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李寒峤已经居家办公三天了,身体力行地向叶暇证明了“霸总也有年假”。
第一天的时候,九点半,叶暇挣扎着从被窝爬出来,推开门就看见已经工作三小时的自律霸总,心里还有点被学霸在暑假弯道超车的心虚紧张。
第三天早上,他已经能敞着肚皮睡到十一点半了。
适应能力超强的小叶咸鱼,今天也睡了很饱的觉。
“老板早哇。”叶暇在正午的阳光里伸了个懒腰,打了声招呼,“今天中午吃什么?”
“你定。”
可能是上午开了视频会议,李寒峤一身西裤衬衫体面又精致,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平板在他手里好像天然就小一号似的,被单手轻松拿捏。
“没什么想吃的外卖了。”叶暇诚恳道,“其实附近的外卖品味都不太好,前两天给你推荐的已经是我很努力筛选出来的几个了。”
沉思片刻,叶暇忽然灵光一现:“对了,之前庄秘书总买的那家早茶不错!我去问问他叫什么……”
叶暇刚摸出手机,就被沙发上突然起身的李寒峤出声打断。
“今天不吃外卖。”
“那……”出去吃点好的?
李寒峤抬手,指节一绕就解开袖扣,把衬衫向上挽了两圈,露出被薄肌包括的小臂。
“我做饭。”
叶暇张了张嘴,表情迟疑。
“我手艺勉强不错。”李寒峤试图推销自己。
“嗯,但是……”叶暇拉开冰箱,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看”的姿势。
拉开的冰箱门像是拉开了他健康生活的最后一片遮羞布——冰箱里很干净,干净到一粒米都没有。
作为真正在这间房子里住了半年的住客,叶暇免不得有点脸红,连忙解释。
“其实这里面原本是有东西的,鸡蛋、火腿、挂面什么的都有……就是,正好吃完了。”
顿了顿,李寒峤问:“什么时候?”
“……”叶暇移开视线,“上个月吧。”
沉默片刻,他又道:“所以真的很谢谢你每天早上不吃早饭还让庄秘书送。”
李寒峤:……
原来是这样才没养死吗。
五分钟后,穿戴整齐的叶暇跟在李寒峤身后出了门。
天气预报的温度不太喜人,叶暇出门的时候多裹了条围巾,半张脸都缩在里面,和身边用一身气场抵御寒冷的李寒峤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不冷吗?”叶暇问。
李寒峤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只摇了摇头。
叶暇露出佩服的表情,收回视线,小声道:“怎么跟我师兄一样……要风度不要温度的。”
虽然这么吐槽,但陆方律的衣品他真的没得黑。昨天晚上画一个优雅男人的衣服,叶暇还特意抓师兄打了二十多分钟电话,就为了在他衣柜里挑一件最好看的大衣。
“我体热。”李寒峤说,迅速撇清自己跟陆方律那种以死装为目标的男人不一样。
李寒峤说罢,冷不丁加快了脚步,走下楼梯的时候,还略一抬手,掀了一下纯黑大衣的下摆。
喔。
叶暇微微睁大眼睛,快走两步跟过去:“老板你这个衣服后摆设计好特别啊。”
李寒峤眉眼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他说:“我下午没事。”可以做你的模特。
然而叶暇似乎根本没领会他的意思,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开口问。
“老板,链接能给我不?”
李寒峤刚还舒心挑起的眉头立刻微皱下来。
“没有链接。”
叶暇顿时露出纠结的表情。
这就是他为什么根本没考虑问老板要参考衣服的原因——以李寒峤这个财力,衣帽间里肯定都是这种定制货啊!
又走出去近百米,叶暇才重新开口,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试探。
“那这个衣服……下午能借我穿一下吗?”他问,“然后得麻烦老板,帮我拍张照片。”
李寒峤抬手随意理了下领口,语气平淡道:“你可以现在拍。”
“不、不了不了。”叶暇连忙摆手,就连眼神都从他身上挪走了,仿佛再看一眼就会爆炸。
“为什么?”终于忍不住的李寒峤停下脚步,拧眉。
叶暇不敢看他,脸往围巾里缩,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就……老板你这个身材和我要画的,不太对的上。”他支支吾吾,声音越讲越小。
“单主的oc是那种,漂亮但清冷的律师、高高在上用皮鞋踩肌肉壮汉的……的……”
xp这种事怎么可能用正常音量下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叶暇只觉得自己偷感从来没有这么重过。
“肌肉?”耳边却传来李寒峤毫不遮掩的声音,语气颇有宠辱不惊的淡定。
他说:“这个我有。”
“……?”叶暇愣了下。
回头,他就对上李寒峤看过来的视线,身家不知道多少个0的总裁拍了一下自己的上臂,向他递交简历。
“需要么。”
“不不不用!”叶暇当即婉拒,“不穿衣服的我很熟练啦不用的。”
“——呃,我是说我们画画的经常会话一些人体肌肉练习所以……就是比较熟练。”
虽然补丁打的很及时,但叶暇还是觉得,自己的形象就和被打开的冰箱一样,现状是没有的,前途是凉凉的。
不过幸好,于公,面前是日理万机的李总,想来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于私……他都蹲自己擦边图橱窗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叶暇每个月在接稿平台上开的橱窗都不一样,具体接什么全凭他这个月心情,有时候是氛围草插,有时候是精细大头,也有时候会挂点素中带荤的小画……
重来一次,叶暇绝对要告诉以前的自己,网络不是法外之地,掉马有风险,接稿需谨慎。
思及此处的叶暇决定破罐子破摔,索性脸也不遮声音也不放低——过分厚实的围巾快把他捂死了。
俗话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叶暇脑海思绪变转,又有了想法。
“老板,有你以前穿西装或者大衣的照片吗?”他眼睛一弯,期待道,“大学期间,或者成年之前?”
然而听到他的问题,李寒峤忽地顿住,良久才将情绪复杂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缓缓开口。
“没有。”他低声说。
“我那时候没有钱,也不好看。”
“做不了你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