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关蓓抬头道谢,看到对方的脸时有点愣神。
帮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只有一面之缘就领证的丈夫。
“你的手没事儿吧?”齐成瑾扫了一眼正捂着肚子哀嚎的男人,没有理会。
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毛巾递给关蓓,“干净的。”
关蓓掌心的伤口暂时看不出深浅,但是能看到伤口处还有地面的小石头,需要清理。
“你谁啊,一大早的多管闲事!”男人怒火高涨,哪怕还半躺在地上,仍旧不甘心地叫嚣。
“我们是夫妻,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齐成瑾上前一步,“如果觉得我管的不够,我还可以再补你一脚。”
男人原本想对着齐成瑾狮子大开口,但肚子隐隐作痛,只能不甘心地将这些话咽下去。
暗骂自己流年不利,没打听清楚就出现。
“要我把他送到警察局吗?”
听到警察局这地方,男人也来不及放狠话,仓皇跑开。
他不是城里人,是从村里跑过来的,还是在巷子角这种地方,根本不敢去警察局。
“去医院看看吧。”这伤口至少要消毒。
“不用了,我回家自己收拾就行了。”没了第一次见面的热血上头,关蓓面对齐成瑾有些许尴尬。
张张口,还是没解释自己和方才那人的关系,等正式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过两天我爸回来,想要你上门见见。”
“应该的,到时候我一定准时上门。”
关蓓伤口发疼,又被方才那人坏了心情,没什么说话的欲望。
齐成瑾本来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了轧钢厂的生活区。
“今天多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关蓓接过自己的篮子,又客气了一句。
“我应该做的。”齐成瑾摇摇头,站在楼下,一直看着关蓓上楼才离开。
关蓓到家得时候,陈美云正在楼道里做早饭,看到关蓓灰头土脸地回来,吓得勺子都掉地上了。
“这一大早就碰到稽查队的人了?”
“你快东西放下,我给你清理伤口。”陈美云也顾不得自己做饭,跟着关蓓回了房间。
“不是稽查队的,是人渣。”
听到人渣两个字,陈美云瞬间又跳起来,“那混蛋又来找你?他怎么还有胆子过来?丧良心的玩意儿,蓓蓓你别怕,等你爸回来,我让你爸再揍他一顿。”
“不用了,那个人渣被打了,最近都不敢来了。”关蓓同陈美云说起今早的事情。
“这么说这齐家的二小子还算是个男人,有可取之处。”
要是齐成瑾能镇住那人渣不敢上城里来闹,关蓓之后的日子也能轻轻松松的。
不过大早上的,陈美云还得上早班,也没时间和关蓓多说什么,匆匆忙忙做饭。
陈美云出门后,双胞胎兄妹陆续起床吃,楼道里也热闹起来,都是各家上班上学的。
关蓓知道今天的自己“风头正盛”,索性一直没出现。
一直到八点半,楼道里安静下来,关蓓才在楼道的厨房里收拾。
手受伤了,关蓓也没什么心思收拾房间,坐在书桌前沉思,到底怎么才能永绝后患。
今天一早来找茬的,不是别人,而是关蓓的亲生父亲,顾老二。
关蓓不是陈美云的亲女儿,而是陈美云妹妹陈美玉的女儿。
只可惜陈美玉红颜薄命,生下关蓓没两年就撒手人寰了。
陈美玉活着的时候,顾老二虽然瞧着不怎么样,但也能勉强看得过去。
陈美玉死的时候,顾老二跪在陈美玉的床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陈美玉保证,说自己一定好好照顾两人之间唯一的孩子,不让这个孩子受一点委屈。
结果,陈美玉死了还没半年,顾老二就和村里的寡妇勾搭上了,可以说是天雷勾动地火,闹得整个村里都知道。
两人就那么结婚了。
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顾老二根本不管关蓓。
那寡妇和顾老二结婚后,将自己带过来的小男孩改成了跟顾老二姓。
顾老二认为自己有儿子了,天天抖得跟鸡冠子似的,眼里根本没有关蓓这个人。
等陈美云休息日回村看望关蓓的时候,关蓓整个人都脏兮兮,黑黢黢。
比同龄人都要瘦小。
陈美云发狠将关蓓抱回城里养,给关蓓改了名字,上了户口。
单方面切断关蓓和顾老二的联系。
后来关蓓长得七八岁上学的年纪,顾老二又没脸没皮地找到关蓓。
认为关蓓是他闺女,应该孝敬他,伸手向关蓓要钱。
被出车回来的关中华狠狠揍了一顿。
顾老二老实了一些日子,之后就周而复始。
关中华出车的时候,顾老二就出来再关蓓面前晃悠。
被出车回来的关中华揍一顿,顾老二就老实几个月,周而复始,旧态复萌。
一直到去年关蓓高中毕业。
顾老二自顾自给关蓓找了个所谓的“对象”,是个看起来一只脚能迈进棺材的糟老头子。
被关中华狠狠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半年多都没起身。
没想到这才几个月,顾老二竟然又出来搞事情。
关蓓看了看自己稍显瘦弱的手臂,有些无奈叹息。
关蓓小时候有想过和关中华学打拳,希望自己学成之后一拳把顾老二打出血。
只是后来大夫说她小时候身体弱,虽然这两年补回来了,但依旧不如别人。
想练练拳脚,强身健体少生病倒是可以。
如果想要正儿八经学武术,关蓓的身体压根受不住。
关蓓想起齐成瑾今天一脚将人踹飞出去的场面,觉得自己有时间可以找齐成瑾探讨探讨。
齐成瑾白白瘦瘦的,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打架的样子,那一脚肯定是有什么技巧在的。
而齐成瑾一早回到家后,迎接了大院里早起的邻居还有齐家父母的一致打量。
“今天又跑步去了啊?”邻居正蹲在水龙头那里刷牙,看到齐成瑾,就像是打量着外来物种,稀奇得不行。
齐成瑾回应冷淡,“嗯”了一声后,回了自己家里。
“过两天关蓓爸爸出车回来,我去关家拜访带什么东西好?”齐成瑾一边帮着齐家父母将碗筷摆出来,一边态度淡然地将问题问了出来。
方小草听到齐成瑾的话,手里的筷子哐当掉地。
“儿子你没说瞎话吧?你真和关中华闺女成了?”这事情昨天晚上齐成瑾就说了,甚至还拿出结婚证让她看了。
但她始终觉得不是真的。
关蓓这人她是知道的,容貌好,学习好,性子也好,手脚还麻利能干。
但凡是相处过的,就没有不夸的。
而且陈美云这人,她也是听过的,给女儿找对象肯定是一等一的挑剔。
就她儿子那样子,白长了张脸,要啥没啥,还名声恶臭的,就算陈美云眼瞎三辈子,都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儿子。
“我没骗您。”齐成瑾面色不变,但语气中已经有了无奈。
原身不仅在厂区内外“臭名昭著”,在家里说话也没什么可信度。
“总会见面的,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方小草有心再多说几句,但她赶着上班,又想着这几个月来,儿子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索性说起了齐成瑾的工作。
齐成瑾的入职手续办好了,只等着三天后正式入职。
但奈何齐成瑾过去逃工的黑历史太多,这次虽然有了工作,但也是有条件的。
连着三个月,齐成瑾都不能迟到早退,无故消失。
要不然这辈子都进不了轧钢厂的大门。
“你这工作也有了,媳妇儿也有了,也该顺顺当当把日子过下去。”方小草瞥了眼坐在一旁的丈夫,无声叹气。
齐成瑾等着家里人都走了,自己才回到房间。
看着抽屉里的结婚证,最终将其塞进压箱底的柜子底下。
他万万没想到,上辈子一直到死都没成婚的他,这辈子穿越过来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和人结婚了。
上辈子的齐成瑾是朝廷的安定侯,闯南定北,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
可是这大英雄,最终却是一杯毒酒,惨淡收场。
齐成瑾原以为自己要魂归地府,结果没想到再次睁眼穿越到了一个新地方。
没有帝王,人人平等。
日子虽然过得不算富裕,但人的精神面貌却很好。
唯一让齐成瑾觉得难受的,便是原身的名声。
可以说是人人喊打,毫无信誉。
哪怕是路边的狗见了他,都要朝他多叫两声。
齐成瑾最初穿越过来的三个月,并不在城里,而是在乡下的姨姥姥家里。
据说家里人觉得眼不见心不烦,索性给他发配乡下。
要是在乡下还不知悔改,就上知青办报名,让他扎根祖国西北,不留在家里丢人现眼。
不过原身去了乡下也不消停,说是要上山抓兔子,兔子没抓到,自己踩空摔了一跤,还摔到了头。
等再睁眼的时候,身子里就换了个芯子。
穿越过来的齐成瑾老老实实在乡下住了三个月,一直到方小草去接,才跟着方小草回城。
而回城后,就有一个大馅饼掉在了齐成瑾的头上。
被厂里下通牒说,再也不让进场的齐成瑾,又重新得到了轧钢厂的岗位。
只不过这次不再是技术工种,而是保卫科。
齐成瑾询问过这份工作的来源,但是父母哥哥语焉不详,嫂子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齐成瑾有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