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即使是隔着手机屏幕, 盛临意也能感觉到沈顷哲那呼之欲出的狂躁。
虽然有点莫名，但出于对大局的考虑，盛临意还是去跟孙敖说了这事。
孙敖当即回过神来, 如大梦初醒般，心有余悸的删了朋友圈，并对盛临意感恩戴德, 说如果晚点发现估计会有跟多人看到，万一让制作组知道就不好了。
盛临意起初还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功臣是沈大导演, 但是斟酌了一下沈大导演的态度, 最终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经过上次的事, 孙敖整个人都变得通透了，每日勤勉训练, 同盛临意双双齐头并进, 到了培训末期, 各项测试二人竟分别拿下了第一和第二。
成绩公布那日，总导演大卫托特终于路面, 公布了角色人选。
孙敖因为成绩突出, 获得了《末日战纪》的男主一角，而盛临意, 因为外表和气质独特，被点为与男主针锋相对的反派一角。
剧本初稿公布, 反派的角色与孙敖的男主角色针锋相对, 虽说下线的早，但精彩程度也举足轻重了，众人虽羡慕, 但半年以来盛临意卷的狠劲是有目共睹的，倒也没有谁会不服, 都在诚心祝贺。
自己能得到想要的角色，喜欢的人也将陪着自己一同进剧组，跟自己相伴相守亲密互动好长一段时间，简直是双喜临门，孙敖激动的不行了，当天晚上就要请所有人一起吃饭。
苦哈哈减脂狠练半年的众人也早就想要敞开来大吃一顿了，孙敖遂在附近的大酒店里包了场，鲍参翅肚应有尽有。
“吃吃吃，都别给我省钱！”孙敖笑道。
“真服了，敖哥要是结婚摆酒估计也就这牌面了吧！”有人打趣儿说。
“开玩笑，我要结婚摆酒，肯定要比这气派！”孙敖说：“说真的，我能有今日，我的好室友盛临意功不可没！”他走过去一把搂过盛临意的肩，开心道：“要不是他带着我卷，我是一点都卷不动的！”
“哎呀，早知道当初跟宿管阿姨搞好关系，去跟盛临意当室友去啦！”有人酸溜溜道。
“可拉倒吧。”又有人笑着拆台，“盛临意刚来的时候不就是你说他是关系户，还怂恿大家一起孤立他！”
那人尴尬道：“哪有！哎呀人不可貌相嘛！当时谁知道他是这么真诚的人啊！”
众人围着盛临意谈笑风生，却倏地发现坐在桌边的盛临意既没有动筷子，也没有动杯子。
“盛临意你怎么啦？”
“就是，怎么脸色这么差，是身体不舒服吗？”
孙敖闻声靠近过来，关切道：“临意，你咋了？”
盛临意握着手机，眉头紧紧的蹙着，他倏地将手机拍在桌案上，道：“你们看总导演刚才发的推特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解的很，孙敖对盛临意的话向来放在心上，连忙跟着摸出手机来，点开了推特的界面。
加入训练营的众人无一不是慕总导演之名来的，故而推特上也都关注了大卫托特，而大卫托特在几个小时之前刚刚点赞了一个英文营销号发的华国地图，上面明晃晃的将港岛抹去了。
喧嚣热闹的酒店大厅里短暂的安静了一刻。
有人讪讪然道：“都是英文的看不太懂耶。”
盛临意没有给他和稀泥的机会：“总导演在支持港岛独立。”
那人当即闭嘴了，脸色难看。
一旁又有人打圆场道：“没准儿总导演是手滑点错了呢！”
“就是就是，别太当真嘛，当真就是文字狱啦！”
“ZZ什么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哈哈哈吃饭吃饭！”
“我到点要去开直播了。”盛临意看了眼时间，推桌起身，“你们继续吃，玩得开心。”
他言辞清冷，去意已决，半点没有要跟人多说一句话虚与委蛇的意思，众人都傻了眼，东道主孙敖尤其不知所措，疾步追出去：
“临意！临意！”
他一路冲到院外，拉住盛临意，勉强笑道：“你这是干嘛？大家高兴，何必扫兴呢！”
“明天去签合同，我可能不会到场。”盛临意说：“我经纪人给我买了明早回A市的机票，要帮你带一张吗？”
“啊？！”孙敖懵了一阵，不知所措道：“你这么较真？！”
“你管这叫较真？”盛临意皱眉。
“这个角色是你半年的心血，你想想你废了多少努力才争取到，就因为导演随便点了别人一个赞，你就要放弃？”孙敖不解道：“你这不是较真是什么啊？”
“你有没有想过，演完这部电影，你就会变成公众人物。”盛临意道：“你的一言一行会有很多人效仿，你的沉默会让人认为你在支持这种行为，那会有很多人跟着你一起支持港岛独立。”
“我没有，我只是不跳出来反对——”孙敖急声道。
“和稀泥？到时候舆论就能把你淹死。”盛临意说，末了他耸耸肩，“我不强迫你，你决定如何你自己考虑，我要回去直播了。”
“临意！！你干嘛非要这样！！《末日战纪》是多大的制作啊！！演完这个你就是实打实的国际巨星！到时候谁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呢！！舆论算什么！能火就够了啊！”孙敖大声说。
“我自己在意。”盛临意头也不回道：“我们首先是国民，其次才是演员，不是吗？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
翌日，台风起，大雨绵延。
就在这样极恶劣的天气下，盛临意收拾东西，孤身一人离开了训练基地。
孙敖最终还是没有再跟他见面，甚至微信上也没有再有沟通，盛临意的心里平静无波，他给吕凌凌发消息，让她到点来机场接自己。
不巧，台风天，飞机晚点，等他抵达A市，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盛临意担心吕凌凌一个女孩子夜间出行不方便，就让她不用来了，他走出机场，发现A市也是大雨滂沱。
一整天的奔波让盛临意深感疲倦，他还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腰酸背痛的厉害，等出租车的地方排了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盛临意垂目看着足尖。
他出去忙活了半年，什么也没忙出来，人就又回来了，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要看他的笑话呢。
不过也没办法，他捏了捏鼻梁——自己做不到当睁眼瞎。
水汽带着寒气扑打在身上，让人浑身不爽利，盛临意打了个喷嚏，前方等车的队伍好像就没有挪动过位置，他整个人昏沉沉的，太阳穴发胀，一辆黑色的宾利忽然间停在了网约车的停泊区，有人从车上下来，撑着伞，冲盛临意招手。
“盛老师！这边！”
盛临意抬起头，他瞪大了些许眼睛，茫然道：“于照？！”
“快快快，这边车不好停太久。”于照三步并做两步冲过来，替他拉了行李，盛临意稀里糊涂的被他迎到车前，车门打开，他一低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沈顷哲坐在靠窗的位置，长腿交叠，正在翻看杂志，他脸未抬，眉头却皱的死紧。
“你再让我被溅到一滴雨试试？”他口气不善，“给你三秒钟，上车。”
第 42 章
奔波了一整天, 盛临意的脑子本来就有点不太够用，且机场人多眼杂，他也委实担心沈顷哲的身份会被人发现, 惹来不必要的追车和风波，遂没有多加耽搁，低头钻进车里。
于照很快就帮他放好行李, 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前后车厢之间有隔板, 将后车厢封成了一处独立空间, 空调香氛与除湿器同开, 有舒缓的音乐播放着，盛临意浑身的筋骨迅速松弛下来。
他往后一靠, 听沈顷哲道：“左手抽屉里有水, 自己拿。”
“嗯。”盛临意也不跟他见外。
矿泉水是冰过的, 微凉，他拧开喝了两口, 才问：“你为什么会来？”
他说的是“来”, 而不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顷哲翻书的动作停顿片刻，慢慢道：“今天港岛回A市的航班一共就两班。”
这倒是, 另外一般的出发时间还很阴间，正常人要选都只会选这一班。
但是
“你怎么知道我会今天回来？”盛临意道。
“猜的。”沈顷哲说：“因为我也是今天跟那边解的约, 猜想你应该不会比我拖更久。”
盛临意微微一愣, 旋即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是啊，大家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低头，攥紧了手里的水瓶。
“去哪儿？”于照在前面出声发问。
“去哪儿？”沈顷哲说：“送你回家。”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 送我去市区就行了。”盛临意说：“这航班今天还晚点，你能接到我应该已经费了不少神了吧？”
“那就不要让我这趟白来。”沈顷哲说。
他很独断, 盛临意只好报了自己家的地址，那厢于照在前面笑道：“毕竟这项目一开始是我们介绍你去的，白忙活一场，顷哲心里也是愧疚。”
“不会啊，我认识了很多人，也学到了不少东西。”盛临意说：“我相信未来这些东西都会派上用场的。”他撇撇嘴，望着窗外模糊的雨帘，小声自语：“就是下面要找活儿干了。”
他的头缓缓抵在窗玻璃上，侧脸苍白，发丝被雨水打湿，黏在脸颊上，有一种脆弱感，又被光照的十分通透，像精致的瓷器。
沈顷哲默然侧目，以余光注视着他许久，又收回-
回到家中，盛临意冲了个澡，他换上睡衣坐到床头，发现孙敖给他发了条消息来，大意是他刚走大卫托特就签了另外一个人来顶替，并说了许多羞辱他的话，他此番离开太过不值如此云云，孙敖还放了几张他们跟大卫托特的合照，几个人意气风发的站在《末日战纪》的概念海报跟前，俨然已经有明日之星的样子了。
盛临意草草扫了一眼，神色平静，他太困了，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迅速进入梦乡。
殊不知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网络上的风浪已起。
大卫托特的推特内容被细心的网民扒了出来，截图放在了微博上。
一夜之间，舆论迅速发酵。
ZZ问题从来都是红线区，一时间网上骂声一片，华国影视官博发表了“坚持祖国统一，反对分裂”的言论，网民纷纷声援，与此同时表示要强烈地址大卫托特的一切作品，除此以外，参加《末日战纪》的华国演员们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明明都签了保密协议，但不知为何竟有人公布出了最终参演名单，包括合同签订的盖了印章的红头文件，连日期也被拍的明明白白。
这不啻于是爆炸性的热点，包括孙敖在内的几大主演的名字冲上了热搜，他们本是微博只有几千粉的素人，一时间名讳家喻户晓。
“大卫托特二十号点的赞，他们二十一号二十二号签的合同，就主打一个纵容呗！”
“怎么敢的啊我靠，想红想疯了？？祖国给你们饭吃是让你们去白人面前滑跪的吗？”
“二十一世纪看到活的卖国贼了，不是，怎么敢的啊？”
“这要真成了明星公众人物还得了啊，不得把下一代青少年全带坏了。”
“封杀！强烈要求封杀！想赚华国人的钱？做梦去吧！”
“国籍都给你革了去！！滚啊滚粗拆那！”
网上骂的沸反盈天，一时间有几个主创慌了神，连夜在微博上发表了“支持祖国统一”的话语，并配上了完整的华国地图，但当代网友并不买账。
“现在扛不住装爱国了？有本事你倒是毁约啊！”
“毁约就信你是真爱国，别嘴上说爱国，背地里又干偷鸡摸狗的事。”
“笑死，人家哪付得起违约金啊！”
“人家还想赚片酬呢好不啦，白人的jio好不好舔。”
“恶心死了，你有种就跪舔白人到底我还敬你是条汉子，别既要又要的。”
这一波再掀热潮，几个主创便落入了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的尴尬境地，盛临意一觉睡醒，发现微信上的未读消息都炸开了锅了，他稍稍划拉了一下，发现大多是知道沈顷哲推荐他去港岛参加训练营的一些亲朋好友，都在询问他现在人在何处，怎么样了。
盛临意打了个呵欠，瘫在床头，直接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定位，配文：人在祖国的怀抱内。
几秒后
【小森】：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吓死我了。
【凯瑟琳】：捏马还得是意宝脑子清楚，贼船咱说跳就跳！
【小吴】：有空出来约饭啊！偷偷跑回来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盛临意轻轻笑了下，适逢吕凌凌打电话来，他顺手接通，那头吕凌凌如释重负道：“天爷，幸亏你及时跳车。”
“我多有先见之明。”盛临意边刷牙边道。
“其实还是有点可惜的，你去了半年，本来以为能搞波大的，结果这就结束了，这半年还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一丁点曝光没有。”吕凌凌惋惜道：“哎，你可是被选上又因为ZZ立场跳车的，那群人简直把你衬托的又红又专，我刚刚跟小宋总聊说看看要不要借这个机会给你买两个热搜。”
“借机会虐粉啊？”盛临意说。
“不然真的好亏啊！”吕凌凌痛苦道：“爱国人设总不会错吧！”
“建议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盛临意的嗓音微沉，难得严肃，“爱国是应该的，最基本的事情。”顿了顿他道：“而且我总感觉有好多双眼睛都在为着这事儿盯着我呢，这种敏感时期，咱们还是保持沉默为好，免得多说多错。”
“那你最近这空白档期，就只能全面让给直播平台了。”吕凌凌无奈道：“哎，之前的旅综还被压着播不了，都有好几个电商在跟我商量要你带货的事情了，说实话我不太想签这些商务，一旦签了，你的形象变成卖货主播，很难在拔起来了。”
“那就不签，直播唱唱歌也蛮好的。”盛临意淡定道：“等这波风波过去，机会总会来的。”-
白一帆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嫩模，嫩模使劲在他身上四处点火，他却无动于衷，只一门心思的顾着刷手机。
嫩模不免有些不爽，上前去躲了他的手机，嗲声道：“亲爱的，手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嘛！你都看好久了不理人家，坏坏。”
“哎你手机还我。”白一帆微有不耐，一骨碌起身，将女人踢到一边，“懂个屁。”
他竟然发怒了，女人当即不敢说话，白一帆又将热搜头条刷了又刷，始终没看到盛临意的名字，不禁感到不痛快。
“这些名单全不全啊？你确定没有遗漏？”他给经纪人发消息。
“老板，沃太都找人确认过了，统共就这么几个人，真没有盛临意。”经纪人说：“而且他甚至没有在社交平台上提哪怕一点点参加过这个训练营的事情，真抓不到黑点啊！”
“合着盛临意去了半年，一点曝光度没有，还不签合同回来，白去了啊？”白一帆匪夷所思道：“这不傻逼吗”
“可能他就是傻逼呢！”经纪人说：“我听说这训练营是要选拔人的，盛临意那种白幼瘦的趴菜，选不上也很正常。”
这么一说，倒是很有说服力，白一帆的心理顿时舒坦了不少，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哎呀，他这就是纯荒废人生啊！”他懒洋洋道：“要我说有的人啊，他就是没有红的命！”
“是啊，还敢跟老板你抢东西，他活该。”经纪人附和道：“半年没曝光度，作品都压着，他现在除了在网上开点午夜直播，真就糊透了，我听说现在除了电商带货的敢接触他，稍微上得了台面一点的商务他是一个也接不到，再等等圈里就彻底没他的名字了。”
白一帆得意的大笑，他伸手挑起嫩模的下巴，乐的跟对方温存，手机尚未挂断，那厢，他忽然听他的经纪人“啊呀”了一声。
“怎么了？”白一帆道。
“见鬼了。”经纪人喃声道：“靠，真见鬼了。”
白一帆刚支棱起来，被他两声“见鬼”了闹得兴致全无，恶狠狠骂道：“你踏马不会说人话是吧？”
“不是，不是啊老板！”经纪人失声叫道：“五分钟之前，《魂断九重渊》放了先导预告片！”
第 43 章
“你放屁。”白一帆想都没想就回道：“《九重渊》才杀青多久啊, 半年就出先导片？你当沈顷哲什么人啊，拍的是网络短剧呢？”
“不是，是真的！”经纪人惊得舌头打结, “现在已经冲上热搜了，老板不信你看微博啊！这这这！”
白一帆蒙了两秒，半信半疑的点开了微博, 果不其然，“九重渊 预告”, “九重渊 全员颜霸”在热搜第一第二明晃晃的挂着。
白一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抖着手点开其中一个关键词, 直接跳转了九重渊的官博，一条转评赞悉数过万的预告片赫然在眼前。
预告片放出的时间一般都在电影上映时间内部确定了之后, 提前三个月左右, 可以起到持续宣传的作用, 没有哪个傻子会过早放出预告片，让观众失去新鲜感。
而且九重渊才杀青多久, 一个月？这会儿都出先导片了, 给沈顷哲打工的剪辑师头发是不是已经掉光了啊！
“疯了吧”白一帆喃声道，他看了眼预告片, 只有半分钟不到，剪辑师果然是爆肝肝出来的吗？他按下播放键, 孙晨曦的脸缓缓出现, 在雨帘中显得秀美又英气勃勃，而后背景化为刀光剑影，血雨纷飞, 她与一个男人背靠背，狂风见她的发丝吹的猎猎飞舞, 文超的扮演者脸藏在斗笠之下，只能看得出身形挺拔，充满了神秘感，他持武器的砍杀动作潇洒帅气，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在他最后一个砍杀动作定格之后，画风骤然转向江南烟雨笼罩的巷陌，那是孙晨曦第一次路面时的场景，唯美，多情又旖旎，亭台中依稀可见的执扇人，身姿修长，文弱而俊秀，画面推进，光影打亮在他精致绝美的侧脸上，他明媚的眼眸含笑看过来，像是透过屏幕直看进了人的心底，却又一闪即回，留给人无限遐思，而后《梦回九重渊》的字样跃出，预告片结束。
白一帆看完后，久久不能回神。
不得不说，沈顷哲的审美确实是天花板级别的，这预告片的每一帧截出来都能直接当壁纸用，且短短二十几秒的画面却仿佛讲述了无数跌宕起伏的故事，这些故事偏又不说完整，抛砖引玉，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留下数不清的悬念，扣人心弦，看完叫人回味无穷。
白一帆回过神来，情不自禁的下滑去看评论区。
评论区的热度爆棚。
“晨曦宝宝！！我们晨曦宝宝美哭我了呜呜呜呜！”
“我女儿真的长大了长开了宝宝冲啊妈妈永远在你身边！！”
“女儿变老公，晨曦宝宝的眼神A爆我！！”
“九重渊徐瑾乘风破浪！！大爆预定！大爆预定！！”
“文超的身材我斯哈斯哈斯哈！”
“新老公预定嘿嘿嘿九重渊快快端上来！！”
“你们都在认老公，那我就把我的新老婆牵走了！”
“你们没有自己的老婆吗？要来抢别人的老婆！”
“五分钟内，告诉我最后露脸的大美人的名字。”
“@盛临意一眼把我的魂都勾走了！1551！！”
“啥？那是盛临意？NTG那个盛临意？？我差点没认出来。”
“美得有点太超前了，他是整过容了吗？”
“[盛临意的主页]，传送门在这里，不要太感激我。”
白一帆这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徐瑾和文超两个人是主演，尤其是徐瑾，扮演者孙晨曦是童星出身，本就自带名气，讨论度高是正常的，但盛临意
他没记错吧！盛临意只是客串了一下而已！全片只有几秒钟的镜头！甚至一开始这个角色都是没有的！是他白一帆利用了他们家依附沃尔西格的势力压迫九重渊剧组临时添加进去的，结果他自己没沾到半点好，反而让这个盛临意占尽便宜！在预告片里的待遇热度搞得都能比肩主演了！
白一帆颤抖着手点进盛临意的围脖主页，果不其然，发现盛临意的微博粉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飙，刷一下涨一千，刷一下涨一千。
白一帆气的差点儿没有心肌梗塞，他脸色铁青的关掉了盛临意的微博主页，发现经纪人又给他发来了许多未读消息。
“帆哥，要了命了，沈导这么一搞，好多营销号都闻着味儿来了。”
“[链接][链接]”
“什么东西啊！”白一帆不耐烦的自语，他眉头紧皱着点开经纪人发来的链接，而后瞳孔地震。
“操你妈！”他破口大骂起来。
网络上的营销号从来都是见缝插针的好手，且多是靠引战来吸引流量，博取目光。
九重渊预告片的热度上来了，盛临意客串的角色无疑成为了除了男女主演之外的隐藏的爆点，营销号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遂将当初他在九重渊剧组被盛临意顶替的旧事重新翻了出来，大做文章。
“古偶顶流升咖遭遇滑铁卢，告诉你什么样的脸才适合大荧幕。”
“影坛与电视剧的差距在哪里，九重渊龙套替换学告诉你真相。”
“白一帆输给十八线糊豆，男神被拍到抓狂骂街丑态[图片][图片]。”
“这些照片他们是什么时候拍到的？！”白一帆勃然大怒，给经纪人打过电话去咆哮，“你是我经纪人，这种图流出去，你不知道找人去公关吗！还发给我看！你什么意思！非要给我添堵是吗！”
“主要你当时从凯森酒店里出来喝多了跟剧组里的事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啊，谁知道营销号这么会断章取义。”经纪人在电话里被他吼的直哆嗦，嗫嚅道。
“你问我吗？这是我要解决的问题吗？这他妈是你要解决的问题！”白一帆怒吼道：“盛临意算什么东西啊！他哪来的资格替我！九重渊剧组一个个都瞎了眼了！”
“帆哥你放心，你放心，你那么多粉丝呢，出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你忍气吞声，你放心，九重渊剧组敢这么搞，败坏你名声，我们肯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好赖你也是古偶圈一哥，你跟你的粉丝都不是好惹的。”经纪人咬牙道。
“沈顷哲敢用盛临意替我，我名声不好，九重渊也别想顺利上映。”白一帆咬牙切齿道-
九重渊的预告片空降热搜，让人猝不及防，别说诸多网民，就是盛临意自己，在看完预告片之后，也有被自己在沈顷哲镜头下的状态给惊艳到了。
“九重渊今天放预告片，你们知道吗？”他且惊且喜的给吕凌凌和宋徊发消息。
“不知道啊，我刚还跟我哥说呢，难道顷哲哥是想争春节档吗？这也太冒险了。”宋徊说：“但是我哥说他也不知道。”
“这几天九重渊剧组的宣发是有跟我提过一嘴说注意下帮忙宣传之类的，但我没想到会是预告片。”吕凌凌欢喜道：“这也太王炸了，知道吗？就在刚才，我就收到了好几家小杂志的拍摄问询，这些杂志我之前带着你的履历去问，都石沉大海理都不带理的，我们这是要否极泰来了临意！”
盛临意心里自然也高兴，他点开微博，评论区涌现了许多溢美之词，粉丝数量也在蹭蹭涨，这些都是曝光度上涨的证明，一支九重渊的预告片，给他死气沉沉的事业生涯带来了转机。
微信震了震，是九重渊剧组的小森给他发来消息。
“看到预告片了吧？”
“看到了，超棒。”盛临意说：“沈导也太会拍了，把我拍的都不像自己了。”
“哼哼，累死多少剪辑师傅换来的呢！”小森说。
“啊？”盛临意说。
“开玩笑的啦。”小森说。
“不过你说的确实是，感觉整个剧组杀青都没几天呢，预告片就出来了，我们还奇怪，不知道沈导是不是想冲春节档。”盛临意说。
“才不会嘞，九重渊好歹也是大制作，不会这么草率的，再怎么说也是明年暑期档。”小森说：“不过沈导这么突然的催剪辑师傅剪先导片，大家都还蛮惊讶的，好在素材质量都比较高，本身剧本也比较连贯，好剪。”
“你说沈顷哲突然催预告片啊？”盛临意说。
“哎呀，他经常突发奇想的，一般都是想憋个大的，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啦。”小森说：“总之恭喜恭喜，先提前享受一下小火的快感，哦对啦，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是抢了别人的东西啊什么的，该你的就是你的，有些人不配得是他们活该。”
“知道了，还得谢谢你们，大家都辛苦了。”盛临意说：“有机会见面一起吃饭。”
他放下手机，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唇角飞快的扬了一下，而后打开微博，坦荡的转发了九重渊的预告片。
私信箱却忽然蹦出一些消息，发信人ID的格式多有些雷同的字眼，不外乎跟“白”和“帆”字挂钩，一看就能知道是谁家的粉丝。
“听说你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啊？之前抢队友男朋友，现在抢我们正主的角色？”
“贱不贱啊，别人碗里的饭好吃点是吗？”
“怕你有命抢没命吃哦。”
第 44 章
盛临意凝眸, 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看了几许，叉掉了私信箱, 点开微信给沈顷哲发了条消息过去。
“小心白一帆的粉丝。”
对面没有回应，不知在忙些什么，一条消息犹如石沉大海, 盛临意皱了皱眉，只好按下心底的一丝焦灼。
白一帆要狙他, 他并不十分在意, 反正他已经够糊了。
但若是因为他而连累了整个九重渊剧组, 那就糟了，牵扯到太多人的利益。
尤其是沈顷哲, 他突然催促剪辑师出这支预告片, 是不是为了拉处于低谷区的自己一把呢？
思量之间, 白一帆的粉丝们就已经行动了起来。
“#九重渊剧组恶意换角#谁家好人家剧组搞阴阳剧本，我家帆帆演完了杀青了告知被替换了, 请问剧组知不知道契约精神几个字怎么写？当帆帆好欺负是吗？十八线糊咖是你爹还是你妈？”
“前期蹭我家帆帆热度, 演完发现自己白干，帆帆流的汗付出的努力你们要怎么偿还？白嫖曝光度是吗？九重渊剧组你们不得好死#请九重渊剧组向白一帆道歉#！”
“小帆船只想看帆帆演的九重渊, 不想看劣迹爱豆的整容脸，没有白一帆的九重渊不是完整的九重渊, 希望九重渊剧组明白白一帆对剧组的重要性！小帆船是一支庞大的群体, 我们很团结，相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请九重渊剧组正视小帆船诉求#。”
“#抵制劣迹爱豆盛临意##盛临意滚出九重渊剧组#剧组胆子好大啊之前爆出桃色绯闻当男小三的臭鸭子也敢用, 他到底给你们剧组充了多少值啊？不怕遭报应啊！恶心死了！”
“#盛临意内娱第一小偷#偷队友男朋友，偷人家的资源, 你不偷点什么不能活是吧？贱人！咒你糊一辈子。”
“盛临意死全家盛临意死全家盛临意死全家！”
大批量的粉丝爆破了九重渊的超话，占领了广场。无数复制的tag让人眼花缭乱，白一帆的粉丝倾巢出动，无孔不入，一时间只要点开与九重渊相关的话题，出现的就是海潮般无休止的谩骂和责问，极其影响观感。
“要死，白一帆的粉丝是不是疯了，他家哥哥在片场念一二三四五六的事情忘记啦？当互联网没记忆吗？”吕凌凌急冲冲的给盛临意打来电话，“屠版就算了，现在直接开始造你黄谣，真就是想让大家共沉沦啊！”
“意料之中。”盛临意说：“九重渊翻车了，那大家注意力都会被转移，他家哥哥的名声就会好听点。”
“你还这么淡定，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么大规模的搞事，假的也会被说成真的。”吕凌凌说：“本来跟我接触的那几个负责人，现在又不讲人话了，就无语。”
“你先别急着公关自己，九重渊的剧组有人联系你吗？”盛临意问。
“早上有个宣传姐姐拉我进了个群，还没有后话呢。”吕凌凌说：“可能现在也在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办吧？”
盛临意用舌尖抵了抵腮肉。
那丝焦灼感又泛了起来。
他想着白一帆的粉丝疯狗一样乱咬沈顷哲，心底就止不住的烦躁。
但公关这种事情急不来，找不到合适的公关点，只会掉进自证陷阱，让事情恶化，所以必须时刻保持头脑的清晰理智，盛临意关掉微博，他在房间里无头苍蝇似的转了转，又给沈顷哲发去了消息。
“剧组怎么样了？还好吗？你还好吗？”-
那厢，沈顷哲正一手搭在剪辑师老胡的肩膀上，手里拿着一瓶没喝完的气泡美式。
“行了行了行了你离我远点，一支预告片还不够折腾我的呢。”老胡的眉头皱的粗粗的眉毛都连成了一片，他带的团队是圈内知名的剪辑师队伍，剪过的大片不计其数，今天却没几个在工位上。
“不就是让你三天出一支三十秒的预告嘛，你年轻的时候又不是没干过这事。”沈顷哲懒懒道：“想那时候你还没这么多徒弟的，一个人连夜干，就是肝，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
“对对对，剪的也是你演的片子，还是动作片，年纪不大在天上乱翻，帧数看我的白内障都出来了。”老胡龇牙咧嘴的说：“我发现你不管是当演员还是当导演，都使劲盯着我祸害，你就是我的劫吧小沈，你看你给我这些个徒弟整得，今天一个没准点爬起来。”
“搞得好像钱少给你了似的。”沈顷哲眯眼，“不是说年底要换新房子？”
“这就不是钱的事儿，我年纪大了年纪大了他经不起突如其来的压力。”老胡说。
“意思就是后面的活儿不用找你了呗。”沈顷哲说。
“那倒也不是你后面还有活儿？”老胡说：“什么活？九重渊才杀青几天，你机器人啊！都不带歇的。”
沈顷哲没说话，叼着习惯单手给人发消息，手指翻飞，老胡说：“年轻人啊，凡事切忌操之过急，要我说九重渊这首支预告片放送的还是太草率了，你说你当初把那‘一二三四五’给踢出剧组，预告片又给那替身小哥整得绝美，‘一二三四五’不得气死。”
白一帆在剧组里已然不配拥有名字。
“嗯，已经气死了，且在网上闹呢，说要抵制九重渊。”沈顷哲哼笑。
“你还笑得出来？不怕到时候票房滑铁卢啊！”老胡说。
“有肉吃谁还吃糠啊。”沈顷哲说。
“啥意思？”老胡说。
“意思是别把粉丝想的太忠贞。”沈顷哲说，言罢又笑了一声。
“你又莫名其妙的笑什么？”老胡匪夷所思道：“你今天笑的次数比我想死的次数还多。”
“心情好。”沈顷哲说。
他正看着微信界面，盛临意给他发来的第二条慰问信息。
发第一条的时候他正在忙，瞄了一眼被别的事情打岔，意念以为自己回复了消息，实际上根本没回，估计是把那呆子夜莺晾的着急了，这就又来了。
沈顷哲望着最后三个字，唇角略微上扬。
“你恋爱啦？”老胡觑着他诡异的笑脸，嘴角抽动了两下。
“恋你个头。”沈顷哲放下手机。
“哎你刚才说新活儿，什么活儿？”老胡说：“咱们爷俩吵嘴归吵嘴，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发你。”沈顷哲说。
“动作片？”老胡说：“纯动作片！？”
“嗯。”沈顷哲说：“想走出舒适圈。”
“不行了不行了，已经预见到要眼珠子爆炸的结局了。”老胡说：“但是国内动作片演员，尤其是年轻的，不好找吧？”
“这就是我的事情了。”沈顷哲捏了一下手里透明的易拉罐-
白一帆的粉丝数量庞大，舆论战的战线拉的很长，两三天下来，依然很持久。
盛临意微博粉丝的涨幅明显变缓，许多被九重渊预告片吸引来的路人粉丝们起初对他还颇有兴趣，但随后便被虎视眈眈的白一帆粉丝们包围，空投一个个精心制作好的“黑料包”。
“别粉盛临意，给你们看看他的真面目。”
“让新入坑的姐妹擦亮眼睛，我以前也是盛临意粉，现在脱坑了。”
“还以为挖到了什么宝藏没想到私生活这么乱。”
“就是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清清白白的五好帅哥给人粉啊，人品太不行了。”
“他之前在NTG也太丑了，这是换头了吧？”
吕凌凌一份份律师函发出去，收效甚微。
“古偶顶流不愧是古偶顶流，粉丝也太多太疯了，热度压都压不下去，一堆黑在那儿装你的粉丝，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多老粉，我看连九重渊的监制都被狙了。”她无奈道：“非要他们把你替换了不可。”顿了顿她道：“不过我看沈导的微博评论区还幸存唉。”
“是吗？”盛临意说。
还真是，沈顷哲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是他拍的一瓶透明易拉罐装的气泡美式，男人修长的手指环了一圈，他手腕上带了块运动手表，衬的肤色白皙，腕骨有力，随便一拍跟手模似的，配文却是“难喝。”
评论区一片歌舞升平。
“老公你的手拿什么不好喝！难喝？我不信！”
“立马去搞一杯，我就要跟老公喝同款。”
“沈导还在工作啊！看背景是在跟剪辑师玩耍嘞。”
“九重渊预告片超好看！正片什么时候抬上来我等不及了！”
“呜呜呜老公想你的第三百六十五天。”
盛临意看的入神，微信却跳出一条未读信息，发信人是沈顷哲。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盛临意一愣，点开，发现沈顷哲给他发来了一份文件，名字是《濯吾缨》企划案初稿。
“看一眼有没有兴趣。”
盛临意一头雾水的打开，而后瞠目。
“你要我当你新片的男主角？！还是动作片？！”
沈顷哲：“你这是拒绝？”
盛临意：“不是，就是有点不敢相信。”
沈顷哲：“为什么不敢相信，你不是刚从港岛练了一身腱子肉回来？还打算藏拙啊？”
盛临意：“不是”
他想说你是不是没看到网上白一帆围剿咱们的现状。
不然，怎么敢顶风作案呢？
盛临意：“我怕影响不好。”
沈顷哲：“跟我搭档就影响不好？”
盛临意：“不是！”
他隐隐焦躁，“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懂我的意思。”
那头，男人握着手机，看着这条带着夸赞意味的讯息，眉峰愉快的上扬。
盛临意看着手机屏，男人居然发了一个微笑的大黄脸过来。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教我做事的后果。”
盛临意：“？”
他嗅到了一点儿熟悉的鬼畜的气息。
“沈顷哲，你好像有点过于叛逆了。”他对着那阴阳怪气的大黄脸缓缓敲字：“不过我喜欢。”
第 45 章
《濯吾缨》是一部现代警匪片, 讲述的是一个忙碌的缉毒警察其儿子走时候被毒枭收养，成为新的毒枭，在与警察重逢后发生的一系列正邪交锋跌宕起伏的故事。
两大男主毫无疑问是警察和他的毒枭儿子, 沈顷哲属意的警察人选是圈内的一位资深戏骨，也是现在娱乐圈内名为“叔圈天菜”的陆兴华，而亦正亦邪的警察之子就是盛临意。
盛临意到现在为止, 演绎经历也不过就是九重渊里一个露面时长不超过半分钟的龙套角色，沈顷哲却这么笃定的将这个角色交托给他, 其中的厚待溢于言表, 这一回, 盛临意并没有说一些类似“我可以吗？”“你不怕我将角色搞砸”这样的话语，只是回道：“这角色跟孔莫迪有点儿相似之处。”
孔莫迪就是沈顷哲的处女作角色, 自从那天晚上跟沈顷哲一同在酒店房间里看完了《逐风者》, 事后盛临意又将《逐风者》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 不得不承认，沈顷哲是个天赋型的演员, 很难想象他当时是个非科班出身的新人演员, 演技层次甚至比一些老演员还要丰富。
“你很有眼光。”沈顷哲说。
隔着手机屏幕，不知怎么的, 盛临意的脑海里浮现出男人深邃淡雅的笑靥。
“这是我当时给孔莫迪写的小传，不过我更改了他的结局。”沈顷哲说。
孔莫迪的结局是死刑, 纵使沈顷哲的脸放在那儿, 死刑时让观众唏嘘不已，但这也是无可更改的必然。
“所以你很想知道如果孔莫迪幡然醒悟了会怎样。”盛临意说：“就有了濯吾缨。”
“嗯。”沈顷哲说。
“难怪他们说，创作的本质其实是圆梦。”盛临意说：“我会好好钻研这个角色的。”-
白一帆的粉丝在网上叫嚣了足足一周, 无论是盛临意还是九重渊剧组都杳无回应，网友们再怎么热爱吃瓜也多少有些腻歪, 就在热度垂垂下降之时，沈顷哲却突然在微博上转发了一条影视项目立项，细心的黑子发现，项目合作里有“驾雾”公司的名字在。
黑子们紧盯盛临意，自然知道“驾雾”是盛临意的公司，而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里除了盛临意也没第二个拿的出手的人。
沈顷哲此举堪比是“顶风作案”，挑衅意味十足，于是有“小帆船”们感受到了蔑视，在沈顷哲个人微博的评论区晃了几圈，最终忍无可忍，有个小有名气的粉头振振有词的写了一篇小作文。
“沈导，请你停止使用劣迹艺人盛临意，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助长了娱乐圈的恶意竞争的嚣张作风，你一直是圈子里德高望重的人，我们小帆船都很尊重您，希望您不要做出让大众失望的事。”
该评论点赞迅速破千。
沈顷哲将初版剧本发给了盛临意，盛临意正窝在家里钻研，随后就收到了小森发来的截图。
“我靠，白一帆粉丝真的勇，居然敢去沈导评论区叫嚣。”
比起盛临意的揪心焦灼，小森却显得格外幸灾乐祸。
“哎呀呀这下有好戏看了。”
“什么意思？”盛临意说：“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沈导被这样，流量粉未免太欺人太甚了。”
“就是少见才有意思嘛！”小森说。
“你不担心？”盛临意诧异道：“沈顷哲在圈子里的地位那么高，风评那么好，突然被人这么指着鼻子说教”
“拜托，你也不看看那是谁，沈顷哲，nili大魔头沈导！”小森说：“他当流量的时候，白一帆还在抠脚呢！哟！他回复了！快看快看！”
小森简直是冲在吃瓜的第一线，盛临意一头雾水，按着他说的点开微博，发现沈顷哲还真纡尊降贵的回复了一条。
【沈顷哲】：“作业写完了？德高望重是这么用的？”
他的问句莫名其妙，给白一帆的粉丝们问懵了，底下一串问号。
盛临意也有些懵，反倒是小森发来了一串“哈哈哈哈”。
他又刷新了一下评论区，发现沈顷哲的粉丝们闻风而至。
【沈顷哲今天也没好好说话】：“果然是我那不会说人话的老公！还是原来的味道！”
【哲皇道德粉】：“哲皇：想道德绑架我？我就没有过道德，这些年可没少横行霸道。”
【哲学家小娜】：“粉哲皇就是这么安心，永远不用担心他被黑。”
【沈顷哲注册老婆】：“老公怼人的样子真帅么么么么，你们不要威胁他哦，根据我对我老公的了解你们越不让他干的事情他就越要干！”
【卷不死就往死了卷】：“我就是有点担心黑子听不懂我老公的画外音。”
【九重渊快给我端上来】：“白一帆的粉丝人均小学生，他们能拿到手机上网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们就让让他吧。”
【逐风者2024】：“谁敢教我老公做事？没看见他还是那么我行我素吗！迷死我得了！老公逐风者可以拍续集吗？”
【姐就是女王中王】“把你们内娱粉圈那套收起来，不想大炮轰蚊子，看着烦人。”
【养胃治疗师】:“白一帆粉丝能不能清醒一点，哲皇要是混古偶圈，白一帆给他提鞋都不配OK？少来碰瓷。”
【cicelia_】:“什么！要撕逼？带我一个！什么！要撕逼，带我一个！”
【芭莎_cindy万】:“楼上姐妹别激动！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大粉！还是G家全球排名前十的顶尖客户！”
【cicelia_】:“姐妹你别说我，你看你都不知道切下小号！你杂志社的人知道你用主编大号追哲皇吗[狗头]？”
【逐风者2024】：“xdm我们不是来撕逼的吗？为什么突然一个个都凡尔赛起来了？？”
【九重渊快给我端上来】“你们这样搞的我会以为没点身份地位不配粉沈顷哲！”
【A大博士后流动站欢迎你】：“我永远记得那个夏天我翘课去看路演，哲皇对我说‘考六十分还来看路演，很好，下次别来了[笑哭笑哭]。”
【沈顷哲今天也没好好说话】：“《濯吾缨》是动作片哎，老公要拍动作片了吗？期待！”
【哲学家小娜】：“哲皇能不能重返大荧幕啊，老当幕后人士还让人怪想念的呜呜。”
【哲皇道德粉】：“老公我想看点暗黑的东西，可以满足我吗[吸溜][吸溜]，你最近拍的东西都太纯爱太唯美了！不是你内心的真实世界！”
【cicelia_】：“附议，说起来我上次提议的买一张电影票给贫困区捐一本课本的活动大家到底有没有兴趣呀！有兴趣加群xxxxx”
沈顷哲的粉丝们不鸣则已，一鸣百家争鸣，一时间竟在评论区唠了上千条，他们倒也没有正经撕逼，就硬聊，从全球金融政治环境保护到社会人文再到沈顷哲的电影和近况，活活靠数量将白一帆的粉丝们淹没了。
盛临意翻完评论区，由衷的感慨道：“好健康的粉丝模式啊。”
“是吧？”小森说：“其实早年哲哥刚红的时候，他的粉丝也像白一帆这么闹腾过，后来他就把粉丝群解散了，并且会公开的制止一些无脑上头的粉丝行为，偶像本身就应该起到楷模的作用嘛，这么多年他自己洁身自好，又奋发图强，搞电影闲下来还做做慈善，除了嘴巴臭，真的没什么缺点，粉丝当然有样学样啦，你看评论区有些时尚主编，设计师电影人，从前都是他的小粉丝，因为喜欢他开始了解认识时尚领域还有电影行业，产生兴趣又为之努力，才变成这样的，所以你li哲皇不是一般人，现象级的大明星。”
“不愧是他。”盛临意轻声笑起来。
“哎，《濯吾缨》应该不会筹备太久，因为陆兴华老师的档期年底太满，所以你要时刻做好准备。”小森说：“应该不会过太久我们就又要见面啦！”
“约饭。”盛临意说。
“必须的。”小森说-
如小森所言，《濯吾缨》的开机仪式就定在月底。
现场人声鼎沸，红台已经搭建完毕，远远的，盛临意就看见沈顷哲正和两个中年男人站在一块儿说话，其中一个是濯吾缨的男主之一陆兴华，另一个却有些眼生。
“天哪。”吕凌凌在一旁小声叫了一句，“那是曾正海导演。”
“谁？”盛临意问。
“你不知道吗？沈导不是《濯吾缨》的导演。”吕凌凌说：“曾导才是，曾导可是当初拍《逐风者》的名导演，也是他捧红的沈导。”
盛临意倏地怔住。
一股无形的压力涌上心头。
他确实没有事先了解这件事，沈顷哲邀请他来，他就自然而然的以为这是沈顷哲的项目。
经过了这么久，他对沈顷哲也算有了六七分的了解，有沈顷哲在的地方，他便会有种被兜底的踏实感。
但忽然之间，场子的东道主换人了，换的还不是一般人，居然是曾正海？！
盛临意有些汗流浃背了。
天晓得，他对自己是有些逼数在的，沈顷哲的这些项目他之所以能参加，是因为他某种程度上拿捏住了沈顷哲的心理，那些隐秘的不可告人的勾连是他与沈顷哲交易的资本。
可他凭什么去征服曾正海呢？！
又或者说他凭什么去走沈顷哲曾经走过的那条路？！
“我看也别叫《濯吾缨》了，你都把我喊来了，叫孔莫迪前传好啦！”曾正海正抽着烟跟沈顷哲说笑，“其实当时拍完逐风者我就意犹未尽，你那个孔莫迪演的，太复杂了，感觉是一肚子的坏水，现在想想，根本就是你本色出演，你自己就是一肚子的坏水。”
“没啊。”沈顷哲说。
“没有？没有你放着好好地影帝不当来干导演，跟我抢饭吃。”曾正海说。
“我怎么抢得过你呢。”沈顷哲含笑，他手里也夹了支烟，却没抽多少，余光撇过来，注意到了手足无措的盛临意。
“你们先聊。”他颔首示意，转而朝盛临意走过来。
他边走边灭了烟，走到盛临意跟前，将手指背到身后。
“杵的这么远做什么？”他问。
“你没跟我说导演不是你。”盛临意低着头，小声嘟囔。
“末日战纪训练营里也没有我啊。”沈顷哲不以为意道。
“那不一样。”盛临意猛地抬头，清秀的眉头紧紧的蹙着，含着委屈，“那是个训练营，大家都是从零开始，我就算被你介绍过去，也没有这么强的不配德感！但是这里，导演是曾正海——！”
“老曾，怎么了？”沈顷哲说。
“他”盛临意的唇角动了动，声音低下去，“我拿什么跟你比”
“你没必要跟我比。”沈顷哲说。
“别逗了。不比是不可能的事情。”盛临意低声说：“就算我不比，曾导心里也会有一杆尺，你，影帝，我呢？半路出家的花瓶”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沈顷哲说：“其实他当时选我的时候，也纯粹是因为看中了我的脸。”
“是吗？”盛临意半信半疑。
“是啊，老曾原话是‘男人戏里已经没有女人了，如果再没有个像人的男人，会被人以为我在拍五禽戏’。”沈顷哲面无表情道。
盛临意：“？？？？”
盛临意：“我算是知道你在片场说话的风格是跟谁学的了。”
“总之他拉我进组前也没想过我会提名影帝啊。”沈顷哲懒懒道。
“话反正都是你说的。”盛临意说：“但再怎么美化都不能改变这是一个坑的事实。”
“这不像你啊。”沈顷哲上前一步，躬身凑近了青年，奇道：“之前你从来不会有什么所谓的不配得感。”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做过很多背德的事。”盛临意瞪他。
“你没有吗？”沈顷哲说。
他靠得更近，鼻尖几乎触上来，温热的吐息盈在盛临意的唇周，有些咄咄逼人。
盛临意后退了半步，但也仅仅只有半步。
沈顷哲的这句“逼问”意外的激起了他心底潜藏的不服输，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想顶一顶眼前这个男人，先前的不安感便淡去了不少。
于是，他伸手在沈顷哲宽阔的肩头拍了一下。
“没办法，我不习惯嘛。”他轻声叹息，“感觉还是站在你身边比较配。”
第 46 章
沈顷哲微微一怔, 瞳孔深处涌起波澜。
“什么交，配？谁跟谁交，配啊？”
有人喳喳乱叫着凑过来, 是沈顷哲的万年项目助理小森，她闻讯前来，一把搂住盛临意的脖子笑嘻嘻插嘴。
盛临意：“？”
沈顷哲：“”
沈顷哲：“你耳朵不好使就捐给别人。”
“嘤嘤！”小森说：“这不是看你俩说了半天悄悄话也不带临意去见一下曾导, 怎么？怕被临意取代你在曾导心里白月管的位置啊？”
沈顷哲：“”
他比了个手势，小森立马活络起来, 拉着盛临意开心道：“走走走, 我带你去见曾导！想起来了这里哲哥说了不算嘿嘿嘿嘿。”
曾正海刚抽完一支烟, 抬头看见小森在招手。
“曾导，看看我带谁来了。”
“唔！”曾正海说：“刚刚还在跟顷哲说, 我非调教出一个比他还会来事的, 压压他的气势。”他抬眸望向盛临意, 而后笑起来，“果然啊, 跟顷哲玩儿的都不会长得太丑。”
“曾导好。”盛临意鞠一躬道：“以后请曾导多指教, 麻烦曾导了。”
“客气。”曾正海很豪爽。
一口烟气吐到眼前，盛临意被呛了一下, 横目，发现陆兴华正站在一旁似笑非笑, 他是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 脸上留了些薄须，硬汉气质拉满，指尖的烟无声的燃烧着。
“不会抽烟啊？”他说。
盛临意隐约感觉到一丝攻击性, 淡然道：“抽的少。”
“哦，陆老师, 临意是歌手出身，养嗓子，不接触烟酒的。”小森打圆场笑道。
“那是不是还要给你找个烟替啊？”陆兴华说。
盛临意皱了皱眉。
“陆老师你真幽默。”他说。
陆兴华又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头拉着曾正海去同探班的领导班子说话去了，小森道：“临意你别担心，剧组里到时候会准备替代品的，不会真让你吸超多尼古丁。”
盛临意笑了笑，没说话。
他的戏份安排在第二天开始，开机当天盛临意也没有离开，他坐在角落里观摩陆兴华的表演，同时用手机搜了搜陆兴华的履历，这个老家伙是正经科班出身，出道就在演土匪山贼民兵队长，最出名的是《哈尔滨行动》里的地下警员，总之一直是能扛能打的硬角色。
这样的老演员都是有真才实学，一把血一把汗的打拼上来的，也难怪会带了点恃才傲物，看不起现在动辄就草敬业人设的新人演员。
盛临意垂目，他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盒烟。
烟是新买的，工工整整无褶皱，包装都没有拆封的痕迹，盛临意思忖着，低头给沈顷哲发消息。
“还在片场吗？”
微信上对面的人没有什么动静，大抵是忙，也没空管自己，盛临意放下手机，他觉得自己此举有些失了分寸，居然对沈顷哲予取予求起来。
有什么是自己不能解决的呢？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想要得到都必须得先付出，不是吗？
指尖嵌进烟盒里，在将薄薄的塑料膜上留下纵横交错的划痕。
肩头忽然被人按住。
男人磁性的低音炮落在他的耳畔。
“过来。”
片场人多，大多围着导演曾正海转悠，沈顷哲走过，只偶尔有人与他招呼两句，盛临意与他一前一后隔着些距离，倒也未曾惹人注意。
今天拍的是陆兴华在警察署的戏份，高楼之上有天台，避过人烟。盛临意沿着安全梯爬上，正看见夕阳将落，天空一半暗一半明，浓云稠厚，沈顷哲就站在天台一隅，斜倚着生了锈的栏杆。
他身形高大，肩宽而腰窄，双腿笔直而修长，站在高处，背景是旷达的天空，风将他的衣角掀起，林立的城池似是与他毫无关联，桀骜不驯之余又有一丝清寂孤独。
这样的画面落在盛临意眼中，自成绝景，是再好的摄影师再贵的相机也无法捕捉定格的，盛临意有一瞬间的晃神，而后感慨人和女娲毕设还是有区别的，沈顷哲光靠脸就足以在圈子里站稳脚跟。
“你没走啊？”他若无其事的上前。
“怎么你希望我走？”沈顷哲晃了晃手机，“那刚才还问我在不在片场？”
“你看到消息了？！”盛临意诧然道。
“我好像没有瞎。”沈顷哲说。
所以他是看到了消息才来找自己的盛临意的心口跳了一下，轻轻呼出一口灼热的气，压抑住躁动。
“你能不能教我抽烟。”他掏出烟盒，示意沈顷哲。
男人的眉头显而易见的皱了一下。
“学这个干嘛？”他问：“你不会？”
从他的口吻里，盛临意精准接收到了一丝不耐与反感的情绪。
他在反感什么？
是觉得自己不应该不会？
还是诧异于自己连这个也不会，后悔纳自己进这个剧组。
一时间，陆兴华不屑鄙薄的表情重新浮现在盛临意的脑海里。
其他人瞧不上他，盛临意自诩都可以忍，但沈顷哲他似乎忍不了一点。
他心底隐隐恼火，将烟盒收回，“不教算了。”
他动作粗暴的将烟盒包装扯开，从里面抽出一支，走到距离沈顷哲颇远的地方点燃，火星子一明一灭，他衔到嘴里，重重的吸一口，满腔苦涩刺激的烟气顺着喉咙而下，横冲直撞的盈满呼吸道，他猛地弯下腰，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咳得嗓子生疼，手中的烟被人夺走，取而代之是背上一下一下安抚性的轻拍。
“疯啦？有你这么抽烟的？”男人出于震惊的刻薄之词里破天荒的含了些无奈，“不会就不要硬装，来，漱漱口。”
一瓶矿泉水被塞进手心，盛临意拧开瓶盖仰头就喝，喝了一半才觉得不太对，这瓶盖松松的显然早就被人拧开过，他横目去看沈顷哲，果不其然对上男人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喝过。”沈顷哲叼着烟，俊脸皱的很一言难尽道：“你就这么对嘴？”
盛临意咽下口中的水，放弃了似的指他嘴里烧了一半的烟，“你还不是对？”
沈顷哲一愣，垂目，显然，他方才为了腾出手上的空间，随手就把盛临意吸过的烟含进了嘴里，这下真是大哥莫说二哥了。
“事先声明，我每年体检一切正常。”男人面无表情的说。
“我也没传染病的好吧。”盛临意说。
“那就扯平了。”沈顷哲扭过头，朝着天空喷出一口淡淡的烟雾，英俊的脸在烟雾后方蒙上了一层慵懒性感的滤镜。
“看出区别了吗？”他又抽了两口，用修长的手指夹了烟屁股，熟练的抖了抖烟灰。
“好像……”盛临意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看了又看，试探性的道：“烟怎么一会儿从鼻子里出来，一会儿从嘴里出来。”
“嗯。”沈顷哲挑眉，用烟屁股点了点他，“这就是烟过不过肺的区别，老烟枪烟过肺，就是嘴进鼻出，演戏的话，嘴进嘴出，学着把烟吐的漂亮就够了。”
“还有这种操作？！”盛临意微微瞪大双眼，好奇道。
“但你别以为吐烟是什么没有技术含量的活，也要练的。”沈顷哲轻轻发笑，“另外老烟枪是什么样的，你心里早有数。”
他说着，将烟盒递给盛临意。
盛临意并指就要去夹香烟，但男人的手腕一瞥，避过他的动作。
盛临意摸了个空，略有诧异的看向沈顷哲，沈顷哲举手将皱巴巴的烟盒往手边生锈的栏杆上磕了一下，一支烟便从盒子里露了头，随便一个动作，尽显慵懒与优雅。
盛临意恍然。
“你以为陆兴华是嘲讽你不会抽烟啊。”沈顷哲转身伏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林立的钢铁森林，太阳彻底落下去，夜间的霓虹尚未全部点亮，城市深陷在一片沉钝的昏暗里，唯有香烟上的火星子呈现出明亮的金红色，像人的呼吸一般一收一放。
“我知道，他只是看不上我而已，觉得我好吃懒做进来混日子嘛。”盛临意将他事先磕出来的那根烟拿在手里把玩，低头道：“很多人都是这样啊，我心里清楚的很，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一天没出人头地就多一天要忍，我只要自己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就行了。”
“这么通透，那你刚才还气什么？”沈顷哲瞥他一眼道。
“我气？我气还不是因为你……”盛临意冲口而出。
他话说了一半哽住，唇角抿紧，低头去把手里的烟点燃，“没气，中暑了而已。”
沈顷哲的目光稍稍停顿，在他薄而色淡的唇上绕了一圈，像是为了遮掩什么，他又磕出一支烟，咬进嘴里。
“我做什么了？抽烟难道是什么好花样？如果不是生活所迫狗都不学。”他低头去拨打火机，拨了几下都没打起火来，“我要是你就想些新花样去打这些老古董的脸……”
他打不着火，略烦躁的抬头，仰起脸来的一瞬间，盛临意出其不意的靠近，青年的身体前倾，漂亮的脸无限放大，鼻尖凑过来，双目瞄准的竟是他的唇，沈顷哲身形僵住，任凭盛临意用嘴里的烟点燃了他咬着的烟。
微小的火苗蔓延吞噬着烟卷脆弱的外壳，白色的烟雾从唇的位置升腾起来，像是在二人的脸之前拉开模糊不清的暧昧纱帘，盛临意的气息缓缓混进了烟草的气息里，带着侵蚀性，如同勾引。
“那这个花样你觉得怎么样？”
第 47 章
翌日, 盛临意起了个大早，去化妆间里接受妆造。
《濯吾缨》的妆造团队来自港岛，曾经参与拍摄过许多的□□片, 化古惑仔类型的妆容简直轻车熟路，再加上盛临意的皮肤底子好，又很配合, 很快他就搞定了妆造，换上提前准备好的皮夹克, 一众妆造师都对他十分满意。
“你别说, 除了体型瘦弱一点, 感觉跟当年《逐风者》里的孔莫迪还真有点像。”
“你不是沈导死忠粉嘛，昨天还在说‘孔莫迪’不可复制！现在怎么在夸别的男演员啦！”
“我就事论事, 你别挑拨离间啊！”
“哎, 我之前看过沈导拍的《魂断九重渊》的花絮, 你在里面那个扮相就超仙的，还以为你只走仙男路线呢。”
“我不是仙男啦。”盛临意笑：“打工仔而已。”
“光帅顶什么用, 又不是拍偶像剧。”门被推开, 有人冷冷的说了句，盛临意回头, 发现果不其然来的是陆兴华。
“陆老师。”他起身给陆兴华让出座位，陆兴华半点没有拒绝的意思, 顺理成章的坐下, 他的眼下有点乌青，大概是昨天戏拍的有点晚，盛临意说：“陆老师昨天辛苦了吧？”
“不辛苦, 昨天跟老罗搭戏，很顺利。”陆兴华说：“今天就不一定了。”
他句句话都夹枪带棒, 饶是盛临意一贯宽容，此刻也忍不住扬了下唇角，露出点冷笑意味，但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只是转身走了，留下一众化妆师面面相觑，被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没礼貌。”陆兴华从镜子里看着盛临意远去的背影，冷冷道：“果然现在的年轻人都缺乏教养。”
“陆老师你何必呢，开心一点。”妆造师的头儿无奈道：“有个好心情开工效率都会高哦，不然我还要用遮瑕去填你的川字纹。”
“你以为我想不开心吗？”陆兴华哼道：“今天一天的动作戏，我也没看这位小盛提前到现场来做训练，动作指导的要求他能一遍过吗？看他那小身板，引体向上都不见得能做吧？到时候一点动作陪他一遍遍NG，我都能想到像他这样的小年轻到时候会是什么反应，肯定是哭哭啼啼的说做不了了，再让导演给他安排替身，那索性从一开始就用替身，纯纯浪费人时间，还让人心情不爽。”
他连珠炮似的发火，妆造师的头儿自知是劝不了一点，只好闭了嘴。
盛临意一边将皮夹克的下摆收紧，一边去到现场，曾正海和动作指导范乐康已经到位了，旁边放着一些道具。
范乐康是国家武英级别的武术人，其貌不扬，站在那儿乍一看像个体育老师，他双手叉腰，正跟曾正海聊着天，身边还站着个和他穿着差不多衣服身量相仿的人，是替身没跑了。看见盛临意来，他也没有二话，只深吸一口气，捋起袖子道：“小盛啊，几个endingpose我做一下你要学会，其他的不行都可以上替身，但是endingpose绝对不可以，要给特写的”
“不用。”盛临意说：“我一个替身都不要，我可以。”
他轻描淡写，眼神却坚定，那厢范乐康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而后耸耸肩：“那最好。”
他虽然没有像陆兴华那样表现出非常直白的鄙薄，但盛临意依旧感受到了，他瞥了一眼曾正海，这胖胖的中年人看着憨态可掬，没表现出太多喜怒，让人摸不着头脑。
盛临意微微眯眼。
“看好了，你待会儿是偷了东西，从房顶上先跳下来，走侧面的水管跑过来，跳到对面的屋顶上，你的对手会出现，来回打两拳，这样，然后他矮身你抬腿横扫绕过他的头顶。”范乐康说：“这么描述比较抽象，你先看我来一遍。”
说完，他拉着替身演员去到高处。
盛临意抬眸，那边有人比了个手势，范乐康就和替身一追一跑从搭建起来的房顶上纵身越过，他脚下踩着稀松的瓦片，健步如飞，而后一个大步踩上水管，水管圆筒状，只有手腕粗，虽说只是布景，但要在上面急速通过需要极强的稳定性，但范乐康如履平地，全程大约只花了两三秒，最后再次纵身跳上两米开外的屋顶，与对手演员碰面，二人出拳如风一来一往，对手演员躬身躲避，范乐康的腿在半空中扫过一个漂亮的弧度。
整个过程流畅进行下来不过半分钟，场上众人看完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赞叹的声音，盛临意挑了挑眉，见范乐康朝他走过来道：“行不行？”
“试试。”盛临意说。
“扫腿的时候如果站不稳，可以扶墙。”范乐康说。
盛临意没说话，抬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与范乐康擦肩而过。
他的眼神微冷，带了点刀锋似的桀骜的气质，仿佛变了个人，范乐康狐疑的转眸看他，听见曾正海哼笑一声。
那厢盛临意已经在屋顶下的台子上就位，曾正海大声道：“来！走！”
范乐康愣了一下，大声道：“哎喂！威亚还没上呢！”
然而为时已晚，青年已经像一支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他细长的身形在陡峭参差的砖瓦搭建的屋顶上一闪而过，眨眼间掠过水管，又在眨眼间出现在另一处屋顶上，“轰轰”两声，他举手落足间已经撂倒了对手演员，将其按着后脖颈抵在了墙上！
范乐康的眼睛睁的老大，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个布景虽然是假的，但屋顶和屋顶，屋顶和水管以及设施与地面之间高的有四五米的距离，平衡性稍微差一点很容易从上面摔下来，虽然摔不死人但摔个轻伤也够呛，特级演员也就算了，普通的动作演员为了安全性已经降低跳跃奔跑的困难，会在背后加上威亚的力量。
但盛临意这也太生猛了，他不怕一脚踩空啊！
非但是顺利完成了，而且还
范乐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曾正海。
“是太快了点，‘哗’一下跟风一样。”曾正海没看他，只笑盈盈的望着片场里正在跟挨打的特技演员微笑打招呼说“骚瑞骚瑞”的盛临意，“不过那也没办法，人家比你年轻，腿也比你长。”
范乐康：“我谢谢你，你当这么快是好事情吗？小心拍出来全是残影。”
“哇你也太看不起我们拍摄团队了。”曾正海乐呵道。
范乐康嘴上这么说，望向盛临意的神情也柔和了许多。
“顷哲说他之前可是在《末日战纪》封闭训练营里训练过半年。”曾正海说。
“《末日战纪》的训练营？！那可是王牌配置啊。”范乐康诧异道：“可惜合作错了对象不过他在那里面待过，素质至少是比我们团队里的学徒要好的，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搞得我提心吊胆了这老些天。”
“提不提的，现在有什么区别？”曾正海懒懒道。
“你老小子，天天就把我们当猴儿耍。”范乐康指他。
“你去跟他说说。”曾正海指了一下盛临意，“让他动作收着点，别把特技演员当成你我还有陆兴华了。”
范乐康：“？？？？”
“你没看出来？”曾正海说：“这小子看着斯斯文文的，心里且憋着一股劲儿呢。”
范乐康撇撇嘴，叉着腰过去了，曾正海远远瞧着，范乐康耐心的跟盛临意说了些要点，又纠正了几个动作的角度，盛临意一面听着，频频点头，时不时红着脸挠两下头。
氛围较之先前轻松了不少。
在范乐康的调教之下，盛临意又过了两遍，他动作细节记的相当快，节奏一遍比一遍好，进步的相当明显，曾正海笑眯眯的坐上他的位置，拿起对讲机。
“摄像就位。”
“这么快？！”那头传来诧异。
“没办法，演员太给力了，咱不能对不起这效率啊。”曾正海说：“哦对了，A2，C3给我加两个机位，我要拍特写。”
“曾导，你这太突然了吧！变卦大王啊你。”那头无奈道：“昨天不是还说这边拍远景，现在我还得现场给你搬机器去。”
“那就去搬咯。”曾正海说：“昨天还只能拍替身，今天能拍到这么好看的脸，我不得多拍点存着。”
“服了你了。”那头说：“行行行，给我十分钟。”
曾正海眯眼怡然看着监视器，屏幕里，盛临意正蹲身系着裤脚，他清俊白皙的脸庞涂上了深一层色泽的粉底，眉尾和鼻梁的位置上被画上了一些陈旧性的伤痕，纵横交错如刀光剑影，这些妆容非但没有削弱这张脸的美观程度，反而给他过于精致的五官添上了粗粝邪佞的故事感，像在旷野中恣意生长的花朵。
美貌与天赋并存，同时还很努力，像这样的年轻人，实在是圈内的孤品。
曾正海微微一笑，低头摸出手机来给沈顷哲发了条消息过去。
“老范现在心里可内疚了，分分钟要倾囊相授。”
那头回消息很快。
“我说过他可以的。”
“何止是可以。”曾正海说：“再努力一点，在我心里就要超过你了。”
“哈哈。”
对面发来的这两个字让曾正海狠狠打了个寒战。
“你这是在阴阳怪气什么吗？”他颤抖着手扣字提问。
“没有啊，为你高兴。”
“”
曾正海震撼了。
“我这么拉踩你，你还高兴？你被人夺舍啦？”
对面奇怪道：“我是真的高兴，不然我应该怎样？”
“你应该指着我的鼻子极尽恶毒之所能的挖苦。”曾正海说：“说我瞎了或者没见过世面之类的。”
片刻后
“曾导，汝有疾否？有疾速医。”
曾正海：“”
沈顷哲：“不然这么变态的诉求，我满足不了。”
第 48 章
半小时后, 陆兴华也画好了妆来到片场，彼时盛临意已经过完了一条追逐戏，正坐在角落里等待曾正海调整机位, 吕凌凌给他递上矿泉水，他正好打了个呵欠，懒洋洋一片自如的模样, 半点没有疲态。
陆兴华从他身前过，余光瞥他, 冷笑一声, 道：“如果拍动作戏都像你这么轻松, 替身行业可要赚大发了。”
盛临意：“？”
吕凌凌皱眉，张了张嘴正想分辩, 那边儿范乐康冲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盛临意放下水杯, 在吕凌凌肩头拍了拍，便和陆兴华一块儿朝着武术指导团队走过去。
“陆老师好像没有结婚成家。”盛临意边走边煞有介事的说道。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 陆兴华冷哼一声, 不以为然，“你当我们老一辈也同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样, 水性杨花，动辄涉足插足人家的感情, 搞得工作不是工作, 私生活不是私生活，我们的心思可都全都在戏里，为了戏能奉献一生呢。”他脚步一顿, 盯着盛临意的后脑勺，“你也不要觉得我误会了你, 来之前我查过你的资料，你在那个偶像男团里的事我全都看过了，如果不是沈导跟你的母公司老总关系交好，你现在哪里能站在这里？跟那个姓白的小明星本质一样。”
“所以陆老师是认定我演不好这个角色咯。”盛临意回首道。
“没有经验经历你的角色就是一张白纸，一块木头，不可能演得好，更何况你们也不知道努力两个字如何写。”陆兴华说。
“那照陆老师这么说，陆老师没结婚成家，也就是没当过爸爸咯。”盛临意挑眉，意味深长，“那我要怎么相信陆老师能演得好我爸爸？”
“你！”
陆兴华猝然语塞。
他盯着这个年轻人的脸看，到目前为止，他对盛临意多番冷嘲热讽，盛临意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会儿突兀的露出了棱角，竟是异常的锋利。
陆兴华的胸口起伏，被自己的回旋镖打中，他怒气淤积于心，一时不知道怎么还嘴，范乐康适时插进来道：“小盛，跟陆老师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哦，在探讨演戏是技巧重要还是经验重要。”盛临意转头，变脸竟变的飞快，笑盈盈的，但在陆兴华看来不过都是虚伪逢迎，“我说经验重要，陆老师说技巧可以弥补经验的不足，他一定可以演好我的老爸。”
“别说，你们还挺有父子相。”范乐康打趣儿，将两把道具刀塞进他们手里，“待会儿‘父子相残’，要注意眼睛脊椎太阳穴这种地方要稍微避一避”
正经进入对打环节，动作的复杂程度就远超跟龙套的追逐戏，一招一式拆分开来，既要打出花样，又要兼顾流畅度和狠劲，范乐康手把手的定完点，又各自带着指导跟陆兴华和盛临意各自过了一遍，才放开手让他们彼此接触。
盛临意期间还问了几个问题，范乐康都一一仔细回答，他每次提问陆兴华都会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盛临意也只做不觉。
“你等着。”面对面时，陆兴华盯着盛临意淡然疏离的眼眸，沉然道：“我不会手下留情，有胆子你就全程用替身。”
“都说了是‘父子相残’了。”盛临意笑眯眯说：“陆老师能不能敬业一点？”
“来，过一遍先，各部门准备。”曾正海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隐隐期待。
盛临意耸耸肩，在喊下“Action”的瞬间，他脸上的松弛笑意荡然无存。
他借助威亚的力量踏墙飞起，从后方奇袭陆兴华！
陆兴华回首格挡，一拳击向盛临意的正脸，盛临意屈膝避过，肘击他胸口，陆兴华被打的后退半步，持刀挥劈，手腕被盛临意灵巧一折，刀飞出去，下一秒陆兴华空手接住盛临意凿下来的白刃，他一脚踢中盛临意的腹部，二人短暂的分开，复又对冲，陆兴华攻盛临意下盘，盛临意扫腿下落，猛地绞锁住他的脖子，双方一起在地上翻滚，打出两败俱伤的架势，到此为止即为完成所有的动作，但盛临意一脚落下，竟是骑在了陆兴华的背上，重压作用陆兴华一个趔趄竟跪倒在了地上。
“CUT！”曾正海大喝一声，几个武术指导连忙上前去，搀扶的搀扶拉开的拉开，盛临意先是撤到一旁，接过矿泉水喝了两口，微微喘气，那厢范乐康将陆兴华扶起来，关切道：“陆老师你没事吧！”
陆兴华的表情显然有点懵。
不得不承认，他也压根没有想过要一遍过，他一直在等着曾正海喊CUT。
但他以为的“CUT”理由至少应该是出在盛临意的身上，好比这个年轻人没办法伸出腿，或者是底盘不稳摔倒，亦或者是打了一半嚷嚷着自己打不动了。
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样
“怎么回事？”曾正海走过来问。
“哦，前面都还好。”范乐康用拳头抵唇咳嗽了一声，讪讪然，“但最后一个动作陆老师慢了，身体没收回来，所以小盛的腿本来应该从后脖颈过去，就卡在背上了，然后陆老师又没站稳不是什么大问题，再来一遍能避免。”
他的话让曾正海面红耳赤。
他是没料到盛临意对这些动作的完成度会这么高，甚至比一些他合作过的年轻动作演员还要利索，要知道他来之前在背后骂了盛临意不止一句两句，句句都指摘对方的业务能力，而这一场戏却是他拖了盛临意的后腿。
“我的。”他听见盛临意举手说，“我还是没习惯就镜头的速度，范老师刚刚跟我说过的我又忘了。”
“这个跟镜头没关系，你的节奏是对的——”范乐康下意识的就要替他辩解，被曾正海一个眼神阻了回去，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没再多言。
“没事，你小年轻血气方刚的，多关注一点周围的人和事，毕竟拍戏是团队作业。”曾正海笑着说：“来，各部门就位，再来。”
盛临意点头。
陆兴华喘了口气，踩着曾正海给的台阶下，他抬手松了松领口，看向盛临意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再来一遍，盛临意明显放慢了节奏，有可以在配合陆兴华的动作，陆兴华当了多年动作演员，自诩动作稳准狠，但在盛临意跟前，他的敏捷度显然逊了一筹，变得笨钝，他忽然想起那句话，天下功夫，唯快不破，他的那些经验在此刻都显得有些派不上用场，全然在被盛临意牵着走。
“陆老师，你的情绪给的有点过，不要总把小盛当仇敌，他现在还不是一个明确的犯人身份，站在你的视角你的情绪应该维持中立化。”曾正海说。
陆兴华不吭声。
他的心思多如牛毛，人就不在状态，情绪给的七零八落，一上午疯狂NG了十多次，大家也都看出他心不在焉，曾正海索性就先叫停了拍摄，让盛临意到一旁去休息。
与陆兴华相比，盛临意的专注度简直高得惊人，他像是不会雷一般，非但对各项动作的完成度超高，还一遍比一遍好，一遍比一遍精。
坐下来喝水的功夫，范乐康也往他身边坐下，饶有兴致的同他聊天。
“你说你这条件，当个小爱豆多可惜了啊，历练历练，动作片界以后指定有你一席之地。”
“我对演戏还是一窍不通，只能说导演指哪打哪吧，不让人失望就好了。”盛临意说：“有机会的话，还是想回去当歌手。”
“歌手有什么好当的。”范乐康说：“唱唱跳跳，偏偏小姑娘，吃青春饭。”
“你说的那是爱豆，不是歌手。”盛临意说。
“听不懂。”范乐康说。
“就是”盛临意看他直肠子一个，说话也怪有意思的，不禁半开玩笑，“范老师，等你下次听我唱过歌，就会说‘小盛啊，你这条件，当个动作片演员多可惜啊’！”
他一本正经的学范乐康说话，把范乐康逗的前仰后合的笑。
“你不吹嘘，动作完成度都这么好，你吹嘘这歌得唱的好成啥样啊！”范乐康说。
“我们家临意就是六边形战士，可惜在圈子里被人打压，到现在都没有出头之日。”吕凌凌在一旁煞有介事的说道。
范乐康扭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盛临意。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斗来斗去，我早年也被我师父打压过，后来差点儿退圈去当农民工了。”范乐康说：“不过你要相信，坚持下去，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嗯。”盛临意点头。
“哎这陆老师也真是，今天跟吃错药了一样。”范乐康拍了拍头说：“要赶进度的哇，实在不行我跟导演商量一下，给他上替身得了。”
吕凌凌在一旁差点儿没憋住笑。
盛临意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忍住，起身道：“我跟陆老师磨合的差不多了其实，再换替身反而生疏，这样我去跟陆老师聊聊。”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哎陆兴华应该也不会同意用替身，那你去吧。”范乐康说。
盛临意拿了个冰袋，朝着一旁休息蓬里的陆兴华走过去。
陆兴华正在揉他的膝盖头，一上午他无数次的跪磕在地上，膝盖红肿一片，偏偏他又憋着一口气，就用红花油反复搓揉。
“皮下出血得先冷敷，24小时候再热敷促进吸收。”盛临意说：“不然淤血只会越出越多。”
陆兴华抬头，入目是一个用布包好的冰袋。
“坚强固然是种品质，但是科学疗伤更重要，这是我参加《末日战纪》训练营的时候教练跟我说的。”盛临意说：“陆老师，看人出洋相既不能让我出人头地也不能给我带来财富，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看你的笑话。”
第 49 章
陆兴华久久不言, 他看盛临意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最终接过了他手里的冰袋。
经过这段小小的插曲，仿佛是度过了一段艰难的磨合期, 一切都变得顺利了很多，晚上下工后，陆兴华甚至主动提出要请大家一起吃饭。
吕凌凌小声对盛临意说：“别是想请你吃饭, 不好意思说，所以特地把大家一起请了。”
盛临意笑了笑不说话 , 只让吕凌凌在直播间里挂延迟直播的公告。
晚上大家一起吃火锅, 陆兴华喝多了点, 散伙的时候范乐康说让盛临意送他一程，盛临意便架着陆兴华在路边等他的经纪人。
陆兴华酒品倒还不错, 喝多了也不撒酒疯, 只是言行举止外加说话速度都变得迟缓。
“你一点也不像资源咖。”他缓缓道：“盛临意你不红, 天理难容。”
“那就借陆老师你的吉言。”盛临意莞尔失笑。
“你别不信。”陆兴华的舌头有点儿大，“我这个人看人很准说话也很准。”
“我信我信。”盛临意有点儿招架不住他这汹涌澎湃不知该如何抒发的歉意, “陆老师你少说几句, 闭目养养神。”
“你是不是嫌我身上味道大？”陆兴华嘟囔道：“我知道的，我以前喝过酒, 味道就很大，你就会嫌我让我别说话。”
盛临意微微一怔, 低头, 看见陆兴华半睁的眼睛居然泛着潮湿的红，“后来毕业了我就不喝酒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怎么喝过你说的话我都记在脑子里。”
这是真喝多了, 说的话盛临意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了，但陆兴华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盛临意站着亚历山大，遂扶着陆兴华掉头去找座椅。
“叮咚”一声，旁侧的电梯门开，又一行人热热闹闹前拥后簇的出来，盛临意余光一瞥，猛地瞪大了双眼。
而对方显然也在忙碌的社交中无意间对上了他的目光，浑身僵硬。
“薛梓初？！”盛临意冲口而出。
薛梓初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亮色西装，被他叫出名字，眼底闪过一丝短暂的慌乱，但很快，就挪开了目光假装看不见，高傲的停止了胸膛，任凭一旁略略秃顶的男人搂住他的脖子，随着一行人出去，在恭维吵闹里上了一辆法拉利。
盛临意愣了两秒，回头扫了一眼电梯旁的楼层导航，发现这层楼的顶楼果然是一片商务会所，看来薛梓初是在应酬没错了。
自从他离开NTG，连裴艺南那货的联系方式都断了，遑论薛梓初，他平时也不太关注于别人，薛梓初的桩桩件件确实已经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很久了。
这会儿意外撞见，薛梓初似乎混的还不错，看来原经纪公司还是很爱他，所以舍弃了裴艺南力捧他SOLO出道，盛临意单手撑住陆兴华，腾出另一只手来打开手机，在网上搜了搜薛梓初的近况。
最近大半年，薛梓初发售过个人专辑，拍摄MV，打歌商务一样不落，还作为嘉宾出席了好几场大型演唱会，知名度蹭蹭上涨，还即将作为导师参加选秀节目和音综，不可谓不是混的风生水起。
盛临意心底泛起一些涟漪，以薛梓初当初在NTG的唱功，很难说配得上这么好的资源，他说不嫉妒是假的，他又做了两个深呼吸，听见陆兴华缓缓开口道：“沃尔西格的老总居然喜欢男人真是不可思议。”
“什么？！”盛临意以为他喝多了说梦话，低头去看，却发现陆兴华的眼睛睁着，眼神锃亮，声音哑吐字却清晰。
“沃尔西格的老总，你不认得？”他竟还有精神反问盛临意。
“不认得。”盛临意如实回答。
“也是，他不怎么在公共场合露面，我也是之前参加一个品牌会议的时候在后台见过他一次。”陆兴华不乏讥诮的说：“老婆跟他财力相当门户相当，长得也好看，可即便是这样，还不是在外面养男人”
这话可听着有些太过劲爆危险了，盛临意噎了一下，谨慎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男人？”
“我太懂了。”陆兴华收回架在他脖子上的手，倚墙站直，眼神却定定的看着盛临意的脸，“如果你跟我一样，你也会懂。”
盛临意诧然一惊。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想起陆兴华年过四十尚未娶妻生子，居然是这个缘由，看不出来也瞒的这样好，只在醉的厉害的时候会吐露几句不着调的真心话盛临意兀自遏制着心底的惊涛骇浪。
“是你想的那样，有的人生来子孙缘就浅。”陆兴华迈步走出去，吹着夜间的风，深深地吐息，多了许多白天没有的随和，“谢谢你没让曾导用替身替我。”
盛临意忽然觉得比起许多笑面虎似的人，陆兴华这样的直肠子倒也有他的可爱之处。
“你跟那个人是同行？”他走到陆兴华身边，双手抄兜。
“一开始是。”陆兴华燃了根烟，沉沉然说：“后来他觉得干这行太累，一个人打拼挣不到资源，就去找了个有钱的女人”
他咳嗽了起来，烟气呛出了他的眼泪，盛临意微有叹息，上前去拍了拍他，说：“难怪你讨厌资源咖。”
“对不起，不是故意要针对你。”陆兴华哑声说。
适时他的助理赶到，对着盛临意连声道谢，接走了陆兴华。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盛临意笑了笑。
送走了陆兴华，他沿着街转身慢慢的往回走，猛然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在一刻间拼图般连接起来。
他记得原文里，是有一个业内了不得的企业总裁在追求主角受薛梓初，但那时裴艺南已经在业内颇有影响力，在创办自己的公司了，薛梓初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样潜力十足的裴艺南，这段追求无意于是给裴艺南带来了些许危机感，狠狠巩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除此之外，都是无疾而终。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裴艺南塌房了，糊的透透的，主角受的感情线早就已经不再具备任何的发展价值，且薛梓初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会为了裴艺南保持忠贞不二舍弃大好前途的主，那跟这位企业总裁产生纠葛也无可厚非啊
只是这位总裁的身份
盛临意按捺住内心的多方揣测，低头给吕凌凌和宋徊发消息。
“之前你们说白一帆背后的资方是谁来着？”
“你怎么到现在还在问这个问题？”宋徊很震惊：“人家都利用手底下的资源把你赶出唱界了你居然还在问人家是谁？意宝你心会不会太大了点？”
“白一帆的亲姐是沃太！沃尔西格的夫人。”吕凌凌说：“最新的富豪榜沃尔西格排第三，他手下的产业覆盖面很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沃尔西格的私生活干净吗？”盛临意问。
“还好吧？他跟他太太感情好像还挺稳固的，大型活动基本都是夫妻两个一起参加，主打一个伉俪情深。”宋徊说：“好赖沃太也是名媛，祖上还是做官的，怎么着也是门当户对，不敢乱来吧？”
“这样。”盛临意说。
“你怎么好像不信似的？”宋徊说。
“因为我今天看见沃尔西格和薛梓初在一起。”盛临意说。
吕凌凌：“？？”
宋徊：“？？？？”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他们俩只是并肩一起上了一辆法拉利。”盛临意说。
“这种事情可不敢说，说了小心被人灭口。”隔着手机屏幕，宋徊都发出了心惊胆战的叫声。
“你信了？”盛临意说。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豪门的水很深。”宋徊说。
“你也是豪门。”
“我算个锤子豪门，如果说沃尔西格他们那豪门是大游泳池，那我们老宋家顶多是个茶杯。”宋徊说。
“我意味你会怂恿我去找狗仔爆料呢。”盛临意失笑。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你去爆料，你可能会在料被爆出来之前率先被人家买凶灭口。”宋徊幽幽道：“而且你怎么敢保证，人家家里不知道这个事儿呢？”
“不至于吧！”盛临意恶寒。
“怎么不至于，都说了豪门水很深的。”宋徊说：“你能查到的事情，人沃太能查不到？”
“小宋总此话有理。”吕凌凌说：“也许人家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一家N口过的比谁都好呢。”
盛临意撇撇嘴。
“可沃太如果不知道，被当同妻了岂不是也有点惨。”
“我靠谁能有你惨啊。”宋徊大叫：“哥们儿你看看你自己吧！”
“你该不会这个点还在大街上荡着吧？”吕凌凌震撼道。
“嗯，我刚把陆兴华送上车。”盛临意说。
“盛老师你是真的一点儿当男明星的自觉都没有啊。”宋徊无语道。
“趁糊的时候多享受，等红了就没这份儿自由了。”盛临意笑：“到时候没有出行自由，没有零食自由”
“还没有恋爱自由！！！”宋徊说。
盛临意的步伐微顿。
他低头，看着手机上的一条未读信息。
【沈顷哲】：“陆兴华被送走了？”
【盛临意】：“嗯。”
【沈顷哲】：“他们找不到活人可以送陆兴华了？非要你去送？”
【盛临意】：“我也不是不能去送”
【沈顷哲】：“跟受过情伤的大龄单身一保持距离是最基本的吧？”
【盛临意】：“？”
【盛临意】：“？？？”
【沈顷哲】：“别打问号，你不知道？”
盛临意心想不知道倒也算不上，只不过也只是刚刚知道而已。
他正犹豫着不知道到底应该回答知道还是不知道，那边儿又来了一条消息。
【沈顷哲】：“whatever，你现在知道了。”
盛临意：“”
“好像已经没有恋爱自由了。”他喃喃自语道。
第 50 章
沈顷哲这番消息来的着实是突然, 点燃了盛临意心底的一些好奇，他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索性也不急着回去, 在路边找了条长椅坐下，埋头敲字。
“你怎么知道我跟陆兴华在一块儿？你在我身边埋眼线了？”
对面的人输入了一会儿消息，停顿, 又输入了一会儿消息。
“有没有一种可能，以我的威望根本不需要埋眼线, 有的是人抢着跟我汇报。”
“他们没事吃饱了撑的跟你汇报我的事做什么？”盛临意眉头一皱, 感觉事情不对：“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偷蛐蛐我了？”
对面一时沉默。
“你真蛐蛐我了？”盛临意骇然, 打字的速度原地飙升，“你蛐蛐我什么了！快点交代！喔, 是不是都以为我是个事儿逼, 流量咖, 跟白一帆一样进组来耍大牌来了！”
“没有。”
“肯定有，我进组就感觉大家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我说了没有。”
“你不说我明天去问曾导了！”
“”
对面默了半晌, 似乎是被逼的没什么办法, 无奈道：“说你是我推荐的人，这样总可以了吧？”
“原话是这么说的？”盛临意说。
“大差不差。”沈顷哲说。
盛临意琢磨了一下。
也是, 他手头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履历就是沈顷哲执导的《魂断九重渊》，但也属实算不上代表作, 沈顷哲以裙带关系拉他进曾正海的剧组, 少不了要搭上自己的名声。
那别人向他汇报汇报自己的近况倒也无可厚非。
“谢谢你了。”盛临意说：“大老远的还操心我，回头让我们小宋总请你吃饭。”
“听你的口气，人情都打算让别人还？”沈顷哲说。
“我现在还不太起吧？”盛临意撇撇嘴说：“你看我手头唯一的活儿都跟你不沾边, 我倒是想给你打工，没机会呢。”
“听着就不像真心的。”沈顷哲说, 后面又配了个黄脸的微笑表情：“跟陆兴华倒是能聊一块钱的。”
盛临意：“”
怎么陆兴华这梗过不去了呢？？
沈顷哲今晚的话多的像是被夺了舍一样。
“你也喝多了吗？”盛临意木着脸敲字。
那厢，沈顷哲转着手机，听麻将桌对面的曾正海咆哮道：“到你摸牌了，能不能专心点！不想打就回去睡觉！”
“急什么？”沈顷哲懒懒道，长指一挥，“东风。”
“碰！”曾正海双目圆睁，拍膝大呼，“giao！我糊了！嘿嘿嘿嘿嘿嘿！”
一隅的范乐康和小森瞳孔地震。
“哲哥你搞毛啊！！曾导是你对家！！！”小森颤声道：“你给他点炮！”
“这把玩很大的。”范乐康嘴角抽动，“你输曾导五千块了”
“五千块于他而言算个屁啊！”曾正海激动的推牌，“我今天给他带来那么重要的消息，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呢！来来来微信转账！”
“我服了，让盛临意送陆兴华回去的人不是你啊！老曾你卖什么乖！”范乐康怒道。
“我是为了让他们沟通一下感情，为后面的父子情拍摄做准备！”曾正海振振有词：“阿哲你懂我的哦。”
“要知道沈顷哲的钱这么好赚，那我明天假装说漏嘴告诉全剧组的人盛临意是你的人好不好啊！你也给我五千块。”范乐康嘟嘟囔囔。
“没意思，没意思透了，我都没摸几张牌。”小森痛苦面具，“再这样打，下面就算三缺一我也不来了啊！”
“废话真多你们。”沈顷哲臭着一张脸，慢吞吞的推牌。
“说真的，你跟盛临意到底什么关系？”范乐康说：“是在搞地下恋情吗？”
“没有。”沈顷哲说。
“那你现在这算什么？”范乐康说。
沈顷哲不答话，范乐康便询问似的看向小森，小森挤眉弄眼的冲他比了个口型。
“暗恋啊！”范乐康冲口而出。
沈顷哲：“”
小森：“”
曾正海：“哦嚯？！”
沈顷哲的额角剧烈的跳动了一下，随手拿起一张牌就扔进了一旁的鱼缸里。
“喂喂喂喂！”范乐康直叫唤，“少张牌怎么打！”
“别打了你！这辈子都别打了！”沈顷哲恶狠狠道。
“我赢钱了，很满足，不打就不打咯。”曾正海耸肩。
“我本来就没想打！”小森摊手。
“很好，只有范师傅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沈顷哲嗤笑。
范乐康：“”-
范师傅满面愁容的在自家鱼缸里捞麻将。
“我是真没想到，堂堂沈顷哲，居然会给别人当舔狗。”他边捞边说：“以你的地位，别说追盛临意，潜规则他都是手到擒来！”
“他潜规则谁不是手到擒来，但这跟花钱买东西有什么区别？”曾正海戒烟，便拿了支冰棍来吃，吮的“吧唧吧唧”的，“可能人家内心想要的就是两情相悦吧，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纯爱战士。”小森说。
“其实小盛人条件不错啊，沈顷哲干嘛不直白点呢。”范乐康终于把麻将从一堆漂浮的鱼屎里摸出来。
“我说真的，盛临意给我的感觉，像一尊男菩萨。”小森说：“外表很欲，内里封心锁爱，而且是个工作狂。”
“工作狂我信。”范乐康说：“他拍打戏跟不要命一样。”
“所以沈顷哲是担心自己告了白，对方会在工作和他之间毅然决然的选工作？”曾正海说：“哇，光用想的就很没有面子。”
“这种人圈子里还挺少见的。”范乐康说：“你这担心也不无道理。”
“哎哟，要我说阿哲这小子，聪明起来满肚子坏水，死脑筋起来又笨的惊人，哎他就一点不懂得假公济私啊。”曾正海涮完一根冰棍，挥舞着光秃秃的竹棒。
“说实话我也不太懂。”范乐康说。
曾正海刚想说话，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接过电话，听了几句，道：“嗯？真没档期啊？行，毁约就毁约吧。”
他挂断电话，范乐康关切道：“谁，谁毁约了？”
“吴昆。”曾正海说。
吴昆是在片子里演大毒枭的男演员，也是盛临意所饰演的孔莫迪的养父。
“吴昆的团队一向没什么契约精神，他违约我一点都不奇怪。”范乐康吐了吐舌头，“不过他违约金给的痛快，也就算了，你有B角备用的吧？”
“没有。”曾正海理直气壮道。
范乐康：“？？？”
“我们的机开的这么仓促，这个角色也不是什么好演的平面角色，你当那么好找B角呢？”曾正海说。
“那怎么办！”范乐康大声道：“哎！这个角色也要功夫底子的！你别给我找个什么活动不开的大爷来啊！”
曾正海转了转眼睛，忽然眼前一亮。
“靓女。”他对小森说：“你家沈导最近应该，不太忙吧。”
小森：“？？？他的档期你得问于照。”
曾正海：“问你也一样，你不是一天到晚跟他的组嘛。”
小森：“我就是个打工妹”
曾正海挑眉，眼神邪魅，“你难道不想看沈顷哲跟盛临意这俩颜霸演养父子吗？”
小森的瞳孔地震。
“再加上陆兴华。”曾正海幽幽道：“真父子和假父子，充斥着暗恋和暧昧的纯男人戏”
“打住！”小森猛地伸手，她的双目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星星光环，“我这就去跟经纪人哥说几句悄悄话！客串个角色的时间，哲哥不可能挤不出来！”
说完，小森像游魂一般飘出了客厅。
范乐康嘴角疯狂的抽动。
“曾导啊，看不出来你一把年纪，还怪懂现在的市场嘞。”
“乱说，我那还不是为了给顷哲制造机会，因戏生情，多好啊！”曾正海长吁短叹，“可不是单纯为了票房，我是那种掉钱眼里的人嘛？”
“你是。”范乐康斩钉截铁的说。
曾正海：“”-
那厢，沈顷哲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处升起的朝阳。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简直离谱，这群心血来潮的老东西。
不知道那只呆子夜莺到家了没有。
不过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去问的。
男人低眸看着最后的那句聊天记录。
“你也喝多了吗？”
沈顷哲的额头上爆出一个硕大的“井”字。
他是不是对这呆子夜莺太好了点？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难道在这呆子夜莺眼里，他跟陆兴华那货是一个德行吗？
必然不是！陆兴华四十好几了，感情上的Loser，而他沈顷哲，风华正茂，有半点可比性吗？
不在意罢了，盛临意没有心，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沈顷哲冷哼一声，将手机屏锁了，转身回屋，于照给他打来电话，问：“刚才曾导问我你有没有兴趣救个场，客串一下陆琛。”
“他为什么不直接问我？”沈顷哲说。
“你的档期具体如何只有我清楚。”于照说。
沈顷哲：“也是。”
“档期挤是可以挤出来的，片酬他们不压，按之前的给。就看你乐不乐意。”于照说：“举手之劳。”
“孔莫迪的养父。”沈顷哲暴躁说：“我有病啊跟盛临意演父子，不演！”
“假父子，陆兴华跟他才是真父子。陆琛只比孔莫迪大十一岁，以你的演技，化特效妆完全可以拿下。”
“那是拿下拿不下的问题吗？！是我乐不乐意的问题。”沈顷哲不耐道。
于照咳嗽了一声。
“你可能没细细看孔莫迪和陆琛那条线，编剧为了迎合市场后来扩写细化过。”于照说：“我念给你听啊，孔莫迪之所以跟亲爸敌对，是因为他跟养父感情深厚，所以即使到最后他正视了毒/品的罪恶向警方反水了，杀死了自己的养父，余生也在煎熬和矛盾之中度过，因为养父在他心里始终占有一席之地，愧疚和爱意并存。”
沈顷哲的呼吸声微凝。
“这么举足轻重的配角，一个演不好就很容易在气势上输给陆兴华。”于照惋惜说：“你不演的话，那就算了。”
“等等。”沈顷哲说：“我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