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他们一行人决定兵分两路,有无情他们在,什么妖魔鬼怪只怕都不敢冒头,让陆小凤和花满楼先行一步,去吸引注意力,简称诱饵。

    而衡玉他们几个则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走走停停,好不潇洒。

    就这样几天下来,暗中观察的人也都渐渐放松下来,戏还是要继续唱的,就算有些危险,可是富贵险中求嘛。

    “别让我逮到了。”衡玉抛着核桃起起伏伏,轻哼呢喃道:“六分半堂。”

    “嗯?”和衡玉一起坐在马车内的无情挑眉。

    “就是往我跟前扔尸体,弄脏我的糖人,挑衅我的那个家伙的背后势力。”衡玉很记仇的说了长长的一句,每一句都是六分半堂在她心里的罪名。

    无情眼前闪过一丝诧异,六分半堂他自然再熟悉不过,天地未曾异变前,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并称天下武林规模最大的两个势力,江湖上的各帮各派几乎都要依附于这盘踞京城明争暗斗的两大势力。

    即便是现在,这两大势力也依然是江湖上最顶尖的势力之一。

    “谁知道雷损想干什么?”衡玉不悦道:“这笔账先记下了,回头我非剁他了他的爪子不可。”

    无情不语,有些事情他不好插嘴。

    “可惜了,那样的美人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留在那里呢。”衡玉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之色,“我使劲的撬墙脚,就是撬不动。”

    无情也难得好奇了,虽然认识不久,可他也多少了解衡玉的性格了,她欣赏的人多半好看又有能力,一遇到就会发出邀请,嗯去商盟的邀请。

    但是,别人拒绝她也就笑笑过去了,就像第一次见面对他说的。

    衡玉是一个从不勉强的人。

    可是对一个人念念不忘,还能用上使劲两个字,那想来不止一次邀请了。

    衡玉想起那个白衣、孤寞、潇洒又带着逸然出尘气质的男人,他总是低着头的,可是他也是最善解人意的。

    “顾盼白首无人知,天下唯有狄飞惊。”她轻声念着,狄飞惊可以是天下人的知音,但天下人却不一定能够了解狄飞惊。

    “狄飞惊。”无情已然道出他的名字。

    “我遇到他三次。”衡玉叹息道:“中域位于五域中央,位置何等重要,我商盟生意做遍天下,那京城乃首重之地,又岂能不去掺和一脚,我也曾去过京城,所以也见过狄飞惊。”

    她寥寥数句,无情却已经明了。

    衡玉在商盟中地位很高,商盟在天下地位很高,所以若是知道衡玉在京城,也无需知道她的具体职位,但只要知道这是商盟的高层,那自然值得拉拢接近。

    无论你想做什么事情,但钱总是最重要的。

    没钱寸步难行。

    所以衡玉自然值得狄飞惊费心。

    “见他一次我便邀请他一次,他的才能可以在我商盟得到更充分的施展。”衡玉一只手支着下巴,无奈道:“可他不愿。”

    “真可惜呢。”衡玉道。

    无情微微一笑,“狄飞惊确实惊艳,可是京城中也有更精彩的人物。”

    “那是自然。”衡玉顺势执起无情的手,骨感分明,就是有点凉,她一边想一边特别真诚道:“可无情你也不愿意跟我走啊。”

    无情哑然失笑,轻轻抽开手,衡玉也就放开了,“不敢当。”

    谁敢说自己一定比狄飞惊要厉害呢。

    无情想起另一个人,尽管神侯府在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之间一向保持中立,但是依然还是有所偏向的。

    “衡玉恐怕未曾见过苏楼主。”无情淡笑道。

    “有所耳闻。”衡玉若有所思。

    “那你一定要见见。”无情道。

    “哦。”衡玉笑了,无情的话顿时激起她的兴趣,能让无情这般称赞的人,那必然要一见。

    半年前她去往京城,也只不过坐镇当个吉祥物而已,开疆扩土之事,早就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了。

    谁想到六分半堂不愧是地头蛇,竟然能探查到她这里来,更没想到那位狄大堂主分明还没有确定她的身份,就当机立断,下重本要拉拢她。

    狄大堂主不说扫兴话的时候,确实是一个很适合交流的对象,长得又好,又会说话。

    所以就算他连着偶遇她三次,她也没有被窥探行踪的不悦感。

    其实当时金风细雨楼也有所察觉,更有派人来,可惜那位苏楼主好像发病看病去了,刚好不在,衡玉懒得和她不感兴趣的人打交道,当时也没有见金风细雨楼的人。

    没几天她就婉拒狄大堂主的好意,离开京城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嘛,这六分半堂不行啊。”衡玉回想起来,只觉得郁闷,“希望不要是狄飞惊出的主意,那样我会很失望的。”

    “不像是他的手笔。”无情对狄飞惊很了解,摇头否定。

    “也是,他毕竟那么好看,想来也不是浪得虚名之徒。”衡玉赞同的点头。

    这和好看倒也没有关系。

    无情失笑,“挑衅你对六分半堂没有任何好处,即便没有合作,可毕竟也不是敌人。”

    “也许更有可能是六分半堂也盯上了金鹏王朝的财富。”无情推断道。

    “那也没有理由杀了那个谁柳余恨是吧,杀了他扔我面前做什么。”衡玉不解道。

    “这其中还缺了些信息,不好判断。”无情摇头,没有再说。

    “哦。”衡玉随意点头,无所谓知不知道真相,反正她想教训人,也需要证据确凿,想了想她又问道:“对了,你们那个案子破了没有。”

    “破了。”无情颔首,“是情杀。”

    衡玉给他一个好奇吃瓜的眼神。

    “死者是凶手曾经的爱人,后来死者背弃了凶手,凶手去找死者问清楚,两方纠缠之下凶手误杀了死者。”无情简单描述一下案情,然后摇头道:“这件案子本身不难,难的是凶手有一个爱慕者发现凶手杀人的事情,然后给凶手伪造凶案现场,并且给凶手顶罪自首了。”

    “当时林县令已经想要结案了,只是二师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拖延一下,最后细究才发现真正的凶手。”

    “眼下那两个人都被收监了,等待判刑。”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衡玉感叹道。

    “衡玉对佛经也有所了解?”无情感兴趣道。

    “偶尔会看看,静心安眠还是不错的。”衡玉抿嘴不好意思道。

    无情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顿时哭笑不得,这是说佛经催眠效果好啊,粗俗一点的说,就是看了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