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平衡了
赵羽热情道：“二哥, 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喝点吧。”
刘仲当然不会就这么坐了，那是没眼色，他征求的眼神看向弟弟。
刘邦：我能说不让你来吗？
小羽正对你感兴趣呢。
赵羽感兴趣的事, 陛下一定感兴趣，其实我也感兴趣。
刘邦点点头。
刘仲便坐了下来，赵羽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二哥，喝酒。”
嬴政跟人家特别好说话, 问了问乡间的稼穑之事。
说起种地，刘仲就不怕也不困了，对庄稼那叫一个如数家珍。
因为是刘邦亲哥, 嬴政也愿意照顾一二，毕竟按照小羽的说法, 刘邦的汉高|祖被他蝴蝶没了，原本应该跟着刘邦富贵起来的二哥应该还是要种一辈子地。
嬴政就想着，要不要在咸阳城周围给他划一片地儿。
【唉，刘二哥这么喜欢种地的人，被三哥封为代王后让他防守北地，一定很痛苦。】
刘仲正在摆手说：“不辛苦, 看着粮食入仓的时候，就只有高兴了。”
刘邦噗一声喷了一口酒。
【冒顿单于南下，要不是刘二哥吓坏了直接从封地逃回当时的都城洛阳，也很大可能不会有让刘邦大大丢脸的被匈奴围攻在白登山上的大历史事件———白登之围了。但是刘邦也没办法，都快气死了也只能贬一下二哥的爵位, 到底是哥哥, 还不能一贬到底。把个代王贬为了合阳侯，虽然刘二哥没有受到多严重的惩罚, 肯定没少受到别人的嘲笑，之后没几年就死了。
好在今天下午的小胖子给力，平定淮南王英布的时候战功卓著，被封吴王，给他爹挣回了面子。嗯，刘二哥最终会被重新封为代王，追封的。】
刘仲又在说：“最想做的事那就是能有几顷良田好种，那个量入所得税不算什么的，到底是田多能赚到的比现在多啊。”
嬴政越发喜欢刘邦的二哥了，亲自给他斟酒，还对他说：“你既然有这个理想，不如让你三弟跟陛下说一声，听说你三弟在陛下跟前很有面子，应该能让陛下赏赐于你百亩良田。”
这个时候的百亩，真不算什么。
亩产量低嘛，没有这么多地养不活一家人。
但是靠近咸阳城的百亩良田，那份量就不一样了。
刘喜很激动，但是不想给弟弟添麻烦，“我先看看能不能在远一些的地方买几亩，听说咸阳外面的人都卖豆腐积攒家财，我背靠着弟弟便不会有人欺负，生意自然好做，过几年就会有更多的地。然后地多了会有更多的，不用几十年，我家就是咸阳城内的富翁。”
他是很认真的。
因为他弟弟现在是咸阳的大官，别人都不能欺负他们，攒钱还不容易嘛。
嬴政突然有所感触，他看了刘邦一眼，假如秦朝没有被胡亥搞乱，这位汉高|祖最高的理想，应该也同他的二哥差不多吧。
刘邦：不的，我跟我二哥的理想觉得对不一样，我就是想做大官，威风凛凛的大官。
现在的状态，就是我最渴望的。
这也是刘邦知道自己以后会是汉高|祖，现在很大可能要硬生生没了，还有更大可能会被秦始皇杀死以绝后患之后，依然能接受的原因。
其实只不杀他这一点，他这一辈子都愿意给秦始皇当小弟。
此时的刘邦虽然没有历经战乱九死一生的汉高|祖心态，但和嬴政无意间对视的一眼，很有点千年之下两个孤独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嬴政可不想跟刘邦惺惺相惜，皇帝和皇帝还是不一样的，嬴政觉得以后就算会有很多皇帝，最聪明最厉害的还是那一个。
刘邦被嫌弃了也不在意，怜惜地看了自己二哥一眼，“二哥，吃点豆腐干。这些东西都是小羽出产的，你想做生意，就卖这个，头一批的货品我给你出钱。”
【幸好以后的小胖子给他爹出了一口气，在刘邦儿子的儿子当皇帝期间领导了“七王之乱”。这就是不按照始皇大大设定的制度陛下会带来的后果，封一些个政治经济独立的诸侯国就相当于给自己添堵啊。】
刘仲还没有来得及把弟弟给的豆腐干送到嘴里呢，豆腐干就又飞走了，刚才还对他笑的弟弟一下子冷了脸。
“三儿啊，哥，说错话了？”刘仲问道。
自小没娘，他和大哥都非常有照顾弟弟的意识，要不然不能让他长那么大了还喜欢到他们家吃饭。
所以对于刘邦，刘仲和刘伯都是老父亲的心态，因此在对这出息的弟弟，就特别担心说错话惹他不高兴，尤其还是在弟弟的出息朋友跟前。
刘邦直接没脾气，把豆腐干又扔了回去：“吃吧。”
嬴政就觉得太开心了，只后悔今天来的时候没有带着蒙毅等更多能听见小羽心声的人。
还以为小羽只知道些秦朝的事情呢，因为失忆了大多数都要看仙书，现在看来，小羽对秦朝以后汉的事情知道的也很清楚。
只是有些人不出现在小羽面前，他想不起来而已。
决定了，回去找巫师卜个卦，再问问夏无且，怎么样能让失忆的人恢复记忆。
很多谜团都只有小羽恢复了记忆才能解开。
听了刘邦一家也不那么美好的八卦，嬴政的心情真的超级好，回去了还得跟蒙毅八卦一下。
刘仲看弟弟没生气，另外两位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表现，这才松口气。
为了配合刘仲的话题范围，接下来大家说的都是种地的事，刘邦无意间提起赵羽今年的小麦收成，刘仲直接掉了手里的筷子。
还没等他弟弟在说什么，起身就给赵羽磕头，要拜师。
拜师干啥呀？
学种亩产八百斤的小麦。
至于弟弟可能是在哄他，刘仲想都没有想过，在别人眼中喜欢说大话的弟弟，在他眼中特别实诚。
赵羽先扶起了刘仲，看向刘邦：“三哥，这个徒弟我是收还是－－－收？”
【收了刘二哥做徒弟，三哥不就低了我一辈儿？】
刘邦的脸黑了。
“二哥，你不用拜师，我跟你问种法。”
刘仲严肃说弟弟：“你好歹是朝中官员，怎能不重师道？”
现在的人在道和义方面都是一根筋。
刘邦看向小羽：“你可别闹了，咱们的拜把子多着呢，要是我二哥叫你一声师父，樊哙啊萧何啊李斯啊英布啊韩信啊，是不是都得叫你师父？”
赵羽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马上不敢开玩笑了，“二哥，你快起来。”
“师父难道是嫌我诚意不够？”刘仲鉴定道，“师父可以测试我的诚心，随便吩咐我做事。”
赵羽麻爪了。
刘邦和嬴政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自己解决。
赵羽简直是苦口婆心，说得唾沫都干了，刘仲遗憾的道：“上官嫌我愚钝不堪不收我，我就不说什么了。”
这怎么还说不通了呢？
赵羽突然想起来还在庄园搞浸种药的治粟内史杨岩，眼睛一亮：“二哥啊，我叫您一声二哥，真不是不教您，我是不能当您师父，不然真的有损我和很多人的兄弟之情。您要是单想学高产小麦种植术，您去我庄园，找一个叫杨岩的人，他绝对愿意教你。”
刘仲其实已经知道自己在为难人了，但是八百斤亩产的小麦诱惑力太大，让他忍不住想多争取一下，现在这样还真不好继续拜师。
那样就是借着三儿的面子在耍无赖。
因此刘仲犹豫一下，就很爽快的答应：“谢谢上官为我安排，我一定好好给杨先生做活儿。”
第182章 契约精神
翌日早晨, 刘仲就跟着小七去了赵羽的城外庄园，刘伯听见有这等做梦都不敢梦的小麦种植术，也想跟弟弟一起去。
但因为他爹要去咸阳街上逛街而作罢, 用他爹的话来说就是，等二弟回来了再叫他也一样。
能一样吗？
人家那是直接教啊。
二弟能学会多少？
不是他嫌弃，二弟真的是有点笨, 他们三兄弟中间最笨的。
可是尽管他们早已经分家，刘伯还是很尊敬自己的父亲, 习惯性听从父亲的安排，可差点把眼巴巴的刘大嫂气死。
但刘大嫂马上又想到一亩地能收获别人家的三亩上等田还收获不到的小麦，很大可能是骗人的, 爹不让她家那口子去，肯定是担心两个儿子一起被骗。
其实要不是说这些话的是那个小上官, 刘大嫂觉得她爹都不一定能同意让老二去，之所以让老二去，也是不想得罪人家当官的。
刘太公的确是不想得罪赵羽，不过不是刘大嫂以为的原因，学习高产小麦种植术这个事儿是老二自己争取来的，再搭上个老大还不让人以为自家人都是贪得无厌的。
一门技艺一旦能称上术, 那就是能成立学派的东西，可是一般人能学的？
亩产八百，刘太公也是有点怀疑的，但是他觉得这个数目就算有虚，人家的实际产量也比自家小麦高。
总之这个咸阳城, 他们是来对了。
刘太公吃过小上官做的油炸面食－－－油条, 接过以前他最发愁的一位儿子给的沉甸甸一把铜币，带着大儿子四儿子美滋滋的上街去了。
刘大嫂刘二嫂, 乃至刘四娘，她们都算不上刘邦正经长辈，当然如果刘邦是儒家那种特别讲理的人，她们也会从各种角度来说一下自己也是正经长辈。
长嫂啊，继母啊，都应该被特别尊重的。
奈何刘邦本人就比任何人不讲理，她们根本不敢说，担心了一晚上这小子会不会发达了不认自家人，吃到那样美味的朝食越发觉得这里是一个好地方。
对于自己可能被赶走的担心也越重。
家里的人都出门之后，三个人就开始做家务。
做着做着，想起人家吕家的女儿也能在朝中做官，不由得羡慕。
昨天刘邦跟他父兄说话的时候，她们听见了几耳朵，虽然不太知道什么是太史局，看星星她们却很清楚。
听说那些都是能够看出未来的人，比那君王、皇帝身边的大巫还厉害。
那大巫，只是能直接跟鬼神沟通。看星星的，能看出苍天的意思。
想象了下吕家女儿的威风，她们就想着刘邦如果能娶了人家就好了。
到时候家里又多一个当官的，说不定还能被赏赐一个大宅子。
家里女人正在想着怎么跟吕雉碰个面拉拉同县情的时候，刘太公在咸阳城大街上碰见了吕公。
两个老头一见面，愣了几秒，然后特别热情的伸出双臂抱了抱对方。
其实两个人在沛县的时候也没有多么熟，吕公可看不上大字不识几个的刘太公，但是来了咸阳吧，发现别人都看不上他。
好歹也是学富五车的吕公心里很不舒服，那天看见刘邦街上打马回家，这不就想到了刘太公，马上给他写信。
刘太公来了，他就不是咸阳城勋贵家中最垫底的老太爷了。
因此看见一身乡土气息的刘太公，吕公可开心了，指着前面的一个小酒馆道：“那是咸阳城中最好的酒馆，走，我请你喝酒。这里的美食好货可太多了，还有个公子馒头你知不知道？虽然卖的不贵，但非常好吃。最让人追捧的是，那是皇宫里面皇帝的公子开的。”
刘太公：“不就是馒头吗？我们昨天就吃过了，味道啊就一般般，还没有小羽今天早晨给我们做的那个叫黄金油条的东西好吃。”
吕公：油条？什么油条？
不过小羽。
“是那个被很多人恨又被很多人爱的郎中令赵羽吗？”在小酒馆里面的一个位置跪下来之后，吕公就神秘兮兮的问。
刘太公四平八稳：“应该是，我儿子都叫他小羽，小羽还叫我太公，据说他正是上卿，应该跟你说的是一个人。那被很多人爱又被很多人恨，是怎么回事啊？”
吕公就说了重点朝当官的和大商人征收的量入所得税，以及昨天才打听到的热乎消息，吹火筒、玻璃、坚硬明亮的钢铁剑、火箭炮。
然后，刘太公和他两个儿子都听得眼睛在绕圈了，这个那个的都是前所未闻的东西啊。
刘交一直在外求学都没有听说过，想着他爹不知道总能问一问，一看他爹，正捋着胡子点头呢。
看起来就很懂。
刘交：－－－
“吕公，什么是火箭炮啊。”年轻人脸上带着微笑，态度特别谦卑。
吕公正说到这几天要去南征的大秦铠甲将士呢，听到年轻人的疑问，笑了笑：“看我，都忘了，火箭炮这个玩意啊，目前还真只有咸阳有。你们不知道很正常，刘老弟，你说说你也是，没明白怎么就不问问我呢。”
“火箭炮就是一种欻欻闪火花还能于半空爆发巨响的，一种不应人间有的东西。你们这是来得晚了几天，前些日咸阳宫还放了烟花，半个天空都是姹紫嫣红的美景。”
现在说来，吕公都觉得眼前还能看见那一幕。
听着他枯燥描绘的三个人：－－－
完全体会不到。
吕工看了眼他们干巴巴的眼神，摆手道：“等你们在咸阳待的时间长了，有机会看见就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景色了。”
刘交：怪不得我爹什么都不问你呢。
*
“盛望君。”
赵羽刚从自己请虞姐姐照看的新铺子里出来，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自己还有那不可忽视的着急的脚步声。
他这次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盛望君是自己，马上回头。
“衡平君？真巧。”
他们有四五个人，但赵羽只认识一个衡平君，还有一个脸熟没印象。
几人：一点都不巧。
为了偶遇这个赵中郎，他们一大早就出门了。
衡平君笑道：“不知可否请，您吃个饭。”
现在都流行说您，不这么说好像都是落伍的人。
赵羽轻飘飘的视线如有实质地从他们脸上扫过去，点点头笑道：“好啊，去哪？”
感觉自己这话一出口，他们都有长长地松口气。
最后几人找了路边最近的一家酒馆，虽然是就近找的，但也不是什么街边小酒馆，三层的大秦宽敞式建筑，上了二楼便是四面通透。
这里的小二都比其他小酒馆的帅一些，送上二楼就介绍他们这里的各种酒。
光一个澧酒就有十几种，还有酿造时间更长酒味浓烈醇香的美酒。
赵羽昨天就喝了一种，三哥买的，据说名叫月光白，喝起来吧也就是葡萄酒的度数，昨天陛下和三哥都觉得这个月光白一点都不够味儿。
衡平君请赵羽点酒，赵羽就选了月光白，顺带问了问价格，然后吓一跳。
小小的一坛，竟然就要半溢黄金。
半溢也就是半斤。
赵羽在心里进行了一番快速的掐算，发现虽然朝廷本来就对酒征以重税，但还是做这个生意划算啊，他的那三窖蒸出来就有三十多度的五粮酒能卖多少钱。
“小中郎？小中郎？”
对面的人和蔼可亲，笑容跟春夜映着一片花的圆月一般温柔。
赵羽回归当下，喝了一口酒：“这个月光白，味道还行。”
衡平君等人又是一阵沉默，咸阳最好的酒，竟然是还行，这小子不会是看出来他们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打算跟他们好好谈吧。
赵羽放下斗笠状的黑陶酒碗，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还在想如何委婉提起的几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个传说中的奸佞小中郎，似乎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很少跟人这么着聊天，他们好像有点不会。
衡平君待在军营的时候比和宗室们一起带咸阳的时间多，确定赵羽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便马上切换军营模式：“那我们就直说了。”
赵羽点头表示听着呢。
衡平君：“前日晚，挺姚上卿报了那些，您挺会经商，不知道有什么好做的生意能带我们一下？”
赵羽说道：“如你所言，我的新鲜项目很多。但是我还不知道你们是谁呢。”
现在他带的只有邦哥等东巡一路上认识的老朋友。
衡平君是秦朝宗室，如果其他人也是的话，他们求发财，赵羽真的愿意带带。
几人一看这么容易，还有点不敢相信，但是都很积极地报了自己的姓名。
赵羽：“都是赢姓，看在你们是陛下亲戚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赚钱的项目，但是咱们必须签个协议、契约。”
这是在预料之中的，谁愿意把自己的东西便宜给人啊？
在决定来找这个赵中郎之前，他们以为难关在用什么样的利益才能打动他给他们一个类似玻璃那样的好生意、项目，没想到对方都没怎么考虑就直接进入了谈条件这一步。
阜阳君说道：“只要公平，我们就跟你签契约。”
第183章 主动拒绝
因为刚才的介绍, 赵羽也想起了这个家伙，陛下封他为彻侯的晚宴上，他可是非常反对。
被赵羽这么了然的一看, 赢科非常不好意思，解释道：“前天是我激动了，盛望君见谅。”
赵羽没搭理他, 说道：“我家里有一种比此月光白还美味的烈酒，我正打算推出, 倒是可以让你们加入。”
比月光白还美味的烈酒？
求不了爵位就只好求财富的几位宗室人员表示，我们很感兴趣，你可以多说一点。
“想加入我这个美酒项目, 首先得融资。”在一双双单纯好奇的目光中，赵羽说道, “就是先要交钱。咱们用这个钱购买粮食扩展酒厂雇佣员工，因为从一开始干你们就出了钱，这些钱就很值钱，是你们的原始股，日后酒厂盈利，你们就可以按照这个原始股的多寡来拿钱的。”
接下来, 赵羽又跟更加懵逼的几个人讲他们这个“股份制”酒厂，以及原始股的计算和意义。
反正听了半天，衡平君等人只听明白了一个意思，那就是那家合伙干，然而酒厂的话语权在这位盛望君手里。
赢科说了他理解的意思。
赵羽点头：“对哒, 就是这样。但我还有一个附加要求, 以后我带你们赚钱，陛下推行什么政令的时候, 你们这些家－－－人，必须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
合着半天了，他们出钱还不算，还必须得听话。
关键是，始皇帝的命令，他们谁敢不听啊。阜阳君表示：“我们皆为小小宗室，从来不敢违抗陛下的命令。”
“是啊是啊，我们从不敢违抗陛下的命令啊。”
赵羽晃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阜阳君，你可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说的政令。”
阜阳君衡平君：政令包含的内容好像还比命令的内容窄吧。
赵羽说道：“陛下也不是爱欺负人的，诸位虽然是宗室，但陛下从来不对你们指指点点，你们需要听从的好像也只有政令。”
众人：感觉被鄙视到了。
还指指点点，我们大秦宗室比原先六国的宗室已经够可怜了好不好。
“盛望君，你要知道我们的买卖还没有做起来，你开口就跟我们要银子－－－”在众人的眼神下，这个开口的中年宗室，声音越来越小，“这就已经是在欺负人了吧。”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宗室，身上只有公大夫的七等功爵，连护卫咸阳城的卫尉都比他的功爵高，基本上约等于没有了。
要不是他跟衡平君两家关系好，这等好事还带不上他，他必须说一些话，但也越说越没有底气。
赵羽笑道：“我怎么欺负人了，你们出钱我出酿酒技术，很公平啊。”
要不是他有现在的社会地位，也不敢大咧咧就跟人家搞什么“合伙”“股份”。
衡平君这才拍板，“听盛望君的。只是陛下的政令我等也一直都是支持的，不知您还有没有什么具体要求。”
支持个屁。
周青臣淳于越请求分封的时候，大秦宗室是集体沉默的，可以理解他们乐见其成的心情，但赵羽就是看不惯陛下身边一个坚定的支持者都没有。
“也没有具体要求。只要下次再有人提到分封的时候，你们先站出来把人给轰出去就好了。”其实打嘴巴才最好，但赵羽还记着自己现在不仅是个上卿还是个会有很大名望的盛望君，因此不好说这种跌份儿的话。
衡平君：－－－
说分封的时候让他们主动赶人？
首先不说这么着是不是显得他们很愚蠢滑稽，那些人嚷嚷着分封，要封的不是那些公子吗？
公子们还没有说话呢，他们跳出来好吗？
“是这样啊盛望君，”衡平君咳了咳，拿出哄自家小孙子的耐心，“上次两位博士提起分封，差点闹出来焚烧儒家经典的惨剧，我想他们应该没有胆子再说了吧。”
赵羽修长的眉毛挑了挑，对面坐成扇形的几人才发现这位年少的上卿、彻侯长得还挺好，家里有适龄女儿的都动了心思。
但是下一刻这位少年上卿的话成功让他们掐灭了这点心思，“那不是没有焚成功吗？万一那人觉得陛下不敢处罚他们还要继续上书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砸吧砸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胡子的一个人爽快道：“纠结这些做什么，不管怎么样，我们都答应了。盛望君，我赢虚家里没多少钱，我出百金加入你的烈酒买卖。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得尝一尝你的酒，是否的确比月光白更好。”
赵羽：“爽快，我这就要回家，你们跟我一起去。”
其他几人也不想落后赢虚，都是百金百金的入股，赵羽从自己兜里摸出纸笔，记下这些人认购的原始股份额。
他这个原始股卖的很贵，这四五个人出那么多钱才只买了二十个股。
赵羽折好纸装起来，跟这些人说：“等你们的钱到账了，我再把你们的股份额写成契书，拿到陛下那里让他给咱们做见证人。”
其实虽然出钱认购了股份，几人都还晕着呢。
不过让陛下见证，这小子应该不敢戳他们。
一行人说着话就下了楼，点的月光白还有大半瓶在桌子上放着，送酒小二是店主人的心腹，当下抱着酒去找主人。
咸阳城这家酒楼的主人是韩人，因为家里有酿酒的秘方，在韩国时就积累了很多财富，这辈子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秦破韩之后要把他们这些有钱的都迁到咸阳来。
韩国国小力弱，合格的没有几个，店主人家中便是勉强够上迁徙富豪标准的，被一群虎狼似的秦人驱赶着帮忙给搬了家。
好在秦法严苛，又是让他们这些富豪来充实咸阳的，店主人家中积攒的几百金并没有被人趁机抢夺而去。
到了咸阳之后落地生根也比想象中的容易。
店主人便以国姓为己姓，在老老实实做自己的酿酒生意，秦人好酒，他家的酒竟很快打出名声，让他在几年内就营造出一个三层的小酒楼。
因为买酒的都是富人贵人，店主人韩如意还经营了不小的人脉网。
韩如意听到急急而来的小二大惊小怪的复述，笑容浅浅淡淡：“我家的酒有百年传承，秦国这样的野蛮之地能有什么好酒，秦人好饮酒好吹牛，不必理会。”
说着就把人赶了出去。
小二刚下去，齐如意转身打开左边的一个小房间，对躲在里面的两人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庇护你们了，你们快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这两人都穿着黎庶黔首才穿的麻布衣服，脸色也很不好看，却很客气：“要不是咸阳城追捕我们这些余孽厉害，我们也不会来找你这样已经有了安稳生活的人。”
当初举国被灭，公子王孙王姬贵女相望于道，畜牲一般被牵着赶往咸阳城，当时韩如意就帮了很多宗室人员，这种还念着故国又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是他们主要的拉拢对象。
但因为这种人的生活很快安稳下来，又是最难以被拉拢的。他们一直秉持的都是即使错过也不要撕破脸的行为，这不，到关键时候还是他们能帮一把。
所以二人尽管不满韩如意事不关己的态度，却也感激。
韩如意看他们现在衣着，就知道这日子一定过得不好，但还是要劝一劝：“秦朝大势已成，你们还是好好的过日子吧。”
“你知不知道曾经的王公贵族现在都过的什么日子？”东躲西藏如丧家之犬，时不时还要面临秦始皇大索天下的搜捕，连一兵一箭都没有跟他们留，他们还怎么好好过日子？
两人见齐如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心中很失望。
“昨天我们进城，公子被卫尉英布拿了去。听说他跟刘邦是好友，将公子当做刺客给送到了刘邦那什么刺客改造处，那边都是玄甲卫高手，我们根本无法靠近。我们打听了，刘邦是你这里的老客，只要你跟刘邦求个情把咱们公子放出来，咱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
韩如意：能逃走的都是王上的直系子孙或是家中权势很大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武艺，好好的跑到咸阳来干什么？
虽然很不满，韩如意也不敢拒绝他们的要求，只说道：“刘典客虽是这里的老客，却不是我的朋友。我只能冒着风险提一提，不能保证将人救出来。”
*
赵羽不知道他们刚待的酒楼里有积极为复国活动的韩国人，带着赢科几个人出来酒楼准备先去刘邦宅。
还有二毛在三哥家里呢，不带它一起走再过两天恐怕能把一家人闹腾得怀疑人生。
第184章 宿命相逢
接了二毛出来, 衡平君几人已经牵着马在咸阳城大街上等着赵羽了，刚才他说回去接二毛，众人还以为是个孩子呢, 没想到是一只套着辔头脖子上挂着黄金大铃铛的皮毛油光水滑的毛驴。
当然，这黄金大铃铛不是真的黄金，而是黄铜铸就, 但即使是黄铜，也是非常上等的那一类黄铜。
一走便叮呤啷铛, 把这头毛驴都衬托得更为神骏。
而这头毛驴不仅神骏，他还很神气，一靠近就仰着脑袋看向众人手里的马儿, 看得非常清楚它这是在挑衅比它高出一个个头的马儿们。
赵羽给二毛顺脑袋上的鬃毛，笑道：“我们家二毛这是在跟你们的马打招呼。”
“呵呵。”那些人都笑了笑。
赢虚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我想起来了, 高曾经说过一件事，有个毛驴敢欺负陛下的紫骝马，说的是不是它？”
紫骝传说中穆天子的八匹神骏之一，穆天子就是骑着他的神骏找到了西王母，而西王母给了穆天子一颗不死药。
赢正对这一传说虽没有十分相信，却也进了心里的, 因此给他的几匹马起了一样的名字。
说起来那几匹马真是非常好，肌肉线条流畅皮毛顺滑眼睛圆而亮，拉出来比法拉利都拉风。
赵羽不知道法拉利是什么，他当时就算是随口夸了一下那匹皮毛尖尖上染着一层淡淡紫色的紫骝马，二毛竖起耳朵就跟人家杠起来。
到底是陛下的马, 多多少少沾染着陛下的高傲, 紫骝扬扬蹄子就走开了，二毛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纠集了三毛和它在东巡途中认识的几个马朋友围着紫骝叫唤。
马儿是吁律律的叫声，二毛就是嗯啊嗯啊，平时大家一起吃草喝水还不显得什么，这一大声叫唤立刻分辨出谁才是那个外人。
二毛最后是一头驴背着怀疑人生的几个大字离开的。
赵羽喂了它两顿好好吃的豆饼才没事，说起来也是他把原本有相同朋友的二毛给带出来的，当然要对人家负责。
二毛听不懂一个人类的语言，但它再次看到一群马朋友的时候，脑袋扬得更高了。
马儿们：嫌弃地打出去一个响鼻。
赵羽拍了拍二毛的脖子，说道：“走喽。”
一头驴在前五匹马在后，成为咸阳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一家皮毛店铺内，有人看到这一幕，面露沉思之色。
“你不能走，我这一个馒头吃都没吃呢就被撞掉了，你得赔。”
没走多远赵羽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接下来响起的声音也很熟悉：“是你没看路才撞上来的。”
“哎呦哎呦，不要吵。年轻人，你别仗着个子高就欺负我们老人家啊。”
这也是个熟悉的声音。
赵羽跳下驴转个弯，就看到了正在争执的几个人，让人赔馒头的是刘太公，此刻吕公正帮着说话，刘伯有些担心地站着不知道该劝谁，对面形单影只的就是项羽了。
项羽今天进城，是来给虞姬看守的店铺送宣纸的。
赵羽出门之前就跟张良说过，不让限制项羽出门的自由，他叔他媳妇都在咸阳城内，送他一匹马他也不会走。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多少天不进城来的人一来就碰见刘太公。
【这该死的怎么也躲不过去的宿命孽缘啊！】
项羽转头。
难道这老头他都认识？
赵羽走上前：“太公不要生气，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项羽：“我身上一个半两钱都没有。要不你帮我赔。”
的确，项羽干活儿这么多天，赵羽一个铜板的工钱没有给他发呢。
刘太公正要求赵羽给他们做主呢，那么大那么软的一个馒头啊，他不舍得吃就买了这么几个给家里的几个孙儿带的。
但要是认识的人，他这就不好开口了呀。
刘太公砸吧了下嘴，觉得肉痛。
刘伯实诚人，手里拿着刚从地上捡起来的几个馒头，“爹，要不然算了，还能吃呢。”
刘太公：－－－
赵羽：“太公，他还真没钱。这样吧，我让他用身上的物品抵钱，你拿去重新再买几个。”
刘太公人家现在不是却这几个钱的人，只是习惯性节俭而已，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既然认识的就算了。”
说完带着儿子赶紧走。
吕公从从容容地跟赵羽说了两句话才走了。
赵羽：“小籍子，回去了我让人做两锅大馒头，明天你再进城一趟给刘邦送去。”
“为什么给刘邦？还有，什么是小籍子？”项羽不可思议地瞪着赵羽，显露无疑。
赵羽看了眼他握紧的拳头：“我喜欢怎么喊你你怎么答应就是咯，刚才那是刘邦的爹啊，你要是想让你叔叔好好的呢，就尽量讨好一下刘太公。”
【哈哈哈哈，实践证明，刘太公和项羽缘份匪浅，现在只是让他出一锅馒头，总比要养着刘太公一年多好吧。】
衡平君等完全就是看戏的，都替赵羽担心那沙包大的拳头，然而最终那年轻人也没动手，应该是赵羽说到的“叔叔”成功威胁到了人家。
为什么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衡平君打了很多场仗，也没有这种后背凉凉的感觉。
项羽松开拳头，咬着牙道：“好，遵命！”
赢科插入进来：“盛望君，咱们走吧。”
看此人身高八尺孔武有力，若是动起手来，他们这边老家伙多，不一定能够打得过。
赵羽确定项羽不会动手，安抚地看他们一眼：“你是不是赶了马车来？我坐马车回去。”
二毛迈着轻盈的步子，哒哒哒跟在一群马儿后面。
半个时辰后，一座青灰色墙壁灰色瓦片覆盖的庄园映入眼帘，宽敞的门楼外面一片空地，两边栽种桃柳，屋前有齐齐整整的一大片田地，几个耕者弯腰在田里忙碌。
微风拂动柔软的柳条，只觉好一派热闹与安逸完美融合的田园风光。
正要进去，衡平君揉了揉眼睛看向田间忙碌的一个人，很担心自己认错了，叫来赢科一起看：“阜阳君，那个人不是治粟内史杨上卿吧？”
赢科下意识笑：“怎么可能，他不忙着收夏税－－－”说着揉了揉眼睛，“还真是杨上卿。”
猛地转头看赵羽。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使唤得动杨岩！
进门，迎面就是三条大狼狗，长到人膝盖的那种，把第一次跨进庄园的几人唬了一跳。
二毛窜出来，已经长大的狼崽们就围着它亲昵起来，不多时一驴三狼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赢虚笑道：“呵呵，盛望君，你家的狗长得挺像狼的－－－”
“就是狼啊。”
成功把赢虚的那句“比狼温顺”堵了回去。
“怎可能是狼－－－”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笼子里用两只幽幽的眼睛在看着他们的狼。
不知是不是在笼子里关着的缘故，这两只狼身上的凶狠狼性就很明显了，怎么都不可能认错。
然而在赵羽走过去的时候，盯着他们不放的两只狼蹲了下来。
赵羽跟他们打招呼：“阿灰，二灰，不要生气，晚上就放你们出来玩。”
小狼崽崽们一个月在外面跑的时候，赵羽就全副武装地放过它们一次，担心会跑出去伤到附近的居住的百姓，他们这个庄园的院墙本就是特别加高的。
其实赵羽还挺矛盾，一方面愧疚限制了它们的自由，一方面又担心它们不通人性出去后还要伤人。
好在灰狼一家在庄园内过得很适应，半夜跑出来的次数多了，它们也不咬庄园内的人。
它们一家的智慧程度，应该跟二毛不相上下。
而衡平君那边的五个人，在听到说晚上放狼出来的时候，腿肚子都是抖的，好在后面没有再看到什么挑战他们胆量的东西。
时而经过的一辆辆装着各种各样砖块的小推车，又经过一两个人，他们手里拿着雪白纸张那种随意的模样，成功让这几人的心情被惊讶占据。
这时候也相信他是真的优于月光白的好酒了。
阿明在养殖区跟赵高铲猪粪，听到有人叫他，马上扔掉细密的铁叉：“什么事？”
“老爷回来了，叫你去取一坛酒过去。”
“好。”阿明擦擦手就走了。
赵高走出来，胡亥立刻从一个角落出来跑到他身边：“赵高，你昨天跟我说有办法逃走，到底怎么逃？”
赵高笑道：“公子确定要逃？你这一逃，就当不成大秦公子了。”
“一辈子喂猪的大秦公子吗？”胡亥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能望见头儿了，而且还随时有可能被想到秦朝在他手里两世玩完还被项羽烧了的事，再跑过来揍他一顿他什么都不用指望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咱们逃跑的事告诉父皇。”
赵高看了他一会儿，唇角挂着柔和的笑意：“等我确定了详细的计划，就告诉公子。不过若有公子，以后我们可以首倡反秦起义。”
胡亥扶住自己的膝盖才没有坐地上，磕磕巴巴道：“赵、赵、赵高，我父皇他这一次一定不会死那么早。而且你没有见过那个陈胜吗？就是赵羽说的第一个举行农民起义的那个，现在他是赵羽那个种田小组组长－－－”
秦末乱世应该是不如降临了。
赵高扶着胡亥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公子，这天下还乱着呢，陛下他手够不着的地方也多着呢。”
其实如果不是赵羽出现，他真的会忠心陛下一辈子的，他很感谢陛下让他成为风光无限的中车府令，有生之年他都不会背叛陛下的。
至于那仙书说的什么他日后矫诏等等，那都是陛下死之后他给自己的谋划罢了，赵高怎么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可他那个唯一的弟弟，硬是要把大秦灭亡的全赖到他身上，对他真的没有一丝兄弟之情，他必须找机会逃走。
*
酒坛的封口一开，一股霸道而又醇香的酒味就在众人鼻子边打转，勾的他们忍不住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只要是喝过酒的，闻着个味道就知道这酒有多好。
赵羽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这个再放一俩月味道会更香醇，各位尝尝，如果觉得合适的话，就按照契把金子交上来吧。趁着新粮入仓，我们可以展开手脚干一番。”
第185章 带个话
酒还未入喉其香却已经勾出来口中垂涎三尺, 衡平君拍桌子：“尝什么，我现在就给钱。”
众人：－－－
你都已经看见成品了又说这种话会不会太无耻啦？
明明就是不相信人家，都最后一哆嗦了, 又要说得这么大方，不过在他们各种看不惯衡平君的时候，人家已经拿出来一溢黄金又一溢黄金, 最后摆在桌子上足足有十几块。
溢是秦朝的黄金尽量单位，一溢就是一斤, 这有十几斤了，很难想象衡平君是怎么藏在身上的。
衡平君笑笑表示：“这还不简单，平日里穿戴的盔甲都有六十多斤呢。”
其他宗室们：拼军功比不上人家, 这想走富贵路子带黄金还比不上人家，这生气都气不过来啊。
黄金在明亮的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漂亮的金色光芒, 赵羽高兴道：“爽快，衡平君，你就是咱们这个合伙酒厂的第一届第一位股东，有小礼物哦。”
赢虚：“不是，这咋还有小礼物呢，你一开始也没说呀。”
赵羽：“我这不是没想到衡平君这么爽快吗。你们也尽快交钱, 第二第三的都有小礼物，如果能发展来新的股东，第四第五也有。”
不经常说话的那两个赢姓宗室气弱的表示：“我们能问问小礼物是什么吗？”
赵羽说道：“大概能说一下，我准备的这个惊喜小礼物是比咱们这个五粮醇还想要香还要烈的酒，俗称一杯倒。”
无论是秦人还是魏人齐人, 都喜欢喝酒, 酒精含量超过二十度的在他们看来就是烈酒，四五十度超香醇烈酒, 六十度左右世间难有。
赵羽现在拿出来的就是四十度左右的蒸馏过一道的酒，已经被他们奉为仙品了，听说小惊喜更香更烈，都想赶紧回家去取黄金了。
衡平君还谦虚的表示：“我能不能再买十股？”
他这十几金刚刚好买一股而已，黑心资本家赵羽为难地点点头：“我不准备卖出去多少股，总共有四十九股，先到先得吧。”
刚说完，这五个人马上起身，然后晃了晃，扑通声接二连三响起。
赵羽：这酒量，啧啧。
“阿明，叫两个人来把他们扶到屋子里睡一觉先。”
回来庄园就没有去他工作岗位上的项羽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抹布－－－抹布已经是项羽在庄园的好伙伴了，只要不在研发火炮，他手里就拿着一个抹布。
似乎抹布能给他的真实想法做遮掩一般。
赵羽抬头，“咋啦？”
项羽眼睁睁看着赵羽忽悠的这些秦朝宗室争着把钱送给他，心里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和叔叔流亡这些年他们最需要的就是钱。
大秦如今的铜铁管理的的确严格，但只要有钱就能拿到，甚至是赵羽这个庄园走出去的钢铁宝剑，有足够的金子铺路都能拿到一柄。
可惜金子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项羽说道：“我想问问，你这个合伙公司到底是怎么弄的？”
赵羽：“难道你也想开合伙公司？籍哥啊，合伙公司要搞起来，要么你本身有雄厚的资本和渠道，要么呢你就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核心技术。否则，你会被人打成猪头的。”
籍哥？
上午不还小籍子吗？
不过他觉着他也未必是没有核心技术，能够做出火炮来的炸药，那不是技术？但，虽然不怎么理解赵羽搞的这个合伙公司，自己这想一想要找人给他出钱大家造火炮卖了赚钱这样的，应该找不到人愿意的吧。
项羽就把眼光投向了赵羽这边的那个钻研水泥的小厂子，如果能把秘方偷学出来，再去救了叔叔出来，找一个远离咸阳的地方应该能很快搜集到足够多的黄金。
但是这么一想的话，何必一定要偷学到那什么水泥配方，自己难道还真要带着一群人做水泥发财吗？
赵羽是怎么也想不到已经有个人才无师自通地想到了非法集资，对项羽道：“籍哥，我说句真心话，长时间内你最好做好在我这边做事的心理准备，所以你暂时不用考虑合伙公司的。”
现在都还是我的员工呢，想开合伙公司，想太多。
阿明来回话：“老爷，已经把各位上官都安排好了，您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赵羽说道：“让厨房蒸一大锅馒头，放凉用篮子装好，明天我有用。”
在赢高的公子馒头越来越出名之后，赵羽也不见吃蒸饼之类的称呼，至于包馅儿那种他习惯叫包子其实是才是最开始的馒首的食物什么时候出现，他觉得自己可能等不到看见那一天了。
翌日早晨，晨光乍现，刘邦家的大门就被砰砰砰敲响了。
刘大嫂问着“谁呀”，小跑到门口打开门，看见一个黑脸汉子，吓得小心肝一停。
不怪刘大嫂害怕，他很少见长这么高这么壮的年轻人，再说那一张脸也不是长得黑，还挺俊俏的一个年轻人呢，但表情却是黑沉沉的。
“你，你找谁啊？”刘大嫂小小声的问。
“刘邦。”
刘邦就在前院呢，大嫂去开门了他也关注着的，听到喊自己“诶”道：“谁找我？”
刘大嫂侧身让人进来，项羽推着一个独轮车，车上放着一只大藤筐，说道：“赵羽叫我给你们一家送来的馒头。”
盖馒头的原色葛麻掀开，麦香味好像一下子争先恐后涌出来似的，那一颗颗特别显白的大白馒头，让刘大嫂忍不住股东咽了一口口水。
刘邦瞧了眼，问道：“小羽干嘛呢？”
项羽看到此时走出厅堂的刘太公，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的疼了一下，“赵羽说是代我给刘太公的赔礼，这些馒头应该够你们一家吃七八天的，如果不好存放，可以烤成馍干。”
刘邦：“还不如给我一些白吉馍呢。”
那个干了泡羊肉汤也很美味吧。
刘太公欢欢喜喜的，“人家上官给你送东西来你还挑三拣四的，谢谢谢谢了，我们一定会珍惜着吃完的。”
刘太公布满皱纹的脸笑得好像一朵大菊花，不复昨天对项羽不客气的模样：“年轻人啊，昨天装撒了我的馒头你也不要太自责，太公还要谢谢你的啊。”
刘邦这才知道小羽为什么突然给他送馒头。
突然想起一个事儿，项羽和自家爹是不是很有关系来着？
项羽说道：“馒头已经送到，我就回去了。”
“等等，”刘邦叫住他，怀里揣俩馒头，“咱们一起走，你帮我给小羽带句话。”
第186章 坚定反秦派
刘邦说道：“那就跟我一起去一趟改造处吧。”
项羽的眼神一动, 想知道刘邦让他去那个地方是不是有什么诡计。
“对了，你叔叔是不是也在那儿。”刘邦还挺干脆大方，“就趁这个机会让你们见一见。小羽肯定同意接手韩国公子, 你还是直接带他走吧。”
项羽：“刘邦，你到底有什么谋算？”
“这咋还不识好人心呢，我只是看在你照顾我爹的份上让你见见你叔叔罢了。”当然刘邦也有自己的打算, 让项羽劝劝他叔，别总想着逃跑了, 他要是受伤了，项羽这孩子也挺可怜的。
果然，项羽在一个跟城外庄园差不多的地方看到了自家叔叔。
项梁跟一个月前与侄子分别的时候变化不大, 硬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人长胖了。
项羽过来的时候, 项梁正和项伯在赶牛碾麦子，改造处的麦子收的比庄园晚，产量也低了一二百斤，但却已经足够这里的刺客们惊讶了。
一亩地收五百斤，也只有在梦里的时候才敢想一想。
然而刘邦还跟他们说，城外有个庄园能做到亩产七八百, 有些没什么理想的刺客在这高产小麦的动摇下，瞬间倒向刘邦。
只要给他们这样的麦子种，还刺杀什么秦始皇？
给秦始皇磕头都行。
不是每个刺客都是高渐离。
项梁入驻刺客处之后拉拢的一多半刺客都在昨天夜里偷偷跟他说，接下来的逃走不跟他走了，但是他们很敬佩项梁, 不会把项梁要逃跑的消息密报上去。
项梁已经很被动了, 幸好还有一个怎么样都没有被打动的屈景昭一直坚定的在支持着他的逃跑大业。
看到侄子过来，项梁的心都是扑通扑通狂跳的。
项伯声音颤抖：“哥, 是羽儿。”
项梁低头：“不要让刘邦看出什么来，还不知道羽儿是想了什么法子打通刘邦的关系进来的，在不知道情况之前咱们不要给他惹麻烦。”
项伯还没有嗯一声呢，侄子项羽就直直朝他们走来。
“叔叔。”
项伯：－－－
项梁：－－－
“羽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项伯拉着项羽，看了眼朝他们笑笑走远的刘邦，紧张地声音都在颤抖。
项羽张张口，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尤其是他、以及很多人都能听见一个人心声这件事。
项羽想了一会儿，“这件事我说了，叔叔你们不要太惊讶。”
项梁的神情已经十分严厉，短喝道：“说。”
项羽一口气说了，包括他以后成为西楚霸王火烧咸阳秦朝会灭亡但笑到最后的不是他等等的所有事情。
信息量太大，项梁卡壳。
项伯是完全没有接受这些信息，他的脑子还转着呢：“羽儿，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确定是真的吗？”
项羽：“咸阳城放的烟花你们看见了吗？”
项梁还在处理信息中。
项伯点点头：“看见了的，真神奇啊，竟然能有在夜色中那么好看的烟花。”
项羽都没脾气了，这一位远房叔叔还真是没有怀念故国的想法，怪不得赵羽说他在鸿门宴的时候给刘邦透风报信。
项伯低头看了看自己，问道：“羽儿，怎么如此看着叔叔？难道是叔叔有什么不妥？”
项羽：“没什么。这些事情的来源都很可靠，叔叔，你们一定不要轻易逃跑，就我知道的，自从庄园做出火炮，刘邦没少拿来这个刺客改造处布置。”
项梁终于把这些信息整合完毕吸收了，要不是在这里，他能敞开胸怀大笑三声，“羽儿，看来我们坚持反秦的计划是对的。既然有预言你能成功，我们一定要做到更好。你放心，最迟五天，我们去找你。”
项羽怀疑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话：“叔叔，难道我刚才没有告诉你，这些仙书预言秦始皇也知道？”
项伯表示肯定：“说了的。”
项梁完全不在乎这些，轻笑一声：“那就各凭本事了。”
他亦出身贵族，秦国这一群没有任何底蕴只知蛮干的家伙毕竟没谁能看得上。也不看看，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傲然自称始皇帝，还有多少贤能之人愿意留在秦朝为其效力？
因此就算秦始皇能够知晓那些预言，结果会变的可能性还不大。
项羽：叔叔太自信了就是这点不好，做晚辈的都不知道怎能么提醒他。
“叔叔，那个赵羽，他不仅能向众人公布预言，他还知道很多咱们现在都没有的知识。那种雪亮的吹毛立断的铁剑，您看见过没有？就是他做出来的，当初剑圣欧冶子大师几年都炼不出一柄的绝世宝剑，在赵羽那里一天可以出二十柄。他还让我造火炮，还弄在弄一种可以让路面凝结的泥，昨天一天就说服秦朝宗室给他奉上百两黄金。”
项梁还是不在乎：“这有什么？”
项羽：“秦始皇有这么个人，完全不会败。”
项伯：“二哥，羽儿说得有理。刘邦都说了，秦始皇对六国贵族的手段会越来越温和，咱们－－－”
咱们能过的下去为什么要跟秦朝作对呢。
他们有坚兵硬甲，我们连铜兵都被收走了，何必呢。
但是在项梁的眼神下，项伯的脑袋越来越低。
项梁看着项羽问道：“羽儿，你难道是和你二叔一样的想法？”
项羽的确这段时间被打击地没什么自信了，秦始皇不仅有赵羽相助，还有那些原本都该灭了大秦的人相助，他们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反败为胜？
项梁说道：“你不要说你是我项氏子弟。不就是一个赵羽吗？他既然这么有用，我们逃跑的时候把他一起带上，如果实在不能为己所用，杀了就是。”
项羽：－－－
“叔叔，我好像还有件事没有说。那就是刘邦，在仙书预言中，他是最后打败我建立了新的帝国的人。而且他建立的大汉，在史书上还很有名。”
项梁：“刘邦？他一个庶民出身，都能建立起新的帝国，你怎么就没有那个野心？叔叔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
这些年当爹又当娘把侄儿拉扯大的项梁真的很失望。
项羽沉默低头。
项梁一锤定音：“就听我的安排。”
项羽说道：“莲纵在咸阳。”
这个，项梁倒说不出责怪侄儿的话，虞家这些年对他们有恩，虞家女儿跟自家羽儿的感情一点都不掺假。
“走的时候把她当上。”见项羽还要说话，项梁皱眉，“羽儿，你是不是已经被那个庄园的稳定生活给收买了？”
项羽眼神坚定：“叔叔，侄儿一刻不敢忘家仇。”
只是很担心赵羽不可能顺利被他们抢走，而且还很有可能给他们带来麻烦，当然这些话还是暂时不要跟叔叔说好了。
项伯：“可是－－－”
项梁对他就更加严厉了：“可是什么，家丑国仇你都忘了？”
项伯默默退了一下。
这时刘邦端着一杯水慢悠悠溜达出来，项梁担心自家侄子被怀疑，让他赶紧走，还说他：“刘邦问起，就说我向你询问外面的情况。”
第187章 逃跑失败
赵羽正在庄园里刨木头呢, 项羽回来了，说还带着一个人，韩国公子信, 刘邦让送过来的。
【谁谁谁，韩王信？这人应该是个很能打的吧，后来还和匈奴勾结导致三哥在白登山被围, 一个很有份量的人物啊。他还是项羽夺了韩王成封地后重新立起来的一个韩王，项羽进城一趟竟然又弄来这么一个人, 话说他们两个的确是有些缘分。】
韩王信白白净净的，口如含朱丹，倒是一点都不像打仗的武将。
赵羽想到书上对张良容貌的描写是貌如好女, 现在又来个长得很好的韩王信－－－韩国的人应该是姬姓韩氏，应该叫他姬信。
是不是韩国出美人啊。
【姓姬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朝正统后裔？】
项羽也在看这个姬信，自己以后会封这样的人为王？难怪会败给刘邦。
姬信被这两人看得有点发抖。
【我丑哥跟项梁建立同盟的条件就是让他封姬成为韩王，后来项羽封姬信，他就直接找三哥去了，因此推断丑哥跟此人的关系应该不太好。】
赵羽总结出来应该不用特地统治张良此人的到来，让阿明带他去后院找赵高。
赵高从前面的院子里弄了两个小烟雾弹, 每天把玩不知道怎么研究，看见送来一个人，问道：“叫什么？”
姬信表面还是很平静的：“韩信。”
开始逃亡之后他们都是以国为姓。
赵高听了抬头看去，问道：“旧韩国之人？”
原来有个韩信，不过现在他跟着蒙恬在上郡打匈奴呢。而且看这人长得样子, 他也不像是赵羽说过的那个韩信。
姬信：－－－
赵高：“王室中人？”
姬信表情僵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高起身来到姬信身边，慢慢踱着脚步到他背后, 突然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不要紧张，我既然能猜到你的身份，你猜你对其他人能瞒得多好？这里可没有一个笨人，你们这些人也是，都朝不保夕了，还是要留下给人发现你们身份的线索。说说吧，因为什么到了这里来的。”
能送到这里一定是确定没有什么威胁的。
而小羽又给送到他这边来喂猪，一定是不怎么喜欢这个人。
赵羽其实没有不喜欢韩王信，就是担心他看见丑哥之后会拆穿丑哥的身份，才打发他到最后面的养殖区。
赵高：“这里管理不算严，有没有兴趣一起逃跑？”
姬信：“我没有想逃跑，这里很好。”
有亩产八百斤小麦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个庄园，没想到自己会被送到这里的姬信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走了。
赵高笑道：“实话说说，你外面还有没有能联系到的人？”
姬信：“我真没有想逃跑，我是真心想改好的。”
胡亥冒出来：“别带他，这样的孬种只会坏事。”
姬信：你们俩谁啊？
赵羽不知道被关了一段时间的人都开始策划逃跑，他刨木头刨了好几天，做出来一个带柜子的床。
张良砍了他忙了几天的成果，给出一个评价：“太闲的话可以去周围的乡亭散散心。”
赵羽的确是有点闲，接受了张良的建议，第二天就叫上他和章邯去周边收麦子，顺便普及一下自家有优良小麦种植术的教授课程。
收新麦的同时还收黍米，因为他都是直接给钱，收得还很顺利了。
这一天走的远了些，回来的时候天地之间已经一片暮色，西边太阳镶嵌出来的一点金边是在众人眼前消失的。
就在彻底陷入夜色中之前，他们看到了西北咸阳城方向腾起一阵一阵的烟雾，还有隐约的巨响。
“难道是咸阳发生了什么变故？”赵羽赶着马快跑起来。
张良追上他：“看方向不像是咸阳宫。”
赵羽看着那个方向想了会儿，道：“是改造处。”
庄园内，赵高也揣着手看着烟雾升起的方向，胡亥彻底怂了：“他们是埋了多少会爆炸的药啊，赵府令，我知道你不是平凡人，但是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给你弟弟喂猪吧。”
赵高：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找这么个家伙当秦二世了，这样的人上去当皇帝，自己一定比秦始皇时期更威风八面，傻子才不选他。
“公子，你还不知道庄园的布局吗？这里可没有埋药。”
前面的院子里，陈胜在听到从咸阳传来的巨响时就从屋子里跑出来，与他比邻而居的治粟内史杨岩拖着洗了一般的脚跑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陈胜：“不知道。”
杨岩：要你有什么用？
“赵中郎回来了没有？”
阿明跑出来，说道：“上官稍安勿躁，这种声响是我家老爷制造出来的炸药，都是空响炮，炸不死人。”
杨岩心里一抖。
这么响的炮炸不死人也会成个聋子吧，赵中郎，真狠啊，怪不得是陛下的宠臣。
皇宫内，嬴政正在跟萧何扶苏计算军费，这一大军一动，从吃喝拉撒到铠甲兵器，都要钱。
今天上午少府令柳含青刚刚过来皇宫要钱，柳含青作为将作少府，一直在骊山驻扎，姚贾卖玻璃的收益一多半儿都交给了他。
但是有钱的用法。
少府的钱还是不够。
其实嬴政能够理解，他的陵墓修建没少往进去搭钱，不过为了保证皇陵不被后人盗挖，就算会被后人骂浪费民力这个也要修好。
玻璃钱，以及山泽税钱，目前只应付两项开销，一项是皇陵的修建，另一项就是铠甲铸造。
萧何扶苏负责的这个量入所得税也被加入进去，皇陵修建的使用费没增加，全给到铠甲铸造上了。
但柳含青是个有条件就精益求精的人，大秦现在还有小羽献给他的精钢炼制方法，柳含青给出来的铠甲无比精良。
连嬴政都想收藏一套，然而任何精良的东西都意味着烧钱。
明明增加了好几项收入，这钱还是一直处在不够用的边缘。
当一声又一声的巨响传来时，嬴政正在想要不要再赐天下黔首爵三级，释放出来一些奴隶让他们都去种地。
嬴政皱眉，蒙毅很快进来回禀了：“陛下，是外城的刺客改造处，目前看来是有烟雾弹臭味弹巨响弹这三种弹药的效果，臣已经派人去询问了。”
嬴政直接道：“去看看。”
这个刘邦到底在搞什么？
刘邦只是在他们这个改造处周围埋了一些没有爆破威力的炸药罢了，虽然他们处在居民区，但其实是在边缘，刚才炸飞一些碎石砖瓦也没有影响到周围居民的房屋。
不过这些巨响和烟雾臭味，还是让人受到了影响的。
附近的居民们敢怒不敢言，内城的人已经骂开了。
这时，刘邦正好找到了一脸黑漆漆浑身臭味的项梁项伯、屈景昭、两个赵国刺客。
看到他们的样子，刘邦先捧腹大笑三声才问道：“这天刚擦黑，你们不老实在屋里吃饭，跑出来做什么啊？”
项梁的耳朵嗡嗡的，茫然而又愤怒的看着刘邦，虽然听不清他说什么，但能看口型。
“刘邦，你本是魏国人，为何要替秦朝做爪牙？”项梁的声音跟打雷一样。
刘邦无语地掏了掏耳朵：“说那么难听干嘛？要这么说，你们项家人不也是楚国的爪牙？”
我就是求个荣华富贵而已，还跟着小羽做了不少令百姓受益的好事呢，干什么把他说得那么难听。
第188章 行动开始
“把他们押下去吧。”刘邦确实挺伤心的, 亏他几天前还让项羽过来劝他叔，对这些人他也是尽量争取好条件，就想着以诚待人能感化人。
“我对你们太失望了, 本以为我悄悄命人埋在外面的臭气弹空响弹这一辈子都用不着，本以为咱们都能和和美美地生活在秦朝大家庭里。谁知道———”
说着哽咽起来，把几个真心想好好过自己日子的刺客都听得难受的很。
那些知道项梁要逃但是没有说的几个人更是愧疚, 刘邦的失望沉痛太真实了，他们先前就算是已经决定好好的过日子也没有想对刘邦有什么好脸色, 但现在都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人。
终于有人给了刘邦一点好脸色，“刘上卿，你别伤心了, 我们都知道你是真心为我们好。他们那些人都带着和大秦不死不休的仇恨，很难听得进去你的话。”
“是啊, 他们都没有改造的必要了。”
刘邦：－－－
要不是刺客太多，这么做更大程度上是为了做给其他的刺客看，始皇他也不可能好好地养着你们啊。
不过这个项梁，嘶，实在是顽固不化。
他就是要跟大秦不死不休的。
难道要杀了他？
不知道李斯儿子在不在咸阳？跟仙书预言的一样让李由杀了项梁是最好的。
其实想到杀了项梁，刘邦还有点诡异的不舍, 可能是大家都在小羽的仙书上出现过，有种被捕到同一个网里的弱小动物的感情在。
很快宫中传召来了。
刘邦骑马进宫。
本来有很多想要质问的嬴政在看到刘邦时，瞬间什么都不想问了。
刘邦倒是叭叭的解释起来。
嬴政听完，说道：“让项梁去修骊山皇陵。”
他是不会杀这个人的，项梁一死, 项羽必不能安稳待在庄园, 项羽和玄甲卫冲突加剧，最后就不得不杀死项羽。
等项羽再死了, 因为小羽的仙书心声而畏惧秦始皇权威给他效命的这些人，也会开始忌惮留一手。
嬴政好不容易达成现在人人都为他所用的局面，不想因为一个人破坏掉。
当晚刘邦跟萧何吐槽：“写《史记》的那个家伙是不是跟秦始皇有大仇？这陛下连项梁都能容忍这么久，怎么可能是嗜杀之人？”
说着还很不理解地摇摇头。
萧何：“这么说吧，陛下是个光明磊落的人。项梁这样有影响力的身份，可以死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上，却不可以死在私人手里。再说，因为小羽的那些预言，杀了某个人想以绝后患是最愚蠢的做法。”
刘邦摇摇头：“搞不懂。不过这项梁在皇陵不会逃了吧，我不是吹，有我看着项梁逃不离，换个地方就不行。更何况皇陵那地方人多眼杂，很容易找到机会。”
萧何说道：“这就不是你我需要担心的了。”
刘邦突然砸了一下嘴巴：“陛下不会就是想让项梁逃跑，然后让直接把他给杀了吧。”
萧何看他一眼，说道：“应该只是想累死项梁。”
这天晚上项梁就被移交到骊山皇陵，刘邦亲自把人送过去的，然后亲眼看着接人的柳含青给项梁兄弟和屈景昭上了沉重的镣铐，才把他们带进去。
那镣铐少说有一百斤。
刘邦摇摇头，其实不能跟大秦共存就早点死了也算解脱了，毕竟这一次始皇帝可不会早死给他们起义的机会了。
三天后，项羽还是不放心他叔叔，跟赵羽说了声，得到进城的准许。
赵羽对他很不错，若是两人换一换，项羽可能都没有这么大度，但是项羽还是不可能因为这点好就劝说叔叔放弃向大秦复仇。
这一天衡平君又带了几个大秦宗室捧着黄金来合伙，赵羽才知道前几天咸阳城的爆炸是刺客改处。
好像也不是多意外呢。
赵羽想到先前刘邦跟他这里拿走的各种弹，问道：“是有人发生暴动还是怎么？”
衡平君是南攻百越最后一批开拔的队伍，对朝中动向知道的挺清楚的，就说道：“是有人想逃，触动那刘邦设置的炸|弹机关了。”
赵羽关心了一下：“那知道是什么人要逃吗？”
不会是项羽他叔吧，或者是曾经在骊山抓到的那两个刺客？话说赵羽跟刺客改造处的人还很熟悉呢。
衡平君想了想，低声道：“听说是楚国将军项燕的后代。”
末了发愁：“你说这些人既然都藏起来了，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藏起来一辈子？咸阳城已经戒严好几天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咱们做酒的生意。”
酒可是朝廷的重税项目，也是最容易受到政局影响的，有可能自家侄子一句话这酒就不能做了。
赵羽：“放心吧，有杨内史在，距离咱们自由做酒的日子就不远了。”收了金子对刚刚入伙的几位股东道，“带你们去看看我这些天收来的粮食，挨着我原先的酒窖又挖出来六个，还有好上汽的水泥大锅，说话就能蒸粮食开始做酒了。”
已经被单独隔成一个小院子的烧砖窑由白云管着，特别符合他梦中所见水泥的泥灰已经做了出来。
赵羽先在做的酒窖和大锅上试了试，如果能不开裂，就给陛下送去，他还是很想看看用水泥修出来的长城的。
看完了做酒这一全套，衡平君带着人充满自信地离开了，虽然他马上就又要上战场，但是赵羽办事他放心。
傍晚，赵羽站在田埂上看陈胜带着杨岩干农活儿，远处是红彤彤的夕阳，给附近的云彩都镶了一层透明的金边，近处是绿地肥沃的农田，田间还有弯腰劳动的人和悠闲拉地的牛。
感觉这景跟画似的。
只可惜他不会画画，也没有什么会画画的朋友。
这时又看见远处的直道上走过一群望不到边际的牛马羊，赵羽招手让田边树下卧着的二毛过来，骑上自家小驴子过去看情况。
站在直道边上就更感觉到这么多牛马羊的威力了，那么多的蹄子走过去，带起一片烟尘，这还是直道都是夯得特别结实的黄泥土路呢。
赵羽和二毛在底下站好一会儿才看见有人如飞燕一般穿梭在马群中，那人走过去又勒马回头，靠近直道边缘问道：“你有什么事？”
口音大不类咸阳音。
赵羽问道：“来中原做牛马生意的？”
想买两头牛吃牛肉干，而现在还没有保护耕牛的相关秦律，要不趁着牛耕彻底普及之前畅快地吃几顿牛肉，以后就要偷偷摸摸吃了。
大夏天衣服边缘也有皮毛滚边的汉子道：“非也。我们是来给大秦陛下送礼物的。”
赵羽震惊，陛下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笔财富来源了？他还想多问两句，但是人家摆摆手就走了，还让他不让靠近，担心他被上面的马或者牛踩到。
队伍前段，穿着中原丝绸衣服的万全意气风发，转头询问后面才跟上来的人，“什么事？”
家臣回道：“是一个年轻后生，应是想买咱们的马。”
万全得意：“秦朝虽号称善养马，还是比不得咱们，这次有了始皇帝相助，乌氏国也会有我们炎家的一席之地了。”
“不过他们中原的琉璃是真好，可惜太贵了。”家臣想到上次万全带回去的透明水晶琉璃，摩拳擦掌地想要趁这次机会给自己也搞一个来。
赵羽回去的半路上遇见出来找他的张良。
张良眉头深锁，对赵羽一个人出来的行为非常不赞同。
赵羽：“我出来看看那些过路的牛马，看他们的穿着像是北地来的。本来还想打听一下驱匈战争呢，谁知道那个人都不让我多问。”
张良知道一些，“应该是两个月前陛下传召的另一家乌氏国大商人乌炎家送来的，至于与匈奴的战争你还不如直接问陛下的准确。”
看他还生气，赵羽说道：“好好好，下次出门一定叫上你或者章邯。”
【我的武功也是很好的，一打三不是问题。】
张良摇摇头，“记得就好。”
两人骑马回去，刚到庄园门口，就看见出来打猪草的姬信。
赵羽看了看张良。
这都把人打发到后面去了，怎么还要遇见？
姬信看了张良好几眼，欲言又止，但因为赵羽在他并没有靠近，最后深深地看了张良一眼就走了。
赵羽：－－－
【这姬信什么眼神啊？感觉我家良哥负了他一样的。】
赵羽的眼神追着姬信走出老远。
姬信后怕地吁了一口气，赵高说的真对，这庄园主很怕他接近此名为徐阿丑的玄甲卫。
所以他是张相家二公子张良也是真的？
姬信有些激动，他们中竟然有人做到了皇帝身边的玄甲卫！
那还逃什么，直接联系他找机会杀了始皇帝啊。
始皇帝一死，能给大家争取很大的喘息空间。
姬信回去问赵高：“徐阿丑真的是张良？”
赵高说道：“你应该已经验证过了。他在博浪沙刺秦那一次就被皇帝抓着了，但是皇帝为了收服天下人心，一直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
姬信脸色一灰。
如果始皇帝直到张良的真正身份，那刺杀行动还不怎么好搞了。
“听说你以前是中书令，备受上宠，为什么会沦落在此？”整日与畜生为伍，要是他还不如直接死了呢。
赵高的眼神有些冷，这姬信有点蠢，要不是为了更好的搅乱庄园的局面，他不会跟这么一个人合作。
“得罪人了。”赵高解释一句，“怎么，要不要合作？”
姬信：“合作。不过具体计划要听我们安排。”
赵高点头表示：“我只想摆脱现在的困境，而且我还有个要求。”
姬信：“说来听听。”
赵高：“把庄园主带走。”
姬信：“怎么可能？这整个庄园多少玄甲卫，都盯着他呢，我才来一天都知道，你不会告诉我说你不知道？”
“这能看得出来他多受始皇帝重视了，带着他保管玄甲卫不敢对我们大开杀戒。玄甲军的厉害，我想你们不想领受。”
那些刀枪不入的玄甲军，的确让姬信变色，因此想了下也觉得赵高说得有道理。
对于一个阉人，他没什么好防备的，想了想就答应了：“好。我今天晚上就联系张良，咱们子时行动。”
赵高点头。
天擦黑的时候项羽回来了，脸色极为难看。
趁着没有人注意，去后面见了赵高：“你先前说的计划，我同意了。不过我们要带着赵羽一起。”
赵高太惊讶，没有掩饰好表情：“项公子觉得赵羽能为你所用？”
项羽冷笑：“我知道你的打算，赵羽其实是你弟弟对吧？你也想带走他，利用他的仙书敛财与秦朝对抗。”
赵高一边的眉毛抖了下，说道：“不如我们合作？”
项羽这么能打的人还是很难得的。
“你既然知道小羽是我弟弟，也该知道他虽然顾念着我们的兄弟血缘，却始终以皇帝为先。单你们带着他，他绝对不会帮你们而跟皇帝作对，但如果加上我就不一定了。无论怎么说，我都是他哥。”
项羽看不明白赵高，就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高：“一个想一直当人上人的人，我知道项公子以后的成就，才敢跟你合作。”
项羽想了下，暂且答应：“今天晚上我们就行动，赵羽那里我去解决。”
“好，我负责引开张良等人，”赵高说道，“最后咱们在养猪门外面汇合。”
项羽答应，很快转身走了。
赵高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泣涕而下，抬袖掩着鼻子，对月哭道：“陛下啊，微臣真的不想跟您作对啊，但是微臣不想一辈子在这里喂猪。微臣只是想一辈子都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您一定会原谅微臣这一次的吧。”
胡亥躲在一个小角落，看着这样真情流露的赵高，差点给吓出个好歹。
他到底要不要跟着赵高一起走啊。
赵高哭了一会儿，朝着胡亥躲避的方向走来。
胡亥站起来，笑着挥手：“赵府令。”
赵高说道：“公子若是不舍得这里的生活，奴婢可以自己走。”
胡亥匆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也不想一辈子喂猪，先生一定要带着我一起。”
赵高笑道：“他们都说我是奸人，其实我这一辈子只会忠于大秦皇室，咱们以后在外面建立了像样的势力，陛下应该就能认可我们了。”
胡亥感动，点头：“我会听先生的话的。”
赵羽感觉这一觉睡得很沉，好几次想睁开眼都感觉眼皮子很重，好像有胶水粘住上下眼皮一样，直到自己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从床上掀翻下来。
一睁眼赵羽有种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顶头是黑乎乎的点缀着几颗水洗星子的天空，低头是软乎乎的草地。
不是在床上。
这场景莫名像自己刚醒来那一天啊。
忽然一个人影扑倒他面前，颤抖地问道：“赵羽，你醒了？”
赵羽：“胡亥－－－公子？”
身后传来喊杀声，火光人影一齐晃动，赵羽这才发现前面还是一个耸立的石壁。
他只记得睡觉前泡脚了，这睡前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啊，自己为什么会一觉沉沉的醒不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支流矢冲过来，赵羽抓起胡亥躲到一块石头后面，只不过他刚起来又一下子扑倒了地上。
胡亥：“你哥，就是赵高，说你武艺高强，出来就用用特别结实的金丝绳给你捆住脚了。”
赵羽都顾不上追究胡亥为什么知道赵高是他哥，爬过去藏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怎么个情况？”
胡亥虽然恨赵羽，但也怕，刚还想趁着这家伙昏迷一剑了解了他，没想到这人就醒了。
“是赵高，策划了这次逃跑。项羽和姬信都给他策应，他还联系了他那个早就被发配的干女婿，等你睡着了就点了猪圈，庄园大乱，姬信的人和项羽趁机给你迷晕了带出来的。”
第189章 恢复记忆
赵羽第一反应是：“我那几十头猪啊, 马上就要出栏的肥猪啊。赵高是不是有病，我真是昧着良心给他安排的这个能够名留青史的事业，他竟然联合外人烧猪算计我。”
胡亥缩了缩：“谁会喜欢喂猪啊。”
赵羽又骂项羽, 跟着骂姬信，最后才问：“那现在是不是我丑哥和章邯带人追了过来。”
胡亥说道：“我不确定有没有张－－－徐阿丑，那个姬信是韩国公子, 可以命令他，听说他不听话被姬信捅了。”
“我擦, ”赵羽气得再次爆粗口，“那我－－－”反应出来不对，盯着胡亥突然问道：“你知道了我丑哥的真实身份？”
胡亥想说天天听你的心声自然知道, 张口说不出来，就道：“我们早就知道。”
我们？
赵羽看着胡亥。
胡亥解释：“就是我父皇还有丞相他们也知道。”
赵羽：－－－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为什么要瞒着我？”赵羽觉得很奇怪，大家知道张良的身份为什么单单要瞒着她？
“还有，张良不是恨不得亲手杀了陛下吗？为什么他能老老实实给陛下当护卫？”
这么多问题，胡亥直接编不出来了，指着后面道：“小，小心。”
劲风袭来, 赵羽侧身一躲，只见他的宝贝剑正被一个黑漆漆看不出来什么模样的人握在手里，接二连三朝他攻击过来。
赵羽想要夺回自己的剑，与他对了几个回合，最后被一剑刺在肩膀上, 要不是他躲得及时, 这一下子铁定要完。
“屈景昭！”
交手那边有惊雷一样的怒吼响起，黑漆漆这个人回头看了一眼, 充耳不闻，又一剑攻向赵羽。
赵羽拿着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根树枝，交手才几下自己的树枝就被砍断了，就地一滚躲开带着力道的一剑，眼看打不过马上说道：“兄弟，有话好好说，咱们没必要不死不休啊。”
屈景昭冷笑：“听说你对秦始皇很有用，我跟你能好说的话只有一句，去死！”
剑刃干净漂亮的压来。
就在赵羽怀疑自己要死在自己的剑下之时，滴滴粘稠的血液从屈景昭喉咙滴落，沾染红色的羽箭还在屈景昭脖子前面颤动。
赵羽后怕地顺势一滚，把自己的剑从这人手里躲过来，然后才发现屈景昭后背已经被射成了筛子，大箭小剑有无数支。
而穿透过去的，只有那一支还隐带嗡鸣的箭。
赵羽看向暂停了一瞬间的打斗处，烈烈火把的摇曳下，还有他家骑着马奔来的始皇大大，始皇大大手里拿着还没有完全放下的弓。确定屈景昭脖子里那支箭出自陛下手里，赵羽差点喊出666。
嬴政挥了挥手，二三百玄甲卫从后面包围上来，内讧没多久的赵高、项梁等人看见竟然这么快就追来许多玄甲卫，都知道败局已定。
既然要死，不如拉个垫背的。
赵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这两人突然朝他扑过来，撞向后面的山石，在他担心自己被砸成肉泥的时候，身下一空，整个人像木桶一样从滚落下去。
这山坡似乎很陡，赵羽感觉落一会摔一下，简直要命。
坑爹的是，他还被赵高项梁一人抱着胸口一人抱着腰。
在这极限降落中，赵羽几乎是在心底本能的念叨起来。
【穿越者不死光环穿越者不死光环，我想有穿越者不死光环啊啊啊啊啊啊！】
项梁：能听见，我能听见！
这人的确如羽儿所说不是一般人，幸好幸好，带上他一起死了。
也不知滚落多久，赵羽感觉一滴一滴的雨滴砸落在脸上，他睁开眼了眼睛，愣怔好长一段时间突然坐起来。
都想起来了，他都想起来了。
他本来是二十一世纪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课业之余喜欢写一些历史小文章发到门户网站，满足了爱好的同时还能赚一点零花钱，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那天周六，赵羽跟几个朋友出去聚餐，喝了点小酒，回寝室的路上不知道撞到了什么，意识消散之前他只听到一声巨响。
然后他成了一个呱呱落地的小婴儿，生活在一个看不见天空的地方，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个小男孩跑过来看他。
叫他弟弟，或者叫他阿毛。
那是小时候的赵高。
穿越之前赵羽很不喜欢赵高，小婴儿时期也不知道叫自己弟弟的那个小哥哥是赵高，他对自己的小哥哥接受得很顺利。
其实现在想起来久远的那一幕和刚被赵高裹挟到山崖底下的一幕，赵羽心里有种被小虫子啃咬的疼疼的痒痒的感觉。
然后他没有几个月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带走了。
两岁的时候绑定系统，九岁时失忆一次，忘了小时候的经历，只知自己是一个身负系统跟父亲相依为命的小孩。
“狗系统，你是真的狗。还没有完成任务，你就趁我失忆抛下我跑了你丫厚道吗？”恢复记忆的赵羽直接呼唤系统。
【滋－－－滋滋－－－滋－－－】
电流声响了一会儿，三年多不见的狗系统终于上线了，上线后的第一句话是：“咦，宿主，你的脑域扩展了很多诶。”
赵羽不搭理他的闲扯：“狗子，我小时候你跟我绑定是怎么说的？”
狗子系统说道：“宿主，我不叫狗子，我叫阿狗。”
赵羽：“别跟我扯废话。自从你跟我绑定，我失忆了两次，第一次是跟我爹在外面逃亡的时候，第二次是我奉命去刺杀秦始－－－始皇大大的时候，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感觉自己命运太悲惨，而一切还都是自从跟狗子系统绑定之后开始的。
早知道就不绑定他了。
狗子系统有些心虚：“宿主，这要问问你自己做任务的能力。我们的任务是名扬天下，换句话说就是引领这个时空的大秦走上富强之路，可是你看看你从小到大都做了什么？不是跟着你爹逃跑就是跟别人抢吃的，你可是个始皇吹，最后差点成为始皇黑，我都心急死了。”
这狗子系统越说越理直气壮：“你还跟你爹加入了刺秦组织，你简直就是在我们的任务上打滚撒尿。你是能打，但你不是不死之身，你不会忘了你先前死了两回都是我给你复活的吧？”
赵羽：好像还真有点心虚。
第190章 菜鸡互啄
“少来。你一个富强系统, 整天只知道催着我搞基建，但你连个水泥制作方法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叫富强系统？我作为一个逃出咸阳的普通人, 自己活下去都要耗费所有的精力了，哪还有心思去做什么基建？你想让我搞基建，那就把硬件给我充实一下啊, 可你是个一问三不知的统。当年我都饿得要喝风了，你有发挥什么作用吗？”
这也是赵羽差点成为始皇黑的原因, 实在是大秦的普通百姓太难过了。
狗子系统更心虚了，语气都有强撑出气势的感觉：“那时的我不也只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小统吗？你当刺客那些年攒出来的声望值，我全都给你兑换成了科技书了, 还给你兑换了十次杀不死技能。”
赵羽捂住衣服上的血窟窿，呵呵：“要不是你这个损技能, 我死也就死了，现在呢？你根本不是让我十次不死，你是让我感受十次死亡经验。”
狗子系统弱弱说道：“那你就保持不死嘛，不死技能用不完还能兑换成系统点数的。宿主，我发现我不在你做任务做得还很不错诶，不然一会儿我还回去吧。”
赵羽：“少跟我拉近乎, 说吧，你是不是跟当年说的一样，回去开了很多宿主？”
狗子系统这次是彻底没声了，赵羽气笑：“狗子，你真当我赵羽好糊弄是不是？趁着我失忆你装神仙跑路就算了, 留给我三本仙书, 其中两本还是你TM把我以前写的历史科普小文章给我粘贴出来的！”
想起来以前每天当做什么宝贝一般读自己写的小文章就忍不住脚趾扣地，
狗子系统好声好气道：“宿主, 你别生气，你是我第一个绑定的主子，我怎么可能委屈你？实在是我太穷了，兑换那一本科技大全就没点了。”
赵羽恨不得把幻化成光点的狗子系统抓起来捏死。
科技大全－－－
就是那本所谓的飞升书。
又想到自己曾经盼着飞升是真的，要带始皇大大刘邦三哥张良大哥一同去仙界再开拓家园，赵羽就觉得自己傻透了。
狗子系统感知到杀气，一下子飞到赵羽头顶：“主子主子，咱们别生气了。听我说啊，你现在的任务完成的不错，距离名扬天下只有一步之遥，不过因为你太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你虽然借助飞升书开发出来很多技术，但是跟你的关系都不大。”
赵羽：“我又没有三头六臂，你还指望我三百六十行全能啊。都交给始皇大大，让专业人士去搞不正好吗？本来就是劳动大众的智慧结晶，掉个头再给到劳动大众发展有什么不好？”
说着他爬起来，想找找跟他一同滚下来的赵高和项梁。
这俩对他来说都不傻好玩意，但到底赵羽还记着小时候那个经常去看他的小哥哥，而项梁，完全就是顺带。
再怎么说都是历史上的有名有姓的人物，不能让他被山里的野兽啃了。
“主人，你在找什么？”
赵羽说道：“赵高，项梁。这俩傻缺，死都要拉上去，嘿嘿，可惜我死不了，就好心给他们收尸一下吧。”
狗子系统：－－－
“主人，你刚才爬起来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吗？”
赵羽问：“哪里不对？”转了头，看见他爬出来的地方，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坑，还不浅呢。
坑上面覆盖了很多树枝小石头，在坑的边缘，有一个洞。
他刚爬出来形成的。
赵羽看了一会儿，问道：“是给我埋了？”
狗子系统也不知道啊，它扫描了一下周围，提醒道：“主人，那边有一块写着小篆的木桩。”
赵羽跑过去扒出来看了看，上书着圆转优美的字体，赵羽也想起来了，在他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一个抽泣的声音在说着：“弟弟对不起，哥没想到拉你垫背，你死了我还活着。你放心，我给你刨个坑，你要是能当上神仙，就别怨哥哥。可惜到死哥哥也没能跟你相认，阿毛啊，你要是能上去当神仙，应该就能想起哥了吧，哥遇上什么大难了，你下来帮一下。”
赵羽回想完，忍不住骂道：“赵高，你个狗玩意。害死我刨个坑就能抵消了？你这么会做买卖怎么不是吕不韦呢？”
狗子系统道：“他本来就不是好人，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者而已。主人，你不要生气了，我先带你出去，然后我还得走。”
忙着呢。
赵羽扔下木桩子，又骂了一句：“还真是祸害遗千年。竟然没死。”
然后他在这附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项梁的尸体，也就是说三人落下山谷，只有他死了。
穿越者光环都在滚落的时候被他们两个吸收了吧。
赵羽要出去报仇，从此他跟赵高只剩下对方死了能刨个坑的关系。
狗子系统特别老实地在前面引路，如果主人不走了，它也会停下来耐心等待。
出了黑幽幽的山谷，狗子系统就要溜，被赵羽出其不意地一把抓住了：“哪儿去？”
狗子系统：“主人，我回去给你赚点啊，你不想回你原先的世界看看了你？”
赵羽：“我孤儿出身，无牵无挂。”
狗子系统：－－－
“你现在不是跟秦始皇和汉高|祖他们很好吗？主人，你就不想让一辈子都在追求长生的秦始皇去经历一下科技发达的世界吗？”
*
咸阳宫灯火通明，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杂声。
扶苏走进来，脚步声放得很轻，还是惊动了正在看着一张纸发呆的嬴政，嬴政眼睛里有不明显的两道血丝，声音也还跟往常一样没有变化：“有没有消息？”
扶苏跪坐在对面，说道：“没有，只在半途中抓到几个皇陵里趁乱逃出来的小喽啰。山崖下，有血迹，不过并没有看见小羽的身影。”
嬴政说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咸阳周围一百里加强守卫，掘地三尺也要把赵高项梁找出来。另外，发召全天下，通缉项羽项梁项伯叔侄，能举报任何项氏足迹者，赏爵六级。”
“诺。”这时候扶苏也不敢说别的，尤其赵羽失踪且还凶多吉少的情况下，他觉得父皇这种做法是最有效能快速找到人的，“胡亥怎么办？”
赵高那个参与此次作乱的女婿已经被斩，其他依附赵高生活的义子女这次也全给抓了，其实赵氏这些人身上有罪的，早在嬴政回咸阳之后就被依法治罪了。
剩下这些都是还算老实的人。
扶苏直到父皇这次是迁怒了，但因为没有要杀人，扶苏就也不劝了。
嬴政听到胡亥二字，眼眸里的冰霜就重了，说道：“让他去修皇陵，与最低等的苦力一起。”
扶苏轻轻叹息一声，拜道：“诺。”
第191章 找人去
赵羽终于从一个山洞里钻出来, 这时已经是黎明荧荧，在他前面领路的狗子系统道：“主人，我就先走了哈。”
有没有这么三心二意的统？明明是一主一统的任务却要他一个人做？
“先别忙。”赵羽撑着山壁, 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带我去找点吃的。”
几分钟之后，赵羽坐在一株猕猴桃树下吃着他之前失忆的时候心心念念想给始皇大大找的长生果－－－猕猴桃。
这是出现在仙书第一篇文章里的内容, 现在才知道是它自己写的。曾经抱着一点期待心理，认为猕猴桃真有延年益寿功效的自己, 真是傻啊。
七八月份的猕猴桃还不太熟，干硬干硬的，咬了两口整个牙都倒了。
“主人, 前面也有些不知名野果，经检测无毒, 看起来比这个好吃。”狗子系统在赵羽头顶飞了一圈。
赵羽立马扔掉手里的野生猕猴桃，跟着光点去找熟透的野果，酸酸甜甜的，直接拯救了他的嘴。
“我现在在哪儿？”吃的差不多了赵羽才问。
系统说道：“骊山北麓，距离始皇陵有三十里，距咸阳一百三十余里。”
赵羽：－－－
“这些人逃跑就逃这么远？”
系统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好发言, 本来挺好奇主人这段时间的经历的，不过看他这个样子还是别问了，一问它就根本走不成。反正没它在，任务也在向前推进就好。
赵羽敏感地察觉到系统的坑爹主意，问道：“怎么着啊, 回到你总部待着又发展了多少业务？”
狗子系统嘿嘿笑道：“还是老样子。”
绑定了不少人, 特别能干的也有很多，可惜都抗不过古人智慧, 跌得最惨的基本上都是一开始势头特别猛的那些人。
狗子系统觉得自己和宿主的缘分，应该只有跟赵羽还有点。
赵羽笑道：“行了，你走吧。反正我现在也不用你。你说说你一个系统，还没有几本书好用，惭愧不惭愧呀。”
狗子系统顿时呜呜哭起来：“主人，不带狗身攻击的。”
赵羽：“说实话还不行了。”
狗子系统：“我虽然废了点，但是我能预报天气，还能全景导航，那些书能有这个作用吗？”
“你这导航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吧，当年让你找个人参都费劲，是了，倒也有不费劲的时候，在定位始皇大大位置的时候那是一定位一个准。关键是那时候我是刺杀秦始皇的刺客，你给我定位好像只有一个作用。”
说起曾经，狗子系统双眼都是泪。
赵羽塞了一把带着露水的酸甜野果到嘴里，一□□浆，同时想起当年的事，他因为九岁时的失忆，对始皇大大的看法还是现在底层百姓的看法，发现自己有个神奇的东西指导，就根据它给提供的始皇大大信息去刺杀了。
因为他拿出来的位置准确，还成为了当年那个赵国刺客组织的核心人物。
可惜没过两年，他爹就死了。
死之前告诉他去找兄长赵高，当时赵羽是没有什么心情去找兄长的，他爹死了他也没必要给代王效命，就想辞职。
刺客组织方面表示他辞职可以，但必须再跟他们刺杀一次秦始皇，赵羽答应了，狗子系统还劝他没必要做这种讲信誉的人，鼓励他直接脱离赵国刺客组织。
但那时候的赵羽是谁啊？他是他爹带大的纯古人，而且因为身在刺客这个团体中，自然而然跟他们一样把仁义二字看得跟生命一样重。
他没听狗子系统的，去进行了最后一次刺杀，不过狗子系统自从他第一次得到始皇大大位置之后就跟赵代王嘉上报，已经拒绝给他提供始皇大大位置了。
然后赵羽利用伪装，亲自打探消息，彼时是秦始皇二十九春，秦始皇准备第二次东巡的时候，还没出来咸阳多久呢，就被他们一伙子刺客给围住了。
那些玄甲卫是真厉害啊，虽然赵羽根据车队行进的位置和车辙判断出秦始皇坐的哪一辆车，但他们还是在最后一步时被玄甲卫逼退了。
后来只逃出来赵羽和其他三个人。
那仨那家伙都是代王死忠派，坚持要给代王嘉报仇，本来说好这是最后一次刺杀，逃出去之后那仨人又不认了。
表示赵羽想走，必须刺杀成功秦始皇才行。
狗子系统很着急，一再劝阻赵羽，而赵羽那种仁义信的三观也有被这三个人冲击到，再次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殷殷叮嘱。
于是赵羽决定单方面宣布脱离他们。
谁知道那三人疯狗一样咬着他不放，赵羽偷偷跟他们分开后就一直被他们追踪，后来还被所有赵国同盟追，他之所以跌进阳武县那个山谷就是那些人的功劳。
当时赵羽就死了一次，被一箭射中后心的，可惜那些杀他的人不知道，他是个有系统保护的不死男人。
但是系统的不死技能也有弊端，那就是可能会带来记忆紊乱，什么失忆啊记忆又恢复啊都是小事情，关键是还可能把乱七八糟的记忆组合在一起。
赵羽很庆幸，他这两次死而复生只是一次失忆一次恢复记忆。
因此也是不能再死了，否则容易成神经病。
感知到主人的想法，狗子系统赶紧说道：“主人，这方面你可以放心的，我还有几颗恢复药丸，一旦你出现记忆杂糅的情况，我会马上给你投送药丸。”
赵羽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高远的蓝天，发出灵魂深处的质问：“老狗，我是不是你仇人啊？有你这么坑主人的吗？”
狗子系统很不好意思，“没办法主人，我出厂时级别就是最低的，但是请你不要小看一个小屁统的伟大理想。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各项全能的统。”
赵羽：“我就想早点跟你解绑。”
狗子系统：“只要完成任务，咱们就可以一拍两散啊主人。”
赵羽抽了抽嘴角。
“好了，你走吧。”他准备回咸阳去了，也不知道赵高和项梁跑到了哪里，这要是碰面了一个确定死了的人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能不能先就把他们吓出好歹。
别说，赵羽还挺期待看见那一幕呢。
狗子系统提醒：“如果有人知道主人你死了还能活，一定会被他们当做不死之身做成仙丹吧。”
赵羽呵呵：“我觉得他们可能更相信当时的判断出了错误，再说被误会是不死之身也没什么不好的，那就被当成神仙了啊。”
狗子系统：“你迟早再挂一次，先说好，如果没有血肉，复活的你就只是灵魂了。”
赵羽满不在乎：“灵魂更方便。”
狗子系统：主人恢复记忆后彻底疯了。
这倒让它不放心马上回去，“主人，要不我再陪你两天吧。这山里野兽出没的，你又没有防身武器，很不安全的。”
一天后，赵羽和狗子系统刚刚翻过一片山岭，赵羽坐在地上呼哧喘气的，让狗子查一查距离秦始皇陵还有多久。
狗子系统：“还有二十五里。”
赵羽：“老狗，你嘴里有没有一句实话？”
狗子系统也觉得点儿背，跟它第一个主人做任务的时候为什么自己总是掉链子呢？
“主任你不要着急啊。原因是这样的，你是从一个高岭的位置上落下来的，我们和骊山皇陵的直线距离的确是只有三十里没错，但是这中间要翻过大大小小无数山岭，根据今天的行程，大致还要一个星期。”
赵羽：“一个星期？你直接让我在这里当野人算了。”
狗子系统说道：“主人，这是最短的距离了。”
赵羽：“我要绕道，走平路，能最快看到村庄的那种。”
经过一番计算，狗子系统给出一条路线：“从这边走，五天后能看见大路，但是我们距离咸阳城的距离也会远一百多里。”
赵羽拍板道：“就走五天这个。”
一人一统调转到东北方向，重新开始艰难翻山活动。
奶奶的，赵高和项梁这俩家伙真不是好东西。
“老狗，他们两个现在在哪个方向？”
狗子系统虽然很没用，目前来说它的导航覆盖功能是全世界最领先的。
关键是也要有人跟他比啊。
狗子系统这次不用担心主人因为失忆而做糊涂事，马上利索地开启导航扫描，惊奇的咦了一声：“主人，就在我们重新定位的这个方向的十里外。”
然后又快速补充：“直线距离十里。”
赵羽撸了撸袖子，“找他们报仇去。”
狗子系统：完了，主人不会真的会被当成不死人吧。
*
三天后，依然没有找到赵羽，嬴政就忍不住经常发火了，自家孩子丢了，还是生死不知的那种，很难克制住脾气。
张良章邯都被杖责了，但背着一身伤痕也坚持在外面找寻赵羽的踪迹。
连刘邦这个跟赵羽被裹挟带走没有直接关系的也受了二十杖，他每天回到家里看着家里的热闹都想哭。
一开始总觉得自己跟赵羽处是他身上有好处，现在才发现小羽毛不在了他是真难受，甚至都不敢想象真在那山崖底下找到小羽毛自己能不能接受。
小羽也没有伤害赵高啊，这还是亲兄弟呢，他怎么能死也要拉小羽垫背的。
还有项梁。
简直有毛病，小羽怎么他了？
如果能回到几年前，他一定先给这两人一人胸口一剑。
第192章 再遇老熟人
就是一个人没在城外的庄园了而已, 刘邦却感觉自家都不怎么有意思了，睡觉到半夜突然醒来，瞪了一会儿没什么睡意, 爬起来坐在月光下把当日小羽跟他一起做的赤霄剑反复擦拭。
这剑是用他一路带到咸阳的那块玄铁锻造的，为了澄清铁中杂质又加了其他的金属块，说是全用他一直宝贝的玄铁打造出来的也没差。
本来以为这剑叫不了赤霄这个名字了, 没想到剑一成型小羽就把这个名字念了出来，当时陛下就在旁边, 看着赤霄剑问世什么也没说。
这可是有斩白蛇起义传说的剑，而且还叫传说的主人和另一相关人提前听到了，因此刘邦平日提着这把剑的次数很少。
好在玄铁足够, 与赤霄剑一同做出来的还有个副剑，刘邦日常拿的就是副剑。
擦了半晚上的剑, 第二天一大早刘邦就去参加了早朝，但还没有等他主动请缨去找小羽呢，陛下公布了一个消息。
要进行第三次东巡了。
赵羽出来那片大山，正在一个小草集上买东西吃的时候，当地的吏员敲着两根木头通知大家：“皇帝又要东巡啦，两天后经过咱们这里, 巳时以后不要随便在街上走动啊，被玄甲卫抓走我们都不管啦。”
赵羽手里捧着刚买到的饭团，现在的小商贩服务意识没跟上，旁边连个坐的凳子都没有，他看了一圈找个角落蹲下来。
狗子系统在今天早晨已经走了, 给他留下来一个此时大秦的详细地形图, 据说是它自己爬了半晚上扫描出来的。
这家伙留着也没什么用，赵羽懒得留它。
狗子系统倒还表示等它不那么忙了就过来瞧他。
赵羽咬下一口饭团, 谷物自然清香的味道还挺不错的，不过煮的不够软，咽下去两口就感觉胃部不太舒服。
“唉。”
这两年来过得日子太好，包子馒头都吃上了，实在是很难再习惯这种粗糙的民间食物。
“都不要随便出门啊，被玄甲卫抓走了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见亲人面。”那个人敲着两根圆粗的木棍，已经在这个小草集上转了两圈。
赵羽抬头看他，这家伙是不是大秦的官员啊？就这么给始皇大大宣传的？
“皇帝有这么可怕吗？”赵羽故意问旁边经过的一个老头子，老头子停下来，这是个健谈的，“皇帝不可怕，但是冲撞了皇帝就可怕了。小兄弟我跟你说啊———”
然后看他一眼直接就喊道：“亭长，这儿有个外地人。”
赵羽这才想起来跟他爹一起生活的那些年，出门在外不仅要有证明身份的验还要有记录你出门缘由的传。
虽然这个年代想要搞一对验传只要有钱就可以，这造假成本很简单。但如果你身上没有就会很麻烦，而且现在的人谁出远门啊？除了服徭役基本上在本村一辈子到老了，出现个生面孔那真是特别好抓，就算这是个聚集了好几个村庄的小草集也能被本地人一眼抓出。
赵羽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脸也好几天没洗，听到这个老头子如此一喊，撒丫子就跑。
呼哧呼哧跑了十几分钟，这才看不见后面举着棍子乱追的人了。
感觉手里还握着东西，赵羽举起来一看，是他的饭团，跑的时候都忘了也没扔。
可见咱骨子里就是爱惜粮食的好公民。
就这么吃了两口，实在是吃不下去。
由奢入俭难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但就这么扔了，自己良心上都过不去，两辈子没有扔过好好的还能吃的东西，正在赵羽为难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小路两边的草丛里窜出来。
“老爷，可怜可怜，赏口吃的吧。”
衣衫褴褛衣不蔽体的一个头发打结脸上一层污垢的老乞丐，伸出来的手跟鸡爪子似的，赵羽挺不落忍，就把手里的饭团给他放到朝上的手心里。
“谢谢老爷，谢谢大老爷。呜呜呜－－－”没说完就一边吃一边哭，狼吞虎咽的看起来很久没有吃过像样的饭菜了。
赵羽担心他噎死，见路边有小水洼，水还清凌凌的，也管不着有没有寄生虫，就随地取材找叶子裹成一个漏斗，装了一漏斗水又回来。
果不其然这人噎住了，赵羽把水给他。
这人颤抖地喝完了这么一点水，又继续狼吞虎咽，剩下的半个就被他三口全塞到了嘴里，然后又差点被噎死。
赵羽：－－－
他重新站起来又给这人打了一漏斗的水。
“小伙子，你是个好人。”用水顺着嘴里嚼巴不开的粮食全咽下去了，这人用一种非常怅惘的语气说道，“你要是早几年遇见我，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赵羽笑道：“真的假的？你以前难不成还是个大官？”
虽然看不清这人的脸，但应该不是赵高，这才几天，他造不成这个样子，眼前这人的埋汰样，没几年都造不成。
而且看他手腕上胳膊上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还有新旧交错的伤痕，一看就是经常被附近的百姓欺负。
不过也能理解，这么个人突然窜出来谁都会以为是打劫的呢。
“何止是大官？我当年可是王上身边最宠信的臣子，金银珠宝海陆珍味，没有我没见过没吃过的。”乞丐那双在脸上几乎找不出来的眼睛里充满了怀念。
赵羽瞅他半晌，总觉得面熟，但想不起来哪儿见过。
“你说的是秦王？”根据他前世研究过的战国秦朝的那些正野交杂的历史，可以确定秦王一生都没有宠信过这种奸臣味儿的臣子。
赵高不算，他是私人管家性质的。
这人说话跟赵高感觉很像，毕竟正经的臣子谁会用他这种语气说起当官时期的享受啊。
乞丐摇摇头：“当年我侍奉的王上是六国中的强赵。”
原来赵国的大臣？
这也混的太惨了叭。现在来说知识人才都是稀缺品，更别说是当过官的人才，还是赵国－－－
等等，赵国。
这家伙难道是，郭开？
乞丐被赵羽突然的紧盯看得很恐惧，忍不住想逃，赵羽一下子掐住【看小说 公 众 号：这本小 说也太好 看了】他的肩膀，“郭开，你是郭开！”
乞丐挣扎着，“你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听不懂。”
还以为只是碰到一个好骗的年轻人，没想到却是个认识他的。
郭开知道他这辈子都没有交到什么朋友，认得他的都是想杀他的仇人。
“哈哈哈，真是你啊老郭开。”赵羽忍不住仰天大笑，然后踹他一脚，“你个老小子，你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这都比赵高项梁的命大了。
“不是说你在当年赵国灭亡后去搬自家的财物，路上就被人黑吃黑给杀了吗？”
“不是不是，”郭开双手挡在他那张根本就分不清五官的脸前面，只觉吾命休矣，“老爷啊，刚才我都是吹牛的，你让我走吧，我就是个老乞丐啊。”
赵羽用手撑着膝盖半蹲在郭开面前，“老小子，你真不认识我了？”
郭开见他不像是马上要自己命的，这才缓缓地放下手，盯着赵羽看了一阵儿，突然道：“你是那年跟着赵存回赵国的那小家伙？”
赵存是赵羽他爹出宫后的化名，回赵国只是为了办户籍，当时天下六分，各国有各国的规矩，一不小心就跨国坏规矩了。
赵羽他爹原来就是代地百姓，在一次冲突中被裹挟到秦国，九死一生活下来，最后还混了个宫内的低等守卫。
这种级别在咸阳根本没有安家的资本，而且他爹还惦记原先的家人，后来又跟他娘有了点男女关系。
他出生之后他爹就奋起了，为了避免他以后被割掉小鸡鸡的命运，花了这一辈子的积蓄送礼然后离开了咸阳皇宫。
这一出宫，天下之大自然想的是回故乡。
而且据说赵羽他娘跟赵国宗室也有点关系，他爹就觉得重新回到故乡挺好的。赵羽那时候拒绝去赵国，他知道天下早晚都是秦国的啊，不过后来发现在秦国普通老百姓也很难就开始听他爹的。
只不过他们却是在赵羽七岁的时候才到赵国，当时赵王迁还没继位，郭开还是个纨绔子弟。
他们是在街上碰见的，赵羽他爹用一块玉石换得了郭开帮忙的机会。
倒是想找更上面的人，根本就没有那个途径。
他们在赵国邯郸去北部代地的通行证还是郭开给搞到的，不过这家伙不干好事，又坑了他们身上所有的钱才让他们离开。
后来他们在北上的途中认识了李牧，同行了小半个月，李牧还教了赵羽几天的骑射。
因此后来李牧被郭开罗织罪名害死，赵羽还跟着他爹去邯郸刺杀了这家伙一次，可惜只是伤他一次胳膊。
想想当年，可都是泪啊。
赵羽这一辈子也就是失忆后跟着始皇大大这两年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确定眼前的人是谁，郭开也就不怎么怕了，他还不知道眼前这小子曾经跟他爹一起刺杀过他，毕竟在十几年前，这小子才七八岁而已。
郭开跟个话唠一样的说道：“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也没有比我混得好多少的样子？倒也不奇怪，你爹就是个游侠。”
赵羽没想到他这么淡定。
当年是很烦这个为了一己私欲就陷害忠良的人，现在看到他这惨兮兮的样子就觉得解气。
“谁说我混的不好？我这只不过是提前出来为皇帝第三次东巡打探路线罢了，知道我现在是谁吗？秦朝的盛望君！”
赵羽在郭开这个小人面前特别小人得志。
第193章 带个朋友
郭开的脸上估计都能直接扒下来一层泥了, 这时愣是组合成一种特别不可置信的表情。
赵羽说道：“怎么，你还不信？过两天皇帝车驾就路过这里，我带你见识见识？”
反正就觉得郭开这么活着比当初被人杀死更好, 赵羽可不打算对他动手。
郭开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最后不确定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赵羽：“真不真的，等两天看看不就知道了？”
郭开：“秦始皇最怕人刺杀, 恐怕到时候我们一出现在玄甲卫面前就会被乱剑砍死。”
赵羽哼哼，“这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了。看在咱俩是老相识的面上, 当年你虽然坑了我们也的确办事了，后儿个见了陛下我给你要几个大馒头。”
公子馒头可是传说中的食物，郭开一直躲在没有人居住的地方, 偷听到过路的行商说过。
他就是靠捡那些过路行人在附近挖灶做饭时扔掉的残渣而活的，不过一旦被附近百姓察觉到他就要重新换一个地方。
这些年过得真的是连虫豸都不如。
今天终于看见了一点微弱的希望, 听到说请他吃大馒头，郭开怎么舍得放弃？
当下就跪着求赵羽提携他一下，便是让他做一个端痰盂的奴仆也甘愿。
被他求不过，赵羽点头：“我考虑考虑吧。”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赵羽也不赶路了，暂时跟郭开在这野外露营，只等着始皇大大车驾一到抱上金大腿。
在没有验传的情况下赶路很难的, 赵羽可不想挑战大秦律法。
虽然想看一看赵高项梁看见他时惊悚的模样，但还是暂时躺平等一等吧。
三天后的清晨，赵羽正枕着一堆散发着清香的野草睡着，郭开激动地踩过点缀着晶莹露珠的野草，扑倒他的窝边把赵羽摇醒：“小赵, 小赵, 秦始皇来了。”
小赵是赵羽让郭开喊的，毕竟得有个称呼, 让他叫自己小羽还不习惯呢，郭开方面，他觉得小赵虽然很奇怪，但也亲切。
自从这小子让他叫了小赵之后，郭开觉得有底了。嗯，这小子可能真记着当年的恩情要报答他。
赵羽打着哈欠跟郭开一起来到大路边，别说人了，咸阳方向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郭开趴在路边的土堆旁观察着上方直道：“这路上早就不让走人了，刚才我还看见两个玄甲卫骑马经过。”
说着就听到马蹄声，两个玄甲卫骑马从他们右手边跑过来，眨眼就到了眼前，郭开迅速躲到了一堆青草里，正要问问旁边这小子，一转头没人了。
“何人拦路？”玄甲卫警惕喝问，已经抬手按在剑上。
赵羽站在路中间挥挥手：“是我，你们赵中郎。”
“赵中郎？”
这两个提前探路的玄甲卫一开始还不相信，这么邋遢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赵中郎？
担心有诈，两人下马之后也十分警惕，一手持剑护在身前慢慢靠近，赵羽用手扒着两边的碎发给他们看。
看了一会儿，两人噗通一声跪下来了。
其中一个情绪比较外露，还抱着他的腿大哭起来：“小中郎，终于找到您了。您不在的这段时间，皇宫里可难了。”
说得另一个还比较平稳的也哽咽起来：“是啊，咱们蒙中郎都被责了。去庄园保护您的兄弟们也都受了杖刑，徐卫尉和章卫尉一力担起，他们二人伤得最重。”
赵羽听完就一个感觉：这个家没我得散。
郭开在草窠子里面缩着，隐隐约约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是秦始皇的亲卫玄甲卫，听说定额九千，其中三千固定守护秦始皇的安全八百是近卫，个个都是武艺高强身高还平均八尺的健卫。
见他们就如同见秦始皇。
这小子，真了不得啊。
赵羽这边也听完了二人的哭诉，表示我们赶快回去吧，这让始皇大大多为我担心一会儿都是我的罪过啊。
然后都上马了才想起来：“还有个朋友，答应了请他吃一顿饭的。”
容易激动的那个玄甲卫说道：“小中郎，您先去见陛下，属下在这里跟您的朋友一起等陛下御驾。”
郭开就眼睁睁看人说了两句什么策马向咸阳方向而去，再顾不得害怕，从草窠子里跑出来，挥舞着双手喊道：“小赵，别忘了带着我啊。”
半个时辰后，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刘邦看着这个一身脏污的家伙，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那大奸臣郭开？”
郭开讨好地笑着：“我虽然以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是在最后我是跟秦朝握手言和了的。”
他是在等待秦始皇车驾的时候才想起来，当年自己没少跟着赵迁欺负质赵的嬴政，是的，当年秦国派人来拉拢他了，说灭了赵国以后可以让他去秦国为官。
但在邯郸城破之后他没有等来任何秦国的接应之后就明白了，秦国根本就没有用他的意思。
说白了，他这种连故国都害的人谁都不会看得起，听一个小乞丐说他是秦朝上卿就冲昏了他的头脑。
不过在事情真实地摆在眼前时，郭开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危险。
秦始皇那个小心眼的，见到他一面不知道会不会车裂了他。
刘邦点头笑道：“我们陛下说了，你既然有运道活到现在，他就不会杀你的，走吧，去见见。”
郭开跟在这个人身后，走过玄甲卫护卫的地方，如同走过一道道仰天树立的玄色剑林，然后越接近那个巨大的圆顶六驾马车，整个人颤抖的越明显。
他后悔了，想逃。
这时，车上的一面小窗打开，清亮如水镜的后面是一个年轻人讨喜的面容，年轻人对他笑。
【哈哈哈，一开始都忘了，始皇大大在邯郸有故人，还是没有一点美好记忆的故人，幸好陛下知道郭开不生气，还说见见。不过陛下心里这时候一定很爽吧，毕竟现在他是统一天下的皇，那些个欺负他的一个个都已经败落了。要是没有郭开这个故人见证，陛下的皇帝风光也好像有了点锦衣夜行的感觉。】
嬴政揉了揉眉心，有点吵，但想起来以为失去了赵小羽这段时间的心情，觉得这点吵－－－还好。
扶苏说道：“小羽不是答应请他吃一顿的好的吗？我去准备。”
赵羽：“我跟你一起去。陛下，我能跟公子一起去吗？”
嬴政挥挥手：“去吧。”
“多谢陛下。”
【陛下万岁！难道是几天不见的原因，为什么感觉陛下温柔了很多。】
扶苏先下来，扶了赵羽一下，道：“你回来父皇这是开心的。”
这么一说，赵羽也开心了。
【想当年我还想刺杀陛下，完全忘了以前没穿越的时候多想见陛下一面。阿弥陀佛，满天神佛保佑，幸亏在秦王政二十五年还有始皇大大二十九年的刺杀我没有成功。】
扶苏差点摔倒，被赵羽扶了一下。
赵羽：“公子，你没事儿吧？”
扶苏：您还是别叫我公子了，我叫您公子。
郭开看那个可能是跟他相处了几天的小乞丐走了，赶紧不安的朝那边挪动一步，“小，小赵？”
张良走来：“郭开，陛下要见见你，你跪见吧。”
第194章 撑死了
目光还在已经走远的赵羽身上, 小羽回来了就没有多看他一眼，难道是因为知道他隐瞒真实身份不想与他做义兄弟了？
胡亥会被赵高拿捏是有原因的，为人胆小却又有一颗做大事的心。
刘邦拍了拍张良的肩膀, 小羽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然后跟上去问道：“小羽，你这些天都遇到了什么事，跟我们说说。”
不止张良感觉小羽回来后跟他们生疏了, 他也有这种感觉。
赵羽只是多了很多穿越前的记忆，对这两年交到的朋友有些生疏罢了。刘邦来问, 他就从自己睡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是被人劫持了说起，虽然他嘴上隐瞒了自己恢复记忆并且有十次复活机会还有狗子系统的系统的事。
但是在他们给郭开准备大餐的这段时间，该说的不该说的, 全给众人知道了。
被杀十次而不死？这得是一件多逆天的事，不就是秦始皇一直寻求的长生了吗？
说实话第一时间刘邦挺担心赵羽的。
赵羽不知道啊, 他还没心没肺地在说遇到郭开的经过，还有想去找赵高的事情。
赵高项梁都没死，刘邦也要骂一句祸害遗千年了。
御厨甲看见赵羽也激动得差点哭了，听说想吃包子炒菜还有炖肉，马上就颠勺亲自准备。
重新坐回舒坦的始皇大大御车上，赵羽就开始以他穿越者的眼光来评价这辆车子了,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始皇大大车完全碾压现代的兰博基尼卡宴等等名车。
【这个狗系统，当年绑定我带我穿越到两千多年前，怎么也不给我安排一个始皇大大儿子的身份？要是始皇大大的儿子，我也能申请一辆名车啊。】
跟在车外的张良章邯, 蒙毅李斯等等, 都觉得赵羽这小子走失，不对是死了一回之后, 他作死的能力又提升了。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感觉，他的脖子一直都是在银光闪闪的砍刀下放着呢。
万一陛下一个不高兴，可能会把他练成不死药的。
【宿主，我回来了。哎呦，你处境改善了，找到秦始皇啦。】
众人都突然听见了另一道声音，这声音没有金石相击的悦耳，却有金石的空洞，一下子受惊非小。
难道这是神仙的声音？
但他为什么要叫小羽宿主？
车里的嬴政扶苏都看向赵羽，车外的其他人则在这一刻看向马车。
隐形后悬浮在宿主意识海的狗子系统突然觉得整个统都冷嗖嗖的，捂了捂自己，【主人，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赵羽：【哪不对劲？我觉得挺好的。】
一颗水果送入口中，这小时光不要太美。
【这是陛下知道我连日没有好好吃饭，特地让人给我准备的水果还有蔬菜粥。你看看，这就是你离开我之后我这个主人过上的日子。反思一下你有多没用吧！】
众人大大的吃惊了一下。
又是宿主又是主人的，看来这个声音受制于小羽啊。
难道小羽才是那个神仙？
外面分散走的人不知不觉靠近了很多，小声讨论。
“小羽如果是神仙，怎么可能只会有十次死而复生的机会？而且他也没说他能长生不老，我感觉这是一件咱们目前都无法渗透的事。”
【不对主人，有人在窥视咱们。】
这个空洞的声音让正在讨论的几人瞬间闭上嘴巴。
赵羽：【你是不是出BUG了，你跟我的脑电波直接连线，谁还能窥视到脑电波？老狗，你是不是在你们系统界有什么敌人？】
众人更安静了，他们不知道系统为何物，却知道被小羽叫做老狗的这个东西很敏锐。
狗子系统还不能探查未跟他绑定者的脑电波，但是这它的电流细丝探出去总觉得外面这些人都很亲切。
好像是跟它有什么联系似的。
但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绑定这里的土著宿主啊？
【我没有敌人啊主人，我一向都是与人为善的。其他世界有几个副宿主做任务不利，我都没有惩罚他们。】
赵羽切了声，他对这个纯系统的良心持怀疑态度，不过从一开始被绑定他也没有担心过灵魂会不会被系统吞掉这类的事情。
他又不是发明系统的人，无论什么信息都是系统单方面跟他说的，还不是这老狗说什么就是什么，能让他有机会穿越时空见证一下始皇大大和他的臣子们就够本了。
其他的，随便。
狗子系统就在赵羽意识海，他想什么对它来说都是空白的。
【主人，请你不要总是不合时宜的侮辱我的清白。还有你知不知，就是因为你这种不争朝夕的态度，才影响了我们多年任务毫无寸进。】
赵羽喝了一口粥：【你还有清白那玩意儿？】
众人：－－－难怪你小子跟陛下也总是没大没小的，想来是这天下就没有你赵羽害怕的。
【说说正事吧，怎么又突然回来了？我可不相信你是突然想我了。】
狗子系统发出一阵乱码，听得众人耳朵发麻，赵羽继续喝粥：【说人话。】
狗子系统：【我回去后看秦朝日历，突然发现现在距离秦始皇死前不久出现各种奇怪天象的时间段不远了，如果有天降陨石，希望主人你能搜集一些。】
赵羽：【你以为我是没有学过历史的？今年才是秦始皇三十三年，距离你说的那一年还有三年，而且有我在，始皇帝死而地分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嬴政连手里已经更新为纸张式的奏事书都不看了，学历史？
小羽说的穿越，难道是从未来穿越而来！
嬴政一下子直指核心，心情有些激动。
以前只是猜测仙书是为来书，其实小羽才是未来的。
难怪小羽总是格格不入，做个梦就能想出来一种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原来是一个跨越了时空的孩子。
这很神奇，瑰丽，自己追求的长生简直不堪一提，若是能够穿梭时空，便也是长生了。
嬴政还敏锐的察觉到，能够进行时空穿越的，正是小羽交流的这个狗子系统。
然后嬴政还想，小羽对他这个秦始皇挺喜欢的，而之前听到的那些一篇篇文章对他的看法似乎也不错。
意识到这点嬴政心里有点小雀跃。
扶苏还在发愁呢，没想到一看他父皇竟然是在笑的。
扶苏：父皇，要落陨石了！
这边狗子系统呼啦拉出来一个近两年形势分析图，让赵羽看这里看那里。
赵羽：【这什么意思？】
狗子系统指指点点地从他搞出来的造纸术说到大炮，最后说到他正弄的高产小麦和蒸馏酒上。
【你要知道，一点小小的变化都能带来巨大的发展。而现在能影响到秦朝发展的这个关键人物，秦始皇他不磕仙丹了，只要他活着，你搞出来的这些东西就有至少二十年和平的时间来推进，到那时候技术扎根生长，就算打仗也不会中断。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赵羽：【我影响了秦朝的发展，并且帮秦朝驶上了正常的航道，这也不能赖我，我都没怎么劝谏，就偶尔一提而已。只能说始皇大大就是历史上最能纳谏的明君。】
狗子系统直接吓出来表情包：【你跟说秦始皇善于纳谏？宿主，那是秦始皇诶，不是唐太|宗。】
众人：又抓到一个重点，唐太宗。
【不对，我都让你带偏了。我要说的是，意味着你这只蝴蝶影响了大秦，很有可能陨石会提前坠落。】
赵羽：【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系统？我这只蝴蝶的翅膀能有多大？还能影响到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天象活动了？】
狗子系统：【差不多就是这样，你注意点。反正我看到那颗石头可能提前出现，别到时出现问题赖我。】
赵羽用自己的精神力弹了光点一下子：【滚蛋吧你。】
狗子系统也想不到它一放手自己这宿主跟开了万人迷光环一样，秦朝所有人都喜欢他，秦始皇最喜欢他。
进而把他自己的影响力都提升了。
现在别说名扬天下，他都能在历史中留下浓重的一笔了。
而秦朝君臣也没想到，赵羽这小子跟他的系统都是吵架来的。
暴殄天物啊。
要是咱们有一个系统，哄着它都来不及。
赵羽吃完水果和粥，听见陛下问“吃饱了没有？”幸福感爆棚，这刚恢复穿越以前的记忆，整个人就跟刚穿越似的。
对陛下怎么看怎么有新鲜感。
嬴政：呵呵。
“微臣吃饱了，多谢陛下关心。”
陛下虽然清楚原因，但也有点不习惯这么客气的赵小羽。
这小子以前也是谄媚居多，但已经很随意了，说话都不会这么郑重式儿的。
扶苏给赵羽一个大苹果：“再吃点。”
看着小羽饿瘦的样子是心疼的。
赵羽接连被投喂，感受到陛下和他这些朋友们的关怀，觉得很幸福，不过他实在是吃饱了。
都撑了。
正不知道该怎么委婉拒绝扶苏公子的投喂，刘邦的惊呼声响起：“什么，撑死了？”
赵羽赶紧扒开窗户，问道：“谁撑死了？”
【不会是郭开吧。我滴个天，刚才给他准备了那么一大桌子饭菜，只是想让他多吃点，毕竟不管怎么说，猪队友就是友军。这要是给他撑死了－－－】
刘邦骑马跑出去一段距离，停在载着郭开的那辆双马驾的马车旁，原地转了两圈，跑马回来对赵羽道：“郭开撑死了。”
赵羽坐回去，恍恍惚惚，这事儿真有点玄幻。
【郭开这老小子不会是注定要死在我手里吧？当年跟我爹去刺杀他的时候只伤他一臂，今天不想杀他只是看他也是历史上留了姓名的人让他吃顿好的，就给撑死啦！】
赵羽的心声太不可置信，扶苏都忍不住抽搐的嘴角了。
嬴政问道：“你们给了那郭开多少吃的？”
赵羽：“就一小筐馒头一盆粥一小筐包子，还有卤肉炒菜什么的。臣想着他可能会连吃带拿，没想到他能把这一顿当做最后一顿来吃啊。”
刘邦骑马到了近前，说道：“一个饿了好几年的人，突然给他一桌子好吃的，还吃了这顿没下顿，你说他能不能努力吃？小羽，我都怀疑你是故意的。”
赵羽：“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要是想杀他，没兵器也轻轻松松取他小命。”
【一个郭开而已，用得着人废这许多心思？三哥忒小看我，可惜，一代奸臣，竟然死得这么丢人！】
默默无闻跟着的英布说道：“有没有可能是他这是第一次吃包子还有炒菜，太美味没忍住吃多了？”
刘邦点头：“有可能。毕竟他也是多年没有好好吃饭的人了，不赖咱们小羽太大方。”
【郭开是猪队友本猪，我这个失忆期认的哥就是猪队友本友。】
第195章 善良的人
英布说道：“咱们看看去。”
刘邦：“撑死的认可不好看。”
小羽还是个孩子呢, 让他去看好吗？
赵羽觉得很对不起郭开，到底是过去看了看，内侍已经整理了整理, 郭开的面容还算安详。
【唉，不知为什么这一幕就是让人想到了始皇大大在沙丘病逝后，被搁在车上装活人的事情, 如果始皇大大死后还有灵魂，看到自己被放在车上, 还要有很多咸鱼啊鲍鱼的跟他做伴，赵高又一天天的站在车上向群臣传达着皇帝今天有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的场面，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活。
反正我是想想就心疼, 咦，我竟然还对始皇大大保护欲爆棚了, 我真是长出息了。】
他说的这些个画面感太强烈，李斯的表情最精彩，他可不会忘了，在小羽说过的那些史书里，他是那个和赵高同流合污的人。
现在赵高去了，顶锅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嬴政就觉得, 恢复了记忆的小羽更欠揍了。
赵羽抬手，内侍赶紧弯着腰过来给郭开盖上脸。
刘邦咳一声清清嗓子，他算是看出来了，在小羽这里，陛下的病逝是他过不去的一个点, 时不时地就要在心里自己念叨一遍。
“小羽, 这个郭开怎么办？”为了避免自己笑出来，他抿着嘴说得一板一眼的。
不行, 看见倒霉的郭开更忍不住。
听说早就死了的人活着没什么惊喜的，可是他这撑死却给的太惊喜了。
赵羽也同情了郭开一秒，“他生前就在这一片活动，在附近给他选一个风景好的地方葬了吧。对了，我要亲自给他写个墓碑。”
众人都表示，郭开你死得值，能让赵小羽给你刻墓碑，但很快众人对郭开的羡慕凝固在脸上。
半个时辰后，嬴政也在看了眼赵小羽亲自镌刻的那个墓碑之后面无表情的离开。
【原赵国宰相郭开之墓，亡于秦始皇三十三年秋，长期饥饿暴饮暴食导致死亡，惜乎哀哉。】
玄甲卫们排队瞻仰了郭开的墓碑，然后一个个憋着一张通红的脸跑到一边。
“这么着，会不会有点过分？”
【这么好听的声音，原来是我哥张良啊。不过他为什么板着一张脸？我还没有追究他们欺骗我的事情呢。就是不知道，是哪年月耗子和猫成了好朋友。】
刘邦摆摆手，捂着肚子跑到前面去了。
嬴政的脸都在抽抽。
张良沉默。
赵羽看了眼说完这句话就不吭声的张良，说道：“我这是为他好。”
张良还是问了句：“怎么是为他好？”丢人丢大了，还不如让人以为他就搬取财物的时候被杀呢。
赵羽：“郭开是什么人？”
张良：“奸臣。”
“更准确的说，他是秦国的神友军全赵国的敌人，我写了郭开的死因，别人说不定还以为是有人故意侮辱郭开，这样一来他的名字留在这上面也不会有人会把他的坟给扒了。”
这么说来，还挺有道理的。
张良都有哑口无言的感觉，关键他不是不善言谈的人啊，肯定是这两年装徐阿丑都没有怎么说话的原因。
赵羽转身找李斯，然后把正蹲在两个身姿笔挺的玄甲卫身后看蚂蚁的李斯找出来。
“李大人，丞相，您蹲在这里干什么呢？”
【不会又便秘了吧，好像我为李斯做的开塞露在咸阳还挺出名的，可惜这次出门的时候没带。】
李斯手里捏着一只很大的红蚂蚁，“小羽啊，找我什么事，你看看这只红蚂蚁，它是不是比正常的黑蚂蚁大两个。”
【你还真是个生物观察者啊，希望你能坚持啊李丞相，写一本动物观察笔记，两千年后你一定会被各种营销号吹爆。】
赵羽说道：“先把您的蚂蚁放起来，帮郭开墓碑在右下角刻一个年月日。”
李斯嘟嘟囔囔，终于可以借机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这个家伙就是个不仁不义之人，如果我的这块笔迹保存到后世，后人把我当成他的好朋友怎么办？”
【嗯？好朋友，何止是好朋友。你一定不知道我们后人什么最大，哈哈，脑洞最大。让我试想一下，郭开墓前的这块石碑因为平平无奇流传到了千年后，某日一位研究秦朝刻石的专家从一家猪圈的墙上发现了这个石碑，经鉴定这是一块来自两千年前见证了历史的石头，而下面的字迹与李斯刻石如出一辙。
瞬间，史学界轰动了，各种各样的猜测就会浮出水面，李斯为什么不在正文用自己的笔迹？仅仅是在年月日暴露了自己的笔记呢？那是因为他和郭开其实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恋爱，但是他的爱人却是一个品行不好的人，李斯痛苦李斯无奈，但还是在爱人死了之后给他立了一个墓碑。并且忍不住留下自己与郭开曾经在一起过的证据，在年月日上暴露了他的笔迹。哈哈，完美的爱情故事。】
赵羽一脸坏笑，李斯早就被他吓傻了，本都拿起刻刀了，又烫到手似的给扔了。
赵羽：“咋了？”
李斯连双手都挥动起来，堂堂丞相，这么着就是浑身都在拒绝，用力地拒绝，然后他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刚还会动自如的手一耷拉：“小羽，不是我不写，我手伤了。”
赵羽虽然心理活动很丰富也很敢想，但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不明白李斯在搞什么也没有坚持让他写。
其他人也都被赵羽的描述吓到，不想写这个年月日，问他：“你怎么不写完？”
赵羽伸出自己的手，右手大拇指刚才割出一个小口子。
其实如果不是他指出来，大家都看不见这么小口子。
张良道：“我来写吧。”
然后耽误一个时辰安葬了郭开，蜿蜒在青山绿水间的玄色铁甲卫沿着直道缓缓前行，晚上到达一处行宫，众人歇下。
半夜，张良惊出一身冷汗，醒了，一抹额头全是汗。
啥也不是。
他只是在梦中听到了千年后街头人的闲话，那些人说话都和赵小羽一个声调，夸张而又认真的。
“不会吧不会吧，张良不会真的和郭开是相爱的吧？”
“一定是真爱，要不然不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来给郭开立碑，可惜郭开不当好人。只要他一点点好，都能被洗白啊。”
“绝对是真爱，我分析这个字迹里豆宝含着深深的爱意。”
“我来给他们写一篇小文章，文名就叫做从郭开墓碑分析张良和奸臣郭开之间的爱情！”
张良一下子就吓醒了，醒来后还能看见赵小羽拿着笔嘎嘎乱笑的模样，坐起来擦了擦汗，回想梦里的那些话，简直是好气又好笑。
认识赵小羽之后，自己都变得没有以前稳重了。
天地之间悬挂着硕大的圆月，能很清楚的看见上面的阴影，的确有些山峦欺负的轮廓，如果不是小羽打破过他们的幻想，他们还会以为上面有仙山和仙人。
张良坐在屋檐，感觉伸手就能触及那洁白的皓月。
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回头就看见赵羽。
第196章 夜聊
“你怎么不在屋里睡觉？”
【良哥看起来很忧郁,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良：做噩梦了。
“你怎么也出来了？”
赵羽爬上来在旁边坐下，“做个梦就醒了。”
张良勾唇，那还真巧。
【梦见打游戏, 穿越前怎么都过不去的一关，在梦里也怎么都打不过去，所以就急醒了。那种憋屈感, 没有真正打过游戏的人都体会不了。】
张良看他一眼，无法想象这个孩子在两千多年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游戏, 又要怎么打？
天空辽远，月光皎洁，不知两千年后的月亮是否还是这一片月。
赵羽犹犹豫豫的, 正不知该不该问，只听张良哥说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伪装留在秦始皇身边？而且我的伪装为什么秦始皇他们早知道却不拆穿？”
赵羽只想问后面的问题, 但是他良哥这猜的已经足够很准了。
【我脸上有字还是良哥会读心术？】
张良一愣，心道，不止我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读心术。
赵羽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点点头：“哥，你是张良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但是我没想到你的身份也早就在始皇大大, 陛下那儿给暴露了。而且陛下还没有追究你，他是不是－－－还不知道在博浪沙是你刺杀的？”
听完张良松口气，说实话刚才赵小羽那一顿，可把他吓得心一提，还以为要问是不是他们有感情问题。
放松了又觉得好笑。
还真是被胡乱指关系的赵小羽吓坏了, 能让他们形成这种恐惧的, 也只有赵小羽一个，因为但凡换个人他早就被始皇帝给斩了。
张良说道：“陛下都知道, 但我们和解了。”
赵羽瞪大眼睛，“你知道你在博浪沙刺杀他，还和解了？”
【耗子和猫、猫和狗真的做朋友了！】
张良：－－－
“陛下觉得我为国复仇勇气可嘉，我觉得陛下乃千古不易之君。”
【这算是惺惺相惜吧，我的老天爷啊，穿越一趟还能看见始皇大大和张良成为好朋友，值了。】
“那你也不准备再刺杀陛下了？”以前赵羽放心张良在皇宫，是知道陛下给他良哥安排的巡逻工作都在外面，良哥根本没有单独接触陛下的机会。
但那样他也不是完全放心的。
后来陛下让良哥和章邯到庄园来，赵羽才能每天晚上睡个好觉的。
现在听见良哥的真心话，更放心了。
【余愿足矣。】
张良表示，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你以前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哥，那你是怎么想开的？你不是一直都觉得陛下是你家和韩国的仇人吗？”
张良：“你这么一问，我仔细一想，还真不想给始皇帝当护卫。”
赵羽听他说得开，笑道：“那你跟我干。”
以前他就很纠结，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哪个都不想让受伤，好在良哥跟历史中一样，认识到了天下统一的大势不可逆。
【也不知道两个的兄弟父亲是不是因为始皇大大才没的，敏感话题就不要提。】
他挎着张良的肩膀，“哥，以后都是新篇章，往事不可追。陛下是个很好的人，我们可以跟他一起创造大秦的未来。我看得出来你还念着故国，陛下不可能再封韩，但是让他们有个名义上的尊号，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而且韩国没有了，可以有韩郡韩县啊。”
【如果你跟着刘邦干，必须要担心会被卸磨杀驴，在天下大定之后还要装作云游求仙远离争斗漩涡。选皇帝当老板，真的首推始皇大大。有可能是始皇大大死得早还没来得及昏庸，他真的是历代之中唯一一个没有杀过功臣的皇帝。
知道后来会有一个明朝吗？开国皇帝为了让他孙子稳稳当当的当皇帝，死前直接把功臣都给咔擦了。刘邦，就咱们那个嘻嘻哈哈的三哥，立朝的的时候封了那么多异姓王，当上皇帝之后就一直在平定藩王之乱的路上。】
赵羽想到朱元璋，就特别想跟张良说一下，以后会有某某个皇帝喜欢扒皮揎草、大臣贪污六十两就斩首，也是始皇大大在前，没有办法跟后面的皇帝们对比。
否则你们会知道，始皇大大真的是皇帝中的白月光啊。
“其实我觉得对比原先的六国国君，始皇大大无论从个人才能还是胸怀上都是拔尖的，当始皇大大手下的臣子绝对不亏。”
走廊里跟皇帝一起偷听的刘邦：又到了强烈对比时刻是吗？
感觉在赵小羽眼里，其他的皇帝都该扔。
换句话说，赵小羽你就是个始皇帝吹，别人谄媚都是为了荣华富贵，你是发自心底的真心谄媚。
嬴政：后面学他当皇帝的，都比他狠啊。
屋顶上，皎洁的月光轻纱一下披在两人身上，张良看着赵羽笑了，“虽然陛下很好，但我以后还是跟着你干的好。”
赵羽：“我不能给你封官。”
张良：“但是你能带我发大财啊，我觉得你做的那个酒，便能盈利丰厚，当时我都想跟衡平君他们一样参与合伙。”
赵羽：“你是我异父异母亲兄弟，要参伙还不简单吗？跟我说一声就成，我跟你分技术股。”
两人大笑。
刘邦跟陛下商量：“要不咱们也爬上去，小羽的酒肯定赚钱的陛下，咱们也让他分一点。”
嬴政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反正朕是不丢那个人。
屋顶，两人就说起赵羽要办的那个跟秦赢宗室合伙酿酒的事，赵羽一开始失踪乱了两天，然后在那边学习高产小麦种植术的杨岩直接出面，稳定住了那些赢姓勋贵，酒已经在酿了。
徐福那个徒弟翁南负责。
赵羽点头：“虽然他炼丹疯狂了一些，但酿酒他学起来也很认真，他应该把我的手艺都学会了。”
张良说，还有二毛，它一只驴跑出来找赵羽找了两天，要不是章邯抓回去，那驴要一路找出来呢。
所以这次东巡，陛下就把二毛也给带上了。
赵羽感动得不行，决定明天给二毛弄一些野果甜甜嘴。
不过说起徐福就忍不住想起几年前的时候，他们一起在琅琊观星星，他还凭借着本能记忆教大家物理知识，现在想想有好些地方都没教明白。
【也得亏我会忽悠，才让他们都听得深信不疑。看来做人，有时候不是自己懂多少，关键的是能表达出来多少。】
屋顶上下的人：你懂多少也很重要，否则容易把我们绕晕。
现在的赵羽可是有着完整记忆的赵羽，对以前上学时期学到的物理化学知识也能理得更系统了，反正接下来的一路只要有空闲他就要当物理老师。
还有水泥，他也知道现代水泥的完美配比。
搞出来，让人送到咸阳，搭配之前让他的工人们一遍遍烧出来的水泥一起用。
赵羽捏着下巴琢磨了一阵，觉得在给大秦搞基建之前，必须得把挖矿车制造出来。
对了，还有起重机，就算做不出来石油发动机，这些基础开采机械都要有。
【铁和石油那是现在的人不想开采吗？不是，是条件根本不允许。
种个地都能累死人。
穿越以前真的无法人民都被捆在土地上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有了大秦的生活经历，理解了，那就是真的一年四季除了隆冬时节都要在地里干活儿。
拔草拔草，除虫除虫。
现在的百姓说苦累，真的不是矫情。就说那些用来当做建材的大石头，都是人一锤子一锤子给凿开的，那是真的不拿自己当人用啊。】
赵羽跟张良天马行空的聊到后半夜，回去也没了睡意，拿着在失忆期做出来的纸画图一直画到天明。
“这一穿越才发现，家里穷也有穷的好处，要不是这么穷，当年我能为了攒学费去打工？果然这天下就没有白学的东西，真是艺多不压身啊。”赵羽看着画了一桌子的图纸，成就感满满的。
他之所以如此懂各种机械，就得益于曾经高中时期在一个老式钢铁厂打零工，各种机器的构造都是他在那段时间亲手一遍遍拆开又装回去的。
会做酒，那是他小时候家里就做酒，他很小就会看各种温度计。
只是没想到的是，后来自己那个老爸愣是喝酒把自己喝死了。
倒是上大学之后干的活儿没有技术含量，大一大二还卖卖奶茶，大三没有学费压力了就整天看书写历史小段子。
要早知道穿越，应该看一看各种战斗机械的视频和书籍。
嬴政就是在赵小羽的遗憾心声中拿到他画的厚厚一沓图纸的，看了两页，很庆幸这一次东巡把姚贾、柳含青、杨岩等人都留在了咸阳。
不过只给一个盛望君，是不是还是亏待了小羽？
嬴政问道：“小羽，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赵羽琢磨了一下，说道：“陛下，我以前做玻璃的时候，也跟陛下求过一个承诺，现在能不能搭配着一起用？”
嬴政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想了想点头：“可以。”
赵羽便坦白了自己知道张良的身份并主动为他遮掩的前情，然后希望陛下能让张良用他原来的面貌和身份在玄甲卫做事。
酸了。
在场的几人都酸了。
赵羽待人这份赤诚，他们也想要。
第197章 石头出现
嬴政表示：“朕一直都没有治罪张良的想法, 你的要求朕同意。只是张良应该不会愿意用他原来的身份为朕做事。”
【也是，昨天晚上良哥说了两次跟着我干的，虽然他对始皇大大没有敌意, 但一定还有疙瘩。】
于是赵羽诚实地说：“陛下，我能不能问问良哥的意见。”
此刻，刘邦的白眼已经翻到了天上, 说道：“小羽，你对张良已经很好了。”
英布：“感觉我就是白捡的。”
赵羽对英布挺无语的, 什么白捡的，感觉我对你也挺好的啊。
李斯也很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但他和这些野生臣子还是不一样的, 最终也没说话。
这天傍晚，玄甲卫们就发现他们多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同僚, 每一个经过这人身边的都忍不住看上好几眼。
这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一个美人？
张良眼神一冷，想围着他看清楚的人瞬间散去。
赵羽在车上看得哈哈的。
【貌如好女啊，司马公亲自盖章的美人，我良哥的相貌怎么可能差？坏了，良哥现在任职于玄甲卫，陛下还要修建阿房宫的话, 会不会更会被以后的人误会。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写小文章的时候就一定会误会，给他们变出个二三事。什么爱而不得，相爱相杀的纠葛。】
嬴政看着奏事书的眼睛抬了抬，然后若无其事地看向下一行。
这简单, 朕的确打算有钱了再建一个宫殿, 到时不叫阿房宫就好了。
半个月后，出了函谷关的东巡队伍进入濮阳城。
濮阳城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只是河南的一个十八线小城市, 在如今的大秦，却是一个相当繁华的郡治。
他们从西北向东南走，进入濮阳城之前是跨过了黄河的。
现在的黄河是真美啊。水清如镜，两边垂柳榆荚遍布，秋天黄了树叶，层层渐变的黄和清凌凌的水蓝盈盈的天，却把黄河两岸渲染得如同油画一般。
濮阳城附近的村庄都有黄河支流穿过的，黄昏时经过，家家户户上方炊烟平直，又是另一般美景。
赵羽欣赏美景以及想着一定要保护好母亲河的时候，身穿一身便服带着臣子们来到郊外查看濮阳城郊外种植情况的嬴政背着手说道：“还是要让更多的百姓来种地啊。”
蹲在河边撩水抓鱼的赵羽回头看了陛下一眼，又一眼。
【陛下竟也是有为的治世之君，都怪儒家的洗脑包太强大，虽然很崇拜始皇大大，但说起始皇大大想起来的还是焚书坑儒修长城嗑仙丹这三件套。】
嬴政：心情马上不好了。
【《史记》中，刘邦，也就是我现在认的三哥，攻入咸阳之后，郦食其就曾说过占有敖仓之后不用再担心三军口粮之类的话，由此可以推断始皇大大在活着的时候真的没少屯粮。再加上长城直道等工程，始皇大大真的是各种基建狂魔了。】
嬴政：好了点，但没好多少，狂魔可不是一个多美妙的形容。
赵羽不抓鱼了，跑过来说道：“陛下，臣可以趁着东巡把高产小麦的浸种方法交给各郡。”
【所以您不用担心种地的人数问题，亩产高种地的人少点也没什么吧。】
“虽然如此，”嬴政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又发出一声感叹，“但大秦的人口还是不够啊。”
就算知道因为长城他背负了很多骂名，这个防御匈奴的城墙他还是一定要修的，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完全不顾百姓要因此扛上多重的担子。
赵羽：【这我就没有办法了。对了，可以培育具有卫生意识和基础接生技能的稳婆，保证新生儿成活率，好歹以后不用为人口发愁了。但关键是在这方面，我只懂得剪脐带的剪刀要消毒啊。】
大家都开始佩服陛下了，事情还能这么办来着？
嬴政倒是不想为难赵小羽，接着说道：“这样吧，赐天下民爵三级，分配田地，田地不得买卖。”
赵羽以前可能还迷惑陛下为什么要赐天下百姓爵位，现在却前所未有的清楚。
【陛下此举就是为了释放奴隶吧，不用生就有现成的人口可用，高！】
嬴政：心情已经完美恢复。
随后濮阳城的百姓就知道了停在这里的皇帝颁布出来的消息，同时郡府找了几个很有经验的老农过来拜见陛下。
当得知是让他们跟陛下身边的大臣学习如何种植高产小麦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也不知是这件事有多惊讶，主要是想不到。
想不到陛下还关心他们种地的事情，让大臣教他们。
以前那些国君需要关心的不就是能从田中收取多少赋税吗？
话说在以前的奴隶制国家中，再仁慈的国君也不问亲自过问农事，所以如今这个始皇帝让他的大臣教授种田，其带来的冲击力不可谓不大。
一时间，上上下下都在说陛下的好话。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一天晚上濮阳城东南地动，待地动停止，附近的百姓前去查看，震出来大大小小很多石头在地表。
消息传到行宫，赵羽就觉得不太对，当然不用他说，张良萧何李斯等人都觉出来不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赵小羽和那个狗子的对话。
李斯当机立断派人前去将那些石头捡回来，张良提醒不要伤害附近百姓，萧何准备应对最坏的舆论。
一开始觉得离开自己这个家得散的赵羽：－－－
一天后，刘邦章邯带着玄甲卫们捡石头回来了，赵羽还特地看了看那些石头是不是狗子系统想要的天外陨石。
可能他的举动让大家误会了，因此把回来的石头塞给他很多。
就在以为这件事过去了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在濮阳城东南发现一块巨石，上书：始皇帝死而地分。
所有都紧张地聚集到议事厅。
李斯：“陛下，臣请彻查巨石附近的乡亭。”
尉缭：“臣以为跟百姓无关，既然有石有字迹，根据字迹查便可，完全不必大肆惊动乡里。”
还有比较偏激的武将表示：“臣愿带兵去抓贼。”
赵羽又一次被大秦君臣震惊到，这种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迷信，把这当成预示未来的谶纬。
咳咳。
虽然不厚道，但是能把赵小羽震惊到还挺有成就感的。
深黑的大石静静地趴伏在松软的土地中，周围的土地也是松软的，却连一个人的脚印都没有留下，大石上的篆书清晰标准，看不出半点个人风格。
嬴政下车，揣手看着上面的字迹，扶苏担心父皇会受刺激，小心陪伴在旁。
看了半天嬴政说道：“这字，像不像是一个人的？”
李斯扶苏都是一顿，他们也看出来了，这勾画之处很像赵高的笔迹。
而赵高，是知道这个事的。
更何况他现在很有可能和项梁在一起。
这二人要干什么，难道竟然要在始皇帝还活着的时候煽动人举起反旗吗？
不过陪伴而来的众人只有尉缭接下了这句话：“陛下，臣看这刻字很像是出自赵高之手。但城内百姓生活安然，如若大索，恐怕会引起混乱。臣斗胆猜测，赵高扔下这个石头人却应该已经走远了。他不敢跟陛下对上，此举恐怕就是为了以后组织反秦人手做准备。”
嬴政问道：“你以为应该如何做？”
尉缭：“陛下继续东巡，臣留在此地，必定把反贼给陛下捉回去。”
嬴政是同意了，但是看了看他这胡须花白的样子，觉得单留他一个不把稳，叫英布一同留下。
正想建功立业升官的英布：“微臣领命。”
赵羽唯有欣慰。
【这都是什么神仙组合啊，十个赵高也跑不了。】
这时候就想到赵高给自己挖的那个小坑，赵羽很大方地想等到赵高被抓处死后，他一定不会像赵高那么小气。
几天后，皇帝御驾开拔，濮阳城似乎根本没有出现过“始皇帝死而地分”石头这件事，等到他们快要到达彭城的时候。
英布尉缭追了上来。
第198章 纠结人
【来了来了, 想起赵高小时候的样子竟然不希望他被抓到呢。】
但是想到赵高给他挖坑时说的话，赵羽觉得他还是就此打住吧。有野心的人都很难理解，喂喂猪不挺好的嘛！
赵羽越想越惋惜, 因为赵高喂猪的时候，他去教他很多养猪技术，虽然失忆期的自己能想起来的技术也就那个样, 但赵高还是有些养猪天赋的。
【赵高把那些猪都养得肥墩墩的，好好干的话肯定是个养猪专家, 百年以后被人当成是猪神纪念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赵羽和他的心声一起走来。
因为英布和尉缭回来了，都出来看他们战果的大家：突然就对赵高充满了同情呢，好像怎么选不太美妙的人生。
尉缭负责分析, 英布负责抓人，还真把赵高和项梁的窝点找到了, 本来英布是想抓赵高活口的，手下有几分容情。
但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赵高眼看要被抓，竟然喊了句宁死也不回去喂猪横刀自刎了。
至于项梁，被他侄子项羽护送着逃亡了单县方向。他追了两里地，射给项梁一箭，目测应该过不了。
英布汇报完具体情况, 尉缭也表示很遗憾，没有把赵高活捉回来。
给赵羽都整得看不懂了。
【他们有坚持活捉赵高的执念，是因为赵高的人缘很好吗？还有，赵高自刎的原因竟然是不想给他喂猪！需要这么潦草吗？】
嬴政：－－－
白担心了。
不过也能理解，小羽现在恢复了记忆, 自然是把赵高当成一个“历史人物”看待的, 更何况他们虽然是兄弟却并没有在一起长大。
不得不说，嬴政庆幸地松了口气。
赵羽还以为陛下在伤感。
【陛下对赵高感情这么深吗？其实仔细想想, 赵高以前就是陛下身边的第一人，这没有一点信任是不可能的，希望陛下别因此太伤心吧。现在的赵高就是个要造反的了，已经够气人了吧，要不是去给我喂猪了，再过两年您一死，他就开始摄政了。】
嬴政就觉得胸口盘旋的这口气是怎么叹也叹不出来了。
李斯说道：“陛下，赵高狡猾多端，臣觉得还是要确定一下英布带来的是不是他本人。”
英布：我又不是瞎子。
【还要验明正身吗？现在就有这个意识了，李斯你可以的。】
刘邦笑着看了李斯一眼，这老头子只怕赵高不死呢。
李斯果真上前验明正身，确定英布带来的这人正是赵高，心头巨石歇下，好了，赵高一死大家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和这个人联合矫诏了。
唯一不太好的一点就是，陛下现在经常带在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成了沛县出来的，其中萧何仗着是汉朝相国最受重视。
李斯一回头，发现赵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有些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李斯：“你，赵高死的还算安详。”
赵羽瞳孔地震。
【为什么要和我说，难道李斯知道了我和赵高的关系？】
赵羽对赵高的感情是复杂的，现在就特别理解那日赵高一边哭一边又毫不客气给他挖坑的情形了。
【如果李斯发现了我和赵高的关系，那也没什么，毕竟是这辈子血缘上的兄长，就算是为了小时候经常偷偷去看我的赵高，或者是为了这辈子的母亲，我也要给赵高弄一个像样的墓碑的。】
这时就听陛下说道：“好好安葬了他吧，到底侍奉了朕多年。”
尉缭忍不住说道：“陛下，赵高确实做了反叛之事，如果太优容于他，恐怕会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更胆大。”
李斯也说：“臣认为草葬即可，陛下实不可太心慈手软。”
陛下以前虽然不是说杀人就杀人，但如遇刺杀，非大索天下不可，始皇帝的权威是不容许任何人冒犯的。
更别说赵高这种给他活路不走偏要造反的人了。
其实李斯好多次都觉得赵小羽出现后，陛下为了符合赵小羽他对秦始皇的崇拜，做了很多违心的事。
陛下当然不是史书记载中那般的暴君，但宽容仇人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可是遇到赵小羽之后，陛下真的变太多了。
不过想着想着，李斯就打个寒战，因为这么算的话，他也是陛下的仇人。
按照赵小羽给出来的史书记载，能活下来的没有几个。
李斯的膝盖有些软，跪下道：“陛下仁厚。”
赵羽又懵了。
【反正吧，始皇大大和他的臣子们，总是说一些OOC的话，让我一次又一次亲自证明历史的面纱有多厚重。】
嬴政看了一眼赵羽，朕还不想当仁君。
“并非是朕仁厚，”嬴政看向面前或站或贵的这些臣子们，“朕只是突然有所感，倘若有一日朕暴毙，应该也只有赵高这一人会真心会为朕流一下眼泪。”
赵羽懵中震惊。
【相爱相杀？！难道要是没有我，始皇大大和赵高应该走这个路线的？】
嬴政：能把刚才的话收回来吗？什么相爱相杀，胡说八道。
“父皇，”扶苏很伤心，“儿臣万死。”
竟然让父皇觉得他不会为父皇真心一哭。
嬴政抬手：“罢，朕没有言尔等之过的意思。赵高虽然犯了大错，然而多年尽心侍奉，功过相抵，许他以平民身份厚葬。”
说着垂眼看李斯，“比非朕仁厚，赵高依靠朕而富贵的确会真心哭一哭朕，更多的便是朕还不至于把这么一个人当做敌人。知道了吗？”
近乎低语的几个字让李斯头皮发麻，他竟然让陛下专门为他解释。额头触到冰冷的地面才止住了牙关的颤抖，道：“臣明白，臣亲自为赵高治丧。”
赵羽也起了两个手臂的鸡皮疙瘩，刚才的陛下好像真的有点吓人，不过他看了赵高一眼，自己倒是不用想这怎么替他求情了。
两日后，李斯出钱雇佣当地力工安葬了赵高，心里把这个家伙骂了个死臭。
赵羽参与了一点挖坑活动，毕竟他能为赵高做的，目前看来只有这些，对了，最后还差一个墓刻。
赵羽去找李斯。
李斯是有名的石刻家，希望赵高以后会有点名吧。
李斯正心疼他的十几溢金子呢，总觉得碰见赵羽兄弟俩就没好事，看见这小子抱着一个大石头找过来都想装作没看见。
但是不能，赵小羽想让人吃瘪，方式可多着呢。
赵羽说道：“李丞相，你忘了给赵高的墓刻了。”
【这个时候赵高只是一个还没有拉李斯下水的奸臣，出自李斯之手的墓刻不知道要让多少考古专家头秃。哈哈哈，他们家注定要有纠缠不清的缘分。不是你终结他，就是他终结你。】
李斯：“小羽，这个你不能自己写吗？我忙着呢。”
赵羽：“我也忙着呢，这两天都在教人配浸种药。再说了，李丞相你的小篆石刻天下闻名，给赵高刻石，非你莫属啊。”
“说句实话，你就不觉得赵高配不上天下闻名的石刻吗？”李斯很认真地说道，“我觉得，有些人最好的结局是在历史中无名。”
这叫赵羽如何以对？
“好吧，我给他写。”
其实人家这么一说，也不好为难人家。
【写了郭开写赵高，我早晚要成为专门给奸臣刻墓志铭的。】
“不过丞相你有句话说得不对，赵高因为曾经是陛下身边的一等大内侍，他注定不会无名的。更何况他还经历传奇，在给我喂猪的途中突然逃跑联合反秦集团，他的心路历程到底是什么，一定会是历史中的一个大问号。”
说完看着李斯，最后一问：“你确定不给他写墓刻？”
李斯：咋越听越觉得赵高不该死了呢。
“行，看在你的－－－你这么能说的面子上，我给他写。”李斯这是冒着才在一次被后人将他和赵高绑定的风险坐下这个决定的。
赵羽搓了搓下巴，更加确定，李斯可能早就知道他了他和赵高之间的关系。
“算了，我不是为难人的人。还是我自己写吧。”
李斯：都做好了准备了又这么说，不愧是你啊赵小羽。
赵高的碑刻落成，上面是赵羽用大白话详细记载的赵高一生，反正从曾经的风光到喂猪都没有给他落下。
最后长长叹口气，到底也没跟这个同胞哥哥相认。
赵羽看着碑刻上出自自己手底下的字，对赵高说了句“两不相欠”。
话说他可能还欠了赵高一点，毕竟当初赵高是自己亲手给挖的坑，他说还赵高一个坑，最后也没有亲自动手。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东巡队伍进入了彭城，矗立在荒野之中的赵高墓刻，的确如赵羽所料的那般，在未来的岁月中和郭开墓刻一同登上历史神秘墓刻之首。
张良留下的笔迹中有可以和郭开墓碑上字迹对比到的地方，又在史学界掀起一阵风暴。
第199章 进谗言
彭城, 在东巡团进驻之后就开始热闹了。
皇帝陛下没有向前两次出巡时那样征召力夫给他修路什么的，住进郡守准备好的简单行宫之后只是开始召见本地官员，没再出来打扰他们小老百姓。
大家都感觉挺好, 有人说始皇帝是暴君，对他们来说这是没有真实感的，几年前就有过一次东巡, 是回去的时候经过的他们彭城。
那次也跟这次差不多，根本没有有些人说的那样, 始皇帝一经过所有人都不准出门，还要修路等等的要求。
而且几年前的东巡，皇帝还在距离彭城不远的沛县带走了好几个人, 听说那些人现在都是上卿了，还有个进了太史局的女官呢。
因此, 帝驾迎到之后，彭城的年轻人出门的次数和时间都增加了，就是想着能不能自己也跟沛县那些人似的被作为人才发掘到咸阳去。
要是以前几年，绝对没有人敢有这样的想法。
然后大家就发现，彭城最近做事的机会还真是越来越多。
有个中车府令需要很多种矿石和草药，在街头举行了好几次人员招募。
其实这个中车府令就是赵羽, 当初赵高退下去之后，中车府令一直是蒙毅兼职的，赵高的事情告一个段落之后，赵羽去跟始皇大大说他不想做郎中令了。
他就是领干饷的，自从接受了这个任命之后根本没干过多少活儿。
于是就想辞职嘛。
还没一说呢, 始皇大大就说：“中车府令一直空置, 便由你来担任吧。”
赵羽那种可能自己就要代替赵高的感觉来了一瞬间，就要拒绝, 可是始皇大大不让他拒绝，还说中车府令也不用他怎么管车马，这些事情让他的庄园守卫张良和章邯管理就可以了。
他还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就是让他在朝廷有个职务而已。
最后就这么着了。
赵羽发现当了中车府令比郎中令的时候还风光，也就发自内心地接受了，干活儿更积极，今天要各种矿石原料，明天又去请郡守给他找本地的年轻人来学习种地。
一时间把个彭城搞得热热闹闹的。
扶苏见了这阵仗，跟萧何商量一下，把赵羽之前交给他们算盘计算法给彭城衙门的官吏传授了。
因为赵羽一开始的计算就不怎么明确，珠子如何代表数字又如何计算，萧何和扶苏都重新商议制订了的。
跟他们传统的算筹相结合，却简洁方便了很多。于是教的都是他们的自己的东西，倒也不必再去把忙得脚打后脑勺的赵羽叫过来跟他们一起干这个事儿。
但是珠算的来源，还是被他们挂上了赵羽的名字。
没过两天，彭城郡府上下也喜欢起东巡队伍来。
公子扶苏和萧典史获得了上下一片的称赞，赵羽多智的印象也在这一次彻底留在了彭城官方和百姓心中。
傍晚，夕阳在地面铺洒一片柔和的羽毛般的橘红色光晕。
赵羽手里拿着两个沉甸甸的弹簧，脚步轻快地穿过重重走廊，走到陛下暂时处理政事的彭城行宫殿外，脚步缓了缓。
正和从一边走出来的警卫总司令兼保安总长蒙毅打招呼，忽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急切的“陛下不能任由个别人太猖狂啊”。
赵羽立刻竖起耳朵，“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有谁抢夺良家妇女了？
蒙毅挺尴尬，要不然他不能走出来跟赵小羽说什么话，还不是因为有人正在里面进他和扶苏公子谗言。
蒙毅知道陛下肯定不会相信的，但是正好让赵羽撞见就尴尬了。
而且赵羽不知道对陛下的信任有多少，如果造成什么误会不是他蒙毅能承担得起的，“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人嫉妒你职位太高了。”
“扶苏公子只知道树立他的名声，拉拢陛下身边的能臣干吏，臣觉得应该严厉处置。另外，能够被公子拉拢过去的赵羽萧何之流也不是什么忠臣。尤其是中车府令赵羽－－－”
赵羽确定的看向蒙毅，“有人在进我谗言？”
蒙毅：－－－的确是这么回事。
赵羽想要撸袖子：“我几天不发威，拿我当病猫了是吧。从来，都只有我进别人谗言。”
蒙毅抽了抽嘴角，也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你放心，陛下肯定不会相信。”
赵羽点头：“这点自信我也是有的。这谁啊，偷偷说我坏话就算了，还说扶苏和萧何坏话？”
蒙毅知无不言：“此人卢臣，中府丞。”
赵羽现在挺了解朝廷百官的，始皇大大让他做的中车府令就是中车府的最高长官，他下面还有个副手，就是中府丞。
“他跟赵高有关系？”难不成这么进谗言是为了给赵高报仇。
【俗话说得好，秦桧儿还有三个好朋友，赵高跟秦桧儿彼此彼此的，保不准他也有什么甘愿为之效忠赴死的手下。待我打听打听，如果这中府丞是赵高的人，就告诉他我跟赵高的兄弟关系。】
蒙毅一言难尽的表情，赵高如果知道赵小羽能有这个打算这样，应该会很后悔带着他一起赴死吧。
蒙毅说道：“不是，他跟赵高没有什么关系。”
赵羽：“那他为什么进我谗言，还说我是那个尤其的？”
【对了，现在里面说的什么，注意听注意听。】
“－－－种地，把彭城搞得一团糟，连扶苏公子教授的珠算他都要抢夺一份功劳，身为中车府令，半点不履行中车府令职责。”
嬴政已经不想听了，正要让人退下，叫他有什么意见写折子，就听外面有人喊：“陛下，赵羽求见。”
是赵羽的声音。
卢臣震惊了，此人竟真的如此猖狂。
蒙毅：“小羽，你这么着不是更让人弹劾了？”
赵羽哼哼一笑：“放心吧，说起弹劾我就没有输过。”
【哈哈，说起我中车府令不干事儿，我就不困了，你这不是正好撞枪口上吗？这两天我忙中偷闲，做个弹簧出来可不就是为了给陛下改造超跑的？】
里面也传来内侍的声音：“宣赵府令觐见。”
赵羽走了进去，只见陛下盘腿坐在软垫上，不远的前面跪着一个人，神情愤懑地看着他，赵羽参见了，直接问道：“卢臣？听说你对我不干事儿很有意见？”
卢臣气愤地摔了下袖子：“陛下，臣从不知一个微臣能当着君主的面质问同僚！”
赵羽：“那是你身为中车府的官员没机会上朝，治粟内史为了省点钱经常跟同僚们吵架。质问，算什么？”
嬴政点头：“的确如此。”
要不是因为卢臣养马特别好，今天他也不会见这么个人的。
卢臣不可思议，像是一个倾心错付的痴心女子，“陛下，臣绝不受此辱。”
“那你去撞柱子啊，”赵羽抱着手臂，闲闲道，“等你死了我给你给个墓志铭，正好这段时间写顺手了，不过有点得让你知道，凡是出自我手的墓志铭，都是写给贪官污吏的。”
“你你你。”卢臣的双手抖得不像个样子。
现在还没有御史为了进谏而大义撞柱以明心意的传统，赵羽这么说在卢臣听来就是催他去死，还把他和赵高郭开那样的人混为一谈。
士可杀不可辱。
卢臣真想去死一死了，但他挺住了，用严厉的斥责的目光看着赵羽：“陛下如此器重于你，让你年未及弱冠连连担任要职。而你，竟然从不履行本官该做的职务，你有什么脸面指责于我？”
赵羽还是那么不急不气的态度：“是吗？可我也没有指责你啊，我就是实话实话说而已。”
这轻飘飘的态度，简直要让卢臣发狂了，偏他们陛下还在这时候说道：“卢爱卿，其实赵爱卿本来不欲担任中车府令一职，是朕强迫他的。”
赵羽：－－－
【哈哈哈哈哈，陛下这话一出有点绿茶和小白花巅峰对决的那味儿了。我是绿茶妖姬，卢臣是坚韧忠贞的小白花。】
嬴政表示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卢臣也很想听不懂，但明摆着陛下就是要护着这个德不配位的家伙。
赵羽还补刀：“你又不是御史，凭什么说我的错？说我就算了，你还带上公子和萧何，卢臣，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你是不是别人派来故意污蔑扶苏公子的？”
卢臣：公子和萧何二人才是捎带的，你是那个主要的。
这眼神都成唰唰的小刀子了。
【原来我身边还是有反派的，不然一直当陛下和同僚门都喜欢的团宠多没意思啊。要想甜，来点盐。卢臣啊卢臣，只因为有了你这个世界更美好啦哈哈哈。】
外面的蒙毅赶紧离开了主殿几步，不听了不听了，赵小羽的心声现在有点吓人。
嬴政也担心孩子气病了，说道：“卢臣越职言事，无实据状告上官，降为－－－”
“陛下！”卢臣震惊。
“陛下，”赵羽阻拦，“说到底他是我的副手，臣还是愿意原谅他这一次的。卢臣，你不是说我不履行中车府令职责吗？不好意思啊，这是我特地给陛下马车上做的小零件，有了这个能够让陛下的车子更稳，这么看来，我还是比你有用的吧。”
卢臣想说中车府令不是做这个就可以的，赵羽看他要说话，提前说道：“当然了，给陛下安排马车这些琐事，是你们这些手下应该提前帮我这个长官做好的是不是？”
卢臣这下还真没有话说了，憋了半天：“赵府令说你做的东西有用，就是真有用吗？”
这还不简单？
赵羽向嬴政说道：“陛下，臣想请您一起去体验一下加装了臣这两个小零件的车子。”
嬴政直接起身：“朕同意了。”
卢臣再次被伤到。
他说了半天陛下都没有理会，赵羽一来就这么好说话。
卢臣没什么精神地在最后出来，蒙毅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你说你好不容易胜任中府丞了，慢慢的熬着吧，惹他赵小羽干啥呀？以前的中府令都能因为一句话给他喂猪去。
卢臣其实已经熬了十几年了，赵高在的时候没有他的出头之日，好不容易赵高走了，他提上来了，蒙中郎暂代中府令一职，觉得自己升上去的希望还挺大的。
啪叽，突然又掉下来一个赵羽。
毛都没长齐的一个小子。
陛下为什么要这么信任他？
卢臣现在算是理解了前朝诸公为什么对此人敢怒不敢言了，简直是巧舌如簧颠倒黑白。
第200章 时光匆匆（一）
赵羽让人把陛下御用的马车拉来一辆, 木工那些给他来一套，钻到马车底下鼓捣一阵出来了，笑道：“要不要上去试试？”
卢臣：“陛下, 赵府令这是要故意陷臣于不忠不孝的境地。”
谁还不会杠了？
赵羽说道：“卢府丞，你想太多了，我是让你套上马儿, 去驭车试试。你竟然想坐陛下的马车，你意图不轨啊。”
卢臣直接眼前一晕, 蒙毅眼疾手快地扶了下。
“臣冤枉啊。”
“你是不是就会说这个三个字？身为我的下属，要有承担错误的勇气，既然知道自己错了, 认个错不就好了吗？”
卢臣手指着天，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
赵羽：“真晕了？”
蒙毅吃力的撑着卢臣的一边身体, 点点头：“真晕了。”
嬴政：－－－
总是把大臣气晕也容易被弹劾。
赵羽过去掐了掐卢臣人中，看人有反应了，松口气：“陛下，臣觉得有个事还要提一提的，上了年纪的大臣还是早点退休比较好。”
“嘎！”刚要醒来的卢臣听见这话，有一口气没上来晕倒在蒙毅怀里。
蒙毅面无表情。
赵羽看了看左右：“这, 我也不是故意的。”
【什么也没做啊我，就是用不生气对待他们的指责而已，就让这些人上头了吗？不会是低血糖吧。】
赵羽：“来一碗糖水。”
卢臣是被人用两口糖水灌醒的，还没刚醒来就听面前的人叨叨地说：“卢府丞，你气性太大了, 总是上头容易中风。”
蒙毅提醒：“小羽, 是不是应该试车了？”
真怕再说下去会直接把这卢臣气死。
“是的。你身为中车府府丞，驭车技能应该是很高的, 你来驾驭，试试我这个府令改造的车子如何。”赵羽热情地扶起卢臣。
对于卢臣，赵羽还是很关爱的，毕竟这是唯一一个契而不舍给他进谗言的小可爱了。
嬴政噗了下，看样子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赵羽更关心陛下的身体。
【不得不敏感啊，唯恐陛下在巡游途中挂掉的心情谁能懂？】
蒙毅嘴角抽抽，对卢臣说道：“卢府丞，不要磨蹭了。”
已经有人将六匹御马牵来，套在马车前面的横杠上，卢臣一开始还担心自己的安全，实在信不着赵羽。
上去之后，控制马儿走起来一会儿才感觉到不对了。
很稳。
即使遇到路面突然的凸起，也不像别的马车一样会哐嘡跃起落下。
一柱香的时间后，卢臣一脸沉重地执着鞭子走回来，赵羽向后退一步：“卢府丞，有话好好说，你可不要做糊涂事。”
蒙毅脚步飞快地挡在赵羽前面，“卢臣。陛下还在呢！”
卢臣这才发现自己拿鞭子的姿势不太对，忙背到身后，跪下请罪：“求陛下恕臣冒犯之罪。”
嬴政说道：“卢爱卿这样，难道是车子不好驾驭？”
卢臣忙说道：“非常好驾驭，一点都不颠了。陛下，臣想向赵府令请教一下，这是怎么做到的？”
【马车是不颠了，你看着有点癫啊。】
赵羽确定他不是想打自己，才从蒙毅身后出来，其实还挺遗憾的。
【无中生有无事生非，瞧瞧你是多好的反派苗子，怎么就不能坚持两天？】
“你确定要学？”
卢臣郑重点头，然后双手举起行礼，为刚才说赵羽的那些话道歉。
赵羽也正愁这么一个人改良马车，就看向陛下。
嬴政说道：“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办。”
卢臣心中的滋味复杂难言，陛下竟然这么偏宠这个赵府令。
不过－－－，赵府令好像的确是凭本事受宠的，听说当时受封盛望君，宗室和朝臣们提出质疑，陛下就让姚上卿给赵府令正名过。
卢臣不服这个府令，也只是不服他占着府令的位置不干事儿，现在发现人是真的有能耐，立刻心服口服地认错。
赵羽不能摁头让人做反派，接受了他的道歉。
卢臣感动不已。
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副臣子相和的温馨场面，但嬴政和蒙毅都是哭笑不得。
【哇哇哇呜呜，我那可爱的两句话就能气晕的小反派没有了。】
众人再次见识到陛下对赵羽的宠信，一些早就看他不顺眼的同僚不得不重新审视赵羽这么个年轻人的份量。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等着机会，现在没人能撼动赵羽的地位，那是因为陛下信任他，可信任也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说不定未来的哪一天就因为一点小事没了这份信任。
在彭城暂停了几天，队伍继续东进，虽然也在一路上留出了审查当地政事、教授农事的时间，但还是赶在落雪之前抵达了琅琊郡。
三年前修建的琅琊台俨然如新，当嬴政站在最高的地方上观海时，想到三年前自己最迫切的事情，一时竟有种不是过去了三年而是跨越过非常久远时空的感觉。
小羽给他们读的那些文章，不就是来自两千年以后的吗？听到两千多年后的人的评价，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了吧。
嬴政很欣慰，三年前的那种急迫感再也不会影响他的判断。
海风阵阵，吹得衣袖猎猎作响。
“陛下。陛下。”
天地之间太空旷，连声音都被海风吹得渺小了，嬴政顺着声音看去，就见赵羽手里拿着一根竹竿拖动着一条硕大的海鱼向岸边跑：“晚上臣请您吃酸菜鱼啊。”
嬴政一手背在身后，洒然道：“好。”
他们在琅琊郡待到第二年正月，也没等着徐福。
赵羽在海边住了一阵，狗子系统给他购买的飞升书倒是更新出来现代版的水泥。于是他带着琅琊郡的人开始做水泥，原料不够就去北边的郡治采购，反正技术在手，很快就发展出一条成熟的水泥生产线。
水泥对于琅琊来说有什么作用呢？
可绝对不是修路而已，琅琊郡靠海，最容易产生的财富便是盐，海盐。
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节，嬴政命令回咸阳的时候，琅琊郡靠着海岸线已经修建出来一片一片的盐田。
其中，还有一条专门净化海盐的生产线，经过几道工序的过滤净化，晒制而成的海盐有着内地井盐池盐没有的咸味，与孔氏所出的煮盐相比，更是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琅琊郡郡守甚至能看见不久的将来，琅琊郡富裕起来的场面了，因此每天想着花样给陛下和那位有着不世大财的赵府令准备海中鲜味。
嬴政也没有闲着，在赵羽开垦盐田普及晒盐发的时候，他带着其他臣子完善了大秦的盐法，主要就是官产商销这四个字。
另外也给盐划定了一个价格的最低线和最高线，如有过线统统抓到咸阳。
这么忙忙碌碌的，春暖花开了，东边的茫茫大海上依然没有徐福的影子，嬴政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现在只是不确定徐福一直不回来，是不是他直接按照史书记载他的第二次出海在海外安家当日国的武神去了。
嬴政命琅琊郡守时刻派人去琅琊台上观望徐福的东渡船只，便带着众臣走北边一路反咸阳。不过在离开琅琊郡之前，招募了一些散落在琅琊郡的墨家工匠，让他们研制可以航行更远的大船。
知道航海这一块儿在后世有多重要的嬴政当然不会对此视而不见。
有一个穿越时空而来的赵小羽在，嬴政不允许这一次的大秦还只是历史长河中的昙花一现。
徐福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一年的秋季了，赵羽的合伙酒厂早就成了咸阳城的知名品牌，被陛下赐名为咸阳酒，并且拥有着一大批实力卓著的合伙人。
东渡回归的徐福喝完一口咸阳酒，马上把他带回来的珍珠白银拿出来，恳求入伙。
赵羽虽然很有钱，但还是很看好徐福的前景，收了徐福的珍珠白银，然后跟他一起进宫，让他说了白银的来源。
日国有着非常丰富的银矿和红铜矿。
徐福的白银就是这么来的。
大秦现在没有白银缺口，关键是红铜，这却是大秦急需的。
然后很快，徐福又出海了，这次跟他跟他一起去的还有刘邦樊哙和王离。
樊哙、王离这些北征匈奴的人员是在夏天的时候班师的，匈奴早就被他们赶出去老远，蒙恬暂时留在上郡主持长城修建事宜。
韩信太能打，没让他回来，蒙恬修长城的时候他就负责带兵巡视北边。
派王离跟刘邦樊哙一起去，也是对刘邦的一点信任保留，嬴政还是希望刘邦最后能够带着白银红铜回来的。
当然如果刘邦在海外自立，大秦这边必会发兵追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