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学,陆星星把金子藏在自己笔盒里,兴奋得大半夜没睡,一大早又醒了,一骨碌起来把堂弟堂妹都抓起来,围着奶奶催:“奶奶,我把早饭给山里人送去吧。”
“送什么送,叫他们过来吃。”
“人不是给爷爷钱了,我给他们送饭他们肯定更愿意在我们家吃,不然下次他们到别人家吃了。”
一番歪理加死缠烂打,白二英被孙女烦得不行,拿了个锅把特意给山里人做的米线倒进去,叫孙女给端过去。
三个满脑子镇上零食玩具的小学生快乐的去挣钱了。
陆老大的屋子里本来就有碗筷,就是时间长了没洗。陆星星看在钱的份上,又跑了一趟,拿回去洗干净了带过来,等他们吃过饭,就开始给他们读书。
三个人轮流,用一个比一个更不标准的普通话大声诵读。嬴政三人先听他们读几遍,然后一句一句的重复,再被他们纠正。
陆星星过了一回当老师的瘾,又有爷奶不知道的黄金撑着,兴奋劲过去之后也耐住性子了。两个小的可受不了,半天不到就嚷嚷着够了。
陆星星叉着腰警告他们:“你们玩去,不许跟爷爷奶奶说,知道吧?”
“知道了知道了。”陆亮赶紧带着妹妹跑掉了,他还要去别人家蹭手机玩呢。
中午了,兴奋的陆星星把爸爸带回来给她,她珍藏着没吃的几包泡面拿出来,问他们:“你们吃泡面吗?”
本来打算去陆家吃饭的三个人:?
有新鲜东西,吃不吃的是小事,重要的是看看新奇。
陆星星还挺讲究的,没直接泡,而是回去跟奶奶说了一声,自己生火拿锅,把那箱她爸从镇上买回来,现在就剩八包的香辣牛肉面一起倒进去煮了,还打了三个蛋。
小姑娘收了人家一粒金子,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就想把自己省着吃的方便面给他们吃。
八包面匀成三碗,调料是全放进去了,把一帝一王一国公嫡子给弄麻了。
他们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刺激的味道啊。先不论喜不喜欢,这明显的香料味道是藏不住的。
嬴政和刘彻再次兴起感叹:“这地方得有多富裕,才能这样随便用香料。”
毕竟小姑娘的态度很明显,这面值点钱,但又不是很值钱,小孩子会当回事,但是随便拿给人吃,大人也没管。
吃完饭,陆星星干脆拿了四个大碗,倒上白开水,四个人念得渴了便喝水,水喝多了就去上厕所。中间陆根水又收了嬴政的碎金粒过来打水送煤球和柴火,看孙女哇啦哇啦的念书也挺高兴——在用功呢。
李世民一点不知道自己在历史上最后能做成什么业绩,现今他瞧着秦始皇和汉武帝在跟前,真是相当自觉的把自己也没干过的活主动承担起来了。也就是他年纪小,不然打水他也能做。
本来他们是想雇陆家人来干活,但比划了半天,陆根水就以为帮他们打水弄燃料再收拾送饭洗碗就行。什么烧水还要他来?他想都没想过。
李世民只好把陆星星拉来当老师,问她怎么烧灶。
还好陆星星真的会,不然他们今天又没澡洗了。
梨村人现在还是在烧灶,有人家烧煤,也有人家自己捡柴烧。陆根水因为儿子会往家寄钱,所以宽裕一些,家里煤和柴都用,还有儿子丢在家的打火机。
嬴政对柴没什么想法,先看陆星星用打火机生火惊讶,后看着煤也略略惊讶,又记住了一项。
“涅石,做成这个样子是为什么?”刘彻用手捻了捻,他不太确定,因为他也只是知道涅石,没自己摸过,但看这样子感觉掺了别的东西。
李世民不懂就问陆星星:“这是什么?”
尽管怪腔怪调,但他已经开始努力学着陆星星说话了,他知道学话一定要敢开口。
果然陆星星听懂了,笑得露出小虎牙鄙视他们:“蜂窝煤你们都不知道,我同桌从王沟村来的,她都知道。”
她同桌就是陆根水心里原本的山里人,住篱笆屋没通电的贫困村,上学要走的路比他们村还要多。这几个果然是爷爷说的真正的山里人,蜂窝煤都不认得。
“煤?蜂窝煤?嗡嗡嗡,蜂?”李世民连问了几句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拿火钳夹起一个蜂窝煤打量着乐了,“真的像蜂窝。”
他们都没问为什么要把煤做成这个形状,陆星星肯定不知道,而做成这个形状也肯定有其用意,回去之后找工匠来试一试就知道了。
学会生火之后,烧水的问题总算能解决了,想痛快沐浴不太行,但简单擦洗不成问题。这边虽然已经入秋,但天气还是很热,多掺点凉水问题不大。
周一早上,三个人早早起床,到陆家吃过饭,看陆星星三人背起了书包,他们也跟着走出了梨村。
这是这两天从陆星星那问到的,原来这两天村里的小孩子多,是因为放假在家。而今天他们都要上学去了。
三人便决定跟着去看看,他们去哪里上学,怎么上学。
这两日尽顾着读书没有出门,走出来他们才发现,村里回来了不少孩子,还有些年纪挺大的少年男女。跟着走出村外不久,他们就看见两边的稻田。白天里看得更清楚,果然是极为高产。
他们将稻种带回去,其实还没有安排人去种。因为匆匆一趟,很多事情还没弄明白。回去之后知道这来回一趟,时间并不流逝,自然就不急了。且先待一段时间,看看这高产的稻种可有什么说法,最好多买些回去当种子。毕竟光靠他们带回去的那一点,想推广种植就得等了。
“朕要是有这样的种子,一年积累就有数年之功,也不用听那些人罗嗦什么国用不足了!”看着这样的稻田,刘彻若不是身边有秦始皇杵在那,依他本性就要大笑大叫宴饮欢庆一番了。
就这样他也实在深沉不起来,狠狠挥了一下拳头。
李世民比他们看得还多些,在田里比划了一下,出来同样比划着说:“这稻好像矮一些,又壮一些。晚上看不清,倒是没注意。”
“矮?”嬴政看他手往下比划,听懂了他的意思,不过不太明白他提到水稻矮是为什么。
“风大的时候矮一点不容易倒。”李世民作出风过倒伏的样子,还配合着用嘴呼呼吹风,认真地说。
他原也不懂,还是跟母亲去自家庄子时听下仆们讲的。是谁说的他都忘了,说的也不是水稻,而是小麦。就听对方说家里种地,往往小麦要熟时起了大风,就全倒了,几乎绝收,那样的年景可不好过。然后对方随口说了一句,就剩了几株矮杆的还挺着,要是都生得这么矮就好了。
这回看了比他印象里矮一截的水稻,他立刻想起来这话了,水稻和小麦的道理应该差不多吧。
“咦,那麦矮一些是不是也不容易倒?”
李世民说的话另两人不完全能懂,只猜出他在说水稻矮一点不易倒伏,却不想他这个经验本来就是从小麦来的。
刘彻兴奋地说,“这里也没见人种粟麦,若也是这么高的收成,我定是要带种子回去的。”
当然,现在稻种也要带。嬴政同样点了点头,他那时气候比刘彻时更温暖一些,能种水稻的地方更多。这么高的收成,他都考虑把有些地方的粟给改成种稻了。再挖一条郑国渠引水都可以,真能大面积引种的话,实是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