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页半睡半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在说话。

    或许是因为没听到安页的回应,燕北再次开口,沉声问道:“怎么洗!”

    这回它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安页猝然惊醒。

    它扬起狗头,迷蒙着眼睛四周看看,一对三角耳扑棱两下。

    刚才是不是有狼说话?

    安页狐疑地看向岩洞方向,它好像听到燕北说了句什么,但没头没尾的安页根本没听懂。

    不会是自己做梦了吧?燕北怎么会主动和它说话呢?

    燕北好不容易放下面子主动问了安页一件事,却没想到对方居然不理自己。

    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燕北沉着脸从岩洞中踱步而出,准备教教那只小狗该守什么规矩。

    安页正准备收回视线继续睡觉,就看到脏兮兮的北极狼从岩洞中走了出来。

    安页歪头,率先问道:“阿北,刚才你和我说话了吗?”

    它先发制人,倒是让准备教它规矩的燕北不知道怎么办了。

    而燕北的沉默却给了安页错误的信息,它不好意思地笑道:“果然是我听错了。”

    它就说么,燕北怎么会主动和它说话。

    可下一秒,它就听燕北开口道:“我问你,该怎么洗澡。”

    安页愣了下,随即眼睛都瞪大了。

    它瞬间醒觉,从自己的小窝上爬起来,小跑着来到燕北身前,再次确认道:“阿北,你是想洗澡吗?”

    “不然呢?”燕北不耐地蹙眉,语气也不太好。

    安页当即乐了。

    看来燕北也受不了它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而且看燕北这个样子,多少是有些别扭和纠结的,它应该是做了好久的心理斗争,才决定主动和安页请教。

    真是头傲娇的狼。

    不过安页可是只情商颇高的小狗,它才不会继续在这件事上让燕北难堪呢。

    于是它充分发挥了自己身为“微笑天使”的友善和亲和,道:“动物园里有专门的动物美容院,动物们可以过去洗澡的,不过需要饲养员领着才行。”

    安页看了看燕北,蹙眉道:“不过像你这样的大型动物,好像会更麻烦一点。”

    它记得之前园里的老虎和狮子去洗澡的时候,都是把它们关在笼子里,然后直接拉到洗浴房内,然后再用洗浴房里的智能洗浴系统给它们洗,美容师们是不用直接接触这些大型野兽的,免得发生意外。

    燕北沉默了下,才道:“那该怎么告诉饲养员我想洗澡?”

    “这个简单啊,我就能帮你。”安页扬起狗头,颇有些骄傲。

    燕北扫了它一眼,不怎么相信。

    也不是它看不起安页,而是动物和人类有语言壁垒,人类大多数时候是不能准确理解动物们的行为语言的。

    安页却自信一笑,道:“你别不信,一会你就在一旁看着就行。”

    它信誓旦旦,要不是爪爪短,真要拍胸脯保证了。

    燕北无可无不可,也想看看这只受尽所有人喜爱的小狗,是怎么和人类交流的。

    于是,它也跟着安页来到了狼馆的落地窗前。

    从这里看出去,是一个空阔的大堂,正中间有个服务台,此刻正有几名饲养员坐在一块边吃午饭边聊天。

    安页跑到落地窗前,抬爪扒着窗,对着那几位饲养员大声叫起来。

    “小马哥,岁岁姐,七叔,刘阿姨......”

    因为来北极馆的次数最多,所以安页记得北极馆每位饲养员的名字。

    它挨个叫人,但在别人听起来,就都是差不多的“汪汪”声,偶尔夹杂着类似狼嗥的短促“嗷呜”声。

    雪狼馆距离服务台算是最近的,所以饲养员们很快就都听到了安页的叫声。

    小马哥和岁岁姐年纪最轻,见状便各自拿着饭盒走过来,在雪狼馆外站定。

    他们同时也看到了在一旁懒懒蹲坐着的燕北,都很惊喜。

    看来把安页送进去当陪伴犬是真的有用,仅仅半天时间,燕北不仅进食了,现在还跟着安页出来活动了。

    前两天燕北一直躲在岩洞里时,他们都很担心。

    不过它们现在也只是多看了燕北两眼,随后又都把视线放在了安页身上。

    今天的小萨摩耶戴的是淡紫色的三角巾,上面还有小雏菊图案,此刻它扒着窗户笑意盈盈的小模样,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小耶,是不是想出来玩啦?”岁岁姐蹲下来,笑问道。

    安页却摇摇头,从窗边离开,后退了两步,然后舔了舔自己的爪爪。

    “这啥意思啊?”小马哥嚼着一块土豆片,问道。

    岁岁姐也看不懂,猜测道:“可能只是和咱们打个招呼吧。”

    “不会是馋咱们的饭菜了吧?”小马哥乐道,“小耶的食量真的比同龄的小狗大很多。”

    岁岁姐也跟着笑了。

    他们都知道园长养的这只小萨摩耶爱吃零食,但却被园长管的严,经常需要他们这些饲养员接济。

    安页看他俩居然开始谈论起自己的食量,还是在燕北面前,它顿时觉得有些丢脸。

    为了不让他们继续揭自己老底,安页急忙又跑过去拍拍玻璃。

    等两人看向自己,安页就再次后退,然后在围观群众们不明所以的视线中直接躺到地上,还滚了两圈。

    两位饲养员乐呵呵看着它耍宝,还以为它是逗他们玩呢。

    不过紧接着,它们就看到安页站起身,然后舔了舔自己前肢的毛毛。

    “不是,我怎么觉得小耶是有事要和咱们说呢?”小马哥蹙眉道。

    岁岁姐也是这样想的,但他俩确实没看懂安页要表达什么。

    这也不怪他们,实在是安页前两天刚洗过澡,又乖乖听话不玩脏东西,所以现在看着还是雪白蓬松的漂亮样子。

    这任谁也想不到它在说“洗澡”的事。

    “洗澡啊!我在说洗澡!”安页急的冲他们嗷嗷叫,“你们看啊,我躺到地上,身上就脏啦!该洗澡啦!”

    可惜,它这些话也只有燕北能听懂。

    安页回头看了眼燕北,有些汗颜。

    亏得它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出马肯定行,结果打脸来的这么快!

    燕北掀起眼皮看它一眼,老神在在。

    这个结果它并不怎么意外。

    安页却觉得燕北估计正在心里嘲笑自己,早知道它就不吹牛了。

    可之前明明都不用它说,园长就能明白它的意思的。

    岁岁姐见安页似乎有些急了,便转身叫人:“刘姨,七叔,你们来一下吧,小耶好像有话要跟咱们说。”

    闻言,还在服务台那边吃饭的三五个饲养员都走了过来。

    燕北看着这么多人围过来,蹙了下眉,不过也没躲开。

    这些饲养员给它的感觉还不错,不像前两天那些游客,太让狼难受了。

    倒是安页见来了这么多饲养员,心里还挺高兴。

    这么多人,总会有人能猜到它在说什么吧。

    不过刚才那样的表演似乎是有些抽象了,安页想了想,忽然转头,把目光放在了燕北身上。

    燕北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它就看到安页朝它飞奔而来。

    众人看到这一幕也都惊呆了,应该说不愧是单纯可爱的动物吗,这才一上午,安页就和燕北关系这么好了。

    不过接下来的画面,却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只见安页围着燕北转了两圈,然后把狗脸凑过去闻了闻。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污泥和药品的味道,直直冲进小狗敏感的鼻腔,安页当即便低下头:“哕——”

    燕北:“?!!”

    安页本意只是演一下自己觉得燕北臭的样子,却没想到凑近了之后的燕北,是真的有点......

    “哕——”安页没忍住又呕了一下。

    燕北恼羞成怒,倏地站起身瞪向都快吐出来的安页。

    它胸口大幅度起伏着,背毛都竖了起来,显然是气坏了。

    这一幕也终于让窗外的一众饲养员看明白了。

    小马哥乐不可支地说:“我终于懂了,合着小耶是嫌弃阿北太臭了哈哈哈!”

    其他人也都笑起来。

    “看来小耶是想让我们帮阿北洗澡吧。”七叔笑说。

    他声音有点小,被其他人的笑声掩盖住,促使安页不小心漏掉了他的话,也就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安页好不容易把恶心的感觉压下去,见饲养员们一直在笑,便准备继续表演。

    它还就不信了,今天必须让燕北把澡洗上!

    燕北倒是听到了七叔的话,也知道它的目的达到了,一时间看向安页的眼神格外复杂。

    又是羞恼,又是尴尬,还有点不解。

    莫非人类就喜欢安页这样的笨蛋小狗?

    以及,安页平时和人类交流的时候都这么费劲?

    不过无论过程怎么样,结果是好的,燕北就能接受。

    刚才安页“哕”来“哕”去的样子,它选择性地不去回想,太丢狼了。

    可是没等它逃离这让它尴尬的现场,就看到安页再次朝它走了过来。

    燕北防备地看它,心中敲响警钟。

    这不安分的小狗又要干什么?

    理智告诉它赶快逃,可本能却让它留在了这里。

    区区小狗,它堂堂北极狼还会怕它不成?

    安页凑近燕北,小圆眼晶亮澄澈,视线在燕北身上转了转,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块能下嘴的地方。

    然后它就在燕北危险的注视下,紧紧蹭到对方身边。

    “你干什么?”燕北后仰了一些,蹙眉问道。

    刚才不是还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干呕吗,现在凑这么近干什么?

    讨好?示弱?

    它也知道刚才那样对着狼干呕很没礼貌是不是?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直接把燕北以及外面的饲养员们都看傻了。

    只见安页向前探头,然后就在燕北的胸口舔了两下。

    为了做手术,燕北胸口的毛发被剃掉了一些,怕伤口感染,所以伤口周边剩下的那些毛发,也被医护人员好好地清洗消毒过。

    所以这一片的毛发,算是燕北全身上下最干净的一处了。

    而安页之所以舔它,是因为在动物们的观念里,互相舔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且舔毛不仅能表达动物间的友好,还有清理秽物的功能,就和人类洗脸洗澡是一样的。

    这也是它表演给饲养员们看的,希望他们能懂自己的意思。

    其实如果生活在野外,动物们怎么可能主动去洗澡,它们顶多就是自己或者互相舔一舔脏了的地方就可以了。

    因而做这件事的时候,安页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可燕北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狠狠抖了一下,随即它体内属于狼族的血统和本能发作,促使它动作比脑子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安页只觉得自己刚舔了两下,就被一口獠牙咬在了后颈上,随即一股大力从身后坠下,瞬间就把它拍在了地上,脆弱的脖颈也被燕北咬住。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安页和外面的饲养员们都吓个半死。

    “嗷嗷嗷嗷——!!”安页被巨大的恐惧淹没,它疯狂挣扎惨叫,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居然离它这么近。

    外面的饲养员们也惊慌失措,小马哥急忙跑到服务台哪来几根电击棒,随后便打开狼馆的门,准备冲进狼馆。

    不过没等他们进去,一团雪白的毛球便迎面射来,还伴随着凄惨的狗吠声。

    小马哥身强力壮,走在最前方,因而在安页冲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其抱住。

    随后几人便抱着安页忙不迭地逃出狼馆,随即紧紧锁上门。

    安页魂都吓没了,高频颤抖着,挂在小马哥身上嗷嗷哭叫,要多惨有多惨。

    “小耶没事吧!快看看它脖子!”

    “刚才阿北好像咬住它脖子了,快看看受伤了没有?”

    “还有前胸,刚才它是胸口着地的。”

    几人焦急地围着安页转,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它一点伤没有只是受了惊吓之后才放下心。

    可安页却心有余悸,它现在别说是看看燕北,就是北极馆它都不想再待下去。

    它挣扎着从众人的包围圈中跑出去,直奔园长的小院子。

    它要告状!它再也不要和燕北玩了!

    燕北蹲坐在原地,吐出一嘴的狗毛,视线落在那团慌不择路地逃出北极馆的雪白身影上,眼神复杂。

    胸膛对所有动物来说都是极为隐秘的地方,它们很少会把胸膛展露在其他动物面前。

    刚才安页忽然过来舔它胸口,实在太出乎意料,它这才出于本能反应做出了回击。

    不过它在咬住安页脖颈的前一刻就找回了理智,没有真的咬下去,不然安页怎么可能跑得掉,现在早就该是一条死狗了。

    安页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小院,园长不在,只有园长夫人正在清理安页的狗狗别墅。

    见到安页忽然跑回来,园长夫人惊喜地迎上去。

    “哦呦,我们小耶是不是想家了呀?”园长夫人蹲下来抱住安页。

    安页把头埋在她肩头,呼吸没有平复,喉间也一直在哽咽。

    园长夫人发现了它的情绪,紧张地询问它是怎么回事。

    “都是阿北!它差点咬死我呜呜呜!”安页受了天大的委屈,断断续续地和园长夫人告状。

    “我、我对它那么好,还帮它搬饭盆,虽然偷吃了它一根鸡腿,但那也是我用劳动换的。”

    “我还陪它玩小球,还主动帮它和饲养员们说它要洗澡的事。”

    “我还不嫌弃它臭臭,给它舔毛,可它却要咬死我,还把我按在地上,现在我脖子疼、鼻子疼,屁股也疼呜呜呜——”

    安页越说越委屈,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

    园长夫人知道它肯定是受了委屈,但不知道到底在委屈什么,不过细想一下就知道了,可怜的崽子估计是被阿北欺负了。

    她就说不该让安页去当什么陪伴犬,那可是狼,她家小耶多危险呢。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园长耳朵里,园长也是一阵后怕,匆匆赶回小院,夫妻俩哄了安页一下午才把它哄好。

    小狗的烦恼来得快,去的也快,安页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

    它带着园长夫人给它做的崭新的三角巾,还是蓝白格格的,它满动物园撒欢卖萌,又成了人见人爱的小天使。

    只是一连几天,它都没再去北极馆。

    大家都很无奈,想来安页这次是被吓怕了,估计在燕北被放归野外之前,安页都不会再去北极馆了。

    但其实安页早就不害怕了,它回忆了一下就知道燕北不是故意的,估计只是本能行为。

    而且要不是燕北及时放水,那一口锋利的獠牙就直接刺破安页的脖颈了。

    只不过安页还是有点点不开心的,所以决定暂时都不再去找燕北玩了。

    它又不是舔狗,怎么能那么上赶着呢,显得自己很不值钱的。

    安页在动物园里自由自在地逍遥了几天,燕北却有些坐立不安。

    在安页逃走的当晚,燕北知道安页肯定不会回来了。

    所以被饲养员带去洗了澡回来之后,燕北在狼馆里没看到安页也不觉得意外,也没当回事。

    可第二早上,它却还是没看到安页的身影。

    凭借它这几天与安页的相处,它觉得安页就是只无忧无虑的天真小狗,还有点呆,应该不怎么会记仇。

    所以,燕北估计安页是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说不定中午就过来了。

    它想了想,决定给安页个面子,等它来了,燕北可以和它道个歉什么的。

    一整个上午,没有一只喋喋不休的话痨小狗,雪狼馆都清净的让燕北不习惯了。

    终于到了午饭时候,饲养员打开狼馆的门。

    正在岩洞里放空的燕北顿时坐直了身,竖着耳朵听洞外的声响。

    窸窸窣窣的声响很快消失,只有一个饲养员进来放下饭盆就又出去了。

    那只小狗没来?

    燕北从岩洞走出去,假装不经意地瞥向落地窗外,依然没看到那坨白色毛球。

    真没来。

    燕北蹙了下眉,又若无其事地走到饭盆前蹲坐下来,心不在焉地进食着。

    表面风轻云淡,好像那只小狗来不来对它都没什么影响。

    但燕北的视线却还是时不时就望向落地窗的方向,只是一但好像有人要经过,它就立刻收回视线,只用余光留意着窗外。

    可一次又一次,经过窗外的总是人类,一直不见那个雪白的小萨摩耶。

    就这样从早到晚,周二这一天,安页真的没出现在北极馆内。

    燕北蹙眉,这都一整天了,明天总该来了吧?

    然而周三一天,还是没有小狗的身影。

    夜里,燕北失眠了。

    它辗转反侧,倏地起身,走出岩洞。

    北极馆里的饲养员们都下班了,只有动物们所在的场馆里都亮着夜灯,但大多数的动物们也都已经入睡,显得燕北有些格格不入。

    狼本来就是昼伏夜出的动物,晚上精神倒也正常。燕北对自己说。

    只是在这孤寂的夜晚,燕北没忍住对着空阔的雪狼馆嗥叫了一声,却没有另一道难听的嗥叫声回应它了。

    明天,明天安页总会来了吧?

    它不是要给自己当陪伴犬吗?只陪伴半天算怎么回事?

    可让燕北失望的是,周四这天,安页还是没出现。

    终于在周五这天早上,燕北蹲坐在饭盆前,迟迟没有低头去吃。

    它在回忆,那天它应该没有伤到安页才对,那群饲养员们检查之后也都说它没伤到,所以安页应该不是要养伤所以不来。

    排除了这个原因,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安页怕了,它怕燕北再欺负它,索性就再也不来了。

    燕北眉心轻蹙,半晌,才决定了一件事。

    它之前虽然是出于本能才对安页出手,但它确实有错,所以无论安页怕不怕它,它都该给安页道个歉。

    是的,燕北觉得自己只是想道歉,优秀的狼是会主动承认错误并改正的。

    绝对不是它想见见那只聒噪的小狗,绝对不是!

    可是,该怎么才能见到安页呢?

    燕北忽然想到了什么,它转身走入雪狼馆深处,到处找了找,终于在一块小岩石旁找到了那颗橘红色的小球。

    它叼起那颗球,走到落地窗旁蹲坐下来。

    有饲养员路过,看到它这个样子有些惊奇地停下脚步。

    这还是燕北来了北极馆后,第二次用这种姿态出现在落地窗前。

    第一次这样出现,它还是和安页一起的。

    燕北见有饲养员注意到自己,便用爪子推了推身前的小球。

    饲养员看了眼那颗球,喃喃道:“这不是小耶的玩具吗?”

    他又看向燕北,有些不解它这是什么意思。

    燕北蹙眉,用爪子拍了拍那颗球,道:“安页呢?”

    饲养员可听不懂它的话,但还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你要找小耶?”

    燕北点了下头。

    “我去!”饲养员吓了一跳,这狼不会听懂他说话了吧?

    不对不对,它应该是听懂了“小耶”两个字。

    但这也够惊奇的,狼果然是很聪明的生物,名副其实啊。

    其实这两天他们也聊过,当天的事他也是亲眼看了全程的,知道是安页忽然亲密的动作吓到了燕北,才让它做出那样危险的反应。

    但燕北却没有真的伤害安页,所以大家对燕北的性格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它并不是那种养不熟的野兽。

    尤其是眼前这一幕,燕北主动找安页,分明就是思念小伙伴了嘛。

    于是,饲养员便笑道:“阿北你等等,我现在去问问园长,看小耶愿不愿意过来。”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去打电话,因此错过了身后燕北点头的那一幕。

    一分钟后,饲养员去而复返,叹气道:“阿北啊,小耶现在不愿意来找你玩,你要不再等两天吧,园长会好好哄它的。”

    饲养员们每天和动物打交道,一直觉得这些动物们都很有灵性,也习惯了和它们对话。

    因而他现在这样和燕北解释的情形,一点都不奇怪。

    燕北蹙眉,凝重地蹲坐在原地,半晌,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岩洞。

    看来,现在只有一个方法才能见到安页了。

    燕北瞥了眼自己一口没动的早饭,随后直接路过饭盆,看都没再看一眼。

    是的,它又要绝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