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正在聊着天,钟离他可终于珊珊来迟了。
岩王帝君在上,亏得他还记得给我买杯豆浆,没用一份摩拉肉把我给噎死。
对上我哀怨的视线和捂着肚子的动作,钟离沉默了一下,看着我狼吞虎咽,他解释道:“适才经过私塾,正巧碰见了教你的先生,聊了两句就晚了。”
我僵住了。
我食难下咽了。
怎么璃月也流行家访吗?我以为没有家长会这种东西的呀!
我嚼嚼嚼,试探性地问:“老师说什么了嘛?”
钟离把豆浆递给了我免得我被噎到:“先生说你孺子可教,虽说有些顽劣,但胜在聪慧,学习进度一日千里。”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我不就带着启蒙班的娃们玩了几次捉迷藏贴膏药丢手绢之类的游戏嘛!
那不然我是璃月港大姐头呢!
(二)
看着我有点忐忑的样子,钟离笑了:“不必担心,是夸奖。”
哦哦哦,那就好,那还得多亏了我这段时间废寝忘食的看小说!
我那是为了学习,绝对不是因为看不完一本书就睡不着觉!
正在我沾沾自喜的时候,钟离接着说:“先生说你的学习进度已经可以出师了,同我商议往后的课程应当如何。”
我紧张了起来。
努力咽下了最后一口摩拉肉的我看向他,试图用我可怜巴巴的眼神感化他。
可钟离不为所动:“这件事我也有所思考,毕竟阿鸢你并不是完全没有启蒙,虽说大家都使用提瓦特通用语,可各国也有独属于自己的文字和语言,我尚在思考能顺利交流是否就已经足够。”
够了!当然足够了!所以我可以不用上学了对吧!
我点头如捣蒜。
“所以我思索了一路,给你找了个好去处。”钟离说。
眼见着队伍马上到我了,我打住了他的话,小跑过去买书,如果我知道他要说出什么让我流下河南烩面一样眼泪的话,我一定会拿摩拉肉堵住他的嘴打断他的读条的。
(三)
买到书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
正当我美滋滋地看着新书的时候,钟离看了一眼小说的名字,叫住了我:“阿鸢,你可愿近日去留云那继续学习?”
啥?
钟离你该不会是看到我看你的同人小说所以报复我吧?
不然我怎么会听到这么离谱的话?
见我一脸惊恐和质疑地看过去,钟离解释道:“正巧留云近日同我说起她的小弟子有些不通俗世,而你初级的课程也已学习完毕,我想不若你去同她小弟子做个伴,你意下如何?”
小弟子?
哦哦,申鹤是吧。
好嘞!
美女姐姐也是极好的!(肯定)
(四)
哦,申鹤,我的哑巴新娘。
我已经跟申鹤对坐在奥藏山的饭桌前相顾无言好久了。
不是,家人们,她是真的能入定啊。
这到底是社恐还是什么啊,怎么能半个小时了一句话都不说的啊?
这么冷场的气氛我真的浑身难受。
真君呢!真君你赶紧来救救我呀!
你不是很会聊天的嘛!(急)
(五)
事情回到半个小时前。
托了那个传送阵的福,我一键上到了奥藏山顶,钟离还在跟我细细叮嘱好多的事情,反正我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最后他无奈地把我的行李递给了我,说:“那阿鸢你且在流云这待上时日,课程结束我就来接你。”
好嘟好嘟。
我非常没有良心地结果我的行李,然后催他赶紧走,本小姐要上寄宿学校了,家长止步!
最后,我终于想起来叫住了钟离,在他略有些隐晦的期待中,我非常冷酷无情地把我的行李拎了起来:“我不在往生堂地这段时日,钟离你不要大手大脚,我回去要查账的。”
我看到钟离肉眼可见的尴尬了一下,或许没有,但我替他尴尬了一下,然后他笑着说:“放心,阿鸢。”
我也不是很放心,真的。
钟离你说说,咱俩到底是谁拉扯谁长大吧?
年纪大大的怎么就这么不让人放心呢?(跺脚)
(六)
好消息是留云借风真君及时出了自己的洞府把钟离解救了出来,顺道把我拎走了。
她把我按在树下的饭桌上,让我跟申鹤两个人互相认识一下,吃一顿饭增进一下感情,然后她作为这个攒局的人却振翅分分钟飞不见了。
好尴尬,就算是我也有一点汗流浃背了。
留云借风真君一走,我跟申鹤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后还是我主动出击,打破了冰点。
我:“那个……你好,我是钟离鸢,最近会跟着真君额……学习,请多指教。”
莫,莫名其妙就有礼貌了起来。
我自己都怪不习惯的。
申鹤还是她那副高清上来说是波澜不惊,低情商来说就是冰山脸的样子,应了一声:“你好,我是申鹤。”
我当然知道你是申鹤啊!
我败北了。
她真的超——级难搞啊,头一次有人能说话把我哽住了。
我不信邪:“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申鹤空洞的眼神看着我,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然后非常缓慢地摇了摇头。
啊这,啊这。
我服了,她才是真正的六根清净,习武的好苗子,完全没有七情六欲的。
我就不一样,我是榆木疙瘩,七情六欲那叫一个五毒俱全(不是)。
(七)
然后我就跟申鹤对坐到了现在。
大老半天我也只能蹦出来一句:“这,这饭菜都要凉了,不如我们先吃。”
申鹤一动不动:“等师父。”
好的,等师父。
那么我请问呢,留云借风真君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
再不回来可怜的钟离鸢就要又急又饿呜呜呜超级可怜了!
仿佛是听到了我真挚的呼唤,她终于回来了!
非常尊师重道的申鹤在留云借风真君回来的时候就立刻站起了身,真君眼看着我们俩这个氛围,也忍不住头大:“我原是指望着你们俩个可以稍微熟络一下,往后的日子里好好相处,没想到阿鸢都没法……”
不,你不必说了,真君。
我这种社牛都拯救不了申鹤(泪流满面)。
以上,我在奥藏山鸡飞狗跳的生活,就以这样尴尬到冰点的气氛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