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nith的大门前。
沈郁欢刚支付完网约车的费用，俱乐部的礼宾便过来帮她开了车门。
不像velvet这种私人会所，zenith俱乐部在申城是有钱人圈子里有名的销金窟，同样是会员制，但一二层也接待普通人，想要再往上，就要出示会员卡了。而最顶层的三层，则是特别会员才能进去消费的地方。
沈郁欢也曾听说过，zenith的幕后老板是申城数一数二的司家，平日里申城豪门圈子里的二代三代们，多在zenith里消遣。
她抬眼看向面前纸醉金迷的场所，略有些紧张地提了提裙角。
“宝贝儿！”
秦茉比沈郁欢早到十分钟，特地等着她，看到沈郁欢的第一时间便从里面出来迎她。
走近之后，秦茉被沈郁欢今天的造型闪到，夸张地瞪大了眼睛，“我靠，你今天是不是有点漂亮的过分了？”
沈郁欢今天穿的这条珍珠白的连衣裙衬得她整个人白到发光，漂亮的锁骨和精心雕琢过似的肩线抓人视线，完美的腰臀比被裙子勾勒出来，性感的高级，又有几分温婉。
秦茉绕着沈郁欢转了一圈，口中不停啧啧出声。
“可惜我不是弯的，不然我可真舍不得把你给别人。”
沈郁欢知道自己这张脸有优势，但没觉得自己漂亮到天仙下凡，被秦茉这么夸张的赞美还是有些害臊，“你差不多得了啊，在外面呢。”
秦茉不闹她了，拉着沈郁欢往俱乐部里面走。
“知道你脸皮薄。”她挽住沈郁欢的胳膊跟她小声道，“不过，你今天这身战服确实不错，说不定能撬动白家那位笑面虎。”
“什么？”
沈郁欢迷茫。
“京城白家，白玖，无论哪个道儿上的人都得看她脸色做事。脾气嘛，跟景沅南辕北辙，从来一幅和气模样。不过商少毅跟我说，白玖这个人是个典型的笑面虎，卖了人还帮她数钱那种。”
秦茉跟沈郁欢说，今晚司家小女儿组了个局，叫了不少申城二代圈子里的人，商少毅也在邀请的行列之中。
两人马上就要结婚了，商少毅最近无论大小活动聚会，都带着秦茉一起出席。
来的时候，秦茉从商少毅那听了白家白玖的名号后，一合计，白玖是个绝佳的人选。
zenith俱乐部里的豪门多，各路明星也爱往这里扎推，因此前前后后不缺狗仔和藏在暗处的镜头。
沈郁欢在记忆里挖了挖，的确有听过南景北白的说法。
“你确定这是个好人选？”
别跟景沅似的，就算是蹭到了合影，也传不出去。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电梯前，秦茉手里拿着商少毅给她的会员卡，轻松上了顶三层。
“当然。”
从电梯里出来，秦茉贴着沈郁欢的耳边道：“白家那位没景沅那么低调，花边新闻也有不少。我听商少毅说，白玖这次来是参加一个拍卖会，刚好缺一个女伴。我已经跟商少毅说了，让他帮你引荐。”
沈郁欢只要陪同白玖出席那个拍卖会，下层圈子里的那些个玩咖自然而然就不会再对沈郁欢出手。
秦茉神秘兮兮地说：“白玖那人花边新闻不少，但主打一个你情我愿，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会用手段逼迫你。最重要的是，比景沅的名声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景沅只是冷心冷肺了点，听说白玖那人睚眦必报，有一还百。所以，如果你真跟她攀上关系，以后什么罗诚狗诚，都得滚远点。”
沈郁欢：“……”
怎么听起来更加不安了。
顶三层的装修比楼下更奢华，每一层的主题都不同。她们来的这层是三层里的最底层，这层是赛博朋克主题，炫彩的灯光设计和无处不在的智能面板与机器人，营造出一种未来科技感。
到了走廊尽头，侍应生帮她们推开布满冰冷线条灯的双开门，商少毅正跟几个男男女女坐在一起聊天，抬头看到未婚妻，笑着朝她招手。
“茉茉，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秦茉应了一声，拉着沈郁欢上前。
在场的都是申城的豪门子弟，有几个之前参加过商少毅和秦茉的订婚宴。对这些人而言秦茉并不陌生，倒是秦茉身旁的这个女人，他们之前没见过。
视线齐齐落在沈郁欢那张过分优越的脸上，皮骨清艳，带着未经雕琢的纯粹和干净，令人眼前一亮。
包厢里有将近二十号人，大约整个申城豪门圈子里的小开千金们都聚在这儿了，被这些目光盯着，沈郁欢呼吸微微发紧，但尚能保持从容和淡定，跟着秦茉走到商少毅旁边。
商少毅向大家介绍道：“我未婚妻，秦茉，你们见过。”
又看向沈郁欢，“这位是沈小姐，茉茉的闺蜜。”
虽说在场的人很多，但商少毅说话的时候还是有重点。
旁人都在他眼角，在他视线最中心的只有那两女人。
包厢里其他的人也都以两人为中心，显然是这个圈子里的中心人物。
那两个女人坐在商少毅对面沙发里，极为扎眼。
一个一身白西服，及腰的黑色长直发，笑眯眯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性格温和，十分好相处。
另一个银色超短皮裙和火红色的短发，张扬又性感，偏欧美风格的妆容，令她显得有些锐利。
两人风格迥然，但身上都透出养尊处优的矜贵气。
众人纷纷跟秦茉和沈郁欢打招呼，简单寒暄几句，商少毅看向白西装，笑道：“白玖，刚刚我跟你说的就是沈郁欢沈小姐。沈小姐，这位是白家的千金，白玖。”
白玖的目光黏在沈郁欢身上有一会儿了。现在人到眼前，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啤酒瓶，很自然地挪了一下身子，让出身边的位置，笑容亲和中带着些魅惑，示意沈郁欢坐到她身边。
沈郁欢一开始还没动，秦茉在她后背暗暗推了一下，示意她赶紧的。
压着心里的紧张，沈郁欢坐到了白玖旁边的位置，稍稍保持了一点距离。
“白小姐，你好。”
“听说沈小姐是演员？”
白玖语调清软，和景沅玉石般的清冷不同，更像是一杯热红酒。
果然跟秦茉说的一样，这位白家千金是欢场老手。
沈郁欢暗暗在心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是，演过几部戏。”
“那沈小姐是不是很忙？”白玖笑的温文尔雅，“下周嘉德有个拍卖会，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沈小姐做我的女伴？”
另一侧的司凜听到白玖的话翻了个白眼，“啧”了一声。
死眯眯眼又开始孔雀开屏了。
司凜“啧”的一声不小，引来白玖和沈郁欢的注视，她随即把头扭开，转而去跟身旁的人聊天。
白玖浅笑着看向沈郁欢，“沈小姐别介意，她不是冲你。”
沈郁欢知道商少毅刚刚大概是帮她穿针引线过了，此刻从善如流地弯了弯唇，拿起桌上的一杯鸡尾酒对白玖举杯。
“最近没什么工作，承蒙白小姐不嫌弃。”
白玖拿着酒瓶轻轻碰了碰沈郁欢的酒杯，喝了一口之后，将手机拿出来。
“加个微信？”
之前商少毅让她帮忙的时候，白玖兴趣缺缺。
她这次来是帮姐姐来拍结婚要用的皇冠，没打算横生枝节。
只不过沈郁欢比她想的还要漂亮，她不介意当一回护花使者。
沈郁欢立刻将微信找出来去扫白玖的二维码。
此刻包厢的门再度被人推开，沈郁欢听到一旁的司凜叫了声：“沅姐！这里！”
她顺势地抬头，不期然地撞进一双沉静的目光里。
悬在添加按钮上的细白的手指抖了抖，将好友申请发送了出去。
景沅怎么会来？
沈郁欢心跳似是心虚般地快了几秒。
莫名有种在外偷吃被抓的怪异错觉。
四目相对不过短短一秒，沈郁欢正犹豫要不要起身打声招呼，景沅便转开了视线往司凜的方向去。
沈郁欢微怔，景沅这是装作不认识她？
也对，无视她这种小明星，才是景沅正常的反应，一如传闻中的那样。
她不该因为此前的几次接触，就以为有什么特殊。
可骤然垂下来的眼睫和轻抿的软唇，泄露出她情绪里的一丝失落。
在场的大多数的人并没能注意到两人细微的反应。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和申城炙手可热的继承人，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八竿子打不着。
况且景沅堪称移动冰山，她一进来，刚刚还不着调谈笑的一群二代们霎时乖巧起来，各个本分端庄，涵养十足。
唯有秦茉知道，沈郁欢和景沅的那点“前情”。
但她看了一眼景沅的神情，似乎对沈郁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这种情况是好是坏，暗暗头疼着。
司凜一看到景沅，挂在脸上的不爽立刻消散，把身边的人赶走，腾出位置，好巧不巧空出了沈郁欢旁边的位置。
“沅姐，你也太慢了吧？得罚你一杯。”
景沅眉心轻折，瞥了她一眼。
“怎么？不是买了新车想要玩两把？现在喝酒？”
“那先攒着，反正你不能赖账。”
司凜吐了吐舌头。
她小时候就是景沅的跟屁虫，对她而言景沅跟自己亲姐姐没什么不同。
别人在景沅面前不敢造次，她撒起娇来却没有半点儿负担。
沈郁欢刚收到白玖微信好友的确认，景沅便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
即便隔着一点距离，在一屋子各种品牌的香水味中，景沅独特的冷香和沈郁欢身上的同款香气重叠。
瞬间，沈郁欢正襟危坐。
她转头，想试着跟景沅打声招呼，但景沅全然没有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沈郁欢只能作罢。
然而她才将视线转开，又感觉到身旁的人目光似有若无地看过来。
再抬头，那视线又消失了。
沈郁欢几次鼓起勇气想打招呼，又几次瘪了回去。
她想不明白景沅的意图，倒是司凜察觉到景沅一次次转到另一边的视线，心无城府的地问了出来。
“沅姐，你看什么呢？”
司凜的话令沈郁欢下意识地抬眸，和景沅那双清冷寡欲的眼睛对视上的同时，她的心不受控地跳了一下，正要开口，景沅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看向了她另一侧的白玖。
景沅仍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徐徐道：“怎么突然过来了？待几天？”
白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开口：“来给我二姐拍结婚礼物，下周拍卖会结束就回京城。”
“老爷子惦念白老爷子，有时间你去一趟。”
“明天吧，刚好我家老爷子前阵子收了套前清的羊脂玉棋盘，让我带给你家老爷子。”
景家和白家算是世交，白玖小学到高中都是在申城读的，从前没少受景家的照拂。
两人之间隔着沈郁欢，没怎么多聊，司凜又拉着景沅兴冲冲地聊她刚从国外运回来的那辆迈凯伦，白玖则随意地跟沈郁欢聊闲天。
她一向懂得怎么逗人开心，几乎是三言两语，就让沈郁欢原本有些低落的神色散了开。
包厢里环境嘈杂，不知道白玖说了句什么，景沅看到沈郁欢的眉眼弯了弯。
她淡淡地将视线收了回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瞧不出情绪。随意搭在膝盖上的指骨屈起，漫不经心地点在膝头上。
来的路上，收到沈郁欢那张自拍时，她前两天因为狗仔偷拍的那点不悦总算是云开雾散。
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沈郁欢和白玖坐在一起，那样子一看就知道，在加微信好友。
景沅很难想不起之前沈郁欢是怎么跟她要微信的。
那张照片不是打算“勾引”她的吗？
沈郁欢什么意思？这么快就另寻“新欢”了？
景沅在心里冷笑一声。
还穿着她送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