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出溢香楼,一行人发现在树底下吸烟的秦知聿。
指尖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中显的格外危险。
付清允看见秦知聿这副懒散的样子,仰起下巴道:“你他妈心真黑。”
想想月底划掉的五位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想摆他一道没想到被他摆了。
秦知聿听见付清允的声音,抬眸看了过来,“去atlas,这回就当感谢付少爷请客吃饭了。”
秦知聿这人,表面上玩世不恭总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人,其实比谁都有度,该管的他管,不该管的他一点儿也不沾边。
还有阮雾她们三个姑娘饭桌上的那些事,他一点也不在乎,本就是宋妍嘴碎,就该她受着。
就像这次,明明这次他一口也没吃,但就是看不惯他俩明目张胆的算计他,还是当着阮雾的面儿。所以他得让付清允吃点苦,完事还得把场子原封不动的圆回来。
至于张南?那就是个缺根筋的,算计他没什么好玩的。
——
此话一出,付清允哼哼一声,“算你有良心。”
“没关系,狗蛋。”
付清允气急败坏,整个人都要原地炸开:“不许喊我狗蛋!”
阮雾面带迷惑,低头问舒窈怎么回事。
舒窈跟个小灵通似的,张口就来,“小时候身体不好,贱名好养活呗。”
“然后呢。”
“然后他们几个老在学校喊这名儿,付清允闹着不上学,被他爸揍了一顿才问出原因,知道原因后揍的更狠了。啧,那叫一个惨。”
舒窈想起那年付清允捂着屁股来上学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之后他见人就解释他不是狗蛋,一提就跳脚。”
付清允扭头看见舒窈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阴森森开口,“舒窈,你要是早出生几十年,现在就能和院门口的刘婶义结金兰了。”
刘婶是付清允和秦知聿家前头刘先生的老婆,他俩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一个高中老师怎么能大嘴巴成这样,偏偏他俩干十回坏事有八回被她撞见,不出半天,满院都知道秦家小子和付家小子干了什么坏事,晚上保准半个院的人能听见哭声,鬼哭狼嚎的,当然肯定不是秦知聿哭。
他一向能忍,有时候四两拨千斤轻飘飘把事推给付清允,偏生付清允小时候是个傻白甜,特乐意给他背锅,白净的脸上挂着泪都得给秦知聿开脱那种,后来挨打的次数多了渐渐也长了心眼,慢慢也成了心黑的,再大点倒霉的就是张南了。
几人纷纷挤上张南那辆骚包的能撑下八个人的破五菱宏光。
一上车,付清允跟大爷似的开口,“小红,你这车,不行啊,硌的我屁股疼。”
另一头,秦知聿也开腔,“实在换不了车,得空把内饰换了,你瞅这硬座把咱付少爷的屁股折腾的。”
张南回头啐了一口,语调上扬,“你俩还好意思提?要不是你俩非拉着我在南山上兜风飙车,能被我家老爷子知道吗,能至于把我车没收了还挨一顿打吗?”
那俩人在后座眯着眼装死,一句话不说。
而阮雾,生平第一次生出来后悔的心思。
如果当年她能留在京港,是不是他经历的一切都会或多或少有她的存在。
————
一路吵吵闹闹的,中间路途五菱宏光还熄了几次火,好歹的摇摇晃晃到了atlas。
一个接一个的从车里出来,模样一个赛一个标志,特别是张南那头紫毛配上那辆五菱宏光。
那架势,路边的狗路过都得多看几眼。
秦知聿没开包,张南嚷嚷着厅里才好玩,热闹能看妹子,于是几人找了处相对安静点的地方坐下喝酒聊天。
秦知聿照例点了内格罗尼,阮雾细心的发现,宋妍面前也是一样的酒。
她敛下内心的苦涩,想起那会听到是秦知聿的大哥碰到他们的,于是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给阮明嘉发了条消息。
『我晚点回去,钥匙放在门口的花坛底下就行,我自己开门。』
几乎是刚熄灭手机,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她摁亮屏幕。
阮明嘉回了几条消息,
『好好玩。』
『爸爸把你卡解了,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
『要不要派人去接你?』
她回了句,『不用。』
宋妍握着酒杯,眼神里透着骨子媚,夹着嗓音开口,“一直喝酒也太没意思了,要不玩游戏吧。”
“玩什么?”张南兴致勃勃的开口
“neverhaveiever吧。”
neverhaveiever。我从来没有做过。
每个人轮流说一件从来没有干过的事,做过这件事的所有人都要受到惩罚。
惩罚方式,最俗套的喝酒。不想回答就喝三杯
秉承着女士优先,且是宋妍提出来的,游戏从她开始。
她看向秦知聿,目光灼灼,薄唇轻启:“i''veneverhadacrushonanyone.”我从来没有暗恋过人。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此话一出,众人还能不明白吗,张南带头起哄,“快点,来来来玩过暗恋的喝酒了。”
谁承想,阮雾,舒窈,秦知聿,先后端起了酒杯。
先是舒窈,她看着对面的付清允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秦知聿的坐在椅子上,咬了咬唇,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再是阮雾,闭了闭眼,端起酒杯喝掉。
谁也没想到,阮雾喝完后,秦知聿慢悠悠的拿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酒红色的液体滑喉而过。三杯入口。
一群人看傻了眼。
阮雾撇头看了看秦知聿,还好酒吧昏暗,她可以直白的毫不收敛的看向他。
他面无表情,眼神幽暗泛着墨色。手上把玩着那只空酒杯,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他这幅样子远比不上方才喝酒对她来的刺激大。
他不想回答。
秦知聿,居然也会有纠结的时候吗。
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能被这种男孩子注意到。
宋妍面露不甘,几次三番想开口不知为何又忍下。
只有张南,瞪大了双眼,错愕道,“不是吧哥,你还玩这套呢。”
秦知聿眼风一道,语气淡淡:“继续玩。”
他偏头看了眼阮雾,当时看到她举起杯子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偏他生出一股子邪意,不愿去想自己对她到底什么感觉。也可能是多年的骄傲作祟,让他不愿意去承认他可能喜欢上一个人。
可从小到大,秦家都不是如此教他的。
秦家亲友和睦,夫妻恩爱,各个都是情种,偏生到了他这,看不上这些情情爱爱,总觉得绊了他。
位置顺时针顺延,轮到张南,他清了清嗓子,“ineversaidihadnobreak.”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没有破chu。
张南一开口,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全都端起酒来。
辣酒入喉,阮雾难受的皱了皱眉。
付清允打趣,“看不出来啊你。”
游戏继续。
付清允扫了在座的各位一眼,“i''veneverwornredunderwear.”我从来没有穿过红内裤
除了秦知聿和阮雾,全中。
舒窈恶狠狠的对着他,“你本命年不穿红内裤活该那年你被马蜂蛰。”
游戏继续开始。
秦知聿窝在沙发上,语气淡淡,“i''veneverdyedmyhair.”我从来没有染过发
张南和宋妍喝酒。
下一轮,阮雾。
她用手撑着下巴,眼尾因喝酒晕着一点红,衬的整个人愈发明艳,笑意盈盈的开口,“i''veneverjumpedastep.”我从来没蹦过级
除了付清允和秦知聿,全部举杯。
最后一个,舒窈。
这姑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圆溜溜的眼睛转着,透着一股子狡黠,“ineverskippedclass!”我从来没逃过课
出乎意料的,所有人举杯。
舒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舒窈愣了一下,“阮阮你还逃过课呢。”
“嗯。”
逃过不止一次,很多次,那一叠厚厚的车票凭根见证的。
而秦知聿,瞬间想起来那次在京港一中球场外看到的她,她喜欢的人难不成在京港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