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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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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娥说:“两个孩子都跟了赵营长。”她呸了一声, 续道:“你猜花凤珍一开始要哪个娃?”

    温南:“小麦。”

    张小娥诧异的看着她:“你咋知道的?”

    这在温南意料之内,以花凤珍的性子,知道小麦现在有工作有工资, 怎么可能舍得这个女儿?于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张小娥,张小娥闻言说道:“你脑瓜子就是好使, 还真让你说对了,花凤珍竟然不要自己疼着长大的赵小东, 要小麦, 不过赵营长总算硬气了一回, 让花凤珍死了那条心, 两个孩子都姓赵,他谁也不给, 你是不知道花凤珍在家里闹得多厉害,最后还不是被赵营长赶出家门了。”

    说着话就到了家里, 温南和陈叙回家,陈奶奶和孟秋也再说赵营长和花凤珍离婚的事。

    赵营长和花凤珍离婚的事, 这段时间在家属区已经成了每家人的饭后闲话了。

    这段时间小麦也没回来,温南担心花凤珍不死心,会去县城的汽车站找赵小麦要钱,她想着跟陈叙说说, 哪天有时间去县城转一圈, 赶巧这天陈叙要去县城见一位老领导, 吃过早饭,温南屁颠的跟着陈叙进了屋子, 笑眯眯的说:“你去县城能不能带着我?我想去看看小麦。”

    陈叙穿上外衣, 垂眸看了眼笑得跟小兔子似的温南,上前捏了捏她鼻尖:“你不说我都会带着你, 穿件厚外套,我们现在出发。”

    温南闻言,蹦起来在陈叙唇上亲了下,只是脚尖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陈叙抱住腰身,她的身子紧紧贴着男人健硕的身躯,几乎没给温南反应的机会,陈叙扣住温南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一直到温南快喘不上气对方才放过她。

    看着温南晕红的脸蛋,陈叙笑出声:“难得你主动一回,我要是不趁机占点便宜,显的我很笨。”

    温南:……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陈叙嘴皮子这么能说?

    温南换了件厚棉袄,跟陈奶奶和小姨打了声招呼就跟陈叙坐车去了县城,抵达县城的时候已经上午十一点了,陈叙带着温南找到刚出车回来的小麦,两人在门卫亭里待着,陈叙去县政府见一位老领导,晚点就回来。

    门卫亭里架着炉子,暖烘烘的。

    温南坐在炉子边,伸手烤了烤火,然后看向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小麦,抿了抿唇问道:“你爸妈离婚的事你知道了吗?”

    赵小麦往手心哈了口热气搓了搓,脸上毫无惊讶之色:“知道了。”

    她伸手在炉子上烤了烤火,又搓了搓手心,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爹娘离婚的第二天我娘就来汽车站找我了,一起来的还有我姥姥和舅舅,他们找主任,闹着让主任把我的工作给我舅舅。”

    温南秀眉紧蹙,担忧的看着小麦。

    赵小麦抬头冲温南笑了下,被火烤的热乎乎的手握住温南的手,眼里闪烁着泪花:“温南,这件事还要谢谢你和陈营长。”

    温南一怔,不明白小麦话中的意思,赵小麦续道:“我娘她们来闹了两次,第三次过来的时候,李局长带着公安同志过来了,把我娘和姥姥还有舅舅都带走了,主任说她们干扰公家秩序,肯定要被好好教育一顿,我专门去了一趟公安局,李局长告诉我,是陈营长打电话让他帮忙来处理这件事的。”

    说到这里,赵小麦将头抵在胳膊上,抖着肩膀哭起来。

    赵小麦哭她自己,也哭她这一路走来的不容易,她这辈子最感谢地两个人就是陈营长和温南,如果没有他们,她现在还在那个家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如果不是陈营长,她可能连汽车站的工作都保不住,自从李局长把她们带走后,这半个月里,她们再也没敢来闹一次。

    主任说,她们不敢来了。

    赵小麦心里清楚,娘和姥姥她们不敢来是害怕再被公安同志抓走。

    温南在门卫亭坐了很久,和赵小麦说了许多话,小麦说她现在不想回那个家,她在汽车站挺好的,一起工作的同志们都很照顾她,她在汽车站的这几个月,比在家里的十几年幸福的多。

    “温南。”

    赵小麦抬手抹掉眼泪,破涕为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温南笑道:“什么好消息?”

    赵小麦抿唇笑了笑:“我以后挣的工资不用再给我娘了,我爹前几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的工资让我自己留着,有时间了就回家转转,温南,等我挣了钱,我请你和陈营长去国营饭店下馆子,你们想吃就点什么,你喜欢什么,我就存钱给你买。”

    温南知道,小麦再用自己的方式回报她和陈叙。

    她握住小麦的手,扬眉笑道:“好啊,等你挣了钱,我和陈叙过来好好吃一顿。”

    陈叙快中午的时候才回来,带着温南和赵小麦去国营饭店吃过午饭才离开.

    越往年跟前天越冷,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雪。

    放寒假这天,老师们要把这个学期的教案整理一遍,温南和周玲还有秦河在办公屋一边整理一边等吕美,结果整了一上午都没见吕美过来,周玲抬头看了看窗外飘着的雪花:“吕美这会都没过来,该不会是感冒了吧?”说完摸了摸孕肚:“大冬天感冒可不好受,算了,秦河,温南,咱们不等吕美了,整理完这些我们就能休息了。”

    三个人忙到下午才忙完,温南收拾好东西,背上斜挎包往出走,刚走出校门就看见站在外面的陈叙,男人头上和肩上已经落了一层白,可见在外面站了许久了,温南赶紧跑过去,陈叙怕她摔着,上前握住她的手:“跑那么快干什么?”

    陈叙的手很凉,温南捧着他的手哈了口热气,抬头心疼的看着他:“你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陈叙:“没多久。”

    温南佯装愠怒的瞪他一眼:“还没多久?”然后抬手拍了拍他肩上的雪:“至少有一个小时了吧?你来了怎么不进来找我?”

    男人低笑,拽下温南的手搓了搓:“怕进去打扰你们。”

    雪越下越大,路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雪,两人回到家里,听见张小娥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想来又是在厨房跟奶奶和小姨聊天呢,温南推开厨房门进去,厨房里热气氤氲,一股暖意也扑面而来,温南关上屋门,吸了吸鼻子,香喷喷的,她问道:“奶奶,你们做什么好吃的呢?”

    奶奶笑道:“早上买了点排骨,我和你小姨炖排骨呢。”

    温南眼睛一亮:“难怪这么香。”

    “温南,你们学校有个吕老师的事,你听说了吗?”

    厨房里传来张小娥的声音,温南皱了皱眉,心里忽的升起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张小娥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

    温南摇头:“不知道。”

    张小娥:……

    她压低声音,说道:“那你知道咱们红星公社有个流氓糟蹋了女同志的事吗?”

    温南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也变了些,她怎么不记得,当初还是小麦跟她说的这事,她问:“吕美遇到他了?”

    张小娥点头:“可不是吗,我今天去杏花村串门的时候听吴凤说了,昨晚吕美从学校回来的路上撞上那个老流氓了,不过她运气好,正好碰上民兵在附近巡逻,听见她的叫唤赶过去及时救了她,她没被老流氓欺负,但是脑袋被砸了个口子,现在还在卫生所躺着呢。”

    温南闻言,彻底松了一口气。

    还好吕美没事。

    在这个年代最悲哀的是,明明女方才是受害者,可大家却会将恶意全指向女方,以丢失贞洁的名义来指责她,谩骂她,然后将女方一步步逼向死亡。

    得知吕美的遭遇,温南吃过午饭,和小姨去学校告诉了秦河和周玲,路上铺满了厚厚的雪,周玲大着肚子不方便走路,秦河和温南她们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点东西,然后去卫生所看吕美,吕美头上缠着纱布,人躺在床上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跟温南说了几句话又闭眼睡觉了,医生说吕美脑袋的伤挺重的,得好好修养,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这段时间温南经常去卫生所看吕美,在吕美出院的这天,杏花村的知青们都过来接她,对知青们来说,大家虽然都是从五湖四海来的,但既然聚到了这里,那就是一个大家庭.

    1971年农历大年初一 ,是温南在这个年代过的第一个年。

    陈奶奶给她包的红包,小姨也包了,就连陈叙也给她包了个大红包,这是温南从小到大唯一一次收到的新年红包,陈州过年没回来,倒是给家里寄了两封信和一些钱和各种票。

    过年的时候赵小麦回来了一趟,提了很多东西来陈家走了一趟,还给温南买了一双红色的棉手套,这一天赵小麦和温南说了许多话,从陈家离开后,小麦拎着东西又去了杜团长家,感谢当初张婶子帮她说话的事,小麦这次回来待了两天就走了,她在家的这两天没和赵营长跟赵小东说几句话。

    说起赵小东,不仅赵小麦觉得他变了,温南也觉得他变了。

    这孩子以前有多捣蛋调皮讨厌,现在就有多沉默,一整天闷在家里连门都不出,在学校的那段时间也很安分,再也不像以前那些在班里当刺头了,也许别人不太清楚,但温南知道,她经常听张小娥说起赵家的事,自从花凤珍走后,赵营长天天待在部队,就吃饭的时候回来一趟,爷俩就没开过火,一直在食堂对付着吃,赵营长对赵小东也没了以前的耐心,要是赵小东调皮不听话了,赵营长是真动手揍他.

    1971年农历二月初,杜团长复员令下来,在他的户籍地给他分配的工作,在公安局任职副处长。

    杜团长和张小娥走的这一天,家属区很多人送他们,就连杏花村的一些人也来石桥送他们。

    杜团长跟战友们握手拥抱告别,张小娥抱着陈奶奶,孟秋和吴凤她们哭的稀里哗啦,哭完又抱住温南,抹了抹眼泪说:“温南啊,等陈营长休假了,你们来找我和老杜,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我还等着看你和陈营长的孩子呢,是不是跟你一样长得漂亮。”

    温南摸了摸还不显怀的孕肚,笑道:“好,等陈叙有空了,我们一定去看你和杜团长。”

    杜团长和张小娥拎着大包小包,坐上了军区的车,车子行驶在颠簸的路上,车轱辘在雪地上压出长长的印子,天上又飘起了雪花,陈叙牵着温南的手走在家属区的巷子了,温南抬头看了看飘着鹅毛大雪的天空,捏了捏陈叙的手,在男人垂眸看向她时,温南灿烂一笑:“陈叙,你说我们走得慢一点,等雪落了满头,我们也算是提前白头偕老了。”

    陈叙眼皮轻抬,抬手拨了拨温南头上的雪花:“一辈子还很长,我不想这么早提前。”男人的手下滑,落在温南平坦的小腹上:“南南,有一件事一直压在我心里没跟你说。”

    温南眨了眨眼,看着离她很近的陈叙。

    男人眼皮低垂,狭长浓黑的眼界遮住了眸底的情绪,温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将手搭在陈叙的手背上,问道:“什么事?现在能告诉我吗?”

    其实,她还挺好奇的。

    到底什么事能让陈叙一直压在心底?

    雪越下越大,从主巷子到陈家小院还有一截路,陈叙抬眸看向巷子口的那棵大树,当初小姑娘就站在那棵树后面,乞求地看着他,求他带她回家。

    和温南在一起的每一天,陈叙都在庆幸,那天晚上他留下了温南。

    “快说呀。”

    见陈叙不说话,温南又捏了捏他的手催促着。

    陈叙低头笑看着温南:“不是什么重要的是,就一句话。”男人的唇凑到温南耳边,声音低沉好听:“温南,我会护你一辈子周全。”

    温南眉眼里都染着浓浓的笑意:“那就这么说定了。”

    陈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