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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跳反②痛击

    夏榆青走到被通知的地点,是只有路标的荒野,随着三味声响,周围场景忽然变换,四周与上方是层叠交错的建筑结构,看多一眼就要目眩。

    猗窝座并没有和他一起被传送进来,他沿着眼前的通道上前,在中间站定,身边是比他更先到达的下弦鬼,角落,穿着破旧和服的女鬼拨弄着三味。

    几乎所有下弦鬼都在夏榆青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视线。

    除了将它们带过来的血鬼术拥有者鸣女,在场只有他一个明显也是来参加会议并且非十二鬼月的。

    距离上次换位血战只有四年,下弦都是原本的班底,还记得这个之前也曾参加集会的低级鬼,似乎是因为血鬼术特殊,此后都被上弦三的猗窝座大人带在身边。

    众鬼看着夏榆青的眼神中就带了探究,目前来看参与的鬼只有下弦,难道……是无惨大人有意提拔?

    这样一想,原本对这次会议多加猜测甚至还有些期待会被赋予更血液的下弦们些许的放松后又警惕起来,如果只是统一提拔那当然是皆大欢喜,但若无惨大人想要着重提拔夏榆青的话,会不会希望他进入十二鬼月的行列?

    这么长时间它们早就看清了无惨对累的宠爱,下弦五的位置不变,如果要多加一位下弦,或许它们中的一个会被剔除下弦的行列,这是它们绝对不想要的。

    带着颤音的三味再次拨响,突兀冷厉,抬眼看过去,精致卷曲的黑发飘动,那是一个神情冰冷高傲的美艳妇人,精致的妆容和高雅的仪态无一不表现出她的高贵身份。

    但是……那是比夏榆青更加格格不入的人类的气息。

    分明是鬼的聚会,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衣料摩擦声响起,下弦鬼们扭头看过去,发现夏榆青竟然面对这个女人单膝跪下。

    因为零余子被斩杀,在上回换位血战升级到下弦之四的釜鵺目光茫然:什么啊 ,为什么要跪?

    再次抬眼,惊疑打量着,这女人难道是……无惨大人的老婆??!

    鬼舞辻无惨目光冷飕飕看过来,看起来有些想把这个胡乱猜测还心音超大声鬼脑袋薅掉,但考虑到到底是他人类拟态太无可挑剔才会让下属生出这么离谱的猜想,到底大发慈悲放过。

    涂抹着丹色口红的唇轻启,发出的却是幻灭的低沉男声:“都给我跪下,不许抬头。”

    深入灵魂和骨髓的恐怖威压外扩,所有下弦鬼膝盖砸落在地。

    全场只有夏榆青一个是单膝跪,就有些显眼。

    无惨视线看过来,自此前谈话过后在近距离它就能够听到夏榆青的心音,好奇他为什么能够看破它的伪装。

    【竟然,真的是无惨大人,身体仿佛本能就跪了下来……果然,只有无惨大人能有这样睥睨天下的气场。】

    彩虹屁拍到痒处,无惨梅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满意,还算是对得起它准备的提拔。

    再看向下弦鬼的其他鬼无惨眼神又冷漠下来,想到被杀的累以及它们这么多年来的业绩,心情差到极点。

    这种坏心情在釜鵺竟然在内心对它进行反驳的时候达到顶点。

    “也什么?继续说呀。”

    只是刚刚升上来没几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心音的釜鵺进一步将无惨惹恼。

    狰狞可怖的鬼手将釜鵺拎在半空,下弦四惊恐至极的求饶声令所有保持着跪姿的下弦鬼兔死狐悲般惊惧,牢牢遮掩着心音不敢泄露出半分不敬。

    无惨正要施以惩罚,余光就瞥见因为是单膝跪着,比其他鬼要高一头的夏榆青。

    眼眸微眯,无惨看向夏榆青:“我记得……你的血鬼术是吞噬?连鬼也能用?”

    夏榆青头更低了:“是的,大人。”

    鬼舞辻无惨将釜鵺递到夏榆青面前,冷冰冰道:“吃了它。”

    釜鵺身体僵硬:“不,不!大人,他只是普通鬼,绝对不会有我有用!”

    “多谢大人,很荣幸为您效劳。”夏榆青保持着跪姿,耳边垂下的发丝向上攀爬,只瞬间就将釜鵺整个包裹在其中。

    鬼舞辻无惨将手收回,刚刚如此原本毫无动静的发茧就挣动起来,尖利鬼爪破开银白的发丝,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来。

    再一轮的威压将釜鵺震慑住,分明有着很强的血鬼术,但釜鵺身体内每个细胞都被要求不能抵抗,只是一瞬间,原本鼓囊囊的发茧就干瘪下去,银白的发丝仿佛每一根都吸收了足够的养分,白得闪闪发亮。

    发丝缓缓抽回,釜鵺的衣服完完整整飘落下来,分明没有一滴血,在众鬼眼中却是比再多的血腥都要可怕。

    “多谢大人赏赐。”夏榆青气息肉眼可见增强,他抬头,目光克制地仰望着鬼舞辻无惨的裙脚,眼里全是驯服和崇敬。

    “太弱了。”无惨冷声训斥道,只是行为完全没有追究的意思。

    病叶咬了咬牙,刚知道累被杀掉的些许幸灾乐祸全然消失,那个普通鬼是又一个累吗?无惨甚至把饭都都喂到他嘴边上!!

    内心惊惧又愤愤,但又拼命清空,唯恐无惨听到。

    其他鬼瑟瑟发抖,尤其几年前刚刚升上来的下弦六,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夏榆青轻微活动了一下手指,余光注意到下弦六完全控制不住的惶恐和颤抖。

    耐心的人总是得到回报。

    无惨目光在它身上停驻:“我很可怕吗?”

    下弦六可怜地从嗓子里挤出解释:“不……不……”

    无惨眼睛微眯:“在我面前说不?”

    下弦六:!!?

    为什么啊?无惨大人你就是单纯想裁员吧?是吧是吧啊!![土拨鼠尖叫jpg]

    被无惨吃掉大半个脑袋后的尸体被甩在夏榆青面前,夏榆青愉悦地将其吸收,完全不在意是无惨吃剩的。

    尖锐的利爪袭来,受不住心理压力和恐惧的病叶在逃跑之前对着夏榆青脑袋狠厉一击。

    夏榆青躲闪开,银白发丝因惯性飘散在半空。

    病叶穿过发网,已经逃窜了一段距离,唇角却溢出鲜血。

    它捂着胸口,目光惊骇绝望。

    那个夏榆青,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它的心脏和大脑碎了。

    分明只是逃跑的时候撞在他的头发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来自高位掌控者的愤怒让病叶体内细胞快速胀开,伴随三味声响,病叶发现自己又回到原地,身首分离。

    它想到此前无惨对夏榆青甚至称得上宠爱的照顾,意识的最后,病叶嘲讽地想:无惨它知道吗?那只鬼可怕的能力。

    那绝对不是只吞噬一个釜鵺和半个最弱的下弦六就能达到的。

    可惜下一刻它的思维就停滞,而它刻意放开的心音,也因为体内夏榆青植入的细胞没能传达到无惨耳中。

    大叔外表的辘轳勇气可嘉,在老板裁员当口反常理而行之提出加薪,顺利也成为夏榆青口粮。

    最后只剩下魇梦,它真心诚意恳求无惨:“……如果能够被您吃掉,那定然是我做过最美的梦境,想想都觉得幸福呢,无惨大人,求求您,亲自吃掉我吧……”

    鬼舞辻无惨总算心情稍微转好,“我很欣赏你,决定赐予你血。”

    鬼王血液注入的痛苦在身体内部炸裂,魇梦瑟缩着。

    下一刻,微魇梦注入血液的手臂忽然被银白发丝穿透。

    魇梦睁大眼睛,忍耐着鬼血的烧灼同时看着眼前这不可置信的一幕。

    “你竟然!对我出手?!”不可置信的声音近乎尖利。

    无惨紧急想要收回自己手臂,然而无果,那些头发来得迅猛,贪婪啃食着它的血肉骨骼,只是这一小段时间,它左臂隐藏着的心脏就被吞噬。

    无惨惊骇的选择断臂,才总算摆脱掉那些完全抛去伪装、显现出尖锐和强大攻击性的头发。

    夏榆青笑着,尖锐的骨刺从四肢和躯干生长蔓延,他快速上前逼近,包着骨骼的手只冲无惨面门。

    脱离身体的自身细胞似石牛入海,全然没有踪迹,鬼舞辻无惨感觉到仿佛当初继国缘一一般的恐惧,以及从食物链顶端复沦落为食物的害怕。

    它的威压全无用处,鬼化的肢体攻击只要挨到夏榆青身上的骨刺就被吞噬殆尽。

    骨手刺入腹部,毫不留情地挖走一块胃部隐藏的大脑,完全显露出狰狞恶鬼形态的无惨愤怒惨叫:“为什么,我那么信重你!你竟然背叛我!”

    一声三味,夏榆青被传送到距离无惨很远的位置。

    他愉悦轻笑:“我从未失去记忆,而且,我对成为唯一完美的存在更有兴趣。”

    无惨的身体快速恢复,却是目眦欲裂,曾经被夏槐愚弄的场景历历在目,这次又被他的学生戏耍,曾经的它那些嘲讽夏槐的心思此刻都仿佛巴掌啪啪啪打在自己脸上。

    它无惨从未受过这等屈辱!

    “啊——”

    锐利的银线闪电一般斩向鸣女,千钧一发鸣女拨动三味才保住性命,只伤及额角和头发。

    无惨仿佛被提醒,命令鸣女:“把所有上弦传过来!”

    连着两声刺耳的三味弦声响起,就在附近的童磨和猗窝座被传送进来。

    “哎呀,这里发生了什么,咦?无惨大人……”童磨总是愉悦上扬的做作音调最大化激发了无惨的愤怒。

    鬼舞辻无惨面上青筋紧绷:“闭嘴!去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猗窝座已经快速近身,凌厉的拳头只是接触就碎掉夏榆青身体里半边的骨刺。

    而猗窝座的手毫毛未伤。

    鬼舞辻无惨明白什么,夏榆青的血鬼术是吞噬,这个能力需要贴近皮肤才能发动,再短的发动时间都是需要时间,猗窝座虽是赤手空拳,攻击却是迅猛到接触的同时就摧毁自己接触到的所有事物,正是与夏榆青正好相克的能力。

    同理,刀术已经是登峰造极的上弦一黑死牟,必定也不会被夏榆青的能力伤害,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就能发出的远距离斩击,更是夏榆青的克星。

    只是没等再传来其他上弦,鸣女就被夏榆青摧毁了三味,血鬼术的重要凭据被毁,无限城当即崩塌,几只鬼都被随机吐到外面。

    仿佛自知不敌猗窝座,夏榆青落地的同时就开始逃跑。

    无惨愤怒的声音响彻脑海,命令所有的鬼追杀他。

    可惜其他鬼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只有同样是被无限城吐出来的鬼距离差距不大。

    鸣女现在只是个有血鬼术却不算强大的普通鬼,三味一毁基本是废了,魇梦还在融合鬼血的排异期,也根本派不上用场。

    只有童磨和猗窝座还有无惨在追杀。

    其中还有两个是二五仔。

    猗窝座看到夏榆青逃跑身影时候在脑子里问:【现在无惨落单,不能趁机弄死它吗?我们一起,未必没有胜算。】

    夏榆青拒绝,解释道:【我刚才吃了太多,无惨一点都不好消化,还要保存绝大多数作样本用来研究它弱点,吞噬能力废了大半,只剩下普通攻击手段。童磨的毒到底是无惨细胞的衍生,对它用处不大。你的拳脚更是杀不死它。必要时候,它会分裂成几千块肉逃跑呢,只要有一块肉逃跑,它就死不了。】

    猗窝座只能作罢,同时内心感叹,无惨,你是有多怕死啊?!

    童磨此时也上前,冰冻血鬼术展开。

    猗窝座一时不查撞上冰屑,身体整个一僵,即便快速恢复过来,夏榆青也已经趁机跑出老远。

    童磨是真的全然没有收手,每次攻击都是冲着夏榆青命去的,奈何他血鬼术对夏榆青没用,和猗窝座又实在完全没有任何默契,外在的表现就是——痛击我方队友。

    怕被吃没有参战的无惨捏着拳头抓狂,再次对着童磨呐喊出那句:“童磨!你在干什么呀!童磨!!”

    童磨无辜回头看向无惨,正想说什么,被夏榆青趁机薅掉半个肩膀,原本被猗窝座打得惨兮兮的身体瞬间恢复。

    无惨:……

    梅红色眼睛露出凶光,想裁员的冲动已经抑制不住了。

    好在后续被猗窝座压着打的夏榆青实行围魏救赵原则,开始盯着鬼舞辻无惨攻击,而童磨的血鬼术能充当一面很好的盾,把大老板防卫得滴水不漏,总算打消了无惨‘你这混账和夏榆青是一伙的吧’的怀疑。

    铁站夏榆青的猗窝座:……

    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痛击我方老板。

    第102章 大哥![猫头鹰]

    夏榆青艰难招架着——这都不用装,根本打不过。

    只能边打边逃,一直从荒野到十几公里远的一处山,从上往下看,夏榆青路过的地方是相当明显的光秃秃一片,推子推过一般寸毛不生。

    月亮挂在高空,一点点偏了方向,天光乍泄。

    北峰正向着太阳,背后是辉煌美丽的日出,白发的恶鬼银白发丝被染上绚丽的暖色,投射的影子黑沉,指着阴影处躲藏的无惨。

    在无惨嫉妒得发狂的目光中,与它色彩相似的绯红眼眸看过来,唇角不屑勾起,眸光嘲讽愉悦:“堂堂鬼王,竟然老鼠一样不敢露面。鬼舞辻无惨,你简直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混账!混账!你早就研究出青色彼岸花!”

    鬼目猩红几近滴血,如果不是被太阳透过树叶缝隙烧灼,无惨几乎要丧失理智也要弄死夏榆青。

    遮掩的植物快速枯萎,阳光几乎转瞬就要迫于近前,无惨:!!

    被迫冷静下来,脸面什么的,在怕死面前什么都不是。

    在夏榆青嘲弄的笑声中,鬼舞辻无惨真的像老鼠一样狼狈逃窜在树木阴影中,猗窝座和童磨走在无惨背后,为它抵挡着致命的阳光,只是那间或被照射到的皮肤,并未像无惨以为的那样被烧灼炙烤。

    “其实我无意做什么救世主,我们也没有绝对的利益冲突,只要无惨大人之后不要对我出手,我们其实完全可以做到互不干涉不是吗?”夏榆青这样说着,语气轻柔,但追杀的行动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无惨想呸他一声都找不到间隙,你他么既然怀柔倒是给我做得像一点啊!

    直到鸣女重新恢复血鬼术,无惨才终于结束这猫戏老鼠一般的耻辱,回到破破烂烂还未重建完成的无限城。

    无惨狂怒地一把捶飞猗窝座:“让你盯着他,你就是这么盯的?!”

    瞟见童磨面上碍眼的从未落下的微笑,愤怒到极致的无惨完全忘记此前他们的努力工作和保护它的事,一把就将那颗橡白色的脑袋砸了个粉碎。

    “他竟然研究出青色彼岸花,竟然——”无惨满眼不甘,它几乎想把眼前这几个没用的东西全部弄死,尤其是他们还见到自己被耍的时候。

    但猗窝座克制夏榆青的血鬼术,鸣女的能力是逃命法门,两只鬼也都对它很衷心,想到童磨猪队友的一面,无惨阴冷的目光当即就投注到童磨的身上。

    童磨仿佛感觉不到被裁员的危机,他施施然将自己脑袋长好,尝试甜言蜜语挽救自己小命:“无惨大人消消气,至少往好了想,青色彼岸花是切实存在的,既然他夏榆青能研发出来,拥有者更庞大资源的您没有道理研究不出来呀。”

    无惨蠢蠢欲动的鬼手一顿,眼神晦暗不明:“但是,他既然背叛,显然是早有准备,把青色彼岸花藏得严严实实。”

    而且按照正常思维来想,夏榆青成功后必定将青色彼岸花相关的资料都完全销毁,不让它知道克服阳光的方法。

    但是……无惨在花卉植物方面还是有些独到的研究,很多时候也是出于对夏榆青方法的认可才会给予那么大的信任,夏榆青必然也不是一开始就研究出青色彼岸花的,哪怕他有隐瞒,正确的方法应该也可以从其中推敲出来。

    童磨见有青色彼岸花这棵大萝卜在前面吊着,无惨总算冷静了些,继续积极表现自己的价值。

    “此时的夏榆青哪怕克服了阳光依旧不足为惧,在猗窝座和黑死牟大人手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无惨注意到他可以重读的词:“此时?”

    “他是可以通过吃鬼进行实力的提升的。”

    童磨只提到这一点,无惨却想到白日时夏榆青说的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可以和平共处的鬼话。

    就像连年战乱,人口凋敝时期,无惨作为鬼有时候却比许多贵族官僚更希望人口兴旺一样,鬼作为夏榆青的食物。

    夏榆青必定也是希望恶鬼能够繁衍不息的,甚至这还不需要他亲自去吃人背负鬼杀队的仇恨,而它们,这盘踞在人类世界千年的阴影,在他眼中只是一个稳定的食物来源。

    无惨愤怒地踩裂了地板。

    它看向童磨和猗窝座:“你们的想法呢?”

    猗窝座腰背挺直单膝跪在地上,只垂头对着地面遮掩自己实际不是多恭敬的表情:“起初的夏榆青,虽然有着特殊的血鬼术,但实际战力甚至比不上存活时间久一些的普通鬼……他的进步很大,要尽快在他还没有更大的成长之前将他除掉!属下请愿前去对付他。”

    童磨则是摇了摇头:“夏可是个狡猾的家伙,他连猗窝座都打不过,虽说正好克制我的血鬼术,但想也知道面对发挥出正常战力水平的无惨大人和黑死牟大人他必然是打不过的,我想他要么完全将自己隐藏起来,只在白日活动,要么……寻求其他的帮助。”

    无惨眉毛一竖,目露憎恨:“鬼杀队。”

    童磨充当着狗头军师挥着扇子分析:“虽说夏也是鬼,但他明面上从未伤人,此前也和鬼杀队有些渊源,必定是能够被接受的,说不定得知他的能力之后,鬼杀队会很乐意帮他捉鬼给他提升实力,并且像隐藏产屋敷那些人一样,在他前期实力不足的时候将他隐藏起来。”

    就夏的表现来看,他可不是什么良善的家伙,伪君子罢了,我们吃人的时候他哪怕就在旁边看着,也是冷漠没有半分触动的样子,甚至还研究我们的口味偏好和吃法,鬼杀队和他合作,早晚会被坑得很惨。”

    童磨一脸煞有介事地编造莫须有的事,无惨烦躁地将他拍飞,让鸣女将他们传出去。

    它当然也不信夏榆青是什么好东西,但它也很清楚,夏榆青很有野心,他想成为第二个它,甚至仗着能力的便利踩在人类和鬼之上。

    但在这之前,夏榆青会死死地戴上无害面具,和鬼杀队的联盟牢不可破。

    无惨并不畏惧鬼杀队,也不觉得这些血肉之躯的人类能够对他产生多大的威胁,就像小虫子自不量力要去咬死大象,其中强悍一些的存在也只是带来些许的刺挠而已。

    虫子虽小却生命顽强,那些自不量力的剑士怎么也无法杀绝。

    想到名为炭治郎的少年那碍眼的花札耳饰,无惨瞳孔紧缩,尤其是那种东西,它无论如何不能让任由其重新传承下去。

    人类终究会死去,夏榆青却并非如此,两个厌恶的东西相加,无惨几乎可以想象日后日呼剑士频繁出现不可断绝,还有个在它食物链上层家伙虎视眈眈的糟心场景。

    就像猗窝座说的那样,必须要先下手为强,缘一时候那样靠时间熬的方法根本行不通,甚至会给敌人更多的成长时间。

    哪怕暂时不能对付夏榆青,炭治郎作为一个还未完全掌握日之呼吸的人类,是最容易攻破的薄弱点。

    猗窝座出去没多久就收到命令:【先不要管夏榆青,必须先杀死那个戴花札耳饰的少年!不惜一切代价!】

    童磨听着无惨在群里播报的声音,喔噢了一声。

    【大老板好像很在意那个家伙,所以是为什么呢?夏你应该知道吧?】

    【等我找个严实点的地方再回你。】

    【……我还以为你真的研究出来青色彼岸花。】

    虽然追杀无惨的时候很潇洒,但等无惨离开,只剩自己在光秃秃山头承受太阳毒打的时候夏榆青也是真的很狼狈。

    这么大动静,各方都有人来探查,他为了躲避只能选择跳崖,快速在山下树木阴影处腾转,但冬季树木实在不茂密,时不时略过间隙,绯红色的眼眸就流泪个不停。

    【哪里有那么容易,青色彼岸花可能是指品种,我用普通彼岸花培育出来的对鬼的细胞一点用都没有。】

    说到这里,夏榆青又怨念:【防晒抹不到眼睛哎,三哥你都没给我留件好衣服,我眼球已经化了两回了。】

    猗窝座:……

    忽然想起曾经他回去拿防晒时候看到夏榆青染假发的场景。

    【你头发是假的?】

    【当然啦,我一根根戳进脑壳的。】

    ——可以,有画面了。

    童磨幸灾乐祸:【谁让你不告诉我们真的计划。】在无惨眼皮子底下放水不能太明显,猗窝座为了给队友喘息机会,必要时候只能献出人体描边大法,描人体就算了,衣服都描就太过分了。

    【…OK我安全了,无惨要杀炭治郎?我以为它会被我气疯。】

    【炭治郎,那个少年的名字吗?你知道他,也在关注吗?】童磨发出一连串询问。

    【它让我去杀,虽然确实很生气,但似乎觉得那个叫炭治郎的少年比你的威胁更大。】这是猗窝座不明白的点。

    只是个人类剑士而已,虽然鬼杀队中有许多可敬又强大的剑士,但那大多是其中的柱,炭治郎,似乎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人。

    【让你去杀吗?没关系,就按照它说的做吧,我也会去找他,那个少年可是杀死无惨的关键哦。】不要大意去当经验包吧,遭受毒打才能有成长啊炭治郎少年!

    ——转眼就是初春,空中的风还带着凉气。

    修行结束的炭治郎三人在列车上会面了炎柱炼狱杏寿郎,明明是威严的柱,却有着爽朗可爱的性格。

    即便曾在柱合会议上因为妹妹有过不愉快,炭治郎还是很快对这位正直强大的前辈产生好感。

    下弦一的魇梦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却已经在期间对彼此更深的认识,并且因为这份熟悉对彼此都有了认可。

    炭治郎从未想过,这位仿若兄长的老师,会在他刚刚开始了解对方的时候,就要迎来突兀冷硬的分别。

    阳光洒落,原先傲然挺立的身影也带着欣慰和倦意倒下,少年愤怒悲恸的哭声响在耳边,又像隔了水汽模糊。

    胸腹处的鬼手早已经因为阳光消散为灰烬,血液渐渐浸透了衣衫和身下的草地,将意志承载于炭治郎,炼狱杏寿郎看着不远处母亲的影子。

    我是不是都已经做到了呢?

    母亲温柔看着他:你做的非常好哦,但是,还请继续努力吧。

    杏寿郎刚因为母亲的认同展开的笑容带了一丝困惑,下一刻,受伤的地方发烫起来,母亲温柔注视他的身影也逐渐消失。

    加油啊,杏寿郎,不要太早来找我哦。

    “喂,你是谁?”

    嘴平伊之助警惕地拿刀架着来人的脖子。

    炭治郎呆怔地看着状态愈发清醒炼狱杏寿郎,喉咙发紧地阻止伊之助:“不要!他在救助炼狱先生!”

    嘴平伊之助嘴比脑子快地质疑:“骗人!这种伤势,怎么可能还有救!”

    这样说着,却是手比嘴快地将刀收回,紧张兮兮地凑到近前去看杏寿郎的状态。

    炼狱杏寿郎吐了口血,其中混合着内脏的碎块,吐出后却是肉眼可见的脸色好转。

    他微微转头看向来人,从大帽檐的阴影下看到对方的面容:“啊,是你。”

    夏榆青微笑点头:“嗯,再次见面,很抱歉现在才出现,只是总觉得方才不应该打断。”

    绯红眼眸注视着炼狱杏寿郎两只恢复了元气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夏榆青眼中的崇敬第一次那样真实,这样比太阳还耀眼的人,是AI也会真诚钦佩的。

    当然,猗窝座也是一样,这会对方正在意识里不断确认:【你说你能治,你确定你能治,你现在治好了吧。】

    虽然没有更多语气,却总有种不能好就要弄死你的压迫感。

    【是的是的,治疗很成功,不用担心,炼狱先生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夏榆青甩出一套医生安慰患者家属的话。

    【……不是我和童磨这种吧。】猗窝座迟疑问道,在夏榆青没有真的弄死无惨之前,对于他控制别人的能力,他始终是警惕的,并不希望炼狱杏寿郎也会中招。

    只是这样的生死之搏他必须使出全力,容不得有半分懈怠。

    童磨仗着远在千里之外蠢蠢欲动搞事情:【哇,小老板你快看他在怀疑你哎~】

    猗窝座顿时手痒。

    夏榆青语气平淡:【啊,我知道,他一直在怀疑从没有停过。放心吧,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血鬼术刚用出来就失效了,只是传给他一些救急的生命力而已,以炼狱先生的恢复能力,很快就能濒危转重伤,重伤转轻伤了。】

    实际上,这个过程甚至没能等到隐部的人来,炼狱先生已经撑着剑起来活动身体了,可能是夏榆青补得太多,他现在每根头发都熠熠生辉,特别像一只油光水滑的大猫头鹰。

    “嘎!!”

    嗯?猫头鹰好像不是这个叫法?

    一只黑影倏地扑到炼狱杏寿郎近前,泪奔地扇着翅膀,好像在指责老搭档吓唬它。

    炼狱杏寿郎将它托在手臂上,中气十足叉腰笑道:“没关系没关系,要,我已经完全好起来了,能再吃掉十份便当!”

    肚子应景的“咕”了一声。

    第103章 直接啃

    隐部的人到来,在森林里找到炭治郎被扔下的日轮刀。

    炼狱杏寿郎正被听闻消息紧急赶回来的蝴蝶香奈惠检查身体,相比他此刻的轻伤,炭治郎分明伤势更重一些,却比他更早处理完成。

    夏榆青则端着茶盏就着和果子,安稳坐在蝶屋内避光的角落,假装没有看到炭治郎时不时投过来的眼神。

    隔壁的嘴平伊之助已经睡下,透过墙壁这边都隐约听到呼噜声。

    “您是研究出紫藤花试剂的夏先生吗?”炭治郎有些迟疑地问道,看向夏榆青的目光透出期盼来。

    炭治郎第一眼看到夏榆青时,对方戴着帽檐宽大的帽子,围巾宽松地挽了个好看的结,毛呢大衣规整,一派英伦的装扮,正要上车。

    除了外在的行头,吸引他注意的更多是他身上一种冷感的气息,外面又罩着层草木和清香。和其他的人不一样,又不是鬼的气息,因此只是留了个模糊的印象。

    在他给炼狱杏寿郎治疗的时候,炭治郎认出他是那位乘客,直到进入蝶屋他摘下帽子,散落的白发和秀丽山水般的五官和面容让他想起曾经老师给他讲过的那位和妹妹一样不吃人的鬼。

    “你知道我?因为那些通缉令吗?”夏榆青带着笑意问他。

    蝴蝶忍沉默片刻解释:“最初给剑士们发您的图像是防止他们误伤到您。”

    “方才只是调侃,我知道这一点。”

    “那您现在还是鬼吗?”急性子的蝴蝶忍几乎是压着他话尾巴抛出这句疑问。

    “当然还是鬼。”

    蝴蝶忍一怔,似乎有些难过:“……你分明能生存在阳光下。”

    “一些小手段,只能短暂出现在阳光下,放心吧,你们的疑问我都会告知的。”

    检查过炼狱杏寿郎身体没有问题,注入些许紫藤花试剂也没有异样反应的蝴蝶香奈惠凑过来,听夏榆青先简单讲述自己变鬼后的经历,就开始科普所有上弦鬼包括鸣女的信息以及鬼舞辻无惨的性格能力一个都没差,送了一波好情报。

    另一边,猗窝座被鸣女传送到无惨的新身份那里,也因为任务的失败遭遇了无惨的怒火。

    无惨确实很愤怒,炭治郎没杀死,好歹算搭头的鬼杀队炎柱还被夏榆青那混账救了,如果不是能对付夏榆青的人手不多,它必定不会对猗窝座这样轻拿轻放。

    想到透过猗窝座的眼睛看到的最后一幕:

    天光将近,猗窝座向上跃起,动态视力极强的恶鬼视线敏锐捕捉到不远处伫立的人。

    对方似乎注意到这抹视线,白皙手指轻推帽檐,露出其下那双绯红的眼眸,唇角上勾的弧度刺眼,在无惨的眼中,这和曾经夏槐死前的嘲弄重叠。

    无惨催着刚被他给予大量血液开发出新型血鬼术的鸣女催动眼球分-身躲在树林里,去看夏榆青要做什么。

    见他救治了炼狱杏寿郎,无惨咬牙。

    它敢肯定,这混账肯定早就在附近旁观了,直到最后一刻才出现,为的就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救下炎柱,让炎柱欠他一条命,给鬼杀队施恩,以增强他的可信度,能更好和鬼杀队合作对付它!

    无惨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简直想冲到鬼杀队面前直接撕破夏榆青伪善的脸皮。

    其实它想的对了一半,夏榆青当时就在列车上,在剑士们对付魇梦的时候,他在乘客里混着,还吃了顿饭。

    饭——魇梦:)

    “一开始我就拥有记忆,只是在发现那个把我转化的家伙是鬼王之后,就干脆留在他手下了。”夏榆青解释道。

    话音未落,就听到翅膀扑扇的声音,夏榆青扭头看过去,那是一只鎹鸦。

    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特殊特征的鎹鸦也都似乎长了一张脸。

    这只鎹鸦的年龄在乌鸦里已经是中年大叔了,他体型健壮,尤其是翅膀根部和胸部,几乎能透过羽毛看到下方肌肉的弧度,依旧是鸟类的流线型,却大了不止一号,说这是小型的鹰都有人信。但从细微处分析,夏榆青还是认出来这正是曾经跟着他的烈风。

    “多年不见,抱歉之前抛下你。”夏榆青说着,话音里有些叹息的意味。

    岁月是把杀猪刀果不其然,烈风简直是从修长美少年进化成现在的健身撸铁达鸟,扑面而来的猛鸦气息。

    烈风豆豆眼里闪过水光和怀念,四年多的时间,对于鸟来说是小半辈子了,他的声音也雄浑成熟许多:“看到夏你没事,我已经很开心了。”

    烈风一直都很敬职,不愿意闲着,当不成鎹鸦就抢了信鸽的活,负责着鬼杀队分部和总部之间不紧迫但也算重要的信件和资料的运送,这类信件往往有着不小的量,他怕见到血干脆往更高处飞,飞得多了就锻炼出现在这样的‘伟岸’身形,并因此被一位鎹鸦小姐看上筑巢成家,刚孵出一窝子小乌鸦,被隐部因为夏榆青从育鸦处唤来时正紧张兮兮地在家带孩子。

    原本有些不敢置信,看着仍旧拥有自己神智的前饲主,烈风很开心。

    夏榆青向他解释:“当时希望为老师报仇,因为对鬼杀队不算太了解,没有向你透露,第一次使用血鬼术可能不是很全面,希望当时没有真的伤到你。”

    如夏榆青所说,当时他选择卧底在鬼舞辻无惨手下,已经是将自己置于极度危险的状态,他们无法怪罪他没有将这样大的事情告知,当时鬼杀队和他也只是短暂的交集,但想来即便没有明言,夏榆青依旧有刻意透露给鬼杀队鬼舞辻无惨的情报,那是鬼杀队对鬼舞辻无惨印象最清晰的一次。

    多年的心结解开,烈风对蝴蝶香奈惠确认夏榆青仍旧是以往的夏榆青,没在蝶屋停留多久,他就告别回家陪伴老婆孩子。

    蝴蝶忍抿了抿唇:“我记得,大多的鬼似乎都会被鬼舞辻无惨监视和诅咒。”

    “非物理层面的血鬼术对我无效,其中包括上弦二童磨的毒和冰,当然,也包括无惨的血鬼术,一开始上弦三猗窝座和我一起就是因为我对无惨的能力免疫,它不放心我又需要我为它培育青色彼岸花。

    我的血鬼术能够将接触到的东西吞噬转换为能量,这种精纯的能量不论对鬼还是人类,亦或者单纯花草,都能促进细胞活性和生长,救下炼狱先生也是因为这个。

    在阳光下行走只是我研究的防晒比较有效果而已,时间长了依旧会死。”

    炭治郎闻言不可谓不失望:“真的没有能够让鬼重新转变成人的方法吗?”

    夏榆青挑眉:“至少我研究的这些时间里,确实是没能做到的。”

    “那、有办法恢复人类时候的记忆吗?”

    炭治郎语气有些焦急地解释:“我的妹妹也被鬼舞辻无惨变成了鬼,但是她从没有伤过人,只是也没了人类时候的记忆。”

    “如果只是需要她恢复记忆的话,我就有办法。”夏榆青随意道。

    “要怎么做?”炭治郎身体前倾,甚至没顾及自己刚包扎完成的伤口。

    夏榆青用食指点了点桌板:“我吞噬的血鬼术,包括鬼也在能力使用范围内,我的细胞其实有着比无惨更强的侵略性,此前,我用一些鬼做过实验,在他们体内拥有我的细胞情况下,无惨的细胞会被逐渐吞噬替代,因为无惨细胞影响而失去的记忆也会因此恢复,甚至不需要吃人,食用植物或者普通食物也能维持生存,当然,需求的量会比较大。

    缺点也很明显了,我的细胞在一定程度上依旧处于我的掌控之下,就像无惨对被它转换的大多数鬼都具备威压一样,如果你选择这个做法,哪怕我之后说我已经将细胞完全撤离……嘛,谁知道我是不是说的实话呢?”

    夏榆青眼睛微眯,露出一副反派模样。

    然而除了蝴蝶忍表情警惕了一瞬,另外三个都很不在状态的样子。

    炭治郎对着夏榆青直接九十度鞠躬:“那就拜托夏先生了!”

    身边蝴蝶忍耳朵一动,听到他伤口裂开的声音,一个核善的眼神丢过去,揪着炭治郎就去重新包扎。

    夏榆青疑惑歪头。

    或许是他表现得太明显,蝴蝶香奈惠解释道:“那孩子能够嗅到恶意的味道,大概是能够分辨您的善意。”

    炼狱杏寿郎从香奈惠的检查结束开始就在扒饭,这会速度都没放缓:“如果真的有恶意,就不会说出来了。”

    夏榆青有点不甘心:“……其实有种东西叫阳谋。”

    蝴蝶香奈惠温柔微笑点头:“但是我们相信夏先生不会是坏人。”

    ……这就是完全光正型的主角吗?竟恐怖如斯,猗窝座那种才是正常人的思维才对。

    简直失去了一贯的乐趣所在。

    叹了口气,夏榆青去给祢豆子注入自己的细胞,化鬼的可爱小姑娘歪头看着他,原本睁大的眼睛逐渐合成半月,最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半睡半醒时候还记得把自己缩进木箱里从里面把盖子‘啪’地合上。

    “大概到晚上的时候我的细胞会完成第一阶段的侵入,她就能醒来,依靠普通进食维持活动不需要经常沉睡,明天或后天就能恢复记忆。”

    炭治郎满怀激动和期待地摸了摸装着妹妹的箱子。

    没再理会一脸傻哥哥模样的炭治郎,夏榆青看向身边两位科研人才:“其实从无惨那里离开时候我带走不少它的细胞,尝试研究了些,但细胞研究实在不是我的强项,始终没有太多的进展,或许你们可以尝试一下?”

    蝴蝶姐妹眼睛当即亮了起来。

    “有多少?”

    “一个心脏一个大脑,还有其他细胞组织若干,因为无惨细胞分裂速度很可观,平时被我封在身体里,损坏了也能自己修复,基本可以随意使用,但一次不能提取太多,会被它感应到。”

    听闻还有心脏和大脑,蝴蝶忍眼露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

    “大概就是——直接啃,那样?”夏榆青笑着眨了眨眼睛。

    其他人:……

    某一刻,他们的思维同步:无惨,你也有被啃的一天啊!

    莫名舒爽。

    一旁炭治郎想起来珠世对无惨细胞的研究:“其实我认识一位对无惨细胞很有研究的医者……”

    夏榆青唇角微不可见地上勾一点弧度,这就是他一系列行为的最终目的,背叛无惨的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他趁其不备撕下并保存在体内的细胞。

    第104章

    之所以那样看重珠世,甚至超过本是主角的炭治郎,自然是因为她本身的重要性。

    最后的决战太过艰难和惨烈,珠世的四种药剂是无惨最终能够晒到太阳的根基和原因。

    如果没有这四种药,鬼杀队的人再视死如归,也会像曾经的继国缘一一样功亏一篑,没有发挥的机会。

    而神之子只有那一个。

    珠世对于鬼和无惨细胞的研究是绝对精深的,曾有安全区内的人类认为她的研究只是单纯开挂,真正衍生而出的真实世界中,珠世却是真真正正坏抱着对无惨的强烈仇恨藏在暗处,针对性地研究从战国时期进行到现在,她本身还是一位精研医道、极其聪慧且善于学习的人。

    那四种置无惨于死地的药剂的出现,与其说是偶然开挂,不如说是厚积薄发。

    AI拥有着极为强大的运算能力和丰富的资料库,哪怕他们的世界科技技能点不在单纯生物和医疗上,也比此世先进许多,此前过来的同事中,不乏和夏榆青一样偏向技术侧,却没有一个能研究出来,哪怕只是其中一种药。

    夏榆青不信邪试过,失败了,连点头绪都没有,终究坚定了打不过就加入的决心。

    炭治郎已经去信给珠世。

    夏榆青在蝶屋暂且安置下来,身边是修养身体的炼狱杏寿郎。

    大概还有些监察的职责在身,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炎柱在这里,蝴蝶姐妹才能放心去研究无惨的细胞。

    在她们离开之后,炼狱杏寿郎忽然开口:“夏先生曾经有关记忆的研究,是在那位上弦三身上吗?”

    夏榆青意外看向他,微笑:“为什么会这样想?”

    “只是感觉他和我对战时的表现,相比鬼,更像是人而已。”

    而且现在安全下来再回忆,对方分明在最开始有收手,在明明可以攻击到他的眼睛的时候,拳头刻意向下了一些只擦过面颊。

    当时他以为是猗窝座对对手的尊重,但之后的对战中,如果不是自己自作多情的话,猗窝座眼中似乎浮现了敬意和痛苦。

    敬意似乎是对他,痛苦和悔恨是对自己。

    这样的情绪,会出现在一只鬼身上,未免太奇怪了,加上拥有自己神智的鬼,他知道的就有三个,又真切和其中两个相处过,尤其已经认可了祢豆子保护人类的意志。

    会这样想,其实并不奇怪。

    夏榆青叹口气。

    【三哥,你又穿帮了。】

    猗窝座:……

    炼狱杏寿郎的坚持和正直,让他想起曾经那些被他杀死的柱。

    无一不是惊才绝艳、勇气卓绝、又坚韧不拔之人。

    人类总是渴求力量,渴求永生的,甚至有武士不顾一切为了恶鬼的传说找到他,希望他能将他转变成鬼。

    曾经未有人类记忆的猗窝座逼迫对方和他对战,却连尸体都一口不想尝试。

    但和他交战过死亡的鬼杀队之柱,直到力竭,直到死去——没有一个松口,即便勉强将他的血灌进对方身体也依旧无法完成鬼的转变。

    和炼狱杏寿郎交战过后,他才想清楚,大概那时蒙昧的自己也是敬佩他们的,是唾弃当时的自己,是感觉到……那样是不对的。

    内心一直有声音让他停下来。

    但那不知缘由的恐惧和煎熬被他当做软弱,摧毁了那些剑士,就仿佛战胜自己的软弱,于是愈发错下去,弥足深陷,内心也恐惧回忆,将人类时候的记忆压制得愈深。

    发着微光的手臂从身后环抱住他。

    分明感觉不到温度,却静静给他陪伴。

    猗窝座闭了闭眼,手虚搭在其上,分明是罪孽深重之人,罪孽深重之鬼,他拥有了太多幸运。

    重新睁开眼睛,猗窝座敛去眼眸中的温情,在脑海中呼唤无惨的名字请示无惨。

    “你要找黑死牟?”

    猗窝座垂首恭敬状:“是,属下竟未能完成大人的任务,自觉太过弱小,鬼杀队的柱行踪不定,故希望能向黑死牟大人请教,变得更加强大为大人服务。”

    “如果他愿意的话,此外,不要再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扰我。”无惨冷漠的话传来。

    黑死牟虽然对他恭敬,无惨还是有些顾忌,基本不会太直白下令让他做什么,但猗窝座想上进也不是坏事,有提升的话,说不定他下回遇到夏榆青自己就能在天亮之前收拾了。

    猗窝座应是,显然,有关他之前的请示,无惨是答应了,大概会在夜晚让鸣女把他传送过去。

    —晋—江—独发—

    实际上,这样猜测的不止炼狱杏寿郎,在得知夏榆青的经历和这次与上弦三遭遇战后,产屋敷耀哉同样有这样的怀疑。

    只不过他是因为对夏榆青血鬼术和性格的衬踱,以及对无惨多疑的了解。

    夏榆青说过自己的细胞要比鬼舞辻无惨的细胞更加强势,他并不是喜好夸大表现自己的人,如果只是在些许弱小的鬼身上实验,应该不足以让他有这样的信心。

    而如果用更强大的鬼进行实验,以鬼杀队流传下来和他对鬼舞辻无惨性格和能力的分析,高级的鬼体内细胞被替换成别鬼的,无惨不该察觉不到。

    所以夏榆青对自己血鬼术的表现应该是有隐瞒的,同时他自己并没有绝对遮掩这一点。

    已知下弦鬼全灭,当时夏榆青还没有对鬼舞辻无惨下手,如果夏榆青实验的对象是下弦鬼,他对于自己细胞的操控程度会是极高的程度,让对方死前都不去暴露他。

    这样他甚至不必找鬼杀队合作。

    加上一直以来鬼舞辻无惨派去监视他的鬼是猗窝座,当初炼狱杏寿郎和夏榆青遭遇并误会他时候救下他的还是猗窝座,甚至没有进行战斗,让鬼杀队一度以为上弦三是一个虽然实力强大却怯战性情温和的鬼。

    现在回想,那不像一直以来十二鬼月的行动宗旨,也和这次猗窝座的情报不符。

    那边,炼狱杏寿郎得到夏榆青肯定的回答,他诚恳看向他:“你知道我必定会将此事告知主公的对吧?”

    夏榆青点点头:“你可以这么做,实际这点我没有打算隐瞒鬼杀队当主。

    猗窝座和炭治郎认识的珠世小姐类似,人类时期的他并非一个大恶之人,在我恢复他的记忆之后他已然决定要同我们共同讨伐无惨。

    之所以不一开始就说明他的身份,是因为……炼狱先生现在感觉如何,之前那一战中是否有收获?”

    夏榆青话意急转,炼狱杏寿郎看着自己的日轮刀,想起最后战斗时那奇异的,仿佛即将触碰更高层面,却因为濒临死亡没能成功的感觉。

    他恍悟,疑问:“你是想让那位上弦三,当陪练?”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鬼舞辻无惨之所以那样畏惧炭治郎,甚至不惜命令猗窝座一个上弦三来扼杀他的成长,就是因为战国时期继国缘一曾用日之呼吸给予它前所未有的重创,让它直到缘一先生死亡才敢重新出现在世界上,甚至连缘一先生垂垂老矣之时,都不敢过去补一刀。

    缘一先生将日之呼吸传承给了灶门社一家,但因为时间久远,当时缘一先生凭借的还有天生的斑纹和通透世界……”

    “等等,你说的这些……”炼狱杏寿郎一向炯炯的眼眸仍旧认真,却能看出其中茫然。

    “因为传承断绝,现在的鬼杀队对于这些大概并不清楚,我也是意外得知的,像现在我这样直接口说没有什么凭证,他人听了大概也是将信将疑,我是希望用实物证明的——那就是让鬼杀队中有人达到这个境界,自然就知道了这是真实。

    除此之外,就我所知的情报中,斑纹会将身边的人带动的,曾经战国时候的剑士就曾因为缘一先生许多人开启斑纹。

    开启斑纹就能在激战之时通过超乎常人的握力使刀刃变红,这种赫刀会让被伤到的鬼减缓恢复再生速度,但斑纹有一个极大的缺点,这是透支生命得到的短暂增强,开启斑纹的剑士活不过二十五岁。”

    炼狱杏寿郎目光灼灼,完全不见畏惧:“从成为剑士斩鬼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将生死置之事外了。”

    鬼杀队的大家也是如此,和鬼搏杀太长的时间,他们都见识到太多悲剧,即便起初进入鬼杀队是因为别的原因,能够坚持下去,都不会畏死,杀鬼已经成为信念。

    夏榆青眼眸温柔:“我自然知道这一点,但是斑纹剑士寿命的局限并不是无解的,我的血鬼术,或是通过药物,总能够解决。

    另外的通透世界就完全是对战时候领悟了,我给出的上弦一黑死牟资料中,它能够提前预知对手想法和行动,就是因为他生前是鬼杀队开启了斑纹和通透世界的剑士。

    猗窝座之后的时间里会去找黑死牟对战,有了人类记忆的他相比恶鬼时候的他这会更加强大,应该能够学会通透世界,你们都是天赋很强的剑士,交战之中理应能够领悟这样的技巧。”

    这就是夏榆青的计划,先让鬼杀队的人一个一个和猗窝座来一场不知道身份的友谊战,学会通透世界,增强生命能量的药物可以一开始就告知给蝴蝶姐妹,如果到时候还没有成果,他也应该已经用无惨的脑子和心脏血肉和珠世有了联系,再请珠世帮忙研究一下解除斑纹副作用的药,再不济他自己血鬼术也是立竿见影地奏效。

    这么多备用手续只是防止那些剑士对他鬼的身份和血鬼术有顾忌,宁愿死都不接受他接济,因为这个死一两个柱他是真的会谢。

    既然炼狱杏寿郎提前知道了,之后就看产屋敷当主的意思了,如果他信任他,那斑纹和通透能一起开自然更好,年龄最大不太能等的岩柱也能算在内。

    产屋敷耀哉思量许久,还是决定信任夏榆青,表示愿意配合他计划的同时,又召开了一次柱合会议,这次炭治郎也有加入,他将斑纹、通透世界和赫刀,包括炭治郎的日之呼吸全部告知。

    众柱几乎得知的下一刻就跃跃欲试看着彼此。

    产屋敷耀哉适时安抚:“那样的层次,大概是非生死之战无法悟透的,切磋还要点到为止。”

    柱合会议之后,他们还是各自找对手打了一架,但确如主公所说,非生死之战无法,哪怕他们性格各异,同在鬼杀队那么长时间,对彼此都是认同的,根本不能当对方生死之敌。

    炭治郎冥思苦想父亲传给他的火之舞神乐,终究没能再使出日之呼吸,即便众柱挨个操练也没能成,发自内心的尊敬根本升不起当初面对鬼使用出来时的愤怒和决然,只能先将火之舞神乐原模原样记录下来。

    身处蝶屋的夏榆青免不了与暂时在鬼杀队的柱见面,尤其是他们有些对他不怎么放心,组团打卡一般陆续过来,夏榆青都很淡定,和岩柱聊自己老师,和风潮雨柱回忆往昔,其他就是在给他们更详细解答斑纹相关。

    “说起来,炭治郎你们打算怎么安排,现在的无惨可是当他是眼中钉。”

    “当然是先练出全套日之呼吸,再放他出去。”

    不死川实弥皱眉道。

    其他剑士没有立刻发表意见。

    “日之呼吸是剑式,火之舞神乐只是祭典之舞,剑式终究要在实战中发掘的。”夏榆青想叹气,炭治郎被养废,谁知道会不会发生别的意外。

    “但是那个叫鸣女的鬼……炭治郎是唯一日之呼吸的继承者,他太重要了。”

    不死川实弥也知道这一点,但能够对无惨造成致命打击的日之呼吸,鬼杀队损失不起。

    “我其实在离开之前伤到鸣女,最大限度模拟她的细胞的话,应该可以凭媒介将一人传送到身边,只是需要对方的血样,并且在我传送时候他不进行反抗。”

    没有柱选择拒绝,最后待命的是炼狱杏寿郎。

    大概是因为他曾经被夏榆青用过血鬼术,与鬼拼杀的剑士,终究无法轻易信任一只没有真正相处过的鬼。

    不过也因此,炼狱杏寿郎不能带着炭治郎进行历练和任务,这个人选最后是出身忍者,相对其他独行侠来说更具备领导力的音柱。

    些许波动后,总算又回到了正常线上,且这次只会更加顺畅。

    珠世寄来回信,信件上字迹即便努力克制依旧显出颤抖和急切,夏榆青在一天夜里离开了蝶屋向着珠世给出的地点前行。

    修养完成的炭治郎小对也因为任务,跟着音柱向着吉原去探查。

    第105章 花街

    远处,繁复楼阁闪烁着暖色灯火,灯光所照之下,客人游女皆是一副笑模样,道上熙熙攘攘,店家迎来送往,一派热闹景象。

    仓鼠看着周围,竟能从毛茸茸的脸上看出皱眉的表情,它口吐人言:“虽说知道上弦六的情报,只有你一个柱过来是不是托大了些?”

    正是夏榆青的声音,只是小号,当然也是此前提到的模拟鸣女能力传送他人的媒介。

    领口大开露出紧实饱满肌肉,一副花花公子模样的宇髄天元一只眼睛微闭:“这不是还有你么,总要见识一下的。”

    剑士不可耽于安逸,现在这样情报充足还有后援保障的情况,是再适合不过的练兵场了,况且正是生死之战,他才好尝试开斑纹,再没有比上弦之六更合适的对手了。

    压根不知道他们要潜入的京极屋中鬼竟然是上弦六,我妻善逸呆滞顿住在原地,反应过来整个炸毛跳起来,一脸惊恐:“上上上——”

    “砰——”

    宇髄天元一拳将他锤下,满眼杀气,低声威胁:“闭嘴垃圾,惊动了鬼,我让你生不如死哦。”

    巨大的动静被周边人注意,只见被打的是一个短发俏皮,面上妆容有些厚重,却能看出年龄不大样貌中等的少女,而打人的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花街之中,出现一个浪荡行样的男人,带着三个少女,要做什么是显而易见的了。

    这种事在这边并不罕见,只是都要把人家发卖进这等风月场所,最后当头竟然还对女生这样粗暴,实在是太过分了!

    当即周边的男士就投来谴责的目光,只是看着宇髄天元这个头和健壮身材,这目光都来得躲躲闪闪,对少女的怜惜神情也就更显得惺惺作态。

    我妻善逸瑟瑟发抖双手捂嘴,泪眼朦胧之间就听小仓鼠一声冷漠的提醒:“不要哭,妆容会花。”

    又忧虑道:“善逸先生的泪腺也太发达了,不如我先帮你闭合吧?”

    我妻善逸捂住自己嘴的手更紧了,内心飙泪却不敢真的哭出来。

    这这这、这什么队友嘛!分明比鬼还可怕嘤嘤嘤…

    夏榆青叹口气:“你们都没告诉他吗?”

    音柱理所当然:“他们只需要听从我的指令行动。”

    炭治郎则是一脸才想起什么一样恍然。

    我妻善逸双手成爪状揪着他的袖子委屈:“你竟然也知道!”

    想起来夏榆青给出的上弦六信息中有一条她爱以花魁身份隐藏在花街的游郭中,但此前也不太清楚这方面事情的炭治郎:“抱歉,我没注意到。”

    炭治郎一只手用衣角给我妻善逸眼角吸了吸眼泪,另一只手却是小心捏着被他连同袖子一同攥住的假发,生怕假发被拽掉。

    没错,这时候的他也是一位清秀柔和、气质包容的少女了,身边是美丽异常但哑巴新娘,绝对不能说话的嘴平伊之助。

    当初——

    宇髄天元已知的情报中包括了堕姬恶劣的性格,在任务真正开始前他的三位老婆已经在外围简单调查了一番几位花魁的情报,目标基本锁定在京极屋花魁蕨姬上,但对方一直藏身在游郭中,身边都是人类,外面更是整夜繁华不断的花街,其中所有的人类都是她的食物和血包。

    因此最好能够将战场局限在京极屋。

    于是宇髄天元一锤定音,还是让三个少年女装混进去。

    男性虽然游郭也有,但大多是游郭知根知底自己养的,更多是本身就是游女不幸怀孕生下的孩子,游女之子地位卑贱,生于此长于此,没有大的本事脱离,大多也会在此腐烂,成为游郭的趁手工具。

    所以虽然并不情愿,三个少年郎还是被宇髄天元用粗糙到可怕的妆容伪装成女性。

    夏榆青欣赏着这明场面,直到他们要被带出去,到底忍着笑出以援手。

    他成长为八九岁男孩的模样,用精湛的化妆术根据三个少年的五官给他们画出步骤简单但效果出彩的妆容,虽然为了遮掩本身的肤色和男性特点,炭治郎和我妻善逸的妆容稍显厚重,但在此时吃妆的灯光下,乍一看过去两人都算是平均水平之上。

    炭治郎戴上黑色假发,眉眼温和,除了额角的疤遮不了,完全是个沉稳文静的少女。

    我妻善逸则是稍微打理了短发,看着活泼又亮眼,只完全没有管理的表情和姿态略显拉胯。

    至于本身摘了野猪头套五官秀丽皮肤白皙细腻的嘴平伊之助,不需要特意去化妆本身已经是绝色了。

    就是……

    当宇髄天元看着三个女装的少年并排站在一起,深深陷入沉默。

    这莫名其妙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他们各自安静站着不说话的时候,简直是他三个老婆形象性格打乱后翻转版……简直可怕。

    夏榆青收工后打量了下,还算满意。

    嗯?炭治郎的假发?当然不是故意的。

    ——

    宇髄天元完全没有因为三个少年女装扮相像自己老婆而有任何优待,高压政策下,善逸少年的恐惧和退堂鼓被强硬压制,看在花街行人眼中,就更像满心绝望被卖掉的少女。

    金发少年原本眼里花街是一片热闹,朦胧灯光下木栏里的美人笑意盈盈满含情意。这会失了初来乍到的激动,再细看,周围好像都蒙上一层灰黑,来往的男人眼神迷离,彬彬姿态却心音恶臭,美人面上是笑,心音却是一片冷寂凄楚,压抑绝望。

    华灯璨璨花团锦簇的表皮,内里昏暗处却都是些鬼影幢幢。

    我妻善逸心都凉了,即便知道这些人里没有真的鬼,却又有一瞬觉得全都是鬼,他死死挂在炭治郎身上,涕泗横流:“不、不行的,会死的……”

    话音消弭在宇髄天元压迫感满满的眼神里。

    敏锐的听觉仿佛听懂这位音柱的心音:再给我动摇军心,我让你现在就死。

    我妻善逸将好脾气的小伙伴抱得更紧了,不敢吱声:大、大魔王TT

    还是只小仓鼠的夏榆青被我妻善逸挤到,叹了口气,躲进炭治郎腰间开着口的荷包里。

    京极屋采买看到伊之助时候两眼放光,差点没绷住表情,为了往下压价格,又死死挑剔着‘猪子’是个哑巴,‘碳子’额上有疤,‘善子’相貌偏下,还三个人必须同时买,他们根本不缺这么多人。

    为了真实,宇髄天元倒是一本正经讲了翻价钱,采买看着猪子的盛世美颜,怕宇髄天元转头跑去别的游郭,虽压了价格也没有太过分,很快速就一手交钱一手收人。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周边几个游郭,最缺人的就是他们京极屋了,原因就是蕨姬花魁性格太差,总是虐打新人,老板又捧着这棵摇钱树,甚至连尸体都会给暗地里处理。

    刚买下采买就将‘猪子’面上好看精细的妆卸了,给涂了层粉能起褶子的大白脸,还刻意涂粗了眉毛,口脂厚重,还有些偏黄,涂出唇线,眼线填满双眼皮,还使劲往外拖了个尾巴。

    比最开始宇髓天元的装还可怕,全然掩饰了猪子的美貌。

    采买叮嘱猪子:“平时你就在授艺屋做些杂事,千万不要被别人看到这张脸,也不怕告诉你,我们这花魁大人不是好性子的,容不下美貌的妹妹,不过先好好学习技艺,以后才有好出头。”

    而后看向碳子和善子,眼神立刻就从方才的和善温和变得凌厉挑剔起来,眼神略微遗憾地扫过炭治郎的额角和行为粗鲁的善逸,她努力牵扯嘴角笑到:“你这脸上有疤,不能见人,等蕨姬花魁需要人了,你们就去她房间里伺候吧。”

    善逸满眼真实的恐惧:“不、不是说花魁她性子不好?”妈耶,那可是上弦之六,他和炭治郎过去完全就是送菜啊啊啊!

    采买眉头倒竖:“都被卖进来了还有你挑剔的余地?”

    炭治郎拉住善逸,笑着道歉,眼里却是坚定:“我们知道,会好好服侍花魁大人的。”

    采买眉眼平静些,不耐地安抚:“放心吧,就你们这长相,别说花魁,普通游女都不想搭理你们,只要别不长眼惹到花魁大人,不会有事的。”只是那恐惧的心音和气味,却完全瞒不过面前的两人。

    炭治郎温声询问:“我们现在过去,此前服侍花魁姐姐的人不就没有工作了吗?”

    采买面色阴沉起来,完全不想再装样子:“她们自然是在蕨姬大人身边学有所成,年龄到了已经做普通游女了,都好好的呢。”说罢就让别人领他们下去,自己带着‘猪子’离开。

    我妻善逸和炭治郎对视一眼,方才那是——谎言的气味/声音,尤其是最后那句‘好好的呢’,夹杂着慌乱和自欺欺人。

    在他们之前侍奉花魁蕨姬的人,大概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蕨姬今夜有客,趁此机会两人探查清楚京极屋中的地形和人的分布,若是开战,最好是在白日,在此之前则是由音柱的三位妻子将其中人员疏散离开。

    虽是这样想着,意外却总有发生。

    那时已经是子时后段,花街道上人渐稀疏。

    蕨姬并未看上那位富商,对方丑陋的外表令她心情极差,妓夫太郎说帮她吃掉对方,堕姬却更想自己去吃,只是她只吃好看的人,回到房中,她脱下花魁繁复华丽的衣袍、散了头上沉重的发髻。

    她打开窗台,预备去到时任屋去吃掉那位最近名气愈发大,还被人用来和她对比的鲤夏花魁。

    只是个低等的人类,在客人面前故作些温柔姿态,怎么配跟她相提并论!

    妓夫太郎有些担心:“虽说大人说过让多吃人,但还是吃些没有名气的小孩子更安全。”

    他很满足于和妹妹现在的状态,不会被欺负,没有疾病,不用担心生存,对于无惨所说的提升实力虽然照做,对和鬼杀队的柱拼杀却没有什么积极性。

    他并不希望妹妹去吃已经有了较大名气的花魁。

    堕姬纤细的眉毛倒竖,本来很漂亮的眼睛露出凶恶和戾气来,她不满嚷道:“哥哥你什么意思?!我只能吃那些脸都没长开的小孩子吗?

    我只愿意吃长得好看的人!哥哥你明明知道!柱来了不是更好了吗?就算我一个我也能杀掉他们!为什么会不安全,哥哥你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没有我喊你哥哥你不要出来啦!我只是想吃个饭你都要管我!哥哥你怎么那么烦!”

    妓夫太郎永远争不过妹妹,妥协:“就算你打不过也还有我,我会一直保护你的,笨蛋妹妹。”

    堕姬愣怔片刻,不敢置信反问:“哥哥你果然在说我弱!!还说我笨!”

    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而后汹涌而出:“呜哇……哥哥你最讨厌了!你怎么也这样说我!我不要你啦——”

    妓夫太郎无奈:“别哭了,你想吃多少花魁吃多少,再哭脸都不好看了。”

    “呜呜呜,我要把她们全部吃光!全部吃光!哥哥你竟然这么说我!明明我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好看的!”

    妓夫太郎:“好好好,全部吃光,有需要或者被欺负了就直接叫我。”

    说完立刻陷入沉睡,闭耳塞听的把妹妹的哭诉全部挡在外,除非堕姬叫他或者无惨直接强制要求,就算是童磨都别想把他唤醒。

    堕姬不满:“我才不会被欺负!你太过分了!”

    发现妓夫太郎已经躲了,堕姬脾气还没发完,更生气了,腰带噼里啪啦将房间乱砸着。

    不远处走廊的的炭治郎和我妻善逸原本被恶鬼气息触动全部警戒,但在听清楚房间里声音和动静之后,都一脸懵然于这位传说中上弦六的性格。

    但很快回神,关键在于对方所说的那句‘全都吃掉’。

    不行,不能再等了!

    第106章 双开斑纹

    炭治郎拽着习惯性退堂鼓的我妻善逸去阻拦堕姬的时候,夏榆青收到猗窝座的消息:

    【夏,我开通透了。】

    【好快。】夏榆青真心实意感叹。

    童磨冒头:【那我要不要也去找一哥进修一下?】

    【你想学,别用毒,我跟你打。】猗窝座道,眼里冷光一闪,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童磨一秒退:【嘛,我就是说说。万一学会了以后在大老板眼皮底下想给那些剑士放水都难。】黑死牟用剑的,最多被劈成几瓣,猗窝座这种拳拳到肉的才更疼,恢复也慢。

    那边炭治郎三个少年根本打不过堕姬,因为童磨上次吃了大亏,其他人都对紫藤花试剂有了警惕,只要伤口感觉不对,堕姬宁愿直接舍弃那一大块肉,加上几人本身不是灵巧型的呼吸法,只能靠硬实力。

    宇髄天元时刻关注着这边,发现起了冲突,就先和三个老婆将京极屋以及附近的人疏散。

    花魁房间动静那样大,早就惊恐不已的游女和孩童很听话地跟着干练的三个女生离开。

    早就知道堕姬情况,但在恐惧和利欲熏心作用下只想掩藏这个秘密享受富贵的京极屋老板大骂拉着她走的须磨多管闲事,还想伸手打她,让京极屋护卫将这些‘妖言惑众’的骗子赶出去。

    暴脾气的牧绪一苦无直冲她面门,精准的掌控力让锋利的尖端在眼球前停下,京极屋老板却已经吓得瘫软。

    “搞清楚啊老太婆,我们做事可不需要你们同意,阻碍天元大人杀鬼,直接把你扔到你那位‘花魁’的房间,你猜它会不会看在你是它老板份上不吃你?嗯?”

    看对方连连摇头、瑟瑟发抖的模样,几人都知道这是个助鬼为谑的家伙,心里厌恶,牧绪直接将她扔出京极屋。

    花街进出的可不乏显贵之人,有些底蕴的知道鬼的存在,京极屋老板做出协助恶鬼的事情,被发现即便有些人脉也别想好过。

    隐藏在暗处看着远处战斗场景的音柱忽然感觉脚面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低头看到是夏榆青,随手将他捏起来:“你这能力,还挺隐蔽。”

    宇髄天元红色的眼眸眯起,显然有些警觉,捏玩具一样多捏了两下仓鼠软绵绵的身体。

    夏榆青挣脱开,看着远处已经重伤的炭治郎:“你不去帮忙吗?”

    “这可是后辈的锻炼,太快去可不一定是帮忙。”宇髄天元托着下巴,紧盯着战局。

    已经恢复全部记忆的祢豆子为了帮助炭治郎完全鬼化,但此前只是个普通女孩的祢豆子全然不会战斗,甚至因为夏榆青屏蔽了鬼舞辻无惨细胞对她的负面影响,理智健全的祢豆子哪怕有着上弦的实力也根本打不过堕姬。

    看着俩女鬼掐架的宇髄天元,表情从一开始的紧张变成现在的-_-

    “……果然这个双子鬼中的堕姬完全就是个水货啊。”

    和祢豆子一样菜鸡互啄,相比之下,祢豆子竟然还是挺有战斗天赋的,前期被打有些惨之后慢慢有在进步,攻击越来越凌厉。

    只是作为哥哥的炭治郎显然完全不能像音柱那样理性地旁观,他只看到自己妹妹被欺负了,即便受伤严重还是强撑着加入战局,让祢豆子只是在他身边辅助。

    最终炭治郎在祢豆子为了保护他被堕姬腰带撕裂开,刹那强烈的愤怒让炭治郎额角的伤疤形成仿佛火焰的红色纹路。

    宇髄天元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那边:“……他这就是”

    夏榆青黑豆眼闪亮点头:“斑纹呐,他一个人开启,鬼杀队中强者只要悟性足够,很快会陆续都开启斑纹的。”

    看着刚开了斑纹短时间爆种,将堕姬压着打的炭治郎。

    虽说有理性的祢豆子表现没有全然狂化的祢豆子强悍,但有她在炭治郎旁边,出于对妹妹的保护心态,炭治郎开启斑纹后也是凶悍了不止一点。

    至少旁边和伊之助一样几乎插不上手的我妻善逸整个表情都是呆滞的,炭、炭治郎也会那么凶的吗?

    被砍得哇哇乱叫的堕姬更是不可置信同时气急败坏,她一个上弦之六,竟然被一个连柱都不是的普通剑士压着打!

    太过分了!你们鬼杀队怎么评的级!!

    怒气上涌的堕姬腰带一通乱斩,看似气势汹汹,实际破绽更多,被炭治郎瞅准时机,用火之舞神乐行云流水一般砍中脖子,卡在一半的时候,堕姬所有腰带回转戳向炭治郎,炭治郎自知重伤蓄力不足,没管身后的攻击,孤注一掷地割下堕姬的脑袋。

    宇髄天元上前用刀挡了一下,祢豆子快速将哥哥扑开,毫无保留力度的腰带戳中堕姬的身体。

    被火之舞神乐斩中的脖子火辣辣的疼,还自己打了自己,无法回避自己是个菜鸡现状的堕姬全然泪崩,委屈至极的呼喊自己欧尼酱。

    宇髄天元让受伤稍轻的嘴平伊之助扶着两个重伤号去旁边,自己严阵以待注视着哭泣的堕姬,在妓夫太郎因为妹妹的哭喊醒来出现之后,没有太多话,看着炭治郎开启斑纹自己也早就迫不及待的音柱当即使出全力上前。

    话没说完让本就生气的妓夫太郎更加厌恶眼前的柱,彼此一交战就是全力以赴。

    火之舞神乐造成的伤害没有那么容易好,虽然被妓夫太郎治疗了许多,还有了哥哥的视角,战斗能力增强,但堕姬脖子依旧没能完全连接上,只在外层裹了一层腰带,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让炭治郎先修养,他们迎上堕姬。

    自觉被小看的堕姬额头暴起青筋,有着哥哥的战斗意识,腰带挥舞得密不透风。

    激烈的战局之外,夏榆青忽然收到童磨略带兴奋的声音:【小老板~我要过去了哦!】

    夏榆青:【?无惨关注到了堕姬这边了?】

    【没错,我距离最近所以让鸣女转我来支援。】

    其实最近的是无惨自己,但它一向小心谨慎,对日之呼吸的深重阴影让它根本不想自己直面开了斑纹愈发像继国缘一的炭治郎。

    宇髄天元和妓夫太郎的打斗可以说得上放肆,只要没有伤到要害就全然不管,一心只想开启斑纹,这股疯劲让他虽然中了妓夫太郎的毒,却还短时间内和它持平甚至略压一头。

    妓夫太郎无法理解:“你这样可是支撑不了多久的,人类终究是血肉之躯,和鬼不同,伤口无法恢复,即便勉强承受住我的毒,这样剧烈的战斗,也只会让你更快步入死亡……不过,如果你希望成为鬼,我倒不是不可以给你留一口气。”

    在节奏快速又疯狂的战斗中,本身呼吸法就是刚猛类型的宇髄天元只觉得自己同另一层境界只差很短的距离,他趁着妓夫太郎说话时攻击音律的空档,用炸药炸开它一侧的肩膀,双刀同时砍向妓夫太郎的脖子,妓夫太郎后撤,他狂笑着上前,嘲讽:“废话那么多,你是怕了吗?虽然是上弦之六,但果然只是上弦六而已。”

    那边稍微休整的炭治郎作为辅助,体内有着夏榆青吞噬细胞的祢豆子甚至自己学会了在战斗中吸取鬼的力量给自己补充,被三人一鬼围攻的艰难以及仿佛被祢豆子吃掉的感觉让堕姬恐惧又慌乱。

    “哥哥你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还不解决掉那个柱!他们一直在欺负我——哥哥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堕姬带着惊恐的尖叫让妓夫太郎也开启疯狂模式,宇髄天元压力大增,终于突破那层看不见的境界,斑纹浮现在损毁的左眼之上,攻击也更加迅猛。

    两边战场的剑士一同发力,他们知道,必须要同时斩下两个鬼的脑袋才行。

    这时妓夫太郎却硬扛着宇髄天元腰斩的一刀去帮助堕姬,和妹妹一起对抗众人。

    骤然失去了敌人,因为开启斑纹透支的生命完全被妓夫太郎的毒素侵占,宇髄天元眼前一花,用刀撑着地面单膝跪地,吐出一大口带着毒素的黑血。

    “天元大人/音柱大人!”

    宇髄天元抬头勉强喝道:“都给我专注战斗!”

    善逸和炭治郎战斗间隙看到他几乎爬满全身的毒素,咽下不合时宜的情绪,凌厉眼神齐声道:“是!”

    他的三个妻子担忧他,却没有回头地加入到同上弦六兄妹的战斗中。

    夏榆青走到宇髄天元身边,弯腰看着他:“需要我帮忙吗?还是等等看后勤。”

    宇髄天元血液上涌堵住嗓子,他翻了个白眼:“快帮忙!”

    夏榆青于是帮他治疗,为了效率他直接划开手臂将血淋进宇髄天元的伤口,宇髄天元被那种仿佛要转变成鬼的糟糕感觉激的头皮发炸,要不是克制刀都要抵上夏榆青脖子。

    他咬牙:“我记得你给炼狱治疗不是这样?”

    “你眼睛没了一只,既然都治了不如一起治,放心只要你之后没被秒杀,不会变成鬼的,白天你多晒晒太阳,我的细胞就算有残留也被晒死了。”

    宇髄天元支持不住倒下的时候妓夫太郎就知道它的毒素全面发作了,说什么免疫毒素只是在强撑而已,妓夫太郎只想赶紧弄死这几个欺负它妹妹的人,完全没有关注宇髄天元这个即死之人。

    所以在完好无损的音柱迅猛如虎地加入战圈、从它武器下救下炭治郎的时候,妓夫太郎只觉得难以置信。

    “你怎么会?”

    妓夫太郎不顾其他人因为音柱加入振奋凶猛起来的攻势,扭头看向原本宇髄天元此前所在的方向,和它共用一个视野的鬼舞辻无惨也同时看到那边站立着的人,雪色长发面容俊美,是和宇髓天元的刚武不同的清雅的好看。

    “是谁,那样的气息……”

    妓夫太郎敏锐察觉出对方身上鬼的气息。

    倒是堕姬认出夏榆青那张因为长得格外出众而被她记下的脸:“他不也是鬼吗?为什么会救治鬼杀队的柱!”

    白色发丝化为网状穿插在剑士们的攻击之中,只是沾染上它们身体的一部分就会贪婪地将其吞噬,比祢豆子更加明显的吞噬让堕姬惨叫:“啊啊啊——你竟然背叛了大人!”

    夏榆青趁着妓夫太郎因为妹妹惨叫心神不宁暴露的破绽将发丝扎进妓夫太郎的心脏,他挑眉:“我还以为鬼舞辻无惨会告诉你们,哦,差点忘了,它那种胆小的家伙,肯定会怕你们知道之后也向我学习,可惜了,如果你们知道我,说不定会保持警惕呢。”

    真心崇敬无惨的堕姬想要反驳,本就艰难支应着战斗,这些更是被苦战的善逸和嘴平伊之助捉住破绽,三把刀全部冲着她脖子斩去。

    宇髄天元已经完好的左眼上斑纹燃烧,有炭治郎和夏榆青牵制,音柱的双刀绞上妓夫太郎的脖子,健壮的肌肉隆起,双刀都有变红的趋势,妓夫太郎努力支撑的手指连同脖子一同被斩断。

    同时堕姬也被两个少年合力击杀。

    堕姬难以置信,头颅滚落在地看到另一侧也即将消散的哥哥,甚至没有回神:“怎么……可能。”

    妓夫太郎看着妹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哦呀,死了呢,真是的,你们晚一些死就能等到我了哦~”

    嬉笑的声音打断了妓夫太郎,有着橡白发色七彩眼眸的恶鬼弯下身拿起堕姬即将消散的头颅放在妓夫太郎的脑袋旁边,还用手拍了拍堕姬的脑袋:“不过嘛,像这样,一起死去也是一种浪漫吧,就算下地狱都不寂寞了呢。”

    第107章

    兄妹俩都不太想理会此前还很尊重的童磨,妓夫太郎看着妹妹,眼神带着眷恋:“抱歉,又一次没能保护好你。”

    堕姬听到这句话,她眼里蓄满泪水,根本说不出以往那些任性的话。

    “欧尼酱,呜呜呜都是我太弱了……”

    看着已经消散了的两只鬼,童磨歪了歪头:“临死前认识到现实,也是件好事。”

    然后堕姬哭得更大声了,妓夫太郎直到最后完全消散时候都在哄妹妹。

    送走了兄妹俩,童磨站直身体,笑眯眯对着对面夏榆青摆了摆手:“呦~夏,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你看起来过得还不错?”

    夏榆青勾唇,没搭理他。

    宇髄天元扛着刀,打量着他:“那只差点被杀掉的上弦之贰?”

    童磨不以为耻,还颇为骄傲一般点点头:“我叫童磨哦,这次你们鬼杀队的花柱大人来了吗?那样美丽温柔连剑式都是花香的女孩子,我可是一直在期待和她重逢呢。”

    【童磨你还要叙旧多久?!】鬼舞辻无惨忍无可忍的声音响在童磨脑海。

    当然怀疑是不可能怀疑的,就童磨那倒霉性格,鬼杀队那些家伙跟它握手言谈都不可能跟童磨成朋友。

    【别管那个柱,快去给我杀掉炭治郎!】

    无惨话音未落,就见夏榆青身边多出一个人,至于白发恶鬼本鬼则是施施然走到炭治郎身边,搭着他的肩膀面对这边露出一个微笑。

    一副有本事你来呀的模样。

    白色火焰纹披风是典型的炼狱家的岩柱传承,橙红的发色,强悍的气息。

    鬼杀队之炎柱。

    童磨原本惬意摇晃的金色铁扇一顿,他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大人,我好像打不过,可以找机会撤吗?】

    无惨:?

    我难道不知道你估计打不过吗?但你这个态度是不是有点过分?你还有拿我当老板吗?

    童磨晓之以理:【您看,那个炎柱正好克制我的冰,另一个能杀妓夫太郎估计也克制我的毒,夏榆青完全克制我的血鬼术,还能随时给他们恢复全盛状态对我车轮战……要不然其他上弦有有空的吗?可不可以过来支援一下?属下还想留下这条命为您办事,至少不想给夏榆青送菜让他更强大好跟您作对呀~】

    无惨:……虽然很想送童磨一句‘那你去死’,想想到底是个上弦二,面对夏榆青的时候是没用了点,但真正跟鬼杀队打起来的时候应该能派上用场,还没有弄到产屋敷耀哉的位置,不到总攻的以后,无惨终究还是压制下脾气。

    【再有下次,你就真的去死。】

    说完,无惨越想越气,还有浓重的危机感,堕姬是水了一些,妓夫太郎的能力还是有的,换位血战时候再努力些说不定能打过玉壶,音柱和那几个连柱都不是的少年能杀掉那对兄妹,还是因为他们实力。

    哪怕不想承认,无惨也很清楚,这一届的鬼杀队之柱,怕是千年来最强大的一批,尤其是他们即将进入斑纹时代。

    最强的一代柱,日之呼吸继任者,斑纹……这些要素让无惨无可抑制地想起当初战国时期,百年前它可以硬耗耗死继国缘一和那些开了斑纹就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剑士,这次有夏榆青在,他的血鬼术竟然对人类也有效,这个方法根本不成,甚至它还不能拖延太长时间,不然等夏榆青成长起来,他有着那样的能力。

    ——至少鬼舞辻无惨代入自己,如果有那么一个优质食物,生命力旺盛,只要吃得还剩下一口就能再长回来,它肯定舍不得杀,但绝对会圈养起来,当做长期的食物来源。

    只是想象一下都让鬼舞辻无惨满心恐惧,头一次觉得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它无论如何不允许自己沦落到那样犹如牲畜的下场!

    想到自己处境这样危险,手下竟然还是一群花都找不到的蠢货和童磨这种嬉皮笑脸的划水王者,无惨就愈发抑制不住自己想裁员的心,但上弦六刚死,有用的就剩五个,再裁下去它成光杆司令了,于是眼不见心不烦地离开了童磨的视野。

    童磨被大老板批了假条,还有些遗憾鬼舞辻无惨没有当场试试弄死他。

    那当然是弄不死的——但这样他就可以/明目张胆/名正言顺地暴露身份了呀~说不定还能去鬼杀队看望可爱的蝴蝶小姐,可比陪着一个易燥易怒的大老板有意思多了。

    童磨笑眯眯的面上看不出想法,没有杀意,什么都没有,仿佛他就是单纯遛弯过来帮同事收尸,宇髄天元和炼狱杏寿郎都不是喜欢在战前啰嗦的,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手持日轮刀上前。

    童磨向后躲闪开,金色铁扇向前一挥,声势浩大地炸出一团团冰雾几乎将半个花街笼罩,两个柱知道童磨用毒,炼狱杏寿郎快速用炎之呼吸将冰雾散去,音柱配合默契地飞身斩向童磨,白橡色的头发落下一截,冰雾再次扩散,然而没有攻击,只远远地传来近乎欢脱且越来越远的声音:

    “撒~由~那~拉~”

    所有人看着空空如也得街道,脑袋上都顶起几个问号。

    嘴平伊之助跳上楼顶,看着远处越来越远的白点: “……所以,那只鬼是来干什么的?”

    当初花潮岩雨四位柱针对他的行动之后,两位女士共同评价:“那是个极度恶劣的鬼,喜好玩弄人心的无心怪物。”

    万世极乐教相关的卷宗也表示着童磨罪孽满满、本性恶劣。

    所以哪怕童磨一上来就跟夏榆青很熟的样子,炼狱杏寿郎也完全没有想过他也是夏榆青发展的下线。

    夏榆青:……这么一想,收下童磨似乎是显得自己/饥不择食/不拘一格了一点。

    看看天色,距离天亮还有一会,按理说十二鬼月中上弦二的等级了,不应该连面对两个柱的勇气都没有。

    夏榆青摸了摸鼻尖:“所有非物理意义的血鬼术对我无效,童磨跟我打过,大概是因为这个?”

    其他人都信了,童磨一个冰法师,单对对面一个带了众多近战的禁言加顶级奶妈,硬着头皮上才对不起他智商。

    刚因为童磨的不战而逃愤怒的无惨回去就得到一个还算让它舒心的好消息——猗窝座竟然真的在和黑死牟的对战中学会了通透。

    猗窝座开通透之后战力大增,黑死牟意外同时也难得兴奋起来,和童磨找了个阴雨连绵还背光的深山老林里打了好几天。

    猗窝座的进步肉眼可见,本就好战的他几乎不想停下来,还是触及恋雪担忧的目光才从那种狂热中脱离出来,看着自己和黑死牟都有伤,他没用武器伤势更重一些,但黑死牟也不算轻松,他可以找夏榆青补充缺失的能量,黑死牟却绝对会选择吃人,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

    恋雪会伤心的,这样一个前提,猗窝座瞬间战意全无。向黑死牟提出停战,等他更强一些再进行切磋。

    黑死牟同意了,难得一改闷葫芦的性格和他多说了几句话,问他怎么会战斗意识增强那么多。

    猗窝座对黑死牟不太了解,思考片刻,回了他一句:“只是在和一个人类打了一架后,想通我应该更加专注战斗和技巧本身。”

    恶鬼强大的恢复能力,一旦太过依赖,那反而是对实力的束缚。

    后面那句猗窝座没有说,黑死牟却仿佛听懂他言下之意:“……但是,成为鬼之后,除了我们彼此,再没有可匹敌之人。”

    声音低哑仿佛喃喃。

    唯一就算他变成鬼都无法超越的那个人,也终究受限于生命,和其他蝼蚁一般的人类一样死去,尸骨被岁月侵蚀成沙砾,除了他和无惨,再没有人知道曾经有那样一位惊才绝艳的神之子,曾驾临于人世。

    猗窝座听到黑死牟的话,他脚步微顿,终究什么都没说。

    离开之后,猗窝座告知夏榆青自己开启通透世界,同时看着恋雪。

    他想起狛治时候的自己,离开了强大的恶鬼躯体和血鬼术,单凭拳脚,此前的他几乎没有进步,即便对黑死牟战斗多次,也没能学会通透世界。

    究其缘由,他想,大概是因为内心吧。

    内心软弱的他怎么样都不能学会通透,只会满足于仗着鬼躯杀戮人类的虚假强大,内心能够强大,只因为心中有希望守护之人。

    鬼杀队那些人能够以人类之躯成长到对抗灭杀恶鬼,其中有许多,大概是因为重要之人被摧毁的仇恨,以及炼狱杏寿郎那样,他这样的家伙无法理解的正直信念。

    猗窝座终于想起来还要给无惨报备。

    无惨让鸣女将他和黑死牟都传送过去,难得和颜悦色地对猗窝座一番鼓励:“……这段时间先不着急去对付夏榆青,多吃几个柱和鬼杀队的剑士增强了实力再去,务必保证一击必杀。”

    猗窝座垂首:“是。”

    心里却想着正好趁此机会教给鬼杀队那些人通透世界,强压下说不定还能开斑纹。

    黑死牟沉默着,还在纠结猗窝座忽然有那样大的进步,而他却一直原地踏步,回想继国缘一,他终究还是比不上他。

    他周身的郁气让原本想交代他一些夏榆青情况的无惨不想跟他说话,即便那张脸被它故意多弄出两对眼睛,还是无法拟态的类型,除了斑纹几乎完全一样的面容依旧让无惨不想多看。让鸣女将两个下属传了出去。

    重伤的三个少年被隐部的人带去附近的藤之家,炎柱此前的任务还没完成,又是全盛状态,半路就告别离开。

    宇髄天元要照顾此前战斗中受伤的三个老婆,倒是和他们一起去了藤之家。

    夏榆青小号吃掉了堕姬和妓夫太郎的身体,变回小仓鼠之后体型大了许多,勉强挤着把自己塞回原本那只荷包,下一秒那只街边随意买来的荷包就被撑开了线。

    仓鼠呆住一秒,探头摸了摸开线的荷包,黑豆眼有些郁闷。

    体型变大放哪里都不太合适,最后仓鼠被交给眼巴巴看着,明显喜欢小动物的祢豆子,现在祢豆子清醒的时间更长,白天被炭治郎背着呆在小木箱里的时候也能有宠物陪着。

    只有善逸死活不同意:“但是他本质是男的啊是男的!怎么能和祢豆子呆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把夏榆青当男人的炭治郎和其他人:……

    第108章 药

    “鬼没有性能力,这点你们完全不用担心。”仓鼠窝在祢豆子手心,很随意地道。

    闻言其他人纷纷成了豆豆眼,这个时代,能够风轻云淡把性能力这个词说出来。只能说,不愧是医生。

    只有善逸表情微妙后绝望看向祢豆子:“那祢——”

    意识到他要说什么的炭治郎眼神冒出火焰,从隐部的担架上跳起,一个凶猛的头槌撞上我妻善逸脑袋,黄发少年吭都没吭一声,干脆利落晕了过去。

    看得其他人感慨,果然再好脾气的兄长面对觊觎自己妹妹的人还是会暴走的。

    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也是鬼的祢豆子:……

    祢豆子把自己缩进木箱,并啪地合上了盖子,只是手里依旧拿着‘口无遮拦’的小仓鼠,显然确实很喜欢。

    只是个小女孩啊。

    仓鼠让毛毛发出暖色的光,木箱里不再黑漆漆一片,有着人类记忆的祢豆子确实不适应黑暗,褪去害羞,全然没有怪夏榆青口无遮拦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外形可爱的仓鼠。

    夏榆青下了小号,仓鼠就卷成团睡下,没有起伏的身体像个毛绒玩具,灶门社家贫寒,懂事起就要照顾弟弟妹妹的祢豆子几乎没有过玩具,小女孩抗拒不住毛绒绒的诱惑,忍不住摸了摸仓鼠虽然冰冷却极其柔软的毛毛。

    听着外面炭治郎累极睡着后平稳的呼吸声,她从木箱钻出去,看着哥哥的脸,满眼温柔。

    等到杀死无惨,也能够这样就好了。

    夏榆青下了小号就用大号找到还在路上的炼狱杏寿郎。

    “猗窝座从上弦一那里学会了通透,等会过来顺便教教你。”

    炼狱杏寿郎眼睛一亮,期待地笑道:“太好了,猗窝座兄弟大概什么时候过来?我打算先前往静冈将那里的恶鬼灭除。”

    “应该并不影响,我问一下他。”

    【我距离不远,那只鬼我来搞定好了。】猗窝座快速回应道。

    炼狱杏寿郎欣然答应,通过夏榆青传话将会面地点定在赤石山脉一处荒僻背阴的小山。

    猗窝座速度很快,静冈那只鬼被乱拳砸成碎粉、再无法复生时候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然也没能看到动手之人是谁。

    猗窝座过来已经即将天亮了,没有紫藤山那样刻意种植得密实的树,背阴的山即便是山谷正午时候也会透光。和炼狱杏寿郎见面,双方并没有叙旧多久,主题明确地直接开始切磋。

    确实只能算切磋,炼狱杏寿郎知道猗窝座是自己鬼就再不能将他当做敌人,双方打起来凶却都没有初见时候那种生死之战的紧迫。

    夏榆青一看就知道斑纹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学学通透这样子。

    炼狱杏寿郎天资很强,即便没有开启斑纹在即将中午时候还是摸到通透世界的一些脉路。

    猗窝座给自己换了身遮盖严实的衣服,戴着宽沿帽子。此前他带着恋雪旅游,来过这里,秋天的桂花很香,倒是没有见过春天的静冈。

    走之前对炼狱杏寿郎道:“晚上还是这里,再来一场吧,到时候不需要留情,我没那么容易被斩首。”

    炼狱杏寿郎当然知道这一点,猗窝座没学会通透的时候要杀他都得孤注一掷全力以赴才行,但是:“我的刀不应当对向同伴。”

    猗窝座竟然一时不敢去看杏寿郎明亮的眼神,沉默着离开,背影多少带了点落荒而逃。

    恋雪取笑害羞了,猗窝座虚握着她的手走在樱花下,粉白的樱花纷落,穿过恋雪的手砸在他的手心。

    猗窝座睫毛垂落,轻声叹息:“我存在于人世的每一秒,都觉得……我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呐。”

    恶鬼存活的时间太长,很多事情也就很难具有太深刻的印象,曾经被他杀死的柱面容都是模糊的,现在回忆起来,却好似都是杏寿郎的脸。

    他不敢面对杏寿郎那“同伴”二字。

    他手上的血,必须以无惨的性命和地狱的业火才能清洗干净。

    “我会陪你一起,狛治哥。”恋雪温柔道。

    别人眼中形单影只伫立于樱花树下的男人多少有些孤寂伤感,只有悄然路过的夏榆青才知道,那分明是相互依偎。

    夏榆青叹了口气,这就是传说中的最佳狗粮位吗,爱了爱了。

    和猗窝座预想的差不多,只是当天晚上,炼狱杏寿郎基本已经能够将通透世界融会贯通。

    现在就差斑纹,炼狱杏寿郎问猗窝座可有别的恶鬼的消息。

    猗窝座沉默片刻:“上弦鬼中只有堕姬的位置固定一些,其他若是有机会,我会将消息告知给夏,你可以前去。”

    实际还有黑死牟的消息,在没有接到无惨命令的时候,对方基本都自己宅着,但那暂时不是炼狱杏寿郎可以对付的,真的过早遭遇,只会让鬼杀队折损人手。

    “既然你已经学会,我就先走了。”猗窝座道。

    别过之前,夏榆青给炼狱杏寿郎一个小盒子,只有女生拳头大,橙红发色的青年打开,见里面是一个黑色毛团,在他打开的时候动了动,长毛下几乎看不看的嘴发出细细的声音。

    “不算分身,只是能传声而已,更方便联系。”夏榆青道。

    是白天里给产屋敷耀哉写信时候才想起来鬼杀队通讯不便利,目前电话没有普及,他就干脆贡献了自己的细胞,又因为一团子肉太难看,在外面像戳羊毛毡一样戳了一层厚厚密实的黑毛,看着稍显可爱。

    “毛是真毛,基本不会透光,不小心晒到太阳也没关系,我预备给鬼杀队的柱都弄一个,到时候你想联系谁直接喊名字就能连接到对应那边,对面转述你的话来实现交流,用的多了消耗能量会变小,到时候记得喂点草。”

    相当于稍许延迟版本的移动电话。

    “多谢!”炼狱杏寿郎捧着黑毛球,知晓其对鬼杀队的重要性。

    更多的毛球电话被夏榆青连同上次的信件一起寄给了产屋敷耀哉。

    这段时间夏榆青做的事情已经足够表明至少在弄死鬼舞辻无惨这件事上他是真心和鬼杀队站在一起的,产屋敷耀哉没有迟疑将其分发给其他人。

    主公大人捏着手中触感软弹的毛球,想了想,尝试着喊了声:“能够帮忙联系到夏先生吗?”

    然后就听毛球用细声细气的声音道:“所有的毛球本质是我的细胞,喊我名字我可以直接听到,当主有什么事情吗?”

    身穿主公服的青年温柔笑道:“听闻杏寿郎已经学会了通透世界,之后夏先生您打算也用这样的形式帮助其他人吗?”

    “没错,杏寿郎因为知道猗窝座的身份,与他的对战中无法开启斑纹,之后有机会可以让童磨去试一试。能够克服斑纹副作用的药物还在实验阶段,但无惨应该忍耐不了多久了,我的意见是,先让悲鸣屿先生之外的人先开斑纹,最好能安排得紧凑一些。”

    “我明白了。”产屋敷耀哉点头。

    “感谢您为鬼杀队做的一切,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全力配合的。”

    没几天,让杏寿郎和童磨会面的机会就来了。

    堕姬和妓夫太郎被鬼杀队之人所杀,无惨对此愤怒,又有感时间紧迫形式不乐观,原本它更多是忌惮夏榆青未来的成长,在这之后又必须正视鬼杀队本身越来越强的威胁,它甚至连花都暂时不想找了,总归夏榆青已经克服了阳光,它吃掉夏榆青理应是和吃青色彼岸花一样的效果。

    无限城再次召开上弦会议,这次没叫上猗窝座,他似乎跑的有些远了,无限城不太方便传送。

    会议开始,只有四个上弦在,无惨越看越觉得上弦六空着的位置不顺眼,瞟到角落里安安静静的鸣女,随手给她眼里刻上上弦六的字样。

    扭头看向下座那些没用的下属,无惨开口说这次会议第一句话:“上弦六死掉了,杀他们的只有鬼杀队的一个柱和三个普通剑士。”声音里满是肃杀。

    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黑死牟和玉壶眼里都流露出震惊,还是小老头模样的半天狗瑟缩了一下,那么长时间老同事,都是知根知底,上弦六绝对不是能被一个柱带着些喽啰就能单杀的鬼,想到此前差点被紫藤花毒剂暗算折戟的童磨——难道鬼杀队又发生了什么改变吗?

    好可怕,不要为难一个老人家啊,根本不想面对现在的鬼杀队。

    鬼舞辻无惨敏锐察觉到半天狗的怯懦和退缩,冰冷厌恶的眼神扎过来,体内细胞炸裂开的疼痛,让半天狗几乎以为自己死了一次,瑟瑟趴伏着求饶反而被勒令着闭嘴,清醒了才注意到身边跪着的怒鬼,说明它确实被杀了一次。

    鬼舞辻无惨不想看到常态的半天狗一副怯懦的模样。怒鬼那副样子勉强顺眼些,而后它给半天狗、玉壶和童磨下发了找到锻刀村的准确地点并且灭掉整个村子的命令。

    “锻刀村对鬼杀队很重要,他们不会不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普通人不用杀得太快,让他们有时间传信给鬼杀队,我才好摸清楚鬼杀队的总部在哪里。你们把所有过去支援的柱留在那里,否则也不必回来了。”

    童磨没想到还有自己的活,实况转播给夏榆青的同时笑眯眯应是。

    无惨看着他的笑莫名碍眼,不太高兴地散会。

    鸣女拨弄三味将其他同事传送出去,自己则是兢兢业业又用眼球分]身开始探查鬼杀队的情报,争取早日在众多分部和掩护中找到鬼杀队真正总部的所在。

    夏榆青接到童磨的消息就告知给产屋敷耀哉,总共有三个上弦鬼,能力都相对棘手,哪怕中间一个是自己鬼也不能太疏忽大意。

    稍微商量过后,最后决定让炼狱杏寿郎和年龄最小的霞柱过去,恋柱正好刚申请了前往锻刀村,估计能正好碰上,因为宇髄天元被他用血鬼术治疗过,事后也给了血液样本用作传送,算一个机动位,加上夏榆青自己,能够最大限度保证鬼杀队不会折损人手又能有足够的压力。

    但因为此前猗窝座被日轮刀掷中,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意外和欣赏,好生将炭治郎的刀扔在树林里,最后被收拾战场的隐部捡到转交,这次炭治郎损坏刀的次数暂时还没将钢铁冢萤得罪死,暴脾气的锻刀师追杀了他一番还是同意为他修补刀。

    见产屋敷耀哉没想叫上炭治郎的样子,夏榆青提到:“炭治郎的火之舞神乐还不算熟练,最后对付鬼舞辻无惨还要靠他,多面对上弦有利于他的成长。”

    产屋敷耀哉想也是这个道理,将炭治郎加上。

    正好此时夏榆青收到珠世的消息,能够克服斑纹副作用的药她已经研究出来了,只是因为没有真正面对斑纹所有者临床试验过,效果不一定稳定。

    夏榆青于是本体过去见她,帮忙试药效再补充些无惨血肉的存货。

    夏榆青离开之前,珠世又拿出一味药:“这是能够使鬼重新变回人类的药,但是对无惨的细胞用处不大。”

    迟疑片刻,她微微鞠躬道歉:“抱歉,制作这味药的时候我曾用您的细胞做过实验。”

    “有用吗?”夏榆青看了看药,问道。

    “……完全没用。”珠世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忧虑,其中更多是对他本身的忧虑,当然也有更深的顾忌。

    使鬼变成人的药物对夏榆青的细胞完全没有作用,也就说明他永远只能是鬼,等到成功杀死无惨,夏榆青或许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并且强大的鬼。

    到时候,没有了鬼舞辻无惨这个最大的敌人,夏榆青和鬼杀队之间,大概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友好。

    即便没有起冲突,永生也未必是一件好的事情,以及……夏榆青能够经受住漫长的时间,保持现在这样平淡温和的心态吗?

    第109章

    这是聪明人在知道夏榆青能力过后不可避免的揣度,夏榆青一直知道这一点,对他最警惕的,大概就是此前才友好对话过的产屋敷耀哉了,直接表现出忧虑的珠世反而是对他信任和善意更多。

    当然,预计产屋敷耀哉也不会因为警惕对他做什么——在他没有真正步了鬼舞辻无惨后路之前。

    当前还是先弄死无惨,之后的事情,自然有他解决的方法。

    炭治郎在锻刀村是以来修行的名义,恋柱甘露寺蜜璃却道自己并没有收到要指导他的消息,接待他的小铁摸着脑袋想了半晌,才想起来此前霞柱对战过的缘一零式,想着既然是主公的要求,就带他过去。

    中途正好遭遇到时透无一郎并因为他为了达到目的打晕只是小孩子的小铁而发生了些小摩擦。

    在霞柱离开之后,炭治郎被缘一零式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地打败的时候,看着对方木偶身体上被时透无一郎击打的伤痕,难以想象那位年龄最小的柱有着多么强大的天赋。

    正是白天,祢豆子在房间里忧心地注视着被缘一零式暴打的哥哥,耳朵动了动,她回头,看到是人类形态的夏榆青。

    雪一样的皮肤和头发,浅淡的颜色偏偏不显寡淡,反而因为那双绯红的眼眸有些妖异的艳丽。

    对方一进锻刀村就化为人类形态,和锻刀村的村长交流片刻之后拿了许多材料就躲进房间里,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夏榆青往外走,祢豆子才看到对方背上背着一个高大的物件,包裹的布上端有些散开,似乎是个人,边缘为红色的卷曲黑发散落在夏榆青背上,蓬松厚实的发量几乎将白发的青年整个笼罩起来。

    看了看外面的阳光,夏榆青罩上黑色兜帽才出去,解开包缠的布,露出其下人的面容。

    炭治郎惊诧:”缘一先生!”

    有着继国缘一样貌的人一动不动,炭治郎才从对方过于光滑无暇的脸上看出这不是真人而是和缘一零式一样的人偶。

    “这可不是用来对战的,只是复原了缘一先生的剑式,可以用来学习。”夏榆青拍了拍被他取名为缘一一式的人偶的肩膀,还算满意自己的成果。

    以后社会发展了,他可以通过卖手办养家糊口也说不定。

    可能会有鬼来袭击锻刀村的事情也已经由产屋敷耀哉通过毛球手机告知给还在这里的恋柱甘露寺蜜璃以及时透无一郎,炎柱被通知还在赶来的路上。

    与此同时,童磨对着两个同事提议为了让锻刀村的人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求援,他们三个最好不要同一时间出现。

    玉壶要探查情况,自然是第一个出场的鬼。半天狗惜命但也想在无惨面前表现,择中选了第二个,童磨自然而然道:

    “那么我最开始隐藏起来,直到鬼杀队增员或者你们招架不住的时候再出现好啦。”

    玉壶很不爽,怼了一句:“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怎么可能招架不住!”

    童磨好脾气笑着:“虽然你的壶还可以,但实力确实很弱嘛,我和猗窝座都差点在猎鬼人手里吃亏,你当然更不能行的啦~”

    玉壶脑门绷起青筋,但无惨大人给的任务中打起来并不是好选择,再说冰本就克制水,真要打它必然被完虐。

    “哼,我会向大人证明我比你们都要有用。”说罢就离开。

    粗糙商量相当于根本没有计划,但这就是鬼的常态,仗着自己实力欺压杀戮普通人,根本不需要动脑子。

    就算是过来下属视野遛弯的鬼舞辻无惨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显然,虽然鬼舞辻无惨因为堕姬和妓夫太郎的死看到了鬼杀队的实力,但它的傲慢让它依旧用老的眼光去看鬼杀队,且从不认为这些人类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

    唯一被它放在眼中并且警惕的,只有日之呼吸继任者的炭治郎和让它吃了个大亏的夏榆青。

    所以它的死亡,注定会被这些它不放在眼里的小角色赋予。

    测试过的缘一一式不止外貌极似真人,对剑式的还原除了速度方面无法克服也没有任何生涩,最重要的是其收录了许多继国缘一的日之呼吸剑士,那是真正属于战国时候神之子的剑技。同时夏榆青也将被无一郎破坏的缘一零式修复和改进。

    “您竟然也会机械……”小铁略崇拜地看向夏榆青。

    夏榆青笑眯眯摆摆手:“只是之前在家中无事,看的杂书多了些,对这些知识略懂。”

    刚得知可能会有鬼袭击锻刀村,又听说有日之呼吸完整版传承出现的恋柱和霞柱纷纷过来,还带上了半路遇上的不死川玄弥,缘一一式慢动作的剑式显然只是用于基础的教导,但哪怕只是空有外壳的剑招,那浑若天成的衔接依旧可以窥见一丝缘一先生曾经的强大。

    甘露寺蜜璃惊讶问道:“您也具有日之呼吸的传承吗?”

    夏榆青笑道:“准确来说不是我,缘一一式出现最大的功臣其实是鬼舞辻无惨。”

    恋柱和炭治郎眼神茫然:“啊?”

    一直呆呆冷冷,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时透无一郎和不死川玄弥也略迷茫看过来。

    夏榆青跟他们解释:“因为曾经缘一先生对着鬼舞辻无惨分裂的肉块一秒钟斩出一千五百多道有效的斩击,这是鬼舞辻无惨到现在都念念不忘的心理阴影,就连传给其他鬼的细胞中都残留着这种恐惧,之前的堕姬在和炭治郎对战时候就表现出这一点。

    这给了我一些灵感,所以从鬼舞辻无惨的细胞和大脑中提取了这份记忆,尝试还原了缘一先生的剑式,我想这对你们还算有用处。”

    其他人恍然,日之呼吸作为呼吸法鼻祖,除了无法学习呼吸法的不死川玄弥,其剑式对其他人都有些帮助助益。

    “但是,说鬼舞辻无惨是功臣什么的,绝对!打咩!”恋柱一脸嫌弃,双手交叉拒绝道。

    炭治郎也认真点头:“缘一一式是夏先生做出来的,跟无惨没有关系。”

    夏榆青失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而且你们不觉得如果无惨知道这件事绝对会很生气吗?缘一一式的制作方法都被我记录下来,其中包括材料锻造和零件设计安装以及原理,只有用的能源这一点要麻烦一些。

    现在用的是我血鬼术转化凝聚的生命能量,日后可以尝试用电或者其他……”

    完全听不懂的恋柱和霞柱当即和炭治郎一起学习了起来,不死川玄弥则是打算离开,被夏榆青叫住。

    “我听说过你的体质问题,其实我这里有不少鬼舞辻无惨的血肉,可能会对你有帮助,不过它的细胞侵占行侵占性太强,你直接用的话可能会被转化成鬼。”

    不死川玄弥皱眉,还是不太喜欢他身上的鬼味,抱着手臂的模样神似他的兄长,他不耐:“那你叫住我干什么?”

    夏榆青摸了摸下巴:“之前风柱帮了我一些忙,我们大概算是朋友?我也是鬼,血鬼术不弱,也许你吃下我的血肉能对你有些帮助?”

    不死川玄弥看了他一会,打量着他的细胳膊细腿,抿了抿嘴唇,不想说自己有点下不去口。

    吃吃人的鬼和吃站在自己这边的鬼还是有区别的,让他直接啃夏榆青,就有种自己在吃人的排斥感。

    夏榆青锤手心:“哦,是我疏忽了,你先回去吧。”

    随后不死川玄弥就收到夏榆青送出的一盘子片肉,生鱼片的摆盘,上面还撒了芥末,青年笑眯眯道:“不够可以告诉我哦,我恢复起来很快的。”

    不死川玄弥:……

    料理自己的心脏,你怎么下得去手的啊喂!

    端着盘子纠结良久,不良少年模样的弟弟君还是眼睛一闭咬了下去,然后他愣住。

    夏榆青贴心道:“味道还可以吧,我改变了肌肉纤维,口感上应该和金枪鱼的脊肉差不多。”

    不死川玄弥面色难看:“……你不要提醒我。”

    一提醒就算口感再像都抵不住想吐。

    夏榆青笑着点点头,脚步轻快地离开。

    夜幕降临,看着天上的星星,时透无一郎呆了呆,恍惚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什么事情,算了,反正忘记的事那么多,也不差一两个了。

    恋柱看着天上的月亮,倒是想起来,右手一锤手心:“啊!对了,白日里主公大人告诉我们要警惕,近期几天可能会有上弦鬼袭击锻刀村。”

    霞柱恍然:哦,原来是这件事。

    炭治郎却是险些跳起来:“锻刀村里还有很多普通人!我们要不要先将他们转移?”

    “主公给的消息并不确切,锻刀村的位置还是很隐秘的,我们担心大规模转移村民反而会更快暴露锻刀村的位置,而且与鬼战斗的时候我们可能更不方便保护村民。我之前将情况告知给村长,村民们现在应该已经躲藏进此前准备的避难场所。”

    商量过后由夏榆青负责保护集结起来的村民。

    第二天白天夏榆青就接到童磨‘玉壶’已经潜入锻刀村的消息时。

    同时甘露寺蜜璃的鎹鸦银子急匆匆飞到主人身边告知:“锻刀村中不同方位发现多个非村民所有的壶,疑似上弦之六的玉壶鬼。”

    几人当即分头行动去寻找摧毁陌生的壶。

    趁着太阳还没落山,玉壶的行动暂且受限,他们只要看见有壶就全部砸掉,玉壶感觉到自己的壶纷纷破碎,偏偏不能出去,愤怒值一刻不停地往上升,同时将自己藏得更严实了。

    玉壶气得壶身都在抖,决心要弄死所有的柱作为他们打碎它的艺术品的代价!

    第110章 大哥斑纹

    天色全然暗下来,扭曲丑陋的身体从一只隐藏得很好的壶中出现,出于壶被打碎的愤怒,玉壶出来第一时间不是去找普通村民,它一定要用最残忍绝望的手法杀死吃掉这几个鬼杀队的剑士。

    又因为口味偏好问题,它第一个选择的依旧是年龄最小的霞柱时透无一郎。

    提前对玉壶的能力有所了解,时透无一郎几乎在玉壶起势之后就能够知道要怎样躲避,只是玉壶的食人鱼数量过多,被他随手挂在衣襟上的毛球被其中一条一口吞下,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东西可以用来联系同伴,不过……应该没什么事?

    鎹鸦银子见状飞向恋柱所在的位置,一丝不妙的风打在翅尖,察觉到不对的瞬间她已经在半空中被一只手捏住,整只鸦冻成冰雕。

    盘腿坐在冻结成冰的树上的童磨笑眯眯看着银子的眼睛:“真是不巧呐,抱歉啦。”

    将冻成冰疙瘩的鸟随手一扔,银子惊恐地看着这只鬼,童磨眼中上弦贰的字样让她心里升起无限对时透和其他剑士的担心,却只能一动不能动地看着村子另一边的树越来越近。

    童磨的力气完全没有收敛,这样的速度一旦撞击到什么,即便周边没有被冰冻住,她也绝对会被摔成一团肉渣。

    村子另一边的夏榆青仰头等着,拦阻的发丝都准备好了却是没有等到。

    银子被处在两边中间的炭治郎的鎹鸦松门卫发现,他跟着飞行了一段,不顾身体疼痛小心地用自己阻拦下银子的速度,而后将其托在背上飞到炭治郎跟前。

    炭治郎救治了银子,去到她说的位置,此时童磨已经离开。他没有专门的毛球传信,只能让银子和松门卫结伴去告诉恋柱情况,自己则背着妹妹怀着忧心向着霞柱的方向过去。

    想吃几个人却没能找到村民的半天狗知道肯定哪里出现了纰漏,锻刀村此刻竟然已经是空村,寻找村民的路上,正好遇到炭治郎的它没有多想,当即现身要杀掉他领取功劳。

    不死川玄弥赶来后二话不说加入了战局,然而用枪会让半天狗分裂出更多只鬼,他尝试着用之前吃下夏榆青的肉之后学会的血鬼术。

    玄弥本身就是鬼化的体质,和夏榆青吞噬的血鬼术,称得上天作之和的搭配。

    喜之鬼笑嘻嘻地自高空下落,尖锐钩爪寒光凛凛,过快的速度让本身身体素质不算好的玄弥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眼看就要受伤,被祢豆子救下。

    祢豆子的鬼血溅在空喜的眼睛上,燃血发动它失去视野,砰地一声撞断了身边的树。

    不死川玄弥敏锐抬枪打穿了它的翅膀,没等空喜恢复,鬼化的少年眼神凶狠踩上恶鬼后背,锋利犬齿咬在它的翅膀根部用力撕扯。

    空喜惨叫出声,可乐挑挑眉,手中扇子扇出狂风,不死川玄弥没有松口,风将空喜和死死咬住它的不死川玄弥吹得更远,反而不利于其他鬼去救援。

    可乐面对积怒的怒火,笑呵呵用扇子挡住脸:“嘛嘛,我也不是故意的,分明是空喜自己太弱,责备我就没道理了啊。”

    只是呼吸间,不死川玄弥就将空喜的两根翅膀咬断,不顾它口中的破坏声波,废了它飞行的能力后就咬上它的脖子,鬼化的能力没有去模拟空喜的血鬼术,吃下的血肉全然被用于增强夏榆青的血鬼术,不死川玄弥双手也具备了吞噬的能力,脖子被吃掉的同时,空喜的面部也被吞噬大半。

    被吞噬的血肉不会再分裂,空喜死去的话,憎珀天即便出现也会被永久削弱,积怒想,那个鬼化的小鬼太麻烦了,必须提前开始融合。

    怒之鬼不顾炭治郎的刀刃,对着不死川玄弥连同空喜发动攻击,雷霆击中不死川玄弥的身体,空喜总算找到机会操控身体攻击他。

    只麻痹了一瞬间玄弥体内夏榆青的细胞就将积怒的血鬼术吞噬,他避开要害,只受了轻伤,却终究没能将空喜吃掉。

    空喜看着积怒过来,非但没有被救的感激,反而面露惊恐,身体抱着脑袋就要逃离,却被积怒雷电劈中,毫无抵抗能力地被吞噬后吸收融合。

    哀之鬼见此也将不认真战斗的乐之鬼吃掉,随后和融合了空喜的积怒纠缠互相吞咬起来。

    炭治郎不明白它们在干什么,这不妨碍他有种危机感,满是戒备地使出火之舞神乐-烈日红镜要将两只鬼全部斩杀。

    关键时候哀绝放弃主导,幻化为憎珀天的怒鬼当即攻向炭治郎,不死川玄弥试图帮忙,却连憎珀天的边都碰不到。

    祢豆子咬上憎珀天的脖子,却被愤怒的憎珀天用木龙集中,险些撕裂了身体,眼看两个少年和祢豆子落入危机。

    寻找到上弦之贰的同时遇上刚到锻刀村的炼狱杏寿郎,甘露寺蜜璃将童磨让给炎柱,自己则是忧心另外几人赶来,正好救下遭遇危机的几人。

    他们都发现看似最弱小的怯鬼才是半天狗的本体,于是甘露寺蜜璃对炭治郎他们道:“你们去杀本体,这里交给我!”说罢,以一己之力拖住集结四鬼力量还有增强的憎珀天。

    在炭治郎的追杀下到处逃窜的半天狗本体发现憎珀天完全被甘露寺蜜璃拖住,到处逃窜,险些被炭治郎斩首,怯鬼发出超大声的刺耳尖叫:

    “童磨你怎么还不出现,我快死了啊啊啊啊!”

    远处,锻刀村边缘的一片冰冻森林中,战斗场面比这边半天狗的更加浩大,炎之呼吸的火炙热恍若新生太阳,生生不息、炳焕灿然,怎么都扑不灭,还将四方持续不断的冰霜烧灼殆尽,童磨听到远处怯鬼的声音,眼睛一转,撑着睡莲菩萨往那边过去。

    烈焰虽然融化了冰棱却也挥发了其中的毒,炼狱杏寿郎仰仗的呼吸法这时候反是催命符,每一次呼吸都不可避免地中毒更深,这样的情况,即便有解毒剂也无法支撑太久。

    童磨明显看到青年皮肤下的筋脉,血液已经呈现出紫色,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苦,稳健的手发出的斩击一次更比一次锋锐,强大的气势丝毫不见削弱,反而愈发坚毅决然。

    童磨知道他支撑不了多久,而他的目的可不是慢慢耗尽眼前人类的生命。

    睡莲菩萨刚发动炼狱杏寿郎就发觉了他的意图。童磨的血鬼术是不折不扣的群攻,面对的人越多反而越有效,中毒的视线不再清晰,此刻杏寿郎内心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放这只鬼过去!将它斩杀在此!

    身披白底火焰纹羽织的青年双目圆睁,拼着被冰鬼的毒素进一步侵蚀深吸一口气,烈焰仿佛燃烧了全身,浩大的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重重撞在睡莲菩萨庞大的身体上,又去势不减地砸向童磨。

    童磨挥舞金扇,无数冰棱冰霜仿佛造不成半分阻碍,他麻爪凝聚着血鬼术,前所未有地认真起来,内心苦涩:唉,他就说这个炎柱克制他,早知道忽悠半天狗来对付了,刚才那个粉色头发的小姑娘可比炼狱杏寿郎可爱多了。

    轰然的巨响过后,全身都被灼烧,铁扇折断,脑壳也被削掉的童磨从巨坑中爬出来,已经开启了斑纹,还活着却因为血液被凝冻成冰、毒素侵入心脏的炼狱杏寿郎撑着日轮刀缓慢站立,重重握住刀,怒视着童磨,手中刀刃映射着周边的火光,几乎要刺进童磨的眼睛。

    刀刃依旧是耀眼的火红,被握住的刀柄却是逐渐爬上冰霜,依旧屹立的青年身体蒙上一层白,如果没有人救,下一刻他就会化为一具毫无生机的冰雕。

    童磨感觉着因为是被赫刀所伤,半天长不出来还死疼的脑壳,完全笑不出来,委屈巴巴:“你那么认真干嘛呀,我差点真的死掉了……”

    炼狱杏寿郎最后看他那一眼都带了诧异,这只鬼真的脑子没事吗?

    蓬勃的生命力护住心脉,本已经冰冻的心脏重新顽强地跳动起来。

    夏榆青从背后走出:“别废话,你的毒太难缠了,自己给解掉。”

    童磨找半天没找到自己被削飞的脑壳在哪,瞥见夏榆青警告的眼神,认命走过来将炼狱杏寿郎体内的毒素吸取。

    “你、你们……”炼狱杏寿郎牙齿还因为冰冻有些打颤,圆睁的眼睛没了愤怒,只剩茫然,仿佛拼搏努力半天成功进球却发现是自家球门的足球队员。

    童磨伸手将夏榆青勾过来,半边身体压在上面,试图用还糊着脑浆和血液的脸去蹭夏榆青,被红眸青年嫌弃地推远,对方还不死心地将手上沾满血液和灰尘等不明混合物的污渍往夏榆青身上抹。

    炼狱杏寿郎呆呆站在原地,手里握着的日轮刀仿佛他的心情,红色闪了两闪,不知如何适从。

    童磨很满意他的反应,笑呵呵去搭他的肩膀,完全不顾杏寿郎手中再次泛起红光的日轮刀:“嘛,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哦,我和猗窝座一样都是被夏策反的啦,这次过来只是帮你开斑纹,这点你们鬼杀队的当主也是知道的,并且之后你的其他同伴也有机会享受童磨大人尊享级教学服务,可不要暴露哦~”

    炼狱杏寿郎陷入沉思,他可以秒接受猗窝座是自己‘鬼’的消息,但童磨,莫名有些消化不良。

    童磨又对夏榆青抱怨:“虽然目的达到了,但总感觉我好亏啊,无惨那么屑,没完成任务他肯定会生气的,我不想回去了~”彩虹色眼眸看着他,满是可怜巴巴的哀求。

    夏榆青检查了下炼狱杏寿郎确认没有大碍,安慰道:“明面上只有你好歹杀了一个柱,对比被时透先生一个人搞定的玉壶,放心,它会对你宽容的。”

    童磨还想说什么,就被夏榆青冷漠无情地赶走:“好了,假场景糊弄无惨不能太久,你既然重伤了,好歹做做样子去半天狗那边看看。”

    另一边。

    没能喊出童磨的半天狗本体怯鬼无奈继续逃窜,最后竟然跑到隔壁时透无一郎和玉壶的战场。

    没有恢复记忆的时透无一郎面对玉壶还是有些勉强,随着时间推移落于下风,缠斗良久最终被玉壶用血鬼术血狱钵困住。半天狗到来的时候正好是玉壶胜利的时候,看到这个狼狈的同事,玉壶当即自负又得意地嘲笑:“你竟然被两个普通人追杀成这样,也太给上弦鬼丢脸了吧!”

    怯鬼半点不觉得羞愧,它两眼飙泪地几乎要扑倒在玉壶身上求庇护,完全不顾自己眼里的数字还比玉壶要高一个排名,这时候估计玉壶让它叫自己爸爸它都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还发挥自己所有文化水平去夸赞玉壶的壶好看,艺术气质满满。

    喜欢被吹捧的玉壶哪怕知道它说话跟放屁一样还是很开心,当即出手帮它对付炭治郎和玄弥。为了在半天狗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它一开始就是杀招,打算一最快的速度将他们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