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宇星不知道许言俞为什么突然挂自己电话，但也没太紧张，飞快找到人群中的张湛，又和张湛一起去角落里和许言俞会和。
他看着张湛篮子里的娃娃，震惊：“你好厉害啊，抓这么多。”
张湛没说话，只是跟着他低头看了眼篮子里的娃娃。
郝宇星眼馋的看着这些娃娃，决定等会儿见到许言俞朝他要一个。
这么想着，就在角落里看到许言俞。
刚刚一路走过来，娃娃机里的玩偶各个好看软萌，还有一些是大热ip的玩偶，娃娃机前都排满了要玩的人。只许言俞面前这个娃娃机里最丑，跟畸形怪一样，还灰扑扑的。
娃娃丑得出奇，倒显得站在娃娃机前单独站着的那个身形长身玉立仪态端庄，最精心雕琢的塑像般帅气。
“怎么玩这个啊，这个娃娃太丑了。你看张湛抓的那些娃娃多好看。”
郝宇星站到许言俞身边，自然把手肘放在他肩膀上，撑着许言俞站得歪歪扭扭。
许言俞回头看过去。
张湛挎着的小篮子里现在堆满了娃娃，各式各样五颜六色，小篮子装不下，甚至冒了尖。
第一个抓出来的那个丑娃娃就头朝下趴在玩偶山顶，姿势滑稽。
许言俞瞳孔地震。
如果没记错，自己抓给张湛的那一把游戏币，最多不过三十枚吧？他怎么抓这么多的？
郝宇星给自己买了顶很文艺范的渔夫帽，帽子不仅遮住了他的发型，还遮住了他的视线和眼色。
他没看出许言俞的僵硬，左右找了几遍，问：“你抓到的娃娃呢？”
许言俞咬牙：“还没抓到。”
郝宇星：“？”
他后知后觉注意到许言俞僵硬的站姿和过黑的脸色，于是飞快站好，“什么娃娃机这么难玩，惹我们许哥生气。”
说着，他从许言俞手里抠出来枚游戏币，塞进去，随意的晃了晃摇杆，狠拍按钮。
玻璃窗里，金属爪子泛着冷光，摇晃几下后往下一抓。
五秒钟后，一个丑娃娃被丢到洞口。娃娃机散出五彩红光，提醒玩家记得把娃娃拿出来。
许言俞：“……”
误打误撞抓到娃娃的郝宇星：“……”
郝宇星茫然拿起娃娃：“我说我之前没玩过，你信吗？”
“我信。”
许言俞看一眼他手里的娃娃，咬牙，“那就是我太菜了。”
郝宇星欲言又止。
身后传来低声解释：“不是。”
张湛上前一步，手指点在使用说明旁边的一个小标签上，“五十次不中后有保底。”
他看向郝宇星。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明晃晃告诉许言俞。
郝宇星能一下抓到，是蹭了你的保底。
郝宇星再次欲言又止，他小心看许言俞。
许言俞可能是气疯了，他控制不住的笑了一下。
太可笑了，自己抓了六次没抓到，张湛一抓一个准，自己居然又失败了四十九次，然后郝宇星刚尝试一次，就拿走了自己的保底。
他攥紧手里仅剩的游戏币，咬牙：“我就不信了。”
动作粗暴投了枚游戏币，他狠狠拉住摇杆。
还没开始摇，摇杆又被拉住。摇杆本来就不大，许言俞握上去后只留下不到两指的空余，对方的手指拉过来时无意贴在许言俞手上，有点热的温度。
许言俞攥紧摇杆，不耐烦：“干嘛？”
“慢慢来。”
张湛声音一如既往很平淡，明明没什么情绪，但声音低沉，听上去就好像很温和似的。
许言俞下意识卸了几分力气。
然后就被张湛带着摇了几下摇杆。
他意识到张湛现在就站在自己身后，几乎要贴上来的距离。
对方呼出来的鼻息都洒在自己耳边，声音更像是贴着耳廓说的，一字一句都带着细微的震动感，让许言俞觉得痒痒的：“你想要哪个？”
许言俞没说话。
郝宇星真情实感：“每个都很丑，完全没有挑选的必要。”
娃娃机前的两个人头都没回，也没任何回应，好像没听到。
但郝宇星不是说话就一定要回应的性格，也没当回事儿，低头摆弄自己保底抓出来的丑娃娃，把玩偶翻来覆去摆弄，嘟嘟囔囔说：“真丑啊。”
底下的那只手拉着摇杆晃了几下，摇杆又带着许言俞的手来回摇晃，动作间对方手指贴得更紧。
偏偏张湛还认真教导：“先这样晃几下，对准玩偶。”
另一只胳膊绕过许言俞，轻轻按下按钮。
“让爪子勾住玩偶的腰或胳膊，会更好抓一点。”
爪子摇摇晃晃落下，勾住玩偶的腰和胳膊，把玩偶整个抓起来。然后稳稳当当转移到洞口，啪的一下，玩偶掉了出来。
张湛后退一步，把娃娃拿出来：“给。”
许言俞看看近在眼前的娃娃，再顺着看拿着娃娃的张湛。
“哇！宝宝你好厉害！一下就抓到了！”
目光一颤，许言俞回神似的顺着声音看过去。
旁边娃娃机前，女生举着个娃娃偎在男朋友怀里拍照，笑容甜蜜：“我拍个照片发朋友圈！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纪念！我会好好保存的，爱你！”
许言俞：“……”
一些并不算久远的回忆袭来。
张湛还好像一无所知似的，因为他迟迟不肯接过这个丑娃娃，便沉吟两秒，作势要把娃娃也放到篮子里：“我帮你先拿着。”
——你就带她玩，手把手教她。游戏币一投娃娃一抓，那就是你们感情的见证啊！
——她买东西你拎一下，这些都很加分。
微微眯眼，许言俞眼神危险看张湛。
从稍稍偏头留给自己的大半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到因俯身校服下垂而更加明显的腰腹线条，再看他拿着娃娃的手。
——英俊的侧脸。
他捏紧拳头，眼里几乎都要冒出火气：“你小子照抄我攻略还拿我做实验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