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篮球练习赛？”
【对, 所以泉酱…咳，比水要不要一起来，我们几个都会去。】电话对面的佐仓千代中途改口。
比水流倒没在意她的口误。
“时间倒是没问题, 但是我记得有些练习赛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
桐皇学园的情况他从宗像礼司那边也多少知道一些。以前的桐皇学园在篮球方面没什么建树，今年是因为青峰大辉加入了桐皇，所以就连篮球部部长向学生会要经费的底气都足了呢——这是宗像礼司的原话。
奇迹的世代, 青峰大辉。
这个名字就值得篮球界朝名不见经传的桐皇学园投向关注了。
【这个没问题，是野崎的擦线网点助手…我的意思是野崎君的学弟若松，对, 他有几张内部票, 我们叫了御子柴，但是佑介说是有事，所以就想问问你有没有空……】
“我没问题。倒不如说帮大忙了。”
雨乃雅日自从之前有黑尾铁朗陪练排球, 感受到了排球的乐趣之后, 去练习的态度比跟她一起的比水流还要积极。这让想要省电的少年深受困扰。
【是吗，太好了, 】佐仓千代松口了气，【我还有点担心突然邀请会不会有点轻浮。虽然不清楚缘由，但能帮上你的忙就好。】
“好, 到时候见。”
【嗯！】
佐仓千代开开心心地挂了电话。
“怎么啦？”咬着仙贝的粉发少女看向拿着手机的比水流。
“不能陪你去练习排球了, neko，佐仓和野崎他们约了我去看篮球练习赛。”
“这样啊……有点可惜, 但是没关系！吾辈和黑尾孤爪玩也没问题！”雨乃雅日歪歪头, 露出灿烂的笑容，手里拿着还没吃完的仙贝, 嘴边还有一些细碎的渣。
“嗯，到时候好好玩吧, neko。”
“好～”
太好了。终于不用假期还加练排球了。比水流由衷地这样想着，在心里感谢未曾谋面的野崎梅太郎的学弟。
他照往常的习惯提前五分钟来到约定地点。
没过一会就看到了十分显眼的野崎梅太郎，他穿着白衬衫背着包，旁边跟着一大群人。比水流能认出来的是大蝴蝶结不离身的佐仓千代，还有红色头发的帅哥御子柴实琴。至于剩下的人他就没有印象了，想来应该是佐仓千代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个人名。
“这位是若松同学，若松博隆。”佐仓千代进行介绍。
比水流上下打量了一下，若松博隆身材匀称，看起来是有经常锻炼的类型。而且感觉有点眼熟，大概率是野崎梅太郎以前在篮球部的学弟。
“我的名字是比水流，请多多指教。”比水流朝他颔首。
“是，请多多指教！”
比水流只是习惯性礼貌，但是若松博隆显然紧张起来了，他用力一鞠躬，整个人几乎对折成直角。
“不用这样啦，若松同学，比水和你是同级哦。”佐仓千代连忙摆摆手，“那个，比水，别误会，他只是人比较认真。”
“欸？原来比水前辈和我是同级吗？”若松博隆惊讶了。
“就是说啊，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叫他前辈啊。”御子柴实琴在背后幽幽吐槽。
“不，”紫色头发的体育系少年反驳了御子柴实琴，“我和比水同学不是第一次见面。”
“欸？”
“篮球赛啊，野崎前辈也记得的吧！”若松博隆连忙比划。
“因为比水同学后来也上场打了，所以我还以为是那个学校的前辈……”
“嗯。”野崎梅太郎点点头。
因为分差过大，所以第四节对于帝光篮球部来说就是垃圾时间了，让替补上场打打也没什么——这就是当时在篮球场上的情况。
“这样，难怪看你眼熟。我记得若松当时是在观众席上。”
“比水同学还记得我啊！是的！”他看起来挺开心的，嘴角上扬，还挠了挠头。
“那我们边走边说吧，原来大家都认识啊，真是太好了。”佐仓千代笑容灿烂，娇小可爱的少女歪歪头，头顶的蝴蝶结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
“这么说来，我有一个问题。”
“问题，怎么了？”野崎梅太郎看向比他稍矮一些的墨绿色头发少年。
“今天和桐皇进行练习赛的学校水平还算可以，但是要说特意去看的话也感觉比较刻意。”除非你们有人是青峰大辉的粉丝。
“我是因为某些私人原因，你们呢？”
“不愧是比水同学，篮球场上厉害，生活中也这么敏锐。”若松博隆先是把他夸了一遍，然后才说理由：“其实是我主动申请的，然后又拜托了亲戚拿到了内部票，但是没凑够人，不过不想浪费，所以佐仓学姐就邀请朋友了，当时我还真没想到是比水同学。”
“但是那可是青峰大辉啊，肯定会好奇想要去看看的！”
招牌招数是无规则投篮，奇迹的世代，青峰大辉，比赛单人均分五十的大前锋，可以说是国中篮球界的传奇人物。现在到了高中之后也一样深受关注。
“其实我也一直想和野崎前辈打场篮球，但是前辈都没答应。”说着说着，若松博隆朝自己的前辈投向可惜的目光。
“我要保护手指。”野崎梅太郎再一次淡定给出缘由。
“那为什么要主动申请？”
“应该是若松想要避开濑尾吧。”野崎梅太郎回答了比水流的问题，而在听到“濑尾”这个名字的时候，若松博隆的表情就开始变得很复杂。
“是啊，濑尾学姐……”紫色短发的少年语气变得很沉重，“不知道是谁请来的外援，我们男子篮球部也很困恼。有她在的时候，我们全都会避开拿着球的她。”
“最近若松似乎是被濑尾用球砸脸砸了太多次了，他们部长不忍心，所以给他放了假，让他出来看看。”
“听起来感觉很厉害。”比水流若有所思。
“濑尾学姐，她不是一般的厉害。学姐她完全不在乎是否犯规，抱着球就在场上横冲直撞……”这么说着，若松博隆的脑海中适时浮现出濑尾结月称霸篮球场的场景。
有着漂亮脸蛋和身材的濑尾结月如果不说话，放在外面，一定可以吸引不少青少年。但是在篮球部的人看来，濑尾结月完全就是折磨人的大魔王啊！
“听你们这么说，要是青峰可以跟她打一场就好了。”
青峰大辉不是一直说能赢他的只有他自己吗，既然这位濑尾学姐这么厉害，如果一起打一场的话，黑子哲也的目标是不是可以有一点进展呢？
比水流还是很关心自己过去的同学的。
“不要，比水同学，请放过我的偶像吧。”若松博隆疯狂摇头，连忙想要打消比水流的这个念头。
“是吗，好吧。”
“那个，我对篮球一窍不通，没关系吧。”对RPG游戏倒是很擅长的御子柴实琴开始担忧。
御子柴实琴其实是很怕生的性格，虽然长得很帅，也很有花花公子的味道，看着像黄濑凉太的低配版，但本质上只是一个麻美子罢了。
一开始的时候因为若松博隆是运动社还对他有些反感，结果对方夸他帅，御子柴实琴对若松博隆的好感度马上就提高了，好像选对选项的攻略游戏一样，都能听到好感度上升的音效。
什么？你说比水流也是运动社的。
坦白来说，比水流的气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运动社的，而且他和若松博隆一样都比御子柴实琴年龄小，所以红发男生和他们相处的时候完全没问题。
“没关系。青峰打球的时候，除了裁判吹哨犯规，其他的时候就当加了特效的游戏cg看就可以。”
而且比水流和若松博隆都打游戏！御子柴实琴就表现得更自在了。
桐皇学园的大门比水流已经进过一次了，现在只要等若松博隆把票交给门卫检查之后就可以放行。
不过他们来篮球部的时间可能有些早，若松博隆一推开门还没说什么，就听到了略显尖锐的女声。
“青峰君还是没来？！”
不，其实不算早。
观众席上稀稀落落坐了几个人，对面场的练习对手也已经来了，看样子正在热身，不过粗略一看也有不少在暗暗寻找青峰大辉身影的人。
他们能听见桃井五月的声音纯属巧合——桐皇的队伍离门口比较近，他们进来的时机也恰好。至少没有其他无关的人听得到经理对于王牌的抱怨。
比水流歪头一看，留着粉色长发、穿着青绿色外套的桃井五月在跟一个眯眯眼腹黑眼镜说这些什么，表情看上去很气愤。
“博隆。”高大的桐皇中锋看到了他们，和他们招手。
“好高啊。”御子柴实琴小声嘀咕，然后默默后退，站在比水流旁边。
“呀，是若松的朋友吗？”今吉翔一笑眯眯地也看过去。
“是，不好意思我们来早了。我是若松博隆。”紫色短发的少年大声回答。
“没必要这么拘谨啦，是若松的亲戚吗，欢迎。”桃井五月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表情转换为日常的笑脸。
“五月，日安。”比水流从若松博隆的背后探出头。
“小流……日、日安。”桃井五月睁大了眼睛，“你也来看青峰的比赛？”
“怎么可能。我只是为了逃训练。”比水流毫不迟疑地回答了大实话，“而且青峰不来或者迟到，我以为五月你已经习惯了。”
桐皇部员和浪漫学园人员外加比水流的场地此时一片寂静，和不远处观众席的喧嚣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得他们这边一片死寂，就连今吉翔一都笑得很艰难，直到身后的脚步声响起，才打破了这片安静。
“稍微给其他人留点颜面啊，比水，青峰再怎么说也是我们桐皇的门面。”
推着黑框眼镜、穿着一身深蓝色常服的宗像礼司眉眼弯弯，嘴角噙着笑容。
“但是，宗像你看起来很开心啊。”比水流侧身回头，举起手来，好像课堂上的提问。
“…真是的，都说了稍微给别人留点颜面啊。”宗像礼司觉得好笑，他叹了口气。
“不过，在你面前我就不否认了，我的确很高兴，比水，毕竟难得见今吉被话噎住呢。”
“喂喂，作为我们桐皇的学生会会长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那有什么的，现在可不是上学时间，我也只是作为一名普通的观众来观看你们的练习赛而已。”宗像礼司扬起无懈可击的笑容，“今吉前辈，可别输了啊。”
“原泽教练，桃井同学，日安。”向篮球部部长挑衅完之后，宗像礼司又很礼貌地朝其他人问好，随后淡定地走到观众席，并得到了座椅上原泽克德的点头。
“哈？！喂！你！”桐皇的若松对宗像礼司这种不尊敬前辈的行为显然不满，但是有今吉翔一在旁边“好啦好啦”的劝阻，背后还有樱井连续不断莫名的“对不起对不起”，他也只好作罢，然后走到自家亲戚旁边。
“抱歉，不过等会就没法顾及到你们了，先去观众席吧。”
“我觉得你也没必要生气。”比水流突然出声。
旁边的佐仓千代咦了一声，随后拉拉比水流的袖子想让他不要说了——毕竟看这个气氛，还有就是若松同学的亲戚好高而且看起来好凶……咦唔！会生气吗？
“哈？”
“他来看你们的练习赛，不就证明宗像他还对你们感兴趣吗。当然，如果只是青峰的个人赛的话，我觉得也没有看的必要。”这么说着，比水流无视了周围人的注视，微微仰头看向桐皇学园的中锋。
“国中的录像里多得是，看现场的意义不大。”
三十二
怎么办怎么办！这不是完全在人家的场地在激怒别人吗？快想想办法啊实琴！你最可靠了！快点做点什么啊！现在要跟着比水流一起往前走吗, 被留在最后好尴尬的！御子柴实琴在心里无声地尖叫着。
他站得离比水流最近，现在若松孝辅不友好的视线把他也包括了……呜呜。内心戏很多又很敏感的红发男生完全陷入麻美子状态了。
“什么。是你这家伙啊。”
随着门被打开，对御子柴实琴来说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来者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就像刚睡醒，说完话还打了个哈欠。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打球呢，这种比赛又没什么意思。还是说哲拜托你了？”
“不。”比水流停下脚步, 墨绿色的眼眸看向青峰大辉，“躲训练而已。”
“不然还像发现珍禽异兽一样来看你吗，没那个必要, 青峰你的个人表演我国中的时候都看够了。”
“怎么？”说完话之后, 比水流发现浪漫学园的人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不过来吗，不然青峰被堵在门口了。”
“来了来了。”御子柴实琴连忙应声。
“桃井，他们？”今吉翔一朝桃井五月暗示, 好奇青峰大辉和比水流的关系。
“没什么关系, 只是相性不好。”桃井五月微微一笑，然后又看向皮肤黝黑的男生, 高声说道：“怎么又迟到了啊，青峰君，马上比赛可就要开始了。”
“烦死了, 五月, 就算比赛开始了我才来那又有什么关系，比水那家伙说得你也听到了吧。只不过是无聊的练习赛罢了, 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我赢。”青峰大辉说完这一大串要是让对方听见肯定火冒三丈的话, 随后和原泽教练点点头。
“教练，我去换衣服。”
“嗯, 去吧。”玩着自己刘海的帅气男人应声。
“那家伙说话……”
“抱歉抱歉，小流说话就是那样, 他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的，桃井，但是大实话说出来还是会感觉心痛的。”
“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吗，部长，没看出来啊。还有…樱井，不用道歉的。”
“不是，我只是表面上还挂着笑容而已，心里很难过的。”
“笑面虎。”
“喂。”
“和会长一样的笑面虎。”
……
比水流自然落座在宗像礼司旁边，深蓝色头发的少年站起来，随后朝野崎梅太郎等人稍稍鞠躬，“不好意思，比水他说话有些不好听。让你们尴尬了吧，请容我代替他向你们道歉。”
“干什么，你是我家长吗。”坐在座位上的比水流抬头瞥了他一眼。
“不，没事没事。”若松博隆连连摆手。
“只不过作为一个普通人看不过眼你对气氛的无视程度而已。”宗像礼司笑了一下。
“比赛要开始了，大家都坐好吧。”
“啊……好、好！”
野崎梅太郎从背包里拿出来了速写本和笔，正襟危坐面对球场。坐在他旁边的佐仓千代也被心上人的态度所感染，认真地盯着场地。
平心而论，青峰大辉在场上的时候很闪耀，很出彩，是名副其实的光。哪怕他的皮肤真的很黑。
桐皇先手，青峰大辉直接带球连过两人，球被狠狠地扣进篮筐。大前锋出入禁区自如潇洒，就好像在自家禁区晃荡一样。
只要球给了青峰大辉，就意味着桐皇得分。无论什么姿势他都能投得了篮，无规则投篮引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而且桐皇其他人按照队长的指挥随时辅助他，更让他来去自如。第一节的最后，今吉翔一还特别拉仇恨地来了个压哨球，直接三分入账。
这里又是桐皇主场，嚣张的压哨球得到了也只有鼓掌和喝彩，也不会一比完就被火气旺盛的青少年拉出去套麻袋。
“怎么样？”宗像礼司一脸微笑。
“为什么问我，实力差距太大了。对面坚持让青峰上场也不过是想说出去好听一点。”要不是只想坐着不动他也不会来看这么无聊的比赛。
上面的青峰大辉打得无聊，他在下面看着也没意思。
墨绿色的眼眸略过休息区青峰大辉毫无笑容的表情，落到了先前一直说着“对不起”作为背景音的短发少年。
“开局9号的快速投篮让人眼前一亮。最后的压哨球打压对方心态很不错，中锋跑动能力不错。7号是几年级，如果不是一年级的话他就是被青峰顶替了位置。”
“桐皇和对面队伍差距太大了，还看不出他们明显的弱点。”
“各自为政，注重单人进攻在篮球比赛里不算弱点吗？”篮球是团体运动吧。
“但是很帅啊！青峰君的无规则投篮，简直帅爆了！”篮球部的若松博隆陷入了兴奋，“篮球多好玩啊，可惜野崎前辈不愿意和我一起打篮球。”
“不，我不可以。”漫画家迅速拒绝了自己的后辈，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野崎前辈……”
“只要能赢，对一些人来说这就不算弱点。”比水流慢吞吞地回答了宗像礼司的疑问。
“说得也是，”深蓝色头发的少年笑了笑，“但愿我的经费分拨得值，毕竟说服其他社团我也费了不少口舌。”
“真的吗，4号看你了。他就是部长吗？”
“是啊，三年级的今吉前辈。感觉跟青峰君一样，我同样看不顺眼。”
“是和你属性重合了吧，腹黑眼镜。”
“我没有眯眯眼。”宗像礼司强调他们两个人的不同。
“真的跟游戏cg一样呢，这么精良的cg一定花了好多钱吧。好好看。”御子柴实琴的眼里在发光
“麻美子，清醒一点啊，虽然很帅但是真的和比水说得还是有点区别的，这不是cg啊。”佐仓千代拉着御子柴实琴，“野崎君你也说…说……”
“没错，这个角度很不错，铃木君打篮球的时候可以用这个姿势，流畅又帅气。”野崎梅太郎已经陷入了状态，唰唰笔下不停地在画速写定型。
“野崎君……”
这边野崎梅太郎进入漫画家的状态，若松博隆拉着御子柴实琴鸡同鸭讲，一边说青峰大辉投篮技术好，另一边说单人突破包围圈太帅了就跟电影一样。
“我睡一会。”在第一节结束之后，比水流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然后直接把头往宗像礼司的肩膀上一靠，眼睛就闭上了。
真的假的。不过这也是这家伙的特点。完全不在意旁人的心情啊。
这么想着，宗像礼司用另一侧的手推了一下眼镜，然后看了一眼坐在比水流那侧的野崎梅太郎，确认对方在认真画画之后就不管了。篮球场的空调也有一直开着——这样也不用给比水流盖外套，要知道，比水流也有看比赛睡着之后着凉的前科。
篮球比赛中间每一节休息十分钟，时间过得很快。但说实话，分差已经很明显了，即使青峰大辉不认真打，出入禁区也如无人之境。
最后以一个分差极大的比分结束了整场比赛。双方队员鞠躬，公布结果，随后解散。
“…….结束了？”比水流揉了揉眼睛，从宗像礼司肩上起来。
“比赛结束了，真是毫无悬念的胜利。”宗像礼司笑了笑，“难怪今吉前辈当时那么肯定。”
“青峰大辉，的确有让球队自信的资本。”
“桃井同学，那个，虽然我这么说不好。”比赛结束之后，樱井良欲言又止，虽然表情没变，但接下来说的话就好像切换了人格一样。
“你那个同学，就是说话很嚣张的绿毛，他是不是睡了三节啊。”
“啊、抱歉，他……怎么说，他就是这种性格，抱歉抱歉。”
“不，我才是，对不起对不起！”在桃井五月尴尬道歉之后，樱井也又恢复了原状，开始疯狂说对不起。
最后离开的时候，两个若松走在一起，野崎梅太郎抱着自己的速写本自言自语，佐仓千代总是想凑过去，但是旁边有一个拉着她絮絮叨叨的麻美子……不，是御子柴实琴。
青峰大辉早就没影了，桃井五月和今吉翔一一人一边走在比水流和宗像礼司的旁边。
“感觉拿到胜利没什么问题，不过团队合作状态不太好，是训练的时候就没有往这方面发展，是这样吗，五月？”
“是。一方面是因为青峰，不过我们也有自己的考量。”桃井五月边走边说，脸上还带着微笑，“这样跟小流一起边走边聊，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呢。”
“确实。”
“那小流觉得我们可以打进前几？”
“坦白来说，我和宗像之前在洛山有围观他们训练。冠军应该还是洛山，桐皇学园以前名声不显，但是现在的球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强大的一面，所以我认为IH大概率前三没问题。”
“真的？”桃井五月惊讶地看向身旁的墨绿色头发少年，“我还以为你没认真看。”
“桐皇的实力是一回事，比赛无聊是另一回事。”
“哈哈，说得也是。”
相比这一侧的其乐融融，那边两个戴眼镜的就显得有些针锋相对了。
“看完了比赛，会长觉得怎么样？”
“不错，对得起你申请翻新篮球馆的经费。”宗像礼司的镜片反光。
“说话真刻薄啊，宗像会长，我们好歹也是一个学校的，别这样嘛。”
“如果你开学的时候不给我添麻烦，我们现在也许会相处得更加融洽。”
“是这样啊，抱歉，”今吉翔一笑眯眯地摆摆手，“那我怎么道歉比较合适？”
“体验淡岛一个星期的红豆泥套餐怎么样。她会很开心，我也会很高兴的。”
“那是什么？”作为三年级的前辈显然对一年级的学生会会长副手没有了解。
“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三十三
“所以, 桐皇的篮球部部长还活着吗？”
草薙出云听完了宗像礼司的讲述之后真诚发问。
他是喜欢淡岛世理没错，看小世理也有滤镜——偏爱红豆的小世理超可爱的，所以小世理来他这里的时候, 他都会为心仪女孩的饮料准备分量超多的红豆配料，但是草薙出云对淡岛世理的红豆泥料理完全没有滤镜。
那种程度的红豆料理，真的是谁吃谁知道。
“活着,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应该不会想来学生会了。”深蓝色头发的少年推了一下眼镜，嘴角噙着笑容。
今吉翔一笑着吃下一口红豆泥之后空白的表情能让他记好久。相信篮球部的这位队长也一定会把淡岛世理特制的红豆泥料理铭记在心，对学生会印象深刻。
“没办法, 毕竟是小世理的红豆泥嘛。”金发的学长耸了耸肩, 随后继续靠在红木吧台上。
“你们两个真无聊。”坐在一旁沙发上一直懒洋洋没插话的红发男生开口了。
“不比你在酒吧睡觉无聊。”宗像礼司呵呵了一声。
“对了，刚你说了这么久，我还没问你, 宗像, 想喝点什么？”
“玄米茶，谢谢。”
“在酒吧点玄米茶, 也就只有你了。”草薙出云叹了口气，不过还是熟练地泡上了茶。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人，晚上了吠舞罗才会热闹起来吧。”吠舞罗正是这家酒吧的名字。草薙出云的叔叔将酒吧留给了他, 他也准备高中毕业之后就接手吠舞罗, 现在只是提前适应未来的生活。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吠舞罗这里好像成为了聊天聚集地。休息时光会来吠舞罗打盹抽烟的周防尊就不说了, 宗像礼司和比水流也会来这边聊聊天，喝喝茶, 发发呆。
草薙出云看了一眼吧台前微笑的宗像礼司，又将视线投向了占据另一个沙发平躺着的墨绿色头发少年——从他这个角度看, 只能看见比水流的脑袋。
“说得也是，比水呢，喝点什么？”
“冰可乐，谢谢。”
听到比水流的话，草薙出云直接从冰柜里取出一罐可乐，然后从吧台走出来把可乐放在茶几上。
“你的冰可乐。”
“十分感谢。”虽然这么说，但是比水流完全没有起来动弹一下的意思，还是抱着手机，躺在沙发上盯着屏幕。
“今天怎么没见十束，我还以为他整天都想跟在周防身边。”玄米茶的香气溢出，宗像礼司稍稍抿了一口。
“十束啊，倒不是那小子不想来，他考试没过，这会正补习呢。”草薙出云说到这里，看向比水流，开口说道：“比水最近方便吗，抽空给十束补习一下数学什么的，虽然他不打算上高中了，但是一直不及格下去也不像话。”
“好的。我没问题。”网瘾少年视线完全不离开手机。
有着火红色短发的周防尊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让烟雾缓缓上升。
跟和他相近发色的火神大我不同，周防尊是实实在在的不良少年，抽烟喝酒一个不落。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后在烟灰缸上抖了抖烟灰，“比水，你会写检讨书吗？”
“会的，要什么类型的。”
“逃课和去天台抽烟，下周一之前给我就行。”
“好，我到时候带过来。”
“真的，你打算让比水代写吗，尊？”
“怎么不问我？”
草薙出云诧异的声音和宗像礼司看好戏的问话同时响起，周防尊不紧不慢地开口回答。
“嗯，你不是说第一学期总得要有个态度嘛。问你？品学兼优的宗像你会写检讨书吗，问你就是笑话了。”
“我不会，但是我看过别人的检讨书，知道怎么写。”
“算了吧，交给你我不放心，万一把我黑历史你也写上去了怎么办，腹黑眼镜。”一副卡路里不足模样的周防尊熟稔地跟宗像礼司斗嘴。两个人谁也不看谁。
住得近就是这点不好，不管性格有多迥异，两个人都被迫一起长大，深知对方的黑历史。
“抓到你逃课，还要你写检讨书，新学校的风纪委员看起来不怕你。”比水流的思路还在刚才的对话上。
倒不是说一定要谁多怕周防尊似的，只是红头发的少年确实气势很凶悍，不良少年的架势一览无遗。被那双眼睛盯着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感觉好像是被草原上小憩的雄狮注视着一样，令人胆战心惊。
宗像礼司是和他从小长大，但比水流第一次见到周防尊并不害怕他，除了比水流神经大条的缘故以外，还因为当时这位红头发的不良手里拿着的不是烟，而是一盒草莓牛奶，粉嫩粉嫩的包装瞬间打破周防尊给他人的既有固定印象。
“嗯。”周防尊应了一声，“不过那家伙无所谓。”
“还是有点所谓的，别提尊胡说，花宫不简单，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抓住尊的弱点。”
“弱点？”比水流和宗像礼司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移开手机，将视线投向笑吟吟的草薙出云。
“是啊，弱点。”草薙出云语气轻快，“尊他啊，对他们班的班主任栉名老师很没辙呢。”
“真的吗，还有能管得住野蛮人的老师。这真是让我好奇。”
“也不算管住吧，栉名老师感觉像天然呆，对尊的态度就感觉像对普通学生一样，把他当成好孩子这样，反而让尊没办法了。”
“草薙。”周防尊看向比自己年纪稍大的金发少年。
“好了好了，不说了，说说其他的。尊，要不要草莓牛奶？”草薙出云举手投降，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要。”
“真是没想到啊，周防。”宗像礼司用“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的语气半开玩笑地说道。
“没想到。”比水流附和。
“烦死了。”红发的少年给了他们两个人一人一个不友好的眼神让他们自行体会，不过显然比水流和宗像礼司是不会被区区一个没有杀气的眼神吓住的。
“对了，比水，今吉最后说的话我有点在意。他说这份红豆泥真是跟桃井同学的蜜浸柠檬不相上下。”宗像礼司悠哉悠哉地转移了话题。
“怎么，那位经理小姐也对什么有偏爱吗？”
是放得柠檬太多了酸得要命，还是蜂蜜放多了甜得发腻？
“五月的话，不是偏爱不偏爱的问题。”比水流在脑内思考组织语言，甚至放下了手机，随后缓缓开口：“她是那种连蜜浸柠檬都可以做出暗黑料理的水平。”所以当时青峰大辉为了大家的安全还做出过很多努力。
“不过当料理真相暴露之后，连爱吃零食的紫原都再没有碰过五月亲手做的甜品。”
“对了，”比水流最后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淡岛的红豆泥放在紫原面前的话，他还是会多少吃一点的。”
虽然红豆泥浓度过高也是灾难，但至少能吃。
“……哇哦，”宗像礼司开口之前可疑地停顿了一会，“那我们桐皇还真是人才辈出。”
“但今吉翔一既然说出这种话，意思是他也尝过吗？”比水流提出疑问。
“这个猜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宗像礼司若有所思。
关于今吉翔一到底有没有尝百味这个话题苦于没有实质性证据而遗憾终止，但宗像礼司觉得自己可以哪次了亲自问问本人。
比水流赶在周末之前把检讨书带给了周防尊，本以为之后就没他什么事情了。谁知道又一次过来给十束多多良补习数学的时候见到了一个低气压的周防尊。
红发的男生平常的时候就一副不怎么高兴的状态，但是那是他卡路里不足，现在这种低气压显而易见是心情不好，就连原本活泼的十束多多良声音都小了很多。
“他这是怎么了？”比水流分毫不受影响，镇定自若地问草薙出云。
金发的少年顺手给了他一瓶常温牛奶，苦笑道：“花宫盯着他不放了，挺棘手的。检讨处分之类的话，尊倒也无所谓，但是花宫总是汇报给栉名老师让她管，一次两次还好，次数一多了，尊也难免心情不好。”
“没有试着把那位同学打一顿吗？”
“哈哈，你可真了解尊，倒不是没想过，但是花宫是篮球部的，一下课就往篮球部的活动室跑，然后听说很晚才走，还会给自己加训。总不能让我们傻等着他。”
“原来如此。”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看着牛奶，凝视了一会牛奶瓶，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反正草薙出云没从他稀缺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来。不过结果还是好的，比水流把牛奶拿走了。
“比水。”周防尊主动开口。
“什么事？”
“你上次和宗像说的，红豆泥也好，那什么柠檬也好，能不能帮我搞一份。”
一瞬间，比水流感觉从周防尊毫无语气变化的话语里听出来了杀意。
“我想也让花宫尝尝。”
“五月的料理卖相不太好看，没有正常人会吃。”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插吸管，开始喝牛奶。
“没事，十束对给食物加造型还是有一手的。”
闻言，比水流看向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十束多多良打了个哈哈，“是，king说得没错，我还挺有艺术细胞的，就是加的酱料混合起来味道可能会比较奇怪。”
“没事，反正本来就不能吃。”比水流朝他点点头。
“行，我到时候打个电话问问五月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做份料理。”
三十四
“感觉king真的挺生气。”十束多多良在做题的时候跟比水流小声嘀咕。
“花宫……如果我没记错人的话, 他本人性格挺棘手。周防感觉的确会对这种性格的人不耐烦。”比水流露出回忆的神色。
“真的？”
“比水你听说过花宫？”金发少年先是诧异，毕竟比水流和花宫真国中不是一个学校，两个人年级也不一样。但随后他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然后恍然大悟：“也是，听说他国中的时候也打篮球。”
“花宫真。”比水流开口确认，“是这个名字吗？”
“是的。”草薙出云点点头。
“‘恶童’花宫真作为无冠的五将之一, 也有一些传闻在外面。我不觉得他会做无目的的行动。也许草薙你可以抽空去和他沟通交流一下。”
无冠的五将，在国中时期是仅次于奇迹的世代的天才。但是就像大家都会更多地去关注第一名一样，作为第二第三的天才们被奇迹的世代的光环压得死死的。
“恶童……这个绰号听起来不像是称赞啊。”
“是的, 他在球场上也更偏向策略操纵, 擅长偷球，以前我看过他比赛的录像，花宫在投机取巧和心理战方面十分熟练。比起正大光明地比试篮球技巧, 他更喜欢击溃对手。”
比水流的评价一向公平公正不带任何主观能动性, 他觉得事实是什么样的，说出口的就是什么样。而且比水流对卑鄙的手段也不反感——能胜利的手段就是好方法。
“听他在学校的风评还真看不出来, 都说他是品学兼优的好好学生。不过也就是在这种比赛竞技游戏中才能够更容易地体现一个人的本质吧。”草薙出云感叹了几句无关紧要的，然后转回了正题，“这样的话我就有点准备了, 尊也指望不上, 我会去问问的。”
“桐皇的篮球部部长今吉翔一和花宫真是一个国中的，方便的话你也可以拜托宗像去问问。”
“……那个尝了小世理红豆泥的人啊, 我觉得近期宗像应该都遇不到他了。”
比水流也就是这么一说, 既然草薙出云不准备这么做，他也就哦了一声。
“不过虽然我准备去沟通, 看能不能和平解决，但尊的气估计一时半会消不下去, 小世理的红豆泥和那位经理小姐的料理就拜托你了，比水。带回来让十束掩饰一下。”
“没问题。”墨绿色头发的少年颔首，瞥了一眼十束多多良一字未动的作业。
十束多多良的脸上挂着轻飘飘的笑容，手里的笔转着，但就是不写，看样子之前一直都在津津有味地听着比水流和草薙出云的聊天。
“多多良，请开始写作业。你不写的话我也没有办法知道你的弱点。”
“啊…抱歉抱歉，我这就写。哈哈，真的是不想写作业啊。”有着亚麻色头发，面容精致的国中生挠头，露出了“好苦恼但是看起来没法拖延下去”的笑容。
“嘛～算了算了，总是会有办法的。”
“办法就是你快写。”比水流语气不变。
“……是。”十束多多良见没办法转移比水流的注意力，拉长了尾音回答，然后垂头丧气地乖乖开始写作业了。
“果然还是比水能看得住十束呢。”从后面吧台看到这一幕的草薙出云笑了起来。
虽然周防尊的话十束多多良也会听，但是周防尊也不会管他写作业啊。
“对了对了，家里有人今天会来，说是来看看我呢。”轻飘飘的话语从正在写作业的亚麻色头发少年口中说出。
“欸？什么！这种事情应该早点说啊，十束……等等，你家里人？”
如果草薙出云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的话，十束多多良是被养父母收养的，不过那个时候十束多多良已经记事了，所以他自己的姓氏就没有改动。
但是好景不长，养母后来与养父离婚了。养父母离婚后，十束多多良就和养父一起生活，他们家里经济情况也不怎么好，供不了十束多多良上高中——刚好他也没打算上高中，等国中毕业了，这个笑容灿烂的少年就准备来投奔草薙出云了。
这些事情草薙出云没有告诉过比水流和宗像礼司。他们只知道十束多多良国中毕业之后不准备升学，会直接来吠舞罗打工——但是既然不打算继续上学了，毕业成绩总要好看点。草薙出云摆在台面上的就是这个理由。
其实草薙出云心里也知道，无论是比水流和还是宗像礼司都不在意这些。但为了维护一下这个看起来云淡风轻、心里自尊心还是很强的少年，草薙出云便瞒下了此事。
“算是堂哥，最近机缘巧合恢复了联系，说是要来看看我。感觉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十束多多良抬头，朝大家露出来了灿烂的笑容。
“不过别担心，不会来吠舞罗的。我给他留的是家里的地址。现在应该和我父亲大眼对小眼吧，不对，这个时间父亲还没回来，他可能还得等一阵。”养父大概率在外面赌博赌得正开心呢。
“是吗，也是……”金发少年听到之后愣了一下，随后露出苦笑，开口说道：“虽然你是来酒吧写作业，但是再怎么说我们吠舞罗也是酒吧，其实不应该让未成年进来的。”
“说什么呢，草薙。”比水流瞥了他一眼。略带诧异，“我们这里现在不都是未成年吗。”
要是真的严格按照酒吧不让未成年进的规定的话，现在酒吧里可没一个人符合规则。
“欸…哈哈，不小心把自己给排除出去了。尊也是，看着就很成熟的样子呢。”
看着就很成熟的红发少年对草薙出云的调侃保持无视的状态，自顾自地喝着自己的草莓牛奶。
他都习惯了。无论是草薙出云还是宗像礼司，只要说点什么都要带上他。
“堂哥也是未成年啦，说起来跟king和比水哥差不多大呢。”
“那就比我小一岁，也是高一吧。”
“是，是，草薙哥说得没错，他也参加了篮球部的部活……其实要不是你们提到篮球，我还想不起来。”
“这样啊。”草薙出云对十束多多良的家庭情况也不好说什么。
“要是和你相处得不错的话也可以带来玩。”
“是呢，比水哥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家里又没有什么值得觊觎的东西啦，要是合得来的话当朋友也不错。”
“不过还是小心自己安全。十束，可别自己玩飘了。遇到个感兴趣的就往前去凑，跟你一开始来找尊一样。”
“知道啦，草薙哥。而且king是不一样的。”
“光知道了有什么用，你又不改。”
“聊天的同时，多多良，手上不要停。你还有作业要写。”
……
“哼哼～哼～～”
桐皇学园的走廊里，粉发少女哼着歌，心情看起来很愉悦。
“桃井同学看起来很开心。”和青峰大辉一个班的樱井良试探性地开口。
“是，等会小流会来拿料理。难得有人拜托我做料理，我昨晚可是超努力用心的，一定可以让他大吃一惊！”桃井五月想到昨天接到的电话就觉得心情愉悦。
没有体会过桃井五月厨艺水平的樱井良不太清楚她高兴的原因，但是经理难得开心也挺好的。
在青峰大辉的极力阻止之下，桃井五月来到桐皇学园之后一直都没有展现厨艺的机会。不过樱井良做便当的手艺不错，桃井五月还收到过这位同学的皮卡丘便当，超可爱。
“是这样啊。”于是他也笑了笑。
“哦呀，桃井看起来很高兴呢。”来到了篮球部，今吉翔一笑着打招呼。
“是，今吉前辈也看出来啦，”桃井五月笑意盈盈，“是私事啦，终于有人肯定了我的料理水平，嘿嘿，一定可以被当做惊喜。”
“你手里的是……？”今吉翔一本来想点头结束这个话题，但是他的视线落在桃井五月手里眼熟的盒子上之后，凝固了。
这个盒子他真的相当眼熟，之前在学生会遇到的前所未有的灾难就是从这里面拿出来的。
临升上天国之前他所目及到的宗像礼司的微笑，也十分令人印象深刻。
“这个啊，是小流拜托我顺路带出来的，小世理的红豆泥甜点。”桃井五月无知无觉地露出灿烂的笑容。
“所以，他到时候会来拿你的料理，还有……淡岛同学的东西？”今吉翔一真不想承认那玩意是红豆泥。
“是。”桃井五月笑着点头。
“恕我直言，比水同学…有没有说他准备谋杀谁。谋杀他人是犯法的，请务必好好劝劝他，桃井同学。”桐皇的篮球部部长少见地在话语中间停顿了一下，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你说什么呢，今吉前辈。”桃井五月明显把这句话当做玩笑了，她摆摆手，“别开玩笑啦，虽然青峰君没来，但是时间到了，我们开始训练吧。”
桃井五月没把部长的话放在心上，部活结束之后来到了校门口，看见了穿着深蓝色西装的比水流朝他挥挥手。
部长说的那太夸张了，怎么可能呢？一看就是在开玩笑啦。
“麻烦你了，五月。”比水流认真道谢。
“没关系，也不算麻烦啦，喏，你要的东西。上面的是小世理的红豆泥，下面是我做的料理。”粉发少女做事妥帖细致，她笑着将被布包住的两个盒子交给比水流。
“今吉前辈之前还跟我开玩笑呢，说问问你怎么回事，谋杀是犯法的什么的……”说着说着，粉发少女笑了起来，“太夸张了啦，这是要给红豆过敏的人吗，那样的话就不行哦。”
“不过我相信小流才不是那样的人。”
“嗯，是的。对方应该红豆不过敏。我没听说他过敏。”比水流郑重地接过袋子，“那我就先离开了。”
“好，以后一起玩。”桃井五月笑着和他挥手告别。
三十五
比水流做了自己可以做的, 带来了桃井五月的料理和淡岛世理是红豆泥，十束多多良兴致勃勃地给桃井五月的料理改头换面，让它变得看起来很好吃。
当然, 也只是看起来罢了。真正的味道谁吃谁知道，谁尝谁才懂。
不过花宫真会不会吃下去就不关他的事情了。能不能骗…啊，不是, 能不能让他吃就看草薙出云的了，比水流和十束多多良都只能等着他们的消息。
但是那就是雾崎第一的事情了，跟现在在音驹上课的比水流没什么大的关系。
“小黑说, IH预选赛我们两个都是替补。”孤爪研磨慢吞吞地说道：“大家对你的发球很看好。”所以即使接球还没有达到正选水平也无所谓了。
IH从夏季开始到夏季结束, 但是跟宫城的快节奏不同，在东京的学校是每周末去参加比赛，所以预选赛会显得很漫长。
“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孤爪研磨敏锐地从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没什么变化的表情里感觉到了一点, 他想了想, 决定这样安慰比水流：“没关系，等这一届三年级毕业了, 就是小黑他们的天下了，我们都可以上场比赛。”
“不，倒不是这个原因。做替补什么的我在国中的时候很习惯, 上不上场也无所谓, 上场的话我就会尽力的。”比水流停顿了一下，“只是neko本来想着一起去海边玩的。”
“那是很可惜, 要请假退出吗, 名单虽然已经报上去了。”
“不必，要是去打预选赛的话neko也会很开心。只是去海边和比赛, 肯定还是比赛比较累。”
“确实。”孤爪研磨深以为然。
两个人都是节能型少年，对排球的爱也没有其他人那么多。
孤爪研磨和比水流对视一眼, 随后一同叹气。
“不过既然要留下不去海边的话，有时间我也去看看篮球好了。”
他虽然跟宗像礼司说冬季杯会更有意思，但是IH里也不是没有黑马出现。
“虽然都是球类，但篮球和排球还是不一样，要去别的场馆的吧。还是去看朋友的比赛？”
“嗯，去看朋友的篮球比赛。不过要是时间冲突的话就算了。”比水流点点头。
“看什么篮球比赛啊，比水。”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比水流的头，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小黑。”黑发少年淡定地跟自己的幼驯染打招呼。由于孤爪研磨是面对着比水流，所以跟一脸懵的比水流不一样，他能看到后面缓缓接近他们的黑尾铁朗。
“要真的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看枭谷的比赛吧。有他们二年级的主将木兔，不去看看可不行。”
“木兔光太郎，枭谷的主攻手。水平高超，在全国也算得上是王牌选手。”
“没错，没想到比水你还是有所了解的嘛。”黑尾铁朗略感惊奇。毕竟他看起来不是对排球感兴趣的人。
“基本的资料我还是有去好好了解的。”比水流一脸认真。
“就是这样，枭谷作为数一数二的强校联合其他学校发起联盟，我们音驹也在其中，每年春高之前都会进行合宿。而且东京就这么大地方，跟枭谷分在一组的几率也不小。要想要冲出预选打进全国还得努力啊。”
“小黑，你跑题了。”
“啊…对，一时间说多了，总之，那家伙的比赛很有感染力哦，不去现场看看的话是没法体会的。”
“虽然小黑你这么说，但还是要看我们比赛安排，万一和枭谷同组第一场就对上了呢，万一比赛时间重合了呢。”孤爪研磨说话速度不快，声音也不大，但这种慢条斯理的分析举例还是会让人有一种被压制的感觉。
“没关系，到时候再看！”黑尾铁朗很心大地摆摆手，他灵机一动：“不然这样吧，要是枭谷的时间重了的话，我们就去看篮球赛，就当替比水的朋友应援了，怎么样？”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比水流的朋友……好像是夜久卫辅的表弟，到时候他们可以带着自由人一起去。不错。
“或许会很麻烦你们。”
“不会的，对吧，研磨？”
“…嗯。”
“不过不要对我们抱有期望就是了，篮球方面我和研磨就是外行人。”
“那种事情倒无所谓。我也只是作为勇者的邻居去看看勇者能不能一路打败大魔王。”
“欸？你这说法倒是跟研磨有点像。”黑尾铁朗看看比水流，又看看孤爪研磨，这让孤爪研磨有些莫名其妙，他看向自己的幼驯染，投给他一个眼神，像是在问干什么。
“不，只是觉得难怪你们能玩得这么好呢。”
“…废话。”
上课结束之后，排球部的部活日常进行，体能锻炼是必不可少的一项训练。
无论是练习赛还是正式比赛，在进行排球这项运动的时候，选手都要不停地跳，不停地跑动，如果慢了哪怕一步，这个球就有可能接不到，扣出去的球就有可能被拦网拦截。所以每一次跳跃跑动都要竭尽全力，优秀的体力必不可少。
“无论多少次都会感叹啊。”夜久卫辅看着用毛巾擦汗的比水流，笑着说道。
“感叹什么？”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歪了歪头。
“比水你的体力真的不错，”浅色短发的自由人竖起大拇指，“跑完之后都不怎么喘呢！”
其他的人有默契地看看比水流，又看看后面气喘吁吁才跑回来的孤爪研磨。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干嘛！”黑毛猫猫暴躁地看回来。
“哈哈，孤爪一旦累了，表情就很丰富啊。”
“是啊是啊，情绪一览无余呢。”黑尾铁朗笑得可开心了。
听到这句话，孤爪研磨立马瞪过去，不过黑尾铁朗不为所动，装作没看见一样，然后偏头看向夜久卫辅。
“夜久，到时候有空的话一起去看篮球怎么样，你表弟应该会参加IH吧。”
“哲也肯定会继续打篮球倒是没错，但是我们也有预选赛啊，篮球和排球又不是一个场地进行的，不累吗，黑尾？”
“只是去看比赛而已，也不会累的吧，嘛，那就这么说定了，要是时间没问题的话就快点换衣服啊，我们去给你表弟加油。”
“怎么，夜久，感动了吗？”黑尾铁朗挑了挑眉。
“……之前有一点，不过你一开口就没了，虾青素。”
“喂喂，过分了啊。”
跑圈结束之后，基础训练从垫球开始。两人一组进行练习。
在用小臂接下球，然后回击的时候，无意义的大量信息在比水流的脑内盘旋。
IH之后是春高，一般来说，由于时间还有需要复习考学的缘故，三年级都会在春高之前就引退。
六月份的时候要考大学学部的学生会有一次统一考试。再热爱排球，如果不打算以此为职业的话，归根到底也只是一项社团部门活动罢了。不是所有人都会愿意为了爱好去赌一把。
“在想什么。”孤爪研磨给了他一个高吊球。
“在想三年级，IH之后就引退了。”
“……倒也没错，但是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吧，比水。”三年级的还在旁边训练啊，大家都在体育馆又没隔多远。
“什么迫不及待，我不理解。”
“所以，你就只是单纯地想到这点吗？”
“不然？”
“大概明白你为什么没几个朋友了。”这种说话的时机不让人误会简直不可能啊。
“你不是我的朋友吗，孤爪。”
“…啊，我是。算了，刚才就当我没说。”孤爪研磨看着比水流哦了一声之后，完全没有再继续问到底的意思，随即对方接住了高吊球，然后又给他碰回来。
……
“所以，孤爪这是什么意思。”比水流讲述完事情的经过，歪头看向十束多多良。
然而不仅是十束多多良，边擦吧台边旁听的草薙出云也陷入了沉默。
唯独周防尊不受影响，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完比水流干巴巴的叙述，想都不想地开口道：“反正他承认和你是朋友了，至于别的，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听不懂的话多了去了。不差这一句两句的。”
“说的有道理。”比水流恍然大悟。
“对了，花宫的事情解决了，跟你说一声。替我谢谢做料理的那两位同学。”
“好，”比水流应下了，随后顺口问了一下草薙出云：“怎么解决的，还顺利吗？”
“嘛，还算顺利。”草薙出云的表情有些微妙，“花宫他其实是想抓住尊的把柄然后让他来清算一些麻烦，我也是最近特意打听了才知道，前教练去年就辞职了，现在篮球部的教练是花宫。”
虽然不清楚花宫真用了什么手段，但是既得利益者是他，想来是花宫真一力主导的这件事情吧，反正现在篮球部算是他的一言堂了。
“花宫这个人，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但还是有讨厌他的人，然后因为篮球部的事情，有看不惯他的人会行动。花宫本人自称不介意，但感觉很烦。”
“所以他想让周防也参与进来，或者是被他胁迫然后处理那些麻烦？”比水流接话。
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周防尊的确很有震慑力。
“算是这样，不过我跟他谈过之后，我们达成了约定。如果他能解决那些料理的话，我们就无条件帮他解决麻烦，反之，尊要在篮球部挂个号蹭学分，不要特意抓尊的风纪，而且他还要在我们需要他帮忙的时候答应我们。”
当然，结果可想而知。
“那篮球部的麻烦……”
“尊还是解决了，反正露个脸打一架就能解决的事。毕竟东京这块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有人是被周防尊以前揍过的。
而花宫真手下篮球部里的人虽然也能打架，也不一定输，但是他们还要上场比赛，要是被人抓住禁赛处分那可就不好玩了。
“他吃完料理之后感觉怎么样。”反正比水流是没尝试过桃井五月的料理。
“感觉他好像要升天国了，”草薙出云露出灿烂的笑容，“首发们看起来下一秒就要送花宫去医院了，真的很令人感慨。”
“帮大忙了呢，料理和红豆泥。”
三十六
发球。接球。
接球。发球。
排球部的日常训练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一次又一次地与三色球接触, 一次又一次地用小臂去碰那有一定重量的球。掌握接球的力道，感受球的轨迹。在比赛之前，每个人都会拼尽全力去训练。
比水流也不例外, 甚至因为他高中才开始接触排球，教练对他又给予一定的期待，所以少年的训练被盯得很紧。虽然他体力不错, 但是这跟基础训练很累没什么关系，持球，抛球, 击球, 回车，这四个动作做多了也会觉得疲惫。
通俗点来形容，就像写作业, 看过去之后知道这张卷子考的是什么知识点, 但是不停地写，每天都写的话, 也会感觉不舒服。
“这就是你部活一结束就来吠舞罗当沙发土豆的原因吗。”草薙出云看向把自己展平铺在沙发上的墨绿色头发少年。
“或许。”比水流的声音从沙发和脸颊的空隙中传出来，因为他是趴在沙发上的，所以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neko没和你一起？”
“她最近往七釜户跑得勤, 威兹曼的生日快到了, 她跟克罗蒂雅小姐有悄悄话要说。估计在为了威兹曼的生日做准备。”比水流翻了个身，让自己脸朝上, 看着天花板。在草薙出云看来就像土豆翻了个面, 然后继续煎。
“周防呢，我以为他会一放学就来吠舞罗。”
“打架呢, 花宫的麻烦什么的。”草薙出云的声音听起来不以为意，“尊也有分寸。”
“倒是你, 比水，不回家吗？”
“凤先生今天不在家，我自己煮荞麦面还不如在你这里吃。”
“也是，要吃什么，正好还没到晚上，我给你做点。不过快晚上的时候你就赶紧回家啊，我们酒吧不对未成年人营业的。”金发的少年似乎是习惯性地絮絮叨叨，戴着细边框的眼镜，但是话语却让人很想吐槽。
至少比水流抓住了他话当中的槽点……草薙出云自己不就是未成年吗。不过看在等一会他会给自己做饭的份上，比水流明智地选择不提这一点。
“明白了。”
“我也不会做什么，冰箱里有些半成品春卷，再煮个咖喱饭。冰可乐在冰柜里，想喝的话就自己拿。”
“好的。”
金发少年掀开帘子走进了后厨，开始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高中生做饭。而比水流虽然知道了冰可乐在哪里，但是也懒得动弹。
直到吠舞罗的门被推开了，伴随着风铃声响起，红发的少年也走了进来。
雾崎第一的黑西装被他单手勾住，领带也没有打好，看起来十分随意。周防尊扫了一圈，看到了平摊在沙发上的比水流。
书包被随便斜放在沙发上，跟它的主人一样躺在软绵绵的靠垫上。深蓝色的西装被叠得整整齐齐，上面摆着端正的红色领带。周防尊也挺佩服比水流的，明明看起来已经在沙发上摊成煎饼了，却还能把自己的衣服外套叠好。
“草薙呢。”
“去厨房做晚饭了。”
本来比水流以为来的只有周防尊一个人，但是他等了一会，发现还能听到脚步声，便稍稍抬头看了一眼。
在周防尊身后还跟着几个穿了黑西装的少年，除了眉毛很粗的花宫真比水流在替补席上看见过他在赛场上跑动的身影以外，其他四个人的脸都很陌生。
“周防，请帮我从冰柜里拿一罐冰可乐。”他又躺了回去，视线重新投向天花板。
“不要，你自己拿。”红发的少年这样回答，然后坐在横着摆的沙发上，靠在垫子上开始望天花板。
“那么，打扰了。”花宫真开口。
称号为“恶童”的花宫真在篮球赛场上表现很嚣张……不，这么说不太恰当。但是跟雾崎第一首发打过的队伍，或多或少都会有主力受伤，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他对篮球并不诚实，只是把篮球当做一个游戏，但又是值得他认真去玩的游戏，只要达到他自己的目标，比赛的输赢对花宫真来说无所谓。暗招也好，偷偷使绊子也好，怎么高兴怎么来。
也因此，虽然在成人眼中雾崎第一很正常，但是在高中篮球界，雾崎第一的风评已经因为花宫真的球风而下跌到地下一百米了。
“下次你们注意点啊，这么多来找你们茬的。”周防尊点着烟，让烟雾缓缓升起，随后啧了一声。比水流部活都结束了他才回来，可想而知一个学期不到的时间，花宫真领导的篮球部到底拉了多少仇恨。
“那是他们风度不够，我们可不是故意的。”花宫真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他身后的灰紫色头发少年同时吹破了一直嚼的口香糖，“碰”地一声，泡泡沾了半张脸。
“我不管你们想怎么弄事故，尊的学分请务必算好哦，”草薙出云端着热腾腾的咖喱饭，脸上挂着笑容，笑眯眯的眼睛被眼镜框住，“不然的话，请你们吃一周红豆泥怎么样？IH也别参加了，直接去参加秋季杯吧。”
“比水，别躺了，来吃饭吧。”
“好的。”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灵活地从沙发上翻下来，走向吧台。
“这是威胁吧，草薙。”花宫真脸上的微笑有些挂不住了。
“看你怎么想咯。”草薙出云露出一副“要是你觉得是威胁我也无能为力”的表情。
“你挡路了。”比水流走到半途，发现自己被黑色短发的一米八六高个挡住了路。
“同学，你看他，我们诚心诚意拜托他帮忙，结果草薙同学还威胁我们，但是我们又被迫不得不接受这样的胁迫……能帮帮我们吗？”花宫真戏精上身，稍稍低头视线偏离比水流四十五度，做出一副忧郁的表情。
“别担心，你的学长也吃过红豆泥，据我所知，桐皇的今吉至今还没有暂停训练。所以吃了红豆泥的你也会没事的。请放心。”比水流面无表情地说完，然后看向花宫真，开口道：“现在可以让开了吗，我要去吃饭了，请自便。”
花宫真听了他的话，被噎住了。吃着泡泡糖、刘海长到遮住眼睛的少年毫无同伴爱地噗嗤一笑，然后在得到花宫真的一瞥之后开始大笑。
“真的假的，哈哈，怎么这么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花宫认栽，不对，第二次了……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灰紫色头发的少年一边笑一边说道：“我是原一哉，对上你们的话我会下手轻点的。”
“不劳你费心了，我是排球部的。名字是比水流。”比水流朝他颔首。
雾崎第一除了花宫真和比水流身高差不多以外，其他的每个人都比他要高不少。导致比水流站在那里看着特别像凹下去的那一块。
“堵那里干什么，赶紧让比水过来。”
“哦、哦。”一招放倒花宫真的草薙出云发言，雾崎第一篮球部的首发不敢怠慢，连忙让开了通道。
“别想着哄小学弟哦，比水看过你比赛的，恶童？是这个称号吧，”草薙出云推了下眼镜，“真是听过一遍就让人印象深刻。”
“真的？比水学弟还看过我们比赛吗。”花宫真随后又恢复了往常的表情，“而且突然提到今吉前辈，真是吓了我一跳。”
“不，是你国中时候的比赛，偷球的时候‘刷’地一下就被赤司截下来了，完全没有偷成功。”这么说着，墨绿色头发的少年一本正经地比划了一下定点截球的手势。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就不用记得这么清楚了。”
草薙出云从冰柜里拿出带着水汽的罐子，然后把冰可乐放在咖喱拌饭旁边，叮嘱他：“吃完饭休息休息再喝。”
“好的。”
“IH到时候去看吗？”
“跟宗像说过，比起IH，可以一起看冬季杯，不过排球部的前辈们到时候想去看。”
“是吗，要去的话给我打电话吧，我跟你们一起，坐在雾崎第一那边当应援的话太丢脸了，万一让小世理看见就糟糕了。”
“喂。草薙。”
“没关系，到时候只有加入篮球部的周防会入场。只要看到周防，无论草薙你是否坐在雾崎第一后面应援，淡岛都会知道你们就在雾崎第一的。”
而且宗像礼司和淡岛世理大概率是跟桐皇的篮球部坐一起，要是草薙出云再过去的话，就是三个腹黑眼镜凑在一起了。想想还挺有趣的。
“哈哈，真是惨烈的事实呢。”
“喂…我说，别无视我啊。”花宫真脸上的笑容还在，但是脸上已经出现了一般漫画里黑化了才有的阴影。
“无视你也没关系吧，倒不如说，事情都解决了，花宫你们为什么要跟着尊过来啊。酒吧不对未成年营业的。”金发少年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
“抱歉，我试着阻止过他们了。”雾崎第一篮球部唯一的良心山崎弘举手道歉，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不过，草薙你也是未成年吧。”
“就是啊，草薙你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嘛。”
“我们好歹也是一个年级的吧，不招待我们一下吗？”
山崎弘的话就像一颗投入水塘的石子，篮球部的其他人好似炸开了水花一样纷纷起哄。
“你们……给我出去啊！不要打扰吠舞罗的正常营业！”
吧台的比水流一边吃着米饭，再配一口土豆，一边默默看草薙出云和雾崎第一篮球部的人斗嘴。
啊……草薙出云没有余力看他这边了。这么想着，比水流愉快地咽下口中的咖喱，打开了冰可乐，然后喝了一大口。
果然，吃饭的时候就要配冰可乐啊。
三十七
在众多高中生的期盼和繁多的训练之下, 全国大赛预选赛很快就到来了。
黑子哲也所在的诚凛第一个排到的对手是北之王者正邦。音驹这边也是开场就遇到了强敌——枭谷学园。
木兔光太郎，一个发型很引人注目的少年，身着四号球衣, 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入场的时候甩外套的动作超帅，又引起了枭谷横幅后大家整齐划一大喊着的“枭谷”的应援, 场上气氛一下子被他炒热。
“发光体。”比水流下了判断。
“是呢，这么说也没错。”跟他一样坐在替补席上的黑尾铁朗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但是可不要小瞧木兔啊, 他可是一年级就当了首发, 现在是枭谷的招牌兼主将。”黑尾铁朗给他们介绍情况，说着说着一顿，“等等, 枭谷的五号看起来有点眼生。”
“五号是一年级, 赤苇京治，二传手。”比水流秒答。
他习惯性会把出场球员的名单全部都记住。
“换了一年级的当二传手吗？”黑尾铁朗皱眉, 随后开口道：“这么说的话，他和木兔的配合应该很好。”
场地上像个小太阳一样活力四射的木兔光太郎，正是枭谷学园的王牌, 他从一年级开始就成为首发, 展现出来了绝佳的排球天赋，是绝对不可小觑的对手。
“这可真是更加棘手了。”
主攻加一个配合得当的二传手, 所达到的效果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音驹发球, 木兔开场直线扣球直接得一分。伴随着他的欢呼，枭谷也为他大声应援。
“枭谷！枭谷！”
“不愧是王牌。”比水流看到这个扣球, 有些感慨。看这扣球的力道，时机的把握, 对对手防守分布的迅速分析。
枭谷整体以木兔光太郎为中心，比水流熟悉这种架势，帝光篮球部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整体合作传球，以大前锋青峰大辉为核心的进攻战术。
“是，木兔观察了我们的分布。不过下一次夜久会接到他的球。”黑尾铁朗语气自然，就和平常一样。
“他可是我们音驹最棒的自由人。”
“是，”比水流颔首，“黑尾前辈，教练叫你热身预备上场了。”
“什、啊，我这就去。”说着，黑尾铁朗站起来离开板凳去热身。
果不其然，跟黑尾铁朗说的一样，第二个球的时候，夜久卫辅就已经站在球路上，接起了木兔光太郎的斜线扣球。
“好像稍微能理解了，羽张先生说的那句话，排球是只要不落地就还没有输的比赛。”坐在他们旁边的雨乃雅日小声说道，异色的眼眸里映着两边的场地，穿着红色上衣短裤的少年们在奋力接球。
“迅那小子现在还在玩排球吗？”猫又教练笑了两声，语气温和地问道。
“咦，猫又教练！”粉发少女听到年长教练的声音，一下子打了个机灵，就像忽然发现自己身后有黄瓜的猫一样。
“没有，羽张先生现在工作比较忙，有空的时候倒是会…会看我的练习。”然后黑发青年就会笑眯眯地在日常训练结束之后说再加一百五十个发球练习吧…这样的话。
“然后再给你加发球训练吧。”猫又教练笑眯眯地说道：“我有观察到的，自从入部以来你进步神速啊。”
“十分感谢。”不过他实在高兴不起来就是了。
“别不高兴啊，打着打着你会喜欢上排球的。你看研磨虽然有时候会想着偷懒，但还是一直任劳任怨地在练习。”
“是。”
因为提到了自己，孤爪研磨也偏头看过去。
“好了，我就不多说了，看比赛吧。枭谷的二传配合真不错。”
在赤苇京治组织的进攻下，不仅有给王牌的传球，还有他自己的二次球，交替互换，让人猝不及防。虽然大多数时候音驹的队员都接到了，但是还是很影响气势。
难道名字读音是赤苇/赤司的人都很聪明擅长把控局面吗？比水流难得走神了一次。
“一年级，这种缜密和计谋，完全看不出来啊。真是出人意料的智谋，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聪明人。”猫又教练笑呵呵地拍了拍比水流，“去，热身，等会去发球吧。暂停现在用还太早了，但是还是要有一球给他们转换一下气氛。”
“是。”
“研磨也是，去热身吧，等会替换二传。你跟铁朗打配合。你们以前就是队友，比较有默契。”
“…是。”
“咦？等等，猫又教练，认真的吗？”直井学惊讶地看过来，“孤爪就算了，但是比水不仅是一年级，而且之前也没有出场过这种比赛。”心理方面会不会有问题会不会紧张还不好说。
“没关系，让这孩子去试试也无妨。”猫又教练摆摆手。
“…是。”
“没关系的啦，直井教练，流的话，才不会紧张的！虽然吾辈没去看过，但是他以前都当了好久的替补啦！不会有问题的！”雨乃雅日握拳，眼睛亮晶晶的。
“替补的话才有问题吧，”直井学扶额，随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比水是开学才接触的排球吧，以前他是什么社团的。”
“是篮球！”粉发少女的语气轻快又自然。
“这不一样吧。”
“一样都是球类，一样都是竞技体育比赛嘛，比赛经验是互通的吧。”
“这么说倒是没错。”
“放心吧，学，好歹也是迅家的孩子，你不相信雨乃的话，总得相信你的主将吧。”
“咦？真的，羽张以前是直井教练的主将吗？”
“啊，那家伙比较厉害，我也只是暖板凳的罢了。”直井学挠挠头，话题不知不觉中就被岔开了。
在拦网换上黑尾铁朗之后不久，比水流就作为救场发球员被替换上场了。
“八号？真的假的，以前完全没见过啊。”
“一年级的吧。”
“不过只是救场发球员转换气氛的，倒也无所谓。”
“防守的音驹，感觉很少派出救场发球员啊。”
周围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入比水流的耳朵，但是墨绿色头发的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冷淡地举着牌子替换了队友上了场。
排球是一项不允许持球的运动。每一个人都不能连续接球。但是，发球的时候是例外，发球的队员可以持球的时间长一点，在第一裁判员鸣哨允许发球后，只要在八秒内把球发出去就可以了。
与此同时，发球员还有一项特殊点，就是发球得分。在发球得分之后，依旧还是这名球员发球。
无论是接球，一传，还是拦网，他在音驹中绝对算不上出色。发球，就是在排球这项运动中，比水流所拥有的唯一的武器。
比篮球要小一些的三色球稳稳地躺在比水流的手心，他的另一只手放在排球上面，就像平常一样。只有排球是安静的，不变的，跟日常练习时一样的大小，一样的重量，一样的触感。
替补也好，救场发球员也好，上场的时候，比水流拥有和北信介一样的自信——绝对不会失误的自信，因为在日常中，他们已经进行了让自己绝不会后悔的练习。
毕竟所谓紧张，是因为想要比平时发挥得更好才会产生的情绪。
“上啊，上啊，音驹！”
“发个好球！”
拿出平常练习的态度，拿出以前用篮球瞄准青峰大辉的专注，以排球的方式，跳起来的同时寻找枭谷防守的薄弱点，然后挥臂，击球！
球飞速击中地板，由于高速运动而变扁，随后立即弹出场地。
“音驹得分！”
“好欸！再来一球！比水！”
“太棒了！”
除去夜久卫辅和黑尾铁朗，三年级的也在为了刚才那一分而欢呼，在球场上，所有人都会抛却之前的偏见，只要能得分，这份喜悦就是真实的。
枭谷的二传手赤苇京治则是看了看刚才球砸到的地方，又看了看比水流。是他的错觉吗？总感觉刚才那球有杀气。而且那个速度，那个力道，很难想象是从比他自己要矮十厘米的墨绿色头发少年手中发出的球。
防守的音驹，看样子也有了自己的进攻的武器。
“刚刚那个发球也太帅了吧！好帅！我也要发球！”经常被比作猫头鹰代表的木兔光太郎开始咋咋呼呼。
很好。赤苇京治在心中暗暗点头，现在开局木兔前辈的状态还不错，没有突然消极。
“只是看着这样状态好的木兔也能让人心情愉快啊，你说是吧，赤苇。”和木兔光太郎同级、作为主攻手的木叶秋纪走过来，拍了拍后辈的肩膀。
“是的，木叶前辈。”黑发的二传手露出了微笑。
比水流则面无表情地继续发球，不过枭谷不愧是强校，在第三球的时候就接住了——虽然接得有些匆忙，而且球又飞了回来，变成了音驹的机会球。
不过这就跟比水流无关了，他作为救场发球员的任务已经完成。找了一个恰当的时机，教练就把他换了下来。
“很棒啊，比水。”直井教练拍拍他的肩膀。
“谢谢。”比水流礼貌应答。
三十八
“做的不错, 看起来刚才被带走的节奏终于回来了。”猫又教练脸上的微笑一直没有散去过。
赛场上微妙的心理活动也会影响场上的发挥，一些心情，一些急迫和焦躁, 加上比赛和得分所带来的压力，就会产生巨大的化学变化，带来巨大的转机。
北信介是看得太透, 比水流是体会不到。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北信介和比水流，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们一样在任何时候可以发挥出和日常训练时候一样的水平。
这也是一个队伍的气势非常被看重的缘故。
音驹作为可以被用“坚实”来形容地、注重防守的球队，最不需要地就是焦躁和急迫。
“不过你的弱点自己也清楚吧。”
“是, 只是着重练习了发球, 其他方面并不出色。”
“慢慢来吧，到时候让卫辅他们教你们就是了。”
“好的。”
二年级如今在场上前排的是黑尾铁朗，孤爪研磨还在待机中。而黑尾铁朗的拦网也很巧妙, 他一直使用的都是讲究忍耐和坚守的应变拦网技术, 和音驹的风格完全相符。
“触球一次！”
前排的拦网，为后排接到球创造机会, 一传，二传，扣球, 整个队伍都连接在一起。虽然进攻不出众, 但是防守沉稳又细腻。即使接球的时候有些狼狈也没关系，只要不落地, 比赛就没有输。
这种以合作为主的队伍阵型和比赛模式比水流以前见得不多, 尤其是国三的时候，不过比水流并没有觉得帝光不好的意思, 毕竟大家都很努力，能够取得胜利, 不想合作了也无可厚非。
“黑尾前辈很厉害。砰，砰的。”
“砰，砰的……是什么形容，不过你是说应变拦网吧，从整体宏观来看确实很帅。”
“是。”比水流认真点点头，不过脸并没有偏向说话的人，而是认真地注视着赛场。
“我明白的，就和交叉步过人虽然没有Ankle breaker展示出来的效果那么帅，但是同样也是非常实用的技能。”
青峰大辉擅长的就是交叉步带球过人，由于他出众的才能，极高的爆发力，过强的身体素质，往往可以单人带球直接从中场突破对方防区。而赤司征十郎后期则是擅长双Crossover。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打球风格。
“…意味不明，你在说什么。”不过对方看比水流不再接话之后就也只是自己嘀咕了这么一句。比水这家伙虽然发球很酷，但是一开始他的发球是用来砸脸这一点排球部里可没有多少人忘记。
“一传到位。很好！继续组织进攻啊！”
“一传到位。好传球。”福永忽然开口。
啊…还是意味不明的话啊。这届一年级怎么回事。站在他们中间的三年级替补感觉自己压力好大。
呜呜，果然只有雨乃经理是唯一的安慰。
事实上，不光音驹合作分工明确，枭谷也是所排球强校，除去作为王牌的木兔光太郎，还有其他的攻手。二传赤苇会看情况传球，毕竟木兔的状态起伏不定，但也因为这样，音驹这边对枭谷接下来的攻击就会很难预测。
音驹的各位打得一点也不轻松。这也是之前要救场发球员上去改变节奏的原因之一。
“我来！”
木兔光太郎高高地举起手。然后眼睁睁看着球被赤苇京治传给了木叶。
“…赤苇……”褪色成石膏的木兔光太郎僵硬了。
“抱歉，木兔前辈，刚才那球给木叶前辈更好。”
“……赤苇…”石膏像开始掉块块了。
“但是你才是王牌，”黑发的二传手神情认真，“只要传给你的球，就一定会得分。我们坚信这一点。”
“哦哦哦！放心交给我吧！赤苇！”木兔光太郎光速复活回色，拍着胸脯大声说道：“我可是王牌啊！”
很好。计划通。转身回去的赤苇京治在心里比了一个yes。
……不过，枭谷也有属于自己的苦恼就是了。
音驹擅长防守，队员配合也很到位，但是，还是不够。
最后东京都立音驹高等学校以一比二的成绩惜败于枭谷学院，无缘晋级。
“好可惜啊。”比赛结束后的黑尾铁朗叹了口气，随后又打起精神来，“不过下一场我们加油。”
东京都的代表队因为是东道主所以可以有三个名额，虽然输给了枭谷，但是还剩的一个名额对于音驹来说是个机会。
“好了，下午就先休息吧。”集合之后，直井教练招呼大家，“明天我们再分析，今天大家辛苦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排球这边东京都的预选赛是一周一次，要是跟篮球一样一天比两场的话，他们就没有这么多闲时间了。
“是！”
“我们先回去了，黑尾，夜久，要一起吗？”
“不了，我还想跟夜久他们再在这里逛逛。前辈们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黑尾铁朗笑着摆摆手。
“好。”
“难得的休息啊，不过之前说好了吧，”他们换好衣服，三年级的前辈们都离开之后，黑尾铁朗看向比水流，“篮球馆那边有比赛吗，夜久表弟的学校，我记得是……”
“诚凛。”比水流回答：“上午他们对战正邦，如果胜利的话下午和秀德打。”
“哦，那我们去看看吧！”夜久卫辅一握拳，“说来惭愧，我还没怎么看过哲也的比赛呢。”
“篮球赛啊，吾辈一窍不通！”粉发少女的少女歪头想了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咦？也不用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雨乃，不用安慰我们。”
“不，我是真的不懂啦。排球也是连夜补习的。”
“原来如此。”
“哲也的比赛……好期待，怎么样怎么样，比水，篮球赛和排球赛有什么不一样？”
“得分规则，我觉得这个最不一样。”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穿好了红色的音驹运动服，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还有就是一定要打满四小节。”
“原来如此，那跟排球区别想来不大吧，毕竟都是球类运动嘛。”自由人的想法很乐观。
等他们到了现场之后，发现看起来没什么连起来的座位了。
“虽然我们紧赶慢赶比赛还没开始，但是座位稀缺啊。”黑尾铁朗四处环顾，总不能站着看吧。刚打完比赛他也很累的。
“比水。”观众席上的黄濑凉太发现了他，朝他招招手。
“黄濑。”比水流颔首。
“来我们这边吧，还有点座位。”黄濑凉太穿着海常的校服，他旁边还坐着一个跟他同样制服的学长，是笠松幸男。
“十分感谢。”
“还有座位真是太好了，”黑尾铁朗笑着率先打招呼，“我们是音驹的，是比水的朋友，请多指教。”
“不，我们不熟。”比水流淡定作答。
“真的，就算是真话说出来会不会有点失礼啊，毕竟是你的前辈面前。”黄濑凉太有些惊奇。
一直没说话的粉发的少女察觉到黄濑凉太的视线，朝他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和小赤司一样的异色瞳……黄濑凉太心里这么想着，给雨乃雅日也回了一个笑容。他还注意到少女是跟比水流挨着坐的，然后才是跟比水流一样红色运动服的几位。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要更加亲密…啊。
因为外力的影响，黄濑凉太的思绪中断了。
“黄濑你这么说也很失礼。”笠松幸男一边这么说，一边打了一下他的头。
“我们是来看黑子的比赛的，这位是他的表哥，夜久前辈。”比水流不受影响，继续介绍。
“原来如此，是来看小黑子的吗？我是黄濑凉太，是小黑子的朋友。”黄濑凉太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了。
“啊、请多指教，不过我们除了比水都对篮球不太了解。”夜久卫辅干笑着。
这个反应……这不是侧面又证实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只有黑子哲也吗。黄濑凉太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情邀请比水流坐过来的，比水流又是怎么会答应的啊。完全搞不懂他们两个人呢。
“没关系没关系，看不懂的话问我好了，我来解说！”
虽然黄濑凉太这么说，不过音驹的几位还是不打算打扰他，而且比赛开场之后他们也没什么心情听解说了，因为无论是夜久卫辅，黑尾铁朗还是孤爪研磨都像炸了毛的猫一样。
这…这就是篮球吗？！跟排球完全不一样啊！
那个半场三分球是什么！那个双手灌篮是什么？人类可以跳得那么高吗？！
“呀…哈哈，难怪比水你的发球这么有劲呢。”
“等等，哲也呢？”震惊过后，夜久卫辅开始睁大眼睛寻找自家表弟。
“替补席上也没看到他……”虽然习惯了黑子哲也的存在感，但是不至于在篮球场上也找不到他吧。就在这样长二十八米宽十五米的长方形场地上一共十个人……还是说就在替补席上他没找到？
“嗯，他在场上。”熟悉幻之第六人战术的比水流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蓝色头发的身影。
“等等，这是什么传球，全、全垒打吗？”夜久卫辅找到了黑子哲也，却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而再次惊讶。
黑子哲也接住了刚落下篮筐的篮球，然后，旋转，发力——
穿越全场的超高速传球！
“……这真的是在打篮球吗？”
“这就是篮球吗？原来哲也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在打比赛啊，好厉害。”
“黑子擅长利用自己的低存在感进行视线误导，也就是所谓的，会消失的传球。”比水流为音驹的大家介绍黑子哲也的基本战术。
“…就像变魔术一样呢。”孤爪研磨回应他，“感觉他有技能一样，一点按钮，就可以对对手产生干涉。”
“是，差不多，就和技能一样，不过也有限制时间。一般只能连续用两小节。”
“那也很厉害了。不愧是夜久的表弟。”
“不，别这样说，我和哲也擅长的明显不一样。”
“怎么会，黑子君负责传球对吧，就像我们的一传，阿夜的一传可是木兔都夸过的，公认的可靠。”
“哈哈，这么说怎么好意思。”
三十九
在音驹的诸位看起来不科学的篮球赛依旧在进行中, 最后绿间真太郎的全场三分球更是让孤爪研磨也睁大了眼睛。
“比分差了好多。”排球一般正常是二十五分结束，打到三十分就已经算是很煎熬的比赛了。
“是，但是不到最后一秒吹哨, 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外面下了雨，很多人看比赛分数差的这么大，便离开了。观众席上一下子空了不少。
“没错没错, ”黄濑凉太也叹了口气，“但是小黑子这边还是很危险啊。对了，比水你是什么星座的, 我今天特意有在听晨间占卜哦。”
“天蝎。”
“天蝎啊, 运势虽然没有小绿间的巨蟹那么势不可挡，但是也排在前列，今天的幸运物是…我记得是红木制品。”黄濑凉太露出回忆的状态。
红木制品……提到这个比水流感觉只能想到吠舞罗里草薙出云十分宝贵的红木吧台。
谁动一下就会收到草薙出云的愤怒套餐, 花宫真都不会去触那个霉头。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以为只有绿间会信。”
“偶尔听听也不亏嘛，毕竟小绿间这么信这个。说不定就有用呢。”
“刚才他们不是说他们两个人关系一般吗, 怎么还聊起来了。”夜久卫辅小声对着黑尾铁朗耳语。
“不知道，白搭话消磨时间吧，大概。”黑尾铁朗也悄声回话。
下半场的时候场上的形式瞬息万变, 一会黑子哲也被高尾和成的鹰之眼压制住, 一会火神大我跳起来去够绿间真太郎的投篮。排球部的各位除了感叹以外没什么想法，只能感觉篮球打得很不科学, 不过中间暂停休息的时候倒是让夜久卫辅揪起了心。
在观众席上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能看见火神大我揪着黑子哲也的领子，然后打了一拳, 而在这这前，黑子哲也先是揍了火神大我一下。
“那对搭档闹矛盾了吗？”黑尾铁朗皱眉。
“火神刚才只想单打独斗, 估计是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团队。不过显然他一个人也很难胜利，虽然不理解，但黑子不喜欢这种态度，估计是想打醒他。”要是为了胜利的话，谁打算用什么手段，比水流都不会介意，不过黑子哲也很明显是在意态度多余结果的类型。
“咦？”黄濑凉太睁大眼睛，“难道是，小黑子早就……”
“是的，黑子对你们也是这种态度。”
“不要说得这么事不关己嘛！”黄濑凉太咋咋呼呼，“你也是帝光篮球部的一员啊！
“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我又不是奇迹的世代。”
“欸欸，怎么吵起来了？流？”
“没有，neko，我们没有在吵架。”
“同学叫neko吗，好可爱的名字，对，比水说的没错，我们没有吵架。”
“真的？”
“是的。”比水流再次肯定。
“原来是这样啊，”雨乃雅日放松下来，露出了笑容，“吓了吾辈一跳呢，太好了。”
“咦，雨乃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吗……比水的话？”
“嗯，”雨乃雅日一边说一边点头，“因为流通常是不会说谎的。”
“通常？”
“是，如果我觉得很有趣的话，我会说谎。”比水流也跟着点点头。
“……不要这么理直气壮地承认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接下来赛场上的事情就没有那么波折了，火神大我清醒了过来，跟团队一起配合，最后黑子哲也以自己对搭档火神大我的了解和对前队友绿间真太郎的了解打断了神射手的投球，让比分定格在了八十二比八十一。
观众们为了这场精彩的比赛而献上掌声。诚凛顺利晋级，历战的王者秀德结束了他们的征程。
“哲也，打得很棒！”跟他们汇合之后，夜久卫辅竖起大拇指。
“十分感谢，卫辅。”黑子哲也朝他颔首，“是，我也觉得，谢谢你来看比赛。但是我记得今天也有排球的预选赛。”
“…那、那个啊，”夜久卫辅的视线发生了偏移，“我们输了，下周再和户美比。”
“抱歉。”
“没关系，是我们技不如人啦。”
虽然这么说不过浅发的自由人看起来还是很不甘心。
“黑子，这是？”日向作为队长当仁不让地开口了。
“是，这位是我家里人，夜久卫辅。这三位是他的同学，然后是我的朋友，比水流。”海常的黄濑和笠松大家都认识，黑子哲也就没有包括他们。
孤爪研磨的自我介绍是黑尾铁朗带着一起的，雨乃雅日和夜久卫辅很有活力地介绍了自己。
“黑子，恭喜你。目标达成一个。”比水流语气真诚。
“是，比水，请继续看吧，我会打败其他人的。”黑子哲也同样也一副认真的表情。
其实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还好，现在他们两个人都没什么表情，就显得好像比水流和黑子哲也在商讨什么重大问题一样。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在进行例行的客套。
果然。夜久卫辅在心里感叹。他就说总感觉这两个人有点相似的地方，不然也不会成为好朋友。
“赛后聚餐要一起吗？”丽子热情邀请。
“不了不了，来看比赛已经是我们的放松了，接下来还得回去连接球，木兔那家伙，哈哈，不过你们的篮球真的很厉害，我们全程都看呆了呢，对吧，研磨？”
“…是。”把半张脸掩在拉起来的领子里的黑发少年点点头。
“是吗，那，再见。”
“拜拜啦。”
在穿着红色运动服的一行人离开之后，伊月保持思考状。
“怎么了，伊月？”
“音驹的猫…嗯，记下来。”
“闭嘴，真是的，问你的我就是笨蛋，你这家伙肯定在想冷笑话啊。”日向扶额。
……
“怎么了，流，一路上一直都不说话？”回家的路上，粉发少女绕着比水流转了一个圈。
“孤爪之前提醒我了，我在想，能不能把黑子他们的比赛做成游戏。”
“游戏？”被叫到名字的黑发少年看向他。
“是的。”
喜欢摆弄电脑的比水流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想做游戏的梦。他喜欢玩游戏，喜欢编程，这两者一结合，就是游戏了——比水流是这么想的。
但是一开始的时候，比水流就受到了来自网络对面的、对他审美的沉重打击。
比如操作页面都是绿绿的，头像还是一只鸟，这种游戏你要让别人怎么有打开它来玩的冲动啊，又不是完成游戏里的任务之后就能得到什么。
……诸如此类的。
而且这还是来自他游戏好友二人组的评价，虽然说的很不留情面，但是另外一个咋咋呼呼相当活泼的【八咫鸦】也没有反驳，说明这些是真的。
这让比水流开始疑惑……他自己的头像就是绿色的简笔鹦鹉啊，多好看。
不管怎么说，这个想法就这么搁置下来了。直到他今天从比赛联想到技能，再想到游戏，做一个游戏的想法才在比水流的脑海里死灰复燃。
黑子哲也的“消失的运球”就像一个有时间限制的技能，绿间真太郎的“全场三分球”需要开始前的蓄力时间，赤司征十郎的“天帝之眼”是辅助技能，使用这项技能配合双Crossover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比水流越想越觉得可行，仿佛被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游戏？”雨乃雅日歪头想了想，“吾辈不太了解这个啦，但是，要是做游戏的话，是不是要得到他们的授权啊，就像大家使用小白发明的东西就要小白签字一样。”
雨乃雅日口中的小白就是威兹曼，七釜户最核心的科学家，可以说七釜户发展到现在有三分之一都是他的功劳。还有三分之二，一份是他姐姐的，一份是他好友的。
“说得也是。谢谢你，neko，帮我完善我的构想。”
“没关系没关系啦！能帮到流就好！”雨乃雅日笑着摆摆手。
……等等，neko、猫？鹦鹉？鸟？鸡？
“小鸡。”比水流忽然开口。
“欸？”雨乃雅日不明所以，茫然地发出一个语气词。
“用小鸡来做主角吧，这样的话又简单又好画。”还不用被质疑审美。
“小鸡，圆滚滚的，可爱！好吃！不过吾辈还是最喜欢烤鱼！”
“不只是篮球，我们排球也可以这么做。”
“但是咱们音驹肯定不能用小鸡形象吧，”黑尾铁朗也跟上了讨论，“必须要是猫。”
“小黑的猫必须要有竖起来的毛，这个可是小黑的招牌。”
“只是睡出来的而已，研磨你吐槽也很犀利啊，的确有时候有人认出我还是通过这一撮头发，哈哈。”
“这样的话，neko的形象就是粉色猫异色瞳，种类的话应该是美短。”比水流观察了一会身旁的粉发少女，开口道。
“眼睛又大又圆对吧，比水，我懂的。”黑尾铁朗赞同地点点头，“那研磨呢，研磨打算是什么猫？”
明明游戏还只是空想随口一说，但是他们已经兴致勃勃地在讨论自己的形象了，这或许也是高中生的特性。
“欸？我吗，小黑猫就行了。”
“一直打瞌睡，醒来就玩游戏的小黑猫吗？“黑尾铁朗存心打趣自己的幼驯染。
“…小黑。”
“嘿嘿，比水呢，说了这么多，比水你的形象还没提到过吧？”黑尾铁朗见好就收。
“鹦鹉。绿鹦鹉。”比水流回答快速。
“怎么不用猫啊？”
“啊，这个吾辈知道，流对鹦鹉有执念啦，头像都用的是鹦鹉的！”雨乃雅日积极举手回答。
“确实，line和游戏上的头像都是绿色简笔画鹦鹉。”孤爪研磨慢吞吞地开口，声音不大。
黑尾铁朗好奇了：“真的，为什么对鹦鹉这么有执念啊？”
“小的时候，我见过一只鹦鹉，大体是绿色的，其他地方还有不同颜色的羽毛，它的颜色很鲜艳，”比水流到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既然黑尾铁朗问了，他也就大大方方地开口说道：“我凑近它的时候它也不怕生，我说你好，它也会说你好。”
“好聪明啊。”
“是的。”
见比水流好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黑尾铁朗追问道：“那然后呢？”
“一开始我是想收养它的，也起了名字，叫琴坂。但是带回家之后，凤先生说琴坂这种大型鹦鹉虽然算是有三到五岁儿童的智商，但是还是需要人陪。”
他要上学，凤圣悟工作忙，白天家里几乎没人，根本不可能把鹦鹉养在家里。
“所以就不能养了吗？”
“是的。没有办法养在家里。”
“但是现在也能见到琴坂的哦，琴坂在吾辈那边，只不过最近小白在捣鼓东西所以小流进不去，等解封了小流就可以进去和琴坂玩啦！”
四十
有了游戏构想, 还要什么排球——一回到小区，比水流直接就回了家，招呼也不打一个, 只留下准备在公园打排球练习的黑尾铁朗伸出挽留的手。
“……等等。”
“吾辈来发球吧！”雨乃雅日跃跃欲试，摆摆手让他们别在意比水流，“流就是这样啦, 有兴趣的时候别的就什么都不顾了。”
之前一起在七釜户住的那段时间也是，威兹曼聊着聊着就会突发灵感去做实验，或者时间到了要去记录数据, 雨乃雅日觉得枯燥无聊看不懂, 但是比水流会眼睛亮亮地跟着威兹曼走来走去，还会给他打下手。
克罗蒂雅回来的时候经常能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墨绿色头发的小少年就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她的弟弟, 粉色的女孩抱着玩具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好像还在嘀咕什么，克罗蒂雅凑近一听, 是在念叨美味的烤鱼。
“好，那就拜托你了，雨乃。”黑尾铁朗看了看话都不说一句已经跑了个没影的比水流, 又看了看面前一脸期待的粉发少女, 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都说了叫吾辈neko就好！嘛，不过都可以！”
“说起来, 感觉比水他比起排球要更喜欢游戏呢, 比研磨还要喜欢。”
“是这样啦，流对运动感觉一般。”雨乃雅日抛起一个球, 黑尾铁朗在自己的击球点将排球打过网。
“虽然是这样，但是训练的时候还是很努力啊他。”下一个球被抛出, 黑尾铁朗打了个吊球。
“必然嘛，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赢又是另外一回事。”这次雨乃雅日抛得很高，黑尾铁朗打之前，孤爪研磨先一步接到了球，然后一个二次球过网。
“原来如此，意外是个不服输的人啊，跟研磨更像了。”
“…小黑，不要把我牵扯进你的话题。”
“不过，我和比水还是不一样的。我很在意他人的注视，而且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他是故意装作没看到的。”
“那个啊，嘿，孤爪同学接球！那个无所谓啦，流只会去在意自己想在意的事情，吾辈也一样！”
“欸？这种话不要用这么自豪的语气说出来啊。”
“是吗，这个也有约定俗成限制吗？”粉发少女歪歪头。
“那倒不是，只是球场上也就算了，日常生活中性格太过张扬……算了，说了也没用，反正也不会影响你们，别在意就行了。”黑尾铁朗最后叹了口气。
“好——！”
所以，为什么她会这种表现啊，雨乃雅日也是，比水流也是。只要说不会影响到他们，这两个人就全都会当真，一点都不问。
倒不是黑尾铁朗在骗她，但是这种反应真的有点奇怪，大多数人的话不是会好奇吗？
正常长大有着幼驯染陪伴，从小时候的孤僻转型为现在健谈款的黑尾铁朗感觉不是很能理解现在他们排球部的同伴，以及他们可可爱爱的经理小姐。
比水流用沉默和安静来隔绝旁人，熟悉之后就会发现他不仅不寡言少语，人还特别幼稚。雨乃雅日则是用欢快活泼的跳跃性叙述日常来排除他人，听不下去或是搭不上话的就会自觉离开。两个人身上都有那么几分不协调感。
但是雨乃雅日又善于和他人沟通，在老师那边她是活泼开朗的好学生，对学生会她是可盐可甜还能拿出靠谱数据的社团经理——虽然雨乃雅日私下里说过数据是比水流帮她整理的。
但是这也足够了，漂亮的外貌，优秀的工作能力，开朗的性格，足够让雨乃雅日成为受欢迎的女生。而想要追她的男生也会听说雨乃雅日和比水流一起放学回家，死缠烂打的她也有好好拒绝。可以说，雨乃雅日在学校里的人缘不错，女生那边也很欢迎她，毕竟雨乃雅日很漂亮，而且已经有可以贴贴的青梅竹马了啊，不会跟她们抢男生。
“雨乃国中是哪个学校的啊？”黑尾铁朗随口问道。
“没有啦，吾辈之前一直是在家的，现在才出来上学，就认识了大家，很开心的！”
“咦？是吗，抱歉。”
“没关系啦！”粉发少女眉眼弯弯，一蓝一黄的眼眸在太阳下就像宝石，闪闪发光又漂亮纯粹。
“小黑。”孤爪研磨叫了自己幼驯染一声。
“我知道了。”
如果说雨乃雅日偶尔微妙的格格不入是因为一直都在家没有上学的话，再深入的原因也不是他们应该问的话题。而有初中朋友、很明显是一路义务教育到大的比水流自然也有自己的原因，并且和他关系亲密的雨乃雅日习以为常，但是这些就属于他们的私事了。不是作为同学和朋友的他们该问的问题——除非比水流和雨乃雅日主动说。
这点距离感，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还是可以掌握的。
而且就算他们性格有点问题那又怎么样，孤爪研磨自己也有人际交往困难症……所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怎么停下来了？我们继续吧！”唯有高高兴兴的雨乃雅日无知无觉。
“好。”
回到家的比水流打开电脑，开始回忆刚才看过的诚凛和秀德的比赛。
小鸡模型可以先不做，但是可以先给小鸡们还有篮球画移动线路，篮球的造型可以直接出图，等一会再按照帧卡出来小鸡的动作。
至于配音……他也不可能把黑子哲也和绿间真太郎他们说的话直接照搬上去，虽然声线也不是不能调出来，说过的话也不是不能回忆出来，但是他感觉没什么必要，所以比水流打算用小鸡“叽叽叽”的叫声代替。
一场比赛下来一直叽叽叽叽叽不是也很有趣吗？
不过时间要对标好才行，投篮的时候他们说的话，扣篮的时候的大喊，这些地方因为情绪的不一样，叽叽叽的速度也要不一样。
把这些做完之后，比水流感觉旁边有呼吸声，一偏头，粉发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了一个椅子过来，见他停下便也稍稍歪头，笑着看着他，开口说道：“流在做动画吗？”
“是的，”比水流点点头，“模型大纲已经做好了，我正在为了角色的形象而犹豫。”
“既然要做今天看到的比赛，那就要写实吧，吾辈记得那个绿头发戴眼镜的人好高，手上缠有绷带，对吧？”
“绿间吗？”比水流在雨乃雅日说完之后，很配合地用鼠标在电脑上简单几笔勾勒出小鸡的形象，左边的简笔羽毛翅还绑有绷带，三角嘴下撇，看起来活灵活现。
“是的，就是这样！而且这是最高的小鸡！”雨乃雅日鼓掌。
“neko你说得没错，”比水流若有所思地颔首，然后拉出来了建模时候背后的高度线，“绿间是最高的。”
就算是小鸡形象，他也是最高的那个小鸡才对。
比水流准备熬夜做一个三十五分钟的动画，他没有把比赛的全程都录进去，那样就不算是动画了，而且选了一些有战术意义的片段，还有就是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在休息时间的争执，这个对于比赛气氛的改变很重要，所以不能删。
少年一个人思索着究竟该留哪些地方，哪些传球防守的部分可以省略，作为一个观众，哪些地方最精彩，作为球员，哪些传球和战术最精妙。
说实话，有些事情是只有在场上的球员才能感受和体会到的事情，比水流也有这个自觉，所以他只是主观选择了一些记忆里的片段。
雨乃雅日中途熬不住早就去睡了，只有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对着电脑屏幕一直在嗒嗒嗒。
只是他在做动画的过程中，忽然跳出来了一个页面，是比水流之前设置过的关于羽张迅要的app的安全防火墙的问题。
程序显示防火墙正在被入侵，比水流看了一眼屏幕下端显示的时间，又看了看正在不断弹出警告的程序，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深更半夜来入侵app。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羽张迅应该只是在自己信赖的精锐部队范围使用这个程序才对……毕竟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方便盐津元找自己时不时就自主行动看不见人影的上司，后面扩展的内容和功能都是在羽张迅的灵光一闪之后，比水流又加了补丁包补充上去的。
这个APP本身的定位就不是工作用，一旦下班，定位都是可以被使用者自助关闭的。
可以说，只要不在工作时间，只要程序定位不被使用者，或者主程序羽张迅打开——比水流这里也有备份，那么这个APP就只是装饰作用。
羽张迅什么时候深更半夜伏击过极道势力？据比水流所知一般没有。
——四科的工作是保护人民的安全，又不是消灭敌对势力。
抱着好奇为什么有人入侵没有意义的程序的想法，比水流手上动作不停，放下动画转战防火墙，啪嗒啪嗒地就跟看不见的对手开始战斗。
对方显然经验丰富，一边无法突破就逐步击破，从小处开始，准备慢工出细活。可惜他没想到有人跟他一样半夜不睡觉还能看见程序防火墙状况，让比水流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接踢出了程序范围。
打个比方来说，就是有人在偷偷摸摸撬锁，可惜没想到这个点还有人呆在门口玩手机。
作为主人家的比水流直接打开大门，在入侵者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对方用一个篮球砸了出去，被砸脸的陌生人就这样被迫滚到了街道上。
而比水流则是把门锁重新修好，又加了层铁链和人脸识别。
在加固了防火墙之后，比水流满意地离开，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继续去做他的动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