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夜深。
两个男人,就着昏暗的灯光,轻碰了一下酒杯。
太宰治轻抿了一口,任由酒味在口中弥漫:“织田作,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织田作想了想:“在过几日吧。”
泽田跟穹他还都有点放心不下。
“那个……孩子们说不定有些想你了。”
提起孩子们,织田作就是止不住的笑意:“孩子们我拜托泽田妈妈帮我照看了,她很喜欢小孩子,孩子们也都很喜欢她,我离开这几天他们几个估计都玩疯了也说不定。”
有一段时间他恨不得将几个孩子天天栓在身边,在度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后,织田作已经放下了那颗紧绷的心,虽然都还是小孩子,但也需要一些自己空间。
太宰治笑了笑:“那我还真是多余的担心了,我给孩子们准备了礼物,到时候一起带回去吧。”
“太宰。”
“嗯。”
“不要闹别扭。”织田作放下酒杯,直视着对方浅浅的笑意,“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对我说的。”
太宰治的笑容垮了,挠了挠脸,有些不敢直视自己的好友。
织田作太敏锐了。
最后,他轻声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刚得到不久的消息。
“最近,横滨会有一次危险,我希望你离开。”
织田作愕然,这个原因属实他没有想到。
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太宰治出声打断:“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不会有事,他们也不会有事。”
“织田作,你最好在后天之前离开这里。”
[!]
正不动声色坐在一旁偷听的伊尔,等等,这个人类要走,那他充能问题怎么办?
“等事情解决之后,你随时可以过来。”
“……”
太宰狠了狠心:“织田作,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
“这次事情比较特殊,你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的,相信我。”
对着好友的眼神,织田作沉默了半响,最后妥协了:“我知道了。”
这是他的挚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智多近妖的太宰治其实是个胆小鬼,将事情看得太过透彻也就越不敢去触碰,只能用坚硬的倒刺将自己一点点的包裹,这些刺有的也刺伤了自己。
他想要逃离这一切,死亡成了最好的方式。
如果他不答应下来,太宰也会用各种方式将他送离横滨的吧,织田作有些忍不住好笑的想到。
放轻了语调,织田作做出承诺:“太宰,后天我会离开的。”
太宰治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眼睛都多点明亮的色彩。
“我向你保证,织田作。”
“不会有事的。”
坐在一旁的伊尔开始思索,他绑架织田作可能性。
喝到微醺,太宰出了门,只留下一人。
太宰这个时候出门应该是去搞事了吧,织田作如是想到。
回到房间,对着窗户吹了一会风,发了一会呆。
随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传来轻松的问候。
“ciao~”
“织田老师,这个时候来电,是改变心意了吗,彭格列随时欢迎你的加入,待遇丰厚,还包解决以后孩子工作的问题。”
“啊,听起来还真不错,不过谢了。”
织田作觉得还是得姑且提醒一下:“里包恩,我听我朋友说……”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横滨会有一次危险。”
“织田老师,放心吧,区区这种程度的危险这对蠢纲来说不过是小问题,作为一次小小的磨炼也不错。”
“不过我也赞同你朋友所说,在有牵挂的情况下,你最近还是回并盛比较好,这是朋友的建议哦。”
“就这样,我这边还有客人,期待我们的再见。”
果然是优秀教师啊,无论何时都是这么游刃有余的样子,织田作忍不住心里感慨。
“再见。”
电话挂断,悠闲的小婴儿端起黑咖啡轻抿一口。
坐在他对面的客人,是一位正在笑眯眯啃着棉花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甜腻腻味道的白发青年。
一眼看去,眼睑下方倒三角紫色王冠分外明显。
他调笑似的开口:“没关系吗,把纲吉君放在横滨。”
里包恩逗着列恩:“你这是在担心你的敌人吗?”
“真冤枉啊。”
白兰无辜的举起双手,“我都还什么都没做呢,而且纲吉君这么可爱,也只有那些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乌龟王八蛋才能下的了手了。”
里包恩举起□□,用可爱的语调说出了相当凶残的话:“没关系,黑手党向来讲究先下手为强,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也不失为一种美德。”
白兰气鼓鼓的反驳:“除了纲吉君,我不接受别人杀死我。”
平行世界的他做的孽怎么能算的到他头上呢。
况且,现在的他已经观测不到平行时空,毁灭世界那种事情做不到了。
“真遗憾。”
里包恩果断的开枪,‘嘭’的一声后,是一朵怼在白兰那张俊脸上的玫瑰。
被玫瑰怼脸的白兰打了个喷嚏,“里包恩,你这是公报私仇。”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干脆就从剁手指做起吧。”
“呜哇,果然是斯巴达教师。”
“多谢夸奖。”
里包恩优雅从容的坐好:“希望身为平行世界专家的你能给我提供一些更有用的线索吧,不然就去三途川游泳吧。对了,别指望蠢纲会救你。”
白兰瞬间觉得嘴里的棉花糖也没那么甜了,笑的也有几分勉强,世界融合这种事他也没经历过啊。
没办法,为了小命也只能拼命去分析了。
织田作失眠了。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但今天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有一股视线在盯着他看。
若有若无,比如现在就很明显。
如芒背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干脆起来转了一圈,凭借着以前的工作经验,基本排除这个房间没有任何监视痕迹。
[他怎么还不睡]
隐匿身形的伊尔有点郁闷,不睡着他怎么偷偷去薅能量啊,虽然靠近就有,但是效率低啊。
织田作之助又躺了回去,默默的在心里数起了羊。
他其实想离开,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样做会发生不好的事。
[给我睡]
伊尔不能忍了,这家伙要是一直精神到天亮就麻烦了,果断奢侈了一把发动了能力。
只感觉眼皮一重,织田作瞬间沉沉的睡去。
果然,是有什么在捣乱吧。
睡之前,他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伊尔如法炮制,一个鲤鱼甩尾扎进了织田作身体里,很快,就捏着瑟瑟发抖的书页钻出来。
本来是想每天过来按时薅一点能量的,不过这个人类就要离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又不能离开宿主太远,保险起见,伊尔决定多薅一点。
伊尔拿着书页抖了又抖,凶残的上面汲取着能量。
睡梦中的织田作发出不安的梦呓,他只感觉有一只手将他捏来捏去,时不时的薅上一把,感觉内脏都要被挤出来了。
身体感觉被掏空。
半小时后,伊尔打了个饱嗝,当然,没有忘记塞回去已经变成皱巴巴的书页。
好像做的有点过了,瞅了一眼织田作,伊尔决定装作没看到。
能量攒够了,还多出来一些。
给宿主画的饼终于可以摊出来了。
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伊尔满意的离开了。
充满棉花糖气息的另一边。
“融合的具体时间已经无法考证,可以确定是这次世界的融合并不是以我们世界为主导的。”
白兰挑出一大块棉花糖摆在桌面,又将一小块摆在了大块的上面,“我们顶多算被强迫的小姑娘,被迫粘在了一起。”
“这段时间我调查了一下,找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被粘住的不止我们一个,其他世界也陆续被拖了进来。”
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脑:“霓虹这个地方完全是重灾区,不知道被塞了多少世界的碎片,以往不知名的城市凭空出现,当去想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脑海中就会知道关于他的事,如同他一直都在一样。”
“力量体系也完全混乱,不过异能仍旧是这个世界主导地位。”
“毕竟这个世界原本就是由异能主导的,所以我们的火焰也被这个世界强制认定为了异能的特殊存在方式。”
“最糟糕的是……”白兰轻捻起一颗棉花糖,满足的送进嘴里,他这么说着,面上丝毫没有感到糟糕的样子。
“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的记忆也被重塑一部分,应当是与这个世界产生冲突,会让人感到违和感的地方,我们世界有的,这个世界不曾有的。”
里包恩盯着桌面上的棉花糖,无端觉得甜腻,又轻抿了一口黑咖啡。
“不过说了这么多,也无从考证啦。”
白兰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手指,有些遗憾,但很快就觉得无所谓起来:“唯一可以确定是这我们的世界可能是最早融合进来的。”
“哎呀呀,能将这么多世界整合,就连不同体系之间的违和感都一并消除,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做到这样的事。”
所以人好像一夕之间成为了棋盘上的棋子,任由棋盘的主人摆弄。
做这样的事,又有什么理由。
这么说着,白兰又将摆在桌面上的棉花糖满意的吃掉。
不过这跟他关系不大,有人替他烦恼的感觉真好,世界的生存与毁灭关他一个囚犯什么事。
“里包恩,说不定,这是某位神明的恶作剧呢。”
“那恶作剧的对象会是什么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