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礼沿着狭窄的住宅区通道行走,比起贫民区的恶劣条件,位于庞城中部的平民区建筑则相对整洁,与现实生活的十八线城乡结合部规划住宅群落大相径庭。

    小螺号一直劝他,天色渐晚,赶紧先找个便宜旅店住下,免得被什么黄鼠狼鬣狗之流给盯上。

    艾希礼也略有此意,大口罩遮挡多半面颊,即使腿酸痛难忍也持续往光亮密集的街道跑,免得真碰到什么不该遇见的半兽人。

    庞城的夜晚华丽但也颓靡,对于生活在高品质消费区的人群来讲,生活的格调是五彩斑斓纵歌啜酒的,而被艰苦日子压榨的人群来讲,生活是充满油烟与调料味的混合物。

    艾希礼的谨小慎微并不能替他避免更多的麻烦,沿着墙角的缝隙攀爬也会有高超的猎手在狰狞邪视。

    也不知道倒霉两个字怎么偏就刻在可怜人的头上。

    一伙五个鼠人酒足饭饱后从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钻出门,烟雾缭绕地吸烟对骂。

    艾希礼跌跌撞撞地沿着墙边走,正好与一个在路边阴暗地解手的邋遢鼠人撞了一下。

    那鼠人手一抖撒了一裤子,当即发火叫艾希礼站住,还要拿脏手扯住小鱼鱼。

    艾希礼边退避边道歉。

    两人嘈杂的吵闹很快引来那五个同伙,流里流气的一伙人把小美鱼转眼包围得严严实实。

    【没办法,身为小说的中心人物必定喝凉水都是塞牙的,】小螺号转成呐喊小人的尖叫,【希希子~现在该怎么办呀~你有办法同时打倒这六个臭流氓吗~】

    艾希礼自己也慌乱无神,被小螺号的傻叫反倒唤回了一些理智,靠墙之后双手反背摩挲到个人终端的快速拨通按钮。

    佯装做结巴:“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尿抖冷的鼠人最为生气,也八成是几个人中的老大,一副蛮横无礼不讲公共卫生的表情怒道,“妈的,老子这条裤子是名牌!弄脏成这样叫老子手洗吗?!”

    老鼠的骚腥气味果然十分刺鼻。

    艾希礼稳了稳身体,“那我给大哥您支付干洗费,可以吗?”

    他遮起大口罩,说话闷声嗡气的。

    奈何美人即使身披麻袋头顶锅盖也难掩绝丽的姿容,尤其一双晶蓝色的瞳孔受惊吓后活色生香,再披着微乱的流丝金发,颇有中落拓于尘埃的凌乱感。

    鼠人老大当即露出色眯眯地轻笑,“洗就不用洗了,只不过你刚才撞到了我的小兄弟,害得他现在好痛,是不是应该用那双漂亮的小手,帮老子揉一揉啊?”

    一听大哥的猥琐语气,其他小弟立刻心领神会,这分明是一种暗示,耍流氓的好机会来了。

    几个人扑上去极快制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美鱼,一把扯开脸上的大口罩,难以描述的清丽美颜令人兴奋,上衣的纽扣也在挣扎中被扯掉一颗,露出漂亮的锁骨与一截粉颈。

    仿佛一道亮光照亮黑暗,垃圾们隐藏在血脉里的污秽基因瞬间激活。

    好想对美人儿做星际法不被允许的行为!

    小螺号连翻了几个能用得上的小道具,慌张说,【你在我这里的存款目前有160000+索性不还给陆泉了,换购五十次的鱼鱼大力回旋踢,把臭流氓们给我踹成死太监~~】

    艾希礼也不愿意让这些家伙随便碰触自己,当即兑换六次大力鱼鱼大力回旋踢。

    某种新生的力量灌入两条发酥的玉腿。

    鱼鱼的腿从来没有这样硬过!!

    离我远点!

    艾希礼拼命挣脱双臂的束缚,两条长腿朝几个鼠人奋力一踢连踹三脚,直把最靠近自己的四个家伙扫翻在地。

    加诸了氪金效力后,鱼鱼的软腿简直有如神助,抬扫之间又劲又疾,仿佛在海洋中一般灵活自如。

    四个人高马大的鼠人也是完全没有防范住他,以为对方只是一个软绵绵娇滴滴的小美人任鼠宰割,被踹倒在地后无不怒骂叫嚣,甚至抱着被踢疼的部位满地打滚,发誓要把小美鱼捉住后玩到死。

    还有两个家伙尚且站着,不过更加凶残而已,一股股属于老鼠的阴臭蛮横迎面泼来。

    艾希礼也顾不得害怕,两步起跃蹬在旁边的墙壁间,转身来了一招流畅的人鱼飞腿,动作优美且不失凌厉,堪比甩起他的大鱼尾。

    蹬蹬!!

    连劈两脚,正把可恨的家伙迎头一击后,轻盈的身姿翩然落地。

    六个家伙有两个因为剧痛的袭击满地打滚,可惜剩余的四个全然捂住痛楚强硬站了起来。

    艾希礼氪金订购的鱼鱼大力回旋踢还剩一脚,可他明显气喘吁吁,体力完全跟不上强烈动作的需求。

    小猛鱼耍了急招威风后,又变成红唇湿软,眼泪汪汪的小娇鱼。

    鱼鱼快没力气啦~

    脚底也逐渐失去应有的稳定性,一屁股坐在了脏污的地面,金色的长发如同海藻满地泼洒,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的水光潋滟如春,更加蚀引男人紧绷的底线。

    “看你还能怎么样!小贱人!!”一个鼠男的黑手抓住了艾希礼纤细的脚腕,如同要撕碎一个精美的洋娃娃般面露残忍与猥琐。

    还有一脚可以用。

    艾希礼竭力屏息凝神,准备趁没有更多的男人压制住他,猛踹在对方的脸上。

    哪知下一眨眼,紧抓艾希礼的鼠男竟然凭空消失,只留下凄厉的惨叫声滑过夜空。

    余下的五个坏家伙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腿被什么惊悚的软体缠住,瞬间被抛了出去,如同丢掉一件恶心的垃圾。

    阴暗的墙体半明半鬽,道不明的诡异气氛油然而生。

    什么都没有存留,只有一阵接一阵的凄厉惨叫划破污浊的夜晚。

    艾希礼的汗毛都快渣了,心底发疯尖叫,鬼啊~爬起来连扯乱的衣服都来不及收拾,跌跌撞撞往大街上逃去。

    而另一边延伸在建筑外的生锈钢铁台阶上,横七竖八地瘫着五个倒霉的鼠男,他们完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飞到几十米之外的地方。

    而且被甩断了胳膊或腿脚,满头是血。

    还有一个鼠男被倒调在距离地面三米的位置,正是他们的老大。

    他的姿势最为恐怖,仿佛古代刑法中即将五马分尸的扭曲姿势,大字型被倒吊在半空,脖颈的软体勒住脖子令人窒息,包括胳膊腿脚也趋于人体极限地被拉伸着。

    隐约听见血肉的撕裂声,骨骼的拧碎声以及紧扼喉咙,残破将死的恐怖吟呻。

    一切的气氛都归咎于在他们附近,一个完全看不清身影的存在。

    阴森,狡黠,甚至发出桀桀低笑。

    “除非是我同意的男人,否则没人敢随便动我的棋子。”

    仅有的一句话如同宣召着厄运的降临,阴寒阵阵,骇得所有在场的人发出无限惊悚的惨叫,暗示着低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艾希礼最终还是回到了贫民区,最惊魂未定的瞬间已然过去,可他还是害怕得要命,凭借本能返回到了索兰芬铎的房子。

    他试图敲了门。

    其实屋子里的灯全部关闭,假如不是街道上那几盏破损异常仍在努力发亮的街灯昏沉闷暗,他恐怕连敲开索兰芬铎家的门都没有足够勇气。

    该怎么解释我又死皮赖脸地跑回来这件事呢?

    说:嗨,索兰哥,我离家出走半天后发现庞城实在太危险了,我想回来避避风险?

    说:我肚子饿了,腿也好疼,打架的游戏根本不适合我......对了,我刚才潇洒地以一对六抵抗了六个流氓的侵害,我是不是超勇的!

    还是说:我再也不敢瞎跑了,真的,请再次收留我吧,我会好好做家务,也会好好保持安静,我发誓再也不给你惹麻烦,像个真正的乖宝贝那样?

    哎~

    艾希礼一瘸一拐走了两步准备离开,又狠心死皮赖脸地盘腿坐在门口。

    反正.....我得留下。

    肚子也适时咕噜噜叫得飞起,这让小鱼鱼忍不住吞咽口水,满脑子回忆得都是索兰哥做的可口饭菜。

    我错了~索兰哥哥~

    蓦地,背后的坏门被无声打开,一片昏黑的屋子里竟像飘出了奇迹之光,露出索兰芬铎高大而年轻的身躯,以及他那张绷到面无表情的平静脸孔。

    索兰芬铎刚狠狠地教训完那几个鼠辈,随手挂在警察局的后门,正在用纸巾一根根擦拭手指间的血迹,镜片错闪阴光。

    一片比黑暗更深沉的阴影笼罩着单纯的小傻鱼,“门没锁,进来就行了,怎么坐在外面。”

    伸手拉起呆坐地面的小美鱼,仿佛棋子又重新回归到自己的掌控。

    “给你留饭了,过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