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灿灿在旁边听着，只觉得离谱。
为什么纪沅明明这么糟糕，纪清平却还是宠着他，而不是对他失望透顶？
难道就因为他是她的亲孙子吗？
有的人就是天生命好，不像自己，天生命差，早就没了父母，现在唯一的亲人还被夺走。
纪沅乖乖给奶奶抱了一会，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密程度，不动声色地脱离了纪清平的怀抱：“灿灿还看着呢。”
纪清平端水：“你们都是好孩子。”
纪灿灿表面害羞，内心却想，哼，纪沅故意提起自己的名字，不就是向自己炫耀吗？
大写的绿茶！！
纪清平让工作人员把那几个参与实验的alpha都抬了出去，悉心照料。
他们会得到一大笔丰厚的报酬，其中就包括纪家出品的高阶精神力药剂。
这也是他们愿意参加如此“危险”的实验原因。
现阶段帝国主攻精神海损伤修复的两大医疗集团，主要有两家。
一家是归属于纪家旗下的木灵集团，以研发精神力药剂为主，是首屈一指老牌世家。
另一家是莫家旗下的雪魄集团，以培育精神力疗愈师为主，近些年有迎头赶上纪家，甚至超越纪家的趋势。
不过，雪魄旗下的精神力疗愈师的诊疗费实在是太贵，几乎只有社会金字塔顶尖的才能负担的起。
这几个alpha都是想提高精神力，或者是精神力有损伤，但家里又没什么钱的，他们权衡之后，还是选择在纪家供职。
这样至少能得到足够的精神力药剂，即使药效不够，但积少成多，也挺值的。
不然要是在莫家，说不定一年的工资都不够去看一次疗愈师的。
他们回家修养以后，就迫不及待地把得到的精神力药剂分批次注射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邹绍是其中的s级alpha。
本来，以他的等级，足以让他过上优渥的生活，不必来参加这种临时实验。
但很可惜，他的精神海在一次任务中受到了损伤，再也不能上战场，等同于废人。
去年，他又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约见了雪魄的一名高级高级疗愈师。
只得到了一个无能为力的回复。
不愿意就这样放弃的邹绍放下了身为s级alpha的自尊，来木灵求职。
他闻到了那股特殊的omega的信息素味道后，先是感觉异常恶心烦躁，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无数扭曲的画面在他面前成形。
但很快，他闻到了一股极其细微的醇厚气息，那些扭曲的线条逐渐变成了他小时候场景。
他的一家人都还在，妈妈看见他打球回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给他递上毛巾擦了擦脸，妹妹给他拿了个冰棍，说哥哥吃。
他沉浸在这种幸福的感觉中，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微笑。
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发现和他一起来参与实验的同事alpha正在抱着他的脖子啃。
哕！真特么！
邹绍差点没吐出来，想着大人物们还在外面看着，才强行忍着没揍扁那个alpha的脸。
他被放在担架上抬走的时候，问了一句工作人员：“你们那种蘑菇味信息素的药品出来了以后，记得告诉我一份，我想买。”
工作人员是行政后勤部的，不清楚具体实验，莫名其妙地说：“那药看起来就不行，不然你们怎么都躺担架上了。你还想买那种东西，脑子被毒傻了？”
“好东西副作用总是强一点的嘛。”邹绍无所谓地说。
如果那种药的效果，是让人看到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的话，即使副作用再恶心，再难以忍受，他想，他还是会忍不住用的。
邹绍休养了一个月，惊奇地地发现他精神海的损伤居然痊愈了一成左右！
虽然只是一成，但他可是s级alpha啊。
众所周知，等级越高的alpha的精神海损伤，就是越是难以治愈。
不然怎么他赌上所有家当去雪魄，什么鬼用都没有。
要是他以后继续使用木灵的药剂，岂不是不到一年就能完全恢复了？
果然木灵这种老品牌大公司的东西就是好啊，质量有保证。
感觉占了大便宜的邹绍，逢人就安利木灵的药剂便宜实惠，比雪魄那些华而不实的疗愈师好多了，呼吁大家不要去雪魄当怨种，竟然隐隐使得的木灵的这款药剂销量小幅度上升。
不过这些事，都是在一个月以后了，目前的木灵公司，还并没有发现这个小小的异常。
木灵的药剂再有效，也不可能一个月就修复好一名s级alpha的破损的精神海。
否则的话，木灵还不上天了？
别卖药剂了，改行卖仙丹吧。
刚做完检测实验，纪清平不敢触及这个信息素敏感的话题，怕纪沅听到伤心。
她把话题又转移到了幽灵藤身上。
“沅沅，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你看，你的精神力有变化之后，培育出来的幽灵藤，可是帮助了木灵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她带纪沅来到另一楼层的实验室。
这里是舒和药剂的研发基地，它的主要原材料就是是幽灵藤中提取的萜酮素。
纪清平介绍道：“舒和系列的药剂本来是木灵的主打产品之一，对于舒缓精神力损伤带来的持续性震痛非常有效。可这几年来，人们更倾向于选择雪魄的疗愈师，因为虽然效果差不多，但疗愈师们都是温柔的omega，还可以给病人提供精神安慰，性价比更高。不过，等到你培育的幽灵藤一旦性状稳定下来，能做到大量生产，就会大大降低舒和系列药剂的成本，夺回市场。”
纪沅连连点头，不过看样子并没有怎么认真听进去，反而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某个科研人员身后，好奇地观摩他的工作。
研究员6号觉得这位小少主有些碍手碍脚，但是敢怒不敢言，继续动作。
纪灿灿望着他们，突然灵机一动，跟在纪沅身后，手脚轻快地调换了两个他手边的试剂瓶，没惊动任何人。
他们正好背对着监控，等会实验出了错以后，不会有人发现是她做的，都会以为是纪沅动手动脚导致的意外。
“纪沅哥哥，你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吧，小心出岔子。”纪灿灿“提醒”说。
纪沅不为所动，继续观摩。
这些仪器看起来比师父的丹炉厉害很多，真想叫师父来和这些白大褂们pk一下。
“你是不是拿错试剂瓶了。”眼看研究院拿了一瓶无色的药剂，纪沅忽然说。
研究员6号一愣，仔细观察标签。
纪灿灿心中咯噔一声，刚才的动作不会被纪沅看见了吧？
6号检查过后，才发现居然真的拿错了。可他平时都放在固定位置的，难道是刚才分心了？
还有……
“少主怎么会知道？”不是都说他不学无术？
纪沅嘻嘻一笑：“猜的。”
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笑容璀璨，和传说中的阴郁孤僻很不一样。
科研人员的心脏忽然漏跳一拍，连忙低下头去。
纪灿灿放心了下来。果然是个学渣，怎么可能发现她的手笔。
猜？拿实验来猜？真搞笑，这次没事，只能算他运气好。
没有真本事，以后总会丢人现眼的。
“纪沅哥哥，你怎么能拿工作上的事情开玩笑呢，一点都不尊重他们的劳动成果。你看这个叔叔他都不想理你了。”
明明才二十四，还很年轻，但因为脱发被叫做叔叔的研究员6号：“……”
纪沅似笑非笑，问6号：“哥哥，我真的打扰到你了吗，你真的不想理我了吗？”
6号被这句哥哥会心一击，连忙否认：“不不不，其实我要多谢纪沅少主，要不是你误打误撞的提醒，我这上午的进度全部白费了。”
纪清平听了，笑了开来，夸纪沅这段时间在学校里的学习有长进了，不然就算是误打误撞猜对，也不是那么容易啊。
这让纪灿灿更加生气了。
绿茶，她就说纪沅果然是个绿茶！
这么夸张做作的表演，为什么大家看不出来？
她也跟在6号背后，试图找出某个更大的错误，让大家认识到，她比纪沅厉害多了。
被监工的6号：他真的会谢。
6号发现，同样是观摩，这位纪灿灿小姐可比纪沅烦多了。
纪沅只是看着，不指导。
而纪灿灿为了显摆自己的学识，不停地讲解自己知道的任何东西，还一直给他递他根本不需要的药剂，根本不顾他究竟做到哪一步了。
想要爆炸的6号求助地看向纪清平。
纪清平无奈道：“好了灿灿，你一直打扰人家研究员干什么，他的知识我想不用你教吧。”
被祖母用这样的语气责备的纪灿灿非常委屈地一跺脚，直接跑出了实验室。
纪清平留在原地，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孩子今天怎么脾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