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回家她就挨了一顿打,把事情跟朱虹说过了,但是她没想到婶婶会这么蛮不讲理,真的跑到叶家来要赔偿,自从进了这院子,她的头就没好意思抬起来过。
“仗势欺人?朱家二媳妇,首先,这件事我还没有弄清楚,我家二丫头也说了她没有做,情况到底是什么样,明天我自会找老师问清楚,难道你连一晚上都等不了?今天你来到我这边,我家丫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何必要这么咄咄逼人?
还张口闭口就是仗势欺人,我们叶家到底仗了什么势?还是说你在借着这件本就不清楚的事情在含沙射影?”
通过叶平这么一点,在场的邻居似乎都明白了什么,当初三连选连长的时候,因为梁尚忠跟吴泰鸿一票之差,前者成为了连长,而后者这是成为了指导员。
这其中的曲曲折折大家都清楚,而且叶家跟连长也是铁杆的关系。
现在朱虹因为一件不明不白的事情,在这里大吵大闹,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想干嘛。
站在人群后面,刘萌的小叔叔刘成,一见势头有些不对,连忙挤进了院子把朱虹拽了起来,满脸歉意的看着叶平。
“老叶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媳妇鲁莽,事情估计还没搞清楚就在这里瞎咧咧,我这就带她回去,这件事我明天亲自去弄清楚的,打扰大家了。”
说完,刘成就拉着朱虹跟自家侄女走了,至于他说那话的意思已经把刚才朱虹犯浑的事,洗的干干净净。
当院子里的人都散去了之后,罗丽连忙撩起叶筝的袖子,当看到胳膊上那一条条被扫把打出来的青紫时,顿时就红了眼眶,开始数落叶平。
“感情这就不是你亲闺女了是吧,事情还没搞清楚就抄起扫把打人?看看这一块块肿的,你就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做个戏轻点打吗?哪有你这么当爹的?”
这话一出,叶老太太可就不愿意了,她的儿子,她都没舍得骂过几回,一个外人算哪根葱啊?当即指着罗丽的鼻子骂了起来。
“什么做戏不做戏的?要是我,非打死不可,一天天儿不学好,尽惹事,就会欺负人,该涨涨教训了,我看用扫把打都是轻的才16岁就能把人家的手给打断,是不是等26岁就该去杀人了,怕是以后连我这个老婆子也能下手了,打,狠狠打才能长记性……”
“还有罗丽,不是我说你?男人就是你的天,他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女人来说三道四了啊?这个死丫头跟她妈一个德行,打两下还能掉块肉不成?”
听到老太太这么说,从来不跟她顶嘴的罗丽也忍不住了,当场就反驳起来。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二丫头可是您的亲生的孙女,又不是您的仇人?就算她真的有错也不能往死里打吧?人家的孩子都恨不得放在手心儿疼,而我们家呢?我怎么觉得你们是巴不得把她往外推,这是长辈该做的吗?
而且我若是没记错的话,现在是男女平等,您若是觉得老爷子是您的天,我没什么好说的,但他叶平绝对不会是我的天,只会是我的丈夫!”
罗丽从小读书,虽然没有考大学,但思想绝对不会像老一辈那么迂腐,更加不会遵从以夫为天那套说辞。
老太太没想到罗丽居然会为了叶筝跟她顶嘴,还说的那么强硬,立马就不依了。
“叶平,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娶得一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我顶嘴?非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黑心肝儿哦,娶个媳妇真是一个不如……”
“够了!非要闹到鸡犬不宁才开心是不是?就不能让我好好安静安静?”叶平被吵得脑袋都快炸了,把门一甩便走进了卧室。
叶筝也牵着罗丽悄悄的去了厨房,任由老太太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干嚎。
“筝筝,你跟弟弟去边上玩,我去做饭。”罗丽刚准备走就被叶筝给拉住了。
“妈,不用,你去看看爸怎么样了?我去做饭。”叶筝说话的时候,脸有些红,想起这么多年,她在家里居然连厨房都没有进过,更别说给家人做一顿饭吃了。
罗丽见叶筝主动,什么话都没说,点头应了下来,若是能看到她的眼睛,就会发现,她现在很高兴,因为那里面装满了浓浓的喜悦。
90年代,城里的许多家庭都已经用上了煤气灶,但是连队上的没有,还是在用水泥砌成的灶,灶台被擦的干干净净,看的出来罗丽是一个非常讲究的人。
叶筝看了看边上盆子,里面放着没有洗好的萝卜,以及几个鸡蛋跟一把沙葱,这是一种生长在戈壁滩的野菜,它的生命力顽强。
味道既有葱的味道也兼具韭菜的香气,季节性很强,现在正是吃沙葱的时节。
沙葱炒鸡蛋、沙葱饺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美味,而且吃沙葱不仅可以为人体补充氨基酸、各种维生素和矿物质。
还能帮助人们增强食欲、拥有助消化、抗疲劳的效果。
这道菜在早期的新疆来说,是一道比较常见,而且美味的菜肴。
叶筝刚把菜切好,准备生火,就看到叶平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会做饭吗?”叶平知道,叶母在世的时候,叶筝别说是做饭了,就连洗碗都很少,后来罗丽到了叶家,她就更加不愿意去厨房了。
现在突然说要做饭,叶平哪里还坐得住,生怕叶筝把厨房给烧了。
“我会,以前看妈做饭的时候我就学会了。”叶筝的声音很轻,叶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看到边上切的萝卜丝儿,他有些相信了。
因为活了40多年,他还从来没有看过谁能把萝卜丝儿切得那么细,而且每一根似乎都一样,可见没有娴熟的刀法,是根本做不到的。
可另一边,叶平又觉得不对劲,叶筝是在学校里住校,平时吃的都是食堂的饭菜,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下厨,那这么好的刀法她是怎么练出来的?难不成偷偷的去打临时工了?这么一想,叶平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