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场的二三年级是白哉礼弥眼熟的人选。
作为队长兼大前锋的虹村修造,小前锋久保田翔真，得分后卫近藤仁，中锋山本大雅,控球后卫池田阳向。
是白哉礼弥第一次随队出战时,作为替补的那组人选队伍。
翻找了一下记忆，白哉礼弥回忆起练习赛的时候,这五人总是配合着上场。
就算没有在一个队伍里，也总是一三分组，没有完全单出来过。
和一年级五人的训练模式一样。
“本来只是想在这个队伍里补上一个控球后卫。”五十岚坐起来些,侧头给白哉礼弥补充着背景,“池田的打法有些温吞，其他四人需要更能带节奏的控球后卫。”
“正好升入三年级离开的就是控球后卫,小前锋和中锋。替补位置的小前锋和中峰顺位提上来，就等着一个风格更猛的控球后卫。”
“没想到这一届的一年级着实潜力惊人。”
“在小灰没有上来前，教练组还想过让虹村修造去打小前锋。”
灰崎祥吾的出现补上了一年级位置上的空缺,正正好地凑成一个队伍。
五个人的实力都优秀得突出。
“不过老队这边也是莽足了劲。”五十岚继续道，“虽然一年级们占据了正式比赛，但给老队他们找了几个不错的学校打练习赛。”
“没想到。”
“没想到教练组还准备了暗线吗？”五十岚嘿嘿笑了两声，“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正好和那匹黑马对应。”
“不了解老队的心思，一年级现在有些松懈的心态，就是面对黑马队伍时最好的模拟。”
“而‘忍辱负重’到现在的老队，是每一场比赛都会拼下来的状态。”
“毕竟赢下了这场，他们在全国大赛的第一次出场,就会是决赛。”
“可是这样不会算是，打了教练组自己的脸吗？”白哉礼弥视线从场中收回，看向五十岚,“前面都是一年级比赛，最后却换上了一三年级，就像在说怕了对方。”
五十岚看着白哉礼弥的脸上满是兴味。
让白哉礼弥想到了观察人类的黑子哲也。
“怎么会？那只是对内部来说，一年级夺冠的这一目标失败罢了。”五十岚回道，“对于其他学校，对于报道全国大赛的媒体们，他们只会说教练组藏得深，布局久远。”
“会将今年一年级的所有出场，归为是给一年级的历练，在给明年夺冠做准备。”
“而一三年级是我们藏起来的王牌。”
“竞技体育，永远都是胜者为王。”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紫原敦起跳抢球。
在紫原敦起跳的瞬间，久保田翔真和虹村修造动了起来。
并不是朝着对面的场地，反而是回防己方。
山本大雅起跳后的高度不比紫原敦高，但他有意错开了时间，就算是抢不到篮球，也会给紫原敦一些压力。
强迫紫原敦没有时间落地后好好传出这一球，只有在空中将篮球送出。
青峰大辉侧开想要接下这球，出现在身前的虹村修造动作更加积极地跑动。
颇为技巧地拦住青峰大辉的视野。
青峰大辉脚步在地上做了缓冲转向，侧步跑动起来想要甩开虹村修造，但虹村修造只注意着篮球的方向，并不受到青峰大辉假动作吸引。
久保田翔真紧随着灰崎祥吾，让他虽然能够接到篮球，却因为自己的近身，不得不将篮球朝后回传给绿间真太郎。
无往不利的“中锋+大小前锋”进攻被拆解。
绿间真太郎到手的球被近藤仁截断，而跑位的虹村修造和青峰大辉拉开走位，反而进入了一年级的内场。
紫原敦并没有第一时间回防，内场空虚，虹村修造和近藤仁两人配合，顺利拿下第一球。
开场失利，一年级的五人立刻感受到了对方的来势汹汹。
“怎么回事？一上来就这么猛的？”青峰大辉有些疑惑地想要和较熟的久保田翔真搭话。
但久保田翔真只是笑了笑，没有回青峰大辉的话。
“紫原，要认真起来了。”赤司征十郎视线扫过对面，“这场比赛要是输了，白哉就要去看他们了。”
紫原敦转头看向赤司征十郎，像是在确定赤司征十郎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知道了。”紫原敦应下来，稍微改变了一点站姿。
灰崎祥吾虽然和久保田翔真并不熟。
从对方没有和青峰大辉对话这一点，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不对。
身体压住对方的站位，等待赤司征十郎的部署。
赤司征十郎拍着球，视线朝着队员的方向扫过去。
一三年级的队伍站位靠前。
并没有将心思放到篮下，放弃了部分篮板的争夺，改为压制绿间真太郎。
守备的心不强，随时准备反攻。
足够了解一年级五人的打法，直接将比赛的节奏带进抢分里。
原本抢分战会是优势的绿间真太郎，此时被对位近藤仁贴得很近。
连同中峰山本大雅都是一副随时要上步盖帽的样子，靠近着绿间真太郎站位。
也许需要先打会快节奏，让众人都进入到状态里。
赤司征十郎不过心思转了圈制定作战，拍在地上的篮球突然出手。
出手的瞬间，上一秒还站在原地等待着的青峰大辉和灰崎祥吾立即动了起来。
两人的动也引得对位跟随。
山本大雅直接向绿间真太郎逼近。
篮球在青峰大辉手里只停顿了两秒，在快要被虹村修造拍到的时候投出。
这时青峰大辉的动作还是朝前跑的姿势，侧抛的动作看起来随意得如同最后几秒钟不投白不投的摆烂。
篮球撞在了篮筐上，绕后的灰崎祥吾起跳将篮球推了一下，扣入篮筐中。
落地，灰崎祥吾身体歪了点险些摔倒，踉跄稳住才转身回防。
“好球。”青峰大辉抬手示意。
灰崎祥吾翻了个白眼：“别让我再给你擦屁股了。”
“噫，这个说法真恶心。”
灰崎祥吾原本抬起来要击掌的手故意错开，让青峰大辉击了个空气。
“别呀，大不了下次我来，额，我来抢你的篮板。”
“专心。”赤司征十郎打断两人的对话，“他们是来真的。”
“正正好。”青峰大辉笑着，“可惜不是上次那队。”
一年级五人唯一输掉的那一次。
“他们想先打抢分，跟他们打。”赤司征十郎看着几乎快速就组织进攻的一三年级，“青峰多点干扰。”
长手张开，青峰大辉站在拿着球的近藤仁面前。
近藤仁找了下三分球的机会，在手中停顿一秒后变将篮球传出，避免一年级几人防守位置更加紧密。
篮球出手的瞬间，青峰大辉跟着篮球一起冲了出去。
快到出手的近藤仁都愣住了片刻。
虹村修造拿到球，下一刻面前便站着青峰大辉。
卡住侧位的灰崎祥吾调整了位置，将虹村修造与久保田翔真间的距离压住。
灰崎祥吾并不是背对着久保田翔真站位，像是并不在乎球的位置般正对着久保田翔真，视线落在久保田翔真的重心。
背对也能做出反应吗？
久保田翔真看向灰崎祥吾，立刻意识到对方是根据着自己的重心移动得到的讯息。
真是可怕。
虹村修造将篮球后传给池田阳向。
不打算在青峰大辉和紫原敦的双防守下勉强自己投篮。
拿到球的池田阳向在原地停留了一会，随即变速地朝前跑动。
像是要进入到一年级几人的内场完成一个三步上篮。
“绿间。”
赤司征十郎出声。
听见绿间两个字，反而是近藤仁先动了脚。
绿间真太郎朝着侧面跑动，没有靠近池田阳向的方向。
池田阳向再次运了下球，手朝上做出投篮的动作，在抬手时将篮球捞回多在手中停留了片刻，完成一个快速传球。
篮球落在近藤仁手里，近藤仁没有犹豫地单手抛出。
绿间真太郎起跳，直接拍在篮球的轨迹上。
比起出手的抛物线，这种想要打板进球的直线更容易在轨迹上拦截。
篮球被拍出，赤司征十郎伸手勾住了篮球，随后直接朝对面场地丢了出去。
站在中线上的山本大雅顿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了他的用意。
几乎是在大脑中意识到的那刻，身体立即朝着篮球的位置跑去。
眼前果然出现了一团深色。
青峰大辉的手朝前一推，身体一矮。
竟然毫不停顿地从山本大雅的手下钻了过去。
身体的下埋并没有影响到青峰大辉的移动速度，跑动着进入对手的内场。
在没有一个人来得及追上和回防的情况下，青峰大辉没有停下脚步选择悠闲的投篮，而是带着篮球起跳。
篮球被扣进了篮筐中，握住篮筐的青峰大辉随着运动的冲劲朝前荡了一下。
又停留了两秒才松手跳下。
落地的动作轻盈，膝盖弯曲作为缓冲，却又没有那种笨拙向下的力。
姿态流畅自然。
青峰大辉脸上露出笑，和前来场地的一三年级擦身而过。
“好狂！”
“这家伙也太帅了吧！”
“不好，要爱上他了。”
“？清醒一点，你是男的。”
“我当然指的不是那种爱上。”
“确实帅。”
“啊啊啊啊啊啊青峰同学！太酷了！”
全国大赛决赛的热度，让一军场馆外多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教练组并没有驱赶，将场馆中一半的一楼让出来给其他人员。
也算是一种临场状况的应对练习。
青峰大辉回场地的动作有些僵硬起来。
看向自己的队友甚至眼神带了点求救。
“不好吗？你的耍酷有了作用。”灰崎祥吾笑了一声，幸灾乐祸地恭喜道。
“不要反而被影响了。”赤司征十郎提了一句，便快速说着接下来的部署。
一三年级来得很快，像是专门来打断一年级的部署。
不给赤司征十郎预留下足够的时间。
教练组也没有帮助喊暂停的意思。
“小青的粉丝？”五十岚朝后看了一眼，还正是之前说自己胡子的那个。
白哉礼弥跟着朝后看了一眼。
那个女生现在正激动地看着手机。
大概是在欣赏自己拍下来的照片。
“真是张扬的一球啊。”五十岚回过头，“要是这一球能够直接传到篮下，会更有观赏性。”
“那样的传球能做到吗？”白哉礼弥问道，“快速准确地进行半场就已经很厉害了吧。”
“理论上是能够达到的，不过没人练习这种传球。”五十岚示意了一下场中，“可是你想，最好的反攻就是足够快，带来视觉和体感的双重压力。”
“那么，从篮下得到球后，直接一个大长传到对方的篮下，然后投篮得分。”
“压力直接拉满。”
白哉礼弥想了想：“你说的那种臂力，得是大力水手吃菠菜吧。”
“要是真的能够做到，为什么不直接从自己这边投篮，一个人完成反击。”
“我觉得我说的可行性比你说的那种，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我觉得，都没有什么可行性。”白哉礼弥皱了皱眉。
“你刚刚是不是开了观察？”五十岚转而问道。
“嗯，所以我觉得可行性不高。”白哉礼弥回着。
连赤司征十郎那么精确的传球，也只能快速到中场，由青峰大辉接力般带着球继续完成进攻。
“那难怪。”
“难怪？”
“没有被帅到。”
“？”
“小青的这一球是真的帅，你的反应有点平淡。”
白哉礼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五十岚。
这一球的确给一三年级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进攻的速度更快，拉扯着节奏，像是一直加速的汽车般冲起来。
依旧对绿间真太郎进行了一人和双人转换的防守，压住一年级的三分球得分点。
并不在意和一年级进行大小前锋的对拼。
能够作为队长，被其他学校一直记叨的虹村修造逐渐在一年级生前展示着自己猛烈的一面。
青峰大辉虽然进攻的猛，但一直和比自己高大的人对战，习惯于利用巧劲避开直接的对战。
而虹村修造的进攻方式确实直接地，凶猛地冲击。
和外表看起来宝剑内敛的暗藏锋芒不同，此刻的虹村修造像是一把被鬼怪挥舞的巨大砍刀。
挥舞着砍进一年级的守备中。
“砰。”
空中对抗的青峰大辉不敌有助跑的虹村修造，被撞得落地后依旧站不稳地朝后倒去。
紫原敦伸手将青峰大辉扶住。
“谢了。”
“所以说青仔要多吃点。”紫原敦将青峰大辉扶正，拍了拍青峰大辉的后背。
“这和吃——好吧。”青峰大辉活动了一下，“只有靠你来硬碰硬了。”
“我拦不住他。”
紫原敦看向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
“好吧。”紫原敦应着，“今天正好没什么手感。”
有虹村修造开拓出道路，其余人开始在虹村修造的节奏下冲进一年级的守备线。
但这个进攻持续了两球便不顶用了。
因为身体对抗抗不过对面小山一样的学弟。
可气的是，这家伙的灵敏度还挺高。
“说真的，要不要尝试抢夺我的球技？”久保田翔真看着灰崎祥吾。
就算对方没有模仿的意思，久保田翔真也感受到灰崎祥吾在密切关注着自己的动作和肌肉动向。
“没意思。”灰崎祥吾回着。
“是没意思，还是没办法抢夺？”久保田翔真反问道，“我知道你的技能，要在自己全位面盖过对方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
“我的话，大概投篮的水平比你强一些。”
“拼抢比你强一些。”
“篮板比你强一些。”
久保田翔真说着，动了重心想要接应近藤仁。
和自己面对面的灰崎祥吾跟着拦住久保田翔真的路线：“你不会是已经在模仿我了吧？”
“哎呀，我可不想自己的节奏被打乱。”
灰崎祥吾抬眼看向久保田翔真，眼中有些无语。
和柚木中学的那种比赛，给灰崎祥吾留下了深刻印象。
此时久保田翔真的津川行为，真的有些不够看。
眼神传递的感情真切。
久保田翔真干咳一声，随后脸上露出一阵娇羞：“怎么这样盯着人家？”
灰崎祥吾被恶寒道，下意识拉开了和久保田翔真的距离。
“谢啦。”久保田翔真跑动着接下传来的篮球，接着出手得分。
“……真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青峰大辉不可置信地看着久保田翔真。
久保田翔真摇着头叹气：“毕竟是决赛嘛。”
第一节结束的哨声吹响。
一三年级组暂时领先三分。
助理教练没有上前，将时间完全留给了各自队伍。
赤司征十郎总算是有一个不被干扰的时间向其余四人布置战术了。
白哉礼弥的观察在几人间跳转，记下了不少数据。
自然也能看出几人的状态正在越发趋于比赛，调动起各自最好的状态。
“他们应该都意识到了吧。”白哉礼弥说着，转头朝五十岚看去。
余光却在看见门口和一楼的人群时吓了一跳。
还好不能进一楼的场馆。
否则还不知道自己坐的位置会挤成什么样。
“当然，围观的人都能猜到这一场比赛的重要性了吧。”
毕竟这场比赛的精彩程度，远超校园祭上的表演赛。
双方充满战意的状态，感染着围观的人群。
如果不是上一个尖叫的人已经被提醒，估计场馆的房顶都被掀翻了。
“太帅了，可惜咱们学校不能上两个队伍，否则这就是在决赛赛场上的比赛啊。”
“的确，都不知道怎么输。”
“你是说哪一边？”
“额……我是说我们学校的这一边。”
“我希望一年级能够赢。想想吧，一个全一年级的阵容，拿下了全国大赛冠军，这简直就是在开启一个帝光中学的时代。”
“帝光中学的时代早就开启了吧，应该说是他们的时代。”
“而且这几个人的发色又都很特别，仔细看，连同新加入的经理发色都很特别。”说着，聊天的那人顿了顿，“咱们学校是不让染发的吧？”
“不让，你想去挑战一下秃——咳，教导主任的威力吗？”
“唔，如果染成了其他的颜色就能够进入篮球部一军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冒这个风险。”
“这样的好事还轮得到你？”
“真羡慕自带的亮眼发色。不过，那个家伙不会真的是因为白色头发和长得好看进入一军当吉祥物的吧？”
白色头发·长得好看·白哉礼弥眨巴了一下眼，看向一旁已经笑得肩膀颤抖的五十岚：“这就有点过分了吧，留着胡子的大叔。”
“诶，我可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要带上我？”五十岚笑着，“安啦，只是在嫉妒你罢了。”
“要真是这么简单就能够进入一军，一军的经理位置竞选干脆变成选美比赛好了。”
“她们心里也知道，只是不甘心。”
“我也知道，只是——”白哉礼弥顿了下，随后叹了口气。
只是听着还是怪不舒服的。
“别在意，别在意。”五十岚继续笑着安抚道，“与其在意她们，不如想想你的那个卡牌剪影，能不能让所有的卡牌都进入这个阶段。”
“但是收集到的青峰大辉的改进，还没有落实。”白哉礼弥被五十岚带走了注意力，想着自己的卡牌，“直接收集那么多，会不会太急功近利了一点？”
“这个倒无所谓。”
“我是想要不等全国大赛完了，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再进行调整。”
“全国大赛完，就要准备冬季杯了，怎么会时间充裕。”五十岚奇怪地看着白哉礼弥。
“？”白哉礼弥睁大些眼看向五十岚，“冬季杯？”
“对啊，这边决赛打完，满打满算休息一个月，就要开始冬季杯的预选赛了。”
“？”白哉礼弥歪了下头，“完全不休息的吗？”
“一年打两场全国大赛？”
“对啊。不然怎么有‘夏季失利，冬季改命’的说法。”五十岚看着白哉礼弥眼神的不可置信，有些微妙地摇头，“你是真不关心吗？你可是一军的经理诶。”
“我只注意到全国大赛了。”白哉礼弥回着。
属于是一件事情收尾了，才会想要开启另一件事情的性格，可是现在被告知，自己在一个循环内是不会有收尾的空隙。
“现在还在的三年级，大部分选择在全国大赛后隐退，冬季杯才是新一批的赛场。”
“也不排除头铁的依旧参加社团活动。”
毕竟冬季就是各个学校的升学测试了。
“这两个比赛的赛事组是同一个吗？”白哉礼弥拿出手机搜索起来。
“一个是全国大赛，一个是冬季杯。”
“两个比赛场地和工作人员有重合，但是两个不同的赛事。”
真得是，很热爱社团活动啊。
白哉礼弥看向场内准备第一节比赛的众人。
原本以为全国大赛后，可以松口气到春天。
没想到紧锣密鼓地就要开始下一个赛程。
“所以不存在时间充不充裕的问题。”
“好吧。”白哉礼弥应下。
场中比赛继续。
第一节，赤司征十郎明显在休息的时候进行了比较详细的战术部署。
开场的几个球都是以一种巧妙的方式，绕开了一三年级的进攻得分。
将分差拉回，并且反超了一分。
后面是双方重新回到靠着得分能力拉锯的抢分战。
一方进攻才刚刚结束，另一方就发起了进攻。
交换着场地跑动没有平息。
只是一三年级的侧重在于用中峰压制住绿间真太郎的投篮，而一年级则是由紫原敦控制住篮下。
抢掉一三年级没有完美投入的篮球。
“他们这样一直压制住绿间，会有点浪费中峰吧。”白哉礼弥看着场中，再次放弃了篮下的对拼而前来到三分线旁给予拉力的山本大雅，
“没办法，近藤的得分能力不及小绿。”五十岚解答道，“而山本大傻——雅其实在得分和拦截上更有优势，篮下对拼是拼不过紫原敦的。”
“这也算是一种扬长避短。”
“他们都没有让绿间试试手，从第一节到现在一直都压着。”
“试手？今天巨蟹座的运势排第一位。”
“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可能你信得没有小绿虔诚。”五十岚看向场中被压制后却没有燥意的绿间真太郎，感慨冷静是得分后卫重要的品质。
“而且在训练赛开始前练手的时候，小绿在三分线后两步左右的位置进了两个球。”
“有吗？”白哉礼弥跟着看向场中的绿间真太郎。
近藤仁带来的麻烦不多，但山本大雅站在绿间真太郎的身前，将他的球路压得更窄。
没有合适的出手环境，绿间真太郎便不会贸然出手，破坏自己的手感。
“你光看小青去了吧。”五十岚回着，“他的速度又快了。”
“有助理教练来找我问，到底都在教你什么。”
“你怎么说的？”白哉礼弥好奇地回头看向五十岚。
“我说我没怎么教，你自学的。”五十岚语气得意，“他们不相信，然后我就把我的报告和你的报告两个拿在一起给他们看，他们信了。”
“？”白哉礼弥脸上因为好奇的期待扬起的嘴角缓缓落下，“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白哉礼弥是看过五十岚的报告。
专业得不像是他写的。比起来，自己的就像是小孩子的日记。
“这么充满活力的报告，怎么会是我教得出来的？这得是自己有天赋才能写得出来。”五十岚将话说完。
白哉礼弥愣了一下，才识别出来自己是在被五十岚夸奖。
正要反应又将脸上表情收住，认真地把五十岚的话语在脑中过一遍，最后才开心地点头：“也是老师教得好。”
没有问白哉礼弥那段犹豫的时间是在想什么，五十岚哼笑一声继续看着场内的比赛。
抢分抢得激烈，但一三年级这边明显有一种疲态。
一种明明自己已经是最好状态了，却依旧追不上一年级的那种渐渐缓慢下的速度。
前冲的阵型收拢些，将重心没有那么明显地侧重给前场，而是让虹村修造继续制造冲击力的同时，收拢了久保田翔真。
让久保田翔真跑得更多，粘合住前场和后场。
这样的选择有些效果，只是会更多地消耗久保田翔真的体能。
白哉礼弥将一年级这边的单人数据转换成连线数据观看。
绿间真太郎虽然减低了投篮的出手次数，但更好地做了中转作用。
也得青峰大辉和灰崎祥吾跑动速度够快，才能将绿间真太郎扔出的球追上。
这样看起来，也是一种超出常态的体能消耗。
一旦绿间真太郎持球的手在胸以上，山本大雅便前一步近身，准备盖帽。
山本大雅并不比绿间真太郎高出多少，只是作为拦截的一方，他有更多跳跃的时间，能够在后一方起跳的状态下碰到绿间真太郎投出的球。
只需要碰到球，就能使得完美的三分弧度偏离。
但很快，一年级组就给出了应对的方法。
绿间真太郎将球路抛得更高。
如果山本大雅不做阻拦，就会发现这个夸张的抛物线竟然能够滑落进篮筐里。
如果阻拦，即使不能入筐，高抛物线的时间足够紫原敦进行走位，将下落的篮球抢下。
山本大雅不得不和近藤仁交换位置，更加上前干扰绿间真太郎的投篮状态。
近藤仁则需要面对紫原敦。
在两个球都被盖帽后，选择放弃三分进入小球打法。
双方决策博弈得极快，调整出来的策略在下一刻又会被对方针对。
稍微慢一拍便会让对方顺利得分。
但明眼能够看出，一年级组掌握着变动的主动权。
“原来是这个意思。”白哉礼弥看向池田阳向。
作为控球后卫，传球的手法自然是不错，能够带领着队伍组织进攻。
但池田阳向对于赛场的敏感程度不如虹村修造，这便使得虹村修造已经变换了节奏后，池田阳向延迟才能调整到同步节拍。
和由赤司征十郎作为发动机的一年级组相比，在调整上落了时间的下乘。
第一节结束，一年级领先了三分。
落后的节奏需要用更猛烈的进攻弥补。
小球的快速调动对于三人的消耗很大。
而预估中的优势没有建立。
“那小子，平时怎么没见他这么主动？”久保田翔真灌下水，说话间看向紫原敦，“我还以为那家伙得将头发扎起来，才会进入某个奇怪状态。”
“今天不是还没有扎头发吗？”
“今天也没有那天猛。”虹村修造接话道，“但下一节不知道他会不会加入到进攻。”
“我看过录像，他加入小球进攻后，进攻的程度比我们猛。”
“如果他也进入了小球节奏？”池田阳向看着虹村修造问道，“我们要不要——”
“不能转为防守。”山本大雅否定道，“虽然能够对抗的时候抵住，但篮板我们没有优势，除非是队长的跳跃能力和他硬拼，可是这样下来队长坚持不完比赛的。”
“不考虑防守。”虹村修造接话道，“一旦进入被动的防守，我们就很难再带起节奏。”
“他们的两个前锋，都不是好对付的。”
“可是拉长线的话。”池田阳向有些迟疑地看下近藤仁，“近藤学长今天的状态感觉怎么样？”
“能投。”近藤仁应了声，看向虹村修造，“只是可能会麻烦队长抢篮板。”
“那时我们都在篮下，好说。”虹村修造点头。
“真是可怕，和之前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近藤仁呼出一口气。
上学期的时候，明明还没有这么难对付，这学期却成为这样的难题。
找不到突破点，比赛真的会输。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五人的脑海里。
第三节比赛开始。
紫原敦没有加入到小球的组织进攻中。
这让一三年级五人略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有松到底，却发现青峰大辉和灰崎祥吾两人开始发力了。
本来作为大前锋和小前锋的两人就负责进攻。
但两人在全场跑动起来。
就像是巡山时带着的两条猎犬，在山野间肆意地，无法被捕捉地奔跑。
“还好这俩人之间的配合。”久保田翔真对着虹村修造说道，话没有说全，但虹村修造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高速跑动下很难兼顾到传球。”虹村修造回着，“我们跑动起来也做不到准确地传球。”
“这可不是夸奖他们，给他们长志气的时候。”
“实话实话。”虹村修造回着，眉眼间严肃，“这样的做法更像是在无谓地消耗体能，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
虹村修造看着对面的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在组织进攻的时候，和紫原敦说了句什么。
只是站在自己半场这边的虹村修造听得并不真切。
“是想将节奏掌握在他的手上吧。”久保田翔真回道，“这下正好我们稳住节奏。”
“嗯。”虹村修造应着，但并不认为赤司征十郎只是做出了那么简单的计划。
那家伙只有看着干净，心眼子不知道有多少个。
赤司征十郎说完，察觉到观察的视线，和虹村修造对上眼后扬起一些笑。
莫名的危机感让虹村修造眯了些眼：“给池田说，让他注意一点赤司，那家伙有什么不对的对劲，立即告诉我。”
“好。”久保田翔真应着。
比赛继续白热化。
青峰大辉和灰崎祥吾的“漫山跑”经过了半小节便恢复正常。
令一三年级组这边更为琢磨不透。
分差没有因此拉开，显得两人的跑动更为多余。
后半小节在一三年级组这边的变奏试探下结束。
总分差没有变动。
“呼，累死了。”青峰大辉说着，想要将衣领拉起来擦一下脖子的汗，被赤司征十郎拦住。
“注意一点。”赤司征十郎的角度里，能够看到一楼上越来越多的人群。
有些视线太过炽热，像是要黏在几人的皮肤上一般。
“你好菜。”灰崎祥吾用毛巾擦完脸上的汗，反手绕到自己的后颈上，咧着嘴嘲笑青峰大辉。
“这小节我跑动得最多好吗？”
“我们都是同样在跑的。”灰崎祥吾哼笑一声，“哪有那么夸张？”
“你就装吧。”青峰大辉擦过后拿起水瓶。
“位置摸好了吗？”赤司征十郎打断两人的斗嘴。
“嗯。”
“差不多了。”
“下场比赛开始，紫原加入到进攻。”
被点名的紫原敦将头发有些撩起来，还没有保持一会，头发又落了下来。
“我想去找白仔。”
“在比赛结束前，我们不能和教练组与经理对话。”赤司征十郎看向紫原敦的头发，“你要头绳吗？”
“我想要白仔帮我扎头发。”
“？”
“？”
青峰大辉和灰崎祥吾的视线同时落在了紫原敦身上。
绿间真太郎抿着水的动作一顿，放下些水瓶跟着看向紫原敦。
紫原敦说完并不觉得哪里不对，看着赤司征十郎用眼神催促着对方想办法。
“现在不行。”赤司征十郎拒绝道，虽然依旧带着笑，但眼中是不能抗拒的温度，“这场比赛后才可以。”
紫原敦盯着赤司征十郎的眼睛，再三确认后叹了口气：“可是头发好碍事。”
“今天打完去剪了吧。”青峰大辉提议道。
“不要。”紫原敦说着，看向青峰大辉的头发，“剪了就不好看了。”
“？”总感觉受到了些攻击。
“下一节不用保留，直接开场就拉开分差。”赤司征十郎朝四人说道。
“下一节开始前一定要道，“不论上一节他在布局什么，最好发挥作用的就是下一节的一开始。”
“只要将那时候的进攻抵住了，他们的进攻就到此为止。”
“是。”
“好。”
山本大雅沉默地点头。
池田阳向莫名有些心慌。
“池田。”
“是！”
“我们的节奏要更稳一点，需要继续这一节的变速，你能做到吗？”虹村修造看向这位后辈。
篮球技术其实很不错，也许和性格有关，球风少了一股拼劲和冲力。
无法成为掌握队伍利刃的执剑人。
如果是那个少年的话——虹村修造在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便按捺下来。
自己不是能够作为被随意驱使的那一方，或许会受不了他的掌控性控球。
而那位学弟，也不像是能够愿意俯首在他人节奏下的存在。
虹村修造呼出一口气。
下一节的比赛依旧准备去拼，只是隐隐察觉到了结果。
这次，大概真的会是这五个人创造出一段统治的时期吧。
虹村修造面上不变，又提了一些注意的事项。
第四节比赛开始。
开始加入进攻的紫原敦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而戳破一三年级组最后抵抗平衡的，是对方似乎知道己方走位的跑动。
虹村修造在青峰大辉出现在自己视线盲区那刻，意识到了上一节两人的奔跑是为了什么。
经历了第一节的博弈，在第三节的时候面对这么明显的跑位，却没有反应过来。
虹村修造看向将篮球传出去的赤司征十郎。
身体已经在前三节的比赛中感到劳累，一些下意识跟随动作让队伍中的空位更加明显。
灰崎祥吾拦住了虹村修造在发觉不对后反追的道路，给青峰大辉创造了空间进行稳定的投篮。
久保田翔真在篮球进入篮筐时，才将失去灰崎祥吾的位置，和另一个事实一起意识到——
这场比赛，要输了。
“久保田。”虹村修造喊了一声。
站在原地的久保田翔真的脚步迈了出去，看向虹村修造。
“按照定下来的方案继续。”虹村修造抬手，“稳住，我们不能先乱。”
“还有机会。”
“是。”
论体能的消耗，一年级组消耗得更多。
只要能够抗住前期的进攻，后期便是一三年级组反咬的时机。
久保田翔真吸了一口气，看向青峰大辉。
那个，热爱着篮球，充满天赋让久保田翔真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在篮球上，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天分的家伙。
那家伙明明脸上的汗渗得明显，呼吸起伏得喘息，却依旧保持着专注力。
真想知道这家伙的专注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后背传来拍击的感觉。
“下一球来个好的。”近藤仁拍着久保田翔真的后背，“你的三分也不差，不要犹豫。”
“是。”久保田翔真应下。
一三年级组从小球的节奏上慢下来，由虹村修造和山本大雅做着消耗和干扰，而久保田翔真调整着节奏与近藤仁形成两个远投点。
这样缓下来的对抗节奏，是池田阳向最为熟悉也是最为拿手的节奏，球风稳住了不少。
整个人反而安定了下来。
“所以我说过，三分才是得分的最优解。”绿间真太郎看着对方调整了进攻方式，肯定地点点头。
“你要是这么有精力，就投几个。”灰崎祥吾跑动得快要岔气，听着绿间真太郎的话翻了个白眼，“或者你盖个帽也行啊。”
“可以。”绿间真太郎看向对位的中峰，点点头，“我有一些新的想法。”
“我先说好，现在可没有什么精力给你补篮板了。”灰崎祥吾警惕地补充道。
“不用，如果没有中就没有中吧。”
第一反应是这句话竟然从绿间真太郎的嘴里说出。
第一反应，如果绿间真太郎的球没有中，又没有进行一个后续的补位，只是在浪费进攻的机会。
“……最后压力还是给到我们身上是吧？”灰崎祥吾咬着牙道。
从一个人的失误变成了几个人的错误。
绿间真太郎看了他一眼：“没事，我会中的。”
灰崎祥吾骂骂咧咧地走开，又因为实在没有多余的体力停下了过嘴瘾。。
绿间真太郎抬手找赤司征十郎要球。
“这家伙什么意思？”青峰大辉开口想要问刚刚和绿间真太郎交流的灰崎祥吾，但两人中间还间隔了其他人，并不方便交流。
“不知道。”灰崎祥吾听见青峰大辉的问话回答道，反正只是没有信息也没有营养的对话，被一三年级听见也无所谓。
久保田翔真和近藤仁对视了一眼。
在心里推测着是不是绿间真太郎感觉三分权被挑衅了，所以准备开始强行三分。
无论如何，只要绿间真太郎冒险三分，就是山本大雅的机会。
如果是青峰大辉或者灰崎祥吾，赤司征十郎还会稍微观察一下。
但这场中少见绿间真太郎抬手要球。
赤司征十郎将篮球传给了绿间真太郎。
看见绿间真太郎要球，山本大雅也跟着拉近了距离，准备着阻止绿间真太郎明显的三分。
绿间真太郎拿到球后，站在三分线后两步的位置准备着。
山本大雅盯着绿间真太郎的动作，停在一个可以起跳又能够回防的位置。
弯曲膝盖。
绿间真太郎盯着篮筐的方向，让自己的动作不会因为逼近的山本大雅变形。
双脚弯曲，手臂托着篮球。
在脚蹬地而起的时候，手臂也同时将篮球送出。
确定篮球脱手，山本大雅起跳。
一只手朝上伸过去。
依旧采用着不为盖帽，只是为了碰到篮球影响轨迹的策略。
可是这一球，却是夸张得朝上飞着。
“！”白哉礼弥站了起来。
一个新的，久违的虚影在眼前出现。
同时还有跟着绿间真太郎的动作出现的众多跳动数据。
这种投篮的轨迹是第一次见，像是第一次探索般，技能带给了白哉礼弥大片的新数据。
虚影的出现，让这个投篮有着更多观察的价值。
五十岚轻声吹了个口哨。
高弧度的线条，让后一步起跳的山本大雅没有足够的高度触碰到篮球，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篮球从头上飞过。
篮球出手后的弧度很高，高到众人怀疑会不会碰到顶上的吊灯。
等待它落下来的时间也煎熬起来。
而那个投出这一球的人，却在出手后朝着一年级组这边的场地走去。
赤司征十郎看向绿间真太郎：“不看看吗？”
“尽人事，听天命。”绿间真太郎推了一下眼镜，“我已经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
赤司征十郎等待着绿间真太郎走过，有些失笑。
虽然绿间真太郎表现得这么潇洒，作为队友的几人却不能跟着潇洒离开。
灰崎祥吾实在忍不住地骂了两句。
紫原敦看着绿间真太郎回防，想要跟着回防被赤司征十郎眼神示意待在篮下。
篮球达到了最高点，然后缓缓开始落下。
高度足够篮球加速到一个可观的速度。
“真是疯子。”近藤仁喃喃得看着篮球落下。
作为得分后卫，在绿间真太郎开始出手的时候并不能完全判断弧线，但是现在却能够知道这个球——
会进。
“唰。”
篮球快速冲破球网，发出响声。
那一声像是惊醒了观众席。
“那是什么？”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一球。”
“他也太狂了吧，我的天，投完了直接就转身了，就这么自信吗？”
“太酷了！！”
“这个球路，是可以真是存在的吗？”
“这就是……一军吗？”
五十岚看着这一球，有些诧异地坐直了一些。
就算知道小绿在三分球这一方面的天赋异禀，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投出这样的一球来。
这也太不像是一个国中生会打出来的球了。
白哉礼弥记录的笔不停，恨不得自己眼睛里看见的东西能够直接录制下来，或者打印下来在纸页上。
动作走得很快，跟随着动作，变动的数据也在跟随着绿间真太郎的动作变动，从头到脚，每一个地方都为了这一球在改变着原本的状态。
是蓄谋已久的一球。
白哉礼弥靠着自己的记忆力又填补了一点数据，退回了观察状态看向绿间真太郎。
下意识地就想要上前去确定对方手的状态。
高弧线的球，在练习基准线的时候曾经出现过。
那时看着绿间真太郎的球路有点飘忽，白哉礼弥就想到他在调整球路，只是没有想到，会在一个暑假完成这样一球。
这样的球，对手指的精确度要求很高，对于手臂肌肉的负担也很重。
弧线越高，压力越大。
果然需要尽早地完成所有人的数据收集。
稍微错开一些注意力，便缺失了这么重要的一个成长点。
白哉礼弥越想越觉得可惜。
恨不得自己能够将注意力分裂成五份，可以无间断地观察着每个人的变化和进步。
“这一球，看来小桃也没有想到啊。”五十岚出声，将白哉礼弥从愣神里拉回来。
“桃井？”白哉礼弥看向另一侧场边的桃井五月、
桃井五月也是瞪大了眼，是一副意料之外的模样。
与一侧的助理教练的表情相似。
只有上野教练还是抱着手，没有什么表情的波动。
但五十岚和白哉礼弥都在心里将他的表现归成了伪装的外壳。
“你还不能进场。”五十岚说道。
白哉礼弥脚步一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出了几步：“这一球的消耗很大。”
“所以他在最后才给出来。”五十岚说着，“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和小红对过策略，但是第四节拿出这么一手，基本定下了这节比赛的基调。”
“和开局的小青一样。”
一楼和门口的观众席上还在吵吵闹闹着，隐隐有欢呼和绿间真太郎的姓名传来。
比赛还要继续。
“那一球还能投吗？”赤司征十郎看向绿间真太郎的手臂。
“命中率不高。”绿间真太郎回着，将手臂虚握，感受肌肉的拉伸。
“多少？”
“七成到八成，要看准备的时间。”
“够了，下一球再投一个。”赤司征十郎表情不变，看向对方，“他们还不确定。”
“再虚晃一招，就可以收起来了。”
“嗯。”绿间真太郎应下。
一个很简单的心理战术。
突然一个超乎意料的球会使对方怀疑，但再来一个加深对方的认知，才能让已经到穷途的对手宁可信其有。
山本大雅要么选择放弃拦截，这对于绿间真太郎来说是大好事。要么选择加速起跳，去碰到出手后弧线抛高的球。
后者需要他提前助跑起跳，让绿间真太郎有了打时间差这么一个选项。
比赛还在继续。
但比赛已经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