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回是应该定个小目标了,上辈子三十多岁,父母老了,自己却还没有给父母遮风挡雨的能力,父母还为了自己婚姻的事跟着没少操心。
杨语桐上辈子就是一个小职员,没有太大的上进心,家庭生活的琐碎占据了她更多的时间。
可自己能做些什么呢,别人重生有系统,有空间,自己这心里想好几回了,结果什么也没有。
彩票号码什么的,虽然买过,可也记不住是哪天什么号了。
做生意先不说没有本钱,自己的情商这么低,没有管理经验,性格也是不果决的人,更没有啥王霸之气。
自己能干啥?
杨语桐在心里扒拉了一遍自己的现状,除了上学学习,她什么也做不了。上辈子父母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她创造了学习的环境,她却辜负的很彻底。
杨语桐就是一个贪玩,干什么都五分钟热血的人。上初中看漫画小说,上高中开始有网吧了,又爱上了上网。
最后只上了个本省的大专,毕业即失业,找工作时因为学历四处碰壁。
如果自己好好学习,在这个教育资源不太充足的小县级市,努努力考个211或985,这小目标应该还是能达成的。
第二天一早,杨父杨母都去上班了,杨语桐把初三的课本找了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高中学的是文科,看着手里陌生的数学、几何、物理、生物,她以前学过这些么,自己这智商要不还是做个小商贩能容易点?
杨语桐先拿着初三数学书和练习册,初三时就学函数了?还有这练习册,求sin角的值?这些几何图形,我是谁,我在哪,我上过初中么?
放下数学书和练习册,决定再去找找初二和初一的书,还好杨母把初中这几年的书都收拾好放在储藏室了。
储藏室里杨语桐甚至还看到了老舅上大学时的课本,有一些不太重要的已经被杨母用来点炉子了。
初一上半年的数学大部分还有记忆,就是有些定义记不太清了,杨语桐用了大半天时间把书看了一遍,再做做练习册。
感觉还是很简单的,看过的也都记得,分不清是以前学的还行,还是现在记忆力好。
初一下半年看了三分之一,以前学过的虽然记的不多了,但看了内容还觉得有点熟悉。
该做饭了,杨语桐决定暑假这两个月,除了学习,晚饭自己也包了。
杨胜利因为之前地道桥死尸案,最近一直在加班,晚饭只有黄小玉和杨语桐娘俩在家吃,做的简单些。
吃过晚饭,杨语桐回想这一天看的书,从来没觉得记忆这么清晰过,每一页都在自己的脑海里。
赶紧去爸妈那屋找了一本以前没看过的书,认真的看了一页,放下书再闭眼回想,每一行字都记得。
虽然上中学时老师对她的评价是,脑子挺聪明的,就是不用。
但杨语桐知道她的脑子离过目不忘可差着十万八千里,原来自己重生真的有新技能了。
她心里乐的都想蹦到房顶上去上房揭瓦了。重生了一回,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以前杨语桐在学习上的遗憾,是从没有全力以赴过。
这一次,有了这金手指,再加上努力以及她成年人的自制力,杨语桐觉得top1的大学也不是不能想一下。
不光是杨语桐的爷爷,姥爷,很多的家长在孩子小的时候都会种草一下清大燕大。
等孩子上学了发现她就是一个不那么聪明的普通孩子,将来能考个本科就行,再大些受到现实毒打的家长,唯一的愿望是孩子能健康长大就行了。
出成绩前的这十来天杨语桐把初一到初三的数学都看完还做了练习册。不光是看过的内容都记得,运用的也很灵活,逻辑能力比以前强多了。
1号如期而至,黄小玉和杨语桐早上早早就收拾好了,准备去学校看成绩,杨胜利还是得去加班。
老旧的教学楼,还是解放前建的,不出十年就会消失在城市改造的大潮中。
这么多年了,除了个别同学,自己也记不住几个初中同学了,更别提叫什么名了。
上一世是考的不好,心里觉得不得劲,躲着同学走。这一次,也这样吧,要不见了同学认不出来,人还得觉得杨语桐不搭理人。
红色的成绩榜单贴在学校的公告栏里,好多同学围在前面看成绩。杨语桐知道自己考了597分,从和这个分数差不多的地方开始找,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妈,我是597分,在第三张上面了。”杨语桐其实挺怕看到杨母失望的表情,自己初中时成绩还行,本该冲刺一高,二高保底的。
可能基础知识还是不太扎实,她就一直不是考试型选手,每次大考都紧张的不行,从来都没有平时考的好。
看着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女儿,黄小玉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咱走吧,我和你爸商量了,这次如果够二中的自费分数线,咱还是走二中,但你以后可不能再贪玩了。”黄小玉和杨语桐边走边说。
“妈,你放心吧,我这回肯定努力,我知道二中的赞助费挺贵的。”杨语桐赶紧下决心。
是啊,爸妈一个月工资一共才不到两千块钱,赞助费就要5000-10000元。自己的分数是要交的5000元的那档,可这会还没出分数线,家里怕是得按10000元准备的。
按杨语桐估计的,这在当时差不多是家里的全部积蓄了。
自己家的房子是爷爷卖给父母的,爷爷杨易虽然是建国前就参加革命的老师范生,但他还是杨语桐所有的亲人里面最重男轻女的。
杨爷爷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离休的,生了三女三儿,前三个都是女儿,到第四个孩子才是个儿子,精贵的很。
杨大伯结婚之后又生了儿子,这长子长孙在杨家的份量重的不得了,之前单位分的楼房杨爷爷给了大伯家。
第二次单位又分了楼房,杨爷爷还要给大伯,黄小玉实在是憋不住了,问了公公,为啥没轮到自己家。
“你大哥家是要花钱交认购金买下的,我看你们结婚也没几年,手里没有这么多钱呐。”杨易表面从不说自己是重男轻女的。
“爸,你也没问过我们有没有钱啊,我们也花钱买。”黄小玉心里明镜似的,大哥家根本不用掏钱。
杨爷爷一看这套房怕是不能给老大了,最后和杨老太太商量的结果是,老两口和没结婚的老儿子搬去了新分的楼房。
把自己住的两间半的平房卖给了老二一家,在八十年代末卖了3000元,这彻底掏空了小两口的家底。
搬家的时候还把家里所有的细粮全搬走了,五岁的杨语桐吃了一个月的粗粮,等到第二个月领粮才算吃上细粮。
杨语桐上学之前,杨奶奶带杨语桐每个月还要收托儿费的。杨爷爷杨奶奶这些个事让杨胜利一直对妻女心里有着愧疚。
黄小玉许多年后还在念叨,说杨胜利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哪有奶奶带孩子还收托儿费的。
就这样杨胜利两口子一直也没有人帮衬,虽然两口子都是双职工,但攒的钱也不多。
“明天去你爷家,你快半个月没过去了。”
“妈,我不太想去啊,我这考的也不好,咱们过一段再去行么?”原来这个时候,杨语桐还挺喜欢去爷爷家的。
杨胜利两口子虽然在杨家受的不公平待遇挺多的,但从来不在孩子面前说这些。15岁时的杨语桐还傻傻的觉得自己是奶奶带大的,在杨家是唯一的孙女,是爷爷奶奶最喜欢的崽。
“你都两周没去了,你奶该念叨想你了。”杨奶奶也会说,每次见了杨语桐都是,奶奶可想我大孙女了。
直到杨语桐长大了才明白过来,这不是想自己了,想的是妈妈该去奶奶家干活了。
从黄小玉嫁进杨家后,杨奶奶身体就虚弱了,家里的活也就不能做了,全都交给了黄小玉。
黄小玉怀孕六七个月时还得给老太太端洗脚水,老两口还特别爱干净,每半个月得把所有的被子褥子都拆开,浆洗。
后来老两口住楼房了,杨语桐和爸爸妈妈每周都得去一次,说是老太太想孙女了,每次早上早早去,晚上摸黑回家,杨母一整天都在干活不得闲。
“噢,明天姑姑们都来么。”明天得去爷爷家帮妈妈干活,要不这休息可比上班累多了。
“应该差不多都能来。”杨语桐对爷爷家的亲戚感情就差多了,最后老两口去逝时,几个子女因为几十万的遗产,闹的特别难看。
可以说杨胜利是杨家六个儿女中的另类,他不争不抢还重感情。
第二天杨语桐一家三口依然是去的最早的,看着身体康健的爷爷奶奶,心中还是很复杂的。
后来长大了也感觉得出来老两口嘴上说的一碗水都端平了,实际做法特别的重男轻女。
杨语桐工作挣钱了不忘孝敬两老,虽然被区别对待了,但老两口对父亲依然有养育之恩,对杨语桐也没太大的恶意,只是她没有孙子重要。
“桐桐,来,吃些酥饼。”爷爷奶奶拿出了一袋酥饼,里面有三四块,基本都碎了没有整的。
“谢谢奶,我早上有点吃多了。”杨语桐挑了最小的一小块,她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一直以为这种类似于京八件的酥饼就是硬梆梆的,咬不动的。
后来一次无意间撞见了爷爷拿给大伯家大哥杨雨泽的酥饼才发现,原来这个饼是香酥的。
放嘴里一咬果然咬不动了,这酥饼的硬度得出厂半年了,慢慢吃吧,长者赐,不可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