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安,维安,快点。商酉神神秘秘地朝身后招手。
这样不好吧?维安有点犹豫的蹲在他们身旁。
有什么不好的?克利洛川一脸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偷听课是因为我们好学,好学能有什么不好的?
伊思索凡闻言瞥了他一眼,平时倒是没看出来,这克利洛川平常一脸正经的,没想到张嘴就是忽悠。
被忽悠惯了的维安丝毫没怀疑他说的话的正确性,一边明白了地点头,一边接过伊思索凡递过来的指甲盖大小,像是纸片一样的东西贴在耳垂上。
维安他们这样鬼鬼祟崇地躲在草丛后面,是有原因的。
起因是前一段时间,擅长打听各种事的沙罗库尔一脸神秘地告诉他们,说凡是上过《ey与雄虫》这一课的雄子出来后都会哭。
有的是哭着跑回家,有的是躲着偷偷哭,上一次他们还躲在草丛里悄悄看见一个雄子哭呢。
哭得可伤心了!
这引起了维安他们和伊思索凡等虫的好奇。
可是这项课只允许四年级的雄子听,在经历过几次混进去都被撵出来的经历后,伊思索凡提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他雄父最近在研究一项,既能躲避精神力探察又能屏蔽现有各种精密仪器追踪的技术项目。
既然普通的窃听器不能躲避开教室里探测器,那加入了这项技术的窃听器呢?
至于怎么让他雄父答应教他们这项技术的任务,就要交到维安身上了。
伊思索凡知道如果是自己去请求的话,他雄父不仅要提出好多要求,最后还不一定好好教他,随口提点两句就又投入自己的研究了。
所以他牵着特意打扮得萌萌哒的维安,往伊思誉面前一站。
当维安睁着大大的眼睛,小肉手拉着他的衣摆,声音软软地请求的时候,萌物控的伊思誉脑子一惜,不仅手把手教他们怎么做,还将他们做出的成品调试了一番,将出现的问题都解决了。
圣斯蒂学院里,沙罗库尔将另外一个纸片样的东西放在教室门口,去上课的雄子踩上去纸片就会自动吸附到他们的鞋底上。
当看见一个雄子踩上去后,他就兴奋的回到维安他们身旁,摩拳擦掌地等着,他到是要听听什么东西是他不能听的。
当第一道声音传入耳里的时候,沙罗库尔兴奋地拉着维安的手拍了一下。
路过的雄崽看见蹲在树干下,一脸兴奋神秘兮兮的他们后,愣了愣,眼里浮上疑惑,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察觉到他视线的商酉们纷纷站起来,收敛起脸上的兴奋,已经身为雄子的他们可不能在新来的雄崽学弟面前丢脸,维安跟着板起小嫩脸,挺直着脊背回到自己的班级。
一路上耳旁的声音不断地传来,这种直接作用于神经上的信息传导,除了他们没有别的虫能听。
实验室里,连续忙碌了三天的伊思誉处理完手上的事后,就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准备休息一下。
刚闭上眼,耳边就跳出了提示音,提醒他伊思索凡他们启动了那个被取名为应雷的玩具。
伊思索凡屁股一撅,他就知道他要搞事,没办法拒绝维安的他只能在指导他们后,以给他们排查问题的借口,加了一些程序在里面。
察觉到他们要做的是窃听器后,伊思索也没什么反应,只要不是用来犯罪,小雄子要玩就玩呗,反正他们是靠自己的本事做出来的。
而且教育这件事嘛,要在雄子们犯了错后再去教育才有用,不然他们心里总是跃跃欲试的想要尝试。作为雄父的责任,就是将他们犯错的可能性掌握在一定的范围内,让他们不至于做出什么不能弥补的错事,又能得到教训。
伊思誉拿出和维安他们手里一模一样的东西贴在耳垂上,闭上眼准备听听他们到底要偷听什么。
当听到ey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整个脑子都激灵了一瞬,在确定这是在讲的什么后,他就快速地将传导断了。
确定再没有什么传过来后,伊思誉才面无表情地揉了揉泛疼的额角,《ey与雄虫》,这门课是要在雄子们九岁的时候才让他们知道的。
因为这门课将彻底地打碎他们以往生活的世界观,让他们清楚地认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世界,和未来将面临的是什么。
也算是雄子们成长的第一个坎。
伊思誉静静地望着外面的天空,虽然那是伊思索凡迟早要面对的事,但是作为雄父的他还是希望,这件事只会迟来,不要早来。
圣斯蒂学院里,发现不再有声音传来后,维安他们几个茫然地眨了眨眼,还互相看了看。
只不过因为还在上课,他们只能将疑惑压在心里。
一下课,商酉立马拿下耳垂上的东西,凑上前来,伊思索凡,这东西是不是坏了?
我也不知道。伊思索凡秀气的眉头紧蹙,浅紫色的眼眸里有着苦恼。
没事的。维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能听就不听了,再过三年我们也能上那门课,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还要三年啊!奈曼丧气地趴在桌子上。
伊思索凡唰一下站起来,认真道,我还会再想办法的,我保证我们一定能听到这门课。
得了吧,当初在幼虫院的时候,你还说你要逃出学院呢,不还是没成功吗?科尔一脸过来虫的样子劝他,该放弃还是要放弃,不就是三年嘛,很快的。
伊思索凡噎了噎,你可真不会说话。
不过他心里还是没放弃,励志于一定要在维安他们九岁之前让他们听到那堂课。
这件事很快就被维安抛到脑后了,因为他要准备去首都星了。
.......
阳光晃晃悠悠地落在脸上,趴在草地上看书的维安突然皱了皱小鼻子,雄父。
他一边喊着,一边抱着书站起身向一旁的艾尔罕德拉跑去。
雄父,这里我看不懂。他挤进艾尔罕德拉的怀里仰着头看他。
我看看。艾尔罕德拉低头看了看他指的那段话,仔细地给他讲解了一番。
见他恍然大悟的点头,艾尔罕德拉满眼宠溺地伸书和摄取知识这方面维安很聪慧,记得快,理解得也快,只是除了这方面在其他的事上他就傻得很可爱了。
维安。驱使着轮椅的亚尔约瑟刚刚出现就遥遥的打了个招呼。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感,微微弯起的眼眸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只费力地靠着椅背上喘息着。
看见他,维安立马从雄父的怀里出来跑上前,亚尔约瑟,你看上去好像很难受?
他说着踮起脚,眼里带着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亚尔约瑟将他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握在手里,红宝石般的眼眸温柔地看着他问,你上次不是答应过我了吗?
得知维安要来首都星给他治病的时候,亚尔约瑟是疑惑的,并且躲了好几天不打算见他们,直到确定了他们不见到他就不打算离开的这点后,他才过来见他们一面。
他不明白,艾尔罕德拉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对于他来说,维安不是越晚接触这些事,越晚担上这些责任越好吗?
他不知道,这一次来首都星是维安自己提议来的,因为在大量的学习中,维安逐渐理解了亚尔约瑟上次说的那些话后,做出了他的选择。
你说过,等我再长大点,明白事了,清楚知道自己的选择将面对的是什么的时候,再来决定要不要救你。维安软乎乎的脸上表情十分认真。
我现在长大了那么点。他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小小的弧度,跟着星星学了很多知识,也知道了以后要面对什么。
但是我还是想要救你,想要救雄父,想要救哥哥,想要救很多很多雄患,很多很多雄子,安抚更多的雌虫。我想要大家都好好的。他弯着眉眼,双手划开大大的弧度,肉乎乎的手臂明明这么短,却又像很长很长,长得能将萦绕在虫族上空的阴霾驱使。
阳光柔和地落在他的脸上,映照着他那双充满晶莹笑意的湛蓝眼眸,微风轻微地掀起他的衣角,带着清新的草木香从他身上飘出,亚尔约瑟愣怔的看着他。
这半年多来,他也听说了维安在卡拓星上的事,听说了那个站在摩尔广场上,小小的软乎乎的却比日光都还要耀眼的身影。
他就像突然出现在黑暗里的光,无论是雌虫,还是雄虫,都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他,就像是本能的要靠近光一样。
如今的卡拓星因为他的存在,成为了整个虫族最梦寐以求的星球。
他伸手戳了翟维安软嫩嫩的脸,莞尔一笑地弯起眼眸,那么我的健康就拜托你了。
维安挺了挺小胸脯,眉眼弯弯,放心啦,我很厉害的。
这样的他总有种能直达虫心的柔软感。
让虫仅仅是看着就能心生欢喜!
要多么神奇的造物主才能诞生出这样的一个他来!
:。::了?:::。:,
虫皇宫里,一座宫殿外围满了虫,虫皇等在外面,一向沉稳的脸上布满焦急之色,他看向一旁淡定的艾尔罕德拉,内心的焦急让他禁不住开口,你怎么不进去陪着维安?
将病弱的亚尔约瑟独自交给一个六岁大的雄子,他怎么想都不放心,原本想着有艾尔罕德拉在旁陪着会好一点,没想到他居然选择和他们一样等在外面。
艾尔罕德拉的目光一直放在宫殿上没有离开分毫,过度集中的注意力让他根本没听见虫皇的话。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呆在维安身边陪着他,而是选择在外面等待。只是因为维安已经在很努力地想要成长,而作为他的雄父,自己总不能拖后腿!
抱着这个想法的艾尔罕德拉,就算再怎么放心不下,都还是选择了站在外面等待。
随着逐渐长大,维安也隐约明白了自己的不同。
他体内有一把别的虫都没有的刀,雄父说那是虫神赐予他用来保护自己的。
维安歪了歪小脑袋,可是他觉得刀刀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刀刀。
但是如果刀刀就是自己的话,自己又是谁呢?
想不明白的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目光看向躺在面前的亚尔约瑟时,小肉手安慰地拍了拍他,不紧张,我轻轻的。
亚尔约瑟弯了弯眼眸,说不紧张是假的,病弱了十多年的自己突然面临着能痊愈的机会,怎么可能不紧张?
原本他以为自己不会紧张,可是当躺在这上面的时候,紧张这件事根本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
他先前拒绝维安的治疗,或许也有点紧张的成分在里面吧!
维安胖乎乎的精神力缓慢又小心地探进亚尔约瑟体内,他知道这次和安抚雌虫不一样,也和给商酉和虫蛋们塞红雾不一样。
他自己会越来越强壮的!
维安也问过雄父,他可以用红雾给他治病吗?
得到的答案是不可以,因为雄父已经成年了,骨骼肌肉五脏六腑都错过了能重塑的时机。
维安小小地苦恼了一下,雄父的病可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