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森没想到自己请了两天假,就发生了那么多事。先是鬼冢教官差点被勒死,降谷五人及时救下。后是这些人协力抓了一个强盗团队。
南森:“……有病么?在警校附近犯案?”这种脑子还当强盗?
“你也这么觉得吧,我早就想这么说了。”松田觉得找到了知音,“零不赞同我的看法,说犯罪分子可不会有那么多顾虑。”
“可警视厅离这里很近,夜间巡警也没发现么?按道理来讲,强盗持枪进入,里面那么多顾客,喊一声都能听见吧。”
“可能……离得比较远?”降谷迟疑的问。
“你们用便利店的灯发出sos信号,诸伏君他们回去喊人的时间里,巡警也没有发现,这么近的距离,等你们抓住犯人后警察才姗姗来迟,还是你们回校喊人路上才报的警……而且,为什么是喊学员?你们应该先通知教官,上报。”
南森看着这一张张呆愣的脸,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头按了按降谷的发顶:“做好心理准备,万字检讨书,晨训公开点名批评不会少的。那些人还带着武器,但凡有一个人枪走火,出了意外后悔也来不及。”
降谷拍开他的手,当众被一个未成年揉脑袋,他可受不了。“你怎么比教官还教官。”
现在已经愁云惨淡,笑不起来了。
“只是想让你们意识到,你们的生命是很宝贵的。就算是警察,就因为是警察才要更珍惜自己的性命,你们都是国家费了很大心血才培养出来的青年俊才,保护好自己的安危也是守护国家的财产。我建议你们做事之前要先考虑最坏的后果,也要多相信一下其他人,你们还不算真正的警察,也是需要被警察保护的市民。”
南森一口气说完,扯了扯领子:“我渴了,你们先走,我去买水。”
才想起来他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喝水,说了这么多话,嘴巴很干。
“我、我有,您若不嫌弃,请喝!”一名学员连忙把自己的矿泉水递出去。
南森奇怪的问:“怎么突然用敬语?”
“因、因为你刚才的气势,比教官还教官啊。南森君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会反省的!”
一班人齐齐点头,要命……为什么说教的南森君给他们一种面对上级的上级的感觉,好有威严!明明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啊!
南森歪了歪头,边喝着水边说:“不过,你们昨天救了鬼冢教官却挨骂这一点很没道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按照你们形容的场景,根本等不及专业人员介入,不发锦旗记功就算了,还想给你们记过……”
南森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内务省认识的官员发个消息,俗称打小报告。
警察和军警是独立的两个部门。
军警是由首相领导,防卫省管理的组织机构,异能特务科则是隶属内务省管理。笼统来说,军警的领导和管理由内阁负责。
警察分有公安和刑事两大部分,受独立于内阁的外局国家公安委员会领导管理,算是一种独立于政治外的自治。
降谷他们的行为是特殊危急情况下的一种危机处理,他们的行为虽然触犯了条例,可人命关天,警校这次处理方式不仅死板还不留情面。
鬼冢教官说是大力说情免除了记过,这不过是一种上头授意的借口,警视厅用鞭子糖果的方式敲打这五人,可在南森看来,这种处理显得太过高高在上自以为是。
降谷五人确实违反了规定,应该受罚。但他们立了功,也需要嘉奖。两者要分开处理,赏罚分明,哪有互相抵消后,还用此立典型杀鸡儆猴的?
无疑是给其他人立了个坏头,此后遇到类似的状况,谁还敢私自上前救人?耽误了黄金救援时间,一条性命就这么没了。
警校就像是加工厂,磨掉年轻人的血性和个性,出品一批批复制粘帖的榆木疙瘩脑袋。
也就难怪军警那边紧急建了个新校,挖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少年才俊。六年前之所以会将入学最低年龄上调,也是因为军警学校建立,将那批人分走。
普通人只以为上一次大战与以往的战争没有区别,但实际上那不是普通的战争,是普通人无法介入的异能战争。
日本战败的原因是没有超越者,而不是他们没有实力打赢。自然,日本是不可能赢的,那场战争里就是炮灰,如果不是异能战争提前结束,他们会输得更惨。
然而,异能战争里战胜与战败国的划分方式并非靠各国军事实力和表现,而是超越者的数量。因为日本没有超越者,就是战败国,甚至连横滨都被划分为租界,主权不明。
时代从热/武器过渡到异能武器,日本社会还当异能只是一种都市传说,上层人更是将异能者的存在死死瞒住。
如果这种老旧刻板的思维不改变,不出二十年,这个尚且能靠经济在国际排上名号的国家,会沦落到何种丧国辱权的境地,可想而知。
这个把柄落在内务省手里,南森还真想看看能玩出什么花样。自然,也得将作为小虾米的降谷等人给摘出去,别被殃及鱼池。
南森准备将自己入校以来收集到的历年所有把柄一次性提交上去,降谷他们的事情就变得不起眼起来。
他要用这件事给内务省卖个好,让他们知道自己和警察不是一条心。
横滨租界的警察本部,国家警察厅插不了太多手,是特例的内阁接管的特殊警府。
他以后的上级,自然不是国家公安委员会,而是内阁。慢慢来,等资历混上去后,才有资本以高起点入驻政界。
横滨不过是他政治生涯的起点和踏脚石。
南森还特地去看望了鬼冢教官,可惜对方反应就跟惊弓之鸟一样,让他颇感无趣。
他不知道鬼冢怕他是因为担心他变成比以前更难搞的刺头,和他扯上关系迟早会被坑。
只以为是物是人非,心里还颇为感慨。哎,老了啊……
自认为老了的南森,靠着降谷的关系还有那天的敲打,融入了他们的小团体,六人一起用餐的画面已经让人见怪不怪。
降谷和松田的感情突飞猛进,两人就差好得穿一条裤子。这一天午餐时也是一起用的,几人天南地北的聊着,南森不加入,只是侧耳表示自己在听。
思绪神游到工作上。他虽然回校了,和坂口的关系基础也得打好,说不定能在特务科里发展出一条不错的人脉。
等等……南森慢了半拍才想起刚才他们聊了什么,微微瞠大眼睛看向降谷:“你竟然去联谊!!为什么这件事我不知道!”
降谷:“……”啊,糟了,得意过头忘记了自己和南森的关系……
这算是南森入校以来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几人都被震住了。萩原还以为他是因为大家抛下他而觉得被排挤才生气,连忙道:“那个,因为我们去的是酒馆,喝酒的,你还没到年龄。你不是更喜欢打游戏吗?”
几次夜间外出喊他,都在打游戏,这次是去联谊,大家就下意识忘记通知他。
“重点不是喝酒,是联谊!”南森咬着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降谷,“我约你,你总是不应,为什么联谊反而有空?你当我是什么啊!降谷零,你很好!”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耍!
降谷:“等等,我可以解释!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就是去吃饭,萩原请客,蹭饭的!而且女生都是萩原一个人的,班长有女朋友也去了——”
“伊达自己不自爱、不守男德,你也要学他做渣男吗?我看错你了!”南森涨红着脸,一把拿起自己的托盘,坐到离他们很远的位置,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饭泄愤。
五人:“……”
伊达航恍惚着指自己:“我不守男德?不自爱?渣男?”这三个指控下来,魂都飞了一半。
萩原语无伦次的给南森找理由:“那个……会不会是因为太一是孤儿,所以对感情方面会比较偏激,不是有这种人吗?童年父母婚姻不幸福,就对出轨啊移情别恋的事情无法忍受……”
伊达航觉得自己冤死了:“我就是去蹭顿饭……”才没有出轨,也没有移情别恋啊!我女朋友也知道,她同意的啊!
松田单手托着腮帮子看一脸心虚,频频偷瞄南森的降谷:“喂,零。你跟他不会是在交往吧?”
另外三人:???
降谷忙道:“有那么明显吗?!”
四人:“咦——”
松田本只是一个猜测,他直觉向来不错,但听到肯定的答复后,也吓到了:“不是,什么时候的事!诸伏也不知道的吗?!你竟然没说!”
诸伏气愤不已:“你竟然没告诉我!”
萩原:“虽说我对这种感情没偏见——你竟然瞒着我们所有人!那我不是得罪了比教官还教官的太一吗?!”是背刺啊!
降谷手忙脚乱的道:“等等,听我解释,我……”我这不是忘记了吗?和南森的氛围更像是朋友,没有恋人那种感觉……
然而,几人不想听他的解释。伊达航拿起餐盘,路过他时呸了一口:“渣男!”
诸伏也跟上,用‘我看错你了’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松田不甘示弱:“你最好想想怎么哄他吧。”
萩原叹了口气,跟上了大部队:“哄女生我会,男生就超纲了,救不了你。”
降谷眼睁睁的看着四个好友离他而去,和南森坐了一桌,他伸出的手还没放下,欲哭无泪。
——之前想像出来的事态,真的发生了啊!
——你可别做出什么傻事啊,南森!
降谷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接下来哄的可不只有一个。南森不用说,被牵连打击的班长也要哄,还有幼驯染诸伏……
真的好想回到过去,打死那个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去那边觅食!美食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