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游乐场的事,盛斜阳就准备回去。陈家三口好说歹说,也只让她多住了两天。
等到真要走的那天,火烧还是委屈成了小哭包,死活攥着盛斜阳的手不放,总觉得是自己慢待了她。
盛斜阳哭笑不得的安慰,只差指天发誓一定会来,这才被松开。
火烧眼眶红红的:“有空一定要再来丰苒玩啊,到时候我领你好好逛逛。”
盛斜阳应下,又和陈家父母道过别。直到拐弯时,都还能看到陈家三口遥遥挥手。少女心底发暖,回头也冲他们摆手,连脚步都轻快不少。
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盛斜阳去旁边的便利店挑了点东西,最重要的是买瓶酒灌进保温杯里,忽的心口又冒上了痛感,隐隐发烫。
这感觉可太熟悉了。
她低声骂了句,快步躲进卫生间,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本次项目为:死亡倒计时参与人数:7人,当前宿主编号为5,待探寻主线:小山村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现在六个人,位于一个从没见过的小山上,纵然山清水秀,还是抵挡不了心里的抓狂。
“每次都这样,你有完没完,能不能给点准备时间?”盛斜阳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扔在地上踩了两脚,直怼进泥里才算完。
“好险……我差点洗澡的时候被传送过来,真是要了老命了。”说话的是三号,一个身高腿长的小平头,身上的衣服半干,显然是临时抓了件出来。
“别提了,上次我好不容易求婚成功了,下一秒就不见了。而且我们突然消失,手机还会抹杀周围人的记忆,强行给你圆回来。”七号悲愤道,“我好好的一个婚礼,就这么吹了。”
众人:“……”惨还是你惨。
盛斜阳又把手机踹远了点,但没想到的是,这场游戏里还能遇上熟人。
晏春深站在人群边缘,回以一笑,两人默契的没有寒暄。
这次参加的人都不是新手,短暂的抱怨过后,很快都进入了状态。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合着这次不是玩游戏改荒野求生了?”一号是个萝莉双马尾,性格倒很酷,有种反差萌。
旁边的二号是个脸色苍白的眼镜男生,好似常年不见阳光。他视线在双马尾笔直的腿上刮了刮,咽着口水道:“手机不会开局杀。周围虽然是条羊肠小道,但没有杂草,所以我们顺着路走下去,肯定能找到村落。”
“那还等什么,再不赶紧走,天都要黑了。”四号是个肌肉男,搂过双马尾,警告的瞪了眼眼镜男生,显然是对情侣。
眼镜男生被瞪得后退了两步,忽然看到明艳窈窕的盛斜阳,整个人心跳都快了两拍。只是刚想接近,腰侧就被抵住。
晏春深面无表情的掏出匕首,声音冰冷如刃:“离她远点。”
眼镜男生匆匆和他对视了眼,后背上莫名起了层白毛汗,忙不迭的点头,安安分分的呆在队伍后面。
一行人心思各异,等到傍晚时,小路上起了薄雾。
“不对劲。”双马尾做了个停的手势,“这棵树上我绑了根黄丝带,现在都看到两次了。”
小平头:“那岂不是在绕圈子,难道遇上了鬼打墙。”
盛斜阳仔细端详周围,肯定道:“不是鬼打墙,四面都很干净,没有阴气。”
小平头对这个样貌出挑的妹子留意许久,闻言挑挑眉:“阴阳眼?”
“不算,只是和家里学了点辨气的方法。”盛斜阳不想托底,走到黄丝带旁边查看,“你绑的时候,确定是这样的?”
双马尾上前看看:“明明系的是个蝴蝶结,怎么变死扣了。”
会干这种事的,当然不会是鬼,看来这场游戏并不是表现出的那么无害。
如今已能窥到小村落的一角,村头传来犬吠。正值晚饭时分,炊烟袅袅,饭菜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村口的大柳树下坐着乘凉的村民,赤着脚手里拿着蒲扇,看有生面孔过来,还主动打招呼。
双马尾很健谈,表明来意道:“我们是隔壁市过来旅游的,结果迷路了。刚刚已经联系了旅行社,不过还得过两天才能来。要是谁家方便,能不能让借住两天?”
“你们来这种穷乡僻壤有什么好玩的。”大爷摇着蒲扇,看向几人的目光里尽是提防。
“也别这么说。马上就入夜了,看上去都年纪轻轻的,还、还是先给他们找个住处吧。”
盛斜阳留意到,村民们谈到夜晚时,好像格外忌惮。
其中一个抽着旱烟的大爷站起来:“最近农忙,家里没什么多余的地方给你们,只有大通铺。能凑合的话,就跟我过来。”
六人哪会介意,在恐怖游戏里落单过夜,基本等同于必死无疑。
只是刚走出不远,盛斜阳就听到后面的几个人窃窃私语。
“村长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还敢收留人?”
“都是些年轻的后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去死吧。”
她眸色稍暗,和晏春深对视了眼,两人皆起了警惕心。
村长家住在村子中间,不说大富大贵,收拾的也算干净整洁。大门是用两块厚木板做的,上面还有插销。
围墙则用青石砌筑理起,外面开出一块小菜园,土地都被细细翻过,用篱笆扎成方块。
村长把他们往房间里一领:“晚上你们就睡东间,西屋里堆着麦子。”
“对了大爷,来的路上我看村子边上还有个小树林啊。”小平头掏出根烟递过去,换下了村长的旱烟道,“风景还挺好的,怎么用白线封了啊。”
村长接着烟,也不好再对几人拉着脸:“那地方邪性,你们可千万别靠近。而且哪有好看的,就是有个坟罢了。”
“这话怎么说的?”
村长点上烟吸了口,看几人还是一副有兴趣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们村叫吴家村,村里都是沾亲带故的,平时很少见生人。大概是三四年前,我还记得那是个雨天,村东头忽然来了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小姑娘。说是来找亲戚的,但那家早就搬了。”
“我看这娘俩可怜,就把村尾一间空房子给了她们。结果没出一年,那女人疯了,逢人就说房子里有鬼。”村长唏嘘道,“再后来女人就消失了,剩下个小姑娘,吃百家饭长大,平时也没人看着,后来从后山上掉下去摔死了。”
双马尾搓了搓胳膊上窜起的冷意:“那村尾的房子,是真的有什么门道?”
“怪就怪在这啊。村尾的房子虽然旧了点,但从没听说发生过什么事。反倒是那小姑娘死后,村里的鸡鸭经常不见,再找到的时候就都在坟头上,脖子还被扭断放干了血。”
晏春深听到这,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
盛斜阳垂着眼,对村长的话也就是听听而已。
日头渐渐西垂,村中的声音也没入夜里。
“晚上你们千万别乱走,听到什么声音也别开门。”村长急急忙忙嘱咐了句,就往另一间房子里走去,没过多会就关了灯。
“根本没套出什么有用的。”双马尾哼了声,“好歹这里的炕够大,晚上开着灯以防万一。然后女生靠右边,男生靠左边,都没意见吧。”
说是询问意见,实际上这里不过就双马尾和盛斜阳两个女生。
左边离门近,右边还算安全些。双马尾虽然长了张萝莉脸,但心思细腻。
盛斜阳点头谢过,对方冲她眨眨眼,显然是想卖个人情。
明天还不知要面对什么,几个人闭眼假寐,但也有心大的比如肌肉男,真的打起呼来。
只是没过五分钟,房间的白炽灯啪的灭掉。
如果六人能站在村口,会发现此刻村落漆黑一片,所有的光都消失了,宛如可怖的死城。
有零星的声音,一个来自于外面,是很低的敲门声。
另一个则来自于房间内的西屋,那个所谓的堆满麦子的房间。
盛斜阳本就睡眠轻,在丰苒市也就休息了两天,还没补足精力,眼下刚沾上枕头,好不容易有点困意,就来了这么一出。
她不耐烦的坐起身,从包里抽出张符篆,叠作两张纸鹤。
两个小家伙躺着少女莹白的掌心,默默振动翅膀,尔后从门缝里飞出去。
大的那只到房门外,一团不成气候的人形阴气站立,砰砰砰不断敲门。于是啾啾叫了两声,看对方还不停下,气的小脸通红,对准始作俑者猛啄。
但对方也不好惹,身形暴涨,张大了嘴把纸鹤吞了进去。
可不过片刻,人形阴气就后悔了。大纸鹤没被消化,反而在腹内横冲直撞,让它疼的恨不得把肠子都吐出来!
两方激烈争斗间,大纸鹤寻了个空档,撕开人形阴气的腹部,直冲了出来!
人形阴气像是有点错愕,霎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萎靡下去。没有多久就消散开来。
要是盛斜阳在这,指不定得笑一句病从口入。
把人形阴气解决完毕,大纸鹤高昂着脑袋骄傲的落回主人手里。
小的那只钻进西屋,没出两秒就回来,用鸟喙啄了下盛斜阳的手指,重新化作符篆的样子。
上写一行字:西屋有鬼物。
盛斜阳神色乖戾,重新枕好枕头。
哪怕这地方是个鬼窝,冲着打扰她睡觉这条,梁子也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