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虎震惊又错愕,那双漂亮的冰蓝色眸子瞪得圆滚滚,圆滚滚的毛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它从小到大都循规蹈矩,偷奸耍滑这个词就没出现在字典中,所有任务都能超额完成,顶多在团队合作时被其他人牵连受罚。
但大多是负重跑或者其他,怎么可能打人屁股?
沈云溪被它盯得有些心虚,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老虎屁股摸不得。
他这都不是简简单单的摸,而是拍,似乎更过分?
担心大白虎生气,沈云溪连忙放软声音,小心翼翼问道,“那什么,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大白虎最见不得沈云溪这副模样,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反应是否太大,吓到少年了。
它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沈云溪下句话就接上来了,“要不......我帮你揉揉?”
沈云溪是个行动派,话还没说完,手就落到方才拍过的地方,一边揉一边邀功,“这下不疼了吧?”
大白虎:“......”
这到底是是道歉弥补,还是借机揩油?
又或者二者兼具?
大白虎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本该严肃冷酷的毛毛脸上写满了沧桑。
少年还受着伤,无法正常行走呢就这般闹腾,完全康复后岂不是得上天?
想到那画面,它更头疼了。
沈云溪见大白虎没生气,怂成一团的胆子瞬间膨胀起来,腰杆子都挺直了。
他戳了戳大白虎的后背,兴致勃勃问道,“虎兄,你知不知道一个成语,叫狐假虎威?”
大白虎扭头瞅他一眼,觉得这个成语还挺形象。
少年确实像一只无法无天的小狐狸,狡黠机灵,又满肚子坏水。
它从前多淡定,不管情况有多危险,哪怕身边的队友全部崩溃,依旧能临危不乱,然后力挽狂澜。
可自打捡回来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年,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嗖一下窜上去,又啪一下掉下来,简直不要太刺激。
沈云溪打小就皮实,为了为了寻找心仪的草药没少漫山遍野地跑,还经常去那些危险的地方。
他爹娘没少为了这个操心,尤其是他娘,好几次直接暴走,抓着他就是一顿揍。
久而久之,他就成了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对人的情绪特别敏锐,知道什么时候是真生气,什么时候是装生气吓唬。
真生气的时候不能顶嘴,得乖乖认错,顺着来。
装生气就好办多了,一番撒娇卖乖,鲜少哄不好的。
因此大白虎的纵容和无奈只能助长他蹬鼻子上脸的嚣张气焰,这会儿也越发来劲,“大王,赶明儿不下雨了,您能不能带我出去遛遛?”
“奴家也想体验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觉嘛!”
“别的狐狸精有的,奴家也要有!”
“您忍心叫奴家伤心吗?”
大白虎很是无奈,沈云溪又不是不知道他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如今走路都困难,还想出去溜达?
这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小命不想要了?
沈云溪读懂了大白虎的眼神,却还是不肯放弃,继续痴缠,“哎呀,虎兄,我这段时间在山洞里闷得都快长蘑菇了,你就带我出去转转嘛!”
他身体前倾,趴到大白虎背上,搂着它的脖子哼哼唧唧撒娇,“求求你了,大王,奴家知道大王最好了,虎大王英明神武、英姿勃发、英才盖世,肯定会满足奴家这个小小小小的心愿,对不对?”
甜腻的吹捧伴随着些许气流钻进耳朵里,带来阵阵酥麻。
大白虎没忍住抖了抖耳朵。
沈云溪还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看到它抖耳朵,眉梢微挑,顿时来了兴趣。
他故意凑到大白虎耳边,捏着嗓子道,“大王,您就疼疼奴家,疼疼奴家,好不好嘛?”
说完,他嘴巴微微嘟起,往大白虎耳朵里吹了一口气。
大白虎没忍住打了个哆嗦,腿一软差点摔倒,好悬才稳住身形。
沈云溪也吓了一跳,搂着它脖子的胳膊连忙缩紧,生怕不小心掉下去。
可坐稳后,他又哈哈大笑起来,“虎兄,你怎么这么可爱?”
大白虎无奈地瞅他一眼,担心沈云溪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趁着他还在笑,三两步走到木床边,将他放了上去。
离开了大白虎软乎乎的毛毛,沈云溪蜷缩成一团,低呼了声“好冷”。
下一秒,兔皮小毯落到他身上,隔绝了山洞里的阴冷气息。
沈云溪眨巴着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可怜巴巴盯着大白虎,“还是冷。”
大白虎低低吼了一声,表示明白,然后走到旁边把身上弄干净,这才上了木床。
往常它都躺在外侧,担心沈云溪不小心掉下去,今天却趴在靠墙那边。
一方面是这会儿白天,沈云溪明显没有困意,它太大只,会挡住光线,另一方面也是墙壁太冷,沈云溪睡觉喜欢靠着东西,大白虎怕他着凉。
沈云溪不知道大白虎悄悄考虑了这么多,等对方趴下,美滋滋将其当成靠背,舒舒服服窝着。
他这会儿穿着鹿皮做的衣服,身上盖着兔毛小毯,整个人都暖烘烘的,不要太惬意。
“虎兄,你说咱俩现在这小日子可真滋润。”他看着洞口雨落如注,有些惋惜,“要是能有一壶热茶,两三碟点心,再对弈几局,就更好了。”
大白虎不知如何应答,只得保持沉默。
沈云溪微微歪头,笑着问道,“对了,虎兄,你会下棋吗?”
大白虎愣了一下,老老实实摇头。
它出生起就被给予厚望,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压根没时间培养兴趣爱好。
可沈云溪跟它不同,哪怕穿着粗陋的鹿皮衣裳,住在这简朴的山洞里,依旧难掩风华。
虽然他很爱逗弄自己,却很有分寸,不会让人不是反感。
种种迹象都表明沈云溪成长环境很不错,且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大白虎垂下眼帘,尾巴也蔫哒哒垂了下来。
它只是一介武夫,打打杀杀很擅长,对风雅之事却是一窍不通,少年肯定觉得很无趣吧?
沈云溪察觉到大白虎状态不对,笑盈盈捧住它的脸,“这世上又没什么东西是生下来就会的,你难过什么?”
“等你化形了,我慢慢教你啊?”
听到“化形”两个字,大白虎大概明白是变成人的意思。
可放眼星际,没有哪个医生研究出修复兽核的方法,这终究只是奢望。
“虎兄,你这么厉害,还这么聪明,肯定一教就会,到时候可得让让我。”沈云溪用额头抵着它的额头,很喜欢这种亲昵的感觉。
大白虎虽然没抱任何希望,却不忍叫沈云溪失望,还是点了点头。
沈云溪喜笑颜开,又亲了亲它的额头,rua了两把那毛绒绒的大脑袋,表扬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大白虎被他感染,心情也明媚了许多。
“等你化形了,咱们就一道下山吧!”沈云溪握住大白虎白绒绒的毛毛爪,眼中满是憧憬,“到时候我请你吃烧鸡烤鸭醋鱼,还有好多好吃的,保管让你满意!”
大白虎一怔,想到如今所在的星球什么情况,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你别怕,有我罩着你,保证不会叫你被别人欺负了!”沈云溪眉眼弯弯,认真承诺道。
大白虎轻叹一声,还是点了头。
沈云溪很是高兴,靠在它身上给它讲曾经吃过的好东西,还有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尽管山洞光线昏暗,少年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大白虎心底一片柔软,同时又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铁石心肠的畜生,才会对少年下那样的狠手?
这场雨接连下了好几天,沈云溪闲来无事,编了不少草席和蒲团,草鞋也弄了好几双,够用好几个月的。
这些编完了,他又突发奇想,编了个藤冠,趁大白虎不注意戴到它脑袋上。
大白虎尾巴尖儿轻轻翘了翘,脑袋也不乱动了,生怕不小心把藤冠给甩下去。
沈云溪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之后又陆陆续续编了藤手环、藤项链,还有许多小物件儿,直把大白虎打扮得花枝招展,都快湮没在绿色里面。
他乐得不行,嘴角就没下去过。
大白虎也纵着他,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的神色。
最后一根藤蔓用完,沈云溪靠在大白虎怀里,有一下没一下捏着那粉色的大爪垫。
山洞外,风还在“呜呜”吹个不停。
不知过去多久,他松开大白虎的爪爪,仰天长啸,“啊——好无聊啊!”
“这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
沈云溪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却没有人能够回答。
大白虎轻轻拍了拍他,算作安抚。
沈云溪在它怀里滚来滚去,“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啊!”
大白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有些心疼。
就在它琢磨着要不干脆出去找点好玩的东西回来哄沈云溪高兴时,少年突然抬头,满脸期待看着大白虎,“虎兄,你无不无聊,想不想玩些好玩的?”
大白虎以为沈云溪心点子跟“打扮”自己差不多,尾巴尖儿轻轻勾了勾,想也不想就点了头。
熟料沈云溪一把扯开腰带,将鹿皮小袄拉开半边,露出那白到晃眼的细腻肌肤。
他单手托腮,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朝大白虎抛了个媚眼,声音仿佛带着小钩子,“大王要是无聊,来玩奴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