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如玉的八根腕足争先恐后地钻进衣服里,沿路在冷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串透明的粘液,拉成透明的丝线挂在简繁的锁骨上,随着他起伏的呼吸摇摇欲坠。
随着八根腕足的每一次蠕动,无数的吸盘张开,在沾上男人薄薄的肌肤时又立刻收缩吸附,扭曲蠕动地爬向更深处。
好似被无数的柔软咬住,细细密密的痒冰冰凉凉的舒适刺得简繁弓了弓腰,饱满的唇都微微张了张,像是想要更多。
简繁的反应好似取悦了章鱼,它明显更兴奋了,吸盘张开伸缩得愈加快速,它好似已经不能控制力道,很快就就在男人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个淡色的小圈圈。
细微的痒变成了轻微的冰凉刺痛,这让昏睡中的简繁不适地皱了皱眉,本能地转动脖颈,好似逃离。
原本已经深入到只剩下最后一根腕足尖在衣服外的的小章鱼,立刻停下了动作。
下一瞬,腕足从衣领里钻了出来,蠕动着一点点从男人的脖后穿过,更多的腕足涌了过来,它们像流动的液体一般,很快贴在了男人脆弱的脖颈上。
张开的无数吸盘在敏感的肌肤上纠缠滑动,收缩吸吮,像恋人抵死缠绵的亲吻。
一波波的冰冰凉凉的亲吻,像是及时雨浇灌在干涸高热的大地。
即便是微微的刺痛对于此刻陷入昏沉的大脑来说都变得微不足道,亦或者是锦上添花,喑哑的声音都从微张的唇瓣逸了出来。
男人清冷不再的声音就如同点火的开关,刺得腕足们缠得越来越紧,像是野兽捕捉到了觊觎依旧的猎物,进食的冲动兴奋让腕足们缠绕得越来越紧,如同野兽麻痹猎物,让猎物无力挣扎,只能被迫承受,然后被从里到外一点点吞吃入腹。
渴望让腕足上无数的吸盘张开得越大,黏在皮肤上时收缩的力度就越有力,窒息感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同时窜入了简繁的大脑。
呼吸起伏急切,好些本能的求生欲亦或者是难耐让简繁抬手,像是想要驱赶。
他抓到了滑腻冰凉的腕足,扯了扯,就在腕足们瞬间僵硬时,那双手又无力地滑落在了身侧。
简繁此时的虚弱让隐忍蛰伏了许久时间的章鱼发现了,腕足躁动蠕动间,它们开始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
那些缠绕着脖颈的腕足大胆地地朝下蔓延。
薄薄的布料瞬间隆起,随着腕足的行动而微微扭动。
好似刻骨铭心的记忆又好像是想要再次品尝绝美的味道,蠕动的腕足们攀上了某点。
张开的吸盘像情人的柔软扫过又用力咬住。
“唔……”简繁被刺得瞬间脖颈一扬,嘴唇微张地逸出了一声低哑的闷哼。
伴随着他呼吸起伏的加剧,更多的腕足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占据高地,很快它们扭曲蠕动的将大片的肌肤占满,湿润的粘液也浸透了薄薄的睡衣。
无数的吸盘吸附蠕动缠住,完好的细长腕足竟然无师自通地用尖尖撩拨。
简繁被激得瞬间弓起了脊背,拉长的脖颈溢出了声音,低沉软哑在喉咙处缠绵着丝丝的颤意。()
淡色的唇都因为受不住而长得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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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腕足像是不甘落后,纷纷缠绕,可是又是在是太小,吸盘吸住又被另一根赶走。
就像是在争夺自己的地盘,生怕被抢走似的,腕足上的吸盘吸附得越加用力。
有间隙的一波又一波,一重又一重,让简繁都颤栗起来,脸颊发烧的红晕都蔓延到了眼尾,浓睫颤动,像是因为刺激又像是不适而微微张开的嘴唇,露出了柔软淡红的舌尖。
这一幕让悄无声息变大的腕足像是看到了最喜欢钻入的罐罐。
它以极快的速度蠕动着,像一条水蛇一般扭动着沿着脖颈一直爬到了下巴,腕足尖在触碰上淡红色的瞬间,其他腕足都颤了一瞬,停下了蠕动像是在细细感受着极品的美味佳肴。
这一刻张开的柔软变成了世界上最美丽的陶罐。
而章鱼对此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它疯狂地蠕动着像是迫不及待地钻入,那激烈扭动的模样好似在说“钻进去,钻进去,全都钻进去……占满”
皮肤上分泌的粘液打湿了柔软的浅红色,像水色的胭脂因为扭曲摩擦而泛起了艳丽的色泽。
被迫撑开的不适让简繁皱起了眉头,喉头挤压着好似想将异常排斥出去。
可是收缩挤压是最好的美味,其他腕足们像是咬住了鱼钩的诱饵,齐齐涌了过去。
简繁此刻的脑子混沌成了泥泞,明知道哪里不对,可是高烧让他反应迟钝,他弓着背干呕着,眼角好似都有了泪花。
这种异物的窒息感让他皱起了眉头,微微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本能的……咬了下去。
刹那间,所有蠕动的腕足都狠狠一颤,他紧皱着眉头偏过头急促地咳嗽了起来。
甚至于他因为高烧而迷蒙的双眼都睁开了一些,可是太深太快了……除了嘴边流出一丝透明,全部吞没什么都咳不出来。
他察觉到了皮肤上有冰凉在蠕动,咳嗽着伸出手想要抓住。
可是滑腻的触感却让他抓空了,昏沉的脑袋慢半拍地分辨出那是他养的狗东西,药效加高烧让他抵抗不了,短暂的清醒后他任由自己陷入了昏睡里。
而胆大包天的狗东西并没有离开,像是吃到了这世界最好的美味,欲壑难填。
它蛰伏在沙发上,一双蓝眼睛盯着简繁的方向,发亮得像一只觉醒了意识的凶兽。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它又慢慢地钻了进去。
这次,它的动作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而是控制着吸盘的力度,像一个顶尖猎手,悄无声息地在衣服下爬行。
隆起的弧度起伏,微弱得像是错觉。
它们爬过高处爬过平原,挤入了束带之下。
它知道弱点,所以它盘亘着,腕足纠缠时无数的吸盘半张,收缩咬住,放开缠绕,犹如亲人缠绵的吻,更是不知疲倦。
轻薄
,荼蘼得像是被污染了一般。
昏睡的简繁挣扎着?(),依然摆不脱不了侵入骨髓的快乐。
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时,唇边遗落的声音越发喑哑。
直到堆叠到了姐姐,扬起的脖颈如紧绷的琴弦一般拉到了极致,被拨弄着发出了一声声急促的颤音,
弓身,呼吸都起伏得快速而又剧烈时,简繁大口喘着气,睁开了染着水痕的迷蒙双眼。
也就是这时,那隐藏在布料下的小章鱼的双眼突然变了。
那一双属于兽类的眼睛里一下子有了人类的情绪,即便如此腕足却依然遵循本能在持续作恶,好似深渊般填不满,想要榨取更多更多……
也就是这一刻,沉寂已久的章鱼脑海中挤满了声音。
“好香好香”
“还要还要……”
“钻进去钻进去。”
“占满占满,是我的是我的……”
“喜欢他喜欢他”
在残余的余韵中,堪堪回神的简繁下意识地伸手,咬着牙扯出了罪魁祸首。
“闭嘴。”一个冷冽的声音呵斥了一声,脑子里响起的所有声音都立刻消失了,像是很怕这个声音似的。
接着小章鱼的腕足们轻轻地摆动着,像是不安地等待着什么。
简繁一手抓着章鱼,一手撑在沙发上喘着气,双眸有着因为高烧而氤氲的水光,眼尾发红,领口敞开的地方红艳凌乱,一向搭理得整齐的发微微汗湿贴在额头。
这让他平日里的清冷疏离不再,变得格外脆弱。
这幅模样,即便此时已经被抓在半空中,那八根作死的腕足却依然蠕动着。
他低头看了一眼裤子上潮湿的一片,即便正处于高烧中他的脸色依然黑了。
不用想也知道发什么了什么。
可是……为什么?
一个还没有他半个拳头大的章鱼,竟然……竟然……
匪夷所思到太过难以启齿,简繁的脸更黑了,也不知道是羞耻还是愤怒让他急速地咳了起来,口中的残存的怪异味道又瞬间让他皱了眉。
而此时,那些蠕动的腕足又贼心不死地爬上了简繁的手指。
条件反射一般,简繁用了几乎最大的力气将它狠狠地扔了出去。
他死死盯着地上被摔成烙饼的狗东西,唇瓣颤动着好似想质问,眼角余光却看到裤子上的情况时,他闭上嘴将所有的语言都悉数收了回去。
他和章鱼……
深吸了一口气,不同于上次的梦中的懊恼,这次只剩下的是浓浓的背德和羞耻感。
身为一个智慧生物却被一个没有智慧生物的章鱼……
简繁揉了揉眉心,冷着一张脸强行站起身。
明天,明天就把这狗东西送进实验室切片!
简教授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出现。
似乎也感受到了此刻氛围的冰冻,小东西此刻安安静静地趴
()
在地板上,一双蓝幽幽的眼睛带着某种情绪一般地盯着简繁。
简繁没有再管它,快速地洗澡,出来后像是嫌弃似的看都没有看一眼地上的章鱼,他甩上门,‘咔哒’一声反锁上,然后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床上。
他丝毫也不知道自己养的章鱼正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从仍在发颤的门板收回脑袋,地板上的小章鱼不再像之前那样凑过去,而是缓慢地爬入了旁边的鱼缸。
而这一刻,快速地吸收了身体里储存的所有知识。
小章鱼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声音“简繁、地球、人类、……你们清醒这么久就只得到了这些信息?()”
这个声音很冷,像是来自深海,有着让人窒息的低压。
腕足们这下连蠕动都不敢蠕动了,一个个静悄悄地趴在水底下。
弗里德亚泰&aiddot;斯诺,在追击流亡军的大战中精神力被污染百分之九十五,本体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飞船被击中逃生舱被弹出时又受流弹击飞,落入了极其偏远的不知名星球。
光脑受损无法使用不说,他在下坠时便重伤昏迷了过去,生存本能让他在下坠中恢复了最小的本体形态,
精神力被污染身体受损断裂严重,主脑分不出精神力交付给其它副脑,对外界的事情虽有感知却不足以抵抗本能。
所以≈hellip;
想起自己做的那些蠢事,噢,也不算都是蠢事≈hellip;
想到刚才的美味触感,主脑的精神海中漾起了一阵愉悦,没想到这个地球人兴奋时的精神力竟然还能治疗他的精神污染。
八颗副脑也因为主脑的情绪而再次蠕动起来,像是在回忆着刚才灭顶的快乐。
好吃好吃≈hellip;?()”
“还要还要……”
“简繁,简繁……简繁”
“爱他……爱他”
兴奋蠕动的腕足们在水里快速地游来游去,像是发泄着充沛的精神力。
副脑的所有感知清晰地传达到了主脑,主脑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语气却没有任何笑意“失去记忆的你们果然愚蠢得不堪入目!”
“没有精神力匹配数值,还是纯人种,身体孱弱得犹如一片秋天的树叶,竟然让你们如此渴望躁动得像低等非智慧生物。”
“果然……”主脑又笑了,一阵寒意却传达到了八颗副脑“就应该早点把你们全都砍掉呢!”
八颗副脑没有再响起声音,大脑安静得异常。
主脑并不能全部知道副脑的想法,有些时候副脑只要愿意,它们甚至可以隔绝自己的想法不上传到主脑中。
主脑并没有再搭理它们,事实是他即将因为精神力不足而再次陷入昏迷。
从这个地球人类身上得到的还是太少了……
虽然主脑的确想尽快恢复精神力,但是这绝不包括出卖……他的身体,尤其是纯人类这样孱弱的人种。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休眠,精神力就能恢复一些,到时候修复好
()
智脑回到母星自然能解决一切困境。
给身体下达了最后的指令,防止它们再次做出更愚蠢的事情后,他用仅存的精神力钻入了简繁的脑海中。
这个人类很生气,为了避免自己本体可能受到的危险,他虽然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却可以产生一点细微的影响。
做完这一切主脑,将身体控制权再次交给了身体后,陷入了再一次的沉睡中。
早上,简繁清醒过来时整个人精神好了很多。
甚至连喉咙刀割的难受也减轻了,他洗完澡以前都还没有想起昨夜的事。
直到路过茶几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了顿。
昨夜的模糊记忆荒唐不真实,就好像是他因为高烧而做的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所以,是梦吗?他盯着那颗圆溜溜的脑袋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
简繁站的距离离鱼缸有些远,贴在玻璃上的小东西却已经不甘心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它又开始迫不及待地翻过玻璃,朝简繁爬来。
自从养它之后,好像总是这样,只要看见自己它就愚蠢的当面越狱。
说它聪明有时候却又笨得让人觉得自己想多了。
所以昨晚……可能真的只是他的一场梦?
想到自己频繁地对一个非智慧生物产生邪念,强烈袭来的自厌感让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动,直到看见那蠕动的八根腕足留下了一串透明的粘液。
像是勾起了不好的记忆,简繁立刻收走视线,转身朝厨房走去。
无论是不是一场梦,简繁都不想再经历一次,极强的道德感让他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再养着它,他不爽。
扔进实验室,它会在他眼皮底下死掉。
所以,即便不送去实验室切片,那也要将它送走,送得远远的。
大海才是它应该待的地方。
随着简繁离开,扑哧扑哧还在朝他爬去的小东西停下动作,直到关门声响起后它在原地打转了好一会而,才不甘心地爬回了鱼缸,泄愤似的把石头扔得到处都是。
若是被弗里德亚泰·周·斯诺知道昨夜它无视主脑昨夜刚下达的命令,又做出粘着地球人的丢人模样,不知道八根腕足还能不能保住?
简繁这次买了更多的虾和蛤蜊甚至有螃蟹,丰盛得像是断头饭。
就在小东西愉快的捕食猎物时,简繁正在收拾行李。八点整,简繁从卧室走出来时鱼缸里的已经只剩下食物残渣。
简繁没有什么表情地用网兜将小东西网了起来,对于他的靠近小东西表现得还挺开心,触手沿着网兜朝他的手涌来。
瞥了一眼那白嫩嫩的腕足,简繁脑海里又闪过了一些不好的记忆,这让简教授的脸色更差了。
二话不说直接将狗东西抖进了新买来的罐罐里。
见它的腕足又开始不安分,简繁冷声说道:“好好待着,否则我现在就把你送去切片研究。”
罐罐里,小东西的动作一
顿。
它抬起脑袋,一双圆溜溜的蓝眼睛从狭小的瓶口望向简繁,看起来委屈扒拉的。
简繁却连多看一眼都好像是在浪费时间,拖起行李箱就朝门口走去。
北岛这个城市离南西市坐高铁只需要四个小时,但是却是内陆靠海的城市。
下了高铁第一时间就能随便找个海边将这狗东西放了。
开车去火车站的路上,简繁怕打湿座位,便将它放在了副驾驶的车垫上。
简繁知道它不会老实地呆在罐子里,但是却不知道车子才开出小区,它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从玻璃罐里钻了出来。
腕足在车内的地毯上蠕动着蠕动着……
而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简繁专心一意地看着路况,并没有注意到它的动作。
简繁不喜欢将自己的肌肤暴露在外面,即便是热天也会穿着轻薄的长裤,开车时因为坐着便露出了脚踝。
很快脚踝就感觉到了冰凉滑腻,无数的吸盘吸附着肌肤越来越朝上时,即便是教养极好的简教授也没忍住低咒了一声“siht”
打着双闪紧急将车停靠在了路边,弯腰一把将裤腿里的小章鱼扯了下来。
“啵啵啵”的几声轻响在狭小的车内格外明显。
简繁微不可查地深吸了一口气,见它仰着脑袋看向自己腕足亲昵地缠住自己的手指。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心”他冷淡地盯着它“我只给你最后一次能活下去的机会。”
说完,他直接将它扔到了副驾驶,动作有些用力,像是想起了不好的记忆,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而落在车垫上的小东西,摔成了烙饼,它像是不理解简繁为什么这样对它,盯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简繁的方向。
简繁没搭理它,抽出消毒纸巾,一点点将手指和脚踝的粘液擦拭干净,这才继续开车。
只是很快简繁又瞥到那狗东西从玻璃罐里爬了出来,就在他已经考虑马上掉头回实验室时,它却没有再爬上他的腿,而是沿着车门一直朝上爬,直到爬到了车窗上。
它就那样倔强地贴着,吸盘吸附着副驾驶的玻璃,甩给了简繁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
这是它第一次用后脑勺对着简繁,而不再是时时刻刻地望着他的方向。
对此,简繁并不在意,在决定将它送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理智地斩断了这份羁绊。
等上了高铁,简繁定的座也没有人打扰。
认真翻看了下午要做的手术病例后,他扫了一眼罐里的章鱼,见它乖乖待着,他收起手机闭眼开始小憩。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要是这小东西到处乱跑,跑丢了怎么办。
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他甩了出去。
无论什么生物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简繁以为它会这样下去,可惜,他到底是高估了这份倔强。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可能只是
一会儿,浅寐中的简繁就感觉到了锁骨处的冰凉。
他睁开眼,垂眉,果然看到了几根白嫩的腕足。
在对坐目瞪口呆的惊讶中,他面无表情地将这狗东西拽了下来,塞进了罐罐里。
简繁到达北岛是一点,距离和医院约定的时间还剩一个小时。
一下高铁,他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打车来到了海边。
这个时候正是出游的旺季,海边的人很多,小孩子赤脚在沙滩上跑来跑去嬉笑打闹,大人玩着排球或者躺在伞下喝着冷饮,身材姣好的女性们摆着各种造型,让人拍照。
简繁端着罐子,沿着海边走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
本想随意地将它扔进海水里就行了,可是那样涨潮时它极有可能会被再次打上岸,它这断了腕足的残疾模样,肯定又会被抓住当成盘中餐。
本着好事做到底,简繁最终还是脱掉鞋袜,卷起裤腿,朝海水里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海水的潮湿味道,小东西蠕动着腕足很快从罐子里爬了出来。
腕足吸附着罐子的外面,一双蓝眼睛看着简繁,随后它动了动脑袋,看向了蓝蓝的海水便不动了。
它脑袋甚至歪了歪,好似在思考着什么一般,腕足也不再像平时那样一见到简繁就迫不及待地缠上来。
简繁一直走到海水快到膝盖的高度,本着不想在接触那湿滑的冰凉触感,简繁一直走到海水深到不能再前行时才将陶罐倒转,小东西却并没有直接落入水里。
它的腕足就那么扒拉着,一颗圆溜溜的脑袋仰着看向简繁。
用力地抖了抖罐罐,还是没有甩出来。
简繁微不可查地深吸了一口气,对它伸出了手。
这一次,那些吸附住罐罐的腕足很快就缠上了简繁的手指,那颗圆溜溜的小脑袋还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
倒真的有点像养的宠物狗一般,毫不设防的亲密眷恋。
将它扔出去前,简繁还是决定跟它做一个简单的告别,
章鱼的寿命实在是太过短暂,或许它会活下来,一两年之后寿终正寝,或许会在危机四伏的海里成为别人的食物养料,总之他和它这一辈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分别就是永别,简繁将小章鱼拿到眼前,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说道“大海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这句话刚说完,小东西就好像意思到了什么,原本轻轻的缠绕变得用力,漏斗起伏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好似十分留恋,并不想离开。
简繁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即便心底隐隐有着不舍,但是他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
无动于衷地用另一只手将它拽了下来,在其他的腕足还来不及缠绕上来时,他说了句“狗东西,努力活着吧。”
然后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扔。
‘噗通’一声,七八米远的平静蔚蓝的海水溅起了几朵水花。
极
目远眺能看到海水下隐隐的白在游动。
简繁收回视线,抱着陶罐转身大步地朝岸边走去。
他走得干脆,头也不回。
所以他并不知道,身后的小章鱼以多快的速度朝他游来,像是想要追赶上他离开的脚步。
可是当他奋力摆动腕足赶到他待过的地方时,简繁已经走到了沙滩上。
它漂浮在水面上,清澈的蓝眼睛一直望着简繁越来越远的背影,又继续努力地朝前游去。
小小的白色团子在海底沉浮,对于无垠的大海来说它是在是渺小得微不足道。
可是尽管它已经用了此时的这幅身体最快的速度,当它快要游到岸边时还是失去了简繁的背影。
无论它多么拼命地朝他游,他还是离它越来越远。
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那双蓝眼睛的光好似正在慢慢消散。
它就那么漂浮在水面上,露出脑袋望着最后看到简繁的地方,像是以为那样就能再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他会回来找它,带它回家。
可是天光越来越暗淡,它还是没有等到。
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那双蓝色的圆眼睛里眼里彻底没有了光。
在它不远处,一群年轻人奔跑着带着游泳圈一个个跳入了海水里。
它不得不挥动着腕足,朝深海游去。
这次的手术很复杂,病变位置太深,十分考验医生的临床经验。
身为大城市里的三甲医院副主任医师,他做过许多台手术,主刀经验非常足。
被戏称为‘神之右手’并不是空穴来风,很多过程他能几分钟完美搞定,,而换成别人可能需要十到十五分钟。
这场大型的手术足足做了六个多小时。
等简繁从手术室出来,做了术后报告,和医院的医生简单交流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简繁没有选择回去,而是回了酒店。
在路上他打开了手机。
微信里王宇楠发来了好几条消息,其中两条是美团的链接。
“这两家评价都很干净,你放心点。”
简繁的肠胃被保护的很好,外卖的东西很容易拉肚子。
有一次去外省做飞刀,就因为赶时间随意在外面吃了点东西,来回跑了好久的厕所,最后还将本来排好的手术给延后了一天。
后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发生,只要简繁出差,王宇楠都会很自觉地查找一些干净的餐厅分享给他。
而他也很清楚简繁的口味,直接点了一份爆炒麻辣青蟹和冷串串,一碗粥。
吃过饭,简繁消了消食,洗完澡就上了床。
只是晚上他睡得并不好,这倒不是因为丢弃的小章鱼,而是认床。
即便他自己带了干净的床单和空调被,可是周围的陌生环境,还是让他需要很长的时间去适应。
但是作为一个脑外科的医生,他又必须得保持充足的睡眠。无论是开颅还
是鼻蝶入路任何任何一点细微的失误都是不可逆转的伤害(),他必须得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去打每一场硬仗。
最后他只能戴上耳机?,放了一些助眠的轻音乐,再戴上眼罩这才勉强地睡了过去。
就在他终于进入了深层睡眠时,在远离岸边原本平静的深海区域此刻甚至可以说是以鸡飞狗跳形容。
只见一只浑身白色的只有半个拳头大小的章鱼,正在海域里捕捉着大型的海鱼。
明明那么小的身子,还断裂了好几根腕足,可是它一旦靠近正在游动的鱼类,那比它足足大了几十倍的鱼类就会突然抽搐着摔下去。
小章鱼直接挥舞着腕足黏住猎物,接着鱼的身子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白骨。
大白鲨,座头鲸,虎鲸……这片水域中的大型鱼类没有一个能逃过。
它在疯狂的进食中,原本小小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大,变大,而那些断裂的腕足也在以极快的速度生长。
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吞噬完一整片大海域中的鱼类后,它的身子已经有半个房间那么大了。
雪白的触手直径至少有五米,犹如成人粗壮般在它的周边不停蠕动,它们只需要轻轻一挥动,就能搅动一阵激流。
当它摆动着腕足,朝更深的地方游去时,夜才堪堪过了一半。
当海岸线泛着白肚皮,浅浅的金光从云层洒落,深海的某处变得死一样的安静,到处都是白骨,浓稠的血水将海水染得污浊不堪。
就在一阵阵巨大的水流涌起,无数泡泡蹿起时露出了一头硕大的纯白章鱼。
它实在是太大了,腕足犹如成人般粗壮,直径至少有五米的长度,就像一坐纯白的小山,而那纯白的皮肤好似沾着盈盈流光,美丽又神秘的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很快,它慢慢地远离了污浊的海水开始朝海面游去,明明看起来那么大的身躯,却轻盈得过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它硕大的圆溜溜的脑袋从水下露了出来。
流动的海水一分为二,像一层浅蓝的唯美薄纱披在它的身上。
月光下,那双原本不会有任何情绪的兽类眼睛此刻已经明显变了,它们变得更加幽深,像是蓝色落入了阴霾的黑,睿智犀利又深不可测。
如果简繁此刻能看到的话,他一定会意识到这只章鱼仅仅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进化了智慧生物。
身体各个机能恢复到了最顶峰,弗里德亚泰·周·斯诺再次有能量清醒过来,虽然精神力污染依然严重,此时的他依旧虚弱很快会再次陷入沉睡。
刚掌控身体,各种各样的声音就挤入了大脑。
“找简繁找简繁。”
“简繁我要简繁。”
“简繁好好吃好好吃。”
“简繁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
如今这幅身体虽然恢复了全盛形态,可是因为精神力的污染太厉害,所有的触手却依然还是本能形态并没有苏醒过来。
()
弗里德亚泰·周·斯诺很快从储存的记忆中确定了自己的确被遗弃了这件事。
他对自己的本体有绝对的自信,
在星网中每一年都有投票,选出你心中最完美的种族。
而他一直蝉联第一,而且票数以一骑绝尘遥遥领先,是无数帝国人心中最渴望最崇敬的对象。
没有人比他的本体更优秀,即便是银河帝国的伟大的皇上也不行,虽然是他的父亲。
但是这颗星球的原住民不是有句话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知道那个孱弱的人类在看到自己如今的形态时会是什么表情?
惊讶、惶恐……还是对自己有眼无珠感到悔恨……想到那一夜他被触手玩弄时的迷乱神情,章鱼的眼睛闪过了一抹幽光。
只是精神力污染依然严重,他暂时不能使用第二形态在地球上行动,也不能夺回逃生舱联系母星。
虽然……只要找到那个地球人类,他能更快的消除污染。
可惜,弗里德亚泰·周·斯诺对出卖自己身体这件事不屑一顾。
毕竟他的身体如此的完美,不是吗?当然……那八颗副脑并不在这个完美中。
如果章鱼脸上能展现表情的话,那么此刻他绝对是在笑。
那种从容又绅士的笑,让帝国千亿少女迷晕的优雅迷人。
庞大的白色身影缓缓地沉入了水底,精神力匮乏的他即将再次陷入沉睡。
他给副脑下达了不许离开海洋的指令,本体只要在海水中待上一年时间就能恢复第二形态。
八颗副脑虽然很蠢,但是求生的本能却毋庸置疑。
它们一定会乖乖地呆在海底,净化精神力,弗里德亚泰·周·斯诺这样想着安心地陷入了沉睡里。
可惜,他注定是要失望的。
离他闭眼没过去十分钟,那原本安静的腕足们就开始朝海岸的方向涌去。
速度之快,像是迫不及待的奔跑,好似一秒都等不及,巨大粗壮的腕足甚至在海底里卷起了巨大的激烈,吓得无数海洋生物抱头逃窜。
直到庞大的身躯一点点浮出水面,在金灿灿的阳光中它一下子变成了透明,下一瞬,水下就失去了那庞大得如同小山一样的章鱼。
可是水面却在急速地一分为二,甚至有无数的激流。
直到快要靠近岸边,激流慢慢变小,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岸边的沙子上出现了一个痕迹,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直扭曲前行。
早上五点,太阳初升,酒店的房间里依然陷入了一片浓稠的黑暗。
五星的酒店隔音很好,除了能听到一点中央空调运行的声音外,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而外面的马路上,谁也看不见就在一辆私家车上正趴着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
很快,原本像烙饼一样瘫在车壳上的小东西,撑着腕足一下子从公交上跳了下来,‘吧唧’一声粘在了地上。
接着它的两根腕足开始如同人类那般直立行走,蹦蹦跳跳的又像是迫不及待地朝简繁所在的酒店‘走’去。
当那透明的小东西终于站在了8086的门外时,终于闻到了最渴望最美味的味道,八根腕足们开始疯狂的蠕动。
很快,它把自己团成了一张薄薄的烙饼,从酒店门下那条很细很窄的只能塞小卡片的缝隙里挤了进去。
一钻进冷气十足的房间它的一双蓝眼睛就看向不远处的大床。
看见床上男人的瞬间,所有的腕足都急不可耐地朝大床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