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秦立，全年上班，三百六十五天中就有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休息。
系统不爆炸，他不会放假。
早上他还没清醒过来，脑子里就知道要准备起床带崽了。
多可怕的任务啊。
秦立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察觉到怀里多了一条小胖鱼。
小人鱼见见还是更喜欢自己是鱼鱼的状态，这两天晚上睡到半夜，秦立总能听到小睡裤“撕拉”一声响，两条短胖的小腿就合并变成了一条短胖粗|壮的小鱼尾，“啪嗒啪嗒”拍两下床单。
第一天晚上秦立还会将破掉的小睡裤收拾了。
第二天秦立还知道睁开眼看一下，昨天晚上听到就听到了，他连想要了解的欲|望都无了。
打工人躺平地很快。
小胖鱼坏掉的裤子反正不是他买的，崽卖系统田，秦立不心疼。
小胖鱼尾巴上挂着裤子，尾巴尖尖搭在秦立的腹部上，下意识拍了两下。
秦立动也没动。
什么东西哇！
小人鱼做梦了，它在水里正惬意地游泳呢，突然它的尾巴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上面，硬邦邦的，鱼鱼痛痛！
小人鱼的胖胖尾巴又拍拍，秦立这才睁眼，将小胖鱼的尾巴推开。
鱼就是这点不好，身体上会分泌粘液。他的腹部上都被蹭到了。
【立立！】系统精神抖擞的声音响起，【小人鱼尿床了。】
秦立在卫生间里刮胡子，他听到系统的声音都没应声。
【立立！】
系统又叫嚷了一下，带着不满。
秦立拍了拍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你别这么叫我。还叠字，真恶心。”
系统得意洋洋，【谁让你不理我，我就喊！】
【你给见见换个床单。】
系统催促。
“让它自己收拾。”
【它还是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要从小培养独立自强的性格。”秦立的声音懒洋洋。
系统还嘴。
【它才三岁欸！按照人鱼年纪还是个小婴儿，你就不能让让它？】
【果然，人坏鱼好！】
秦立：“……行，你是清汤大老爷。”
话是这么说，秦立还是等洗漱完了才出去。
床上的小人鱼已经醒了，晃着尾巴坐在秦立的枕头上，被子乱七八糟，但看不到床上的“地图”。
显然是小人鱼自己扯的，被子的边缘还有捏住的痕迹。
秦立进了房间第一句话，“怎么臭臭的？”
小人鱼尖尖的耳朵立刻往后贴。
什么！
什么臭臭的！
鱼、鱼不知道！
小人鱼的小米牙龇出来，小手蹼抓住了秦立的枕头，把男人的枕头揪得皱巴巴的。
秦立像是没发现小人鱼的异常，他走到了床边，闻了闻，小人鱼的听力好，能听到男人闻嗅发出来的气声。
它不觉憋住了呼吸。
虽然它只是一条小鱼鱼，可是它也知道自己做什么了。
其实它之前是不知道的，都怪昨天那些一起玩的哥哥姐姐们看到它，就兴奋地分享他们的弟弟妹妹、小侄子侄女儿会尿床这些糗事，它这才知道的。
秦立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小人鱼紧张的样子。
他嘴角忍不住上扬，抓住了被子，就这么轻飘飘地将小人鱼想要藏起来死死捂住不给人看的坏事给露出来。
小人鱼：“！！！”
“呀呀呀！”
啊啊啊！
“呀呀呀啊！”
不要看啊！
小人鱼惊慌失措，完全不知道有成语叫“不打自招”，还有个成语叫“欲盖弥彰”。
秦立抓住了扑过来的小人鱼，假装疑惑：“嗯？怎么了？”
“床铺湿了，我要给它换掉。”
小人鱼拧着小眉头，紧张兮兮地盯着男人的脸看，想要看看对方有没有发现这是它干的。
见小人鱼还是紧张，秦立尽力让自己显得正经。
他摸了摸小人鱼脑袋上柔软的头发，“这个床铺不行，它自己尿床了，我把它给换掉，看看，”秦立指着小人鱼湿了一大片的破破睡裤，“你的裤子也被它弄臭了。”
小人鱼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小睡裤。
脑子灵光乍现。
是哦！
这个床单单坏坏！
它不仅尿床床，还把它的裤裤弄坏了！
“呀！”
坏！
秦立似乎是知道小人鱼在心里想什么，出口说的话跟小人鱼心里想的一样。
“是吧，这个不要了。以前我自己睡的时候它不尿床，但是你一来它就尿床，你的小裤子还被它弄坏了，它就是欺负你是一条可爱、可怜、惹人疼惜的小鱼鱼。”
秦立又道：“它就不欺负我，我裤子没破也没有湿。”
小人鱼可耻地红了一下脸颊。
小脸忍不住发烫。
系统也跟着幻肢短脚也动了动，在工位上抠出了一室两厅。
小人鱼“呀”了声。
比之前跟秦立说的所有话都软和许多。
乖乖附和秦立的话。
秦立把床铺收拾干净，又消了毒，但他没有丢掉，而是选择免费出二手。
他抱着已经重新变成人的小人鱼到了市场，跟做生意的老板说了，上面被小孩子尿过，小孩子不喜欢，所以才免费送。
老板打包票说肯定会找到不介意的人。
小人鱼在秦立的怀里嘟着嘴。
心里怎么想怎么心虚又憋屈。
这，这不是它做的，是床坏嘛！
可是秦立说这么讲的话，大家都会不想要这个床，大家会害怕这个床，那么床就很可怜，没有人要。
小人鱼就说不出来话了。
焉巴巴瞅着秦立。
秦立就出主意，说要辛苦小人鱼，如果想让床床有个好归宿，就只能说是小人鱼尿床，不喜欢床了，这个理由才能被其他人接受。
当时听到秦立说话的系统：【……】
绝了，真绝了。
怎么这么能说会道啊！
说的很好，下次立立不要说了。
小人鱼捏着自己的小手蹼想了很久很久，还是说好。
小人鱼想不通，为什么床不好，但却要说自己不好、床好，虽然确实是自己不好。
小人鱼总觉得不对，可是秦立语气罕见的温温柔柔，甚至还主动给它开了一个罐罐，小人鱼就这么稀里糊涂点头被他抱着来了。
此时听到秦立跟老板的话，以及瞧见老板看自己时戏谑的目光，小人鱼的jiojio不住动动。
啊啊啊啊！
讨厌！
明明鱼最好了！
老板的速度很快，秦立今天又休息，下午就听到老板说床已经送出去了。
没有能力的普通人有的住在群居宿舍里，还有的就跟流浪汉一样讨生活。
没有地方睡。
床什么的都是奢侈。
所以哪怕是小孩子尿床过的，也有人想要。
秦立应了声。把这消息分享给小人鱼听。
小人鱼嘟嘟嘴巴，突然有点太高兴。
尤其是在看到他们晚上的大床变成了一个小铁架床之后更是咬着肉嘟嘟的小嘴巴，不吭声。
秦立憋着坏，他抱着小人鱼躺上来，床很小，小人鱼被秦立给挤到靠墙，甚至还要侧过身才行。
相比于它的委屈，秦立就可以平躺着。
小人鱼瘪瘪嘴巴，好半天都没有睡着，一直等秦立呼吸平缓后，小人鱼才偷偷摸摸趴在他身上睡觉。
忍不住嘀咕，还是床好。软软的。
人坏，所以身体硬邦邦的，鱼鱼都睡不好觉qaq！
当然它有过出糗的经历就会努力改正。
到了半夜要上厕所的时候它就醒了，连忙爬下去，然后再爬上来，小短腿爬上爬下，走来走去，可把它给累坏了。
这一天晚上小人鱼就没有尿床了，它心满意足，觉得自己可厉害了。
秦立似乎是对小人鱼晚上的努力丝毫不知情，睡醒了还跟小人鱼说果然是床的问题，换了一张床，就不欺负它了。
小人鱼：“……”
小人鱼的眼泪一下子就上来了，主动抱着秦立收集珍珠的玻璃罐子，啪嗒啪嗒掉小珍珠。
秦立瞧着忍不住在心里头叹气。
为自己欺负小朋友的举动反悔几秒钟。
系统对小人鱼充满了滤镜。
严厉批评秦立的做法偏激，不利于小朋友的身心发展，甚至不顾同事情谊，说要给领导写举报信！
要投诉秦立欺负可怜、可爱、惹人疼爱的世界意识。
秦立：“……”
合着你欺负我是没关系的是吧？
话是这样说的，系统没写举报信，秦立又开始糊弄小人鱼。
给它重新弄了个大床回来，哄骗单纯天真的小孩子。
“这张床我已经考察过了，床品良好，应该不会尿床的，放心，如果它欺负你，我给你做主。”
秦立一副大男子主义姿态。
小人鱼抱着新的玻璃瓶，泪眼汪汪地点头。
原来的玻璃瓶已经满了，被秦立给了系统，让系统去换积分。
以后这就是专门用来养娃的资金。
系统疼爱小人鱼是一回事，面对积分又是另外一回事。
它拿到了瓶子一个劲儿地夸赞秦立做的好，会勤俭持家。
羊毛出在羊身上。
系统乐滋滋地就去换了，过了会儿就兴奋地来找秦立，说他们发了！
【我觉得给人鱼崽在系统庄园里面安个家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还能上户口买个学区房！】
秦立无语了两秒，又忍不住捂住嘴巴颤抖了两下。
笑的。
不过他俩准备节省着用，说不定能用到孩子长大。
后来事实证明他们的做法很有先见之明，因为后面一直到小人鱼长大，第二个玻璃瓶连三分之一都没有装满过。
经历了换床这事后，小人鱼好像是长大了一点，心智上隐隐有些成熟。
系统还跟在打怪的秦立感叹，又说秦立会教导孩子了，虽然下手残忍了些，但成长蜕变也是需要痛苦的。
但还没等秦立新的打怪任务结束，它就被小人鱼“啪啪”打脸了。
小人鱼天生胆子大得出奇，在深海里就见过不少奇形怪状的鱼类和蛇类，到了人类实验室见到的“丑东西”就更多了。
它面对这些怪物们是一点都不在怕的。
但是一直在关注着它的系统跟其他队员们都要看得应激了。
“见见！回来！”
“见见！危险！不要跟你爸爸后面！”
【见见！】系统声嘶力竭，差点把秦立耳朵给吼聋了。
小人鱼玩到脑袋都要玩掉了，玩疯了，哪里还听得到身后那群人的声音。
小人鱼可粘着秦立了，秦立去哪儿它也要跟过去。
秦立跟队员们都想要让小人鱼就呆在车子上，等着秦立杀完怪物们回来，但小人鱼不。
秦立刚从车子上下来，眼疾手快就要关上门，结果比他动作还要快的是小人鱼。
小人鱼“滋溜”一下就从后椅上滑下去，站在地上，它抓住秦立的裤子，大有秦立敢把它抱起来放回去，它就要跟秦立裤子同归于尽的可怕想法。
秦立：“……”
离谱。
这辈子无语的次数都没有这两天这么多过。
秦立没办法，只能默认了小人鱼的跟随。
系统也哈哈叫好，站在小人鱼这一边，嘲笑秦立。
但很快它就笑不出来了。
一个劲儿地让秦立去看看小人鱼。
【立立！立立！】
系统崩溃假哭，干打雷不下雨。
【我的心脏！我的心脏受不住啊！它怎么跑怪物那儿去了！它那么小！立立你快去啊！】
秦立一把刀飞过去，正中靶心。
小人鱼瞅见了，一点都不害怕，它好奇地看着飞刀，怪物倒下溅起一地灰尘。
旁边的怪物们将它当成是食物，疯狂跑过来，小人鱼一点都不怕。
甚至还有闲心使劲儿地将秦立的飞刀拔出来，就是太深了，它第一次没拔出来，后来它力气太大了，飞刀拔出来的瞬间，它一屁股坐在怪物的脸上。
小人鱼早上吃肉罐头吃多了，消化快，猛然摔了个屁股蹲忍不住又放了个臭屁。
“噗噗”两声响。
小人鱼红着眼睛宛如被自己的屁给库库崩了两拳。
【！！！】
系统要应激到昏过去了，这小东西才慢悠悠地爬起来，一扭头小刀一滑，不小心就脱手而出。
“刺啦”一声，飞到了旁边赶来的怪物眼眶里。
“见见！——”
已经冲出来要救崽的队员们脚步跟呼声戛然而止。
嗯？不对劲。
不确定，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