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季初,听到这突然的动静吓得猛一抬头,整个人像炸了毛的猫似的睁圆眼睛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五个人,都穿着统一的警服,手拿着武器。
领头的人,就是程寂,如果季初是清醒的,他一定能认出来。
闯进来的几个人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也是一愣。
季初脸上红.潮未退,露在外面的小腿微微颤抖着,粉白的腿肉沾染着水汽,他整个人依偎在楚笺言怀里,而楚笺言只围了一块浴巾在腰间,充满力量与美感的身材很是抢眼,眉眼间带着几分餍足。
两人的模样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楚笺言安抚了几下被吓到的季初,神色微沉地看着程寂,“有什么事吗,就算是警察,擅闯民宅也该给个理由吧。”
程寂看了几眼季初,对方因为被这么多人围观觉得不好意思,耳根通红地埋着脸,连白皙圆润的脚趾都蜷缩着。
于是他偏头对身边的人道:“王阳,你带着你们小队的人去隔壁303,这边我一个人搜就行。”
“是。”那个叫王阳的青年很恭敬地行了个礼,回道。
说完就带着3号小队的其余三人离开了302。
等人都走了以后,程寂解释道:“有一名持枪歹徒躲进了三水小区八栋楼里,为了居民的安全,我们需要搜查一下,以防这人藏匿在住户家中,情况紧急迫不得已就破门而入了,非常抱歉,修门的钱市局会全部报销。”
楚笺言在季初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不霁的神情,浅绿色的眼瞳更是冷得吓人。
他盯着程寂半晌才冷冷开口,“搜吧。”
程寂倒是对他的态度没什么奇怪,毕竟确实是他们打扰了别人,只点了点头道:“感谢配合。”
他仔细搜查一圈后,并没有什么发现,屋子也没有被闯入的痕迹,于是返回客厅叮嘱季初二人道:“外面已经全面封锁了,你们今天晚上不要离开房间,如果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请及时联系我们。”
就在他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于漓严肃的声音。
[队长,402的王玉梅母子不见了,101合租房的刘洋也不在,另外还有203的大爷失踪,其他住户都在,没有发现可疑的外来者。]
[知道了。]
放下对讲机后,他又看了季初和楚笺言一眼,就快步离开了。
...
早上八点半,季初被自己设置的闹钟闹醒,事实上他根本没有进入深度睡眠,毕竟昨天晚上闹那么狠,又发生了警察为搜索持枪歹徒破门而入的事。
原本就醉得一塌糊涂的他,硬生生被折腾到凌晨四五点才躺到床上。
不仅仅是他,整个八栋的居民似乎都没睡好,他现在在房间里都能听见楼下一堆人喧闹的声音。
季初搓了搓疲惫的脸,艰难起床换衣服,粉白的皮肤上布满了痕迹,最明显的就是腰侧的指印,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紧紧抓了许久留下的。
他是醉酒失忆的类型,酒醒后完全不记得干了什么,但是身体的酸胀告诉他,昨天晚上肯定被弄了很久,只是他不记得细节罢了。
洗漱完走到客厅时,季初发现家里焕然一新,不止被人打扫过了连一些东西都换了新的。
他忍不住想:难不成是他和小怪物昨天在家里大战了三百回合了,弄脏了很多地方?
还真有可能,不然他早上起来身体怎么跟要散架一样。
碰巧这时候楚笺言从外面回来了。
季初听到动静朝门口看过去,疑惑道:“你出去了?”
楚笺言抬了抬手中的袋子道:“我去买了早餐,哥哥你怎么起来了,再睡会儿吧。”
季初捶了捶腰摇摇头道:“不睡了,正好吃早餐,吃完送你去学校。”
他边打哈欠,边去厨房拿了碗筷出来,“我看楼下好像挺吵的,你下去的时候看到发生什么了吗?”
“昨天不是有警察来挨家挨户搜查吗,说是有持枪歹徒躲进我们楼里了,歹徒好像还没抓到,现在楼下全是警车,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楚笺言边打开包装袋边道。
“什么,居然有持枪歹徒在我们楼里,还没抓到!”季初震惊了,毕竟他对昨晚发生的事完全没有记忆。
楚笺言奇怪地抬头看他一眼,发现他的表情不似作假,奇怪道:“哥哥,你不记得了?昨天我们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打开,一堆人冲了进来,说为了居民的安全要搜查持枪歹徒,你当时被吓坏了。”
“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对不起啊,我是那种酒醒后就什么都不记得的类型。”季初不好意思道。
“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
楚笺言抽出一张纸,帮季初擦了擦嘴边的污渍,语气中带着些惋惜,“这样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
八栋楼前面聚集了不少人,警车的鸣笛声和人们的吵闹声混杂在一起,光是听着就让人心底升起紧张感。
季初本打算往人群聚集最多的健身广场去瞧一瞧的,结果余光却瞥见了一旁停着的自己的车。
六月一号那天他哥刚送给他的作为生日礼物的新车,才开了三个多月,现在不仅四个车轮全都瘪了,窗户上布满了蜘蛛纹,甚至连车顶都凹陷了下去。
不止是他的车,停着这附近的车全都是这副惨状。
季初不敢置信地跑过去,心疼地检查自己的车,愤愤道:“这是那个歹徒干的?什么歹徒啊这么缺德!”
“......”楚笺言悄悄移开视线,小声应和,“就是啊。”
忘记收着点了。
车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季初叹了口气道:“看来待会儿只能打车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想也没用,他估计还要等警方找到犯人才能索赔之类的,修理也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见时间还早,季初耐不住好奇心,挤进人群中看看健身广场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看到地上的大坑时,他忍不住惊呼,“天呐,这是什么,地陷吗?”
站在他旁边的王婆,状似高深地摇摇头,压低声音对他道:“什么地陷啊,我在这住几十年了也没遇见过,我看呐跟那个402那女的脱不了干系。”
“这怎么说?”季初不解,这显然不像是人为的坑怎么就和楼上那个孕妇有关系了。
王婆露出一口带着黑斑的黄牙,一脸神神秘秘道:“我一看啊,就知道她是个不检点的,这大儿子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长得一点不像他爹,丈夫不见了几个月也不见她着急,肚子里怀的啊我看时间也不对头,说是四个月,一点都看不出来,她这次失踪还有这个天坑那肯定是老天都看不过眼给的警示,这种女人在古代那是要浸猪笼的!”
季初还以为这王婆是看到了什么,没想搞这一出,他忍不住提醒,“婆婆,造谣和传播封建迷信都是犯法的。”
“啧,什么犯法不犯法的,我老婆子这么大岁数还没听说过不让人说话的,有本事把我抓起来!”王婆眼皮吊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道。
她神情激动,唾沫星子都从嘴里喷了出来。
还不等季初无语几秒,就听见王婆身边跟着的年轻女人嗤笑一声,“203那老头不也失踪了,我看呐,就算是老天看不下去,那也是因为那不知检点的老头,一把年纪还在外面乱搞,谁不知道他前妻就是被他传染上性病死的,现在这个老婆也是病入膏肓。”
“那是他老婆命薄,他不是活得好好的。”
年轻女人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说他克妻。”
王婆瞪起三角眼,皱巴巴的嘴唇绷紧,“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傻了,一天天净说些混话,翅膀硬了是吧,跟你妈这么说话!”
“是你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别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年轻女子毫不示弱。
眼看着两人的争吵愈演愈烈,季初赶紧拉着楚笺言退出人群。
边离开边不走心开口,“你说那坑是怎么来的,地陷还是什么东西砸的啊?”
反正他是不信什么鬼神。
本来他也没有特别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顺势说说罢了,谁知小怪物冷不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像是冰冷刺骨的寒风突然从脚底钻进身体,一路冻到心脏。
“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