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师念四人懵了，连一脸激动看着练习室内监控的导演和工作人员都懵了。
前一秒还剑拔弩张两个练习生马上就要大打出手的画面，下一秒就变成了师念四人观看幼儿园大班生唐雅姿汇报表演？
监控镜头里练习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和谐了起来，这可不是导演想要看到的。
“导演，这……”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先把前面那段素材完整保存下来。”导演黑着脸说道。
事情没能按照他想象的发展，但倒也不是全无收获，之前练习室内唐雅姿和姚棠对峙的那段画面稍微剪辑一下照样可以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把素材发给后期。”导演对工作人员吩咐道，而后将烟头按灭，起身离开了监控室。
迷迷糊糊重新坐了下去直到唐雅姿清了清嗓准备开始唱的时候师念四人才回过神。
姚棠看着唐雅姿，脸上表情柔和了不少。
本来她是把唐雅姿当成那些没有实力却还硬要表现搏镜头的练习生，所以刚才对于师念提议唐雅姿唱戏腔部分毫不犹豫地反对。
现在唐雅姿主动提出要试唱竞争上岗，姚棠能够感知到唐雅姿对于舞台的认真态度，内心对唐雅姿生出几分认同以及一丝愧疚。
毕竟她也知道，刚刚她对唐雅姿的态度不好，当众给了唐雅姿难看。
姚棠暗暗决定，等一下就算唐雅姿唱的达不到她内心的标准，她也会先夸奖唐雅姿一番，然后再用委婉的态度提出换人。
可当唐雅姿开始唱后，姚棠内心所有的念头全部被清空了，面露沉迷之色。
不仅是姚棠，师念，程心荧以及阮久茜三人也是如此。
她们完全被唐雅姿的歌声拽入了《破甲》的世界中，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身影，她面容模糊，咿咿呀呀唱着戏，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乱世。
戏腔里的悲凉仿佛海啸，汹涌而来，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海岸，将一切都击碎，冰凉的海水划过听者的脸庞。
等到师念四人再回神，视野从模糊变得清晰，脸上不知不觉已经淌满了泪水，那个身着旗袍的女子身影逐渐与穿着练习生衣服的唐雅姿重叠。
仍旧无法从《破甲》所蕴含的情感中挣脱的师念四人看着面露担心之色的唐雅姿，不由得露出了怜惜的表情。
唐雅姿：？
“咋了美女们？我唱得给你们难听哭了吗？不至于吧？”唐雅姿挠了挠头：“我自己听着感觉还行啊，你们要是听不惯这个正常声线，给你们换一个少萝声线？”
师念四人：？
“稍等会儿啊，我夹一下。”唐雅姿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嗓子准备用物理方式辅助一下开夹，却被阮久茜一巴掌堵住了嘴。
“不，你不想夹。”阮久茜面无表情地说道。
师念三人给阮久茜递过去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唱歌挺好听一人怎么说起话来是这样啊，不能直接毒哑也太可惜了。
四人的脸上默契地划过遗憾之色。
被唐雅姿这样一搅和，师念几人也从被歌声感染的悲伤情绪中缓了过来。
擦干净眼泪后，姚棠率先说道：“抱歉，刚刚是我太武断了，我认为唐雅姿很适合戏腔这一段。”
“我也觉得雅姿很适合。”师念笑着说道。
“雅姿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程心荧笑眯眯地说道：“到时候上舞台把她们都炸翻。”
“真的吗？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真的唱得这么难听，给你们难听哭了呢。”唐雅姿开心地说道：“谢谢你们的认同！”
看见唐雅姿灿烂的笑容，师念四人不由得内心一软。
唐雅姿被全网黑的事情她们自然也是了解一二的，相比较网上断章取义的直播片段，她们更相信自己平日里感受到的。
她们四个人都曾被王茹主动巴结过，王茹的演技比起她的那个小姨可差远了，主动凑上来时，眼里的嫉妒和算计根本掩饰不住，师念四人对王茹的印象都不怎么样。
今天接触过唐雅姿后，她们从唐雅姿身上感受到的都是真诚，热情，认真这样的正面能量。
唐雅姿和王茹之间，她们必然是相信唐雅姿的。
想来唐雅姿之前是因为一直被王茹针对，缺乏自信，所以在舞台上的表现大打折扣，今天为了抓住这最后的机会鼓起勇气奋力一搏，才展现出来了自己的真实水平，现在只不过是得到了她们一点小小的称赞，就开心得不行。
自动把一切脑补合理了的师念四人越想越觉得唐雅姿是小可怜，看着唐雅姿的眼神充满了怜爱。
“不过你们真的不想听听我的少萝音吗？”唐雅姿跃跃欲试道：“鼻腔共鸣版……”
阮久茜再次一巴掌堵了上去，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我们不想。”
师念四人撤回了一条心软。
戏腔分给了唐雅姿后，师念四人开始商量分配起rap段落。
被剥夺了展示少萝音机会的唐雅姿一脸委屈地坐在旁边，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刚才她故意打岔是不想让师念几人察觉不对劲深究下去，实际上唐雅姿自己也清楚，刚刚师念四人听她唱歌的状态不对，心神完全被她的歌声带着走。
原身的vocal水平唐雅姿很清楚，绝对达不到这种效果。
而且师念四人的状态并不是简单的被她的声音感染带动，在唐雅姿看来，更像是被强行带入了她用声音编织的幻境中。
这让唐雅姿不由得联想到传说中人鱼的歌声。
连穿书这种事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唐雅姿感觉接受自己有人鱼歌喉这种设定也不是很难。
再想到昨天顺利和阮久茜搭上话，唐雅姿越发感觉这个猜测靠谱。
可原身没有人鱼天赋，她穿书前也没有人鱼天赋，怎么偏偏她穿过来后就有了？是随穿附赠礼包还是什么原因？
这人鱼天赋的具体效果又是什么？效果有多强？
淦！她穿的这本小说未免要素过多了吧，除了娱乐圈，豪门之外，怎么还有悬疑标签啊！
分好段落后，众人便开始了正式的练习。
师念，程心荧，阮久茜和姚棠都是出道组选手，实力自然毋庸置疑，而唐雅姿的舞蹈水平虽然和四人比差了些，但胜在身体柔软，在其他四人的帮助下，不过一天的时间，也已经可以将整首舞蹈大概跳下来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高强度练习一天下来，练习生们都已经饥肠辘辘。
“那就大家先去吃饭吧，明天继续。”被选为队长的师念说道。
“拜拜啦，念念，姚棠，久茜。”程心荧笑着揉了把唐雅姿的头：“加油哦雅姿，我的宝藏女孩~”
姚棠对众人点了下头，便拿着自己的外套离开了。
师念几人知道姚棠就是这样一个独来独往的性格，对于她的冷淡并不介意。
唐雅姿自然是和阮久茜结伴一同前往食堂。
“我已经给我的胃画好格子了，今天左边胃吃烧麦，右边胃吃炒饭！”唐雅姿在自己胃的位置画了一道竖线信誓旦旦地说道。
“是胃里面装炒饭，胃外面装烧麦吧？”阮久茜笑着说道。
以唐雅姿的吃货属性今天必然又要吃撑了。
果然，从食堂里出来的唐雅姿走路姿势都有一点儿蹒跚。
阮久茜无奈地陪着唐雅姿散步消食，等消化得差不多了，两人回到练习室继续练舞。
嗯，手里还拎着一个小蛋糕，今天的是草莓味的。
练了几遍舞蹈后，唐雅姿依依不舍地把最后一口小蛋糕吃完了，练习室内没有垃圾袋，她得离开练习室把垃圾袋丢在走廊里的公共垃圾桶。
“我走啦。”唐雅姿拿着垃圾袋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对阮久茜挥挥手：“我去捡垃圾养你，你一定要等我。”
“快去吧你。”阮久茜无奈地笑道。
唐雅姿拿着垃圾袋朝着走廊尽头的垃圾桶走去，扔完垃圾后，她发现在另一侧有一个练习室同样亮着灯光，不知道是哪个练习生在里面练舞。
唐雅姿好奇地从练习室门口的玻璃往里望去，发现里面正在练舞的竟然还是她认识的人，她的队友姚棠。
敲了敲门，在得到“进”的答复后，唐雅姿走进了练习室，第一眼她就看见了摆在练习室角落凳子上明显没有动过一口的盒饭。
“姐妹，咋不吃饭啊？”唐雅姿关切地问道。
满身大汗的姚棠喘着气，本想随意回复“一会儿就吃”，可不知怎么的，唐雅姿话语里毫不掩饰的关心好像凿在了她强装坚强的面具上最薄弱的一点，仅仅一句话，便将面具破碎，露出脆弱柔软的内里。
一个人的孤寂，练舞的疲惫，不能停歇的痛苦……
姚棠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被哽住，眼眶无法承载突然爆发的情绪，泪水滚落而下。
清冷美人落泪的画面直接击中了唐雅姿的心脏。
虽然美女落泪很美，但她舍不得美女哭！
“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唐雅姿连忙从自己的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姚棠。
姚棠接过唐雅姿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她看着一脸担忧的唐雅姿，一种被人关怀被人担心的温暖让她忍不住有些委屈地说道：“我觉得自己跳得不够好，所以惩罚自己不许吃饭。”
唐雅姿一脸问号：“不是，你跳的这要还叫不好，那我这是什么？早期人类驯服四肢的珍贵影像？”
“并不是。”姚棠一脸认真地反驳道。
被美女安慰了，唐雅姿忍不住露出感动的神色。
“你的四肢没有问题，只是单纯跳得不够好。”姚棠耿直地说道。
唐雅姿：？
感动早了。
懂了，她这个人鱼天赋是强，但没有强得太离谱，如果对方内心对于某一事物有着坚定不可动摇的认知想法，那她便影响不了对方。
也就是说，她的跳舞水平确实在姚棠心里的及格线以下。
唐雅姿垮起个人鱼批脸。
看见唐雅姿的表情，姚棠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话有些过于耿直了，她有些无措地捏紧手里的纸巾：“我不是，对不……”
“是不是感觉对我很愧疚！”唐雅姿凶巴巴地打断了姚棠的道歉。
姚棠抿着唇点点头，一脸局促。
“那你就补偿我吧，我饿了，陪我去食堂吃饭！”唐雅姿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道。
姚棠下意识看向唐雅姿刚吃完草莓味小蛋糕还微微有些鼓起的小肚子。
“草莓小蛋糕告诉我它有个仇人叫蓝莓小蛋糕，让我去把它的仇人送进胃里陪它。”唐雅姿故作凶狠地阴笑两声。
姚棠：……
草莓小蛋糕自己知道这件事儿吗？
姚棠知道唐雅姿这么说就是想让自己去吃晚饭，她眼眸里浮现出一抹暖意，微微点了点头。
唐雅姿把姚棠放在角落的盒饭打包起来，这些饭菜已经凉了，吃了对胃不好，她得带去食堂让食堂阿姨帮忙热一下。
“走吧，先回练习室跟茜茜说一声。”唐雅姿对姚棠说道，姚棠乖乖地点了点头跟在唐雅姿身边。
在练习室练舞的阮久茜正在想唐雅姿怎么还不回来，就听见了逐渐接近练习室的脚步声，似乎还有交谈的声音？
阮久茜看向练习室门，咔嚓一声，唐雅姿带着姚棠走了进来。
“茜茜，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唐雅姿笑眯眯地说道。
阮久茜：？
真捡垃……不是，捡了个人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