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密林深处的青年缓缓踱步而出。
橙黄色的短发,头顶右上方戴着一只深红色的魔王面具,一身干练的分体劲装,银白相间,脖颈上围着一条红得夺目的单肩披风,正随着林间之风在他身后徐徐飘扬。
及膝的黑靴踩着落叶繁盛的柔软土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停下。”白发少年将手中之杖挽一个枪花劈向前方,“请报上你的姓名。”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大风纪官。”青年依言停在原地,笑着将手中的尖冰一般锐利的无垢之弓收至身后,“我的诚意还不够明显吗?还是你们打算继续这场无意义的对峙,不管那个小东西了?”
“塞纳莱他不是东西!”柯莱反驳道。
塞纳莱仍捂着头跪坐在地上,白发少年身上的气息令他体内的痛苦稍有缓解,理智和视线也逐渐变得清晰。
这个护在自己身前的,应该就是大风纪官赛诺,而那个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望向自己的青年...
弹幕已经先他一步激动起来。
【鸭鸭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我靠这谁能想到啊!官方为了推新角色连公子都请来了嘛!】
【呜呜呜好久没有在剧情里见到鸭头了,想死妈妈了!】
“我是真心来帮忙的,至于姓名,有那么重要吗?”
“你的招式已暴露了你的身份,我留给你坦白的机会,希望你能够珍惜。”
“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大风纪官。”青年无奈地扶额摇头,“你可以叫我公子,满意了吗?”
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公子。
柯莱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差,她跑到塞纳莱身边,握紧他的手,抬头紧张地问,“赛诺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可是吸引他入坑的公子达达利亚!
每天在屏保里冲他眨眼微笑的达达利亚此刻就站在数米之外,要不是塞纳莱此刻虚弱到讲不出话,他一定要和弹幕一起喊:让我先舔!
“我可以保证,我的来访并未包含任何外交意图,也不存在你担心的那些阴谋诡计。”公子语气轻快地说道,“我只是路过,以为你要伤害那个小...小家伙,所以才情急出手的。”
“至于为什么会来到须弥,我会慢慢解释的,你还是先照顾一下他吧。”公子指着坐在地上的塞纳莱,“他的眼睛还在冒血呢。”
赛诺收回权杖,沉默着单膝蹲下,单手抬起塞纳莱的下巴,查看他的眼睛。
已经没有在泣血,瞳孔也恢复了原本的烟灰色,但体积仍有些大,看上去神智并未完全恢复。
“赛诺先生,他不会有事的吧?”柯莱在一旁担忧地问道。
“我暂时封印住了他体内的魔神残渣,但之后的事,要等提纳里回来。”赛诺站起身,面向站在原地悠闲逗鸟的公子,“还请阁下同我先去一趟化城郭,再一同前往须弥城,协助调查。”
“我都说了,我没什么外交公务,还有什么可查?”
“愚人众属于教令院与三十人团的重点关注对象,还请谅解。”
“不好了!不好了!”远处跌跌撞撞跑来一个身材壮实的女孩,一头棕短发,身着巡林员的制服,她跑得满头大汗,险些刹不住车撞到公子,看到赛诺后,露出“总算得救了”的表情,“原来大风纪官大人也在,谢天谢地。”
“赞娅?”柯莱认出了她,“你们不是在香醉坡附近巡查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别...别提了!”赞娅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们在归返途中,发现前往降诸魔山方向的路上窜出大批魔物,本想回化城郭报告,谁知一个新入队的见习巡林员惊动了其中一只蕈兽,导致我们被那批魔物攻击,然后我们就跑啊,它们就追啊,我们就跑啊...”
“提纳里呢?”赛诺言简意赅地问道。
“咦?您怎么知道是巡林官大人来救我们的?”赞娅一愣,紧接着说道,“巡林官大人还在战斗,只是魔物越来越多,他只有一个人...”
赤红色的瞳孔微缩,握着权杖的手紧了紧,“什么?”
这个动作让弹幕又波动起来。
【嘿嘿嘿,他紧张了,嘿嘿嘿】
【嘿嘿嘿,他紧张了,嘿嘿嘿】
【房管能不能把磕cp的叉出去啊】
【嘿嘿嘿,他紧张了,嘿嘿嘿】
“赛诺先生,既然塞纳莱师弟暂时没事,我带他回去就好,你快去帮师父吧。”柯莱也十分焦急,“师父刚清理完死域,再长时间战斗下去,一定会有危险的!”
“什么什么?我没听岔吧,是有战斗吗?”公子兴致勃勃地凑上前,“我猜大风纪官不会放心让我和这个受伤的小家伙待在一起,不如援军加我一个?我可是很能打的。”
赞娅打量着眼前高挑清瘦的俊美青年,皱着眉摇头,“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位,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这场战斗没那么简单,那可是被死域污染过的蕈兽!”
“蕈兽...虽说不是什么有价值的对手,但谁叫我开了弓,正手痒呢?”公子将背上的弓箭取下,在胸前轻巧地摆弄着,“怎么样,大风纪官?如果在担心报酬的事,不如答应我,等结束后堂堂正正的来一架吧?”
“多说无益。”赛诺嘱咐柯莱先带塞纳莱回去,后对赞娅颔首道,“我们两个跟你走,带路。”
“我...咳咳...”塞纳莱强撑着站起身,体内的痛感被封印术镇压,但说话还是有些勉强。
赛诺正欲劝他尽快回去,只见公子从他身旁掠过,轻飘飘地开口,“好了小家伙,有什么话,等我们回来再说吧。”
“走吧塞纳莱,我扶你。”柯莱掺着他的手臂,将他的书包和弓箭都背在自己身上,“还有一小段路,不远了。”
头顶的两只圆耳朵抖了抖,塞纳莱感受到一丝来自身后不易察觉的注视,他悄悄偏头回看,走在三人最后的公子也正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如同冬日的海面,平静却暗藏着汹涌波涛。
【达达利亚为什么会这样看着他?刚刚赛诺说他的体内有魔神残渣,是不是又和愚人众有关系?】
【不会吧?策划又拉我鸭鸭出来当反派?我不允许!!】
【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魔神残渣啊?这玩意怎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和弹幕一样,塞纳莱也有很多疑问,他越想越疲惫,回到化城郭的房间后,喝了一碗柯莱煮的草药茶,便昏昏睡去。
等他醒来时已是傍晚,提瓦特粉红色的夕阳透过业果木制的窗棱,在地板上铺就一层繁复对称的花纹,另一边的窗户开着,巨大的树木垂枝将一小方紫黄色的天空劈成几条竖格,暝彩鸟的剪影不时从其间穿过。
得益于两只可以转动方向的小圆耳朵,房间对面的低声对话他也能清楚地听到。
“真的没事?”
“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都是轻伤,没大碍的。”
“要不要再请人检查一遍?”
“这里还有谁比我更专业?大风纪官信不过我?”提纳里的反驳中带着笑意,大概是友人关心则乱的模样在他看来很有趣。
“倒是你请来的那个帮手,他看上去有些沮丧,真的没关系吗?”
“他不是我请来的,也不是帮手。”赛诺解释道,“他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执行官?”提纳里声音中的笑意有所收敛,“执行官为什么会到须弥来?”
“不知道,我准备一会就带他回须弥城。”赛诺若有所思道,“虽然他一直在强调没有外交文书,不是公务来访,但我认为,需要去教令院留一份档案。”
“那不留下来吃晚饭了?柯莱特地做了口袋饼。”
“嗯,我拿着路上吃。”
“好吧,那我去帮忙打包。”提纳里走了几步又停下,“对了,你也带一份给艾尔海森他们吧。”
“好。”赛诺温和地答应,紧接着语气突然变得冷酷严厉,“你来做什么?”
后半句显然不是对提纳里说的,塞纳莱也能听出质问的方向朝着自己的房门,很快,公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只是想看看那个的小家伙罢了,大风纪官不会不允许吧?”公子的语气也渐渐冷下来,“容我提醒语一句,答应和你进城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我不是你押送的囚犯。”
见赛诺沉默不语,公子又说道,“难不成你担心我会趁机害他?你应该知道的,如果我有那个心思,不会等到现在。”
想必赛诺那只赤红色的眼睛正在紧紧盯着公子,在确定对方没有危险的意图后,他终于松口,“抓紧时间,我们一会就出发。”
业果木的房门被“吱”一声推开,塞纳莱急忙脸朝内闭紧双眼,虽然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公子厨,但也没忘了达达利亚的身份,愚人众的执行官,在这个世界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反派,况且自己身上的魔神残渣,也许就是愚人众搞的鬼,没搞清楚之前,还不如先装睡,避免多说多错。
但灵敏的耳朵依旧支棱着,防备出其不意的险象。
黑色的皮靴踩在木地板上,脚步声越来越近,挂在腰间的神之眼,轻碰着皮带发出清脆的响声,有人附身靠近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呼出炙热的气息。
“别装了,我的伙伴。“
耳朵被刺激地抖了抖,黑色的尾巴尖也不受控制地摇了两下,但人仍在装睡。
“怎么?博士的解药,你不想要了?”
【什么药?难道真的是愚人众注射的魔神残渣?新角色也是愚人众?我鸭头又要当反派?啊啊啊啊我好乱啊!】
【嘿嘿嘿,虽然但是,我还是要说反派鸭头好带感!!!】
【是啊!和刚刚战斗时候踩泥差点摔屁股蹲的鸭鸭形成鲜明对比!】
【前面的!他刚刚都那么沮丧了!你还提!】
弹幕还在争执,而公子借着装模作样地查看,已将一粒药丸不着痕迹地放入塞纳莱的手心,并轻声叮嘱道,“记得按时吃药,别再露出破绽,还有...
“今晚月上中时,我在离渡谷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