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专业考试很顺利,赵夜清如愿转到流行音乐专业。

    搬宿舍的那天,林小朗忙前忙后的,另外两个室友也出了力。

    赵夜清带的零食最后还是分了出去,虽然以后都不一定能见到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相逢一场,即是缘分。

    音乐学院距离原来的宿舍很远,他和林小朗来回搬了两趟才搬完。

    “谢谢你啊小朗。”赵夜清递来一瓶冰镇可乐。

    林小朗拧开瓶盖猛灌两口:“跟我说什么谢啊。”

    “要真谢我,给我讲讲你和你帅老公的八卦呗。”

    秋老虎威力正盛,赵夜清搬东西搬得浑身是汗,他拖着两个行李箱往新宿舍楼里走。

    “没有八卦,你先回去等我,待会儿带你出去吃饭。”

    受八卦之心驱使的林小朗跟上去,穷追不舍:“怎么就没有八卦了,你们俩内个没有?”

    “哪个?”赵夜清装傻。

    “你婚都结了还跟我装,讲讲嘛。”

    两个人打打闹闹着到了新宿舍门口。

    虽然现在是上课的时间段,但他看过了他们专业这个学期的课程表,这节没有课。

    赵夜清敲了两下117的宿舍门,很快就开了。

    “是赵夜清同学吧,快进来快进来。”来开门的老哥很热情,一把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

    “你好,我是赵夜清,这学期新转来的,多多关照。”

    老哥也自我介绍:“我叫李寻,是117的寝室长,也是咱班团支书。你来之前我们寝室就俩人,我和钟炀。”

    “钟炀,这是咱宿舍新来的同学。”李寻朝靠窗的位置喊。

    赵夜清这才大致扫了眼寝室,堆的东西挺多的,电脑主机、吉他键盘、篮球球鞋,还有乱七八糟的书和乐谱架。

    不过可能是只有两个人住的原因,没有其他男生寝室那么像狗窝。

    而那个被叫做钟炀的男生一双大长腿搭在桌子上,手上不停地操作手机游戏界面。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故意的,李寻说的话他理都没理,只露出张好像还行的侧脸。

    赵夜清潜意识觉得,这个钟炀好像不太友好。

    “他打游戏的时候不长耳朵,”李寻出声打圆场,“你先收拾吧,这个床位是你的。”

    这是个四人寝,赵夜清和李寻的床位靠门,钟炀和剩下的空床位靠窗。

    临近中午吃饭时间,赵夜清大概把东西归置了下就和林小朗出去吃饭了。

    走在路上,林小朗哼道:“那个钟炀好拽啊,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你之前听说过他吗?”

    “只听说过一点,人长得帅还会弹吉他,挺招女生喜欢的。没想到他脾气这么臭啊,等我帮你去打听打听他人怎么样。”

    赵夜清懒得管这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换话题道:“不说他了,快想想今天吃什么,我!请!客!”

    不光要感谢林小朗帮他搬寝室,关键是他发奖金了!

    昨天晚上他的银行卡里突然到账10万块,问过卫威得知,这是他这个月的奖金。

    不枉费他这么努力!

    当然了,喝水不忘挖井人。正好今天是周五,他打算回别墅给老板做一顿大餐。

    赵夜清提前给南姨打了电话,让她准备食材就好不要开火,等他回去做菜。

    下午没有课,他就在寝室里收拾东西。

    见时间差不多了,赵夜清背上自己的吉他包准备回别墅,临走前和李寻打了声招呼。

    “就过个周末你还带吉他啊。”李寻见状问。

    他们虽说是声乐专业的,但基本上每个人都会一两门乐器,而这其中最热门的就是吉他。

    之前还有人开玩笑说,就连路过音乐学院的老鼠都会扫个和弦。

    可俗话说的好,干一行恨一行,平时上课做作业弹这玩意已经够够的了,放寒暑假都有人把它扔寝室里落灰,更别说区区一个周末。

    赵夜清刚来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实话回道:“一天不弹就手痒。”

    “切。”

    一个不屑的声音很清晰地从左边传来,赵夜清现在可以肯定,这个钟炀就是看他不顺眼。

    李寻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尴尬表情,钟炀的声音那么大,让人想忽视都难。

    赵夜清很想一巴掌拍钟炀脑袋上问“你切什么切”,但他今天第一天来,李寻又挺照顾他的,他不像让李寻为难。

    于是他当没听见,对李寻笑了下:“走了,下周见。”

    坐在出租车上的赵夜清心想:死过一次他真是成长了,这都能忍,放上辈子高低得打一架。

    回到家放下包,赵夜清就直奔厨房,谁能想到周五的傍晚会这么堵车。

    幸好晚高峰是公平的,简从黎到家也比平时晚了些。

    赵夜清准备了一桌子菜,又给简从黎的那份单独盛出来摆好。

    等他端出来最后一锅汤时,看到简从黎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南姨站在他身边,笑道:“今天的菜全都是清清做的,他放学回来就一头扎进厨房里,还不让我帮忙。我琢磨着,他就是想正儿八经亲手给你做顿饭,真有心。”

    赵夜清听到南姨的嗑cp言论,不禁汗流浃背。

    他确实是想给老板做饭表示感激,但从南姨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他不自然地瞟了简从黎一眼,见到后者面无表情放下心来。

    老板作为知情人肯定不会多想的。

    “菜齐啦,开动吧!”赵夜清开心道。

    他刚要坐下,见南姨准备离开。

    “南姨去哪儿啊,你也坐下来吃。”赵夜清按着南姨的肩膀让她坐下。

    “等你们吃完我再吃。”南姨作势要起身。

    虽然她给简家人工作了好些年,早已处成了亲人般的感情,但渗进骨子里的主仆观念还是影响着她。

    赵夜清按着她的肩膀不松手,软声似撒娇道:“那不都凉了,我的厨艺在你心里要大打折扣了。”

    南姨笑着拍拍他的手:“好好,今天尝尝清清的手艺。”

    赵夜清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桌三个人开始吃饭。

    家的概念对赵夜清来说很模糊,无论喜欢或习惯与否,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生活。

    印象很深刻的一次,中学时候他去同学家写作业被留下来吃晚饭。同学的父母边吃边闲聊琐事,不时地让同学多吃点青菜。

    明明同学的父母对他很热情,还给他夹了个大鸡腿。但赵夜清却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层薄膜,让他莫名地无所适从。

    后来他才明白,一家人有一家人的相处壁垒,局外人注定无法融入。

    可是现在,明明简从黎和南姨都不能算作他的家人,那层薄膜却被无形的手捅破,独属于家的温暖从其中溢出,让赵夜清觉得惬意舒服。

    晚上,赵夜清去厨房给自己热牛奶喝,想了想决定给老板也带一杯。

    不过这回他没有给简从黎的那杯放糖。

    赵夜清端着牛奶上楼,走进书房发现简从黎伏在办公桌前,双眼闭着,右手握拳抵在太阳穴上,似是在按揉。

    他敲了敲门。

    “进。”简从黎放下手,缓缓睁开眼。

    “老板,你是不是头疼?”

    简从黎“嗯”了一声。

    最近公司拿下了几块地,下边员工出的策划方案乱七八糟。他本来就容易头疼,听完就更头疼了。

    赵夜清将牛奶放在桌上,绕到简从黎的办公椅后边,拍拍椅背:“靠过来,我给你按按,会好很多。”

    “你会按摩?”虽然有点怀疑,但简从黎还是靠在了椅背上,头微微后仰。

    赵夜清将手指插进简从黎的头发里,找到其中的穴位,力道适中地按起来。

    “可别小瞧我,我会的可多了。”

    被按到的穴位发酸发胀,同时又在纾解着疲惫,渐渐变得很舒服。

    随着放松下来,简从黎闻到了似有似无的香气,是清淡的柠檬味。

    味道很熟悉,他家的沐浴露都是这个味道,赵夜清用的自然也是。

    但这柠檬味中间好像还夹杂了一丝其他的,有点甜有点引人靠近。

    简从黎闭着眼睛,那点虚无缥缈的香味在鼻间被放大,他的呼吸频率不自觉提高:“你都给谁按过?”

    专注按摩的赵夜清随口回道:“那可太多人了。”

    “?”简从黎要坐起来。

    “不要乱动。”赵夜清将简从黎的头拽回去,“我之前在理发店打过工,这手艺就在那学的,我按过的头不说一千也有八百了。”

    简从黎放下心,随即觉得自己很奇怪。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你不是会弹钢琴吗?为什么还要去理发店打工。”

    “我又不是生下来就会弹钢琴,得先打工赚钱,才能去学。”想到自己辛酸的打工史,赵夜清忍不住吐槽,“学音乐可太烧钱了。”

    两厢无话,赵夜清换了个穴位接着按,却不像刚才那样有力道。

    简从黎坐直身子,轻咳一声道:“可以了。”

    赵夜清甩了甩乏力的手,刚要出去就被叫住。

    “以后每周都给我按,工资加十万。”简大总裁发话。

    !!!

    每周回来按个头就能多赚十万?!

    不愧是老板,连头都这么贵。

    “好嘞!”赵夜清一时得意忘形,又开始跑火车,“如果你还需要其他服务的话,我也可以哦。”

    “什么服务?”简从黎抬眼问道。

    赵夜清一时哽住,在脑中努力搜寻自己的技能,随即试探道:“搓澡,您需要吗?”

    “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