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普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错撩门阀公子后 > 第 65 章 变化
    罗纨之的眼泪掉得突然,谢昀还当是自己当真弄痛了她的伤处,遂放开了手。

    还没等他问出口,罗纨之先出了声。

    “对不起……”

    她抹了抹眼泪,窘迫开口,“我不是故意的。”

    “为何要向我道歉?”

    “我不小心踢到了三郎的腰带……”

    谢昀把腰带系好,又看见罗纨之的余光还时不时瞥向他的下.腹,似是余惊未定。

    “……你是看见了?”这话稍微有些难以启齿,但谢昀实在疑惑她能在看到后立刻哭出来的原因,总不至于是嫌他这里生得丑,吓到了她吧?

    而且她日后总有要见的一天,他也不愿罗纨之受过惊吓,从而有了阴影。

    再说了这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难道她能喜欢他的脸、他的胸、他的腹,唯独不喜欢这里?

    罗纨之含糊其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

    只是刚刚这个方向,她的眼睛真的不得不看……

    一想到那条直坠的长虫,她眼睛又重新蓄满眼泪,晶莹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在谢昀看来,她这声对不起好像是在为她看见他的隐.秘处而致歉。

    “……无事。”谢昀把罗纨之扶起来,温柔揽在怀里,“你想看便看,不用道歉。”

    罗纨之没想到被如此误会,摇头不止,“不是,我不想看。”

    “为什么不想?”

    罗纨之往他怀里钻,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似被他的问题弄得有些崩溃,不得不诉道:“三郎你知道的!我害怕虫子!特别那种长长、肉肉、软软还带毛……”

    “……”

    谢昀顺着女郎头发的手都顿住了,脑子似乎都空白了一阵,才道:“那不是虫子。”

    但罗纨之沉浸在自己的恐惧当中,压根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地道:“我一看见毛虫子,就感觉会往我身上钻,所以害怕……”

    虫子的特性就是到处爬,到处钻。

    “……”谢昀说不出“不会”二字。

    其实照她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书上都是这样画的、这样写的。

    但毛虫子的特征是什么?

    肉而无骨,软而多刺。

    所以,也不是那么相似的吧。

    谢昀握住她的手,埋首在她的颈窝,“那就在你喜欢之前,不要看好了……”

    喜欢?

    罗纨之不解,她怎么会喜欢上“大虫子”。

    谢昀捏住她的手,罗纨之自是不肯再下,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三郎不.要……”

    谢昀在她脖颈上落下几个濡.湿的吻,嗓音低沉,像是委屈。

    “我不想被卿卿讨厌,怎么办呢?”

    那尾音扬起,如一片羽毛轻撩她的耳廓,从后颈到后脊皆窜过如电的酥意。

    三郎怕被她讨厌?

    她怎么可

    能讨厌三郎。

    “我不讨厌三郎。”罗纨之连连否认道:“我不会……”

    这时谢三郎的唇贴了上来,温柔地勾住了她巧辨的舌,她的脑袋逐渐变得醺醺然,像是饮多了蜜酒,嘴里既甜又辣。

    一切都很美好的吻中,让人不由忽略了其他,直到她的手指——

    “唔……”

    罗纨之不由睁大眼睛,既惊又怕,还有些不知所措。

    谢昀随着她指腹的压力轻哼了几声,没有放开她的舌,也没有放开她的手。

    秋雨淅淅沥沥,瓦片被敲得当当作响,汇聚成小溪的水柱沿着滴水浇下。

    水声潺潺,无穷无尽。

    好似一下回到了酷暑。

    空气灼.热闷燥,让人热汗涔涔,喘.息难止。

    谢昀的呼吸、嗓音、气息还有味道都萦绕着她,让她无可救药地陷了进去,“无私”地奉献出她的手。

    翌日,下过一整夜的雨,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就连林子里的鸟叫声都清脆许多。

    罗纨之很疲累,不愿意睁眼醒来。

    “女郎还未醒么?”门外传来陌生的女声。

    “没呢,郎君都出去好一阵了,不会是病了吧……”

    “若是病了,先前郎君就该说了,而不是叫我们不要打搅她,说不定就是累了想多睡一会。”

    “你说的有理……郎君昨夜……”

    罗纨之倏地睁开双眼。

    门口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听得不是那么清楚,可是光听见的那几句都足以让她羞窘难当,恨不得锤床一百下,好把那些记忆清除。

    可当她刚想扬起手,就看见自己的右手正老老实实蜷在枕头边上,手心微拢,留有不小的空余,犹在虚握什么。

    她定定看着自己的手,控制手指前后活动了几下,尚有些不灵便的僵硬。

    她扭过身,把脸埋在进云被里,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尖和一截绯红的脖颈。

    她要忘掉!通通忘掉!

    不知过了几许,榻边沉了下,有人坐了上来,手指自后梳着她的发丝,又一低头在她耳边呼了口气,亲昵道:“纨纨醒了何不起身?”

    罗纨之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就地往榻里边打了个滚,犹如受惊的兔子,直直看着不速之客。

    榻边上坐着的谢三郎已经梳洗齐整,宽大的袖子盖下来,几乎覆住了她的小腿,那张神清气闲的脸上舒眉展眼,温润昳丽,一点也瞧不出昨夜也有过任性恣情,动.情沉沦的放肆。

    罗纨之压根不敢多看谢三郎,哪怕他现在已经恢复人模人样。

    “……我这就起来。”

    “我今日还有事,晚些再来陪你,你可以随意在城里逛逛。”谢三郎拧了下眉,才道:“让南星跟着你。”

    “好。”

    罗纨之梳洗过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睡过了午时,难怪肚子都饿得咕咕直叫。

    正是秋收的时分,扶桑城物产

    又丰富,下边的人都知道这是三郎特意照顾的女郎,所以一个午膳准备得很丰盛,罗纨之险些都没能吃完。

    谢昀的计划并没有因为罗纨之的到来而改变。

    所以他今日先是去巡视了苍字营和赤字营,而后再去马场验查马匹的训练,紧接着还要接见大小管事,安排得很满。

    罗纨之随南星在扶桑城里闲逛。

    临近傍晚的时候,谢昀才传回消息,要与她一起用晚膳。

    不过不巧的是有一位贵客突然拜访。

    正是成海王皇甫倓。

    皇甫倓来这里莫非是有急事。

    罗纨之担心是齐娴出了事,所以在南星口里打听出见客的位置便偷摸了过去。

    花厅四周环绕翠竹,十分幽静。

    正面有苍怀等几位侍卫守着,罗纨之有南星告诉的小路,鬼鬼怂怂地贴着墙走了一段路。

    爬墙太显眼,她就蹲下来扒砖,果真让她找到了一个地方,正好露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洞通往花厅的方向,虽然距离还远,但竖起耳朵勉强够听见里面的声音。

    里边皇甫倓正好冷笑一声,道:“……帝后关系不睦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皇兄是天阉的事情虽各说纷纭,但八九不离十,就说是什么催情的酒能让这两个互看不上眼的滚到一张榻上去?”

    罗纨之愣了下,没想到皇甫倓是为了皇帝的事而来。

    而且,催情的酒?

    皇帝居然也能给人下药?

    谢三郎没有出声。

    皇甫倓明显是着急了,紧接就道:“彼时陆家看准了皇兄性子软好拿捏,才会想尽办法扶他上位,这皇位是从天上砸到他头上的。陆家没有想到皇帝身残,生不出孩子,太后为保自己的地位,死守秘密,由着自己的侄女跳进来守活寡,他们还心存侥幸,以为皇帝的病好好调理就能解决……”

    皇甫倓显然是不信皇帝这天残能够治好,又气道:“如今陆皇后有了承恩的记录,只怕用不到三个月就会确证喜脉……”

    罗纨之听到这,才明白皇甫倓着急什么。

    如果皇后生下皇子,皇帝必定会传位给自己的孩子,常康王、成海王争来夺去,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时候传来谢昀的声音,比起皇甫倓的急切,他的声音从容许多。

    “这孩子,生不生的下来还未定,王爷着急什么?”

    “三郎的意思是?”

    谢昀一笑,转而道:“皇帝犹犹豫豫,一方面不愿意伤害世家的利益,一方面也担心北胡的疯狂报复,所以才始终不肯允你招兵买马,扩充兵力。他想左右逢源,但吃力不讨好,这皇帝他这辈子都是做不好了,是应该让位了。”

    若是在孩子降生之前,他已经不是皇帝,那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对他们都没有半分威胁。

    皇甫倓赞同:“不错,与其等皇甫佑做墙头草,倒不如先把他拔除,至于皇甫伋,他虽有严舟在身后,但严舟此去是自身难保,无疑就等同斩

    了他一臂……届时,无论是皇甫佑和皇甫伋,皆不可再阻挡我们的脚步!”()

    王爷有雄心壮志,我自当全力相助。谢昀的话,是附和,也是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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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皇甫倓却故意忽视三郎话中送客的意思,语含警戒道:“……本王听闻三郎对那罗娘子十分纵容,不但由着她跟着严舟做生意,还让她城里城外随意走动。”

    罗纨之本还想趁没被发现溜走,这会也因为皇甫倓这句话不得不继续留下。

    “齐娴由此抱怨过几次,说本王对她不好。谢三郎,你也不怕你这女郎心野了,你就控制不住她了吗?”

    罗纨之暗骂皇甫倓真不是个东西。

    从前就想利用她控制谢三郎,现在居然还给谢三郎瞎出主意,想坏她好事。

    她都懂,无非是他怕齐娴看了自由自在的她,更不可能安分留在他身边。

    就像笼中鸟,见多了笼外自由飞翔的同类,也没那么容易被驯服。

    “人与人不同,你的侧妃不喜欢待在你身边,所以你觉得是人都该被关起来,未免过于武断。”

    “上一回在千金楼齐娴无缘故消失了半个时辰,若无人相助,绝无可能。在建康她除了罗纨之不认识任何人,你这个女郎心中秘密不少,三郎还不知道吧?”

    罗纨之没听见谢三郎的回答,但是她觉得三郎应该是有所察觉的。

    不过即便他能猜到和她有关系,但从来也没有刨根问底过。

    这一点让罗纨之既感动又奇怪。

    脑袋里正胡乱想着,身前忽然多了两只鞋。

    罗纨之顿觉头皮发麻,抬起两只眼睛。

    苍怀不知道什么时候巡到了这边,正盘手俯视她,把她抓了个正着。

    被苍怀发现,就等同于被三郎发现。

    苍怀和南星不一样,他脑子一根筋,不知道变通,所以自然不可能帮她隐瞒。

    花厅里贵客已走,谢三郎没有留皇甫倓下来吃饭,罗纨之则被苍怀带了进来。

    看见她出现在这,谢昀也有些意外。

    罗纨之不等苍怀告状,主动到谢三郎面前坦白从宽。

    她不过是担心齐娴出了事,不是有意想听他们讲皇帝的事情。

    更何况,她现在也很想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皇帝。

    “三郎会伤害陛下吗?”

    她并不在乎谢三郎和皇甫倓密谋什么大事,她只是关心他们大事当中牵扯到的人。

    对上女郎担忧的目光,谢昀撇开视线,“在太平盛世,他算是无功也无过,若非万不得已,我不会动他。”

    只可惜现在并非什么太平盛世。

    内部争斗会消耗本就不多的国力,平稳过度皇权对谁都有利。

    罗纨之松了口气。

    谢三郎并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皇帝其实也没有多想做皇帝,或许退位对他而言也并非坏事。

    不过,是与不是,也并非她一个外人能说得清。

    他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却不得不被世家左右,也十分可悲。

    罗纨之很同情他。

    即便他做了本该尊贵的皇帝,却依然犹如藤蔓,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

    “你既为齐娴操心,又担心皇帝,你这颗心放得下这么多东西吗?”

    “?”罗纨之回过神,发现谢昀已经拉住了她的手,正在揉她的手指。

    “休息了大半日。”谢昀望着她,又关心道:“手还累吗?”

    仅仅两句话让罗纨之的心跳乱了起来,不由回想起谢三郎留在她耳边的话,怎么都挥之不去。

    比如,“一会就不软了。”

    又比如:“这样你能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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