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 月流终于想起来这地方眼熟在哪里了。
前世他就是在这里遇到自己之前的一位军师的。
而那个相当狡猾却不忠诚的军师，正是眼前这位堵着他们的，和月流此时身高差不多的丧尸。
对于月流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军师杀伤力并不强, 而水系异能也没什么攻击性, 仅仅是能困住人而已。
但问题是他带着李叔和刘莹莹。
两个脆弱的人类哪怕被军师随便划伤一道口子, 都会没命。
月流咬咬牙, 在人类种群里, 要独善其身还真是困难。
这让他不得不做出违背自身利益的选择。
与其和自己更熟悉的丧尸周旋，从身后小婷那突破似乎对李叔他们来说更安全。
月流回头, 正想往回跑, 就看见小婷挥动手臂, 高大的水墙瞬间倾泻下来。
一股强烈的水流顺着楼梯涌了下来, 如同凶猛的波涛砸向他们。
水流本身的冲击力加上小婷的操控，那水流几乎是一瞬间就冲刷到了月流几人的身上。
月流个头小, 强大的冲击力能够直接将他掼到楼底砸碎。
关键时刻，李叔反应快速地丢下工具箱，一手勾住楼梯，另一只手拉住了月流。
月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水没过头顶，直冲他的鼻子眼睛。
好吧, 欠了李叔人情，不想办法救他也得救了。
月流胡思乱想着, 想睁开眼看一眼现在的情况都困难, 他费力地掀开眼皮，眼睑被水流冲击地刺痛无比。
水柱堵住了整条楼梯, 让不怎么喜欢水的月流有一种自己落入了海里的失控感。
在晃动的水影中，月流还能看见那丧尸正在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来。
只是，水流经过它周围时，如同有意识一般自动分开，形成了一个干燥的安全地带。
小婷在努力保护这个丧尸。
月流第一次看见人类这么努力地保护并且投喂丧尸。
这让他不怎么喜欢转动的脑子终于想起来小婷看见他时说的那句话。
要是她的孩子还在，应该也这么大了。
这镇上没有人类，没有丧尸，没有任何家畜。
都是被小婷用来喂给自己变成丧尸的孩子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小婷进化得这么快。
虽然对方的猎杀能力很弱，但有一个极其聪明的脑子。
此时甚至能忍住丧尸吃人的本能，利用至亲来投喂自己。
难怪，月流在前世路过这里遇到军师的时候，对方已经是进化得最快的丧尸了。
那时候的军师，比现在更聪明。
而且小婷也并不在身边。
所以……军师前世最后应该是吃了小婷的。
人类的感情，还真是可悲。
但月流此时没有心情再感叹母女情深，他们再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
他是可以坚持住，但是李叔和刘莹莹两个人类不行。
月流试着催动异能，他是丧尸王，正好试试看现在新的异能到底还能不能控制丧尸。
异能集中流向大脑，月流熟练地使用这股意识对眼前的丧尸下达指令。
他已经能感受到这个丧尸的晶核存在。
但对方毫无反应，脚步都没有停顿一瞬。
虽然比起之前毫无感觉来说，已经有进步了，但是进步在这种危机存亡的关头，毫无意义。
月流有些担心李叔，他的身体还在水里被冲刷着，李叔和刘莹莹两个人类也不能太久闭气。
丧尸已经走到了面前，好在月流是距离它最近的。
但，要是当着人类的面被抓伤，他也就没法再跟在这个队伍里了。
情急之下，月流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他脆弱的脖颈逆着水流，转头看向了小婷。
本就关注着这边情况的小婷和月流目光交汇在一起。
小婷忽然有一瞬间的怔愣。
月流更加确认了。
因为小婷的母爱近乎偏执了，她大概难以眼睁睁看着一个和自己孩子一样大的小朋友就这样变成丧尸。
而他的异能魅惑，可以加大她这方面的情绪来影响她。
月流试着集中精神催动异能，那张可怜的小脸在小婷眼里，逐渐与自己女儿曾经的面庞重合。
看着自己的‘女儿’，身处险境，小婷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失去光彩。
她的脸上浮现出动容，手也不自觉地停止了攻击。
也就是这样一晃神，本就不是那么好操控的水流无法精准避开丧尸。
丧尸的手已经伸向月流，却猝不及防地被剧烈的水流带了下去。
它不像月流他们，拉着扶梯，被突如其来的猛烈水流直接冲到了楼底。
高处坠落加上水流的冲击，竟然让它在落地时，头部剧烈撞击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它的四肢都被摔得有些扭曲，在地上咕涌了几下，却站不起来。
“雪儿！”小婷回神，十分心疼地喊道，手上的异能也因为担心丧尸再次受伤而停了下来。
雪儿的脑袋歪在地上，因为冲击力太强，脑子里有绿色液体流了出来。
它斜着眼睛看向上方的母亲，不耐烦地用还有些稚嫩却带着些粗哑的声音骂道，“废物。”
雪儿甚至已经能说话了。
但它被这一摔，摔得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水流停下，月流脚刚刚沾地就直接叫上李叔他们一起往下跑去。
小婷不得已也追了过来。
楼梯上全部是水渍，每一脚都会踏出水花。
月流好几次差点打滑都被李叔拉住了。
几人千辛万苦地冲到楼下时，雪儿也不甘心地歪着身子趴在地上伸手想来抓他们。
月流毫不犹豫地一脚踩了上去。
月流异能恢复后，体质也有所增强，这一脚下去，丧尸的胳膊暂时也抬不起来了。
李叔和刘莹莹紧忙跟在身后，一起冲了出去。
小婷还想留他们，使用水柱冲向门口。
这时，月流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道风墙，巨大的水流没有撼动风墙一分，将水挡的完全回弹了回去。
月流欣喜地看向门口，这家伙，终于来了。
眼前的祁星正毫不费力地向前挥手，那风墙丝毫没有被水柱的冲击力影响，冲向了地上的丧尸。
哪怕小婷努力地支撑着水柱抵抗这道力气，但终究是异能等级差距太大，一人一尸被拍在了墙上。
“你可真慢!”月流虽然开心，但还是嘴硬地吐槽了一句。
祁星对于月流偶尔的小脾气，很是能容忍，他只是笑着点点头，“表现不错。”
月流得意地扬扬下巴，转头看见小婷的水系异能隔在了雪儿和她之间。
只见小婷已经被雪儿拉住了脚，正一脸不可思议地想要整脱。
雪儿渴望地看着小婷，嘴里发出令人心疼的人类幼童的声音，“妈妈……我好饿啊……好饿……”
小婷想将自己的脚抽出来，却被雪儿的指甲划破了裤子。
祁星本来就打算要杀了雪儿，也不再犹豫，手心凝聚出来风刃。
那雪儿却是突然如同小孩一般啼哭出声，“妈妈救我，妈妈……”
随着祁星瞬间发出的风刃，小婷竟然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冲上前去扑到雪儿身上，还紧急聚起水墙试图抵挡攻击。
然而祁星的风刃却不是那么好化解的。
尖锐的前段轻易刺穿水墙。
随着利刃插破皮肉的声音，小婷被刺穿了背部，血流向了雪儿身上蔓延到地上。
雪儿一脸恐惧地躲在小婷身下，不停地喊着妈妈。
小婷还不忘记颤抖着手抚摸雪儿的头，“不怕，妈妈的乖雪儿。”
这样一看，倒是他们更像是欺负母女的坏人。
月流比人类更懂丧尸，他能看见雪儿全白的眼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婷流血的地方。
血液，让它更饥饿了，也更难抵御本能的诱惑。
月流不理解小婷的行为，雪儿没有什么操控人心的异能，为什么能让小婷为了保护异类而做到这种程度。
他有些天真而残忍地问道，“你为什么要保护它，它已经不是你女儿了。”
小婷闻言，目光悲戚，却是把雪儿抱的更紧了，“你胡说什么！”
雪儿空白的眼珠动了动，月流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小婷用生命保护的女儿，只是拥有她女儿记忆的怪物罢了。
甚至还在利用她。
前世他遇到雪儿的时候，身边完全没有小婷的身影，那时候没有祁星这样强大的异能者让雪儿走上绝路，小婷也被吃了。
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小婷双目通红，她很清楚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求求你，不要杀我的女儿。”小婷看着祁星，还想为丧尸求情。
祁星眼神柔和，一点都没有即将杀掉一对母女的残忍，“可惜，我和您的女儿有点私人恩怨呢。”
“妈妈，我不认识他……”雪儿连忙开口，它很聪明，清楚地知道这个时候寻求妈妈的保护是最好的。
小婷抱着女儿的头，见祁星丝毫没有动容的模样，直到求情无用，她只能不甘心地盯着祁星的手心，“你不是说你的异能……”
“我不这样说，它会这么快送上门来吗？”祁星不等小婷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
同时手心再次凝聚起风刃。
小婷表情一滞，她有那么一瞬，怀疑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女儿。
只是，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后悔了。
祁星抬手，打算给雪儿最后一击。
“啊！！”
在祁星攻击前，小婷却忽然发出惨叫。
她痛苦地仰着脸，脖子上一个血洞正在汩汩往外冒血。
而她的乖女儿，正努力张大了嘴，覆盖在洞口。
激烈的血液甚至还从雪儿的唇角漏了不少出来。
小婷抱着雪儿躺在水洼之中，身下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血染红。
雪儿满嘴的猩红，脸上的表情却餍足而贪婪。
她贪婪地吸食着小婷的血肉，被咬破喉咙的小婷已经无力反抗了。
越来越多的血液喷了雪儿一脸。
雪儿啃食的速度更快了，嘴巴已经快要裂到耳朵，似乎想一口将小婷整吞下去。
当雪儿的嘴巴啃掉小婷脸皮的时候，小婷眼里仍然满是不可置信和绝望。
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脖子无力地歪倒在一边。
李叔和刘莹莹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场景，他们地捂住了嘴，压抑不住想吐的欲望。
对于人类来说吃掉保护自己的人，是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情。
这一点其实并不让人意外，狡猾的丧尸都会这样。
丧尸只服从于绝对的实力。
哪怕是生来就是丧尸王的月流，现在没有了能力也操控不了任何丧尸。
“所以，不要相信怪物的话，它们除了拥有和人类相似的脸，并没有人类的情感。”祁星说着，眼神和月流有一瞬间的交汇，也不知道是在暗示什么，“何况，人类都喜欢背叛同类呢。”
看着祁星重新聚起风刃向地上的雪儿挥去。
月流有一种被祁星提点了的感觉，好像如果他背叛了祁星，应该也是这个下场一样。
但月流还是强装镇定地胡乱点点头，“嗯嗯。”
只是眼前的风刃并没有如他们想象中一般轻易割下雪儿的脑子。
祁星从不失误的风刃竟然偏离了几公分，扎在了雪儿的头发丝上。
月流意识到了不对劲，抬头看向雪儿。
雪儿的眼球上开始浮现出了如同经文一般地密密麻麻的字样，好在如同弹幕一般滑动。
这和雪儿前世的异能，不一样了。
它刚刚吃了小婷后，得到了进化，大概是进化的方式和前世不同，觉醒的异能也不一样了。
祁星面色微沉，却没有再次聚起异能。
这或许和月流一样，是精神类型的异能。
而且比月流的更加直接，可以直接攻击精神。
精神系异能在末世十分少见，猝不及防地被攻击，很容易中招。
祁星闭了闭眼，手心重新凝聚出异能，直直射了过去。
这次他有了准备，在脑子里和雪儿的异能对抗。
但是雪儿因为进化，身体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对方突然跃起，躲避了攻击。
雪儿眼珠上浮动的经文越来越快，如同密密麻麻爬过的蚂蚁，显得无比渗人。
她的手上不停变化着动作，像是在施展秘法一般。
祁星手心的风刃刚刚凝聚起来就瞬间消散，变成零碎的光点消失。
祁星的脸色十分难看，手背上都崩出了青色的经络，似乎在努力对抗着这无形的攻击。
月流不清楚祁星在经历什么，但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尤其是，一想到雪儿刚刚觉醒的异能都比他的攻击力强，自己的异能却没有基本的攻击或者防守的力量，他就觉得不甘心。
等等，月流忽然发现了一件事……为什么他和李叔他们都没事。
也就是说，雪儿的异能虽然很强，却只能同时作用在一个人身上？
想到这里，月流也催动自己的异能冲着雪儿去。
虽然没有攻击性，但只要能扰乱他影响祁星的节奏就行。
雪儿游刃有余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瞬，给了祁星短暂的喘息的机会。
祁星手上的风刃密密麻麻地飞出，冲着雪儿飞去。
雪儿忽然看了月流一眼，转身朝着楼上跑去。
尽管它的速度也很快了，但还是被风刃刺穿了它的身体。
祁星也瞬间冲了出去，这样的丧尸不除，变强后也是个忧患。
月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祁星提上一起跟了上去。
“给我掩护。”祁星说着，速度飞快地追了上去。
他的速度比雪儿快很多，月流被路上的风吹得睁开眼都有些困难。
也就是几秒，雪儿和祁星都跑到了三楼后。
祁星见距离合适，想要再次甩出风刃，直接割下对方的头颅。
月流也做好准备防止祁星被干扰。
但雪儿没有任何反抗，直接硬生生扛了一波攻击后跑出阳台，离开了他们的视野范围。
祁星和月流跟了出去。
阳台上已经不见对方的身影。
但这点时间，肯定没有跑远，或许就在围墙外面哪里躲着。
月流和祁星分开环绕阳台寻找，月流刚刚看向阳台外面，就觉得脑子空白了一瞬，紧接着，开始发出剧烈的刺痛。
他无法忍受地蹲下甚至捂住自己的头，脑袋里如同有一条毒虫在横冲直撞。
月流忍不住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却没有任何效果。
他忍不住想到，原来刚刚祁星是在忍受这样剧烈的疼痛吗。
精神攻击的痛苦让人难以忍受，他恨不得剖开自己的脑袋，把自己的脑子抓出来。
“你不是也可以精神攻击吗？”祁星的声音如同一道凉风一般从耳边传来，让月流获得短暂的清明。
月流的头还是很疼，哪怕听这句话也听得不是那么真切。
但也确实提醒了他。
月流忍着疼痛，集中注意力去感受对方攻击的地方。
他仿佛能看见晶核外面有一张密密麻麻文字组成的网不断地刺激着自己的晶核。
月流试着在晶核周围凝聚起自己的精神力。
只见脑海里逐渐浮现出同样金色的光晕，如同一张光罩一般围住了自己的晶核。
而那些密密麻麻的经文，怎么也无法穿透那层光罩。
月流感受到自己的思维逐渐清明了起来，脑袋里的剧痛也消失了。
月流站起身子，看向祁星，脸上神情放松下来，“谢谢提醒。”
他的异能，在刚刚那种特殊情况下似乎得到了小小的突破。
精神系异能的具象化。
祁星挑了挑眉，似乎猜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月流心情不错，他能够轻易地感受到自己脑子里的异能了。
那异能不再只是无用的魅惑，甚至还能具象化成光盾。
“我试试看找她。”月流说着，闭上眼睛，脑海里的光罩逐渐侵蚀了黑色的经文。
侵蚀的过程更像是自己的光罩连接上了黑色的文字，隐约感受到了它来源的方向。
月流睁开眼睛，转身看向身后，指着后山的方向，“在那边。”
“好。”祁星应声，带着月流跳上屋顶，朝着楼后面跑去。
月流催动异能，试图同时护住祁星和自己的晶核。
他努力感受着祁星晶核的位置，在黑暗中，看见了一个近乎是黑色，周围散发着深紫色光芒的晶核。
晶核的颜色十分浓郁，若不是深紫色的光芒将它与黑暗分割开，月流都难以注意到这晶核。
它的黑紫色像是墨团一般在晶核表面流动，看起来神秘又危险。
月流有些意外……他以为祁星的异能来看，晶核会是绿色的。
而且常见的晶核，很少有这样深的颜色。
但月流不喜欢想太多，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又用自己的光罩延伸过去，逐渐包裹住这颗发黑的晶核。
有光罩的亮光，他突然注意到晶核背面，有一个和他晶核上一样的蛛网附着，末端漂浮在空中，不知延伸向何处。
这应该就是他们晶核之间的连接，以后有机会就去切掉。
现在还不能切，说不定会有什么保命的效果。
正当他想着，却忽然感受到祁星夹着他的手臂收紧，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你在干什么？”
月流不明所以地抬头，只见祁星常年苍白的脸上，竟然染上了一丝红晕，“我在保护你啊。”
祁星紧紧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前方。
两人进入树林，这里遮蔽很多，十分有利于对方的躲藏，但雪儿此时没有使用异能，月流便无法通过感知黑色经文来寻找他的踪迹。
祁星观察着四周，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忽然俯身将月流抱了起来。
月流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脸红，“突然这么亲昵干什么。”
祁星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凑近月流耳边压低声音道，“你不试试看用异能找她吗？”
原来抱他是为了和他说悄悄话。
月流尴尬地应了一声，然后开始试着感受这附近的晶核。
他试着用刚刚保护祁星的方式，来寻找附近的晶核。
月流闭上了眼睛，完全外放自己的异能。
意识里一片漆黑，他已经可以很轻易地感知到自己和祁星的晶核。
月流释试图捕捉到其他来源的波动。
在黑暗的边界，他看见了空间轻微的扭曲。
月流想都没想，就伸出手指向那里，“在那边。”
耳边传来祁星的回应，月流睁开眼，他们已经在树林里飞快地移动了。
密密麻麻的杂草树木飞快地向后掠去，月流害怕掉下来，十分自然地抱住了祁星的脖子。
同时还不忘感知雪儿逃跑的方向。
祁星的追击能力很强，按照月流给出的方向，没跑多久就看到了雪儿逃窜的身影。
见能看到对方的动向，月流改变使用异能的方式，用光罩护住了祁星和自己的晶核。
果不其然，意识里再次出现了黑色的经文。
但这次他们有备而来。
只见那黑色经文无法攻击祁星，便马上转而攻击月流。
同样异能等级不高，月流的光罩一时间和经文打得有来有回，谁也没完全压制。
但现实中，雪儿就不好受了。
祁星的攻击力极强，速度反应都是一流，哪怕雪儿作为高级丧尸，实力虽然不低，却还是招架不了。
见异能不管用，雪儿干脆放弃了使用异能，专心逃命。
但是，没有几个丧尸能逃过祁星的风刃。
失去楼房遮挡视野，祁星在树林里的攻击更加无所忌惮。
风刃的力度强大到可以穿透树干后继续射向雪儿。
没跑多远，雪儿便被切断了双脚。
她摔倒在地上，因为惯性还向前划了一段时间。
雪儿转过身子，支撑起上半身，无助地看着已经跳到眼前的祁星。
“我可以为你所用，不要杀我好不好？”雪儿请求着，眼里流出两行血泪，看着更加渗人。
月流知道雪儿很会讨好上级，前世他也很信任雪儿，甚至帮雪儿除掉了那些她不喜欢的丧尸。
所以他绝不会让雪儿抢走祁星，不然到时候被除掉的就是他了。
月流紧紧抱着祁星的脖子“谁敢用你这样的坏东西。”
见雪儿瞪着自己，月流抱得更紧，甚至还用自己的身子想遮住祁星的头。
他贴着祁星的额头，小声哄道，“乖，我们不要她好不好。”
雪儿能听见月流的声音，她咬咬牙，还想辩解些什么，却看见眸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雪儿愣了一瞬，她的视角颠倒。
看见自己的身子还在原地，脖子上已经空荡荡的了。
见祁星如此果断地解决了雪儿，月流很开心。
前世雪儿假借自己的名义，干过不少坏事。
这样也算是以绝后患了。
他看着祁星，越看越觉得顺眼，越看越开心，然后没有任何征兆地抱住祁星的头吧唧一口亲在脸上。
响亮的声音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随后纷纷别过头，假装眼睛很忙的样子。
月流感觉脑子都有些发热，他从来没有对谁做过这个动作。
刚刚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好像，好像身体控制住着自己主动去主要做才能宣泄掉自己的兴奋一样。
祁星的脸也有些红。
他两辈子加起来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小孩子喜欢，这也是第一次被人亲脸。
两人忽然转回来，猝不及防的目光对上，又慌忙地同时看向雪儿。
“把她的晶核拿出来吧。”
“我想要她的晶核。”
虽然话说的不一样，但也是同时开口。
氛围一时间更尴尬了。
祁星放下月流，走上去用风刃轻松取出那颗晶核。
他把这个丢给月流，“你应得的。”
月流双手接住，晶核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他觉得很舒服。
今晚就去吸收了，异能一定还能再强一点。
他的精神系异能刚刚实现了具象化，不知道吸收完同样是精神系异能的雪儿的晶核，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月流美滋滋地想着，和祁星一起回去了。
＊
镇子上的危机解除，李叔也从水里找回了工具箱。
大家都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穿上了干净的衣衫。
下午李叔就用工具修好了车。
但是地里还有些新鲜蔬菜，并且没有发生变异。
祁星打算再住一晚上，新鲜蔬菜在以后也会很难得。
他们还去小婷的家里搜刮了不少物资。
之前小婷口中的基地的人，或许也是被小婷拿去喂给雪儿吃了。
因为他们在小婷家里还发现藏了不少枪械。
把有用的东西全部搬到车上，大家一起吃了顿热腾腾的炒菜米饭，便收拾收拾早早睡觉了。
也算是劳累了一天，每个人都很困。
刘莹莹已经不敢一个人睡那间屋子了，便去李叔房间打了个地铺挤挤。
月流还是和祁星一间。
因为祁星似乎知道晶核的用法和月流的异能，月流也不用躲起来吸收了。
他熟练地使用了晶核后，就疲惫地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刚刚觉醒异能就使用了这么多次数，月流感觉自己身体都要被掏空了。
月流很快就睡着了。
但他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这个梦有些熟悉，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梦里，他刚刚苏醒没多久，身边跟着的丧尸不多，雪儿是他的一把手。
月流总是会觉得无聊，所以没事就去会出现人类的地方逛逛。
月流大部分时间是在兴致勃勃地观察人类，收集一些人类的文娱用品。
在一个城镇里，月流遇到了被人欺骗的少年。
那些人派出一个妇女抱着孩子向少年求助，在得到了少年的信息后，一起围殴对方，想抢走他的背包。
月流观察了许久，见少年无论怎么挨打，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便有些感兴趣。
他本身长相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便伪装成过路的路人，把欺负少年的人全部杀了。
此时的月流也还是少年身形，他天真无邪地蹲在血泊里，歪着头看向依然面无表情的少年，“我救了你，你不说谢谢吗？”
那少年抬眸看了看他，眼里毫无波澜，“为什么要救我，我什么都没有。”
月流不太理解，在他看来，求生是生物的本能。
不过这个少年好像不怎么想活。
月流觉得更有趣了。
在这个末世，每天都看见看见人类丧尸为了存活而斗争。
这是最常见也是最无聊的景象。
月流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不同的一个少年。
他开心地拉起少年的手，按着漫画里看过的剧情那样开口道，“你可以以身相许，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少年闻言，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在末世，长得好看并不是什么好事，少年自己也十分清楚。
他想把手抽出来，却又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并不是这种人。
因为对方自己就拥有精美无瑕的五官，还有不俗的实力。
最后，他还是乖乖跟着月流走了。
月流不知道少年的脸色几经变换，只是开开心心地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个不同的宠物。
不像其他人类那样讨厌，也不像其他丧尸那般无趣。
平静没有波澜的生活里，多了一丝色彩。
月流在镇上挑挑拣拣，选了一个装修最漂亮的房子对少年说，这是他们的家。
少年奇怪的看了月流一眼，似乎觉得月流的精神有点问题。
在末世，只有基地里分配的住所才能勉强称为家。
这种路边的房子，没有人敢住。
谁都不知道睡着睡着会不会窜出来一个丧尸。
月流问起少年的名字，少年敛眸不答。
见状，月流忽然一脸了然。
原来是和养宠物一样，养人类也要取名字。
他开开心心地翻了几本字典，最后极有文化地对少年道，“你知道吗，有一个词语叫日月同辉，以后你就叫小日吧。”
少年面色复杂，难得主动提出自己的建议，“众星捧月，不如叫我星星吧。”
月流其实不知道这些词语的意思，但是从字面意思来了，这个众星捧月好像是挺不错的。
自己捡了一个很聪明很有趣的人类。
月流很开心，当天就带着有了新名字的小星星去他的私人狩猎场。
小星星听见狩猎场的时候脸色变了变，却也没说什么。
此时的月流还不懂人类脸上丰富的表情都代表着什么。
他拉着小星星轻而易举地翻过一座深山，来到了最高的山顶。
山顶中心是一条巨大的湖泊。
湖水清澈，印着天空，十分漂亮。
月流颇有兴致的和小星星分享他的一切，“你看，这就是我的狩猎场。”
小星星愣了一下，他还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地方，也对这样的狩猎场有些意外。
他对月流的奇怪有了猜测，自然也以为那所谓的狩猎场，是什么古怪而恐怖的地方。
比如，猎物是人类。
但他没想到，强大的月流，爱好是狩猎湖泊里的小鱼。
月流有很强的操控异能，但他只是操控锋利的石刃射出去，试图刺穿湖里的鱼。
显然，月流文化水平不高，并不知道湖里有水的折射，永远都不能精准的射中自由自在的游鱼。
他气馁地坐在一边，对小星星道，“你也试试看。”
小星星摇摇头，“我没有这样的异能。”
月流这才想起什么，好奇道，“你的异能是什么？”
小星星的伸出手，手掌面对湖面，一道风屏出现在面前。
他又挥动手臂，风屏变成了一道风吹向旁边。
风力不弱，摇得树枝都弯了。
但这个力度，连人都不能吹倒。
顶多是行走困难一点。
演示完自己的异能，小星星抱着膝盖，低落到，“我的异能没有用，也没有基地愿意收我。”
这样烂大街的废物异能，没有基地看得上。
月流盯着小星星的脸，忽然伸出手指戳了戳，“你是不开心吗？”
小星星点了点头。
月流有些愁，他不喜欢看见小星星不开心。
所以他直接询问道，“那你怎么才能开心？”
小星星抬头看他，“你很想我开心吗？为什么？”
“因为你开心我就很开心呀。”月流觉得这是一个很简单朴素的对话，但是小星星的脸却红了。
月流不知道他为什么脸红，但是脸红应该不是开心的意思，他又继续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才能开心呢。”
小星星笑了笑，“如果能变强，我就会很开心。”
月流眨巴着眼睛，他生来就很强，却并不觉得开心。
人类的开心就这样简单吗。
月流拉着小星星的手，“这很简单呀，你试试看用你的风刺穿下面的鱼，你就比我厉害了。”
但是小星星叹了口气，似乎更不开心了。
他好像觉得月流无法理解自己。
月流却没有放弃，继续道，“你试试看嘛，控制着你的风变细变窄，不就像刀刃一样锋利了吗？”
“从来就没有风系异能用来攻击。”小星星有些不耐烦地回道，说完，他自己却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几秒，他眼睛亮亮地看向月流，“谢谢你，我试试看。”
说着，小星星第一次用这种方法催动异能。
河面上出现一道一米宽的风流。
随着小星星的控制，那风流越来越窄——直到水面上能看出来接近一两厘米宽的一条细细的线。
小星星的异能停下，风散去。
他的身体晃了晃，额角泌出一滴汗珠，“好像，快成功了。”
月流第一次见有人使用异能这么困难，扶着小星星带他回去休息。
但是从那天开始，小星星就像是着了迷一般，每天都要去山顶练习。
月流在旁边陪着，渐渐的觉得有些无聊。
但小星星每有一点进步，都会欣喜地冲他跑来，开心地告诉他。
月流看着小星星这样，好像也有点开心了。
他看着小星星练习了不知道多少天，终于将风的形状控制成了菱锥形状的风刃，可以轻易地划破水面，刺死水下路过的游鱼。
小星星给他烤了很多次烤鱼吃，手法也越来越熟练，味道越来越好。
月流很喜欢这个宠物，很会逗他开心。
但是小星星总是不肯告诉他，到底怎么才能刺中水下的鱼，月流一次都没有成功，而小星星百试百灵。
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雪儿告诉月流有人类强者计划围剿他。
许久没有遇到过对手的月流也有些兴致勃勃地前去赴约。
路途遥远，他没有带上小星星，只告诉小星星，他会在明天天黑之前回来。
月流觉得，小星星一定会等他的。
可是等他顺利解决了那群只会耍阴招的所谓的强者，回到他们的家里，却没有了小星星的身影。
雪儿从阴影中走出来，“主人，那个人类逃跑了。”
月流的身上淌着血，他不解地看向雪儿，“他为什么要逃跑，他说他很喜欢和我在一起。”
雪儿咬着唇犹豫道，“主人，他可能知道了您是丧尸，所以一直计划着逃跑。”
说完，她恐惧地跪在月流面前，长发披散，遮掩住了她脖子上风刃造成的伤口，“都怪雪儿，以为他只是和平时一样去山上……”
月流有点不开心。
他手心聚拢，只见雪儿的四肢以不正常的姿势弯曲起来，她满脸痛苦，还在断断续续地认着错。
“确实怪你。”月流冷淡道。
他果然还是讨厌人类。
都是虚伪的骗子。
第 29 章
早上, 休息好了的李叔刘莹莹便起来收拾东西了。
能带走能保存的食物都收回了车上，还找了一点常备药品。
他们做好了早饭，只等月流和祁星起床就可以走了。
两人昨天都挺辛苦的，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车上虽然能睡觉, 毕竟不如温暖宽敞的床铺舒服。
便都没打算去吵醒他们。
*
月流在梦里记起来了一件不开心的事情。
他是个记性不好的丧尸, 不开心的记忆能忘记就忘记了。
但是晚上的梦却提醒他把这件事想了起来。
月流中才反应过来, 当年自己带走当宠物的人类小星星, 原来就是祁星, 而之前祁星给他洗澡的时候说过, 让他记得要自己洗澡，也是小星星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而且, 在那次小星星消失之后, 月流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对方。
他甚至觉得小星星在躲着他。
等月流已经逐渐忘记了那个人类的面貌后, 他们才再次相遇。
可那是, 小星星已经成了大名鼎鼎的救世主祁星。
记性不好的月流在第一次见到祁星的时候，就只想和他比个胜负。
哪里能想到……那变化多端的强大异能竟然是还是他丧尸王亲自教授的。
这些串联在一起的记忆, 让月流在梦里很难过，睡姿也无意识地缩成了一团，睡得红彤彤的脸埋在被子里，眉心微微皱着。
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等月流被闷得自然醒来时，睁开眼就看见了一截漂亮的锁骨。
鼻尖也有着淡淡的草香味。
刚刚睡醒的月流有些懵，他像是猫儿一样, 忍不住用脸蹭了蹭面前的布料，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祁星怀里。
只是觉得这个姿势很温暖, 很舒服。
舒服的气息让月流想起来, 被他尘封已久的记忆里，他也每天都和小星星一起抱着睡觉。
那时候的小星星和自己差不多高, 也没有这么难以琢磨。
可是祁星终究是背叛了他。
月流越想越气。
被自己救下来的祁星，最后竟然和自己同归于尽了。
刚刚醒来还不太清醒，又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情绪上来的月流想也没想就一口恶狠狠地咬在了祁星的胸膛上。
反正隔着衣服，没咬破就不会感染。
但他自己也没想到，这口感这么好，自己的牙齿都忍不住越来越用力。
“咚。”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原来是月流的脑门被祁星弹了一下。
“嗯，不错，这瓜熟了。”头顶上祁星的声音很近，带着笑意，丝毫没有始作俑者的愧疚。
“唔。”月流的牙松开了祁星，双手痛苦的捂住自己的额头。
祁星真的是没省着点用劲，他额头一定都被弹红了。
对方这身和末世后期一样强大的异能好歹还是自己教的呢。
偏偏现在的坏祁星又没有前世的记忆，月流把气撒在他身上是没有意义的。
一肚子气没处撒，月流有些赌气地转身，用背对着祁星。
祁星拍了拍月流的肩膀，月流纹丝不动，把冷战坚持到底。
“明明是你先咬我，你生什么气。”祁星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丝委屈，“还挺霸道。”
月流没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但也忍不了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憋着。
他还是背对着祁星，关于前世被背叛的委屈涌上心头，说出口却只能换个方式，“因为梦里你变成丧尸把我吃了，我不喜欢。”
那么久的委屈在这一刻对当事人发泄出来，月流的声音竟然真的有些哽咽。
小孩的声音本来就有些柔软，此时这种语调光是听着就让人心疼。
连月流都要觉得，自己是真的因为做噩梦要被吓哭了。
祁星愣了一下，抬手将月流揽入怀里，难得温柔地哄道，“放心吧，我如果真的变成了丧尸，也不会吃你。”
月流有些别扭地瘪瘪嘴。
祁星大部分时间温柔的语气都会让人毛骨悚然，此时竟然在真心实意地哄他。
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
祁星如果变成了丧尸，自己那时候说不定也恢复了控制丧尸的能力，他想吃还吃不到呢。
月流觉得没趣，继续不吭声。
见月流不搭理自己，祁星又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原来是我理解错了？小月是担心我会被丧尸感染吗？”
果然，就不能指望祁星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月流很是想念当年那个沉默寡言，乖巧听话的小星星。
虽然有可能是为了骗他伪装出来的。
他撑起身子，想直接远离这个大骗子。
但是刚刚撑起身子，就被祁星伸手揽了回去。
祁星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声音里带了丝困顿的慵懒，“再陪我睡会儿。”
月流的背被迫贴着祁星的胸膛，他的脸上升起一丝红晕。
月流觉得，被子里这样贴着可能太热了。
他忍不住嘟囔道，“谁要陪你睡啊。”
但到底是没动。
月流闭着眼假睡了一会，发现祁星没有继续说话了。
身后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看样子是已经睡着了。
昨天确实有些累。
月流大胆地翻了个身，转头就能看见祁星俊秀的脸庞。
他睡着后的样子不再那么的令人琢磨不透。
倒是和梦里小星星的模样有一丝重合。
月流最喜欢的宠物就是小星星了，他眼里有些怀念，忍不住用手覆盖在祁星的脸上。
看了许久，月流也被这样恬淡的睡颜传染上了困意。
那就再睡一会吧……绝对不是他在陪祁星补觉。
在合上眼睛之前，月流还小声骂了一句，“大骗子。”
月流这次没再做梦，舒舒服服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被窝里捂的热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脸触碰到的有些微凉光滑的东西，闻着也好闻，便本能地闭着眼用脸肉蹭了蹭。
“醒了？”
月流的动作一滞，心里逐渐升起不祥的预感。
他有些自欺欺人地缓缓抬起眼皮。
入目的又是熟悉的漂亮锁骨。
在往上，便是自己刚刚蹭的地方，祁星的脖颈处
那地方被蹭的有些发红，挂着东西的细绳斜斜坠着，看起来有些凌乱的颓美感。
对方，应该没发现吧。
月流的脸红了红，有些不太确定地抬起头，谁知正好对上祁星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
“……”月流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缓解刚刚的尴尬，或者让祁星失忆，“早上好。”
但祁星总是会毫不留情地戳穿月流，“中午了。”
见转移话题不成，月流选择逃避，他往后挪了挪，然后快速地撑起身子，故作自然道，“我饿了。”
说完，就快速背过身去穿衣服。
他风风火火地套上裤子，感觉脚踝的地方有点凉凉的。
月流没多想，站起身子想要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
“怎么感觉你长高了很多。”祁星还坐在床上，语气里有些疑惑。
月流拉门的动作一顿。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开始恢复异能了，个头也开始恢复了？
月流想着，心虚地回头笑了一下，“说不定是你睡了一觉缩水了呢。”
说完，月流就连忙跑去了厕所。
他之前的身高照厕所的镜子，刚刚好露出一个头顶。
但是现在，几乎一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月流认真思考了一下人类幼崽发育阶段。
好像，是不会一夜之间长这么高……
是和自己吸收了晶核有关系？
既然恢复了身高，那应该也恢复了维持体型的能力。
月流想着，立马熟练地开始用意念调整自己的外形。
他试着让自己再高一点，恢复原来的身高。
努力几秒后，月流看向镜子，意识到自己失败了……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只是长高了十厘米，而不是一觉醒来变成原来的大小。
但是现在这个身高肯定会让人觉得奇怪，人类似乎长不了这么快。
这么想着，月流又想让自己矮一点。
这次倒是成功了，他在镜子里再次只能看见自己的头顶。
行吧，等他完全恢复了，就离开祁星。
而且要不告而别，就像当年祁星丢下他一样。
*
一起吃过早午饭，他们才重新上路。
祁星给月流打包了几本小学课本，月流还通过撒娇耍赖的方式带走了几本乱七八糟的书。
什么《霸总的带球跑小娇妻》
《母猪的产后护理》
《被退婚后我成了首富》
这些书让月流在车上的旅程不那么无聊，拿着书就看了起来。
他先看了带球跑那一本，因为月流读不懂标题的意思。
这本小说大概是盗印的，还有不少错别字。
月流边看还边向祁星请教。
祁星见月流对小学语文实在没兴趣，便也只能通过小说的方法教月流认字。
于是，车里时不时就传来祁星一本正经的科普声音。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不是因为长胖了，是因为怀孕了。”
“怀孕了会有孕吐，还会生出小孩。”
“大部分人会喜欢自己的小孩，也有人不喜欢，孕妇需要小心照顾，不要惹孕妇生气。”
“黑客的意思是，通过网络非法入侵他人计算机系统的人。”
“我也想当黑客。”月流兴致勃勃，小说里，女主的儿子就通过黑客技术，装到了不少次。
月流喜欢这种感觉，五岁的小孩子都会，他也可以学。
祁星叹了口气，陪月流玩，和带小孩没有太大区别。
都是一张白纸，他解释道，“你字都不认识，学不会。”
“好吧。”月流有些遗憾，但也就遗憾了几秒。
然后，车里众人就听见月流兴奋地说，“那我可以当孕妇吗，我可以生一个黑客。”
第 30 章
月流的话让空气沉默了许久。
李叔忍着笑, 又不知道怎么给月流科普这些东西，毕竟童言无忌，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怎么说。
他本以为至少有祁星，一看就是读过高中的好学生, 会和刚刚一样, 正经详细地为月流解释一下, 比如什么男孩子是不能怀孕的。
也没有人生下来就是黑客。
但李叔没想到, 祁星只是笑着摸着月流的脑袋道, 还一脸鼓励的模样, “你真聪明。”
月流闻言，傲娇地扬了扬下巴, 很认可祁星的夸奖, 完全没有听出来语气里的阴阳怪气。
甚至心里还在认真地做打算, 等他研究研究怎么怀孕, 很快就可以生一个酷酷的黑客了。
到时候天天偷窥救世主每天都在干什么。
好在这个话题很快被月流新的不认识的字带过了。
这个时候，大家都还以为, 月流只是小孩子心性，随口提提而已，早就抛之脑后了。
中午的时候，大家在车上随便凑和了一口，便继续赶路。
距离a市还得开几天，小婷口中的小基地, 应该也不远了。
所以他们不打算在路上花费太多时间。
越靠近的市区，人口越密集, 也更容易撞上丧尸。
得亏有祁星的异能, 一次性能解决一大群。
运气也不错，也没遇到什么很强的变异丧尸, 才有惊无险地开了一天。
他们开过了一个城镇许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天黑了，只能在车上将就一晚。
不过好处是也没什么丧尸。
至于变异植物，受伤了不会被感染，倒还好一点。
他们把车停在一个山道的树林里。
这样可以避免正面撞上其他不怀好意的幸存者。
而且树林里看起来还有不少的野味，祁星便打算用异能去打几只野兔或者野鸡来烤。
月流在附近玩，捡到了红色的野生浆果，在祁星表示无毒后，他擦了擦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大概更偏酸一点，不过果汁很丰富，可以用来补水。
刘莹莹和李叔负责捡柴生火架锅，月流在附近存点野果。
他还特意跑去车上，从后备箱里翻了个袋子，打算多装一点，水果又解渴又有营养，可以多囤。
李叔叮嘱月流不要走太远，别迷路了，迷路了就找找冒烟的地方，月流连连点头，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他在树林里边摘野果边回头看，确保自己没有走太远。
但没走几步，月流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这让月流更加警惕起来，他拎着自己装满野果的袋子躲到了灌木丛后面。
体型小就是这点很好，随地都可以躲下。
月流在草里观察了半天，还是没有看见任何身影。
正当他有些不安的时候，什么东西从他面前滴落，砸到了地上。
月流低头去看，地上落叶的叶片上，有一滴猩红的鲜血。
所以……血腥味就来源于自己的头上。
月流被这个猜测吓了一跳，连忙从刚刚蹲着的位置站了起来，往回跑了几步。
不管怎么说，跑回去就安全了。
然而他刚刚离开那个地方，背后就响起一声重物砸落的声音。
溅起的叶片被风卷到了月流头上，月流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一个体型比他还要大的黑色变异鸟躺在地上，脖子处被什么动物撕碎，深可见骨。
月流不敢想象……如果他刚刚没有挪开，被砸中后是不是就变成一滩肉泥了。
“人，类……”
那鸟费劲的动了动眼珠子，鸟喙开合间，发出来嘶哑，类似人声的声音。
月流有些惊讶，他倒是知道一些鸟类会学习人类的语言，但是这个黑鸟长得也不像之前听说过的鹦鹉。
是因为变异的原因吗。
大概是见月流呆头呆脑，眼神里透露着清澈的单纯，那鸟忽然抬起自己硕大的翅膀。
翅膀带起的风差点把月流掀飞，他以为这鸟临死前还要攻击自己，转身就想跑。
“求，你……”
勉强听得出音节的声音叫住了月流，月流这才注意到，那鸟的翅膀下面，夹着一颗有月流脑袋那么大的浅青色鸟蛋。
看起来很是漂亮。
“照顾，我的孩子……”
月流闻言看向那颗蛋。
蛋型圆圆的，莫名让月流觉得很可爱。
月流确定这巨鸟已经没有哪里攻击自己了，才走近了一点，好奇道，“你的孩子为什么是一颗蛋。”
巨鸟闭了闭眼，似乎在表达对月流的无语，“给它温暖，就可以出生了……”
月流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车上看得那本小说。
如果自己能让巨鸟的孩子出生，那自己，不就是孕妇了？
说不定，真的可以生出一个黑客来。
这么想着，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即将接纳一个生命的责任。
月流点点头，从翅膀下面抱过鸟蛋。
巨鸟抽动了一下，大概是完成了最后的意愿，就要闭上眼睛，“谢……”
月流没注意巨鸟的动静，他只是发现那蛋和自己头差不多大，很适合塞进肚子里。
孕妇不就是腹部会微微隆起吗？
月流这么想着，但是手已经快一步地把鸟蛋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他抬起头，正想对巨鸟说句放心吧，就看见巨鸟眼睛睁的溜圆，然后脖子突然一歪，断了气。
月流愣了一下，看样子巨鸟是心愿已了，撑不住了。
这么想着，月流走过去合上巨鸟的眼睛，“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的。”
但是合不上。
月流自言自语地摸了摸自己鼓气的衣服，“好吧，看样子你不太放心我。”
“我会证明自己的。”
月流说着，挺着肚子扶着腰，提着一袋子红色浆果，慢慢地往回走去。
等他走回去的时候，祁星都已经去掉了野兔野鸡的皮毛，架在火堆上烤得油都滋了出来。
月流鼻尖动了动，有些馋。
他在三人震惊的目光里，一边靠近一边学着小说里孕妇说的话道，“一怀孕，就闻不得油味。”
月流觉得这句话不太全，又继续道，“闻到就很想吃。”
说完，他暗示着和大家眨眨眼，一定要让这他这个孕妇啊，他要吃好多肉。
李叔眼睛都瞪直了，似乎要把月流的肚子瞪出一个洞来，刘莹莹也一脸不可思议。
他们一时间没想到，这可能只是衣服下塞了东西。
月流见状忙护着自己的肚子，一脸警惕地侧过身子，“这是我的孩子，你们不要想觊觎了。”
见月流这样母性大发，李叔更加恍惚了。
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糊涂了。
祁星倒是马上就反应过来，月流是往里面塞了东西，但是他觉得有些可爱，不打算戳破。
“这样啊，那小月好好养胎。”祁星说着，还给手上的烤肉翻了个面。
那鸡皮上滋滋冒油，看得人食欲大增。
月流顺着祁星的话点点头，小心翼翼扶着肚子走到旁边，想和大家一样坐在地上的垫子上，却发现肚子上这么大个东西有点不方便，他坐不下去。
月流愣了一下，下意识无辜又可怜地看向祁星求助，祁星抬了抬眼道，“孕妇不适合久坐，可以多走走。”
月流瞪圆了眼睛，有些委屈地撅撅嘴，但是为了孩子，他只能扶着肚皮上的蛋，在附近来回踱步。
等祁星手上的肉烤好了，月流马上就走到旁边，身上想拿一支过来。
但是祁星的手往旁边避了一下，故作严肃道，“你不是说闻不得油味吗，吃了会孕吐的。”
月流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儿，他可怜巴巴地道，“我不会吐的。”
祁星说话间，已经把肉用风刃切成几块放在了中间的盘子里，“那可不行，我们要好好照顾孕妇的。”
见祁星已经打算动筷子，月流着急忙慌地跺跺脚，“我真的可以吃，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你们要尊重孕妇本人的意愿!”
李叔这会儿也回过味来了。
月流是个小男孩，世界再怎么变异也不至于出去一趟肚子就这么大。
他差点让月流这番正儿八经的言论逗笑了。
知道祁星是故意想逗逗月流，李叔还是给月流分了一双筷子，笑着说，“好好好，尊重你的意愿。”
月流满意地接过筷子，还冲祁星做了个鬼脸。
祁星失笑，“你就仗着李叔惯你吧。”
月流很是得意，夹了一块带着鸡皮的肉就塞进嘴里。
鸡皮外酥里糯，口感极佳，月流吃得连连点头。
祁星捉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四个人分食完都有些撑了。
月流本就塞得鼓起的肚子看起来更大了。
他觉得衣服勒得有些难受，终于想起来祁星那句孕妇得多走走。
月流记得小说里，孕妇是需要人悉心照顾的存在。
那自己现在是不是拥有了些小特权。
他这么想着，拉了拉祁星的衣角，“扶我散步去。”
祁星抬眼看向月流，小孩才只有自己坐着这么高，想扶也扶不了，顶多能提着。
他不为所动地敷衍道，“自己去。”
见祁星这样油盐不进，月流有些怀疑小说里写的是不是真的，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理解地问道，“为什么？”
“又不是我的孩子。”祁星似笑非笑地看着月流，回答得很快。
月流是个讲道理的人，并且他觉得祁星说得有道理。
暂时说不过的月流只能皱巴着脸，一个人跑去旁边思索了很久。
终于，月流眼睛一亮，他连忙走回来拉住祁星，“等我生了，让孩子认你当干爹。”
“啊不对，好像是叫继父？”
说完，月流似乎很满意自己的馊主意，还认可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