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怎么。”

    灰原哀老神在在,完全没被后藤久这突然的一句话吓到:“你很嫉妒有人可以陪在我身边吗?”

    这一句话,瞬间收获了两边诡异的眼神*4

    后藤久瞬间感觉自己的后颈皮凉飕飕:“既然没事,那就到这吧。”

    话题回避ing

    电话嘟的一声挂掉。

    后藤久回头,用相当无辜的眼神看着两位大人。

    “那个……”后藤久在双重目光压力下咽了咽口水。

    “先说说小久你究竟瞒了我们多少东西吧。”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单手扶额,“总感觉小久不是很相信我们的样子啊,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

    后藤久瞳孔地震。

    救命,总感觉景光哥的话术怪怪的。

    “其实也没什么。”后藤久缩缩脖子。

    他把那天的交易任务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就连故意吓唬江户川柯南的事情也一连串交代了。

    “其实我只是想把奥罗索和我现在的表身份区分开而已。”后藤久硬着头皮狡辩,不想承认自己是恶趣味发作,“而且很有效果不是吗,江户川那边现在完全不认为我就是奥罗索。”

    降谷零倒是没生气,而是神色平静的问他:“那么你隐瞒江户川柯南的意义在哪里呢?实际上无论是fbi的赤井秀一,还是我们,江户川柯南只要问一问,你的身份随时都可能露馅。”

    后藤久一顿,浅灰色的眸子被渡上一层光。

    他双手交叠,食指交叉的放在桌面上,不安的交蹭了一下。

    最开始只是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到不想被他们看见脸上的痕迹担心而隐瞒。

    “大概是……”后藤久额发遮住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说这话时候的表情,“不想让他们记忆里的那个我,也变得糟糕吧。”

    “真是……”降谷零听到这句话,紫灰色的眸子闪过诧异。

    他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理由。

    但很快,他就伸出手握住了后藤久交握的手。

    手心收拢住那一片冰凉,降谷零轻声:“小久,你从来都不糟糕。”

    后藤久愣愣的抬起头。

    又是一只手落在后藤久的头顶上。

    诸伏景光轻咳一声:“小久怎么说也算是我养大的孩子吧,这样诋毁我的养育之功,小久还真是过分呢。”

    后藤久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等等!景光哥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大概也是在质疑我挑选恋人的眼光吧。”降谷零跟着添油加醋,转移某人的注意力。

    “所以都说了不是啊!”后藤久彻底被两位话术大师绕晕,眼睛逐渐变成了蚊香圈的形状。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同时无奈的对视。

    后藤久瞒着他们的事情太多,他们大多时间也不愿意强迫对方去说什么。

    但他们同样不想让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再不断的自我否定。

    明明是在他们的见证下成长的相当出色的后辈啊。

    忽然之间,隔着包厢隔音极好的门。

    一声尖锐的女性尖叫声若有似无的传入屋内。

    三人瞬间放弃了纠结那些问题,几乎是同时站起身,拉开门左右查看。

    就在走廊深处,某间包间的门轻轻被打开,一个满脸惊恐的男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脸上神色青白,捂着嘴似乎要吐了一样。

    诸伏景光主动拿出手机:“我去报警,你们先去看看,我稍后就来。”

    降谷零点点头,跟上后藤久已经窜出去的身影。

    后藤久一边走动一边给自己戴上一次性的手套和口罩,而后回手十分精准的扔给降谷零怀里一套装备。

    降谷零也飞速穿戴好,一边开口安抚那个受惊的男人,一边不动声色的向他套取信息。

    后藤久则是大步走进包间内,看见了一个仿佛已经被吓到腿软的女人,瘫坐在地上。

    她身边的一个另一位女士从座椅上摔下来,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似乎已经停止了呼吸。

    但后藤久一眼就看出,她还在小幅度的抽搐着,似乎还陷入在无尽的痛苦中。

    后藤久动作一顿,下意识伸手去清理她口鼻中的异物。

    当他注意到那人紧紧咬合着的牙齿时,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一样,伸手碰了碰她僵直的肌肉。

    “拿盐水来!”后藤久对着那个还呆坐在地上的女人大喊,而后掰开还仰躺在地的女人的唇齿,犹豫片刻。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进行人工呼吸的时候,他的衣领被一只手拽开。

    “你想干什么?”降谷零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你不要命了吗?这种明显的中毒症状,你居然犹豫要给被害人做人工呼吸?”

    降谷零飞快的戴上手套,伸手进被害人的喉腔精准催吐。

    后藤久晃神一瞬,而后快速扶起她,防止对方被呕吐物呛到。

    就在后藤久扶住被害人身体的同时,他感觉到了手下肢体异样的触感,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等一下!”后藤久咬紧牙关,“不……食盐水在哪里?先帮她清理一下。”

    那个一开始瘫坐在地上的女人已经拿来了水,声音有些慌张:“在这里!”

    降谷零向她道谢,给被害人冲洗口腔,在保证被害人口鼻呼吸通畅后,开始为其进行心肺复苏。

    “不、不用谢。”女人磕巴着说,“应该我们谢谢你们才对。”

    “你们是不是在附近见过乌头?”后藤久看着神色茫然的女人,顿了顿解释道,“就是一种紫色的花朵,看上去像是紫色的蝴蝶停在枝桠头一样。”

    女人恍然大悟:“是、是的!”

    后藤久顿了顿:“恐怕是□□从这位女士受伤的位置侵入导致的中毒。”

    降谷零一愣,抬起头看向被害人手臂上那道不小的伤痕:“这是?”

    “我们刚刚从花展出来。”最开始跑出包厢的男人也回来,哽咽着说,“这是那个时候,杏子不小心被玻璃展柜划伤的伤口。”

    “……意外吗?”后藤久喃喃几句,而后看向男人,“已经叫了救护车了吗?”

    降谷零还在为被害人进行心肺复苏:“小久,来换。”

    后藤久应了一声,上去交替降谷零的位置。

    两人因为不确认被害人口腔究竟是否接触过乌头,又没有阻隔工具,并没有进行人工呼吸。

    “已经叫过了。”诸伏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包厢门口,脸色有些难看,“救护车已经在路上,警察也已经到了。”

    降谷零闻言,下意识抬头。

    只见一个身穿蓝色西装的高挑身型立在诸伏景光身边。

    那人那双和诸伏景光本来相貌如出一辙的蓝色上挑眼睛,正淡淡的看着降谷零。

    降谷零身型一僵,随后换上爽朗的笑:“你好,这位警官,我是安室透。”

    “我是诸伏高明。”留着小胡子的高挑警官这样自我介绍着,目光却停留在诸伏景光身上,意味不明的打量着。

    一无所知的后藤久见到终于有几个警员过来接替他的动作,下意识松了口气,回头看去的时候,一抹惊讶划过他的眼底。

    好像啊。

    这个诸伏警官和景光哥……

    等等,这个警官他姓什么?!

    后藤久僵了僵,用视线询问降谷零。

    这个诸伏高明警官,该不会是……

    降谷零僵硬着点点头。

    而一旁站着的诸伏景光,脸上的微笑也快要保持不住。

    毕竟想要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就说不能来长野、不能来长野!

    后藤久眼睛一转,打着哈哈说:“不过这次警察来的还真是快啊。”

    “因为刚巧警察就在附近出警。”诸伏景光刚才就已经和诸伏高明了解了一些情况,此刻他干巴巴的说着,“估计是因为这个才赶到的很快吧。”

    后藤久眨眨眼。

    他还是第一次看家里大家长一样的景光哥这么僵硬。

    但出于某种小动物的直觉,后藤久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去找死。

    于是他十分简短迅速的和诸伏高明简述了刚才知道的情况。

    “原来如此。”诸伏高明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想要出口的话化为了一串叹息。

    救护车呼啸着奔来,受害者和两位友人都跟着上了救护车,还有护士医生一同陪同。

    “还真是辛苦诸伏警官跑了一趟了。”后藤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叹息着跟诸伏高明寒暄。

    “不,如果就此能过找到一些有害植物的生长区域,也算是一件好事。”诸伏高明也心照不宣的跳过一些话题。

    “不过诸伏警官……在附近办案?”降谷零此刻也走过来打听,“是出什么事情了吗?谁不定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收到诸伏高明疑惑和担忧的目光,降谷零再次笑笑:“毕竟我可是侦探啊。”

    后藤久顿了一下,忙也跟着说:“透哥是那位有名的毛利侦探的弟子呢。”

    诸伏高明收到他们的关心,摇摇头:“不过这件事恐怕各位帮不上什么忙。”

    诸伏高明看着降谷零的目光中充斥着欲言又止,那些过于执着的情思似乎都要冲破面前这人温润的形象,一股脑的爆发出来。

    但他又因为还有其他人在场,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

    又看了一眼目前带着绿川光易容的诸伏景光,诸伏高明的情绪再次收敛,一举一动都更加的谨言慎行。

    诸伏景光则是终于找到时机插话:“是在调查炸弹走私案啦。”

    他伸手推走两人还想说些什么的肩膀:“好了,不是说要去附近的景点看看吗?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降谷零和后藤久欲言又止,在跟诸伏高明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才半妥协的顺着诸伏景光的意思离开这边。

    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小道上,降谷零这才看向诸伏景光。

    “我没事。”诸伏景光抿了抿唇,脚步一点都没有发生变化,“我只是不想让高明哥牵扯进这些事情而已。”

    降谷零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后藤久困惑的转头:“零哥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降谷零的指尖蜷缩了一下,而后声音干涩的说:“……其实,在当年你假死之后,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降谷零停顿了一下,诸伏景光和后藤久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联想到刚才诸伏高明那有些微妙的目光,诸伏景光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其实……我当年在那个天台上,捡到了hiro那部手机。”降谷零咽了咽口水,“然后拜托班长交给里高明哥。”

    诸伏景光:……

    这跟直接告诉诸伏高明,我把你弟弟的遗物交给你了有什么区别啊!

    而且,现在这个行为举止都带着诸伏景光味道的诸伏景光2.0本人,在诸伏高明眼前晃来晃去,估计诸伏高明不乱想才奇怪吧!?

    后藤久轻轻扶额,一股心虚从心底蔓延到心头。

    其实如果不是当初他忙的为了应付组织那边,也不会忘记通知零哥。

    估计也不会造成如今这么大一个乌龙。

    “其实这样也好。”诸伏景光忽然出声,“就让高明哥这样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已经死了的人,才是最不会给活人带来麻烦的。

    不然高明哥恐怕也会像是现在的zero和小久一样。

    后藤久忽然伸手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

    诸伏景光扭头看着他。

    “迟早有一天,我们都会重新真正的站在阳光下的,用自己真实的身份。”后藤久目光坚定,“我有预感,这一天就快要到了。”

    ……

    东京。

    拿到了组织准备刺杀对象的详细信息后,在fbi的帮助下,江户川柯南成功用人工降雨迫使狙击现场充斥着打开的雨伞,阻隔了狙击视线。

    不过也算是他运气极佳。

    如果遇见了组织那群人之中,能够盲狙的技术流,或者行事冲动不过脑子的疯狗,这次计划都不会成功。

    说到底,还是琴酒此次对自己的计划太过自负,居然也没有挑选最顶尖的那一批狙击手作为辅助。

    毕竟对于琴酒而言,听话比能力更重要。

    而且只是一个计划的失败,他又不是只有这一个计划。

    阴暗的地下车库内,三辆车并排停放在一起。

    琴酒似乎是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这次计划中的硬伤出现在哪里,一脸不爽的点燃一根烟蒂叼在嘴中。

    “基安蒂和科恩负责辅助这次计划的实施,不用再开枪了。”琴酒啧了一声,开始怀念起那几个叛逃的好用工具人,或者是某个不算是太听话的新武器。

    至少那几个人不是会被一层小小的雨伞阻隔狙击的货色。

    “配合贝尔摩德?”基安蒂第一个不同意,“琴酒,你是忘记了她刚刚害死了一个卡尔瓦多斯吗?!”

    她可不想再因为这个,脑子似乎有什么问题的女人,再次折进去狙击组的人手了。

    “啊啦,琴酒。”贝尔摩德眯了眯眼,“让你手下的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来和我叫板,是在明示我站队的倾向吗?”

    基安蒂动作一顿,叫嚣的话语也停在了嘴边。

    一直沉默着的水无怜奈——或者说基尔,也竖起耳朵。

    最近组织里忽然传出了一些不太妙的风声。

    似乎是……新的boss和旧势力的搏斗。

    贝尔摩德不可置否的坚定站在了新boss的那一边,而某些阴奉阳违的人物,例如朗姆,则是还在暗地里做些什么试图反抗这场变革的动作。

    就像是这些行动,明面上是朗姆对自己在政界势力的一次清扫,但却在任务上递之后,被交给了一直立场微妙的琴酒去执行,甚至还有那位的亲信贝尔摩德来参与其中。

    基安蒂不爽的切了一声,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连朗姆那个老家伙都不敢跟新任那样明晃晃的对着干。

    她一个小小的代号成员,怎么可能顶着琴酒的名号,心甘情愿被扣上这种类似于反叛的帽子。

    贝尔摩德此刻易容成了土门康辉的政敌毒岛桐子的模样,打算利用碰瓷一样的计划,引出对方在目标地点下车。

    而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基尔,将会负责解决他。

    “不过,如果那个孩子在的话,根本用不到这么麻烦又变数丛生的方法吧。”基尔状似无意的随口一提。

    那个孩子……据说是琴酒很器重的、那位被琴酒亲自从实验组挖到行动组的,boss的宠儿。

    奥罗索。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目光意味不明的从基尔脸上扫过。

    这个时候提到那个孩子,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在试探什么?

    贝尔摩德忽然靠在自己的机车上,戴上头盔,屈起指节,轻轻在机车的仪表盘上敲了两声。

    扣扣。

    knock。

    “啊啦,基尔。”贝尔摩德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叫停了正要骑上另一台机车的水无怜奈。

    她回头,目光看向贝尔摩德:“怎么?”

    “你该不会是这个吧?”那张易容成毒岛桐子的脸露出属于贝尔摩德的娇艳神色,让水无怜奈下意识皱了皱眉。

    但很快她又松开眉头,轻笑一声:“怎么可能。”

    贝尔摩德哼笑,没有多做评价。

    noc?是谁,又是不是。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