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尧抱着三本书从书店里走出来,一脸的惆怅无奈,没想到只这三本书就花了他的大半身家。他摇了摇头,为自己空了不少的钱袋子无声痛惜。
他刚想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将启蒙书收入空间里,就看见贾琏走了过来,无奈之下,只能抱着书硬着头皮迎上去,“二爷。”
贾琏伸出折扇指了指他怀里的书籍:“买的什么?”
顾子尧挠了挠脑门,嘿嘿一笑:“买了两本开蒙的书籍。”
“不错,挺有上进心。”贾琏忽然挑起眉头:“不过你哪来的银子?我若是没有记错,你这还不到发月钱的时候。”
顾子尧装傻脸上扬起一抹很兴奋的笑:“''二爷,你说我运气好不好?我刚到大街上,就………”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话头,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而后踮起脚尖对贾琏轻声道:“我刚到大街上就捡到了三两银子,三两呢。”管贾琏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信的。
兴儿心里头有些异样,这小子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他跟着二爷上街这么多次,可从来没有捡到过银子。
贾琏讶异地瞧着他,捡的?看着顾子尧坦荡的模样,他心里不由得就有些相信了这个理由,“你倒是运气好。”
顾子尧憨憨笑道:“我也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
贾琏看了下顾子尧怀里的书,见都是一些开蒙用的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顿时就没有了兴趣。他自幼不喜读书,如今看见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就心烦。
遇见了贾琏,顾子尧就不能自由的逛街了,只能跟着贾琏四处逛着,这一逛直逛到大中午才回了府。
今儿不用顾子尧当值,所以他一回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现在他没有之前的好待遇了,和其他人一起睡一间房。好在只有两个人,但没有隐私的地方,顾子尧还是不太习惯。
他刚坐在床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自己的床褥枕头好似被人动过。顾子尧若有所思得缓缓掀开自己的被子,他本以为会看到想象中的蝎子什么的东西,没想到什么都没有,莫不是自己多心了?
逛了一上午,顾子尧也累了,当局就躺床上呼呼大睡去了。谁知半梦半醒间忽然记忆感觉被人大力拉扯着疼醒了。他睁开眼睛,还不等他说话,就被两个小厮給架着往前院去了。
“哎哎哎,你们干嘛呢?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啊?”顾子尧左右看了看问道,却不见他们回答,只是眼里的幸灾乐祸让顾子尧看得清楚。他心思转了转,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啊!
见状,他也懒得动弹,干脆两腿一提,全身的力量都给了那两个小厮,让他们抬着自己走,正好他也累了。
两个小厮没想到顾子尧这么不要脸,当局就对视一眼,两人咬着牙同时加快速度,进了大厅就将顾子尧给一把扔到了地上。
顾子尧只觉得屁股一疼,一股冲劲儿不歇让他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直滚到最前面被一双腿挡住。他颇有些头晕地抬起了头,看着低着头饶有兴致瞧着自己的贾琏,干脆往地上那么一坐,也不起来了,“二爷恕罪,我有些头晕。”
兴儿觑了眼贾琏,见他并未动怒也不做讨人嫌的事儿,只提醒道:“顾子尧,休得无状!”
顾子尧捂着头,“兴儿哥,真不是我无状,实在是我被他们这么一扔,又在地上滚了那么两圈,头晕得紧。”
兴儿还要再说,就被贾琏拦下,“罢了。”他对兴儿使了个眼色,兴儿会意往前走了一步,对顾子尧问道:“顾子尧,你瞧瞧跪在你身边的人,你可是认识?”
顾子尧放下捂着头的手,侧头往左边看了过去,一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小厮正愤恨地瞪着自己。顾子尧不明所以地皱起眉头,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这个人吧?
“自然认得,他是和我同屋的,叫来喜。”
兴儿道:“来喜说你偷了他的银子……”
“放屁!”顾子尧一听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事儿,他自己的银子哪里来的他清楚得很,怎么可能会偷钱?这王八蛋竟然敢污蔑他,侮辱他的人格!“谁偷你的钱了?”
来喜怒道:“就是你!咱俩同住一屋,我的银子不见了,不是你还会是谁?”
顾子尧冷哼一声,“谁知道谁拿的!难不成咱俩一屋,你的东西不见了就一定是我拿得!万一是别人趁我们不在偷走的呢?”
来喜闻言很生气,看着顾子尧的眼睛里都要冒火了一样,“就是你拿的,不然你刚进府里连月钱都没有的小厮哪里来的银子买书?定是你偷了我的银子无疑!”
“那是我捡的!这事二爷也知道。”顾子尧看向贾琏,“再说,就你那点月钱哪里够我买开蒙书籍。”
来喜气得脸颊通红,“你撒谎!我打听过了,你那三本开蒙书籍花了三两银子,而我正好被偷了三两银子,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着他抹起了眼泪儿,“那可是奴才攒了好几个月的月钱,二爷,你可要给小的做主啊。”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好似死了爹娘一样伤心。
顾子尧心道难不成你声音大你就有理了?他看向贾琏:“二爷,我真的没有说谎,那银子真的是我捡的,根本不是偷的。”
贾琏合起折扇轻轻敲打着掌心,默默思索着,安静的大厅里气氛逐渐压抑,来喜的哭声也不自觉得停了下来。
“二爷。”顾子尧抬眸看着贾琏,干净的眼睛里满是无辜。贾琏低头瞧着他清澈的眼底,长长的眼睫忽闪着,晶莹的瞳孔中映着剔透的光,微微上挑的眼尾在贾琏的眼里莫名带着些吸引人心神的风情。他的心不由一动,整颗心就情不自禁得偏向了顾子尧。
顾子尧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贾琏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只觉得身上毛毛的。
来喜见贾琏的一双眼睛紧紧凝在顾子尧的身,再思及贾琏喜好美色的毛病,哪里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打断贾琏的沉思:“二爷,小的有证人!”
贾琏沉迷美色被打断,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却又不得不说话:“什么证人?”
来喜道:“二爷,小的有证人可以证明就是顾子尧偷了我的银子。”说着他就往外一指,“是来祥和来运,他们都看见了是顾子尧偷得钱!”
顾子尧好奇地往外看,就见将自己架着过来的两个小厮走了进来,跪在来喜身后。
贾琏展开折扇,低头看着扇面上的花鸟图,漫不经心道:“来喜说你们看到了是顾子尧偷得钱?”
来祥和来运低头对视一眼,点头道:“回二爷,我们确实见到了。”
“什么时候见到的?当时为何不说?”贾琏又问道。
顾子尧看着他们,想要听听他们怎么说。
来祥道:“都好几天的事儿了,来喜每次不在房间,顾子尧就趁着人不在偷偷翻找来喜的东西。有一次我们逮到了顾子尧,可顾子尧却说他在找东西,我们捉贼拿不了赃,只能多注意他,也曾经让来喜多注意。只是没想到却抵不过顾子尧的奸诈,直到今日来喜才发现自己的银子不见了。”
来运在一边附和,“正是如此,二爷,小的和来喜关系深厚,我们三个曾经那样盯着顾子尧,却不想顾子尧那样奸诈,硬是让他得了手。”
来运和来祥互看了一眼,又道:“二爷,来喜连带着装银子的钱袋子都不见了,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搜查顾子尧的地方。那钱袋子是蓝色福纹的,顾子尧究竟有没有偷拿,一搜便知。”
怪不到自己总觉得自己的床褥被人动过,原来应在这里,此时若是让他们去搜,怕是一搜一个准儿!
“二爷,我今日出去不在房间,他们便是有心陷害,此刻那钱袋怕是早已经偷偷藏在那里了,这种证据又岂能做数?”
顾子尧听着心中怒火翻涌,这些个混账王八蛋,嫉妒他一个外来的可以跟在贾琏身边,就做局栽赃陷害他!一个个没影的事儿说得跟真的一样,全tm是放屁!
来喜紧接着道:“二爷,就算钱袋不算证据,那如今人证物证也是俱在,还望二爷严惩顾子尧。二爷身为府上长子嫡孙,身份贵重,身旁岂能有贼偷伺候!就该打了板子撵出去送入官府!”
顾子尧心中一凛,浑身有些发寒,虽然他来这里不长,可是也知道偷盗是要坐牢的。更何况,自己要是真的被送进去了,照着荣国府的势力,只要这小厮一句话说不定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二爷,他们都是一伙儿的,说的供词如何能信?”他看向贾琏,如今他只能期盼着贾琏相信他的话。想他二十一世纪的三好大学生,有一天竟然要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别人的身上,真是悲哀。
贾琏眉头微挑,看着顾子尧怯怯的眼眸,越发得喜欢。他合起折扇看向来喜:“你在教二爷做事?”
声音不轻不重,一丝怒气都无,却让来喜和来运、来祥三人跪伏在地上,口称不敢,只道:“小的只是担心二爷身边藏有奸贼,会对二爷不利。便是大老爷知晓,也要骂奴才办事不利,竟让这等盗贼进了府。”
贾琏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沉,“你这是拿大老爷压二爷?莫不是二爷不按照你们的意思办了,就是二爷的错处?”
兴儿眉眼一瞪就骂道:“不要脸面的混账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下作货色!也敢威胁着二爷了!莫不以为有个伺候着府中长辈的老子娘就能压二爷一头了!也不拿着镜子照照,自己配还是不配!赶明儿就去回了老爷老太太,二爷这院子里可伺候不起您几位大爷!今儿敢做二爷的主儿,明儿是不是就能做这府里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