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写成。
她跟白珩一起星际旅行了。
狐人旅行家去过很多地方,每次回到罗浮都会给人带礼物。
清心君也会送礼物,不过接到礼物的人只有看仙舟人今年又整了什么活的期待感。毕竟是持明族数十日如一日才终于灌进去的“读书是件好事”,理解有些偏差是正常的——
她送给所有人的礼物都是书。
“云上五骁”有个额外活动跟清心君送的书有关,就是聚在一起看清心君送的书里有没有仙舟人整的大活。
即使是镜流,最开始看到那些的时候,表情都是一言难尽的,没有谁能在第一次看到《关于从天而降的我成为帝弓司命妻子这件事》《凰求凰》文学时不动如山。
“这是?”
“仙舟人民旺盛的创作欲。”
年纪最小的景元颇有大将之风,“不过这两本书现在还没跌落仙舟书籍畅销榜吗,我记得这是它们出来的第二年了。”
看得多了,他们这群人也知道这样的文学中他们一般扮演的角色。
景元——日常背德,无论是不是主角。
丹枫——是他当主角那他就是纯爱战神,不是他当主角那他就是苦主。
应星——是主角就是工造司百冶大人,不是主角那就是打铁的白毛老登。
镜流——一见钟情常驻担当,是主角有时都不一定能抱得美人归。
白珩——常年飘在星际的鸽子与背景板,但如果是主角,那就是跨越星海而来的恋人。
年年都有不一样的剧情,年年都有同样的苦主丹枫和背德景元,丹枫和景元对此感到疑惑。
但总之,仙舟人的文化产业在他们的注视下蓬勃发展。
所以“帝弓司命看过了吗?”
清心君答:“我每年都会送祂书。”
仙舟人的文化产业在帝弓司命的注视下蓬勃发展。
清心君知道这些事吗?
清心君整个人被裹在一片毛茸茸里,收起了龙尾龙角,捧着一杯热茶在看窗外的雪。白珩瞧着她,问她能不能拍张照片。
她问:“要合影吗?”
“要。”
这是她们星际旅行里的第一张照片,背景是雪,狐人带着笑意,照片里的另一位女性也笑得没心没肺。
此后还有更多照片,都有雪的踪影,堆着雪人的,雪夜里等着看星星的,还有整条龙都扎进雪堆里的。
旅人在回望自己过去走过的踪迹,也在开拓新的征程,当然,这也是她和她的友人们都清楚的终末之旅。
狐人寿数不过三四百,白珩已走到生命的末途。
死在开拓途中是旅人的宿命,清心君则是意想不到的见证者。
“我跟那个白毛老登说我会给他准备一副棺材,会在他死之前把他所有的锻造技术学会,让他去了地下还会被人说老登你教出来的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白珩:“也许应星并没有生气。”
“我知道。他要是生气,他现在就得去丹鼎司里跟给我配药的丹枫谢罪。”
清心君极其镇定的,“我会咳血碰瓷。”
旅途开始之前,清心君拖着箱子一副离家出走的姿态到了她的跟前,在说完咳血碰瓷后,她说:“这也是一种碰瓷。”
“你就当我害怕那个白毛老登看见我血压飙升然后减寿吧。”
白毛老登。
噗。
清心君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比如仙舟人的脑洞、持明族的老古板。
她们坐在一个星球的地面,看隔着数以百计光年距离的星星坠落,成了这颗星球上划过天幕的流星时,她问清心君知不知道,清心君说她明知故问。
“我的称号都被定成天君了,你们说什么都不清楚,合适吗?”
仙舟人对星神有三种称呼方式:
司命:主凡人生死,攸关文明兴衰。
天君:难测其善恶恩威,往往亦不知其所之。
祸祖:万祸元凶,若不遁避,必招灭顶大劫。
她是福寿天君。
民间是,官方档案上写的也是。
清心君倒是没被仙舟人的脑洞震到过,她看过的话本子很多,只是想着既然自己看到了,那么另一个当事人也得感受一下。
“仙舟人写的话本子还好啦,我故乡那边才是真的离谱。”
白珩正了正神色:“请说。”
“他们写我吃掉了自己故友的血肉,只是为了以身容纳故友的灵魂。”清心君回忆了一下,“自此以后,你我同生共死。然后真就死一块了。”
“虽说长生种各有各的毛病,但写话本子的能够坚持不懈的写我和我文中cp的一百种殉情方法,也是蛮怪的。偶尔有一个能够长长久久走下去的,也得被我的反复死亡变成一个不敢离开我半步的疯子。”
“小说取材于现实,清心君的……前代很快就会死去吗?”
“治病的时候会,毕竟我的故友有的病症都属于绝症,难治还费命。”
这样走走停停,时不时聊两句,看见好看的景色就会选择拍照留念,发现新的星球就会做记录,比以往的旅途更加轻松,更加的漫无目的。
“你抵达终点的时候,会想要回到故乡吗?”
清心君在看着她。
“如果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到故乡。”
“那就拜托了,”白珩笑着说,“福寿天君。”
死于星海,归于故乡。
清心君和白珩的星际旅行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