,最终还是一骨碌爬了起来,打算下楼去厨房给老公弄点夜宵送去。

    陶管家得知乐清时的打算后很惊喜,他本就还在担心顾行野的身体,但他还是迟疑了一下,试探地追问道:“您……怎么会突然想给少爷做夜宵呢?”

    按照顾行野的性格,既然说了不许他们告诉乐清时,那么自己肯定也不会去说的。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知道他有多么的心高气傲和别扭。

    乐清时抿唇,有些不好意思说他跟顾行野在闹别扭,只说:“嗯……就是想做点东西给他吃。”

    知道少年只是突发奇想,陶管家就放下心来了。

    少爷自己的老婆贤惠,可怪不到他们多嘴了吧,他们可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哦。

    他连声应好,生怕少年突然嫌麻烦反悔似的把人领进了厨房,还偷偷给乐清时吹灶房风:“小少爷,您看现在都这么晚了……不如做点温补的东西吧,太刺激了对胃不好。”

    不用陶管家说,乐清时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一番思量之下,乐清时最后做了一锅热乎乎的糯米红枣粥。

    红枣能够补血益气,糯米则是健脾养胃之物,两者组合不仅能够化解气血虚亏时冒虚汗的症状,也是温补养胃的上佳食膳。

    乐清时在医术上的研究远不如他其他技能来得精通,但对于日常也足够用了。

    他是早产儿,先天略有不足,身体比起常人更虚一些。他又是武安侯府的幺子,为了补足他的身体,皇帝看在他们一家是开国功臣的份上专门指派了御医驻府为小公子医治。

    乐清时小时候玉雪可爱,懂事早慧,接触过他的人无不心生喜爱。老御医自然也拿着枯燥的黄帝内经等医书当做哄小孩的话本,一一念与他听,于是耳濡目染加之久病成医,乐清时也对于岐黄之术也算是半个内行人了。

    做好之后,乐清时就端着上了楼。

    一推开门,入目就是男人侧睡的背影。

    乐清时眼睛一瞄,就看见自己原本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被褥此刻竟然变得像是咸菜干一样皱巴巴的,一看就是被人用腿狠狠夹过的。床单也些许凌乱,到处都是褶子,犹如台风过境。

    不用多说,罪魁祸首只能是床上那个宽大沉默的背影。

    乐清时有点不高兴,老公好幼稚哦……

    这是跟他吵架了不高兴,就把气撒在他无辜的小被子身上吗。

    但

    自己现在端着夜宵过来其实就是示好的意思了,还是不要再找新的架吵了,少年抿抿唇,忍了。

    顾行野自然也还没睡着,他此刻正烦躁地闭着眼,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以及嗅到了空气中传来诱人的食物甜香。

    男人头也不回,冷硬道:“我不吃。”

    自己都跟陶伯说了,没有胃口。

    陶伯一般最多劝慰几句,倒是不会僭越,今天怎么跟以往不大一样。

    顾行野倒是没想过是乐清时来的可能,毕竟那个没良心的小春卷已经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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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清时一下子伤心了。

    他本来就没有完全消气,要不是担心老公的身体,他原本打算睡醒一觉,明天再和好的!但是顾及到健康最重要,乐清时大半夜觉都不睡就爬起来给他煮粥喝,还贴心地端上来,主动给男人一个台阶下。

    结果老公不仅把他房间搞得乱七八糟,还又凶他……

    真的好凶,乐清时一下就回想起男人在办公室里凶巴巴的质问了。

    他辛苦做的粥也不喝,呜呜呜呜。

    少年的长睫像脆弱的蝶翼般轻颤两下,缓缓湿润。

    委屈归委屈,但如果老公真的不舒服的话,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有什么事情也要吃饱了再说。

    他微微抿唇,柔美的睫毛垂下去,被泪水浸湿成一簇一簇的。

    少年清冷如玉石般的声音因为带上了鼻音,显得有些软糯:“……真的不吃吗?”

    男人身形一僵。

    顾行野:“??”

    男人惊愕回头,就看见少年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委屈巴巴地端着餐盘站在他身后。

    顾行野:“……”

    顾行野:“…………”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煮的什么,我看看。”

    少年垂着头,把餐盘轻轻地放到了顾行野面前的茶几上。

    从男人的角度只能看见少年头顶可爱的小发旋和压得低低的小下巴尖,看不见少年的脸,这让他有点烦躁。

    这是还在生气?

    不对,生气的话应该不会来给自己送吃的。

    这是求和吗,可这也太别扭了。

    男人眉头紧拧,思考按照常理来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般来说……弱势的一方嫁进来,更需要看强势的一方的脸色。

    莫非少年在他走后也辗转反侧,觉得自己的态度过于强硬不给他面子,把他惹生气了,怕从此以后日子过得不舒心……所以即使还在不高兴,也捏着鼻子来求和了?

    这样想倒是很通顺,毕竟少年这副看也不看他的样子,好像来得不太情愿。

    男人胸腔一阵沉闷的刺痛,一时间就连抗议个不停的胃部存在感都没那么强了。

    男人心情沉沉坠坠的,冷声:“你低着头做什么?”

    少年低头不语,白皙的手指绞在一起

    。

    顾行野眉心微蹙,脑海中搜寻自己曾经见过的豪门婚姻。

    好像那些老总们跟家里的闹翻了吵架,夜不归宿时,他们的正牌妻子等个几天坐不住了,就会上演一出苦肉计,然后矛盾就莫名其妙地揭过去了。

    莫非少年这么藏着手,是给他煮粥烫到了?

    想起乐清时洁白柔软、泛着淡淡粉晕的指腹,若是真的被烫出了泡……顾行野脸色沉下来,声音带着强硬:“你烫到手了?()”

    他下意识伸手去探看,少年却微微侧身躲开,让他抓了个空。

    少年声音依旧是软糯糯的:没有烫到,我又不是笨蛋。?[”

    顾行野耐心燃尽,再度曲起食指,抵在少年的下巴上微微用力抬起,忍着心里那点钝痛准备直面少年忍着厌恶的脸。

    结果,猝不及防对上一张被泪痕染得湿漉漉的脸颊。

    顾行野:“???”

    卧槽,怎么哭了??

    男人魂都吓飞了,也不懂为什么胃痛的明明是自己,哭的却是娇气包。

    乐清时没被看到还好,现在被发现自己偷偷哭,顿时更是泪腺爆发,沾在睫毛上的泪珠纷纷滚落,眼尾愈发艳丽起来。

    男人喉结不自知地滚了滚。

    气也不敢发了,什么苦肉计也不敢想了。

    如果真是苦肉计的话,有这个演技,顾行野也认了。

    他又急又慌,拉着人的手一用力,就把人拽得摔进自己的怀里。

    小作精跟他闹了一天了,现在终于把人搂在怀里,才有了点家的实感。

    顾行野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无奈地放柔了声音问道:“你哭什么,手真烫到了?我看看,嗯?”

    男人宽大的手掌连同少年细嫩的手腕都包住了,说罢低头去仔细检查。

    少年的手指纤细又软嫩,毕竟是男生,没到什么柔若无骨的夸张地步,但骨架很小,像柔韧的青竹,修长而有韧性。他的皮肤也滑嫩到似乎轻轻一推就能推起奶皮子,又好摸又好捏。

    确实没烫伤。

    少年像是被触犯了猫爪在上定律的傲娇猫猫,不高兴地把手抽出手,嘟哝:“都说了没事了……”

    乐清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玻璃心了,抿唇,又闷声问了一遍:“你真的不吃吗?”

    他仔细想了想,有什么委屈还是得等老公吃饱了才好算账。

    那年猪,都是要养得白白胖胖的,留到过年才杀的呢。

    少年的眼泪就悬在眼眶里漾着水光:“你、你怎么不吃啊,我做了好久呢,觉都没睡。”

    语毕,顾行野敏锐的观察力让他迅速发现……

    门缝底下默默跟来了一双皮跟的管家鞋。

    ——毫无疑问是关心小夫妻俩新婚生活的陶伯。

    顾行野:“……”

    他之前还跟陶伯说过,今晚不吃任何东西,也不让他们告诉乐清时的。

    此刻自己要是吃了……岂不是显得很打脸?

    那面子不是直接就着粥喝掉了吗……他身为一家之主,颜面何在?

    偏偏怀里爱哭的少年等不到回应,鼻子一酸又要哭,声音带上了鼻音显得奶乎乎的格外好欺负:“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顾行野……”

    顾行野:“……”

    坏了,老公都不叫了。

    男人脸色绷得紧紧的,跟乐清时僵持一秒,还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温热的粥送进口中。

    算了……人总不能为了脸,连老婆都不要吧。

    ——补充:只是名义上的老婆。

    在陶伯面前,姑且给娇气包一个面子,不能显得他太没有话语权。

    否则分分钟掉眼泪,还要他来哄,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