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桥直接给对方拨打了视频电话,马上就接通了,与刚才傅年的拨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张男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对方一看愣了愣,率先出声道:“卧槽,你……你不是小妹妹么,怎么是个男的?你他妈耍我呢?”

    宋桥鄙夷地说:“你他妈一边吊着个男的,一边又想泡富婆,我看你丫是泰国来的人/妖吧,长得人模狗样,净不干人事。”

    “你才是人/妖,你全家都是人/妖!草泥马,有种报地址,看我不上门弄死你。”

    “你他妈想弄死谁?”傅年一听对方威胁宋桥,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说:“你这样的人渣,就该被挂在网上,骗人感情还骗人钱,就让全网人肉你!”

    傅年和他聊天,基本都是用语音,两人也经常通电话,所以对方一听就听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心虚,视频很快就被挂断了。

    宋桥再打,发现他的号也已经被拉黑。

    “上游戏号,给他留言,就说不还我钱,就在网上挂他。”

    宋桥照办,给对方留了言,对方很快就给了回复,应该是怕被挂在网上,同意还钱。傅年不想再与对方有任何瓜葛,就让他给他买了几款皮肤,都是他一直想要却不舍得买的。

    “这钱都还了,你怎么还闷闷不乐?”

    “就心烦。”傅年烦躁地说:“老子就这么好骗吗,一个两个的都上赶着骗我。”

    “还真别说,你丫就是好骗。平日里看着油头滑脑的,没个正形,本质上就是个天真的主儿。”

    “你丫才天真!”傅年恼怒的一脚踹了过去,被宋桥轻巧地躲了过去。

    宋桥伸手揽上傅年的肩,说:“行行行,我天真,我无邪。走走走,不想这个,今儿个星夜我请。”

    能让傅年为一个人花五百块钱,说明他是真的上了心,他们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宋桥还能不了解他,只是傅年不承认,他也没有挑明而已。

    “瞧不起谁呢,说了我请,就我请,走。”

    “好不容易轮到你请客,今天不多造点,都对不起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说的就跟我没请过客似的,昨个你不还在我家吃饭呢吗?”

    “昨天可是我买好了菜带过去,你就只加工了一下而已。”

    “饭店的厨师还要工资呢,我加工怎么就不算请客了,有本事你下次带现成的。”

    “得,我说不过你,反正你就跟我有本事。”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朝着星夜酒吧走去。

    星夜酒吧不算大,里面的布置却很豪华,酒水相比其他酒吧要便宜得多,吸引了不少年轻人来消费。刚刚来到门口,就听到一阵重金属的音乐声,这是属于年轻人的音乐,能够激发他们体内的热情,让他们随着音乐,肆意摆动着年轻的身体,挥霍着他们的青春。

    “今天美女很多啊,要不我帮你去搭讪一个?”宋桥趴在傅年耳边大声地喊着。

    “不要,老子今天拒绝所有雌性动物,以及雄性动物。”

    宋桥一怔,随即好笑地说:“那我算什么?”

    傅年看了他一眼,说:“两性动物。”

    “卧槽,就因为一个人渣,今晚老子的牺牲大了去了。”

    两人刚找了个卡座坐下,服务员就走了过来,将酒水单递给两人,说:“两位喝点什么?”

    “一打啤酒。”宋桥率先出声。

    傅年摇摇头,说:“今天不喝啤的,来杯鸡尾酒,叫什么来着,冰火两重天,对,就来这个,一人一杯。”

    “好的,请稍等。”

    见服务员离开,宋桥靠近傅年,说:“你不是从来不喝这种酒吗?”

    “少废话,老子今天就想尝尝。”

    “这酒后劲儿大,待会儿要是醉了,我可不背你回去。”

    “待会儿谁醉还不一定呢。”傅年撇撇嘴,他平时不怎么喝酒,来酒吧点的也是果汁,他喜欢这里的气氛,能让他摆脱工作一天的苦闷。

    酒水很快调制好,服务员端到两人面前,说了句‘请慢用’,便离开了。

    傅年端起酒杯好奇地看了看,里面的酒有两种颜色,上面是蓝色,下面是红色,一点相融的迹象都没有。他晃了晃酒杯,里面的冰块与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而酒水的颜色依旧没有变化。

    傅年浅浅地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顿时刺激着味蕾,充斥着整个口腔。

    宋桥一直盯着他,见他扭曲了五官,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丫一定会是这副模样,哈哈。”

    傅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这酒这么难喝,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喜欢可以,请不要伤害。”宋桥将傅年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哎我说,你小子嘴巴这么欠,怎么还有那么多女人喜欢?”

    “这就是所谓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过我哪有你厉害,长虹小区的大姑娘小媳妇,你不都熟的不能再熟了么?”

    傅年在长虹小区附近送外卖,几乎所有的人都混了个脸熟,他小姑一家谋夺那套老房子不成,就四处败坏他的名誉,还鼓动客户给他差评,以致于他外卖的工作泡了汤,只能晚上做个代驾。

    “你丫就知道哪壶不开提哪壶。”傅年心里郁闷,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结果给喝呛了。

    宋桥见状连忙到吧台要了杯水,端过来递给他,一边替他拍背,一边说:“又没人跟你抢,你至于吗?”

    傅年‘咕咚咕咚’将一杯水喝完,这才缓过劲儿来,说:“还不是你丫给气的。”

    宋桥关切地问:“你那恶毒小姑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

    想想前两天在街上遇到,傅明丽一如往常的对他一顿奚落,甚至还说如果傅年不将房子让出来,就让他身败名裂。

    傅年摇摇头,说:“没事,已经习惯了,来,喝酒。”

    两人一边聊一边喝,一杯酒很快就下了肚。傅年随后又要了两杯啤酒,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当啤酒下肚,酒劲儿就上来了。他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口齿不清地说:“宋……宋桥,我去个厕所,你……等我。”

    “去……去吧。”宋桥说完,‘啪叽’一声趴在了桌上。

    “真……真没用,这才喝……喝多少。”

    傅年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去了厕所,完事后又摇摇晃晃地回到卡座,醉眼朦胧地看着趴在桌上的人,走上前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晃晃悠悠地出了酒吧。

    夜晚的凉风一吹,傅年的脑袋更加昏沉,看什么都是模糊一片,巧的是门口正好有一辆出租车,他打开车门,费劲吧啦的将人拖上车。

    司机一闻这冲鼻的酒味,连忙打开了车窗,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两人,问:“先生去哪儿?”

    “长……长虹小区8号楼。”

    车子平稳的启动,傅年闭着眼睛仰躺在后座上,胃里一阵翻腾。好在长虹小区距离星夜不过两个街口的距离,出租车很快来到长虹小区门口。

    傅年强忍着想吐的感觉,问:“师傅,多少钱?”

    “八块。”

    傅年拿出手机想扫码,可手不听使唤,晃得他更晕了,嘴里直泛酸水。感觉实在忍不住了,他慌忙推开车门,踉跄着下了车,扶着旁边的大树就吐了起来。

    出租车司机跟着下了车,将手里的水递了过去,好心地问:“先生,您没事吧?”

    傅年接过水瓶,喝了一口漱口,挥挥手说:“我没事,谢谢。那什么,你帮我扫个码,我……我的手有点不……不听使唤。”

    司机接过傅年递过来的手机,说:“我在你手机上留个号码,等你醒了酒,再把钱给我吧。万一你手机账户里少了钱,我真说不清楚。”

    傅年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师傅,你真是个好……好人。”

    司机笑着说:“就因为您这句话,今儿个我就好人做到底,我看你醉成这样,估计也难把他弄上楼,我帮你一把吧。”

    “谢谢师傅!”傅年这些年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像司机这么热心肠的,还真不多见。

    司机和门卫沟通了一下,将车子开进了小区,停在了8号楼的楼下。

    长虹小区之前是长虹纺织的职工宿舍,后来长虹集团破产,这房子被政府回收,又以较为便宜的价格卖给了长虹小区的职工。楼房是老式的筒子楼,一共五层,每一层都有十几户,傅年的家在2楼205,位于中间的位置,这是他爷爷留下唯一的念想。

    司机将人从车上扶下来,傅年想上前帮忙,却被司机阻止,说:“你自己能上楼就成,我这儿就不用你帮忙了。”

    在司机的帮助下,傅年总算是安全的上了楼,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哆哆嗦嗦打开门,又将人从司机手里接过来,连连地道谢后,傅年这才关上房门,扶着人摇摇晃晃地进了卧室。

    把人放上床,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傅年翻了个身,推了推身边的人,说:“宋桥,你丫往里点,我都快掉地上了。”

    “热……好热……”近似呢喃地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