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这次理智地不出声。
几秒后,庄文柏打开车门下了车。
乐扬走着走着,似有所感,回过头,看见了朝他走来的霸总。
乐扬无意识弯起嘴角,加快脚步跟对方会和:“老公,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回消息花了不少时间,在超市也逛了挺长时间,按理说,庄文柏这会儿到家了才对。
庄文柏不答反问:“怎么不打车?”
他快到家时才让司机返程,回来便看见乐扬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坐在公交站台。
他正准备下车,乐扬恰好收起手机起身,拐进了超市。
等乐扬从超市出来,他便看见对方提着一大袋不知什么东西,一步步往别墅的方向走。
乐扬本来就瘦,那满袋不知名物品衬得他更瘦弱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
庄文柏让司机跟着,自己给乐扬打电话,结果被反复挂断。
最后就是现在这样,他不得不亲自下车“抓人”。
乐扬将袋子换了个手,道:“这里离家又不远,我走回去就可以了。”
“不远?”
乐扬点头:“走路只需要四十分钟就可以了,没必要花钱。”
“打车很贵?”庄文柏皱眉。
乐扬:“挺贵的,从这里打车回家要五十块。”
半山别墅那里住户少,打车的人更是几乎没有,司机往那里去,都会要求多加钱。
反正原主记忆中是这样。
“你知道你现在穿的鞋多少钱吗。”庄文柏拿走他手里的黑色袋子,被他气得发笑。
乐扬诚实摇头。
他穿的鞋是老爷子那边的人准备的。婚后老宅那边就有了他一系列衣服鞋子,这些东西都没有牌子,估计是定制。
乐扬知道有钱人的东西都很贵,但究竟有多贵,他是想象不到的。
庄文柏说了个专业英文名词,读音标准,声音悦耳,但乐扬英语不好,没听懂,他眨了眨眼。
庄文柏读出他的懵懂,直白道:“十三万。”
“你在粗糙的地面上连续走四十分钟,这十三万就没了。”
乐扬低头看向自己脚上模样平平无奇的鞋子,一方面震惊有钱人的奢侈,另一方面震惊质量。
鞋子边缘已经显见磨损,而他今天早上穿的时候还是新的,百分百新。
这质量也太差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十三块。
他虚心请教:“这鞋子质量这么差,我现在能退吗。”
“不能。”
乐扬心头哽了哽,艰难道:“不能就不能吧。”
反正鞋子又不是他买的,又不是他亏钱。
他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却还是无法释怀。
穿书前他是个穷鬼,穿书后“暴富”,卡里的钱也不过才两百万,而这么一双鞋就要十三万,走几步路就没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心疼钱?”庄文柏语调清冷,眉梢微挑。
乐扬抬眼道:“十三万啊,我肯定心疼,我一个月才三十万。”
“不够用?”
乐扬挺想增加零花钱的,但是想到马上就离婚了,根本拿不到第二个月零花钱,于是便道:“倒也够用,只是这么贵的鞋子我肯定买不起。”
庄文柏握住他的手,握住他的手往豪车的方向走:“鞋子而已,你喜欢我以后再给你买。”
乐扬诚恳道:“我不喜欢,你与其给我买这么贵的鞋,不如直接给我打钱。”
庄文柏看了他一眼:“你想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我只是告诉你,不要给我买这么贵的鞋或者衣服,我不需要。”他是真看不出来这十三万的鞋好在哪里。
说话间已经走到车旁,庄文柏打开车门,乐扬主动绕去了另一边。
两人上了车,乐扬没再问对方为什么回来接他,他打开手机,随便点开了部电影看。
他表面认真看电影,心里却有点乱乱的。
刚才霸总居然主动牵他的手,并且还给他开车门,还说要送鞋给他。
这明显……有些暧昧了。
根据原主的记忆,每次从老宅出来,霸总就会立即与他分道扬镳,恨不得把“划清界限”这四个字刻在脑门上。
今天不仅没分道扬镳,还主动给他拎东西,这绝对不正常。
乐扬偷偷瞥了庄文柏一眼,正好撞上男人看向他,四目相对,乐扬顿时尴尬。
还没等他想出说词,庄文柏开口:“公司有事,我得过去一趟。”
哦,分道扬镳了。
那没事了。
乐扬语气平静道:“是要我现在下车吗。”
“助理会来接我。”庄文柏下了车。
车门关闭,车内只剩下了电影的声音,乐扬脸颊发烫。
他真是孤寡太久了,被握了一下手而已,居然就开始自作多情了。
人家霸总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男女,怎么可能看上他。
他的容貌就不说了,原主都跟霸总结婚三年了,霸总没动心,这就是霸总对他颜值无感的最佳证明。
至于性格……他性格没什么特殊,而且他才过来两天,满打满算也就和庄文柏接触了一天,庄文柏不可能因此就爱上他了。
庄文柏握他的手,只不过是把他拉过来而已,无关感情。
想通关窍,乐扬关了电影,闭目养神,并且开始想自己要不要找个男朋友。
他十二岁就知道自己是gay了,而且是下面那个。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年龄小,而且孤儿院信息相对闭塞,他怕被当成另类,所以没想过找对象。
后来丧尸潮来临,所有人都苦于生存,重担压在肩头,他完全无瑕去考虑个人感情问题。
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他所处的世界很和平,甚至同性婚姻合法,他有钱有闲,也二十来岁了,完全可以谈个恋爱,找个男友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
如果相处几年,处得来的话,就可以结婚,等到中年再收养个小孩。
乐扬畅想着未来,心情又渐渐开朗起来,感觉外面的阳光都灿烂了几分。
—
中午
乐家一家三口又来到了广聚阁。
“现在乐扬是真正的庄夫人了,我们乐氏总算是有救了。”乐母举起酒杯,对大儿子说道,“天强,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现在苦尽甘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喝一杯。”
“我年轻,辛苦一点没什么,爸妈你们才辛苦,我敬你们。”
三人一同举起酒杯,愉快地碰杯、饮酒。
他们边喝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温馨,只是还未吃饱,便有人来打搅。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啤酒肚明显,头上有伤,包了块布。
他正是前一天调戏南玉的啤酒肚,也是乐家的债主,名叫张敬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