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第 31 章
这两个网友应该没看过禾晔的前几场直播, 否则不可能敢拿大号在直播间口出恶言。
禾老板xxxxxxxxxx，是一名年轻男性，二十七八的年纪, 微胖，卷发, 带着一个金丝边眼镜, 单眼皮，上三白的眼仁，大鼻头，厚嘴唇。
是个偏自我的性格，上进心不重，近几年财运不佳，且刚失业不久。
也对, 要是忙着上班挣钱，也就没时间跑来店门口堵自己了。
禾晔的手机在直播，不方便下载对方的视频截图, 他对旁边默不作声地助理道：“小皓, 把刚刚那两人主页的视频以及照片保存下来。”
“啊？”任嘉皓反应了下，才反应过来：“哦哦, 好。”
直播间里的网友也听到了他这句话。
w老湿：【禾老板是打算保存证据告他们侵犯隐私吗？】
啊呀呀呀：【那应该是保存他们脏话的截图，光保存他们的主页没用啊。】
啊呀呀呀：【他们发表的视频内容与辱骂你无关，不能作为证据。】
懒得想名字：【禾老板, 需要咨询律师嘛, 推荐我表哥耶, 他是xx律师所的金牌律师。】
禾晔看到, 出声拒绝：“不打官司。”
爱吃锅巴的巧巧：【那禾老板这是做什么？】
漂洋过海来看你-：【拿他们照片打印出来，扎小人。】
爱吃锅巴的巧巧：【直播做法吗？】
爱吃锅巴的巧巧：【不太好吧。】
念：【没什么不好的。】
可爱多：【哇, 金主爸爸都忍不住出来说话了！】
兜里揣着棒棒糖：【金主爸爸眼熟我！】
掌上明猪：【这两个人确实有点过分，竟然把禾老板的电话号码挂成ID，实在可恶。】
念：【对方口出恶言在先，错不在禾老板。】
海盗串串：【就是，说起来今晚新来的这个小助理真不行。】
可爱多：【我也觉得，按理说黑粉一出现，小助理就应该把人给拉黑禁言了】
可爱多：【竟然还让他们说出那么多恶心人的话】
可爱多：【到最后还问禾老板是不是应该禁言，呵呵，这种人不禁言，留着过年吗？】
可爱多：【禾老板，要不然咱还是换个小助理吧。】
任嘉皓看着直播间谴责他的评论，无措地垂下脑袋，默默地保存那两人的视频记录。
禾晔也看到了让他换助理的留言，但没回复，转头低声询问任嘉皓：“打印机会用吗？”
任嘉皓点头，小声回复：“会。”
禾晔抬手朝西北角的方向指了指：“把他们的照片打印下来。”
漂洋过海来看你-：【我去，我就是随口说说，禾老板不会真的要扎小人吧。】
这次，禾晔没再忽略，而是轻轻嗯了声。
漂洋过海来看你-：【靠靠靠！】
漂洋过海来看你-：【要这么刺激嘛！】
夹鑫刘奶糖：【啊啊啊，激动！】
夹鑫刘奶糖：【我还没见过大师们做法呢！】
不会吹笛子的小明：【我也没有！】
不会吹笛子的小明：【准备录屏~】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666】
兜里揣着棒棒糖：【禾老板牛批！】
老小子：【主播，这样不太好吧。】
老小子：【他们刚刚不是说了，是你先放人鸽子，让人在大太阳下面等了一上午。】
老小子：【这天气将近四十度了，谁能承受的住，要换做是我，我也火大】
咸鸭蛋：【是呀，我朋友下午的时候也跟我抱怨，说禾老板都不肯出来见他们，他们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差点晒昏过去。】
瓜兮兮：【虽然不知道禾老板是吓唬他们，还是真的报复。】
瓜兮兮：【但建议不要，这么多人看着，睚眦必报的性格，很容易掉粉的。】
禾晔瞥见，没做理会，展开一张空白黄纸，毛笔沾了朱砂墨，默念咒决，迅速画了两张断财符。
画符时需要专注，等他再抬头时，看到评论区的网友已经互相争执起来。
他抬手往上翻了翻，看到一向沉默的念，竟然也在评论区说了不少话。
念：【没人放他们鸽子，禾老板直播这么久，从没主动透漏过自己的个人信息。】
念：【是有人为了得到流量故意散播别人的私人信息，这是违法行为。】
念：【还有，不建议大家去禾老板店门口蹲守，不接待就说明不喜欢，请尊重。】
念：【说禾老板睚眦必报的人，希望你能保持住大度，以后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时候，不要还口，显得小肚鸡肠。】
可爱多：【哇，一向不说话的金主爸爸突然开大】
可爱多：【维护禾老板的样子好帅！】
醉里挑灯看贱：【念大哥说的对，有些人别仗着禾老板话少，可劲儿的欺负。】
瓜兮兮：【你们有病吧，我就是提一下建议，至于这么针对我？】
念：【你气什么？】
可爱多：【你气什么？】
醉里挑灯看贱：【你气什么？】
漂洋过海来看你-：【你气什么？】
念：【别气，保持大度】
可爱多：【别气，保持大度】
无敌呆萌111：【别气，保持大度】
拒绝沸羊羊多次：【别气，保持大度】
禾晔看着评论区里那些眼熟的ID一起帮他怼人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斟酌之后，他默默地给念上了个管理位。
没想到仅靠几个字，就能这么气人，他应该学一下，省的以后总是在嘴上吃亏。
这时，任嘉皓已经打印好了两张照片拿过来。
禾晔抬手接过，掐指盘算两人的出生日期。
倒不是他已经厉害到可以照片推人生辰八字，只是他刚才正好看到‘禾老板xxxxxxxxxx’的主页里，前不久发了一个庆祝自己生日的视频。
视频中是一个白面馒头上插着两根28岁的蜡烛。
禾晔用朱砂墨在照片背面写下对方的出生日期，然后将旁边墨水已经晾干的符纸折成纸人形状，放在照片之上，用两块镇尺各自压住，放到旁边的角落。
这一番操作之后，直播间里闹事的人明显少了，不过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也骤然下降，短短几分钟时间，就从六万二直接掉到了五万九。
禾晔倒也不在意，既然他这么做了，自然做好了有网友脱粉的准备。
其实他完全可以像上次那样私下回击，只所以这么做，就是想杀鸡儆猴，警告直播间那些挑事的人，不要得寸进尺。
最好也能震慑一下那些想跑来他店门口堵人的粉丝。
然而，那些疯狂的粉丝有没有被震慑不知道，但直播间里本想找禾晔算命的人，倒是被震住了。
深夜十一点，禾晔照常说了句：“卜卦。”
依照这几天的火热程度，评论区应该有不少人争抢名额，可今天他说完卜卦，评论区突然安静，只有零零散散的网友说坐等看戏。
显然，这是害怕自己的生辰八字被禾晔知道了，担心命格被他拿捏。
万一哪句话说不好惹禾老板不高兴，直接来一张符咒压上，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禾晔也清楚他们在惧怕什么，随后补一句：“今晚测字，不需要生辰八字。”
MMM：【你们真是多虑了，禾老板不会轻易罚人。】
万能充电堡：【我来！】
万能充电堡：【我相信禾老板】
禾晔：“嗯。”
按理说这时候应该由小助理解释卜卦规则，可坐在旁边的任嘉皓却没有动静。
禾晔侧头，朝他瞥了一眼。
见他正一脸是失落的垂着脑袋扣手指。
禾晔：“……嘉皓。”
“啊？”任嘉皓的思绪瞬间回归，立即挺直腰板，绷起神经，看向禾老板。
禾晔冲他朝着直播的手机抬了抬下巴，任嘉皓睁大眼睛，疑惑地盯着他看，似乎没明白禾晔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
禾晔不得不提醒道：“你应该知道卜卦的规则吧？”
任嘉皓连连点头，赶忙说道：“卜卦的这位网友需要支付卦金200，可以送2000多鲜花帮直播间增添人气，然后现拍一张素颜照，或者生辰八字私信禾老板，申请连麦。”
禾晔：“……”
万能充电堡：【？？？】
万能充电堡：【刚刚禾老板不是说今晚测字，不需要生辰八字吗？】
任嘉皓看到这条评论，脸刷地一下白了，满脸慌张失措，看着禾晔赶忙道歉：“对，对不起。”
禾晔见他慌乱，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对直播间的网友道：“对，测字，付完卦金直接申请上麦就可以。”
万能充电堡发来连麦申请，禾晔点了通过。
对方是一个男生，听着二十来岁的年纪，性格开朗，卜卦询问他目前手头做的这个项目，结果怎么样？
禾晔看了他在评论区打出的字，回道：“继续争取，有很大几率能成。”
问题简单，回答的也简单。
可能是网友们见不需要交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又都来了兴趣，纷纷争抢测字名额。
禾晔依旧挑选三卦，卜算结束后，又听网友们讲了几个灵异故事。
到了凌晨两点，关了直播。
直播一关，任嘉皓立刻起身，冲禾晔郑重道歉：“对不起禾老板，我刚刚表现太差了！”
禾晔不在意道：“没事，你第一次直播没经验，以后注意就好。”
任嘉皓低着头，精神萎靡着不说话。
禾晔知道对方是在意直播间那些网友说的话，可他也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说了句：“不用在意他们说的话。”
说完，他便起身去接水了。
这一举动在任嘉皓眼里，就变成了禾晔对他今晚的表现很失望，不想与他多交谈，心底的失落感更重了。
禾晔喝完水，准备把纸扎的玛莎拉蒂收尾，天亮前给那两位黑白无常烧去。
任嘉皓心中忐忑，站着旁边没走，可等了许久，也不见禾老板与他再搭话，又免不了一番胡思乱想。
十分钟后，禾晔余光瞥见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出声提醒：“直播结束了，你回去休息吧。”
任嘉皓心想，禾老板这话是在赶他吗？
还是在暗示他表现太差，明晚不用来了？
“那禾老板再见。”
禾晔见他准备离开，想到昨晚的情形，出声阻拦：“等一下。”
他从柜台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符咒递过去：“不要拆，回去找个小布囊装起来随身携带。”
任嘉皓问：“这是什么？”
禾晔：“驱邪符。”
任嘉皓：“……”
这次他确定了，禾老板就是在暗示他，说他八字弱，不适合这份工作。
绝对是这样！
不过今晚自己的表现，也没什么好说的，任嘉皓将符咒收下，掏出手机询问：“禾老板，这驱邪符多少钱？”
禾晔拒绝：“不用。”
任嘉皓本想转200红包，扫码时被禾晔拦住，送出店外。
年轻男生站在店门口，看着禾晔转回身忙碌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推着电动车黯然离开。
第032章 第 32 章
翌日中午, 禾晔一觉醒来，看到小助理辞职的消息，有点发懵。
任嘉皓：【禾老板, 很抱歉，昨晚我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 让你失望了, 今天我就不过去了，给你添麻烦了（小企鹅鞠躬gif）】
消息时间是今早八点，禾晔正处于睡梦中。
【能问问什么原因吗？】
禾晔快速打出这句话，但在点击发送时，犹豫了。
其实能猜到，任嘉皓应该是被直播间里网友们的话打击到了，刚开直播时, 他还开心的与网友们打招呼，那一番评论后，他才变得寡言少语, 坐在旁边几乎没怎么说话, 到了中后期更是不在状态地走神。
任嘉皓应该跟自己一样，刚毕业不久, 所以还没有那么强的承受能力。
禾晔清楚自己的性格，根本无法去开导他，斟酌之下, 他将那句询问默默删掉, 回复了一个字：【好】
然后把昨晚的工资转给了他。
对方应该是在睡觉, 或者忙事情, 并没有回复。
禾晔转完账，起身去洗漱。
可能是前两天开门让他有了阴影, 今天开店门之前，他特意听了听声音，确定外面没有嘈杂混乱地人声，才放心地开门。
果然，店门外空空荡荡，只有牧夕璟一个人站在对面的阴凉处。
“中午好。”
牧夕璟满面笑容，声音爽朗地冲他打招呼。
见禾晔朝街道两边望看，解释道：“他们已经走了。”
禾晔：“多谢。”
牧夕璟脸上的笑容更加粲然：“你去吃饭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嗯。”
禾晔转身关上店门，就在上锁时，他动作顿住，迟疑几秒后，将店门重新推开，对站在阴凉处的牧夕璟，淡淡说道：“进去等吧。”
这几天对方几次三番地帮他的忙，禾晔虽懒得深入了解对方的意图，但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给对方提供一个乘凉处，也不算什么难事。
再说他店里也没什么贵重物品，就算开着门也丢不了什么东西。
牧夕璟倒也跟他不客气，迈步进入店里，在他的老位置上坐下。
禾晔去街口吃了午饭，回到店里时听到牧夕璟正在百无聊赖地刷白兔视频，视频音量不大，一个带着机械女生的声音快速地讲述着一个室友被误会成第三者，以为是对她男朋友有意思，结果最后算卦得出，男朋友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这事情他越听越觉得熟悉。
牧夕璟察觉到对方投过来的视线，等视频结束，出声解释：“这是你一个粉丝剪的视频。”
“他把你以往直播的内容，变成了一件件有意思的故事。”
说着，他还将对方的主页链接发了过来。
禾晔点开链接，跳转到了白兔app，看到对的ID：我是禾老板呀。
主页的视频全都是他直播时的内容，主页简介还明确说这些都是他的直播内容，顺带附上他的ID名字。
牧夕璟瞥见禾晔微微上扬的唇角，知道他心情不错，状似无意地说道：“直播间里大部分网友都挺不错的，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会有几个坏鸟跳出来胡乱蹦跶，有时候不见得是你做错了什么，只是他们觉得在网络上的言行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躲在网络后面可以随意发泄自己糟糕的情绪，这种人往往在生活上过得不如意……”
禾晔偏头看他，问：“你在劝解我？”
牧夕璟不加掩饰地点点头：“嗯。”
禾晔疑惑：“为什么？”
牧夕璟道：“我看了昨晚的直播。”
禾晔反应过来，牧夕璟是在说昨晚直播间的那些黑粉：“哦，我不在意他们。”
“那就好。”
牧夕璟还担心禾晔会因为那些人不开心。
禾晔不在意道：“他们会来跟我道歉的。”
只敢在网上猖狂骂人，不过是仗着对方的鞭子打不到自己，要是鞭子真打身上了，也就没什么嘴硬的风骨了。
牧夕璟唇角弯弯，望着躺在太师椅里的人，应了声：“嗯。”
他原以为两人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正打算继续刷视频，突然听到旁边人主动询问：“牧先生有看到昨晚那些网友对小助理说的评论吗？”
牧夕璟：“有。”
禾晔问：“因为那些评论他的情绪有点失落，那作为旁观者应该怎么安慰他？”
牧夕璟扬眉：“没什么好安慰的，作为成年男人没有一点承受能力，仅仅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备受打击，太逊了。”
禾晔：“……”
那你刚刚是在干什么，是看不起我的承受能力？
这时候店门口突然出现两个年轻女生不停地往里张望，牧夕璟主动起身出去，得知是禾晔的粉丝，出言将她们劝回-
晚上九点，禾晔准时开播。
开播不到半个小时，直播间在线人数达到3万多。
禾晔像往常一样，由着直播间的网友们闲聊，自己安静磨墨，准备随性地写点东西，画一幅画。
奶奶辈茄子：【咦，今晚是禾老板自己直播吗？】
拒绝沸羊羊多次：【就是，昨晚那个没眼力见儿的小助理呢？】
禾晔本不想回答，但见后面依旧有网友询问，他只好解释道：“嘉皓有事要忙。”
奶奶辈茄子：【那他以后还来吗？】
苹果壶：【要不别让他来了吧，感觉昨晚他的表现挺差的，从头到尾也没帮上什么忙，大多事情还是禾老板自己来弄。】
禾晔出言维护：“第一次做助理工作没经验，出现慌乱很正常。”
虽然昨晚任嘉皓的表现不尽人意，但他并没有赶人走的心思，本想着两人多磨合几次，总能生出一些默契，但没想到对方主动提出了辞职。
无敌呆萌111：【禾老板你刚直播没经验，应该找一些有经验的助理才对。】
无敌呆萌111：【一个萌新拖着另一个萌新，这能直播好嘛。】
嘿，布拉吉：【赞同】
paeking：【主要是昨晚他的表现真一般，那些黑粉都骂到禾老板脸上了，他都不知道禁言，或者回怼回去。】
paeking：【我真是气，当时恨不能长出八字爪子，骂死他们】
yiyiyi：【是的，我也疯狂输出了】
yiyiyi：【话说，禾老板你给他们下咒，什么时候起效啊。】
yiyiyi：【期待（蚊子搓爪）】
拒绝沸羊羊多次：【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像上个网友那样，过来跪在直播间道歉】
好吃的鸡米花：【新人不懂，之前发生过什么？】
yiyiyi：【这事说来话长】
好吃的鸡米花：【那就长话短说！】
漂洋过海来看你-：【这个故事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评论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suzuki得罪禾晔，结果接连倒霉，最后被吊灯砸断腿的事情描述的声情并茂，看的禾晔既无语又好笑。
正当网友们热聊着，突然出现几条突兀的评论。
禾老板我错了：【对不起禾老板，我为我昨天的鲁莽和冲动道歉。】
禾老板我错了：【昨天我一时火气上头，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
禾老板我错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和朋友之前是你粉丝的份上，放过我们这一次吧】
正在疯狂取名中：【嚯，还真是经不起念叨，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围观围观】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就喜欢看这种打脸情节，简直不要太爽。】
老猫uuu：【我也喜欢】
老猫uuu：【话说禾老板太强了，这种场面在其他直播间根本见不到！】
万能充电堡：【是的是的，其他直播间顶多是主播跟黑粉直接对骂起来，或者把那些黑粉禁言，黑粉骂完直接跑了，剩主播在那儿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万能充电堡：【这种第二天黑粉跑回来道歉的，也就禾老板直播间独一份!】
MMM：【呵呵，两个小崽子，昨天骂的不是很爽吗？】
MMM：【有本事今天继续硬气啊】
MMM：【真当咱们禾老板好欺负的】
在下东方不败：【妈耶，这是什么现实打脸情节，我爽了】
在下东方不败：【禾老板牛批】
阿森森啊：【喂，楼上道歉的那个，你先说说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呗。】
阿森森啊：【怎么好端端的跑来道歉了？】
阿森森啊：【我实在太好奇了。】
啊呀呀呀：【还能咋的，破财了呗】
啊呀呀呀：【昨晚禾老板不是说了，他画的那两张是断财符】
啊呀呀呀：【不过话说起开，这速度也太快了！】
万能充电堡：【我也好奇，这是破了多少财，能让他们转头就道歉。】
Aling：【新人好奇，这真的不是剧本吗？】
Aling：【如果道歉，他们私下道歉不行吗，非要在直播间当着这么多网友的面道歉，真不是为了博得热度吗？】
醉里挑灯看贱：【新人一看就没给禾老板发过私信】
醉里挑灯看贱：【这段时间，我给他发消息没有一千条，也有八百条了，从没见他回过，也没见禾老板在直播间提起过，所以很大可能是他根本不看私信。】
Aling：【可我记得他们知道禾老板手机号来着】
Aling：【私信不看，微信呢，实在不行打电话也行啊】
爱上谢广坤：【顶着锅盖说一句，那个号码根本打不通，我已经帮你们试过了。】
不会吹笛子的小明：【打不通多正常，昨天这两s-b在六万多的直播间里顶着禾老板的手机号招摇过市，私下肯定会有不少人打电话骚扰】
不会吹笛子的小明：【估计昨天晚上禾老板就把手机卡给拔了。】
1975：【楼上正解】
1975：【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所以这两个人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033章 第 33 章
软骨头：【同问】
一只小燕子：【同问】
我的袜子哪去了：【同问】
……
网友们又开始排长队, 甚至有人起哄，说他们不交代清楚事情经过，禾老板就不会原谅之类的话。
此时, 酒店的一个标准间里，灯光昏暗, 两个年轻男人各自坐在床上, 拿着自己手机看着评论区的留言，互相对视。
南边床上的男生短发，单眼皮，高鼻梁，嘴唇发青，皮肤偏黑，上身穿着白T恤, 左手上还带着一块深蓝色机械手表。
北边床上的男生微胖，一头棕红色的卷发，带着金丝边眼睛, 同样是单眼皮, 一小半黑眼仁被眼皮遮住，典型的上三白眼, 大鼻头，厚嘴唇，面相有点凶, 看起来不太好惹。
白T恤男生询问同伴：“说吗？”
红棕卷发男生迟疑了下, 回道：“说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现在我们除了好好交代，老实道歉, 也没其他路可以走了。”
白T恤男生沮丧地叹气：“是呀，我的信用卡都刷爆了，再这么下去，我明天连回去的车票钱都没了，今晚要是再出点什么……呸呸呸，我这张臭嘴，反正再这么下去，我可能要去睡大街，喝西北风了。”
“唉，早知道这人这么可怕，昨天我们就不该在他直播间犯那个贱。”
红棕卷毛男生一脸烦躁：“行了，昨天骂人的时候，也没见你少说两句，现在在这儿后悔有什么用。”
白T恤男生不满地回怼道：“我昨天还不是为了帮你出气，是你一直喊着大老远跑过来一趟，结果连禾老板的人都没见着，实在太难受了，非要跑人家直播间去闹事，我作为你朋友，难道就在旁边干看着？”
白T恤男生越说越生气：“我为了你出头，现在反倒怪起我了。”
红棕卷毛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我怎么就怪你了，我只是说现在抱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用，最主要的是让禾老板撤销对我们的诅咒。”
白T恤男生道：“直播间的网友不是说了，今天我们不交代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就不肯罢休，你去说吧。”
红棕卷毛推让道：“你说，我去上个洗手间。”
“诶，你……”
白T恤男生没来得及阻拦，眼看着对方强行跳下床，朝洗手间奔去。
他望着洗手间的方向，脸色难看，其实他俩心里都清楚，直播间的网友就等着看他们的笑话，不管谁去说，都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
但这件事不解决，他就要一直走霉运，白T恤男生想了想自己的信用卡余额，硬着头皮打出一行字，然而还没等他发送出去。
“哗啦啦——”
卫生间里突然响出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男生气急败坏的咒骂声：“我靠！”
白T恤男生迅速下床跑去洗手间查看，结果看到浴室的玻璃门歪到在浴室里，红棕卷发男生手里还捏着一大块，估计是想拯救，但失败了。
白T恤男生惊住：“怎……怎么回事？”
红棕卷发男生脸色黑沉，语气不好道：“我他妈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进来正准备脱裤子尿尿，这玻璃门突然歪了。”
白T恤男生的声调都忍不住发颤，低声询问：“……这玻璃门是不是又要好几百？”
红棕卷毛男生的脸色更难看了，嘴硬道：“又不是我们弄坏的，是它自己歪到墙上砸碎的。”
白T恤男生：“可是酒店的人应该不会信。”
红棕卷毛陷入沉默，许久之后又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草，真他妈邪门，姓禾的是不是会什么邪术啊。”
今天的倒霉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白T恤男生也觉得禾老板这人过分邪门，说道：“行了，别管玻璃了，先把诅咒的的事情给解决了吧。”
红棕卷毛本来还想躲，但这会儿也打消了那个心思，蔫蔫地回了句：“你先出去，我尿个尿就来。”-
直播间里的网友见道歉的两人一直不露面，都觉得有点扫兴。
但也有一些网友不死心，开始猜测他们遇到了什么破财的事情。
觉觉不够睡：【有没有可能是扶老爷子、老太太过马路，结果被对方缠上了？】
醉里挑灯看贱：【我觉得楼上你真是想多了，就这种在网上破口大骂的人，在现实中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扶老爷子过马路，你可真是太抬举他们了。】
爱吃辣条的乖乖：【就是，他们不把过马路的老爷爷给撞到，就算好的了】
麻麻我饿了：【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被车撞了？】
可爱多：【这个理由我喜欢】
漂洋过海来看你-：【还真有可能，上次那个嘴贱的，可是被吊灯砸断了一条腿，他们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
兔兔兔子呀：【这人怎么说着说着没影儿了呢】
我要棒棒糖：【禾老板，既然他们不说，不如我们开始卜卦吧】
我要棒棒糖：【我想抢一个名额】
我要棒棒糖：【您快眼熟我！】
春风拂面我凉爽：【我也要！】
一直有梦想的鲤鱼：【我我我，我也报名。】
……
就在评论区热闹时，刚刚消失的‘禾老板我错了’再次出现。
禾老板我错了：【抱歉，刚才发生了一点意外】
禾老板我错了：【如果我们说了今天的经历，就可以原谅我们吗？】
漂洋过海来看你-：【休想套路我们，你先说，我们在决定原不原谅】
yiyiyi：【是的，你们先说】
yiyiyi：【现在你们还能还价，看来还是不够倒霉】
禾老板我错了：【不不不，已经够了。】
禾老板我错了：【今天我和朋友已经损失一万多块了，再这么下去，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阿森森啊：【嚯，一万多块买个教训，可以可以，详细讲讲】
芝芝：【上麦上麦，评论区刷太快了，根本看不过来】
在下东方不败：【是的，上麦说】
屏幕另一端的两人犹豫一番，最后由棕红卷毛点了连麦申请。
禾晔也没为难，直接点了同意，对方一上来就语气诚恳地道歉：“禾老板，真的对不起，昨天全是我们的错，我们向你道歉，祈求您原谅。”
禾晔没应声，继续画画。
反倒是直播间的人，一个个催促道：【别忙着道歉了，先说事情。】
987987987：【一句对不起就想获得原谅，还要警察叔叔做什么】
伸出小圆手：【比起道歉，送礼物更加实在】
棕红卷毛尴尬地笑了笑，没敢网友说送礼物的话，他们今天已经损失很多钱了，到现在洗手间里还有一笔没算完的账呢，哪还有余钱送礼物啊。
懒得想名字：【直接说事情吧】
看到有网友出来解围，棕红卷毛顺势而下：“好。”
“唉，昨晚我们被禁言后，并没有立刻走，看到了禾老板打印我们照片下咒，原本我们也没太当回事，毕竟这种拿照片出气的事情，也不是没遇到过。”
“可是从今早起来，我和朋友就真的开始倒霉，先是吃早餐时，我朋友脚下一滑，直接在酒店餐厅滑倒了，不但把自己端着的碟子、盘子、汤碗全摔碎了，还不小心扯倒了旁边一个小男孩。”
“那小男孩没有防备，脑袋直接磕在瓷砖上，然后他爸妈就不依不饶，非要报警，让我们带孩子去医院做个脑部ct，最后花出去了大几百，确定男孩没事，对方才勉强放过我们。”
“原本我们只以为这是一件意外，除了吐槽一句倒霉，并没有往下咒的方面深想，我们是专程来找禾老板的，可惜没见到他，便想着来都来了，在四周的旅游景点逛一逛吧。”
“结果这一路实在太坎坷，先是我俩看错导航，坐反了地铁，接着又是做过了站，去了景点没票，好不容易从其他游客买了两张票进去，却被告知我们的票是假的。”
“最后景区没进去，钱也没给我们，这时候我们已经没心思玩了，就想着吃个午饭回酒店睡一觉，养精蓄锐，明早去爬山，结果连一顿午饭都不让我们安生。”
“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从我们餐桌旁边路过，我没注意，正好想伸个懒腰，结果一伸腿，正好把对方给绊倒了，对方摔的倒是不严重，但她手上有个玉镯子，摔倒时磕在地面上，直接碎成了几节，那个镯子九千八，最后刷了我朋友的信用卡才勉强支付。”
棕红卷毛说到这儿，忍不住感叹：“我这次真是服了，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根本不给人留活路的。”
评论区里全是握草，哈哈哈。
也有网友催促：【然后呢？】
棕红卷毛：“然后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跟朋友说哪儿都不要去了，直接打车回酒店躺着，我原本想着，在床上躺着总不至于还出事儿吧。”
“结果就在刚才，我想去上个洗手间，一进去正好看到浴室的玻璃门歪倒，我眼疾手快地想去接，但玻璃门的左上角碰在了墙壁上，它还是碎了。”
“禾老板，我们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您这么厉害，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
“我们昨天真是一时情急，人非圣人，孰能无错，以后我们一定知错就改，再也不敢在您直播间乱来了。”
禾晔放下毛笔，语气清冷道：“看来你们还没弄清楚自己错在了哪里。”
棕红卷毛没听明白，赶忙追问：“您说我们哪里错了，我和朋友立马就改了！”
这时评论区里有网友不忿道。
小镇风景：【什么叫不敢在禾老板直播间乱来了，难道其他主播的直播间就能乱来？】
小镇风景：【你们这不是知错了，而是害怕了】
小镇风景：【也就禾老板厉害，你们才在这儿好声好气地道歉，要是其他主播拿你们没办法，难道你们会回来认错？】
挪威森林：【就是。】
禾老板我错了：【不不不，我们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以后不管是在谁的直播间都不会乱说话了。】
棕红卷发赶忙附和：“对对对，我们以后一定文明上网，再也不胡乱说话了。”
禾老板我错了：【我朋友嘴笨，表达不完整，请大家原谅，也请禾老板原谅。】
禾晔原本就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现在让两人损失一万多块，估计这个教训会让他们终身难忘。
原谅自然能原谅，但在撤销对他们的处罚之前，禾晔提出了一个要求。
棕红卷毛一听有要求，连连应道：“禾老板有什么要求，您说，只要我们办得到，一定不推辞。”
禾晔：“既然你们说以后一定文明上网，那签一个保证。”
棕红卷毛毫不犹豫地答应：“行，我们写！”
禾晔语气淡淡地说道：“挂你们的主页三个月作为警醒。”
棕红卷毛：“好。”
之后禾晔直接把他踢下麦，将放在旁边的两块镇尺拿开，把照片与符咒当着直播网友的面点燃。
这件事算是翻篇，直播间的网友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惊叹禾老板牛批，禾老板简直就是神仙之类的话。
当然，也有一些关注点在其他方面的网友。
就比如一个名叫三诚小道长的网友询问：【不过是说了几句难听话而已，就让别人损失那么大一笔钱财，禾老板惩治人的手段是不是太重了。】
三诚小道长：【而且禾老板画符布阵的术法看起来并非正统，不知道师承谁家？】
这一副圣人的姿态、这指点江山的语气，让他立马想到了玄术协会的那些所谓正道人士。
禾晔微微蹙眉，只当作没看到，并不搭理对方。
可能是对方觉得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答复，有些无趣，之后便没再说话了。
可过了两三分钟，一个新号突然跑进来嚷嚷。
bt135098698098：【你:好端端的禁言我做什么？】
禾晔没认出这是谁，疑惑道：“什么禁言你？”
bt135098698098：【我是刚刚那个三诚小道长】
bt135098698098：【不过是说了一句你的术法不是正道，就给我禁言，你在怕什么？】
禾晔疑惑：“我为什么要怕？”
然而，等了一会儿，这人没再说话。
三分钟后。
bt135979798709：【你还禁！】
禾晔：“……”
bt135979798709【你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生怕我在这么多网友面前给你爆出来是吧】
禾晔无语：“我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他从直播开始就没说过自己是什么正道的术士，况且他也不屑与那些所谓的正道术士为伍。
bt135907800809：【你个卑鄙小人，说不过就禁言，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捂住我的嘴！】
禾晔：“……这么多小号吗？”
这时，一直没出现的念，突然冒泡：【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第034章 第 34 章
bt135907800809：【我怎么不会说话了？】
bt135907800809：【你们直播间还听不得实话？】
bt135907800809：【他的术法有问题, 还不让人说了？】
禾晔凝眉，反问：“所以呢？”
bt135907800809：【什么所以呢，我说了你的术法不是正道术法, 而且还用在普通人身上，现在被我发现, 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你。】
禾晔被气笑了, 质问道：“你以什么身份说这话？”
于此同时，念在直播间也评论道：【你算什么东西？】
bt135907800809：【我自然是以玄术协会会员的身份跟你说话，我们协会有权利管制你们这些利用术法，欺负普通人的民间术士】
禾晔没忍住，骂了一句：“有病。”
抬手正好将这人禁言，发现已经有人早他一步。
而评论区，也都在愤愤不平。
吞云吐雾龙傲天：【这哪来的傻逼, 说话这么气人】
吞云吐雾龙傲天：【我们禾老板要是犯法了，警察会出手，用得着你在这哔哔赖赖？】
可爱多：【就是, 昨晚禾老板被欺负的时候, 怎么不见你出现，现在恶人受到惩罚了, 你又在这儿替天行道】
小羊味牛排：【这人的意思是说，除了他们什么协会认可的术法是正道，其他都是歪门邪道呗？】
甜小甜：【什么玄术协会, 这么独断专横？】
可爱多：【我没觉得禾老板用的是邪术, 他只惩罚应该惩罚的人】
漂洋过海来看你-：【你又没看到昨天那两个人可恶的嘴脸, 就想当正义使者, 恶不恶心呐。】
爱上谢广坤：【这人脑子有病】
bt135478676876：【你们除了禁言还是干什么！】
bt135478676876：【还有，楼上那个, 你才脑子有病呢，你知不知道他这种术法是会害人命的。】
bt135478676876：【正常的术法根本不可能会这么快应验，就算是霉运缠身，也没有集中一天倒霉的道理。】
bt135478676876：【他这种术法稍微有点脑子的，就知道不正常，再说了，他今天能把这东西用在别人身上，难保明天不用在你身上，唇亡齿寒的道理懂不懂？】
MMM：【亡泥马，少在这儿危言耸听】
瓜兮兮：【虽然……但是，我感觉这人说的也有道理，禾老板有这些术法傍身，岂不是天下无敌了，看谁不顺眼就直接一张照片压张符纸，直接让那人不知不觉地倒霉，甚至死掉。】
瓜兮兮：【我们这群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甚至连反抗都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不会吹笛子的小明：【怎么又是你，昨天就是你在那儿叭叭叭，说什么不要报复，会显得睚眦必报，掉粉什么的，今天又来了，欠骂是不是。】
瓜兮兮：【你才欠骂，我这是在理智分析。】
瓜兮兮：【现在禾老板的直播间开始捂嘴了，什么话都不让说了是吧。】
老猫uuu：【什么叫捂嘴，我们只是不想听你在这胡言乱语罢了。】
bt135478676876：【他妈的，一直禁言我，还说不是捂嘴。】
bt135478676876：【我有一百个小号，有本事你就一直封，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直播间独断专横到什么程度。】
bt135478676876：【禾老板是吧，我不可能让你为非作歹的，一定把你上报协会，让你受到严惩。】
他看到后，嗤笑出声，不屑一顾道：“随便。”
禾晔早就料想过，自己在直播间画符、做法，肯定会有一些自称正道的术士出来指点江山，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这副傲慢的态度，自以为是的语气真的让他特别厌恶。
对于玄术协会里的那些人，他向来不怕。
不想主动招惹，只是因为怕麻烦，一个个老古董收十几、甚至几十个徒弟，徒弟又收几十个徒弟，年纪轻轻就有数不清的徒子徒孙，招惹上一个，牵连出一大串，天天不得安生。
但现在是麻烦主动找上门，禾晔也没有躲的道理。
可能是念一直在禁言，也可能是评论区里维护他的人太多的缘故，导致这人没再继续冒头。
当然，直播间也有一些质疑，问禾晔使用的真的是邪术吗？
禾晔矢口否认：“不是。”
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么说，对直播间的网友没什么说服力，他又补了一句：“我的术法都是我爷爷教的，当初玄术协会的人想请我爷爷入会做长老，他嫌麻烦，拒绝了。”
漂洋过海来看你-：【所以这是拉拢不成，就想毁掉？】
天天有钱：【哈哈哈，这反转是我没想到的。】
鱼儿鱼儿鱼儿：【禾老板太厉害了，导致我都快忘了，他只是一个纸扎店的小老板】
一颗绿豆芽：【禾老板，刚刚那人说你这的这些术法能害人命，是真的吗？】
禾晔看出对方的暗意，没有正面回答，只回了一句：“我是守法公民。”
评论区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大部分都在聊他的术法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禾晔没解释，但也不阻止，由着他们相互讨论，直到十一点，他放下毛笔，道了一句：“测字。”
因为测字不涉及到他们的个人隐私，所以网友们还算放心，一个个踊跃报名。
但测字比较简单，基本就是一问一答，三五分钟就能解决，这也意味着看点少，网友们的热情没有之前那么高涨。
凌晨两点，禾晔关掉直播，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测字倒是不累，就是应对直播里各种网友让人疲惫。
百人百性，无论做什么，有人说好，自然就有人说不好。
“嗡嗡嗡——”
微信有新消息进入，禾晔捏眉心的手一顿，从支架上把手机拿下来查看，结果发现是那个女生小助理发来的消息。
【禾老板，非常抱歉，我可能要失约了，原本我和男朋友是来这边旅游的，得知我要留下来工作，他有点不同意，甚至通知了我爸妈，现在家里的两位长辈非要过来带我回去，所以……】
【对不起，这件事怪我一时冲动，给您添麻烦了。】
“……”
麻烦事还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至于对方到底是男朋友不同意，还是看了今晚的直播后，对他产生了畏惧，禾晔懒得深究，爽快回复：【好】
回完消息，禾晔放下手机，起身走到柜台处。
他家的纸扎店，坐北朝南，店门偏西，进门左手边是一个一米多宽的柜台。
进门右手，茶几、椅子、以及太师椅就摆在店门口的阴凉位置，再往东是一块空地，之前的玛莎拉蒂就是在那里捆扎的。
贴着墙就是一排满墙的木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纸扎用品，角落放着一个大竹筐，里面竖着几个白幡。
朝北几米外，是一张宽大的长木桌，再往北面依旧是半面满墙木架，西边有个半米宽的供桌，上面供着一尊酆都大帝的神像。
禾晔从柜台里拿出一捆新香烛，起身走到供桌边，一边燃香一边低声闲聊：“最近直播火了，麻烦的事情有点多，都有人质疑你的能力了。”
这话说完，原本还燃着的香火突然灭了。
禾晔却没觉得惊奇，拿起打火机重新点燃，继续告状：“还说你不是正神。”
香火再次熄灭。
禾晔又一次点燃，将香烛插入香炉中，缓缓道：“至于谁说的，你自己去查吧。”
祭拜完，禾晔走到长木桌边，顺手拿起手机，出了店门。
昨晚他将做好的纸扎给黑白无常烧了过去，今晚无事可做，他准备再巡视一遍鬼街，确定无事发生，回去早点睡觉-
翌日，禾晔醒来，揉了揉眉心，回想起昨晚被两个黑白无常夸赞的梦，轻笑出声。
两只鬼对他做的纸扎，都表示非常地满意，还扬言要给他介绍阴间的客户。
白无常还非要开玛莎拉蒂带他去兜风，被禾晔婉拒了。
两个鬼差满意了，也就表示近几日店里会有生意上门。
禾晔便没像往日那般磨蹭，起床洗漱，简单吃了个早餐，开门迎客。
不知是不是昨晚他报复黑粉的事情，把网友们给吓着了，今天店门口难得清净。
对此，禾晔倒是喜闻乐见。
至于招助理的事情，禾晔原本打算顺其自然，能招到就招，招不到就算。
可打开微信发现，多了几十条好友申请，其中备注都是应聘小助理。
禾晔一一通过，与他们聊了才知道，昨天有网友把他贴在门口的招聘启事拍下来，发去了网上。
就这样，禾晔整个上午都在与应聘者聊天中渡过，也挑出了八位属相凶，八字硬的实习小助理，并跟他们说好，晚上过来试一试。
至于黑白无常送来的客户，下午就上门了，是一个出手阔绰的富太太，她的女儿重病去世。
对方不光定了一套豪华版的丧葬用品，还预订了一架纸扎钢琴，说她女儿生前最喜欢弹钢琴。
禾晔跟对方要了女儿的钢琴照片，签下单子。
事后，他还自我调侃，看来给酆都大帝上一柱香，还是有点效果的，事情变得顺利起来了。
然而第二天，这想法就被推翻了。
头天晚上，来他店里应聘的三个小助理，第二天发消息过来，都表示自己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禾晔询问原因，三人都说昨晚凌晨直播结束后，他们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灵异事件，晚上睡觉也一直做噩梦。
其中一个属龙的男生直接发起了高烧，给禾晔回消息时，还在诊所里打点滴。
禾晔原本没再在意，叮嘱他们这段时间多晒太阳，便给他们结算了昨晚的工资。
可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其他五个助理，也都以同样的理由辞职。
这让禾晔不得不重视起来，按理说不应该如此。
这八个小助理都是八字硬，又是龙、虎属相，平时鬼神皆不敢沾染的人，怎么会全都撞邪、做噩梦呢？
禾晔不信邪，又一次盘算了他们的生辰八字，结果与之前一样，这八个都是命格硬的人。
思索一番后，他只能把原因归为这巷子尽头是鬼门关，直通阴间地府，普通人根本压不住这里的阴寒气。
既然普通人压不住，那他招助理的念头只能就此打消。
禾晔起身走出店门，正准备把门口的招聘启事揭下来，余光瞥见了从远处走过来的牧夕璟。
第035章 第 35 章
“中午好, 禾老板。”
牧夕璟走近后，一如往常地笑着打招呼。
禾晔冲他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牧夕璟站在旁边看着禾晔把招聘信息的纸张揭下来, 带入店中丢进垃圾桶，微挑眉宇：“禾老板招到称心的小助理了？”
禾晔躺进太师椅里, 轻叹道：“不招了。”
牧夕璟在椅子上做下, 与他的视线齐平，询问道：“怎么了？”
禾晔闭上眼，语调懒散：“没怎么。”
牧夕璟听出了对方不想继续交谈的意思，但这次他没有像往常那般即刻止声，继续询问“之前不是说麻烦太多，应付不来吗，怎么突然不想招了？”
禾晔：“……”
他哪里是不想招, 分明是不能招，总不能为了让他省事，祸害其他人。
牧夕璟见他不说话, 继续道：“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在换小助理, 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吗？”
他手肘撑在椅子上，微微向前倾身：“禾老板, 可以考虑一下我。”
禾晔：“不考虑。”
牧夕璟被拒绝，不见半点沮丧，继续自荐道：“我会接待、理账、打扫、做饭、按摩、捉鬼, 直播有关的事情也可以学, 是个不错的助理人选。”
禾晔闭着眼睛, 保持沉默。
牧夕璟知道他在听, 继续争取道：“我可以不要工资。”
禾晔的眼皮动了动，依旧没说话。
牧夕璟见这种条件对方都不松口, 只能投其所好道：“你不喜欢的所有麻烦事，都可以交给我解决，随叫随到。”
禾晔闻言，忍不住睁开眼睛，视线与对方的目光相撞，看清了他眼底的认真，知道牧夕璟不是在开玩笑。
禾晔犹疑半秒，明知对方目的不纯，但还是忍不住同意了：“好。”
帮他解决所有麻烦，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禾晔心里很清楚，依照牧夕璟的能力，对方能这么说，一定就能这么做。
至少之前招的那么多助理中，没有一个能与他相提并论。
牧夕璟粲然一笑：“谢谢禾老板。”
禾晔问：“待遇，还需要我说一遍吗？”
之前几个助理过来应聘，牧夕璟都在旁边围观了全过程，所以禾晔觉得自己不用再费口舌。
牧夕璟：“不需要。”
禾晔满意地躺回去，新助理果然很省事儿。
牧夕璟见事情没了后续，主动询问：“什么时候签合同？”
禾晔闭着眼睛，慢悠悠地丢出几个字：“过了三天实习期再说。”
目前那几个助理，没有一个撑到第二晚上，他不能保证牧夕璟一定能胜任。
牧夕璟：“好。”
下午五点。
牧夕璟依旧坐在椅子上看手机，没有要走的意思，禾晔也没赶他离开。
到了七点钟，禾晔从太师椅里起来，对旁边男人道：“吃饭去了。”
“嗯。”
牧夕璟起身跟上。
与之前一样，禾晔在附近随便找了个餐馆解决吃饭问题，牧夕璟这位大少爷应该没受这种罪，点的饭基本没吃几口。
回去路上，他尝试着与禾晔商量：“禾老板，我家厨师做饭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我可以让他们每天送饭过来。”
禾晔很直接地丢出两个字：“没钱。”
牧夕璟上次点的外卖，已经让他见识到有钱人与普通人的区别。
大部分人苦哈哈地上一天班，也就挣两百左右，而两百对牧夕璟来说不过是一顿外卖钱。
“不需要禾老板出钱。”牧夕璟解释：“我平时吃饭比较挑，可能需要从家里送饭过来，到时候一起送两份，可以省去我们出门吃饭的时间。”
禾晔脚步顿住，偏头看他。
牧夕璟以为他生气了，解释道：“如果你不喜欢就算了，我这只是一个提议。”
禾晔说道：“没有不喜欢，如果你吃不惯附近的餐食，就自己想办法解决，餐补的钱随着工资发放，至于我的餐食，不用你操心。”
就没听过哪个员工包下老板饭食的事。
牧夕璟没再强求，跟着他朝巷子里走。
路过店门口，禾晔把钥匙交给他：“你先回去。”
牧夕璟问：“你呢？”
“有事。”禾晔丢下这两个字，便继续朝巷子深处走去。
牧夕璟站在店门口，望着男生纤瘦的背影渐渐走远，周边的野鬼就像是看不到他一般，继续呆滞地四处飘荡，他攥着钥匙的手不由一紧。
禾晔竟然也能与鬼同行，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人如此相像吗？
牧夕璟敛眸，心底生出了再闯一次地府的心思。
禾晔并不知道自己仅仅一个背影，就影响到了某人的情绪，他像往常那般，溜街似的走到巷尾尽头。
确定没有小鬼闹事，转身往回走，回到店中时，牧夕璟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快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敲击，回复消息。
禾晔看得出牧夕璟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所事事，每天下午过来的两三个小时，应该是他特意抽出的空隙。
至于他为什么还要应聘做自己的助理，禾晔他懒得多问，对方想做就做，等真忙的脚不沾地了，他也就没时间过来了。
禾晔收起心思，走去仓库，从里面拿出一捆高粱秸，准备制作一套大别墅骨架。
客户依旧是前几日给女儿制作钢琴的富太太。
那架钢琴，禾晔用了四五天时间完成，之后被富太太带去墓园给女儿烧掉。
当晚，她就梦到了去世的女儿，说很想她，说钢琴很喜欢。
翌日清早，富太太就顶着红肿的眼睛过来敲门，叫醒了睡梦中的禾晔，说还要定制纸扎，要给她女儿订一座大别墅，以及一个公主游乐园。
禾晔没想到这单生意还有后续，客户送钱，他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但也跟对方说明，这两个东西的手工价位不低。
富太太不缺钱，答应地不假思索。
目前距离他接下单子已经过去两天时间，禾晔直播时，就会顺手做一些别墅里的小件物品，比如床铺、柜子、桌椅、电脑、电视……
现在距离九点开播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准备着手捆扎一下大别墅的骨架。
牧夕璟回完消息，视线下意识落在旁边忙碌的身影上，见他捆扎时神情认真，试着主动挑起话题：“禾老板，这些纸扎烧掉后，阴间鬼真的能收到吗？”
涉及到自己职业的问题，禾晔倒没有忽略：“嗯。”
牧夕璟又问：“那阴间的小鬼都喜欢什么物件？”
禾晔耐着性子，回道：“不一定是小鬼喜欢，纸扎是活人对逝者的一种精神寄托，属于祭祀信仰。”
“大部分都是家人、朋友知道逝者生前喜欢什么，就会想着送给他，比如房、车、手机、电脑、吉他、钢琴之类的东西。”
牧夕璟认真听着：“哦，那……”
禾晔打断他：“你不忙吗？”
牧夕璟听出对方这是嫌自己话多了，便笑了笑，没再应声。
晚上九点，禾晔架起手机，调好角度，点开了直播。
牧夕璟坐在他右手边，姿态舒展，神情自若，丝毫没有第一次做直播助理的紧张感。
直播间开始不断进人，禾晔对他指了下手机，示意牧夕璟照看着，自己则开始折纸。
正在疯狂取名中：【来了来了，禾老板晚上好。】
牧夕璟出声打招呼道：“晚上好。”
正在疯狂取名中：【咦，新助理？】
牧夕璟语调愉悦，唇角上翘：“嗯。”
空白格：【我去，今天这个小助理的声音好听耶。】
酷炸小仙女：【是的是的，音控福利~】
我的小时代：【这几天的小助理换的好勤快，禾老板还没挑到合适的吗？】
可爱多：【感觉前几个都不太行，要不就是抢话，要不就是不说话，为了带动直播间的气氛，还一直提出各种有关禾老板问题。】
1974：【对对对，特别是那个叫宾宾的小助理，一直在暗戳戳地询问禾老板的私事，说话也有点绿茶兮兮的。】
1974：【当着直播间这么多网友的面，生怕我们不知道他对禾老板有想法。】
可爱多：【就是，禾老板只能是我的！】
夹鑫刘奶糖：【可爱多你够了，天天在直播间各种表白禾老板。】
夹鑫刘奶糖：【也没见你给禾老板捧场，上麦算一卦。】
可爱多：【呜呜呜，人家穷嘛。】
MMM：【要不姐资助你卜一卦，交出你的八字就行。】
可爱多：【啊，不用不用，虽穷但志。】
MMM：【什么意思？】
漂洋过海来看你-：【虽然穷但有志气。】
MMM：【嘁，臭小鬼。】
夹鑫刘奶糖：【M姐，要不你还是包养我吧，我没志气。】
MMM：【滚远点。】
一部分经常蹲直播间的网友，进来之后就一顿狂聊，其中还有几个主播跳出来凑热闹。
大橘为重：【先挂着，等十一点来】
大耳朵哲哲：【我也挂着，等十一点。】
老子叫甜甜：【感觉这几天的直播挺无聊的，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剧情一波一波翻转的？】
小羊味牛排：【你来呗，交出你的生辰八字，让我看看你的生活是怎么一波一波翻转的。】
无敌呆萌111：【就是，不敢把自己的八字交出来，还在这儿胡乱的叫嚣。】
老子叫甜甜：【你们在这儿逼逼赖赖，天天喊着禾老板我爱你，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怎么不见你们交出八字来？】
老子叫甜甜：【我可没说过自己是禾老板的忠实粉，我就是一个来看戏的，你们别想道德绑架我。】
眼看直播间要闹腾起来，牧夕璟出言制止：“不用争吵，卜卦这种事情随缘，一晚只有三卦，让给有需要的人。”
漂洋过海来看你-：【你的意思是说今晚不测字，换算卦了？】
牧夕璟没有正面回答：“这要看禾老板心情。”
禾晔听见自己的称呼，侧头望去，撞进牧夕璟浅笑的眸光中。
他回道：“我都可以。”
其实对禾晔来说，测字、算卦没太大区别。
只是前段时间三诚小道长以及其他黑粉的煽动，把那两个黑粉辱骂结果遭到报应的事情扩大化，导致直播间的网友对禾老板增加了一层畏惧，都不敢轻易地把自己的照片、生辰八字轻易交出来。
禾晔才把算卦改为了测字，当然如果现在有网友敢算卦，他也不会拒绝。
牧夕璟听出了他的意思，对着直播间说道：“大家也听到了，禾老板同意了，如果有意向的可以提前做准备，卦金、素颜照、生辰八字，十一点开始挑选有缘人。”
我是瓜兮兮：【呵呵，我们怎么敢啊，万一那句话惹到了禾老板，被他断了财路怎么办？】
我是瓜兮兮：【不了解前几天那对兄弟倒霉的，可以去瓜兮兮的主页查看，我录制了事情全部过程，如果喜欢的话，大家记得点个关注。】
对于这个ID，牧夕璟倒是印象深刻，这几天在直播间挑事的人中，就有他一个。
牧夕璟之前几次禁言他，但这人脸皮厚的很，就算被禁言、被群攻，之后还会用其他小号溜进来，与之前那个三诚小道长一样遭人烦。
这几天，他像是掌握了流量密码，一副黑红路线走到底的架势，在几个大主播的直播间来回穿梭，各种找骂，招揽流量。
之前牧夕璟不能说话，但现在不用再拘着，他掏出手机打开一张图片，慢悠悠道：“张俊恒，白兔ID：瓜兮兮，大耀公会签约艺人，粉丝数32w，主要路线挖掘大v黑料，家庭地址……”
牧夕璟看向手机屏幕，深邃伶俐的眼神，仿佛能透过手机看向网络那端的人。
就是直播间的网友看不到他的面容，但仅听着声音，都莫名生出几分畏惧。
在下东方不败：【卧槽，家庭住址都被调查出来了？】
无敌呆萌111：【禾老板牛批，对于这种赖皮不要脸的人就应该这样】
瓜兮兮：【你想干什么！】
牧夕璟语气微寒，警告道：“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别以为把主页的资料删干净，就想躲在手机后面污人清白，你这种扭曲事情，煽动网友诬陷禾老板来博取流量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了法律，再敢胡乱编造，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去牢里蹲着吧。”
我是瓜兮兮：【呵呵，你以为弄到一点我的资料，就能威胁我？】
我是瓜兮兮：【再说了，我有没有胡说，禾老板在直播间摆阵让人破财，难道这不是事实？】
我是瓜兮兮：【我只是好心劝告大家，不要轻易相信你们罢了，至于网友们听不听，关我屁事。】
我是瓜兮兮：【网络言论自由，你还能管得着我说什么？】
我是瓜兮兮：【怎么，没有找到我的照片、八字，开始人身威胁了是吗？】
牧夕璟挑眉，语调平和：“怎么会是威胁你呢，我这是劝告，不要胡乱污人清白，既然你有言论自由，那我也有公民监督的权利，比如一些人利用漏洞，偷税漏税……”
“既然煽动网络舆论不能对你严惩，那就换个理由，你说这个罪名，够不够你进去蹲个几年的？”
评论区安静了几秒，转而快速刷动起来。
不会吹笛子的小明：【卧槽卧槽，好刺激！】
好吃的鸡米花：【啊啊啊这个小助理我爱了！】
yiyiyi：【哈哈哈，之前就是欺负禾老板话少，懒得跟他计较，现在好了吧，一下子踢到了铁板上。】
空白格：【666，就喜欢这种手段强硬的小助理】
空白格：【禾老板，留下留下，这个小助理一定要留下！】
酷炸小仙女：【手动@税务局举报】
岛屿时光：【人呢人呢，@我是瓜兮兮，出来继续聊啊，别怂】
幼稚女神蹦蹦恰：【是的，这几天一直在禾老板直播间跳哒，这会儿怎么安静了？】
可爱多：【瓜哥，不要怂，禾老板这直播间可是有五万多在线人数，你不出来蹭一波流量，实在太亏了！】
漂洋过海来看你-：【报告领导，我是瓜兮兮偷税漏税，@税务局请严查】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郭嘉的钱你都敢肖想，不想活了。】
兜里揣着棒棒糖：【我是交税的合法公民，但瓜兮兮不是。】
牧夕璟见直播间的网友们一个个嘲讽拉满，适时出声解释：“大家不要什么人的话都信，他这段时间抹黑禾老板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招揽流量。”
“禾老板的直播间之所以火起来，是因为帮警方破了两桩命案，如果他真是一个胡乱害人的术士，就不可能敢跟警察打交道。”
“之前禾老板给那么多人批过八字，你们听过他们谁转过头来说禾老板的坏话？”
MMM：【就是，说禾老板不好，我第一个不同意。】
可爱多：【妈耶，今天新来的新助理真的好爱呀。】
大橘为重：【谁，谁说禾老板不好了？】
大橘为重：【我也不同意！】
大橘为重：【刚才静音了，抱歉抱歉。】
大耳朵哲哲：【还有我！】
大耳朵哲哲：【禾老板就是性格冷了点，但人品绝对没的说】
椰子奶果皮冻：【终于……呜呜呜……终于来了个会说话的助理。】
椰子奶果皮冻：【前几天真是急死我了，那几个助理说半天都说不到正点上，还需要禾老板自己出来解释。】
无敌呆萌111：【最主要的是禾老板自己也不会说，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说自己没有害人的念头。】
无敌呆萌111：【早就应该亮出来禾老板爆火的原因了。】
无敌呆萌111：【竟然还有傻乎乎的萌新相信。】
爱吃锅巴的巧巧：【小助理万岁！】
爱吃锅巴的巧巧：【签下签下，禾老板一定要签下这个最强嘴替！】
芝芝：【我也要给新来的小助理投上一票】
软骨头：【111】
空白格：【111】
十一中：【111】
牧夕璟见网友都在帮他说话，全是让禾老板留下他的评论，心情颇佳：“谢谢各位美言。”
话落，一杯温水倏然推到他面前。
牧夕璟抬头，望见端着水杯刚刚坐下的禾晔，对方抿了口水，回答网友们的提议：“如果合适，会留下的。”
牧夕璟反垂眸，看向面前的一次性水杯，眸中的笑意更浓了。
这杯水是他对自己刚刚做法的无声称赞吗？
牧夕璟端起那杯水，喝了一口，竟莫名觉得白开水的味道很不错。
它是甜的。
这一番闹腾后，直播间大部分网友不但接纳了新来的小助理，还逐渐放下了对禾晔的防备。
开始吵闹着说想让禾老板给卜一卦。
时隔几天，大家争抢卜卦名额的热情再次回归。
直到十一点整，禾晔放下手中的折纸，缓缓道了句：“卜卦。”
第036章 第 36 章
拒绝沸羊羊多次：【哇, 最期待的环节要来了！】
醉里挑灯看贱：【狠狠地期待住了】
酷炸小仙女：【举手举手！】
我要吃棒棒糖：【禾老板，我也想算一卦】
我要吃棒棒糖：【我我我，我有急事】
我要吃棒棒糖：【禾老板, 你看看我！】
禾晔看着快速滚动的评论，挑出一个频繁发评论的ID：“我要吃棒棒糖。”
牧夕璟出声询问：“卜卦规则知道吗？”
我要吃棒棒糖：【嗯嗯知道的。】
牧夕璟拿起自己的手机, 重新注册了个白兔账号, 进入直播间，让禾晔给自己上了一个管理位，等着对方申请上麦。
可能是一些网友已经摸透了禾晔的直播习惯，知道他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开始算卦，所以十一点左右，直播间的在线人数明显上升。
从刚开始的3w6，增到了4w3。
其实禾晔能明显感觉到, 这段时间直播间的流量也在慢慢下滑，之前那些因为热搜过来凑热闹的网友，渐渐因为他直播间的无趣离开, 不过他倒是不太在意。
就在禾晔走神的这一会儿功夫, 我要吃棒棒糖已经送了2000朵鲜花，申请上麦, 热情地打招呼道：“禾老板，小助理你们好。”
是一个青年声音。
“你好。” 禾晔收回思绪，边点开私信查看, 边询问：“你想算什么？”
我要吃棒棒糖问道：“请问去世的人能算吗”
“前段时间, 我奶奶打电话过来, 说梦见我爷爷了, 爷爷在梦里一直跟她喊疼。”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跟家里人商量着要不要把爷爷的坟打开看看, 我们最近正在找风水师研究一下迁坟的事儿，今晚正好看到禾老板你的直播，就想看看能不能算出来是什么原因。”
禾晔拿出纸笔，一边批八字，一边询问：“最近家里有人身体抱恙吗？”
我要吃棒棒糖想了想：“有的，最近我爸一直喊着头疼，我前几天也小病了一场，一到晚上就发低烧，吃了药也没见好。”
他突然想到什么，问禾晔：“难道这些都跟我爷爷有关？”
禾晔否认：“不一定。”
“但如果你爷爷的坟出事儿，是会影响到子孙后代的运势，以及身体的。”
“你爷爷的生辰八字有吗？如果没有的话，你爸的也行。”
我要吃棒棒糖迟疑道：“这个我可能要打电话问问。”
禾晔：“好。”
我要吃棒棒糖：“那麻烦禾老板和直播间的网友们等我一下哈。”
他说完，径直下麦。
禾晔也没闲着，继续帮对方卜算八字，发现对方的家庭、事业运都还不错。
34岁，一儿两女，夫妻感情也不错，他应该是一个公司的高管，名下有车有房，算是比较理想的生活状态。
不过，人在无压力的时候，总很喜欢给自己找一些麻烦，就比如出轨，再比如创业。
我要吃棒棒糖在四十岁左右时，与他妻子的感情出现问题，在外面找了情人，这样也会影响到他的事业。
可能是他出轨离婚的事情，在公司传开，让他觉得丢了面子，或者是其他原因，他选择了辞职创业，结果几番失败，几乎把自己大半的财产都赔了进去，最后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牧夕璟坐在旁边，时刻注意着禾晔的情绪，所以很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眉头微微蹙了下，低声询问：“怎么了？”
禾晔没说话，用笔指了指纸上的字。
四十岁，出轨，创业失败，自杀。
仅仅几个字，牧夕璟却看懂了，这是我要吃棒棒糖之后的运势走向。
没等他出言安慰，他的手机下端出现了连麦申请。
我要吃棒棒糖回来了。
“禾老板，我把爷爷的八字发给你了。”
“嗯。”禾晔没有立即去查看私信，而是问对方：“在看你爷爷八字前，需要先说一说你吗？”
“我。”我要吃棒棒糖疑惑：“我有什么问题吗？”
禾晔：“嗯。”
我要吃棒棒糖立即紧张起来：“禾老板，您说。”
禾晔将他现在的生活情况讲述一遍，我要吃棒棒糖听完连连点头：“对，禾老板你说的全对，目前我家的生活还算富足幸福，但您刚才说我有问题，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身体出什么大问题了？”
“不是。”禾晔问：“这件事可能会引起你被网友群嘲，需要私下说吗？”
直播间里正听得津津有味的网友听得这话，立马不愿意了。
月上柳梢头：【啊啊啊，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听的？】
漂洋过海来看你-：【禾老板，你不能这样啊，我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来了，你要是只说一半，不是在要我的命嘛！】
……嘟嘟：【都来直播间算命了，还有什么顾忌的，不要私下说】
可爱多：【+1，不要私下说】
随风飘逐：【不要私下说，要是这样，我就取关了。】
每天都想喝酸奶：【就是，取关警告。】
德才兼备老刘头：【要是害怕被网友们听，就不要再网上算命了，真是扫兴。】
正在疯狂取名中：【对，真的很败兴。】
我要吃棒棒糖见评论区里一片怨言，犹豫了下，说道：“禾老板，要不还是在直播间里说吧，以免网友们不高兴，不过希望网友们能口下留情。”
禾晔倒是没什么意见，听他说不用避讳，便直接开口：“虽然你们夫妻现在的感情还不错，但在七八年后，你会出轨。”
我要吃棒棒糖：“啊，不会吧，我和老婆很恩爱啊，怎么会出轨？”
禾晔没出声反驳，反倒是牧夕璟接话道：“现在恩爱，不代表以后不出轨。”
德才兼备的老刘头：【就是，现在喜欢，说不定过两年就不喜欢了，七年之痒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小盒子：【不要出轨，出轨男必死！】
月上柳梢头：【同上，出轨男简直恶心】
我要吃棒棒糖看恶意满满地评论区，求生欲爆棚：“大家放心，我不会出轨的。”
今夜不睡头秃秃：【男人的话就如同放屁，除了臭没半点作用。】
c116：【啊啊啊，竟然是一个渣男，我炸毛了！】
啾咪啾咪啾咪：【怪不得禾老板刚刚说会被群嘲，虽然知道不是现在发生的事情，但我真的好踏马生气】
牧夕璟见评论区混乱，甚至有人开始爆粗口，出声阻拦：“大家平复一下情绪，人做坏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听禾老板说完。”
禾晔继续把出轨后，男人事业受创，最后落得人财两空，自杀下场的事情，全部说了。
我要吃棒棒糖听完陷入沉默，许久后才缓缓问出：“禾老板，那我这还能挽救吗？”
“如果我以后不出轨的话，是不是事情还有回圜的余地。”
禾晔思量半秒说了句：“你老婆是你的福星，好好对待。”
我要吃棒棒糖：“一定，我一定会好好经营我们的感情，不给第三者插足的机会。”
禾晔：“嗯。”
他点开私信，开始查看对方爷爷的八字。
而评论区都在惊叹。
自由之翼：【哇，见识到了，原来命数是可以具体预测，进行改变的！】
自由之翼：【禾老板，能不能帮我看看，看我之前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影响了我的财运，我改还不行嘛。】
皮卡丘爱吃肉：【还有我还有我，已经准备好了卦金，求禾老板帮忙看看怎么发财。】
漂洋过海来看你-：【被你们说的我也想让禾老板给看看了。】
Aira：【还有我，我也报名】
山川古力：【原来大家都求财，那我就放心了，顺便加上我这个穷逼。】
喵小乐：【还有我，现在负债累累，求禾老板救命！】
牧夕璟单手撑着额角，看着评论区，说道：“虽然算命能改变命运走向，但大部分时候还是要靠自己，禾老板一个人能力有限，只能帮助少部分有缘人。”
花生酱：【今天的小助理叫什么呀，这声音里带着一点懒散的感觉，也太蛊了吧】
花生酱：【我听得心脏怦怦跳】
晓晓的豆丁：【我也是，前几天听其他小助理说话，总是觉得烦躁，就因为他们一直叭叭个不停，禾老板都没怎么说话，可今天……呜呜呜……他们两个谁说话我都爱听。】
锅巴锅巴脆：【话说，今天说话的小助理之前是不是去过禾老板店里呀？】
锅巴锅巴脆：【这声音好熟悉，我不得不说，如果是他，啊啊啊我要疯了，他真的长得好好帅。】
锅巴锅巴脆：【特别是那双深情的桃花眼，看向我的时候，不是我自恋，但被他看着的那一刻，有种妈妈我恋爱了的感觉！】
pkeago：【这么夸张，有照片吗？】
锅巴锅巴脆：【呜呜呜，没有，他当时问我能删掉嘛，我被蛊惑了，竟然一张没留下。】
宁主任爱吃包子：【没图没真相，我不信，假的。】
雪松然你压我头发了：【假的！】
雪松然你压我头发了：【大家也别太认真，不是说声音好听的，就一定长得好看，除非小助理敢露脸。】
牧夕璟轻笑：“不敢。”
雪松然你压我头发了：【艹，这笑声好犯罪。】
可爱多：【小助理，请收起你胡乱散发的魅力，我只喜欢禾老板（严肃脸）】
漂洋过海来看你-：【一群把楼歪到姥姥家的花痴】
漂洋过海来看你-：【所以小助理到底叫什么？】
牧夕璟：“姓牧，可以叫我牧助理。”
晓晓的豆丁：【牧助理多大了，单身吗？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牧夕璟好性子的回答：“目前单身，有喜欢的人，对方是男生。”
晓晓的豆丁：【我去，喜欢男生，不会是禾老板吧！】
牧夕璟坦然道：“目前还不清楚，等有结果了会告诉大家。”
旁边正在卜算的禾晔动作一顿，不满地朝对方瞥去，平时一向注意他动向的牧夕璟这次却没扭过头来与之对视。
禾晔出声警告：“不要胡说。”
牧夕璟忽视不过去，只能笑着应了声好。
明明两人很正常的对话，可直播间的网友听着却变了味道，特别是其中几个小女生，激动的在评论区只哇乱叫。
花生酱：【妈耶，我突然好嗑他们的cp】
晓晓的豆丁：【我也是，莫名觉得他们配一脸。】
锅巴锅巴脆：【得知小助理不喜欢女生有点失望，可得知他喜欢禾老板，又想啊啊啊啊啊啊】
扶摇直上：【我去，什么鬼，好好的算命直播间，怎么突然麦麸】
扶摇直上：【这让我怎么看下去！】
牧夕璟：“没有卖腐，大家也不要乱磕，好好看直播。”
有了小助理，禾晔不用时刻注意评论，再加上这会儿他专注卜卦，也就没看到网友们的留言，更没注意到牧夕璟把直播间几个骂人的网友给禁了言。
禾晔卜算结束，深呼一口气，问：“我要吃棒棒糖还在吗？”
一直沉默的青年立即开口：“在的，禾老板。”
禾晔问：“你爷爷是两年前病逝的？”
我要吃棒棒糖：“对，脑血栓造成脑干堵塞。”
禾晔继续问：“你爷爷是土葬吗？”
我要吃棒棒糖：“嗯，我们老家是土葬。”
禾晔：“卦象上显示他的尸体遭到了啃食或者其他破坏？”
我要吃棒棒糖：“啊！啃食？”
“怎么会！”我要吃棒棒糖十分惊讶：“我爷爷的棺材下葬前封的好好的，怎么会被啃食呢？”
评论区也有网友发出了疑问。
宁主任爱吃包子：【尸体埋土里两年时间，应该都腐化的差不多，只剩骨头了吧？】
M豆豆：【所以棒棒糖的爷爷都去世两年了，还没有投胎转世吗？】
M豆豆：【还有人死后，鬼魂不就离体了吗，为什么棒棒糖的爷爷还能感觉到疼痛。】
禾晔：“这个要问我要吃棒棒糖。”
“问我？”我要吃棒棒糖有点发懵：“我……我不知道啊。”
禾晔：“你们老家下葬是有什么习俗吗？”
普通尸体如果没有受到其他人为干预，在潮湿的土里，应该是撑不了半年时间。
我要吃棒棒糖：“嗯，有。”
“我们家的老人去世后，家人为了能让尸体能保存长久，会用草木灰在棺材底部铺厚厚的一层，然后逝者的尸体放进去后，还会再铺一层，这样可以隔绝细菌，也可以吸附周围的水汽，保证尸体干燥，就连下葬前，也会在坑底铺一层几十公分厚的草木灰，下入棺材后，用灰撒满棺材，最后埋土。”
宁主任爱吃包子：【怪不得两年了，尸体还没腐化，不过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宁主任爱吃包子：【人死后，直接入土为安不就好了？】
我要吃棒棒糖：“我也不懂，但我们那里一直都这样，延续上百年了。”
我要吃棒棒糖：“我按理说草木灰除了防潮，还可以防虫蚁，再加上有棺材封着，我爷爷的尸体怎么会被啃咬呢。”
禾晔：“找个风水师看看吧，实在不行就迁个坟。”
我要吃棒棒糖：“那……禾老板，您平时看风水吗，或者您认识什么看风水比较厉害的大师，可以引荐一下？”
禾晔推辞道：“没有，你还是找老家附近的风水师看吧，我们过去一趟，搭上车程路费，不值当。”
我要吃棒棒糖赶忙说：“没事没事，这钱我能出，只要您愿意来看看。”
禾晔思索片刻，点头应道：“等会我让牧先……让牧助理跟你联系。”
我要吃棒棒糖连连应好，下麦后，还在直播间刷了几个礼物表示感谢。
正在疯狂取名中：【禾老板，我们想看后续，怎么办？】
不会吹笛子的小明：【是呀，我现在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兜里揣着棒棒糖：【要不你给个地址，我现场观摩吧，说不定我还能帮忙抬抬棺材什么的】
无敌呆萌111：【我去，楼上的你也太疯狂了吧】
兜里揣着棒棒糖：【哈哈哈哈，我就是随口说说，难不成还真去呀。】
无敌呆萌111：【不过是真的好奇，哪有看戏只给看一半的呀】
花生酱：【实在不行，让小助理帮我们现场直播呗！】
晓晓的豆丁：【是的，如果不能直播，牧助理记得给我们拍视频，一定让我们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Aira：【我出一个旋转木马】
漂洋过海来看你-：【我出一束蓝色妖姬】
无敌呆萌111：【我出5000朵鲜花给禾老板冲人气】
可爱多：【我我我，还有我，我也从三千的工资里扣出一百来投给禾老板，请求视频后续。】
牧夕璟看着评论里全都在用礼物求视频，偏头望向禾晔，无声询问他的意思。
禾晔没接他的‘信号’，强行转移话题道：“第二卦。”
刚刚还喊着要视频的评论，很快被压下去，评论区全都是我我我，禾老板看这里，我想卜卦之类的留言。
禾晔随便抽取了一个ID，名叫包租婆的烟。
依旧是牧夕璟引导对方支付卦金，私信发八字，申请上麦。
正当禾晔准备询问对方想算什么时，店门突然被敲响。
“砰砰砰砰——”
禾晔望去，在看到门缝中溢进来的阴气后，抬头看了眼挂在西墙上的时间。
深夜11点42分，这是有‘顾客’上门了？
禾晔转回头朝牧夕璟望去，见他同样朝店门的方向看，抬手打断他的视线，随后冲他对着手机抬了抬下巴，示意牧夕璟照看好直播间。
他起身的同时，对直播间说了句：“稍等，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
第037章 第 37 章
店门打开, 一股刺骨的阴气瞬间涌进来。
门外飘着一黑一白两只无常鬼，白无常手中还牵着一根链子，链子牵着一串神情呆滞的小鬼。
黑无常询问：“请问是禾老板吗？”
禾晔走出门外, 虚掩上店门后，才点头应道：“是。”
黑无常解释：“你好禾老板, 我们是被孟义成介绍来的, 说你做纸扎的手艺十分精湛，想来问店里是怎么个规矩？”
孟义成是要求玛莎拉蒂的那个白无常生前的名字，之前收到东西后，他们还特意托梦回来，夸赞他的东西好，期间说了句要给他介绍客户，禾晔以为是一句客气话, 便没在意。
没想到还真介绍了新客户过来。
禾晔便把接一单阴间生意，要还一单阳间生意的规矩说了。
两只无常鬼表示能接受，便问：“我们现在能下单吗？”
禾晔迟疑着问道：“你们着急吗？”
“我现在手上还有两单没做完, 大概需要半个月的工期。”
白无常道：“时间倒是不急, 就是东西有点繁琐，不知道禾老板能不能做？”
禾晔问：“两位需要什么东西？”
白无常一副难为情地模样, 说道：“女子成婚时穿的嫁衣、盖头、头饰那些。”
禾晔问：“有具体尺寸吗？”
白无常：“这个……我可能需要回去问问。”
禾晔觉着虽然有点麻烦，但没什么难度，应道：“可以做。”
黑无常提出要求：“我想要一辆马车, 车厢里面宽敞一些, 放上软和的被褥, 甜品、茶具这些。”
禾晔说了句：“稍等。”
他转回店中, 顺手打开店门外的灯，拿出纸笔准备记录一下他们需要的物品以及要求。
下完订单, 禾晔将两只无常鬼送走，回到店中，正好听到牧夕璟与直播间的网友闲聊。
他把记录的册子随手放在柜台上，回到长木桌边坐下。
牧夕璟见他事情忙完，便将闲聊的话题转到了卜卦上：“好了，不说笑了，继续卜卦吧，刚刚那位有缘人还在吗，可以申请上麦了。”
评论区的网友开始询问，禾老板回来了吗？禾老板刚刚干什么去了？
禾晔正想用‘洗手间’做借口搪塞过去，结果听牧夕璟笑着道：“怎么的，刚刚还一个个地说喜欢我，现在就去操心禾老板的事情，你们是不是善变的太快了？”
网友们一个个都说没有没有，牧夕璟顺势说道：“既然没有，就好好看卦。”
这时，正好包租婆的烟申请上麦，热情地跟大家打招呼：“禾老板、牧助理你们好，网友们好。”
网友们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来。
禾晔便不用再解释，直接询问：“你好，请问女士想算什么？”
包租婆的烟说道：“我想算算我家孩子的身高。”
禾晔：“……”
就连评论区的网友们都忍不住吐槽。
拒绝沸羊羊多次：【姐姐，你这就有点离谱了啊。】
拒绝沸羊羊多次:【真当禾老板是神仙呢，连身高都要算。】
Aira：【这种事情你去医院测骨龄不就得了？】
月上柳梢头：【简直离谱】
包租婆的烟看着网友的评论，没有正面回答，反问禾晔：“所以不能算吗，禾老板？”
禾晔反问：“你带孩子去医院测过骨龄吗？”
包租婆的烟回答：“测过，医生说因为遗传基因问题，他可能只有一米六二到一米六六之间。”
“其实我想问问禾老板，您有没有办法帮我的孩子长高？”
“刚刚你都能算出别人的命运，帮他改变命运，那应该也能改变未来的身高吧？”
禾晔：“……抱歉，不能。”
这种要求有点太过分了。
牧夕璟帮忙补充：“如果孩子还小，还在发育期的话，建议女士还是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吧，相信医学，也不要太过迷信。”
德才兼备的老刘头：【呵呵，算命直播间劝人要相信科学，不要太迷信，我笑了】
雪松然你压我头发了：【主要是这位姐姐的要求实在是让人无力吐槽】
Pkeago：【有点把玄学想的太离谱了。】
三诚小道长：【呵呵，谁说道术不能这长高，分明是这位禾老板的道行不行。】
这个ID，禾晔倒是印象深刻，前几日在直播间里非说他的术法不是正道，还说他用术法害人，还嚷嚷着要上报玄术协会，对他做出处罚。
只是那晚之后，就没了动静，没想到还在直播间里蹲着。
禾晔道：“既然三诚小道长有办法，那这位女士可以跟他求助试试。”
牧夕璟在旁边插话：“顺便提醒直播间里想长高的网友，都可以私信这位三诚小道长，祝各位平均增长五公分。”
“对了，这位三诚小道长是T城境合宫里刚入道半年不到的小道长，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过去找一找。”
“说起来前天境合宫里的神像裂了一尊，三诚小道长查出是什么原因吗？”
空白格：【神像裂了？】
Aling：【我去，听起来很离谱，突然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随风漂逐：【有瓜有瓜，我闻到了瓜瓜的香甜！】
三诚小道长：【你胡说八道什么？】
牧夕璟不甘示弱地回怼：“怎么，你天天住在道观里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难道半年时间，还没让你把整个道观逛熟悉？”
“自家的事情都没弄明白，就敢跑出来替天行道，我倒想知道了，你们道观里的道士那么大义凛然，怎么还被鬼神怪罪呢？”
三诚小道长：“你胡说，根本没有的事！”
牧夕璟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说没有的事，是神像没有裂，还是你们上香时，香一直点不着，鬼神不愿意接你们的香火？”
兔兔兔子啊：【这事儿牧助理是怎么知道的？】
爱吃锅巴的巧巧：【我也好奇，好端端地神像怎么会裂开？】
蓝星小豆包：【谁的神像裂开了？】
牧夕璟：“酆都大帝。”
禾晔的神情一滞，下意识抬头看向远处的供台，唇角微微弯起。
牧夕璟余光瞥见了，嘴角的笑意也不由加深，继续道：“大家如果不信，可以过去查验，看看这境合宫的酆都殿是不是封着施工。”
三诚小道长可能是怕事情败露，之后没再敢冒头。
牧夕璟见对方息鼓偃旗，没再进一步逼迫，只是将那位想让儿子长高的女士请下麦，道了句：“让禾老板休息片刻，再卜第三卦。”
网友辣评：【今晚的小助理有点猛啊。】
可爱多：【是的是的，牧助理牛批】
可爱多：【前两天禾老板受欺负，今天全被小助理给找回场子了。】
一只小燕子：【话说，一个刚入道的小道士怎么这么多事儿，一张嘴就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说别人是邪门歪道，自己的经书看明白了吗，能掐会算了吗？】
一只小燕子：【知道什么是正当术法，什么是害人邪术吗？】
一只小燕子：【可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Aling：【牧助理这雷厉风行的手段，太可怕了】
Aling：【原本那些人都是抱着在网上披着马甲才肆无忌惮，牧助理直接把人的详细资料打听的明明白白，把人的黑历史扒的裤衩子都不剩。】
空白格：【这让我想起了那个瓜兮兮，哈哈哈，再@一遍税务管理局】
一颗绿豆芽：【@税务局，严查严查。】
禾晔也有些惊奇，牧夕璟知道他在网上开直播，在直播间里蹲着倒是没什么，但他竟然默不作声地调查出这些人的现实资料，还有不为人知的黑料，这是怎么做到的？
禾晔趁着直播间网友们热聊，微微偏头，倾身靠近，低声询问：“这些资料你什么时候调查的？”
牧夕璟漫不经心道：“随手调查了一下，就查到了。”
偷税漏税、神像裂开，香火点不着这事儿可一点不像是随手调查，就能调查出来的事情。
禾晔突然想到什么，问：“如果我不同意你做助理，这些事情你还会公布出来吗？”
牧夕璟点头：“会。”
这些资料牧夕璟原本就是给禾晔准备的，只是担心他寡言少语的，争辩不过对方。
没想到自己胜任了小助理的位置，那这些担忧顾虑也就迎刃而解了。
禾晔轻声道了句谢，见直播间的话题变得杂乱，出声道：“最后一卦，卜完下播。”
十一中：【今天下播这么早吗？】
漂洋过海来看你-：【禾老板，你飘了，现在下播越来越早了】
漂洋过海来看你-：【你还记得刚开始时，通宵直播的事情吗？】
禾晔解释：“今晚早点睡，明天可能要出门。”
酷炸小仙女：“是要去忙棒棒糖爷爷的事情吗？”
禾晔还不确定这件事情有没有定下来，如果定了，就要准备乘车过去了。
如果没有，那他明天就早起出门去办张手机卡。
很快，他挑选出了第三卦的有缘人，对方依旧是询问的感情问题，禾晔直接了当的解答，随后赶在了凌晨一点前下播。
下播后，牧夕璟长舒口气，右手捏了捏眉宇，完全没了刚刚的能言会道的劲头，周围的气氛逐渐沉寂下来。
禾晔不吝啬地夸赞道：“你今晚表现的很好。”
牧夕璟眉眼间重新噙起笑意：“那就好。”
禾晔从旁边拿了张黄纸，用朱砂墨现画了张驱邪符递给对方：“回去的时候带着。”
只希望他与前几个小助理不一样，能够幸运地躲过鬼门关的影响。
虽然知道牧夕璟别有目的，但他今晚的表现太好，让禾晔生出了惜才之心，竟希望他能顺利留下。
第038章 第 38 章
牧夕璟抬手接过来, 翻看了下，问：“禾老板是怕我撞鬼吗？”
禾晔没接他的话，转移话题道：“我要吃棒棒糖的事情你来交接, 等会我把价格微信发你。”
牧夕璟敛起心神，认真应道：“好。”
禾晔冲他朝门口抬了抬下巴, 说道：“你现在可以下班了。”
牧夕璟坐在位置上没动, 迟疑半秒，询问道：“禾老板，刚刚你是在跟小鬼交流吗？”
禾晔收拾折纸的动作一顿，偏头睨了他一眼：“你能看到？”
牧夕璟当然能看到，而且还看清对方是两个黑白无常鬼。
但他此时不能承认，摇头道：“没有，但感觉到你开门后, 有股不一样的冷风吹进来。”
禾晔也不隐瞒，直接承认：“我与阴间的小鬼会有生意上的往来。”
他说完，特意观察了下牧夕璟的神情, 并没有看出畏惧或者惊讶, 就仿佛听他说中午吃了什么饭那般平淡。
看来他之前说不怕鬼，是真的。
牧夕璟只当是没看到禾晔对自己的观察, 问：“那我能看到他们吗？”
禾晔：“你不用。”
他不打算让牧夕璟跟小鬼打交道，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与阴物接触多了没什么好处, 就算不病, 也会影响运势, 商人最忌讳运势不好。
牧夕璟佯装失望, 起身道：“那禾老板我先走了，明天见。”
对方一走, 禾晔也从椅子上起身，将今晚做好的折纸放入托盘中，置在墙边的木架上备用。
又从支架上拿下手机，查看直播后台的数据，可能是今晚牧夕璟的功劳，收益比前几日增多，就连粉丝关注都多了小一万。
至于榜首，依旧是‘念’
禾晔之前给对方发过消息，跟他说不用刷这么多礼物，念回了句没事。
禾晔不是能纠缠的性子，便由着对方刷了，等取了钱，他便将其中一部分以念的名义捐出，只当帮他积累功德。
这么想着，禾晔将手机退回主菜单，用微信给牧夕璟发去价格以及要求。
对方很快回复：【好。】
若是按照往常，禾晔便没了下文，但今日他犹豫一番后，多问了句：【出巷子了吗？】
牧夕璟：【嗯，刚到巷口】
禾晔见他发消息并没有异常，便没再多管，起身出门再次巡街，回来后冲凉洗漱-
翌日禾晔早早醒来，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牧夕璟的留言。
牧夕璟：【谈好了，对方问今天能不能过去】
牧夕璟：【我还没答应】
禾晔：【可以】
他倒是没什么着急的事情，富太太、黑白无常定制的纸扎，他都预留了足够的时间。
牧夕璟：【那我来订票？】
禾晔：【嗯】
他突然想到上次在高铁里见面，出言提醒：【不要定商务座】
牧夕璟点击购票的手一顿，轻笑着回复：【好】
禾晔起床洗漱的功夫，对方已经订好了车票，中午11:39分的车票。
禾晔看时间还来得及，便打算乘坐地铁过去，结果收拾完东西，一打开店门发现牧夕璟站在店门口。
他疑惑询问：“你怎么来了？”
牧夕璟：“担心你被粉丝围堵，误了高铁时间。”
禾晔这才发现周围空空荡荡：“谢谢。”
话音未落，瞥见面前多了一只大手，手心朝上，似乎在给他要什么东西。
禾晔没明白怎么回事，问：“什么？”
牧夕璟：“包，帮老板拿东西也是小助理的工作之一。”
“……”禾晔没想到自家的小助理服务这么周到，拒绝道：“不用了，这两天我出门，你可以放假休息。”
他转身锁上店门，朝巷子外走。
牧夕璟几步追上来，与之齐肩并行，说道：“我买了两张高铁票。”
禾晔的动作一顿，拒绝道：“你不用跟着一起去。”
牧夕璟却说：“直播间很多网友都在等这件事的后续，我需要进行跟踪拍摄，我已经问过委托人冯先生，他表示可以。”
禾晔没想到连这种事情，牧夕璟都已经跟对方商量过了。
牧夕璟看出他的不乐意，试图解释道：“虽然现在咱们得账号有了一点名气，但后续还需要维护，我昨晚查看了你的主页，除了最开始系统强制要求的十个视频外，就再没有更新过新视频。”
“有很多网友在最新的三条视频里留言，催你更新视频，昨晚也有不少网友预订了视频，说看到后续就送礼物。”
“虽然我们直播内容很有意思，但很多网友是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一直蹲在直播间里，我们就需要把有趣的内容缩成几十秒的精华展示出来，提供更多的网友去看，进行引流。”
“就算我们不为了吸引新粉，也不能失去原本的粉丝，他们还在等着。”
禾晔听完，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根本无法反驳，犹豫之后便妥协答应了。
“我要乘坐地铁过去。”禾晔睨他一眼：“你行吗？”
牧夕璟点头：“好。”
禾晔见他答应这么利索，原以为他是坐过地铁，可等进了闸口，才发现牧夕璟根本不知道手机刷卡，束手无策地站在闸门外，一向定自信的眸色中多了几分可怜意味。
“……没坐过地铁？”
牧夕璟坦然承认：“第一次。”
还真是个不食民间疾苦的贵公子。
禾晔无奈地走回闸口，隔着闸道让他打开手机微信，教他如何绑定操作，刷出地铁二维码。
早上十点多钟，躲过了早高峰，地铁里不算拥挤，但也没什么位置可以坐。
禾晔靠在车厢中段的车壁边上站着，牧夕璟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侧，侧头看向车门上端的行程路线。
许久之后，他低声询问：“我们是要坐16站吗？”
禾晔没想到连地铁都进不来的人，竟然研究明白了行车路线。
“嗯。”
牧夕璟蹙眉，道：“下次出门，还是让司机送我们过去吧，地铁不太方便。”
禾晔懒得接话，低头继续查看新闻。
就他出门一趟，除去车费、吃饭，最多剩下几千块，都不够雇佣牧夕璟家司机的工资。
禾晔觉得打车都浪费，更别提专车司机接送了。
可能是看出来禾晔的不情愿，牧夕璟就没再多提，安静地在他旁边站着。
但，也不知是不是牧夕璟的脸太招摇，还是他们两人的身高优势太明显，十几站的路程竟来了三四个年轻人上来搭讪。
牧夕璟一一回绝他们索要联系方式后，竟还有人拿出手机偷拍他们 。
禾晔瞥见，下意识侧过身子，将脸上的口罩往上拉了拉，试图遮住大半张脸。
牧夕璟看出他不喜欢出现在摄像头里，特意挪了两步，帮他挡在身前，趁机商量道：“让司机接送，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事，下次试一试？”
“……嗯。”这次禾晔没有拒绝。
五十分钟后，他们进入高铁，没多久便验了身份证上车。
牧夕璟定的双人座，禾晔依旧靠窗的位置。
这次牧夕璟不光给自己铺了一次性坐垫，还给禾晔也铺了一层，禾晔倒也没说什么，坐在位子上，正准备休息，结果看到一大盒鲜切水果，一盒酸奶，一瓶矿泉水摆在他面前。
禾晔：“……”
牧夕璟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低声解释：“车上的午餐很难吃，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你先吃点水果垫一垫。”
其实禾晔对吃食并不挑剔，也没觉得高铁上的饭食难吃，反倒是牧夕璟昨天中午挑食的场景历历在目。
牧夕璟看他不说话，询问道：“怎么了？”
禾晔道：“你不需要做这些。”
他招的是直播助理，不是生活助理。
牧夕璟笑道：“没什么需不需要，只有我想不想做。”
禾晔不想与之多争辩，看到他状态如常，状似无意道：“今晚回去的路上，有遇到什么事吗？”
牧夕璟立马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摇头道：“没有。”
禾晔又问：“做噩梦了吗？”
牧夕璟依旧摇头：“也没有。”
禾晔有些稀奇，问道：“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牧夕璟：“九六年十月初七子时”
禾晔快速掐指，在心里默默盘算，发现对方的命格似乎与牧夕璟的生活现状对不上。
这命格前面的生活多风霜，容易受苦，后来才能享受安康。
性格急躁，口直心快，有才能，见善不欺，逢恶不怕，事有始终，量能宽大，但是不聚财，祖业破败。
可牧夕璟一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模样，哪里像是受过苦？
祖业破败……
禾晔出声询问：“你住哪里？”
牧夕璟：“西山枫林”
S市有名的富人别墅区。
禾晔又问：“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牧夕璟：“互联网科技”
禾晔：“生意如何？”
牧夕璟：“还行。”
禾晔：“公司名字。”
牧夕璟：“丰衡”
禾晔“……”
互联网巨头，好意思用还行？
他没再继续往下问，直接说：“你的八字不对。”
牧夕璟挑眉，故作不解道：“怎么不对？”
禾晔：“命格不对。”
牧夕璟直接拿出身份证，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禾晔瞥了一眼，没再说话。
牧夕璟的命格不对，而且八字很弱，深夜从商玺巷走一圈不可能一点事儿没有。
前面几个助理一个个皆是八字硬的命格，可从店里离开后，不是撞鬼就是一夜噩梦，牧夕璟怎么会是例外？
正当禾晔想不通时，牧夕璟出声打断他的思绪：“对了。”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叠好的黄符：“禾老板，你看看这个，这是昨晚你给我的驱邪符，今天早上起来，我看它的颜色不太对。”
符纸已经作废，上面有一些燃烧的痕迹。
禾晔将折叠的符纸展开，发现用红色朱砂墨画的符文已经暗淡下去。
说明牧夕璟并不特殊，他应该是也遇到了脏东西，只是被驱邪符挡了下来。
牧夕璟的视线也落在符纸上，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仿佛还能感觉到昨晚拿到符纸时，指腹被灼烧的痛感。
禾晔拿着符纸的手抖了下，黄符自动燃起，几乎在眨眼间便燃烧殆尽。
他对旁边男人解释：“昨晚你应该是撞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这符纸帮你挡了一劫。”
“撞上不干净的东西？”牧夕璟诧异道：“我怎么没有一点感觉？”
禾晔：“不清楚。”
他又不在场，怎么会知道牧夕璟撞鬼时的情形。
不过也有可能是牧夕璟胆子大，不怕鬼的缘故，毕竟不是谁都能独自去椰子奶果皮冻家里破阵的，而且是在明知道那个空房子里放着逝者的骨灰盒的情况下。
牧夕璟从衣服里扯出一根红绳编制的项链，上面串着一个硬币大小的墨玉，说道：“这个是我一直带在身上的玉石，家人说可以辟邪去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禾晔看了一眼，蹙起眉头，伸手去摸，发现那块墨玉触感冰寒，里面储存着大量阴气。
“你家人说它辟邪？”
牧夕璟点头：“嗯。”
禾晔直言道：“它应该不能辟邪，但会吸食你身边的阴气，估计这也是你昨晚没撞邪的原因吧。”
牧夕璟问：“有会危害嘛？”
禾晔松开墨玉，重新坐好，问：“你不是已经带在身上很久了嘛，之前有感觉到身体不适吗？”
牧夕璟：“没有。”
禾晔：“那应该没什么问题，继续带着吧。”
牧夕璟嗯了声，见对方没有再聊天的兴致，便安静地垂下眼皮，掩去眸底的深意，同时将墨玉塞回T恤里。
其实这墨玉是专门用来吸食他体内阴气的，如果不是它，或许与禾晔第一天见面，对方就能察觉出他身上的不对劲儿。
现在主动拿出来当辟邪的借口，省得以后被禾晔无意间发现，产生怀疑。
之后的两个多小时，牧夕璟没再主动搭话，禾晔玩了会儿手机，靠在椅子上休憩了一会儿。
醒来后，他感觉有点饿，便也没跟牧夕璟客气，把酸奶倒进果盒中，拌着当水果捞吃了。
应该是牧夕璟提前跟那位冯先生联系了，他们朝出口走时，对方就打来电话，说在出口的地方等着了。
有电话联系着，他们很快汇合，过来的是一对青年夫妇，两人牵着手看起来确实恩爱。
“你好禾老板，我是昨晚那个我要吃棒棒糖，我姓冯，这是我老婆淇淇”
禾晔与他打招呼道：“你好冯先生，你好淇淇女士。”
打完招呼，冯先生便领着他们朝停车场走去，车子行驶的路上，对方顺便说了他爷爷的情况。
“我奶奶说爷爷下葬时并没有什么问题，之前半年也很少梦见他，只有这段时间。”
“说起来昨晚我爸也梦见爷爷了，跟奶奶做的梦一样，爷爷一直在喊疼，禾老板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迁坟合适？”
禾晔：“冯先生先不要急，我们先过去看看。”
出门前算过日子，说道：“如果你们家里人商量好的话，今晚就可以。”
冯先生问：“啊，晚上迁坟吗？”
禾晔：“嗯，逝者的遗骨不能被阳光直晒，白天迁坟不过午为佳，晚上迁坟时间多在子时和丑时之间，今晚适宜迁坟，如果不想今晚，就只能等四天后白天迁坟。”
冯先生啧了声，为难道：“要隔这么久啊。”
“可我这头一次迁坟，什么都没准备呢。”
禾晔问：“新迁的地址选好了吗？”
冯先生：“选好了，总共三处，到时候禾老板给看看哪一处最好。”
禾晔打开手机备忘录，一边敲击键盘，一边说道：“我列一个单子发给你，你先让人去买，如果今晚来得及就迁，实在不行就四天后。”
冯先生连忙应好。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总算进入他们村子，最后在一处气派的大门前停下。
“禾老板、牧助理，这就是我家，先进门喝口水休息一会儿。”
禾晔下车，看到门口站着七八个人，微微怔神。
同样，对方一群人似乎没料到请来的风水师，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也一个个愣住，不太敢相信多问道：“永望，这位就是你请来的风水大师？”
冯永望点头：“对。”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小声嘀咕：“这么年轻啊。”
禾晔只当作没听见，冲他们点了下头，打招呼道：“你们好。”
打头的是一个头发斑白，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她将禾晔上上下下大量一遍，用方言直接不客气地当面质问冯永望：“孙儿啊，你这不是在糊弄你爷爷吧？”
“这娃年纪轻轻的，能有啥本事啊？”
冯永望面露尴尬，同样用方言制止道：“奶奶，你别胡说，禾老板虽然年轻，但本事大着呢，你们都别在门口堵着，让禾老板和牧助理进去休息一下，老婆，给客人倒水。”
被这么多人围着，禾晔根本生不出喝水的心思。
他出声阻拦道：“不用了，直接带我们去看坟地吧。”
第039章 第 39 章
冯永望不好意思道：“抱歉啊禾老板, 我妈她性子直，嘴也快，说话不太好听。”
禾晔不在意道：“没事。”
他的年纪的确会让人产生质疑。
牧夕璟绕过车尾, 站在了禾晔身侧，对左右为难的冯永望道：“带路吧, 趁着天亮把新坟的位置选了。”
冯永望闻言, 连胜应好，带着禾晔、牧夕璟以及其他一众人朝东边走去。
他们村子还没有统一收地，各家各户都种着地，至于逝者便是葬在各家的地里。
冯永望说他们家总共有四块地，分别是九分地，三亩多，八亩多, 九亩多，现在他爷爷的坟是在最小的一块地里。
“当时我爸找了附近的风水师，说那块地依山傍水位置不错, 便让埋在了那儿, 没想到这才两年时间，就有问题了。”
身后跟着的人中, 有个中年男人用拗口且不标准的普通话，补充道：“当时那个风水师还夸咱家那块地的风水好呢。”
另一个中年男人也学着用口音浓重的普通话跟着说：“对，那人还说我们这块地, 作为祖坟可以望子孙们的财运, 这两年我们冯家的财运确实不错, 去年我儿子高考超常发挥, 考了五百九十多分，非常顺利的考入一个不错的211……”
几个人边走边说, 一会儿方言，一会夹带着拗口的普通话，一直闲聊个不停。
禾晔能听懂，但不想加入话题中，便一直保持沉默，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他和牧夕璟的身高，注定隐藏不了。
那个炫耀自己儿子考上好大学的中年男人开口：“这位风水师……”
冯永望在旁边提醒：“禾老板。”
随后他又指了指旁边模样英俊的男人：“这位是牧助理。”
“禾老板，牧助理，这位是我三叔。”
禾晔与牧夕璟同时点头，礼貌地打招呼：“你好。”
三叔是个开朗话多的性子，虽然普通话不怎么样，但还是主动与禾晔攀谈起来：“禾老板，你瞧着年纪不大，大学毕业了吗？”
禾晔：“毕业了。”
三叔：“上的什么学校啊？”
禾晔：“国家美术学院。”
三叔：“艺术生啊。”
禾晔：“嗯。”
三叔：“那怎么想起来做道士了？”
禾晔：“……不是道士。”
三叔半点也不尴尬，继续问：“不是道士啊，那你是？”
禾晔：“目前经营一家纸扎店。”
三叔：“你爸妈供你上那么好的大学，结果你开一家纸扎店，是不是太屈才了？”
禾晔：“纸扎店是祖业。”
三叔：“哦哦，那你爷爷和爸爸是不是也会算命风水？”
禾晔：“嗯。”
三叔：“你打小就跟着他们学这个？”
禾晔：“嗯。”
三叔：“那还行，你……”
“三叔。”牧夕璟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主动上前攀谈道：“你刚刚说你儿子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是哪一所大学？”
一聊到自己儿子，三叔的注意力瞬间被拉走，喜滋滋地开始炫儿子。
禾晔趁机朝旁边撤了几步，躲去了牧夕璟身后。同时暗送口气，听着牧夕璟与几人闲聊。
热热闹闹地聊了一路，直到冯永望提醒道：“到了。”
他伸手指向不远处地一块地，说道：“这就是我家的地。”
禾晔抬起眼皮望过去，见那块地里种满了茄子，只能看到地中间偏西的位置，立着一块石碑。
禾晔跟着冯永望一群人走近了，才看到石碑后面有一个坟堆。
他看了一圈周围环境，点头道：“这块地的位置的确不错。”
不远处有个土坡，旁边是一条河流，也算是依山傍水的风水局，祖坟位置好，利于子孙后代的运势。
“只是原来的风水师忽略了一点，这河岸两旁杂草丛生，长的几乎比人还高，里面藏着的蛇虫鼠蚁多不胜数。”
“虽然你们有用草木灰防虫蚁，但要想隔绝蛇鼠，可不是在棺材上撒一层就能解决的。”
冯永望赶忙问：“那怎么办？”
禾晔道：“先去看看其他三处地方。”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看地，结果一圈看下来禾晔发现，的确是挨着河边的那块地风水最好。
冯老爷子有八个子女，五个儿子，三个女儿，今日跟过来的是五个儿子，还有几个中年男人是门口同族的叔伯。
冯永望一群人听完禾晔的话，一边朝家走一边互相商量着，这坟到底迁不迁？
有人说迁，不能让老爷子走了，还受被啃咬的罪。
也有人说不迁，说这地方做祖坟好，实在不行，他们就再重新铺几次草木灰，把蛇鼠隔开就行了，没必要大动干戈地迁坟。
禾晔不参与他们的话题，特意落后几步，缓步跟着。
牧夕璟与他并肩，小声道：“你刚刚可以选择不理他。”
那个三叔许是看禾晔年轻，聊天时不自觉地端起长辈的架子，还说什么你爸妈供你上这么好的大学，开纸扎店是不是屈才了？
屈不屈才，关他屁事。
一路上张嘴闭嘴全是他儿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儿子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对于这种时刻都在想炫耀的人，牧夕璟是真不想搭理，但看着禾晔忍着不耐烦与对方聊天，又做不到袖手旁观。
“没事。”禾晔低声说道：“他一脸苦相，从小生活的不好，又早年丧妻，这些人中，他的生活应该是最差的，考上大学的儿子，是他唯一胜过其他人的地方，所以才会想广而告之。”
牧夕璟：“嗯。”
虽是这样，但他依旧不喜欢-
一群人回到冯永望家中时，院子里已经摆好了三桌丰盛的饭食，准备招待他们。
这种宴席，禾晔之前经常跟着爷爷出去吃，倒没觉得不习惯，但牧夕璟有洁癖，而且还挑食。
他看着一群大老爷们一边吃饭一边喝酒，聊着到底迁不迁坟的事情，是一口也吃不下。
禾晔默不作声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菜，直到吃饱了，才放下筷子，问：“你们商量好了吗，这坟迁不迁？”
原本聊的面红耳赤的几人瞬间噤声，互相对视，却拿不出主意来。
禾晔见他们都不说话，缓缓开口：“不如我给你们一个建议？”
冯永望客气道：“禾老板你说。”
禾晔：“问问老爷子的意见。”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
冯永望的爸爸睁大眼睛：“这……怎么问？”
禾晔抬头，看了眼亮堂堂地天色，说道：“现在时间还早，你们先去准备东西，找好人，等天黑了，我尝试着招来老爷子的鬼魂询问，如果他说不用，那你们就过去给他烧张纸，洗洗睡觉，如果他说要迁，那今晚我们就把坟给迁了。”
“新坟还在那块地里，往东迁十几米，虽然没有原来的位置好，但依旧旺子孙，招财运。”
可能是被禾晔说招老爷子的鬼魂给吓住了，几个大老爷们都没再说什么，一个个点头应好，吃过饭一个个都忙了起来。
该采买东西的人，去采买东西，该去找人的，去找人。
禾晔把列好的单子发给冯永望，跟他说寿财和墓碑一时半会儿也买不来，直接延用原来的。
其他的就是红手套、红纸、红布、凉席、大萝卜、五谷杂粮、四个馒头、大黄纸、冥币、下葬吉祥物、钱币、经书、贡品、供桌、四个金蟾或者古币……
冯家人全都去忙活了，禾晔倒是闲下空来。
冯永望家的院子很大，他就自己搬了张椅子，在院子里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打游戏，夏天蚊子多，斗地主还没玩两局，腿上、胳膊上就被咬了几个包。
禾晔直接打开背包，现场画了张驱蚊符贴在了椅子腿上，继续游戏。
牧夕璟也搬了张椅子，在他旁边不远处坐下，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个还没拆封的盒子，里面是一部新手机。
一个摆弄新手机，一个摆弄游戏，气氛安静且祥和。
直到一个中年女人搬着凳子在他们旁边坐下：“你好禾老板，我是冯永望他五婶。”
禾晔记得她，刚刚从车上下来，那句这么年轻啊，就是她说的。
“你好。”出于礼貌，禾晔还是应了声。
中年女人问：“那个……听说你会算命，能给我算一卦吗？”
禾晔倒也不推辞，说道：“可以，卦金200。”
一听还要卦金，中年女人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住，小声嘟囔一句：“卦金要这么贵啊，我们这儿的算命先生都是二十一卦。”
牧夕璟头都不抬，一边摆动手机一边回怼了句：“那你可以去找他们算。”
中年女人不死心，试图商量道：“我们家永望请你来，应该花了不少钱吧，要不你通融通融，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钱，你收个二十，稍微意思一下行不行？”
禾晔拒绝：“不行。”
中年女人：“刚刚……”
牧夕璟出声打断她：“抱歉，等会我们禾老板还要请鬼，挺费神的，麻烦这会儿不要打扰他休息。”
中年女人见两个人态度都很冷淡，虽不情愿，但还是起身搬着凳子走了，走的时候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表达着对两人的不满。
对方说的声音小，又是方言，禾晔只隐约听懂了几句，大概是说他假清高，估计身上也没什么大本事，一卦就要收两百，也不怕这钱拿了丧良心，听得他莫名生出了火气。
牧夕璟非常敏锐地察觉到禾晔的情绪，问：“怎么了？”
禾晔：“她很烦。”
牧夕璟扬唇：“要不然等会我替你出口气？”
禾晔凝眉疑惑：“怎么出气？”
牧夕璟只是笑了笑，没有应答。
这时，冯永望的妻子淇淇端着一个果盘走过来，满脸歉意道：“禾老板，我五婶这人喜欢贪点儿小便宜，刚刚真是对不住了。”
看来中年女人与禾晔、牧夕璟的对话，被她听到了。
禾晔：“没事。”
淇淇：“您不介意就好，刚刚永望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让我不能怠慢了两位，禾老板、牧助理你们要是需要什么，就跟我说。”
她说着将一盘水果送到牧夕璟面前：“牧助理刚刚我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是不是不适应我们这里的饭菜味道？”
牧夕璟否认道：“没有。”
淇淇：“要不你吃点水果，要是饿了，就跟我说一声，我去给你稍微做点吃的，甜口、咸口我都会一点儿。”
牧夕璟推辞：“不用了，我不饿。”
淇淇还想再客气，但被牧夕璟很干脆的拒绝了，最后只好端着果盘离开。
等人走远了，牧夕璟转头问禾晔：“禾老板，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回去？”
禾晔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游戏上，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什么？”
牧夕璟苦笑道：“再这么待下去，我担心自己会饿死在这儿。”
禾晔语气平淡：“那些食物没毒。”
牧夕璟：“但很脏。”
禾晔不解：“哪里脏？”
牧夕璟：“他们吃饭时，一直说话，口水都喷在饭菜上了，还有那些人洗菜，只洗了两遍，洗菜水还很脏，他们的盘子是在一个大盆里洗的，小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直接上手抓，总之非常脏。”
禾晔：“只吃自己面前那盘菜就好了。”
他就是这么做的。
牧夕璟蹙眉：“我做不到。”
禾晔没有同理心，也不会惯着他这臭毛病：“那就饿着。”
牧夕璟：“……”
他试探着问：“禾老板，你会做西红柿鸡蛋面吗？”
下一秒，禾晔清冷的声音，与他脑海里的回忆重叠：“不会。”
“我是你的老板，不是你家厨子。”
“我是你的契主，不是你的厨子。”
牧夕璟听完神情猛地一震，反应过来后，他眉眼间的笑意逐渐加深。
怎么办，已经迫不及待地想闯入地府了。
第040章 第 40 章
禾晔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瞥见牧夕璟面露诧异，只以为是被自己这句话给怼楞了。
之后，两人许久都没再说话。
只剩下时不时传来的鸟叫、以及嘈杂地蝉鸣声。
转眼, 两个小时流逝，天色逐渐暗沉。
那些出去忙事情的男人们一个个都回来了, 三三两两的围做在院子里吹着风扇休息, 等着禾晔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但见禾晔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几个人也不由地闲聊起来，话题自然是与今晚的事情有关。
三叔看了眼远处低头玩手机的年轻人，压着嗓子用方言问：“大哥，你说这个禾老板真的能招来咱爸的鬼魂吗？”
老大抽着烟，叹气道：“这我哪儿知道。”
三叔：“这不是你家永望找来的人嘛，他找人过来前没跟你商量商量？”
老大低声道：“没有, 他只说在网上找了个有本事的人，之前还协助过警察破了两桩命案上了热搜，算命也挺准的。”
老四撇着嘴道：“我看着够呛, 方才我家那口子说这两个年轻小子认钱的很, 傍晚的时候她凑过去想让那个禾小子给算一卦，他张口就要卦金200, 少一分都不给算。”
老七：“那是人家的规矩，不能破也正常。”
老四：“问题是咱们根本看不到那些东西，等会他比划几下, 念几句咱们听不懂的咒语, 说招来了就是招来了, 说没招来就是没招来, 咱们就跟个傻子似得听着。”
老四：“大哥，虽然现在永望能挣钱了, 但也不能当个冤大头啊，要不然咱们先试试？”
三叔没听懂：“试什么？”
老四：“永望不是说他算命准嘛，咱们谁过去算算，看他是有真本事，还是骗人的。”
三叔有点犹豫：“卦金200，确实有点太贵了。”
他们都是从穷苦日子过出来的人，习惯了节俭，200块钱对于他们来说，都可以买很多东西了。
几个人互相对视，暗中推脱，看得出他们都不太想花钱做尝试。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远处被称为不靠谱的两个年轻小子听力太好，把他们的聊天内容全都听入耳中，在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说不能当冤大头时，牧夕璟还与禾晔小声玩笑道：“你说我现在突然插一句，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禾晔制止：“别乱来。”
他们是来做生意的，对方看他们年轻，担心花冤枉钱也无可厚非，没必要把场面弄得太尴尬。
牧夕璟也只是说笑，没打算真捅破这张窗户纸，只是那个提建议的中年男人和傍晚时分凑过来算命的中年女人一样讨人厌，难怪能成夫妻，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牧夕璟问：“若是他们来了，你要算吗？”
禾晔回答的毫不犹豫：“给钱就算。”
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几个中年人就一起走了过来。
其中冯永望的爸爸笑着说道：“禾老板，听永望说你算命很准。”
禾晔倒也不谦虚：“嗯。”
“那你能给我七弟算一卦吗？”
他说着将几人中最年轻的中年男人拉出来：“这是永望的七叔，想让你给算一卦。”
话音刚落，旁边的牧夕璟直接举起一张二维码的图片：“卦金200，扫微信还是支付宝？”
几个中年人没料到年轻人会这么直接，差点没接住话。
最后七叔先愣过神来，拿着手机赶忙说道：“微信就行。”
牧夕璟将手机举到他面前，对方扫码支付，下一秒禾晔的手机震了下，提醒他微信上有新消息。
禾晔打开查看，见是收款消息的提醒，不由惊愕地朝牧夕璟看去，他什么时候拿了自己的收款码？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禾晔也不好多问什么。
他收起手机，认真询问：“七叔想算什么？”
七叔想了想，说道：“算子女的姻缘吧，看他们几个都什么时候成家？”
“好。”
禾晔随口答应，打开手机备忘录，问：“叔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七叔：“七五年7月23日午时。”
禾晔快速敲击键盘，将日期记下后，开始解盘。
他敲字的速度很快，几个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可能是这边围着一群人，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原本待在房间里的女人们也都凑了过来，小声询问旁边人：“三叔，这是干啥呢？”
三叔小声回复：“禾老板给老七算卦呢。”
一听算卦，这些人都来了兴致，一个个站在旁边等着看戏。
十几个男男女女围了两三层，弄得牧夕璟很不舒服，忍不住出言提醒：“大家能不能往后撤一撤，或者拿个凳子坐着等？”
这些人顶着大太阳跑了一天，身上全是尘土和汗臭味，结果他们还不自知地一直凑近，以至于牧夕璟鼻息间全是难闻的气味，他几乎要抑制不住想对他们动手的冲动。
可能是牧夕璟周身的戾气让周围人感觉到了畏惧，人群渐渐后退几步，各自回房间搬了张凳子坐下。
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山，周围环境迅速蒙上了一层黑纱，大概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禾晔抬起头，望向面前坐在不远处的七叔，不疾不徐地说道：“七叔你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已经出嫁，孕有一对双胞胎，男孩；二儿子也结婚有几年时间；三女儿还在上学期间，请问你刚刚说的成家是……？”
七叔直接听楞了，没想到这男生看着年纪轻轻，本事这么大：“啊……我……”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求助旁边的中年男人：“大哥，你说。”
冯永望的爸爸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实话实说道：“禾老板，不好意思啊，我们刚刚其实是想试探一下你的本事，毕竟我们没见过这么年轻的风水师，迁坟不是小事儿，我们不敢马虎。”
禾晔没有露出半点怒意，说道：“理解。”
七叔的称呼立即变了：“禾大师，刚刚我……那什么，能再帮我算算吗？”
刚刚禾晔说的全对，家里两个孩子都已经成家，甚至有了小孩，最小的女儿还在上学。
虽然他们试探禾大师不对，但200块钱就这么打水漂，他也心疼。
禾晔知道他的心思，倒也没为难对方，点头应道：“可以。”
七叔神情一亮，赶忙说：“那禾大师能不能帮我算算小女儿明年的高考成绩？”
禾晔生出几分犹豫：“这个是有变数的，要是我现在告诉了你们结果，可能会让你们的心态发生变化，最后的结果也会受到影响。”
这时坐在远处的一个中年女人站起身连连摆手道：“不会的，不管高考的结果是好是坏，这一年我们都会认真监督，让她拼命努力一年的。”
这女人与七叔之间有姻缘线，两人是夫妻关系。
禾晔思忖许久，才稍微松口道：“算这个也可以，但你们要答应我，暂时不要把卦象告诉当事人，一切等她高考之后再说。”
两人一起点头：“好。”
禾晔又盘算了两三分钟，给出答案：“卦象显示结果是好的，顺利的话她能考上理想学校。”
“真的！” 两夫妻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神色：“那真是太好了！”
禾晔再次提醒：“暂时保密。”
两人齐声应道：“嗯嗯，我们记住了。”
随后中年女人又对周围坐着的十几人叮嘱一句：“大家都先别跟茜茜说啊。”
十几人同时点头，出声保证说不会外传。
正当七叔七婶两人心满意足地准备坐下时，禾晔再次开口：“还有一个事情恭喜你们。”
七叔面露疑惑：“什么事儿？”
禾晔说道：“你家即将增添一个新生儿。”
七叔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禾晔解释：“你们家儿媳怀孕了。”
“啊！”刚坐下的中年女人又弹了起来，满脸激动道：“真的假的？”
七叔赶紧说道：“快，你去给儿子他们打个电话问问。”
“欸，好好好！”
中年女人一边掏手机拨打电话一边急慌慌地朝旁边走。
等人走远了，他们这边也都小声议论起来。
“这人看着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算命算这么准吗？”
“这谁知道呢，老七家的小女儿明年才高考呢，要想知道这卦准不准，也要等明年了。”
“说起来老七家的儿子结婚也有五六年了，一直没动静，怎么就这么巧，一算命给算出怀孕了？”
“这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老七媳妇这几年一直在找怀孕的偏方，估计是有点……”
后面的话大家没敢再聊下去，毕竟七叔的人还在这儿坐着呢。
禾晔没兴趣参与这种家长里短的话题，也不想跟这群人大眼瞪小眼，便低着头看手机，大概等了三四分钟，去旁边打电话的老七媳妇回来了，激动地说道：“真的真的，是真的！”
“范玫真的怀上了，说是才怀孕七周，前几天刚查出来的，本打算三个月后再告诉我们呢。”
得知要抱孙子孙女的老两口高兴的合不拢嘴，不停地夸赞禾晔厉害，有真本事。
这么一弄，原本坐在旁边看戏的其他人也都生出了算一卦的心思。
得知禾晔算得准，也就不觉得200卦金贵了，纷纷上前说道。
“禾大师，麻烦你帮我算一卦呗。”
“我也想算一卦”
“禾大师能不能给我算算财运呀。”
“禾大师我先说的，要不你先帮我算吧。”
……
禾晔在这些争抢的人中，挑出一人，询问对方想算什么？
二卦结束，大家再次争抢，禾晔只好再选一个人。
第三卦再结束，对于那些还想卜卦的人，他拒绝道：“抱歉，今日的三卦结束了。”
争抢了两次都没争抢上的老四媳妇满脸谄笑道：“禾大师，你看你给他们都算了，能不能宽容宽容，帮我也算一卦？”
禾晔语气坚定：“规矩不能破。”
其实刚刚他是故意不点她的，下午她走时骂骂咧咧说的那些话，以及刚刚她老公说的那些话，禾晔全都记得。
中年女人不死心：“禾老板，要说找你算卦，我可比他们都早，下午吃过饭我就来找过你算卦，你忘了。”
没等禾晔开口，旁边的牧夕璟就接过话头，冷声道：“当然记得，嫌弃我们卦金200太贵，非要讨价还价说20，我们不肯，你走的时候嘴里一直骂骂咧咧地，被你说了那么多难听话，怎么可能忘了。”
老四媳妇：“……”
正好冯永望从外面回来，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语气变得严肃：“四婶，你对禾老板说什么难听话了？”
老四媳妇被大家盯着显得有点难为情，支支吾吾道：“也没说什么，就是抱怨了两句卦金有点贵。”
冯永望生气地皱起眉头，刚想张嘴训斥几句，但随即想到这是长辈，又硬生生给忍了回去，转头去给禾晔道歉：“对不起禾老板，我四婶就是嘴上不饶人，但没什么坏心眼，您别跟她计较行嘛。”
禾晔摇头表示没事。
可旁边的人都不由地出声指责，他们都是同辈份，训斥两句也没什么，只是冯永望听着，神情依旧难看，眸中多了几分担忧。
禾晔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老话常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风水先生，不然到最后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禾晔若想计较，在他们冯家祖坟上稍微动点手脚，就够他们狠狠喝一壶的。
他走到冯永望跟前，低声与他说了句：“放心，我不屑做那些缺德事。”
说完，他绕过男人，朝着正屋门口走去，同时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冯永望瞅着他纤瘦挺拔地背影，暗松口气，提起地上自己买回来的东西跟了上去。
冯家十几口人浩浩荡荡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停在了正屋门前的位置。
禾晔站在中间，淡淡开口：“小孩、孕妇、生病体弱者进屋回避。”
十几人互相转头查看，最后让几个女人、三个男人进了屋子。
禾晔又说：“不想见，或者害怕见老爷子的人，也进屋去。”
这次倒是没人动。
禾晔继续说道：“属相为龙、虎的人，进屋避让。”
又有四个人进了房间，最后院子里只剩下老爷子的六个子女，以及冯永望这个长孙。
“去把大门关上，不要锁，虚掩着留条缝，再把准备好的桌案、香炉搬过来，”
禾晔一边吩咐着，一边拿起放在旁边椅子上的背包打开。
等人搬来了桌案，他从包里面拿出黄纸、毛笔、以及朱砂墨，直接现场画了几张招魂符，然后说道：“为了避免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哄骗你们，我可以为你们之中的一个人开阴阳眼，让他见一见老爷子，但有一点，不能大声惊叫，以免吓到老爷子的鬼魂。”
冯永望说：“我来吧，我爸和叔叔他们年纪大了，情绪不能太激动，以免……”
禾晔拒绝：“你不行，身上的阳气太重。”
他抬起头在几个中年男人身上扫视一圈，随后指向一人：“你来吧。”
“我……我不行啊。”那中年人赶忙推辞。
冯永望见禾老板指名点姓让他来，便也跟着上前规劝：“四叔，禾老板点了你，说明你合适。”
中年男人连连摆手：“我不行！”
牧夕璟忽然出声：“你是在害怕吗？”
“虽然老爷子去世了，但那也是你亲爹，又不会害你，你怕什么呢？”
“我……”被叫四叔的中年男人噎住。
虽然是亲爹，但他也是真的害怕，只是当着其他兄弟姐妹面，他不好直接承认。
牧夕璟继续询问：“老爷子的魂魄与生前的模样应该没什么太大区别，要是这样你都害怕，是不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胡说什么呢，我能有什么亏心事！”
冯永望的四叔瞬间沉了脸，刚想再回怼两句，立马被冯永望给拦下，拉到旁边小声说了几句，让刚准备发怒的四叔熄了火气，紧绷着脸，神情难看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禾晔朝牧夕璟睨了眼，正好与对方的视线撞上，从对方眸底捕捉到了半分挑衅得逞的狡黠，但在察觉到禾晔的视线后，他的笑意才稍微收敛几分。
禾晔的唇角也不动声色地微微扬了扬，继续低头写下老爷子的生辰八字，让人关了院子里照明的灯。
周围瞬间陷入昏暗，只能通过窗户的光亮隐约看清四周。
禾晔走到冯永望的四叔面前，默念咒语的同时，手指点在了他眼睛周围的几个穴位上，最后道了一句：“开。”
四叔立即感觉到眼睛传来一股温热酸胀的感觉，但看向四周时，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区别。
禾晔转身回到桌案后，点燃香火、引魂灯、口中默念咒语，同时将老爷子的生辰八字、引魂符同时点燃。
之后的一分钟，周围陷入寂静，留下的九人中，除了禾晔、牧夕璟，其他七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不停地打量四周，脸上都带着忐忑之色。
树上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就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时间又过去了一分钟，周围还是没什么动静。
旁边有人按捺不住地小声询问：“禾老板，来了吗？”
禾晔神色镇定，冷冷道：“马上就来了。”
说完这话不到半分钟，虚掩的大门响起一道有节奏的啪啪啪啪敲击声。
这道声音很轻，就像是树叶被风吹打在门上。
禾晔提高声音，回应道：“门没锁，进来吧。”
“吱呀——”
话音刚落，大门被慢慢推开。
门外空空荡荡，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