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酒是没问题的。”姜叶先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等老爷子面露喜色，她又马上说出了自己现在的困难：“但是我现在能力不太够，所以才来找您要人参。”
老爷子想了想：“人生我这里只有一棵百年以上的，其他小年份的还有一些。”
姜叶摇头。
“那些对于我来说都没什么用处，”她说：“如果还有别的上了年份的东西，可以给我看看。”
老爷子是真的喜欢那药酒。
上了年纪的人，没有不为日渐衰弱的身体难受的，这药酒对于他的身体来说，就像是甘霖一样的存在。
“去我的收藏室看看吧，你要是有喜欢的我直接送给你。”他说。
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姜叶当然不会推脱。
可惜跟着老爷子去看了一圈，没找到能用的，反而被老爷子强塞了一个翡翠镯子到手上。
那镯子看起来能买市中心的一套房，就被老爷子这么随随便便地送了，姜叶推辞几次，他还不高兴，一副姜叶不收，他就摆臭脸的样子，姜叶没办法，只能道谢收下。
“你看你这手，这脖子，空落落的，”老爷子特意瞅了姜舟一眼，震声说道：“我两个妹妹的首饰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她们自己买的不多，几乎都是我送的。”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可能当哥哥的比较会疼妹妹吧。”
好绿茶！
见过女绿茶，见过男绿茶，他还是第一次见老的男绿茶！
姜舟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老爷子这和骂他这个当弟弟的不爱姐姐有什么区别？
他也有给姜叶买首饰，这些年看到漂亮的东西，也都会买回来，放到姜叶的房间里。
但是姜叶不爱戴那些，他就只买着给她玩。
不等姜舟说话，姜叶先开口道：“小风也有给我买的，只是我不爱戴而已。”
“小风？”老爷子像是突然回想起来，说：“对对对，我还没有问你们的名字。”
管家也笑着应和，说道：“也是真的聊天太投机，连名字都忘了问。”
“我叫蔡伯骞，应该和你们的爷爷一样大，你们可以叫我蔡爷爷，或者直接叫爷爷也行。”
老爷子说话时眼睛笑眯眯的，心想若是姜叶能叫他一声爷爷，别说她手上那个镯子了，整个收藏室的东西她随便挑。
管家在旁边差点没偷笑出声。
看人家小姑娘优秀，就想捡现成的孙女，要是被人小姑娘的亲爷爷知道了，说不定能打上门来。
“蔡爷爷好。我叫姜叶，小名照月，这是我的弟弟姜舟，小名风鸣。您随便叫。”
见姜叶看向自己，管家心理十分熨帖，心想女孩子就是乖巧贴心，还不嫌弃他就是个管家。
“我叫蔡志成，”他说：“你们叫我老蔡就行了。”
四人做完自我介绍，有了这层“爷爷”的关系，老爷子又塞了一串珍珠项链给姜叶。
一行人回到客厅，老爷子舍不得放他们走，拉着他们继续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家庭上。
老爷子问他们是不是和家人住在一起？姜叶只说，就他们姐弟二人在榕城。
老爷子就笑着说了自己之前的疑虑。
“我说你们两个穿得挺好，怎么上门拜访，拿了瓶酒就过来了，也不包装一下。要是有大人在，肯定不会就这么放你们出门。”
对此，姜叶倒是一点都不敏感。
“我爸妈他们很早就去世了。”她说。
“那你们的其他家人呢？”老爷子下意识问道。
问完才觉得不该问，但是已经问出去了，撤回不了。
“一些旁亲都在外省，直系的长辈已经都不在了。”姜叶说。
老爷子倒茶的动作一顿。
管家也停下了手中动作，目光复杂地看着姐弟二人坐得笔挺的背影。
这两个看起来这么乖巧的小孩，竟然经历了这么大的挫折吗？
父母很早就离世了，他们又是怎么成长起来的呢？
一般人提到过世的父母，可能都会难过一下，如果遇到有人关心，会更加放大这种情绪。
但是姜叶看起来却那么坚强，说话的语气都很平和。
真的很不容易，他瞬间怜爱了。
“所以也确实没人教我们这些东西。”姜叶甚至还能笑着开玩笑，说：“还好您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些，没有直接把我们赶出去。”
老爷子本来就已经很心疼他们了，听到这话，心情更是复杂得无以复加。
估计半夜三点躺在床上，脑子里都会反复想，自己一开始，竟然会在心里吐槽这两个孩子没家教。
不应该啊！
真的不应该！！
哪能怪孩子呢？！
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父母早早离世，他们能把自己拉扯大，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姜叶是姐姐，除了拉扯自己，还要照顾弟弟。她能把自己和弟弟都养得这么阳光开朗，乖巧聪明，真的很厉害。
他也瞬间怜爱了。
恨不得自己当这俩孩子的家长。
哪怕姜叶表现得很不在意，姜舟更是不发一言，老爷子也不愿意再戳人家的伤心事，而是很快转移了话题。
聊着聊着，不知道又怎么聊到了年龄的事上，很容易地就牵扯出了恋爱成家的问题。
老爷子又想起了他唯一的那个忘年交。
小陆是个不错的，只比姜叶大个四岁左右，三十岁不到，就从家里长辈手中接过了重担，扛起了整个家族企业。
而且他是被家族精心培养长大的，身上没有那些草包富二代的缺点，踏实肯干，聪明有担当，长得还特别帅！
老爷子好几次想给他介绍对象，奈何他都不感兴趣。
而且老爷子身边也没有合适的女孩子。
那些朋友家的女儿，有的是一出生就肩负有联姻的任务，尤其是晋城，家里孩子几乎都是强强联姻的。
就算不联姻，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子们也都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接受安排相亲。
除此之外，他还觉得一般女生都配不上小陆。
要是给小陆介绍了不好的对象，婚后生活不幸福了，那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但是姜叶不一样啊！
姜叶长得漂亮，聪明踏实，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小陆和她在一起那都是高攀她了。
这俩孩子要是在一起，那生下来的小孩该有多漂亮啊？
而他作为媒人，到时候是不是可以听孩子叫一声曾祖父？
——反正姜叶也没有长辈在了，他怎么就不能当姜叶的爷爷呢？
当然可以！
老爷子越想，心里越热络。
那跃跃欲试的小眼神，看得姜舟都侧目了。
姜舟喝了一口茶，目光不错地盯着老爷子，思考怎么才能快点带姐姐走。
他是不想待在这里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老爷子问了一个问题，是姜舟现在很不愿意面对的。
他笑呵呵地看着姜叶，问：“谈恋爱了没呀？”
“没呢。”姜叶回答道。
“二十七岁也不小喽，”老爷子很满意这个答案，并说道：“爷爷我这里有一个优质资源，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
“我姐才不谈恋爱。”姜舟忍不了，直接回绝。
话音未落，就被老爷子用不赞同的眼光看着他。
“小孩子家家胡言乱语，女孩子二十七岁了还不谈恋爱，要什么时候才谈恋爱？”他说：“就算不结婚也没关系，恋爱总是要谈的嘛，不然多浪费这美好的青春啊。”
说完，他又批判姜舟：“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黏着姐姐？”
就算是被姐姐带大的，也不能一直黏着姐姐不让姐姐嫁人吧？
别人都是妈宝男，难道这臭小子是姐宝男？
姜舟“我……”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姜叶抬手握住他的臂膀，轻轻地捏了捏，轻而易举地就安抚了他的情绪。
“我前几年出车祸昏迷，这几天才刚醒。”
老爷子动作再次停了下来。
管家也竖起耳朵，是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这些年，小风为了给我治病，一直在拼命地打工赚钱。”姜叶声音温柔。
这话听着像是在解答老爷子的问题，更不如说是在安抚姜舟。
她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想先陪陪他，谈恋爱、成家的事都不着急。”
老爷子心虚地看了一眼管家，被管家回了个抱歉的眼神。
——今天怎么回事？说话老是戳人痛处。
——谁知道您呢，要不还是少说点吧。
两人用眼神无声交流。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老爷子心情不好受，不知道该说什么，姜叶也不是多话的人。
于是客厅安静下来，安静到能听到不远处座钟的滴答声。
就在这时，姜叶突然被落地窗外的一只小猫吸引了目光。
“那只猫是你们养的吗？”
“不是。”管家回答道：“这几天突然出现的，以前也没见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浪猫，或者是家养的走丢了，看起来很漂亮。”
“是很漂亮。”姜叶目光几乎定在了小猫身上。
她的视力很好，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仍能看到猫的瞳孔颜色。
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它的颜色是那种晶莹剔透的蓝，让她想到了记忆中的那双眼睛。
“流浪猫啊……”姜叶若有所思。
“姐姐你想养猫吗？不如我们就绑架代替购买吧！”姜舟兴冲冲地提议。
姜叶想了想，有些疑虑：“会不会是别人家里养的跑出来了？”
她真的很喜欢小动物。
以前在修真界，如果不是一心想着回来，不愿在那沾染太多因果，她应该会养很多灵宠。
姜舟见她看着那只小猫，眼睛都舍不得眨，就走了出去，想把猫抓回来。
结果他才走到半路，那只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姜叶，转身爬上一棵树，在树枝之间跳跃穿梭，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看来是没有缘分。”姜叶笑着说。
等姜舟回来，她起身跟老爷子告辞。
老爷子本来还想留他们吃饭的，见他们是真的不想留，才说：“我有些老朋友也喜欢搞收藏，过两天我去找他们看看，如果有人参什么的，给你弄回来。”
这感情好。
老爷子的社交圈肯定非富即贵，说不定真能找到好东西。
“如果有古玉的话，我也愿意拿东西出来换。”她说。
老爷子：“古玉？”
“就是那种传承了很久的玉，虽然这些玉可能都是传家之宝，但如果对方愿意拿出来，我可以提供相应的报酬，而且是他们绝对不会拒绝的。”
她能这么说，说明她还有更吸引人的东西……
老爷子皱眉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和小风都还小，背后又没有依靠，以后尽量不要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暴露自己有的东西，如果要换，可以让我当中间人。”
他能这么说，是真的把他们当晚辈爱护，姜叶当然领情。
她笑着对老爷子道谢，还叫姜舟给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才告辞离开。
回到家后，她就试着把人参往灵泉空间里丢，只可惜，丢不进去。
她都还没说话，姜舟急得不行。
“送出去了一滴灵液，结果换回来个没用的人参，这下亏大了。”
姜叶收好人参，安慰他：“等我练气筑基，没有灵力的东西都能收进空……大冰箱，这棵人参的品相不错，以后肯定能用得上，不着急。”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微弱的猫叫声。
姜叶顺着声音看过去，白天的那只漂亮小猫，此时正坐她阳台旁边不远处的一棵树杆上。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它转头看向她，又小小声地“喵”了一声。
声音甜美，十分萌妹。
“是白天那只猫。”姜舟也认了出来。“声音这么嗲，肯定是小母猫。”
“没有。”姜叶摇头。
她在网上刷到过很多猫猫小视频，他们都说，一般像这种叫得特别嗲的小猫，都是公猫。
“像那种特别夹的，很多都是公猫。绝育了的公猫尤其夹。”
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落在了小猫的后半身。
小猫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停下脚步，进退两难。
它又看了姜叶一眼，转身跳下树干，飞快地跑走了。
“什么情况？跑来喵两声就跑？”姜舟看着猫咪消失的地方，不明所以。
姜叶也不懂，只能摇头。
没一会儿，楼下又传来一声猫叫。
是医院里的那只漂亮三花。
它也顺着那棵树爬上来，出现在姜叶二人眼前。
“漂亮仙子，我有一个朋友想找你帮忙。它知道一棵几百年老人参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