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marc做酒保,是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
晚上8点到凌晨7点,marc每天只营业11个小时,且分两班人,前一班负责8点到12点,后一班人负责12点之后到凌晨7点的时间段。
时间段不是固定的,前后班轮流来,每个人都会轮到。
而正是这每天的五个或六个小时,一个月后,就能拿高于世面上平均工资至少一番的丰厚薪资,平时业绩好,也有相应的额外报酬,年终另有年终奖。
且工作以外的时间自由分配,老板不干预,也基本不会有加班,可以去挣外块。
只不过marc的薪资本来就已经丰厚到基本不需要外块的程度了。
怎么不算是极好的工作条件呢。
港城之外流民区、海盗区的人听了,可能会因为嫉妒和不满而直接把拥有这份工作的人打死。
牧防今天负责的轮班,就是8点到12点这一趟的,收拾好一切,换回自己的日常衣服,牧防要坐最后一班地铁回家。
他今天的穿着,也是平时最日常的穿搭,一件烟灰色的半袖t恤,一条深色的牛仔长裤,再加件短款的黑皮外套。
但因为太热了,外套没有穿在身上,而是被牧防握在手心里。他的手臂精壮有力,握着衣服时,有肉眼能够看到的青筋,骨节分明而偏宽的骨骼,一看就是优质alpha的手。
现在是冬天,刚过完大年夜,但alpha还是觉得热。
a的体质本就比bo要更偏热,走在街上,可以根据冬日衣裳的厚薄程度有效判断路人的第二性别。
更何况他现在怀孕了,两个人的体温叫他只是从酒吧后门走出来,走进地铁口的这段距离,就热得脸发红,额间、脖颈处也有毛毛细汗。
信息素怕是也更浓了吧,但是还好,他现在是孕期,alpha难以产生的雌性激素大幅飙升,与天然带着压迫性的alpha信息素有效融合,否则只怕是不能出门了,一出门街上的omega都要告他骚扰。
但现在,牧防的身上很香,烈日味道的信息素,被雌性激素和母性过渡得很温柔。
虽然浓烈,但也温柔。
牧防抬手抚了抚隆起的肚子,他现在要穿加大号的t恤了,他的衣服很固定,他不是个变着花样购物的人,衣服以实用、舒服为主,哪种觉得好,就会一直买那一种。
所以肚子裹在薄薄的t恤里,是根本藏不住的,孕态十分明显。
小家伙踢了他一脚,牧防想了想,又把外套穿上了,虽然热,但还是怕冷着孩子。
末班的地铁进站,alpha提腿走上车厢,这个点钟的人自然是少的,到处都是空位。
牧防随便找了一处角落,独自坐下。
地铁启动行驶的一瞬间,他想着等下回家要洗个澡,再按摩一下胸部,艹,自从显怀之后,肚子像吸了水的海绵般膨胀起来,身体的其他地方也是。
尤其是胸部,总是涨涨的,滋味可真难受。
其实他现在就涨得挺难受的,要不是因为公众场所,牧防当下就会给自己按摩。
回去要跟领班戴安娜发消息,请她再提供一件大几号的工作制服,太紧身的,把人浑身都磨得难受。
很微妙的,明明是衣服导致的不舒服,但牧防此刻脑中浮现起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有猫咪一样的眼睛,做派也跟慵懒矜贵的猫类似。
今天去那一桌送鸡尾酒和甜点时,又闻到了那个人的信息素,恰如其分的薰衣草味道,牧防现在想起来,身上都感觉舒服点。
那个信息素,不仅是闻着好闻,更仿佛是可以解alpha身体鼓胀、不舒服的解药。
可是...两个小时前,热烈的追求者专程来接omega下班回家,两人一同从楼梯间走下来的画面...
想到这里,牧防犹如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什么都冷静下来了。
他不能去想那个人,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何况,人家还有财阀公子哥激烈而死心塌地的追求。
看魏东一那架势,不把季楹娶到手,这狗皮膏药的黏性是不会停止的。
年轻的alpha微微蹙起眉头,他感觉到心里一阵泛酸,他承认他是酸,可也仅限于此了。
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他得去完成。
二十分钟后,地铁到站,牧防背着斜跨的背包,从地铁口里走上来,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路上只有霓虹灯和零星的几个也许是要加夜班的路人。
牧防租的房子,也算是港城西市区的中心地段,相隔两个街区的地方,有一家全天候营业的大型超市,牧防打算先去那里,买一些接下来一周要用的日用品,以及一份盒饭,回去热着吃。
他现在的食量与日俱增,下班前才吃下一份面包和浓汤的,这下又饿了。
没办法,这是吃两个人的饭。
买好了所有需要的东西,alpha左右手一手提一个大塑料袋从超市里走出来,夜静更深,马路上静悄悄的。
却也正因如此,一点点的响动,都会格外突出。
牧防正准备过街,忽然看到街对面一辆华丽的跑车,好像是被人围住了,但那辆车显然是空的,距离车子不远处有两个人影,也正被更多的人包围着,看起来,应该是遇到抢劫了。
季楹真是无语呀,魏东一要送他回家,本来一路把车开回他家的别墅小区什么事儿也没有,现在他都敷完面膜,美美要睡美容觉了。
魏东一偏要半路请他喝咖啡。
名为喝咖啡,实际上是调情,于是就耽搁了时间,拖到现在才回家。
一下车,一帮凶神恶煞的兽人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把他们两个团团围住,兽人每个人手上拿了棒球棍、钢棍一类的武器,甚至,极个别的,季楹能看到腰间别了小刀。
伸手就是要钱。
这年头,日子不好过是真的,流氓、劫匪也确实是随处可见的产物,只是在这港城西市区的市中心,这么堂而皇之成群结队的杀出一伙兽人来,还满稀罕的。
做流氓抢匪的都是亡命徒,可再“亡命”,也不至于真的不要命。
至少港城境内,是完全受警察管辖的,作奸犯科到市中心来,是真的穷疯了,非抢些财物不可?
魏东一倒是识趣,赶紧把腕上金表取下来,往那为首的兽人怀里一抛,“拿去换钱,足够你在港城外面买个军营,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看样子,魏东一是把这伙兽人当成流民区或者海盗区逃窜进来的了。
不过也难怪,兽人嘛,末时代最早产生分裂的种族,现在大多数都已经离开中心地带,去到边缘地占地为王,当起了土豪,土霸王。
可眼前为首的高大人熊混血,拿着魏公子金贵的腕表,露出不屑的神情:“他妈的,敢羞辱老子?”
一边说着,一边不忘把腕表塞进腰包。
季楹已经全然看明白了,要钱或许也是这伙人的目的之一,但更重要的,是这伙兽人,今天就是冲着教训他们一顿,或者说,找他们一顿茬而来的。
季楹打算报警,可是找不着机会。他知道,一拿出手机,就会被暴揍,这些人围得太死了。
虽然,不拿手机也会被暴揍就是了。
而且,这伙兽人人高马大,个个都有季楹两个这么宽,就算成功报警,警察来得再快,他们也免不了被打得很惨。
死局,解不了的死局。
兽人们一拥而上,拿起钢管、球棍,挥舞起拳头就往两个人身上招呼。
季楹扭头一看魏东一,人已经吓傻了,毕竟财阀家的阔少爷,锦衣玉食细皮嫩肉,哪跟人打过野架,可不得吓傻嘛。
侧身过来,抗住几处攻击的季楹往那魏公子身上狠狠一推,把人推得踉跄差点扯了胯,但好歹是争取到一丝丝的逃跑空间了。
但问题就是,这么做的代价,是独留季楹一个人面对所有攻击和危险。
魏东一也不客气,连滚带爬奔向自己的车,一脚踩上油门,嗖的一下跑了,车尾灯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