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咔擦。”
一声清脆的声音过后,刀,碎了。
我屮艸芔茻!
噩梦重现!
那个明显被刀刃忽然破碎,而惊讶的呆住的少年,渐渐和不久前可怜无助又弱小的自己重叠。
丧妻之痛,不共戴天!
见月怒从心起,速度进一步加快,如同雷光一闪,伴随着一声平静的“【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宫】。”
将将触碰到少年头部的一只手就被见月连根切断,切断手臂后,那一刀势头不减,紧贴着手鬼臃肿的身体向下划过。
转眼间,整只鬼就像被切片了似的,身体外侧被整齐的一刀切下,一片血肉模糊。
没想到被突然窜出的小鬼打成重伤,剧痛之下,手鬼又惊又怒,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暴起反击,又一道攻势已然来临。
空气中一道刀光伴随着如梦似幻的圆月刃,径直向着手鬼的脖颈砍去。
被这一刀锁定的手鬼有些害怕,然而多年来的胜利,以及刚刚那个小鬼碎刀的事给了他一定的安慰。
没事的,我的脖子很硬,她一定砍不下来。
伴随着面前女孩的身影越来越近,她漠然的表情近在咫尺,手鬼发现,他的视野变了。
头颅从空中划过,他看见天空越来越远,地面越来越近,也看见了见月腰上系着的蓝眼狐狸面具。
“又是你又是你又是你啊啊啊啊啊!”
“麟泷!麟泷!该死的麟泷!”
见把手鬼的头砍了下来,正拿着紫藤花打算过来补刀的见月:???
由于头被砍下,即将濒死的手鬼无法大声咒骂,所以见月只能听到他在不停地念叨着“麟泷”这个名字。
麟泷?是这只鬼的家人,抑或是爱人?还挺深情的嘛。
出于国际人道主义的关怀,见月开口安慰了起来,
“人鬼殊途,你也别想太多,争取下辈子再和对方遇见吧,加油哦,我支持你们。”
她是懂安慰的,见月自豪地想。
随即打算把紫藤花塞进对方嘴里,彻底终结这只鬼悲情唏嘘的人生。
还没等她动作,手鬼率先利落的去死了。在见月的注目下,手鬼被分成两截的身体,逐渐像是被火烧起来的宣纸一般,化成轻飘飘的飞灰。
wow!!!∑(?Д?ノ)ノ
见月惊呆了,看看已经不见了的鬼的尸体,再看看刀。
兴奋的双手握刀,竖在眼前,见月两眼放光,
“【三日月宗近】,不愧是你!”
乐乐呵呵地将刀身上的血迹擦干净,收刀归鞘,她顿了顿,总感觉好像忘记什么了,是错觉吗?
不是错觉啊啊啊!!!
刚刚那个被打飞出去的少年还好吗?应该没挂吧?手鬼打到他那一瞬间正好被她砍了胳膊卸去力道,最多只是被打飞出去,不至于受伤太严重。。。吧?
看着眼前这个躺在灌木丛中,双眼紧闭,嘴角染血的秀雅少年,见月陷入了沉默。
啊这。
现在年轻人的身体素质都那么差的吗,稍微摔一下就晕过去了。
一会儿不会冒出七个小矮人让我吻醒他吧?
略微思索过后,见月还是决定先将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其余的事,等对方醒来再说。
一把将少年公主抱了起来,顺着记忆,见月找到了来时经过的一个山洞。
幸运的是,这个山洞似乎曾经有人住过,地上还铺着干草,轻轻将伤员放在干草上,简单包扎了一下对方的伤口,见月开始上下打量起了这个少年。
最引人注意的,莫过是对方一头肉粉色的头发,凌乱的发丝长至肩膀,半扎在脑后。对此,见月已经淡定了,更离谱的天生渐变发色她都见过了,眼前只不过是洒洒水啦。
少年的面容俊秀白皙,只可惜右脸上有一道贯穿脸颊的疤痕,额上还带着一个眼熟的面具。
咦,又是狐狸面具?
见月伸出手,温柔地托举起昏睡少年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将狐狸面具从他头上摘了下来,拿到面前,与她先前捡到的面具放在一起比较。
一模一样的两个面具,除了些许细节不一样。
少年头上的面具侧脸有个和他脸上很像的疤痕,而她捡到的那个是蓝色的眼睛,除此之外,面具的雕刻手法,颜料色泽,完全是出自一人之手。
见月又从少年紧握着的手中抽出那把已经碎掉的刀,刀刃碎的很彻底,只剩下刀柄和短短一截刀身,但仍能够勉强看出,刀刃是蓝色的。
怎么回事?狐狸面具和蓝色刀刃是批发的吗,制式砍鬼道具,进了这个林子就每人发一套?
越想她越是迷糊,干脆就不想了,静静等待着少年醒来,再问问对方吧。
这一等,就是一晚上。
东边渐渐有光亮升起,千山初醒,朝云出岫,雾霭缥缈在青山之间,坐在少年身边守着他醒来的见月已经困得坐着打起了瞌睡。
她深刻地怀疑自己和这座山八字不合,等待的时间太长了,还没有一点盼头。
又看了一眼少年,对方的脸在山雾中显得更加苍白了,还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这样子可不对劲啊,别是真的撞坏脑子了吧。
人脑是很复杂的东西,有时候一点撞击就能够引起足以致人死亡的伤势,少年这幅怎么样也醒不来的样子,实在很难让她有好的联想。
这样下去不行!见月当机立断,打算带人去找一家正经的医院看看。
再次将人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见月特意将少年的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免得跑动过程中,对他的脑袋造成二次伤害。
随即,她迈开腿,轻盈似雾地向山下跑去。
火力全开的见月,速度是来时的几倍,由于担心小村子的医生没有系统的检查设备,她还专门来到了一座规模较大的城镇里找了一家医院。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见月面不改色地抱着少年走进了医院。
简单向惊疑不定的护士小姐解释了一番“自家哥哥走路走着跌倒撞坏脑子”这件事,看着少年脸色苍白,头上还有血迹的样子,护士小姐艰难的说服自己相信了见月的鬼话。
“你。。。算了,跟我来吧。”护士小姐本想将昏迷的病人接过,可凑近看清楚了对方的身形后,还是默默地选择了让见月继续抱着。
乖乖呆在诊疗室外面等着医生检查,不知道过了多久,诊疗室的门终于开了。
“你好,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看着眼前这个和病人长得完全不一样的女孩,医生眼里充满了不信任。
“没错!”见月抬头挺胸,“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态度所噎到,医生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出声了,“病人脑部受到剧烈冲击,形成血块压迫了脑内神经,所以才久久不醒。建议先留院观察,再进行一系列的后续治疗。”
见月透过门缝向里望去,只见昏睡少年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擦去灰尘和血迹的脸更显隽永,静静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像是睡美人一般。
完犊子,真捡来了个睡美人。
不知道医药费贵不贵啊,这个时代有医保了吗?水滴筹也行啊。
同意了医生的治疗方案,见月跟着护士小姐姐去交钱。
“多少?!”
听到护士说出了每天的住院费用后,见月差点想直接放弃治疗,护士小姐姐同情地看了一眼一脸震惊的见月,再一次报出了费用。
为什么会这么贵!照这个势头下去,不出一月,她就会直接破产。
岂可修,要是她已经开念了就好,就不用担心对方脑子里的血块了,可以直接用念能力解决。
虽然很想撒手跑掉,可见月还是眼含热泪,颤颤巍巍地掏出了钱包,暂付了一周的治疗费用。
可恶,等那个少年醒了,一定要让他打工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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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依旧昏迷不醒的少年托付给医院,见月一个人独自行走在城镇里。
这座城镇明显比老家附近那座要繁华的多,大街上人来人往,穿着和服和洋装的人们摩肩擦踵,路边矗立着高大的洋楼,不时有人进出其中。
见月无比艳羡地看着大包小包,从百货商铺里结伴走出来的女孩们。
呜呜呜,她也好想买东西啊,可她还要省钱给自家的药罐子哥哥治病,她真的好惨好可怜,逐渐入戏.jpg
见月不是闲着没事出来瞎溜达,她想找一份临时工作,暂时补贴一下只出不进的荷包。
信心十足地走进一家家贴着招聘启事的店铺,再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哎,在山里待太久了,她都忘了,一般不会有人雇佣十岁的小孩。
“那个,你怎么了吗,小妹妹。”
看着可怜巴巴蜷缩在墙根的小女孩,铃木雅踌躇良久,还是鼓起勇气,打算上来问问。
可怜的小女孩竹之内见月(?)动了动耳朵,抬起头来。
眼前正弯腰看着她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女,最多不过十九岁,青春靓丽,穿着异常精致的小洋装,还佩戴着一看就极为昂贵的珠宝。
少女的身后,停着一辆黑色的老爷车,此时驾驶位的车窗已经摇下了一条窗缝,露出了一张凶狠中年大叔的脸,上上下下审视着见月,仿佛在评估她是否有什么危险。
芜湖!是大小姐和她的凶狠保镖配置啊。
见月眨了眨眼,心下快速思考了一遍眼前的情况,随即当机立断的选好了应对方案。
铃木雅只看见,她出声询问小女孩后,那女孩慢慢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极为秀美的小脸来。在短短的怔愣过后,女孩就这么盯着她,略微上挑的大眼睛里便逐渐笼上一层雾气,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你,你。。。你怎么了?”铃木雅慌了,她不过是询问了一句,对方怎么就要哭出来了。
像是被她这句话惊到了一样,女孩慌忙拿手掌随意抹去泪花,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着歉,“抱,抱歉,打扰到您了吗,我这就离开。”
眼看着她就要跑开,铃木雅慌忙拉住对方,“你先别着急,有什么难事可以告诉我,是和家人迷路了吗?”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关键词,女孩的眼眶更红了。
“家人吗?我只剩下哥哥了,可过不了多久,我连哥哥都要失去了。”女孩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珠,豆大的泪花像断了串的珍珠般沿着她白净柔美的脸庞流下。
“诶?”乍一听到对方这么说的铃木雅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的女孩好,她从小生活富裕,家人宠爱,从没有直面过这种情况。
“是我多言了。”女孩再一次强忍住泪水,保持着最后的礼貌向她告别,“我还要继续去找工作,挣钱医治我的哥哥,失礼了,我先告辞了。”
太可怜了,真的是太可怜了。
原来是因为想要找工作挣钱所以才这么失落的吗,因为家里只剩下一个相依为命的哥哥,却连唯一的哥哥也性命垂危,需要医药费吗。
挽留的话脱口而出,“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