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你在那也解决不了什么事,还添乱!
正当我混聚了星月精华,预备第二天开始好好做人,努力向上的时候,我接到了云帆学长的追命连环扣,他约我们 502 全体吃晚饭,地点定在西门外不远处一家高档餐厅里,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登时不知如何才好。
挂了电话,正打算把这一喜讯告诉其他成员,才发现有强光照射进来,天已经大亮了,环顾四周,其它三张床全是空的,再低头一看,地上也空无一人,宿舍里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夏晴是去看望兵哥哥了,为这事她前面两三天就耿耿于怀,担心自己早上起晚了,缩短了约会的时间,又担心一天一万字的写作量到时候完不成,还连着开了好几次夜车,而我居然给忘记这茬了,看来还是爱情的力量强大啊。
可是蓝甜和雨婷又去哪里了呢?出去也没跟我说一声。
为了不错过这顿丰盛的晚餐,我还是拨通了雨婷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那边气喘吁吁的,让人觉着非常的奇怪:“你在干嘛呢?”我不知道自己问的合不合适?
“爬山啊,早上锻炼身体!本来是要喊你的,早上叫几遍你也没醒。”那边依旧呼吸急促。
“爬那座山?云山吗?”我明知故问,学校不就只有一座大山嘛。
“是啊!”女生依旧气喘。
但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上次是谁说过,云山是鸳鸯会聚的地方,像我们这样的单身,不适合去的吗?”
女生强词夺理:“那是晚上啊,早上的话不一样,风景宜人,鸟语花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氧吧!你没来真的是太遗憾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显平复。
“蓝甜和你在一起吗?”我捏着电话,思忖着怎么开始。
“没有啊,怎么了?”女生有点讶异。
“嗯,就是……”这件事要如何说才能说的美妙一点?“就是云帆学长你还记得吗?就是开学被你打伤那位,他说晚上请我们全宿舍吃大餐啊!”
“当然记得了,这没问题啊?他突然出手这么阔绰,该不会是工作顺利转正了吧?那不蹭白不蹭!”女生的语气兴奋,像是在讨论一个熟悉的朋友。
这样我反倒觉着自己多此一举了,既然她和他那么熟,想必他也早就通知她了吧。“他早就跟你说了?”
“没有啊,话说也是噢,我帮他介绍的招聘信息,他转正请客的话应该先跟我说才对嘛,怎么倒还先告诉你了?”女生一幅长聊的样子。
“啊,啊!”我都不知道我在“啊”些什么,“那个……都是一个寝室的,和谁先说都一样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说定了……”
“好啊好啊,我等下就回来了,回来再说啊!”女生高兴的收了线。
雨婷为什么在听到学长请客的瞬间如此的开心?难道说她喜欢上了学长?有那么一瞬间,这些疑问一下子充斥了我的脑袋,让我的呼吸有点困难,但很快这种想法就被我否决了,女生不过是喜欢凑热闹,又喜欢美食而已,女生喜欢的是苏义才对啊。
就这样,我一个人在宿舍忐忑的等傍晚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静的都能听见心跳的声音,倒不是有多么的期盼,只是跟人约好了时间,所以那件事就一直横亘在脑海中,挥也挥之不去。我跳下床洗漱,然后随便弄了一些吃的。
属于正式晚餐的时间,总算姗姗来迟。
还好,关于吃饭这件事,502 的女生们向来不会腼腆的。当我们花枝招展的出现在包间的时候,看到云帆学长身边还有一个男生,我仔细一看,寸头,略带半寸长的胡渣子,这不就是那个吟诗男吗?丫的真是无处不在啊。
“美女,幸会啊!”吟诗男一边跟我打着招呼,一边用眼睛瞟着其他的女生。
而我想起上次那淫荡的声音,顿时觉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此时,云帆学长示意我做到他的身边去,我便对吟诗男报以真诚的微笑:“很久不见!”
“是很久了哦!”云帆学长接过话:“都坐啊,今天主要是我转正了,第一呢非常的感谢我们的雨婷小美女,第二嘛,主要是这些老相识聚聚!”
在云帆学长的热情介绍下,其他女生随意落座。
这顿饭吃的好不轻松,大约都是些没有沾染烟火气的学生,故而比较能谈得来。
席间吟诗男总是说一些网络摘抄的笑话,虽然有些也早已烂熟,但从他口中表述出来,却还是逗得我们忍俊不禁。
而女生们也各有特点,雨婷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类型的,不论走到哪儿,都能和别人打成一片,她和吟诗男比赛着讲笑话,表现的毫不逊色。夏晴光知道吃吃地笑,和笑笑的吃。剩下蓝甜一个人,似乎总是游离于这场热闹之外,既不怎么笑,也不怎么吃,她总是很淑女很优雅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妞是用什么构造的,身上一股子低调的贵族气,怎么都抹煞不掉。
而我呢?则几乎成了云帆学长的专属,他不断的跟我讲解每一种菜的来源吃法和特色,还不断的用公筷帮我捏在碗里头,我被那些热情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有低头狂吃的份。
快结束的时候,学长话锋一转问我:“来学校这么久了,有好好逛过学校吗?”
我摇摇头:“没有。”
“云山有上去看看吗?站在山顶看整个学校,夜景特别的好。”学长追问。
我又摇摇头。学长不会觉着我孤陋寡闻固步自封吧?
“那晚餐后我们爬云山去好吧?”学长向吟诗男发出了询问。
“好啊,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呢!”吟诗男马上拍手称赞。
“怎么样?”学长又转向我,面带微笑,他不知道这是他的杀手锏吗?任何姑娘看见他这个表情,也都只有说“yes”的份啊。
就这样,晚餐过后,我们一行人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学校,上了云山。
学长一直和我形影不离走在一起,等到半山腰的时候,队伍不由自主的形成了三个部分,以雨婷和夏晴为首,在前方若隐若现,中间距离不远的,是蓝甜和吟诗男,看上去吟诗男好开心,一直指手画脚,说来说去。
我则和学长渐渐的落了伍。
不经意间,我似乎看见了一对很熟悉的人,从我们的身边走过,从背影看,那不是皮体委和林班长吗?我心中一纳闷,这俩人莫非在拍拖?
于是我示意学长快速跟上去,跟在他们的后面,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前面的俩人似乎都保持着沉默,默默的向前走,我听不到任何对话的声音,也看不到他们有对话的动作。
走在最前面的雨婷和夏晴,似乎也觉察到了跟在后面的这一对,也放慢了脚步。
于是蓝甜和吟诗男不管不顾的先走了。
22.本姑娘的取向有问题吗?
雨婷和夏晴慢悠悠的走在路边,好像是专门在等待后面的两名班委。
因为我们前后夹击,不断的缩小距离,导致了那一对只能向前,正打算低头走过雨婷身边的时候,我听到女生夸张的笑声:“哎呦喂!这是什么情况啊?皮体委,林班长?你们不是主张大学生不准同居么?那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啊?不是应该多避免在这样暧昧的环境下相处的吗?孤男寡女,难免擦枪走火啊!”
随着女生的笑声,我看到两名班委的脸色渐渐变红,又变黑,又转而发白。
一想起那一对刺豚,每次都闹得不可开交,我连忙赶上去缓解气氛:“啊,那个那个……”
真受不了我自己,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漏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全都一起往外冲,最后卡在喉咙上,一时之间就词穷。
“哼,我再怎么也比你好啊,至少我的取向是正常的,总比有些人,整天和同性勾肩搭背的!哎呦,不会是那个吧!”男生把“哎呦”拉的老长老长,听上去阴阳怪气的。
雨婷的手触电ᴶˢᴳ般的从夏晴的肩膀上抽了回来。我这才发现雨婷这人有个毛病,和每一个室友都是勾肩搭背的,虽然这并没有什么,但也只有寝室的人知道,外人就不会那么想了。
而皮体委此言,实在是看不出来啊,他居然会那么想我们雨婷,难怪他总是和她做对。
于是我们所有的人,包括林班长在内,都把嘴巴长成了“喔”字型。
而我们的雨婷,早就像一只被攻击的刺豚一样,张开了全身的利刺,随时准备对敌人展开血的报复。
情况真的好不妙啊!
“那个那个……”我又开始结巴了,但还没等我结巴完,我的手就被学长紧紧的牵在手中,超前方走去了。
“那个那个……”我望着身后的同学急的说不出话来。
一直到他们都淡出了我的视线,我才从学长的手中挣脱出来:“你拉我干什么啊?”我没好气。
“你在那也解决不了什么事,还添乱!”学长咳嗽了一声,慢慢向我逼近。
借着夜色,和路边的微弱的灯光,隐隐的,我觉着似乎有一点不妙,具体的不妙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只得不断的往后退,再往后退。
而霸气的学长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此时我的身体已经靠在了一颗大树上,没有办法再退了,正当我打算移动一下好绕开身后的障碍物的时候,学长的手早已按在了大树上,我就这样被夹攻在了中间,前后左右都不能,只能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学长的吻热烈的落在了我的唇上,还伴随着舌头的搅动,我的脑子顿时就懵了。眼睛挣得老大,望着闭眼投入的学长,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放在什么地方。
湛蓝幕布上闪烁的星星,其中有一颗好亮好亮,像是谁的眼睛,在怒目监视着这一切,我不由得神经质的推搡起来,良久,学长意识到我的抗拒,总算是放开了我。他的眼神有一点迷蒙,而我,则窘迫至极。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快到我还丝毫没有心理准备。
那一天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直到坐在了宿舍的椅子上,我还是双眼怔怔的。
“喂喂!失身了啊?”雨婷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三晃:“喊你半天也不出气,你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哦,没事。”我这才木讷的缓过神,望见寝室里还缺了一个人,于是幽幽的问道:“蓝甜呢?她怎么没回来?”
“还说呢,我那边都要打起来了,你还先跑了,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雨婷骂了一声娘。
“哦,对呀,后来你和皮体委怎么样了?”我这会才进入了状况。
“噗……”不料我话音刚落,坐在一边的夏晴把水喷了一地。
“干嘛反映那么大?”我莫名的看着笑到抽风的女生。
雨婷的脸颊绯红,扭头转身去开电脑,闷闷的也不搭话。
夏晴还在笑,这妞也不怕长鱼尾纹。
“笑什么笑,快说说,后面到底怎样了?”女生依旧是忍俊不禁,我只好继续猜测:“雨婷把皮体委给揍了一顿?”
“是!”女生强忍住笑:“而且还是另类的揍法。”
“讨厌,不许说哦!”雨婷的脸红到耳根。
“说说说,别管她!”我在旁边扇风。
“噗……”女生又强忍不住:“当时你走后,我都急坏了,心想这下糟糕了,看她那样子,估计得把皮体委给吃了才解恨,结果……结果……”女生笑的难以为继。
“怎样嘛!”我都急的跺脚了,要是前面在着火,我直接一箱汽油上去。
“再说我和你翻脸啊!”雨婷在一旁旁敲侧击,企图灭掉女生八卦的火焰。
“雨婷冲了上去,搂着皮体委的脖子……”女生忍受着压抑不住的笑,而我的眼睛也瞪得好大好大。“把皮体委亲了,噗……”女生继续未完成的笑。
“你……以后再也不理你们了!”雨婷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脸红的跟红苹果似的。
女生也不理会,继续补充:“而且还是热吻哦!我当时都傻眼了,跟我想象中的剧情扯的也太远太远了,那林班长更是气死了,跺了跺脚,哭着走了!雨婷没完没了啊,老半天后她松开了皮体委,你猜说了句什么?”
“说了什么?”我问。
“怎么样?本姑娘的取向有问题吗?”女生收敛了笑容,模仿着雨婷的声音。
“然后,我们的皮体委脸红的,哎呦我的妈呀,跟猴屁股一样!然后你猜皮体委说了句啥?”女生又扔给我一个问号。
我哪能知道呢,体委又不是我的宿主。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女生收了笑,换了一个新嗓门和语调:“你耍流氓!”
“哈哈哈哈!”想起皮体委那兔子牙和重庆话,我笑的几乎抽筋。
“有什么好笑的,真是的!”不知什么时候,雨婷已经爬上了架子床,坐在那儿气鼓鼓的玩着手机了。
我们也收住了笑,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那蓝甜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心中充满了疑惑。
记得最后见到蓝甜时她和吟诗男站在一处拐弯的地方,从高处藐视着低处即将发生的大爆炸,嘴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但那只是一闪而过,我被云帆学长牵着手不停的往前走,后来我就被学长非礼了,再后来我就没有见到所有人了,难道蓝甜和吟诗男第一次认识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那又是另一番话题了,你走之后,发生了两个重大事件,第一件我刚刚已经说了,第二件就是蓝甜,也不知道苏义突然从哪里杀出来,从万涛身边挟持了我们甜甜,可怜的我们甜甜极不情愿的跟着苏义走了,到现在生死未卜啊!”女生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马上给她电话啊,等下宿舍就要关门了,她怎么进来?”我一脸焦急。
“她早就关机了!”头顶突然传来一声炸雷。
“我怎么觉着雨婷心情不怎么好啊?”两个女生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我悄声的问夏晴。
“能好吗?她证明自己取向没问题的时候,刚好被苏义看的一清二楚啊,当她说完‘怎么样?本姑娘的取向有问题吗?’的时候,苏义刚好怔在她的附近,随后雨婷就石化了。”夏晴口里含着牙膏,说话不清不楚的。
“那后来苏义就把蓝甜给拉走了?”我搓着连上的洗面奶。
“没错啊,雨婷登时花容失色,苏义却戏谑她说‘以前知道你生猛,但没料到你如此的生猛’!然后我们雨婷的脸刷的白了,苏义说完就到前方把蓝甜给拉走了,你想啊,亲别的男生的时候,被喜欢的男孩看得一清二楚,心情能好才怪!”
我明白了。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雨婷这次是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23.我这么忙的人,怎么有空专程来看你啊。
这一夜蓝甜都没有回来,我们也不好揣测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情节。算一算,假期也只有一天了,第三天,我将要以怎样的方式度过?想起昨晚那莫名其妙的激吻,我又把牙齿狠狠的漱了一遍,可不论我怎样洗,都洗不掉脑海里的记忆。
夏晴一早起来就对着电脑开始了,她每天都要更新上万字,这孩子,真的是快疯掉了。
雨婷虽然起来了,但是心情怏怏的,跑到洗手间里狠狠的刷牙,看来她也是为昨天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啊。
起得晚又不愿意出门,于是雨婷把她囤了很久的过桥米钱拿出来,分了一人一包。三个女生陆续的等着饮水机上的开水。
然后围着后来雨婷买的那个长方形的餐桌一顿狼扫,正当我们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女生们互望了一眼,然后夏晴说:“蓝甜这家伙肯定没带钥匙!”
说话间女生已经站起来去开门,我和雨婷继续低头挑米线,谁让她距离最近啊。
“请问你们找谁啊?”门外的人没进来,倒传来女生客气的询问。
“谁啊?”我和雨婷带着疑惑望向门的方向。
“呃,我找庄妍,请问她在吗?”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即便挫骨扬灰我都认识,只是出现在这儿,怎么可能呢?不会是我的幻觉吧,我竖着耳朵,坐在哪里没动。
“她在,请问你是?”夏晴见着面生,所以并不急于让进来。
“我是她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熟悉的声音继续飘过来。
肯定是宋葵野了没错,他怎么回来看我?“让他进来!”我环视了一下寝室,还算收拾的体面,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乱放。
“请进!”夏晴把门打开,闪朝一边。
宋葵野笑眯眯的进来了,一眼就看见了我:“庄妍!”露出十分开心的样子。
而我的目光则锁定在了他的身后,没错,他进来了,还带着一个艳丽的女人,那种熟悉的压力和妒忌此刻又毫无预警ᴶˢᴳ的充斥了我的胸膛,如月,她为什么也会跟着来?
雨婷望了一眼宋葵野,继续低头吃东西,后面跟了谁,肯定和她没啥关系。
“还记得我吗?庄妍!”如月上前一步,开朗的对着我。
我嚯的站了起来:“记得记得。”
然后我察觉到我身边的雨婷也站了起来:“如月姐!”女生的声音甜蜜而惊喜:“怎么是你啊?”
哟,居然是雨婷的老相识,看来人际关系六人学说果然是很经典的啊,在我还沉浸在这个学说的时候,女生居然已经和如月抱在了一起,看来果然是关系匪浅啊。
“你们就吃这些东西啊?”松开女生的身体,如月望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三个碗:“走啊,我带你们去吃大餐,改善一下你们的伙食!”
“啊,我们都基本上吃饱了!”潜意识里我并不想和这个摄人心魄的美女共餐。
“这点东西你能吃得饱吗?”宋葵野那丫的居然帮色不帮亲。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正在酝酿着用什么理由来避免这次饭局大撞车,丫的荣雨婷居然在一边叫的好嗨:“好呀好呀,我们慢慢的逛着去,等赶到饭点的时候,这点米线早就消化掉了!”
“……”
我看着丫的巨兴奋的脸,脑子一片空白。
“这就对了嘛!”说着如月就挽起雨婷的胳膊往外走,边走边说:“大家都一起去啊,还有站在门口发愣的那位可爱女生,一个都不能少哦。”
夏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摆着手说:“我就不去了,刚刚吃的好饱,而且,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啊!”
“我也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我附和着和夏晴站在了一边。
“你呀!”宋葵野生气的在我的头上敲了一下:“你再扭捏?赶紧给我走!”说着宋葵野伸出一只胳膊揽过我的肩头,往外压着就走,在那种力量的作用下,我的脚不得不往前迈。
“夏晴,夏晴,一起去啊!”我一边走一边扭头挣扎着喊,夏晴你不能不去啊,你要是不去,到时候她们三个人打成一片说说笑笑,将我一个人晾在一边,我怎么办啊?
夏青抱歉的摆摆手。
“走嘛夏晴,一起去啊!”雨婷也回过头邀请,这总算甚合我意啊。
可不论谁叫她,她都不愿意去,我猜她是这么想的,宋葵野来找我,而如月又和雨婷认识,她去的话,直接就是多此一举,没事瞎凑热闹,而且女生每天忙着更文,忙到头发掉。
宋葵野一直搂着我,直到下了宿舍楼才放开。
而我一直偷瞄如月,看她是什么反应,没想到她和雨婷聊得不亦乐乎,压根就无视我们如何亲昵。
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如月真的是个很大气的女孩子。
“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宋葵野松开我以后,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在这边有个活动啊。”宋葵野回答的淡淡的。
我想起他在这边又没什么人:“你找活怎么找到呈贡来?”
“如月给我介绍的啊,她们集团在这边有个楼盘开业,正好我也闲着,所以就来了”宋葵野总是那副吊样,说话不疾不徐。
“那这么说,来看我,只是顺道了喽?”我没好气。
“那是当然的了,我这么忙的人,怎么有空专程来看你啊!”男生一本正经的。
而我,顿时石化了:“宋葵野,不带这么真诚的好么?”“噗”我吹了吹掉在脸上凌乱的长发,脸蛋吹的鼓鼓的。
宋葵野在我的头上拍了拍:“丫头,上了大学还是一点都没变哦。”
“死远点!”我差点气结。抛开身边的男生蹬蹬蹬的追上去,其实我是想弄清楚,如月和雨婷两个人在说些什么,说的那么投入,又那么和谐。
结果宋葵野很快就追上来,害我什么都没听见。
这顿饭吃的是海鲜,在云南这种地方吃海鲜,价格当然不会便宜,不过呢,反正又不是我出钱,既然是如月那个贱女人出钱,那我就狠狠的吃,把我的青梅竹马都霸占了,才不要跟她客气呢。
怎么她们现在说的话题,连父母都牵扯了进去,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我听的云里雾里的。
“蓝甜家的那块地,对我妈妈真的那么重要?”雨婷的情绪稍有好转,可见她还是非常的在乎她母亲的。
“嗯,如果没有她家那块地,集团的这个项目就不够完美,你了解你妈妈的,她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所以哪怕价钱高一些,她也要买过来。”如月循循善诱。
席间雨婷说要去卫生间,如月就应声附和:“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过了老半天都不见回来,而我也正有点内急,于是就离开了餐桌,跟了上去。
在洗手间外面,就听到雨婷的声音:“如月姐,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妈妈的说客了!”
“你别激动啊,听我把话说完。”相对来说,如月的声音就比较平缓:“这也不是让你做什么坏事,你看啊,本来你就和蓝甜关系很好,都是一起长大的闺蜜,你就在蓝甜跟前说一下,让她回去和她爸妈搭个线,事情成了自然很好,不成,集团会另外想办法的。”
24.要想收入高来钱快,不卖肉就得卖健康!
“好吧,我试试吧!”我听到雨婷妥协的声音。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全靠你了!”如月笑着拍了拍雨婷的肩膀。
然后我就听见越来越近的高跟鞋声,连忙假装成刚刚走过来的样子:“如月姐,赶紧吃菜去。”
“嗯,你也要方便?”她试探性的问道。
“是啊!”说着我绕过了这个成熟而现实的女人,雨婷还在对着镜子发呆。
“怎么了?”我一边问着女生,一边如厕。
“唉!竟然是个鸿门宴啊!”雨婷发出强烈的叹息。
“什么意思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她的眼里,金钱确实比亲情来得重要!”女生自言自语。
然后点燃了一根烟,靠在洗手间的墙上,因为浓烟的刺激,女生咳嗽了两声,这时候我已经来到了洗手台边。
望着眼神迷蒙的女生,不由得生出怜惜:“你怎么抽上烟了!”
女生用下巴指了指洗手台:“捡的!”
我这才发现洗手台上果然丢着一盒未抽完的女士香烟和打火机,估计是哪位女士用完忘记了拿走。
“抽烟会上瘾的,到时候就难戒了!”我劝解。
“偶尔一次,没事的!”女生说着弹了弹烟灰,动作也算优美。
“刚刚来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我一边洗手,一边聊天。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是我妈在给我下套啊!”吐出烟圈,女生的声音有点怅然。
“怎么那么说你妈妈?”我转过身,看着女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烟。
“本来就是嘛,她都这么久没理我了,也不关心,这下一上来就派个说客,让我出面给她拿地皮,她当我什么了?连自己还在上学的女儿都用,她眼里还有血缘和亲情吗?”女生越说越激动。
“好啦,先去吃饭吧,别让他们久等了。”说着我挽起女生的胳膊。
我们都一样,原本以为是最好的故友来看望自己,却不曾想,都是因为公事。成人的世界,就真的没有一丁点儿真情了吗?望着郁闷的雨婷,再回归自身,想起现实如斯的如月和宋葵野,我忽然觉得,她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有那云帆,和我一点点的感情基础都没有,怎么就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我和这个世界的距离,是不是越来越远了?
人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高兴到了极点,总会来一些悲惨的事情,给你泼泼冷水,给你打回原型,省得你不接地气久了,忘记了姓甚名谁。
实话说,这段时间在学校,我过的真的是无忧无虑的,除了那一个吻让我很尴尬,还有宋葵野的出现乱上加乱之外,我几乎都已经忘了,我还是一个身负重大家庭使命的人。
直到寒假来临,我推开了久别的家门,才想起来我其实还是我,我跳不脱生活所给予我的一切。家里的氛围明显有所改变,首先我就闻到家里多出一个陌生人的讯息。
紧接着,有一个憔悴的中年妇女,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对着我强颜欢笑:“妍妍回来啦!”尽管她尽量的使声音上扬,我还是捕捉到了腐朽哀怨的味道。
心里想着这人是谁啊?
走近了却发现,这人并不是陌生人,这不就是我那离家十几年的姐姐么?她不是此生再也不回来了么,怎么突地出现在家里?
“你怎么回来了?姐。”我听见自己叫姐的声音无比的疏离。
姐姐笑笑,避而不答,反而朝着屋里喊道:“小荷,你小姨回来了!”
“哎!”随着一声脆脆的应答,侄女滑着轮椅出现在了门口:“小姨!”女孩每次看到我,都跟看到亲妈一样欢呼雀跃。
“看小姨给ᴶˢᴳ你带了什么?”我换上一副喜庆的脸,把一盒水彩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
我每次外出,都会带些她需要的小东西给她,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每次都要带,如果不带,总觉着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小荷兴高采烈的接过去,然后笑着说:“我要把我的画都染上颜色去!”说着她又滑动了轮椅,往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我和陌生的姐姐,看着她寡黄的脸蛋,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不由得心里一紧:“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有吗?”姐姐慌乱的摸着自己脸,“大概是水土不服,没休息好吧!”
“那就好!”我一颗心落了地,可能是我对她突然出现在家里太紧张了,总觉着有些不太正常,这都是习惯造成的吧,“妈妈去哪里了?”
“妈妈出摊去了!”姐姐说话的时候,紧张的手不知道放在哪儿,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出摊!出什么摊?”我十分的意外。
“今年的冬天格外热,妈妈向别人学习了一种新的技术,卖冰糖凉虾水……”姐姐嗫嚅。
“在哪里卖?”我问。
“在公园门口,今天周末,逛公园的人很多,所以奶奶也去帮忙了。”姐姐的手在衣襟前一搅一搅的,像个无助的孩子,我突然醒觉,她不是快四十岁了么?
“哎!我去帮忙!”说着我就放下了行李,打算出去帮忙去。
这款冰糖凉虾,是亚热带的街头凉饮,但做工却相当之复杂,所谓冰就是自制的冰块再磨成沙,糖是用红糖和白糖分别在两口铝锅上炒,必须先炒熟再加水熬,这样糖水的味道就特别的香甜,做成红白糖水两种不同的口味。而凉虾是用绿豆粉熬制再用带窟窿的瓢漏下来,成为一颗颗类似小蝌蚪的形状物,云南人称其为虾,这种情况就很类似于陕西的浆水鱼鱼,只是后者是用小麦粉做的,而口味也是酸辣。冰糖凉虾吃的时候浇上糖水和冰沙,云南的气候干而且燥热,在街上逛得人嗓子都要冒烟,喝一杯冰糖凉虾,顿时就会觉着心旷神怡。
只是卖这款饮品,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体力耐力,仅在出售的过程中,如果生意很好的话,就需要有一个人不断的收碗擦桌子洗碗,非常的磨人,尤其是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
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老人在街上苦成这个样子。
“你先别走!”姐姐忽然喊住将要出门的我,“陪我聊聊好吗?”
我身体一怔,回头看见姐姐楚楚可怜的恳求,感觉到十分的异常,于是我停了下来。
正当我想着姐姐到底会跟我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噗通”一声,我亲爱的姐姐,双膝跪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姐,你……”见此状况,我一阵头脑发麻,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管说些什么,先把姐姐拉起来才是正道理啊,“起来吧,姐姐!”我伸出双手去拉她,却发现姐姐像个泥鳅一样,怎么都提不起来。
“对不起!”眼泪已经漫延了整张脸,姐姐声泪俱下,“对不起,这些年我最对不起的是你,还有小荷,妈妈,爸爸,爷爷,奶奶,我真的太对不起你们了!”
看着姐姐的整张脸被泪水漫延。
我鼻子一酸,同样的液体差点夺眶而出:“说什么呢,姐姐,起来吧,有什么事情站起来好好说,不要这么样子嘛!”
姐姐依旧是不肯起来,“我早就听说了,这些年你一直勤工俭学,在街头摆地摊,甚至还在酒吧做酒水推广,这些我都知道了,还有我这次回来,妈妈和奶奶又上街去摆摊,我……”姐姐几度哽咽,说不下去。
“哎呀,说这些干什么啊,都是一家人,快起来啊!”我的声音转为怒吼,我这人缺乏耐心,脾气很暴躁,我想那多半都是我平时酒精喝太多的缘故。
所以你们都知道了吧,我一直没有告诉别人的事情,我其实是一个酒量特别好的人,我常常在假期的晚上,混迹于各大酒吧做一些酒水推广的买卖,这个年头,女孩子要想收入高来钱快,就得卖,是卖肉还是卖健康,总得选择一项。
请原谅我说的这么赤裸裸。
姐姐见我发了飙,哭的更厉害了,然而总算乖乖的站了起来。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肯定会恨死我的!”姐姐说着,深呼吸了一口,像是下定了决心,拉着我往院东头走去。
25.不期许的归人,被掩埋的秘密。
是爷爷奶奶的房间。
到门口的时候,姐姐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再呼吸,最后,她像是做一次了断,猛地打开又轻轻的放手。
我跟在姐姐的身后,进入爷爷奶奶的房间,有一种不详的感觉,随着供桌上一个灰白的肖像映入眼帘而落实——爷爷死了?是的,爷爷死了!
我的脑子顿时嗡嗡的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身体也失去了知觉,像是被人凭空抽走了能量。
“爷爷!”我痛哭失声,上前两步,跪在爷爷的肖像前。
“爷爷,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我哭的稀里哗啦的。
良久我站起来,摇晃着姐姐原本就孱弱的身体:“爷爷什么时候走的?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呀?为什么呀?”
“是因为我回来,是因为我,爷爷的精神遭受了重创,就一病不起了!是因为我啊!”姐姐说着便跪了下去!
“什么叫因为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眼泪并未能减弱我的质问。
“我……”姐姐欲语泪先流,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啪啪啪!”忽然间,姐姐扇起她的脸来,左一下右一下,“是我不好,我为什么要回来?我为什么要回来啊!”最后一句换算成了对苍天的质问。
我连忙跪着爬过去,伸出两只手压住姐姐的动作,“姐,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
“爷爷这样,说明他的阳寿也到了。”我忽然想起国庆那天晚上,爷爷坐在枇杷树下,望着闪亮的星空说的那些话,那不就是一个告别的仪式吗?“姐姐,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赖在自己身上,我记得爷爷国庆的时候,就跟我告别过了,那时候我只觉着他说话怪怪的,没有想到那是一个谶啊!”
姐姐的眼睛忽然睁得很大:“国庆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爷爷说和老祖分开的太久太久了,好想他们!他这是在向我告别呢!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层含义,爷爷,爷爷……”我哭的一塌糊涂。
可能是我的解说缓解了姐姐的自责,她反倒过来安慰我,“爷爷走的时候,不让我们告诉你,说你学业紧张又离得远,他说你会懂得他的用心。”
我当然懂得他的用心了,我当然懂得了,爷爷,你这一生都在为孩子们好。
爷爷……
来生我还要当你的孙女!
半个小时后,姐们俩调整了情绪,坐在爷爷奶奶的床边上聊天。
“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家?”我说出了我藏在心中很多年的疑问。
“心中有愧,也有恨,委屈,也无奈!所以只想逃的越远越好!”姐姐幽幽的道出多年的心事。
而这些事,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那个时候的我,印象里只记着一些片段,那就是爸爸一看到姐姐的男朋友就生气,甚至还跟姐姐吵架,具体是什么原因,母亲不说,爷爷奶奶不说,对我便永远都是个谜。
直到今天,姐姐远走十几年之后再回来,从她的口中,我才得以清楚当年的那些细节。
在我还傻不拉唧的,每天和宋葵野在巷子口玩泥巴的时候,我的姐姐,正值人生最好的芳华,她和镇子上一个还算长得过得去的少年,双双坠入爱河,并商量着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是我的家人很不同意这门亲事,母亲只会叹气和摇头,而父亲则坚决的反对。
理由是,那个男孩的父母多多少少都有些轻度的畸形,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一点身体的畸变,类似于小荷的那个样子,但是远远没有小荷那么严重,但残疾如他们,却并没有把这种缺陷遗传给唯一的儿子,我想,这便是姐姐会轻易爱上这个男生的缘故吧。
男生对姐姐很不错,什么事情都帮姐姐出面,姐姐便生了非君不嫁的决心。
我父母反对的缘故,是担心他们的结合,会对将来的孩子产生不好的遗传。
然而热恋当中的人,又怎么会顾及那样的后果,带着侥幸的心理,两人偷偷的离开了晋城镇。
一年以后,姐姐回来,带了一个身体歪歪斜斜的女婴。
父亲从此便郁结内伤。
那是对生命的绝望,对女儿的心疼,对外孙女的无奈,却无力改变。
出现了这样的大事,姐姐也追悔莫及。整天和男生吵来吵去,男生也受不了因隔代遗传而生出这样可怕的女儿,最后原本恩爱ᴶˢᴳ的两个人,不了了之。
姐姐狠不下心,将这个畸形的孩子丢掉,就绝望的抱着孩子回到了家乡。
每天面对女儿斜斜歪歪,皱皱巴巴,毫无规则的身体,作为亲生母亲的她心如刀绞,却眼睁睁的无能为力,最后她不得不选择了一条逃避的道路。
几个月后,到处流浪的她,遇到了一个来中国旅游的越南男子,此人就是我后来的姐夫,姐姐很快的与他结婚,并去了国外生活。
到了越南以后,姐姐才发现,对于一个越南男人来说,老婆越多越自豪,男人如皇上一样在家里供着,老婆们赚钱养家,在那个社会是一种尊贵的生活方式。
犹如蜜蜂世界里的生活,不过在越南刚好反转了性别,当王的是男人,充当工蜂角色的是女人,这实在是一个可怕的社会现象。
因为头一次情感的失意,和生孩子的恐惧,姐姐在那边再也没有生过孩子。
所以当多年以后,姐姐生了很严重的病,肾衰竭的时候,那个男人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其他的太太则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她,毕竟她势单力薄又与她们来自不同的国度。
姐姐无枝可依,再加上久别离家,也想在生命的最后,能够落叶归根。
这就是姐姐回来的缘故。
而父亲当年,就是在得知姐姐要远嫁云南之后,一口气没有上来,而悄悄的离世的,这是我们全家的隐秘,大家都不说,因为说了,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原谅。
而爷爷,八十多岁的爷爷,在看到十几年未见的孙女之后,原本情绪就很激动,又得知她患上了肾衰竭,被男人抛弃了,想起这个家里每个人的不幸,爷爷就弥留了。
但他不让大家告诉我,因为担心影响我的学习。
我亲爱的每个家人,原本都很善良很善良,可是因为种种的不幸,把所有的无奈都藏在心里,父亲离世,姐姐远走,爷爷弥留,妈妈白了发,奶奶假装还幸福,每个人都把伤痛藏在自己的心中,直到有一天不堪重负。
“我只想在生命的最后,再回到家里来!”姐姐的眼睛又湿润了,“我没有想到我的出现,又给家里凭空多出了另一层负担,你知道吗?妈妈和奶奶都没有责备我,只是有一天,她突然笑着说,她跟一个朋友学习了一门技术,就这样,她老了老了,又开始了摆地摊的生活,我知道,她们是想给我治病,想给我换肾,可是妍妍,我只是想见到你们,我并没有打算换什么劳什子肾!”姐姐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起了我的手,在姐姐的背上拍了拍,“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26.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听姐姐倾诉了一个下午,加之又流了很多眼泪,我的头重重的,像是有什么重物拴在我的头上往下拽。
当我回到房间,打算看看侄女的时候,她的眼睛红红的,声音也带着很重的鼻音,不用思考我就知道,她一定又哭过了!
我走到她身边,将手抬起来,按在她的肩膀上,“你不是说过,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必然要为我们开一扇窗吗?想开一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女孩看着我充满希望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晚上我又出去鬼混,去宋葵野驻唱的酒吧喝酒。
宋葵野仍旧抱着他那把破木吉他,唱着些个靡靡之音:“静静地陪你走了好远好远,连眼睛红了都没有发现,听着你说你现在的改变,看着我依然最爱你的笑脸,这条路依然没有改变,以往的每次路过都是晴天,想起我们有过的从前,泪水就一点一点的开始蔓延……”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比以往唱的更加的感伤。
我要了一瓶廉价的云产红酒,坐在了远远的角落。
落座后我环视四周,并没有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如月当然也没有在,难道说如月移情别恋,宋葵野那小子失恋了?瞧他那副颓丧的样子。
“让我爱你,然后把我抛弃,我只要出发,不要目的,我会一直想你,忘记了呼吸……”他绝对是失恋了,只有失恋,才能让一个歌手唱的这样发自肺腑。
我一杯一杯的喝着廉价酒,喝着喝着,有个庞大的身影走到了身边。
我抬头,朦朦胧胧的看出来,是酒吧的老板周胖子。
丫话也不说,就一屁股做到了我的对面,“来!干了!”说着一个酒瓶碰在我的杯子上。
我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周扒皮,好久不见啊!”
“你丫,还是那张臭嘴!”胖子笑着,提高了分贝,望向了台上的宋葵野,然后无奈的对我一笑:“你也失恋了?”
“屁!我恋都没恋,怎么会失恋!”我打了个嗝:“宋葵野才是真的失恋了吧?”
“嗳,你怎么知道?”胖子的眼神泛着光,凑近了我的脸:“该不会是你伤的吧?”
“嘁!”我挥了挥手。
“说真的咧,那家伙从呈贡回来,就这幅颓样了!”胖子继续。
“那也不关我事啊,和他去呈贡的又不是我!”我没好气。
“呦,你这孩子说话也太没良心了吧,你要不在呈贡,小野会去那里表演吗,老实跟你说,光是晋城的场子他都跑不过来哩!他哪里有那么莫名其妙!”
胖子说完话就转身走了。
“他哪里有那么莫名其妙!”却一直横亘在我的耳边,久久回旋不去。
这个傻不拉唧毫无城府的宋葵野,也变得渐渐有心事了吗?
“是如月公司的楼盘在那边开业,如月喊他去的。”最后,我在心中找到了答案,然后用这样的答案说服自己。
一连唱了三首歌,宋葵野才走下台阶。
周胖子还在吧台上擦酒瓶,确切的说是假装擦酒瓶,酒保很多,服务生也很多,这些工作人家早就做完了。
宋葵野走向吧台打算休息,周胖子用下巴往我这边暗示,我的目光一直都在宋葵野身上,我在酒吧也没有熟识的人,当然目光只能在宋葵野身上了。
宋葵野那傻子果然不知道胖子是什么意思,于是胖子就不停的用下巴往这边递。
我简直都快破涕为笑了。
宋葵野才缓缓的转过了身子,然后应该是看到了我。
只见他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我的面前,将那把破吉他靠在身边,“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这不是来了吗?”我推了一杯红酒在他面前。
宋葵野也不挑剔,端起来抿了一口:“吃东西没?”
“我想……我想你……”酒精让我的舌头发硬。
宋葵野的眼睛亮了亮。
真囧,我这是在说什么啊,意识到语气有点容易被人误解,我赶紧继续补充:“我想你带我去旷野上吹吹风!”
话音一落,宋葵野眼中的星子也熄灭了。
随即他恢复了以前的随意:“好啊!”
几分钟后,我坐在宋葵野的车后座上,夜晚的凉风有一点冻人,这里再怎么热,毕竟也是冬天。
我的酒意被风吹醒,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揽上了这个男生的腰,好累,好想休息一下,想到这,我顺势就趴在了这个男生的背上。
宋葵野的电动车骑得很稳很稳,好心安的感觉,只觉着心中的焦虑,迷茫,重压,都统统的被甩在了身后,连同甩去的,还有那黑压压的水泥小镇。
只是宋葵野,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静静的搂着你的腰,把身体靠在你的脊背上,此刻,如月没在,你妈妈没在,所有的人都没在,一旦回到那个水泥城市,你就是你了,你是如月的你,你是你妈妈的你,你是所有人的你!而我,也只能退回到安全的距离里去了。
28.闯了祸就跑掉,真是没人性啊。
在我的央求和逼迫下,宋葵野只得又帮我找了一份酒水推销的工作,依旧是在周胖子的酒吧,宋葵野说,既然我一定要做这个工作,那还不如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是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我,总是很心安,放肆的大口喝酒,反正醉了也不怕,宋葵野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欺负我,占我便宜,宋葵野还会在打烊之后,披星戴月背我回家。
时光就是在这样的周而复始里,一天天的过去了。
我又拿到了一笔可观的收入,新的一年来到了,春天来了,我又回到了呈贡。
刚到 502,就被夏晴催促:“你总算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呢!”
“怎么了?”我看着女生焦急的神情。
“蓝甜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我来找你商量,剩下我们几个人轮流请假,白天夜晚守着她!”女生三两下就说出重点。
“哈啊?”我震撼到了,“她出什么事了?这么严重?”
“快收拾了走,路上跟你慢慢说!”女生说话跟有人在后ᴶˢᴳ面赶似的。
我也不敢懈怠,三下五除二,拿了手机零钱和钥匙,就往外冲。
在路上,我才从夏晴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这个寒假,夏晴无处可去,正巧雨婷的奶奶又回束河去了,而雨婷又不愿意去那边的大别墅里住,于是就喊了夏晴做伴,住在死去爸爸的老房子里。
而蓝甜的父母春节一过,就飞夏威夷度假去了。父母走后,蓝甜就跑过来凑热闹,三个女生像是住在宿舍里一样,在雨婷家整天过的上天下地的。
然而有一天,雨婷和夏晴的大姨妈都来了,只有蓝甜的一直没有来。
蓝甜很着急,因为按平时在寝室的习惯,她应该比两个女生都早一个星期左右的。
“啊!怎么会这样?”别看雨婷平时风风火火,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紧要关头,却什么都不懂。
“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夏作家提议。
“怎么会这样?该不会是……不可能呀?”蓝甜杵在那儿自言自语。
“什么不可能?”雨婷敏感。
“要是真的那样了,怎么办啊?”蓝甜突然抓狂,傻愣愣的抓住雨婷的肩膀。
“哪样啊?你不说清楚我们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雨婷也有一点上火。
“唉!”蓝甜颓丧的坐在沙发上:“我一直没告诉你们,元旦那天苏义来找我,我们后来就在一起了。”
27.闯了祸就跑掉,真是没人性啊。
“你俩高中就在一起了,我知道的呀!”雨婷茫然。
“我是说……”蓝甜欲言又止,面带羞涩,“我是说……我们去酒店了,住了一晚上。”
“啊?那你们那个了?”夏晴突然插进来。
“嗯。”女生点点头。
“那你们没采取措施吗?”夏晴又追问。
“第二天我吃了紧急避孕药了。”女生皱着眉头。
“那应该没问题,药物有时候会让例假混乱,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最好是买个试纸试试。”夏晴拿出专业的意见。
结果三个女生就去买试纸,然后连续试了两三天,都很正常,没有两个杠,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毕竟都还是一批刚成年的孩子,对于女性方面的知识还存在诸多的盲点。
这事情就是这样的翻页了,可是过了两天,女生说自己的腹部有些疼痛,偶尔还有少量的血液留下来,另外两名女生还戏谑说:“看吧,要来了吧,你这就是自己吓自己!”
女生也以为是要来的征兆。
可是那种剧痛却越来越痛,直到前两天,三个女生在家里搞派对,还喊上了苏义,云帆,以及万涛。
正当大家都玩的很海的时候,女生忽然腹痛难忍,并且伴随着大量的出血,而昏厥了过去。
所有人都吓坏了,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就这样,送到医院的女生被确诊为怀了宫外孕,而她事后吃的那个紧急避孕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药是假的!
因为情况十分的凶险,医院很快就给女生安排了手术。
“不要告诉我的父母!”女生进手术前再三的叮嘱,而所有的孩子都吓坏了,尤其是那位罪魁祸首,害人家这个样子,他居然还给跑掉了,真是没有人性啊。
还好,运气不算太坏,医院采用的是腹腔镜下微创取胚术,没有切除输卵管,总算给女生保留了最最基本的生育功能。
我和夏晴风风火火赶到医院,终于见到脸色寡白的蓝甜,斜靠在白色的病床上默不作声的样子,更加的小鸟依人。
雨婷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气鼓鼓的样子,像是早上起了个大早,农场里的农作物还是被人给偷了个所剩无几似的。
见到我们鱼贯而进,女生嚯的从椅子上弹起来:“不行,我得去找他去,我一定得找到他,他妈的这么没人性,我倒是要问问他是几个意思呢?夏晴,庄妍,你们俩就好好的守着她,我出去一趟!对了,还有万涛,他去打包吃的了,等下你们就凑活着在这儿解决吧!”
女生雷厉风行,说话间便拎起自己的手提包就往外走。
“别……别去,好吗?”女生吃力的从床上抬起头来:“我的事情,还是让我自己来处理好不好?”女生柔弱的简直不成样子。
“你处理?”门口的女人闻言,转过身来越发的生气:“你就那样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他现在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想护着他!他什么意思啊,当你蓝甜什么人啊?玩出事儿来了撒腿就跑,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他还是男人吗?就是在路上遇到个甲乙丙,人家还知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呢!亏我竟然还默默的喜欢了他那么多年!”在气头上的女生,难免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口气倒了出来。
“哈啊?你也喜欢他?雨婷,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默默的喜欢着他?你为什么不早说呢?”病床上的女生,眼睛挣得好大好大。
女生见心事已然暴露,便不好再掩饰什么了:“没错啊,我承认从前我非常非常的喜欢他,就连知道了你说的那件事,也依旧是余情未了!可是,这次,看到他居然是这么的懦弱和薄情寡义,落荒而逃,从此不问不闻,打电话也是不断的关机又关机,我心中所有的情愫和不舍得都彻底的销声匿迹!”
床上的女生,震惊的无以加复。她从来没有想过,闺蜜的心中埋藏了这么大的秘密。
而我和夏晴,更俨然是一对慢镜头的拨浪鼓,忽而转向这边,忽而转向那边,被眼前所有的讯息冲的头昏脑胀,不知所云。
我承认,此刻我听到的这些语言中,所涵盖的故事,实在是太强大太难以理解了,虽然以前,我和夏晴都不同程度的怀疑雨婷也喜欢苏义,但从雨婷本人的口中,以这样强烈的语气讲述出来,却还是让人实在不能适应。
还有她说的“就连知道了你说的那件事,也依旧是余情未了”,那件事究竟又是什么事情呢?
听起来,那件事似乎和这件事,不是一件事啊!
苏义到底在这两个女生之间扮演的是何等的角色呢?
“打断一下你俩啊,刚刚你说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情啊?”夏作家以一个作家的灵敏,捕捉疑问的能力,毫不避讳的追问道。
哎呦,不愧是写小说的,好奇心果然比我这个常人更甚。我冷眼观察着两个女生的反映。
“哈哈哈!”站在门口的女生忽然大笑起来,然后转身回来又坐在了刚才的椅子上,“说到那件事儿,可真是要削掉大牙了!”女生自嘲。
然后她像是突然反映过来似的,对着还站着的我和夏晴说:“你俩坐啊,还愣着干什么?”
于是我和夏晴挨个坐在旁边的空床沿边。
“的确好笑!”床上的女生突然也面露笑意,只是笑容里潜藏着很多哀伤。
就这样,两个女生忽然你一眼我一语的讲述起她们的故事来。
这个时候,我们才算彻底的知道了潜藏在她们身上的秘密。
事情却原来是这样的。
雨婷和蓝甜从小就住在一栋楼,小时候,一起在小区大院里过家家,后来又一起上幼儿园,上小学,就跟不同姓氏的亲姐妹一样。
而和苏义的认识,则完全是因为蓝甜的表姐。
蓝甜的表姐叫蓝珊,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比蓝甜大了好多岁,表姐家和苏家住在同一个城中村的同一个巷子里,表姐和苏义的哥哥苏迪年龄相差无几,从小青门竹马,表姐非常喜欢苏迪,整天跟个尾巴一样跟在苏迪的后面,而小苏义则总是跟在哥哥的后面,像一个尾巴梢。
而生为独生女的蓝甜,又缺少玩伴,母亲常常把她寄放在表姐家里,久而久之,她就候补了苏义的角色,成为那个小团伙里面尾巴梢的尾巴梢。
幼年的孩子,都喜欢热闹,喜欢有玩伴,更喜欢和一群比自己稍大的大朋友玩,所以小区和城中村之间,就形成了一种礼尚往来的关系,常常互相串门。
日子久了,雨婷自然而然的也成为了其中的成员。
随着年龄的不断长大,后来表姐和苏迪成功的走在了一起,并且结婚了。
而三个更年轻的同龄人则成为了很好很好的朋友,上同一所初中,整天形影不离,用雨婷的话说,就是“一天不见心慌慌,三天不见苦思量”。
初中三年,大家一起学习,一起上学放学,苏义对两个女生都不赖,尤其是对雨婷,在雨停看来比对蓝甜更加“特别”,比如吃东西,男生都会先考虑她的口味,其次才会询问蓝甜,比如下雨了,男生都会把伞直接交给她,虽然交给她也等于交给了蓝甜,但是在青春期的女生看来,自己总是“重要”一些,所以潜意识里,雨婷也认为苏义对自己的感情有别于对蓝甜的友情,那应该是一种异性之间的互相喜欢。
28.原来“贱ᴶˢᴳ人”和“叛徒”是闺蜜呀
后来发生了变故,如若不是雨婷的中途离开,那么她肯定会成为苏义名正言顺的女友。
这事情得从她妈妈的改嫁说起,因为妈妈的改嫁,新家庭的组成,雨婷实在不能忍受妈妈把爱转移到陌生叔叔和他陌生的儿子身上,尤其是妈妈对那个小男生一副讨好的样子,让雨婷大为恼火,所以她就整天和妈妈吵架,还把那男人的领带给剪了,又用蜂蜜在草丛里引了一窝蚂蚁放在那小男生的床上,等等等等,所有那个年龄能使的手段都给使出来了。
她妈妈实在头疼的不行了,加之在中考的紧要关头,她的成绩滑落很大,留在昆明也只能上一个普通的高中,母亲无奈,一狠心就将她送去给了在束河养老的奶奶。
因为女生去了束河,寄养在了奶奶家里,导致了这场爱情,还没有开出绚烂的花朵,就死在了萌芽的状态,而女生一直都认为,爱情之花的夭折,是因为闺蜜的横刀夺爱。
雨婷去了束河之后,上了当地一所还算重点的高中,一想起在昆明上了同一所重点的闺蜜和喜欢的男生,他们整天在一起幸福的样子,雨婷就发誓好好读书,虽然高中分开了,但大学一定还要在一所学校。
然而时间久了,她就慢慢的心生妒意了,他们整天在一起秀幸福,QQ 动态里那么多温馨的合照,那么多共同的回忆,足以刺伤一个远距离暗恋人的眼,尤其是从闺蜜的口中,得知了他们之间确认了男女关系,雨婷的一颗心都碎完了。
愤怒之余,她将闺蜜拉进了黑名单,不论是网络的,还是手机的,统统都黑掉。只是苏义,她总是删了又加,加了又删,如何都不能将这个男生从心里抹杀。于是私底下,偶尔的也和苏义联系,从他那儿,她也就知道了闺蜜的一切现状,如此一过就是三年。
三年到了,她报考了他们所在的学校,又报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广告学。
有缘分的人就是这个样子吧,广告学只有一个班,也就只招收了这 45 人,其中女生就只有八个,占用了两个宿舍,而她发誓再也不见的人,就这样和自己狭促的相遇在了 502。
而蓝甜又何尝不生气,一个从小长大的好友,好闺蜜,宁愿只和苏义保持联系,也要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这也就是为什么蓝甜骂雨婷是“贱人”的缘故。
我们两个的关系那么好,从小一起长大,深知每一个人的性格、爱好、脾气、甚至皮肤的机理,发誓了这辈子要做无与伦比的姐妹,而你却三年不与我联系,这也就罢了,你还和我的男友暗渡陈仓,你说,你不是“贱人”你又是什么?
而雨婷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怎么能够容忍曾经的闺蜜如此的践踏,于是她就要还回去,骂不过就动手,导致后来她砸了她的手机,砸了手机之后才知道,当年家境一般的她居然用这么好的手机,五位数的手机,一个大一的新生,如若不是靠出卖青春色相,又是如何得来的,她深深的恼怒曾经的好姐们就如此的背弃了道义,于是她骂回去,骂她是“叛徒”!
尽管这些年我们曾经分开,但是我们之间的爱,一直都在!
你生气我背着你联系你的男朋友,却不曾联系你半毫!
而我又何尝不生气你,被这个社会所污染,像那些没有灵魂的女子一样,靠着出卖自己来换取如浮云的奢华物质。
我们都是很简单的孩子,我们不懂得大人的世界,我们不知道大人们如何的操控这些筹码,使自己的家庭一夜之间改头换面。
但是,我们都固执的相信,苏义最喜欢的人是自己。
“你们不知道,从前,蓝甜的父母有多么普通,在一家老百货公司里经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柜台!”蓝甜八卦的跟我们说。
“你们更不知道雨婷有多么臭屁,总是炫耀说苏义喜欢她更多一点!”蓝甜躺在床上,眼睛闪着光芒。
没错,蓝甜的父母从前是在某老百货公司经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柜台,但那只是个表面,那个老百货公司,是一家连锁公司,有不同黄金地段都有属于自己的商场,而蓝甜的父母在每一个商场里都占有很大的股份,这些年市场不断的关变,老百货公司渐渐的淡出了昆明人的视野,继而取代的是很多更大型的外来卖场。
但老百货公司在每个黄金地段的房产,却让诸多的股东一夜暴富,成就了一批又一批的隐性富翁,这些富翁没有职业,几乎不抛头露面,生活极其低调,再加上前些年经营柜台的收入非常可观,除了养蓝甜这个独生女儿,其他的都用在城郊各处购买了地皮,现如今,城市的不断扩展,原本在城郊的地皮又成为了黄金地段,被各大开发商竞相抢购。
两个女生身份地位的不断反转,也就成为了苏义暧昧不明的最大缘故。
“你看,你说他最喜欢人是你,我说他最喜欢的人是我,我们两个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错失了三年的良辰美景,甚至还差一丁点儿就失去了今生最好的姐妹,如若不是苏义和她妈妈的对话被我表姐录到,或许,我们永远都不知道,苏义喜欢的,并不是我们两个,而是我们两个的身份地位,以及我们将要继承的财产多少!”蓝甜伤感的望着雨婷。
至于蓝甜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阴谋的,那又要回溯到大一上学期的第一个国庆节了。
国庆节的一天,蓝甜闲的无聊,打电话约雨婷出来坐坐,雨婷当时心情很不好,就没来,也就是我们收假后喝酒才知道的,雨婷的家里争财产,吵得不可开交,所以女生压根没心情。于是蓝甜就联系了自己的表姐,俩人在一起去吃冰饮。
在表姐去卫生间的时候,女生百无聊赖,就随手拿起表姐丢在桌上的手机玩起来,这一玩不要紧,女生在看歌曲目录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一条录音,女生本来就没打算听,却被苏义的声音给吸引了,这下就知道了那个惊天的秘密。
“妈妈,我就不明白你了,一天变化怎么这么快,现在又叫我换一个目标,我是人啊,不是你养的一条狗!”苏义的声音不经意的传入耳膜,女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怎么啦?你老妈我说的不对吗?我这是教会你审时度势呢,你看看,现在往国外移民的人一抓一大把,就说巷子东头的老李,他儿子去了加拿大才几年啊?这就在国外买了一套庄园,庄园嗳, 那是何等豪华的概念!前段时间,回来把老两口风风光光的接走了!还有后巷的老沈,女儿嫁个美国人,他老两口说去美国就去了,还有那三巷口的……”
🔒29.只有有心的人,才能感受得到。
“哎呀妈,你整天说这些,我都听出老茧来了!”苏义很快打断了他母亲的声音:“我就不明白你了,究竟把我当儿子了没有?小时候,你说雨婷家里做房地产,有前途!叫我一定占稳当了,别给别的男生给抢走,我就照做了,高中的时候,你又说蓝甜的父母发达了,叫我赶紧把蓝甜抓紧了,我什么都听你安排,可现在你又说蓝甜和雨婷都不行,他们家里的人眼界太小,就知道守着昆明这块贫瘠的小地方,又叫我往高层看看,看看身边有没有领导和教授的女儿,有机会就可以出国……哎,我都快受不了你了!”
“哎呦呦!你这臭小子,我这才说了几句啊,你就嘚吧嘚了那么一大堆!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啊,为你的前途着想,嗳,就说我让你离开雨婷抓紧蓝甜那事,那还不是因为她雨婷式微了,你没看见她妈妈招了一群分家产的进来,个个如狼似虎的,连雨婷都给赶去束河了,那就是说明陈丽华根本就不重视自己的女儿,你跟着她将来能沾上什么光?别说沾光了,光是那群野狼会把你啃得连渣都不剩!而蓝甜父母有钱,自己又是独生女,是财产唯一的继承人,而现在我又叫你重新审视自己,又是为什么?你看看我这儿子,长得要长相有长相,学习成绩又好,蓝甜家也就是有钱,除了钱,要人际没人际,要学问没学问,根本就配不上你!而且你没见她妈妈那样子,心高气傲的,还抠门的不行!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么,现在人家稍微层次高点的,都往国外走!”
女生听完之后,胸腔里的寒意往外直扑,看了看表姐还没有回来,女生赶紧把录音传输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这也就是,国庆回来以后,蓝甜变的很沉默的缘故,最最深爱的一个男生,原来接近自己,只是因为她母亲说她家ᴶˢᴳ里有钱,而她又只是唯一的财产继承人,竟仅仅因为这个!
现在他又时常的冷落自己,每次都是自己主动去找他,而原因只是因为——她家里只是有钱,除了有钱,要人际没人际,要学问没学问,还有自己的母亲心高气傲,还抠门的不行!
当真相把一颗真心击碎,女生能做的只有躲避,还有认真的做学问。
当她不主动的时候,男生却发现了失落感,却又反转过来搭理女生,而女生的心是何等的凉,所以每次都很痛苦的做了拒绝,可是爱情,无缘无故的爱情,越是压抑,心里的思念就越是泛滥成灾。
这就是元旦时候,当苏义大义凌然的将自己从云山拉走,女生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情愫,尤其是,当心爱的男生,捧着自己的双手,深情无比的说:“不论怎么样,我就是我,我对你的感情,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和一只兔子处久了都会产生感情,何况是你这么完美的女孩子!”
她就这样折服在了他所谓的爱情面前,她扑进他的怀抱,他不可遏止的疯狂的亲吻她,让她心潮澎湃,然后才无法控制的去了酒店……
却不料,当东窗事发,他跑的比兔子还快!
“那既然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为什么出事了他还要躲开?”夏作家每次的疑问都直戳要害。
是啊,他为什么要躲开?
这是一个无法解答的谜题,恐怕只有抓到那个罪魁祸首,才能问出个一二。
在我们三四个人精心的轮流照顾中,蓝甜回到了学校。
蓝甜回学校的那一天,我终于见到了云帆学长,确切的说不是终于,而是他的刻意,因为蓝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出院,云帆学长结束了手头的事情就过来给女生压惊。
我不知道他会来,所有人都隐瞒着我。
并且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露面。
直到他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饭席上,我才知道他是东家。
说实话,自从元旦在云山上,在繁星点点的星空下,他对我做了那件事之后,我就一直避免和他见面,虽然后来他也确实有过好几次主动,但我都觉着心里有点别扭,就干脆算了吧。
我想,才貌双全的学长,他大概是看惯经惯了各色如云美女,因此又突然的想尝尝我们这种从山水小镇走出来的,带着不对路数的野性的丫头吧?我总觉着那并不是爱情,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我的自卑心作祟的缘故。
这次他还算乖巧,没有坐在我的身边,也没有和我搭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有着淡淡的失落,也许女生就是这个样子,总喜欢所有的男生都能够围绕着自己转,更何况之前还亲过自己的!
饭局结束后,都要回学校了,我也必须跟着大部队走了。
临上车的时候,学长忽然叫住我说:“你能……你能留下来吗?”
我的颈椎一硬,顿时怔在原地,车门开着,我不知道是该上还是该下。
“明早我送你回学校!”见我犹豫,背后的学长补充。
我想起那天他的过分,看着车里因夜不归宿和男生住一起的蓝甜,想起她所遭受的伤害心里的犹豫顿时倾向了一个方向,我一哈腰,就爬上了车,关了车门。
透过不太干净的车玻璃,我看到学长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他这是何等反应。
这下彻底没戏了吧?男生肯定会彻底的死心了,但我并不觉着后悔。
如果说,今天让我留下来的是宋葵野,我会毫不犹豫的留下,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不穿衣服躺在在床上,和宋葵野共处一室,宋葵野最多会拍拍我的额头,然后亲切的对我说:“丫头,快睡吧,我守着你!”
但云帆学长就不同了,他是那么的危险,而且陌生……
到学校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走过百家大道,就和万涛分道扬镳了。
男生本来说要送我们到梓苑门口,我们谢绝了。毕竟他的楸苑距离更远一些。
万涛走后,就只剩下我们 502 的家人,空气就随意了很多很多。
身边的林荫道上,开到荼蘼的樱花,向我们展开热烈的欢迎仪式,伴着路边星星点点的路灯,连空气都散发着浪漫的味道,忽然间,每个人心里的愁绪都被吹淡。
“春天说来就来了,记得前几天我回到学校,樱花还没有开放啊!”吹佛着夜晚温柔的风,我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是啊,云南春来早,现在才刚刚三月啊,上次我们去圆通寺赏梅花和报春花,这才几天时间啊,樱花就迫不及待的染红了整个校园!”雨婷接话道。
夏晴没有说话,但我看得出她脸上的光线也很柔和。
下车后,她一直挽着蓝甜的胳膊,我们都明白,她其实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扶着身体虚弱的人。
而蓝甜的整个身影,因病弱,在这样的背景下,更加的柔弱。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扬起了额头,闭上了好看的眼睛,深深的呼吸着空气中的香味:“真香啊,这种淡到极致很容易被忽略的味道,也许只有在这样的月色中,等校园退却了白日的喧嚣,才能嗅得出来啊!”
经她一说,三个女生都半仰着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着,女生其实说的是她自己。
是的,你看,我看上去是那么的热烈,可是我的好,我的所有一切,都是那么的淡,淡的似有似无,也只有有心的人,才能够感受得到。
苏义,我一直以为你是有心的人,却原来,根本不是!
🔒30.好事都占尽了,还在乎骂名干什么?
第二天正式上课,到了教室,才发现真的少了一个人。
这还得归功于广告学概论的马教授,他每次上课都有对着照片点名的习惯。
“林丽丽!”
无人应声。
“林丽丽?”
还是无人应答。
等我们转头四顾,这才发现林丽丽压根没有在。
“报告老师,林班长请假了。”皮体委扭捏了半天,才操着一口僵硬的普通话站了起来。
“假条呢?”马教授不依不挠。
全班同学为之一振,这下班长惨了!
“报告老师,没有假条!”皮体委又扭捏了半天,说的比之前更僵硬。
我看见雨婷撇了撇嘴,忽的想起去年元旦,她对他做的那件事!
“噗……”我笑的差点没控制好,给全班同学听见。
“笑什么?”雨婷突然压低了声音。
“噗……”我的身后也响起两声笑声。
看来,姐妹们都很有共鸣,我猜她们也想到了去年的那件事。
因为去年元旦之后,课程都没怎么安排,加之当事人彼此刻意的躲避,所以也就没有出现全部集齐在一个教室的时候。
然后回家过个年,都忘记的差不多了,这会又都回忆起来了。
估计皮体委也知道我们在笑什么了,只见他后面说的话,声音都有点发抖。
“没有假条?那就是旷课!”马教授一脸严肃。
“是这样的……林班长的家乡地震了。”皮体委带着颤音。
“啊!她家乡地震了?我看看。”马教授说着目光扫视了下手里的档案,“盈江?对,林丽丽的家在盈江!新闻上是有说元月到现在,盈江发生了一千多次地震,是比较棘手啊!”
“是的!”全班异口同声,当然 502 除外。
“那林丽丽和她的家人还好吧?”教授估计是想着,事情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不关心关心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并不急于开始授课,反而摆出一副八卦的姿态来。
林丽丽和她的家人当然很好,林丽丽只是这天刚好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让体委帮忙糊弄马教授,而都说到家乡地震了,马教授当然要网开一面喽。
马教授一直都是那副不拘小节的样子,头发周边支援中央,一只手撑在讲台上,相反的那只脚踩在凳子上,另一只手用来翻课本,以及时不时的梳拢梳拢头发,以防止露出头顶的荒地。
后来,我们发现那其实是教授的授课习惯,像是有些人写东西要嚼着口香糖,才能够才思如泉涌一样。
因为这事在后来得到了证实。
有一天,雨婷突发奇想的跟我们说,试试把凳子藏起来,看看马教授如何授课。
结果可想而知,站在讲台上的马教授,显得极其的不自然,总是前言不搭后语,讲课的时候,还总是习惯性的低头去寻找着凳子所在的位置,有时候说着说着忘记了,就抬起那只踩凳子踩习惯了的脚,噗通一声踩个空,惹得同学们忍俊不禁。
后来,马教授就生气了,干脆早早的收了工,让同学们自己去自习,把我们晾在了教室里,齐刷刷的干瞪着眼。
这事儿又在教室里掀起了血雨腥风,这个时候林丽丽健全的回来了,又回复了好学生的形象,每课必到,还要求班里的同侪们也每课必到。
“谁把讲台ᴶˢᴳ上的的凳子搬走了?”教授刚离开教室,林班长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哔啵作响的燃烧了起来。
“是我干的,怎么了?”雨婷脸蛋红扑扑的,但丝毫也不退缩。
“我就知道是你干的,你简直是个极品,什么事儿都有你的份!”林丽丽怒不可遏。
而我在听到“什么事儿都有你的份”的时候,和所有 502 的其他成员一样,都捂着嘴笑了,然后颇有含义的把眼光转过去,注视着皮体委。
皮体委一改往日的威风,更是意外的勾着头,一只手遮着额头,一只手在书上不停的写写画画,俨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万事皆不关我事的漠然态度。
林丽丽原本还希望皮体委能够帮腔,好一起把他被非礼的大仇给报了,没想到男生被非礼之后愈发的熊了,得不到回应,这让林丽丽颇为失望。
看见林丽丽失望的眼神,雨婷就更加的嚣张了:“多大个事儿啊,不就是一个破凳子么,下课我给搬回来不就是了,至于上纲上线的吗?”
林丽丽语塞,因为此刻的她,看起来像是在故意挑事儿。
“你……”女生气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继续假装看书了。
雨婷转身别有意味的看了皮体委一眼,也扭着小蛮腰,优雅的坐了下来。
下课之后,皮体委收拾了东西就仓促的往外面走,雨婷早就收拾停当等在那儿,见体委走了,便跟了上去,然后在樱花夹道的庆来路上,女生一个闪身,挡在了体委的面前。
“看在你今天没有帮着别人欺负我的份上,本姑娘就赏个脸,陪你吃顿饭呗?”女生娇羞且任性的将一张好看的脸凑的很近很近。
而男生,却怔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再动,眼神被这个好看的容颜,还有那呵气如兰的气息所深深吸引!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呗!”等了好几秒钟,男生都没有反对,女生就自作主张的走到身边,将手挽住了男生的胳膊。
而男生,似乎也很受用的样子,两个人就那样齐头并进的往余味堂去了。
留下我们三个女生,很远的跟在后面,眼珠子掉了一地。
不经意间,我回头,目光与更后面的林丽丽班长相遇,女生的脸更是阴沉阴沉的:“婊子!”我看见她的口型,似乎是发出了这两个字。
可是,管她的呢?好事都被我们雨婷占尽了,还在乎别人的骂名干什么呢。
“这是不是太快了?”
吃完饭回到寝室,三位女生就刚才的事情开始了讨论。
“哎,可不是,雨婷这丫头今天是不是脑子坏了?先是藏讲台上的凳子,后面又和体委挽着胳膊去吃饭,怎么感觉有点问题呢?”
“是啊是啊,前几天她还说这些年一直默默的喜欢着别人呢,这确实翻的也忒快了!”
“等等,我们似乎忘记了一个前提。”夏作家突然打断了我们的疑问。
“什么前提?”我和蓝甜异口同声。
“今个是愚人节!”夏作家夸张的说出这六个字来。
我和蓝甜恍然大悟:“你是说雨婷在玩愚人节的游戏?”
“这不是没有可能!”夏作家翻了两下白眼,坐在了电脑面前:“哎呀!继续奋战写我的小说!不工作就没饭吃呀!”
“切!”我和蓝甜摆了摆手:“真没趣!
说到夏晴这家伙,你不佩服还真不行,她实在是太有毅力了,之前那部小说还没连载完呢,她早就写了一百多万的完稿存在哪里不说,连新写的一部都又积累了三十多万字,丫的,简直就不是人啊!
而蓝甜这些天,也对受过的伤害只字不提,我们也不清楚她心中所思所想,只能三个人随时有一个人在她身边,以免这妞什么时候脑子短路,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忘记了说一件事,三七女生节的时候,我们 502 都收到了礼物,本来应该是每人两份,云帆和万涛分别送给我们每个人的,无奈夏晴那妞有江辰希江教官,所以礼物自然比我们多了一个,这让人只有艳羡的份。
再想收多一件的礼物也艰难,我们班里那些男生,一个个都有“国外的月亮比较圆”的心态,总是把眼睛往外班看,感叹说本班无美女,说艺术学院的美女如云,下来是中文系的,至于我们广告班,也就比理科生好一点。
艺术学院就在我们人文学院的隔壁,所以男生们下课时间,都成群结队的去艺术学院望梅解渴去了,他们的寝室卧谈会,也多是围绕的那些女生而谈。
整整四年,我们班除了林丽丽喜欢皮体委,而皮体委总是被雨婷捉弄,剩下那三个女生多多少少的有着暗恋情愫之外,班风居然淳朴的不得了,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夏作家写稿子之后,我和蓝甜又针对到底是“愚人节的愚弄”还是“愚人节的真心”进行了为期半个小时的论调,直到门哐当的开了,一阵靓丽的风吹了进来。
“呦,都还不睡啊?”女生带着室外的高温,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怎么睡得着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直可以用目不暇接来形容了,嗳,说说嘛!你今天对皮体委算是展开了爱情的攻势吗?”夏作家忽地就从电脑荧屏上转移了视线,这家伙,简直是术业可兼工啊,干一样,可以专几样。
“NO NO NO NO !不是攻势,是挑逗!”女生晃着一根手指,脸上泛着邪魅的笑容。
“哈啊?挑逗?什么意思啊?”我忽地来了精神。
“哼!你这不是祸害单纯男生么?”蓝甜沉着脸。
“怎么啦?谁让他事事针对我的,说我放浪不羁也就罢了,还说我的取向又问题,这也就罢了,我主要是看不惯他那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总是和林丽丽一个鼻孔出气!”女生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大姐大的样子。
“哎呦,这下又有好戏看了!”我感叹。
“后续怎样,他就那样乖乖的跟着你去吃饭了,我很好奇的是,吃完饭你们又干什么去了?”作家对任何事情,都抱有一种极其关注的态度。
“也没干啥!”女生说着捋了捋头发。
“真有那么纯洁?”蓝甜突然插进来。
“那是!这必须的!对皮体委那样的男生,我得学第二个林丽丽呀,不然怎么玩的转!”女生笑着,打算起身去沐浴。
“得,我看不然,你要真学林丽丽,那就很难燃起花火来了,哪个男生不喜欢鲜活的女朋友啊?”夏作家抗议。
一句话说的女生的眼神亮了亮,随后含羞带笑的说:“分别的时候,我给了他一个吻!”
“又吻?”我们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这果然是我们雨婷的风格啊。
“不过是在他的手背上!临别的时候,我轻轻的拉过他的手,又轻轻的在手背上落下了淡淡的一吻,然后我转身就跑啦!边跑边偷偷的笑!”女生说着“咯咯咯”的笑个没完。
而我们,则流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