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地盘忽然被外敌闯入,方才还懒洋洋甩着尾巴,满脸冒着傻气跟她吃醋撒娇的半蛇兽人,兽瞳骤然紧缩,满是警惕,变得格外冰冷渗人。
随即,接近二十米长的大尾巴一摆,蛇躯游走,猛地从山洞里疾冲了出去,只剩下一小截白色的丝绸一样的白色尾巴尖尖遗留在洞口,警惕地疯狂摆尾,频率极快。
鳞听美丽的面庞神色暴躁,红润的唇吐出蛇信子:“嘶嘶嘶……敢闯我的地盘,你找死。”
“分明是你先闯进我的地盘,抢走了我的雌性!”麓闻愤怒地提高声线:“立刻把她还给我!”
“你的雌性”鳞听不屑又鄙视:“你这个残疾兽人,你配吗!”
“她已经被我抢过来了,那就是我的了。”
鳞听满是得意地昂首挺胸:“还有,你刚刚应该听见了吧。她说了她更喜欢我,更喜欢我的两个。”
“你闭嘴!”麓闻的声线里是再也压不住的愤怒和阴冷。
——是麓闻!
坐在山洞里的花满蹊,双眼一亮,立刻起身‘蹬蹬瞪’往外跑。
据说兽人没完全融合好兽晶的时候,战斗力会大大降低,鳞听虽然残疾,但他实力还是有一点的,更有主角光环,没准能打赢呢!
她快速地往它的方向跑去,喜形于色:“笨蛋龙!你终于来救我了!”
角龙的眼皮泛着细小的鳞片,在缓慢眨动的时候,也泛着光,琥珀色的瞳紧紧缩成一个点,森冷愤怒的兽瞳,在扫向她的时候瞬间变得柔和,充满担心。
“别怕,我来了。”
这段时间,他整颗心都是吊起来的,他知道她是有多怕蛇的,拇指大一丁点的蛇都能把她吓哭,更别说这么大的蛇了。
他这两日都没睡,靠着记忆中她的气味,拖着无力的后腿,靠着前肢和大尾巴的支撑,就这么一路寻找她,找了很久很远的路,他是如此憎恨自己的残疾,连快速奔跑都不能做到。
好在,终于找到了她,这一切都值得。
看到她没事,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也未必是没事,他的目光凝在几乎遍布在她雪白肤肉上的每一点红痕……他彻底僵住了……
她加快脚步朝他跑去。
可是她的步子一下子就被绊住,被巨蛇生气地用大尾巴卷回了山洞。
碧绿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她质问:“你要跟他走!”
话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委屈:“你刚刚明明说更喜欢我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死了,你就只能喜欢我了!”
[这什么红颜祸水啊!]
[大小姐,赶紧让我们麓闻跑!他打不过的!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你就让他快点逃走!]
[快点让我们麓闻走,你能不能有点舔狗女配的自觉!你应该去保护他,你应该为他鞠躬尽瘁,你应该为他去死才对!]
[你可是舔狗女配,要是我们男主死了,你以为你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你也会是死的!赶紧让他跑!]
[真有趣,凭什么道德绑架我们的大小姐,就算不当舔狗会死怎么办,大小姐永远是大小姐,永不低头!]
[就当我求你了,我给你刷礼物,你放过我们麓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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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直播间在所有直播间实时排名飙升到第一,热度1亿+,能量值更是以每秒破三万的速度疯狂飙升……
什么女配角,她是永远的主角!绝对的主角。
大小姐才不管虚空中的弹幕。
至于麓闻太废物,会不会死之类,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算他打不过会死又怎样,他死就死了呗。
为她死的人那么多,就算多他一个也不算多。
也不是谁都有这么好的命能为她去死的呀。
鲜红蛇信子缓慢吐出,鳞听的杀意愈发浓重。
他瞬间幻化成了巨蛇模样,进入了暴躁的战斗模式。
巨大的蛇头直冲她的面门,血盆大口喷出一点滚烫的热气,两颗尖利的有毒的獠牙冲着她呲了起来:“我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死的!”
麓闻闻言微微伏低身子,龇起了牙,锋利的四爪紧紧抓紧了地面,他清楚地知道双方实力的差距,他没残疾前,和鳞听对战过,自己甚至更胜一筹。
可如今……他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抢回她的……
狂风撕扯着这片原始丛林。
不远处就是一座断崖。
两只野兽就这么对峙着。
巨蛇有二十多米长,蛇身层层叠叠盘踞着,它的尾巴尖尖蔓延到山洞最深处,光滑的白色蛇身又粗又长,蛇躯绷得很紧,不停蜿蜒蠕动着。
巨蛇的脑袋在盘踞的蛇躯上高高竖起,“嘶嘶”警告,警告声在山里回荡着。
而角龙大约有三米多高,宽大约三米,它的兽躯格外庞大,像是一座小山,粗壮的覆满尖利鳞片的尾巴长达一米,它头顶长着兽角,像是花鹿的角,锋利的四只爪子在泥地上拽出几个深痕。
角龙的兽躯鳞片可以随着环境变化,在绿林中是淡青色的,它的鳞片掉落了一些,还有不少伤疤,两只后腿无力地耷拉着,勉强靠着大尾巴支撑。
而巨蛇的软鳞闪闪发光,通体雪白,毫无伤疤,隔着软鳞都能感觉到它肌肉的紧实有力。
气氛越来越紧张焦灼。
仿佛弓箭上那一张被拉满的弓弦,被拉得越来越紧,随时都会崩断。
一触即发。
她没看清是谁先动的手。
只是一瞬间,无形的弓弦被彻底拉断。
铺天盖地的烟尘四起,到处都是因为野兽打斗而倒塌的树木,满天的落叶落花颤抖着,周遭飞禽走兽疯狂逃跑,只留下恐惧的鸣叫声。
整座山谷都仿佛为之震荡。
如果说上次麓闻和麓一角斗,她还能上前捧着小肉干点评观看,抓着蘑菇粉上前帮忙,而这次她根本近不了身,只能躲在山洞角落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楚战况。
最开始的时候,麓闻拼尽全力,尚且能抵抗一二。
可到后来,这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鳞听分明是故意折磨他的,当着她的面,一点点残忍地虐杀他。
鳞听一次次打倒麓闻的时候,就会刻意地饶有兴趣地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是雄性野兽在雌性面前,刻意炫耀自己实力的强大,将情敌狠狠践踏贬损到泥地里。
她看见麓闻一次又一次站起来,抵抗着鳞听的击打。
[我记得原书剧情,女配被野兽弄死的时候,他是冷漠看着她死的,为什么他现在要跑来救她,他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可能打得过这条蛇啊!]
[到底谁是舔狗啊,不是这个花满蹊才是舔狗女配吗,为什么他要为她拼到这个地步!是真不打算要命了吗!]
[红颜祸水啊!他敢来回来抢她,就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可是这个恶毒大小姐真的不值的他拿命去换!]
[红颜祸水,别太好笑,明明是他们自己为了得到大小姐才打得你死我活,还成了我们大小姐的错了。]
[呵呵,我们美丽的大小姐全世界最值得,能为她去死是他命太好。]
最后,她看见麓闻倒在断裂的一根树桩边上奄奄一息。
他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仿佛又拥有了无尽的勇气和力气。
他再次一点一点地艰难地试图爬起来。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而她为麓闻皱起的眉头,却立刻激怒了仿佛在狩猎游戏中的鳞听。
巨蛇昂首,张开血盆大口,冰柱从口中吐出,他打算给麓闻最后致命一击。
花满蹊瞪大了眼。
巨蛇的脑袋却忽然垂了下去,无数的冰柱化成碎末,从他的口中坠落,像亮亮的碎掉的星子。
鳞听的兽晶并没完全融合好,过度使用兽晶又发作了。
巨大的蛇躯疯狂翻滚着,巨蛇脑袋不停地撞击着山洞口,硬生生将山洞口破开了两倍大的缝隙,二十米长的蛇躯翻滚不停,犹如深海巨浪,澎湃汹涌,神智明显陷入了错乱。
麓闻见机会来临,努力爬起来,试图给巨蛇一击,可是连站稳都困难的他,被巨蛇轻轻松松地一尾巴就给甩到了悬崖边上。
花满蹊看着抛物线一样从断崖坠落的麓闻,两只手惊恐地捂住了嘴。
麓闻摔下悬崖前,最后再看了她一眼。
——很深又很短的一眼。
——绝望又哀伤。
[啊啊啊啊啊……麓闻!]
[救命!我的麓闻!]
[天啊,可怜的麓麓!他没事吧!]
[我没看过这部小说,不过应该没事,他不是主角吗,他有主角光环,符合掉悬崖必不死定律,如果他死了,正如我所说,我没看过这部小说。]
[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再强的男主光环都够呛。]
[何况这书里的剧情根本没有他掉下悬崖的情节啊!]
[你告诉我,我的男主为舔狗女配死了!我要疯了,我要手撕了这个破直播间!]
[你最好保佑我们麓闻没死,他死了你这个为他存在的穿书主播一样要死!]
花满蹊缓缓放下了捂住嘴的手。
默默看着那处断崖。
在不远处痛苦翻滚挣扎的巨蛇,蛇信子嘶嘶探着,很快捕捉到它喜爱的气味,碧绿的眼珠便精准的攥住了她。
它朝她奔了过来,蛇躯过处,压倒了一片又一片灌木丛。
蛇信子捕捉着、舔氏着、汲取着……她的味道……她的一切……他的一切……她的一切就是他的一切……
暴动的巨蛇缓缓平静了下来。
巨蛇的脑袋搁在她胸前,吻部微微弯起,吐出鲜红的信子。
这条蛇竟然在笑。
——“他终于死了。”
——“你完全属于我了。”
[这对狗男女,气死我了。]
[你们倒是双宿双飞了是吧。]
[我们麓闻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是吗!]
[抱着你的贞洁牌坊滚出直播间,我们大小姐凭什么给你们男主守贞啊。]
[我要被气死了,我就不走就不走,我就要在直播间看她怎么死!]
……
麟听决定带着她一起回部落,她表示反对,不愿意去,可他根本不管她的反对,硬生生带她一起上路。
为了方便赶路,鳞片不再是半人半蛇的模样,又变回了全然的蛇身。
她决定趁着在路上的这段时间,把他给毒死,打不死他还毒不死他吗!
这蛇现在看起来真的蠢蠢的,估计是还没完全吸收掉兽晶和发情期的缘故,得趁这货还没有完全恢复理智的时候,赶紧弄死它。
她可没忘记这条蛇一开始为了猎杀兽物顺手就将她这个路过的人也一起杀的时候,简直残忍冷血到不行。
谁知道等他完全恢复清醒,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对付,她可不会相信一条蛇。
花满蹊背着他偷偷捡路上看到的毒蘑菇。
趁他视线一挪开,她就开始狂捡。
她捡了大片的树叶卷起来,当做小挎包。
把蘑菇都塞进去。
一根尾巴尖毫不客气地拍掉她手里的蘑菇。
她软嫩雪白的手背都被拍出一条红痕。
巨蛇严肃地盯着她看。
那双恐怖的兽瞳看起来格外吓人。
他发现了!
花满蹊紧张地直咽口水,心虚地把还拿着蘑菇的另一只手背到身后。
他的吻部微微弯起,看起来像是天生带笑,眼神冷酷的时候,像是在冷笑,眼神温柔的时候,像是在微笑。
他认真地看着她:“这个不能吃,有毒的。”
他找了一个白色蘑菇递到她手上:“这个没毒,可以吃这个。”
原来没发现。
吓她一跳。
她默默捡起:“我就喜欢吃毒蘑菇,要你管。”
他大为不解:“可是吃了会死的。”
“我就喜欢有毒的。”她继续捡毒蘑菇,甚至都不背着他了。
他不解,但立刻开始帮忙。
他一脸单纯地帮她一起捡蘑菇。
还把捡到的毒蘑菇用尾巴尖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她心虚地摸摸鼻子:“谢谢……”
他忽然想到什么,捡起毒蘑菇的尾巴紧紧攥了起来,绚丽鲜艳的蘑菇被他攥碎,落在泥地里面。
“你又怎么了”她吞吞口水,他该不会怀疑了吧。
“你……你喜欢有毒的吗”他一怔,脸红红,忸怩地说:“我……我也有毒呢……其实我是一条毒蛇。”
“什么!你有毒!”他还有毒!她以为这么大的蛇撑死了就是靠尾巴缠死猎物,一般都是没毒的啊!
更嫌弃了。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是啊,人家也有毒的,那你喜欢人家吗!”他激动地扭成了一团麻花。
亮出两颗漂亮的形状优美的尖牙:“我的毒都在这里哦!”
他用信子指指雪白的尖牙:“就是这里。”
他眨巴着眼睛,微微弯起的吻部凑到她面前:“这里这里。”
说着还想要用尖牙啃她。
[我的天!这个坏心眼的大小姐是要拿毒蘑菇毒你!你居然还从她喜欢有毒的蘑菇里联想到你也是有毒的蛇,所以她也喜欢你……这什么恋爱脑,你是真的有毒吧。]
[对啊,她鬼鬼祟祟背着他摘毒蘑菇,他完全不怀疑,还帮忙摘毒蘑菇。]
花满蹊差点没跳起来,她一把拍开他的脸,脸气得通红。
“你有没有点道德素质啊,你是真不管我死活是吧,你明知道自己有毒,还往我面前凑,之前还各种舔我咬我,万一我不小心被你毒死了怎么办!”大小姐真的好气。
他被一巴掌拍懵了。
“不会的不会的,咬一下不会中毒的,除非是我故意输入毒液。”
“我才不喜欢你!”
鳞听生气地扁扁嘴,把她手里的蘑菇拍了下来。
“坏蘑菇!毒蘑菇!你不准喜欢它们!”他两只眼睛慢慢睁圆,变得委屈巴巴,“凭什么它有毒,你就喜欢,蛇蛇有毒,你就不喜欢!”
把蘑菇拍到地上还不解气,他都用尾巴尖把哪几颗蘑菇都拍碎:“不准你喜欢它们!我生它们的气了。”
“我比它们毒多了,你凭什么喜欢它们不喜欢我!”
其实他还生她的气,但他不敢,只敢生蘑菇的气。
“……”花满蹊牢牢护住兜里好不容易捡来的蘑菇,仰头看着又发神经的蛇。
“喜欢你个头!你能不能正常点!”
“原来你喜欢我的头吗”他又高兴地扭动起来,不生蘑菇的气了。
“……”
他想了想又把头往她面前凑,在她面前扭来扭去:“花花,想要摸摸……”
见她不动。
他更委屈地往前凑:“你刚刚不是说喜欢我的头,为什么不摸。”
她深呼吸,闭了闭眼。
“离我远点。”
“不要不要。”
她双颊泛粉,气鼓鼓地一把拍开巨蛇的脑袋。
可没一会……
花满蹊面无表情地看着脚踝上偷偷缠着的尾巴尖……
“把你的尾巴拿开。”
他假装听不见。
花满蹊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她继续弯下腰捡蘑菇,得多捡点,力图能把这个神经蛇给毒死。
多捡点……
多捡点……
她吭哧吭哧地捡着蘑菇。
察觉到她生气,他立刻无师自通地开始讨好她,巴巴地跟在她身后一起捡蘑菇。
她身上已经扛着一个包袱有点重,干脆把捡来的蘑菇,用大片的树叶包了起来,她捆了好几个包袱,通通系在了他身上,他乖乖伏下蛇躯,让她系在他身上。
白色的蛇躯扛着两个小小的包袱,看起来很是滑稽可笑。
巨蛇浑然不觉,满脸欢喜,天真单纯,摇头晃脑地看着她。
[认真地帮老婆捡毒蘑菇,还辛苦地帮老婆背着,完全不知道那是老婆准备要毒死自己的东西。]
[啧啧,要被老婆捡的毒蘑菇毒死了,还要帮老婆捡毒蘑菇的一条蛇啊。]
[残忍的大小姐,杀蛇还要诛心。]
花满蹊翻找原主的记忆,里面有关于这位隔壁部落蛇族少族长的记忆,传闻是个高冷腹黑,冷酷无情,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谁也看不上的家伙。
“你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
“对啊对啊,我眼睛就是长在头顶上啊,你居然有注意观察我。”巨蛇兴奋地眨眨眼睛,把脑袋往她面前凑,让她好好看看它长在头顶上的眼睛。
她默然片刻,是的,蛇的眼睛可不就是长在头顶上嘛。
“其实我们真的不合适……跨物种的结合是没有好结果的……”
蛇和人!
这多吓人啊!
大小姐从前玩的很开,但也真的接受不来人蛇。
他唬下脸,用尾巴堵住她的嘴:“我不听我不听!”
“……”
她一把扯下堵住她嘴巴的尾巴,气急败坏地骂他:“你这个脏蛇!你讲不讲卫生啊!这尾巴怎么随便往别人嘴里放!”
纯白的蛇脑袋歪了歪,故意又用尾巴蹭了蹭她的嘴唇。
“……”不用吃东西,她都要被气饱了。
花满蹊面无表情开始煮饭。
巨蛇又在她身边扭来扭去,挨挨蹭蹭的。
花满蹊推开他,让他去抓猎物。
趁他离开,赶紧把毒蘑菇全都扔了进去。
然后趁他回来前,把毒蘑菇都捞了出来。
又把他狩猎弄回来的小兔子给扔了进去。
他看看她,又看着咕嘟咕嘟的汤。
张开血盆大口,低头把挣扎着的大只牛兽整个吞进了肚子,整个肚子都鼓了起来,像是怀孕似的。
花满蹊若无其事地把汤递给他:“你尝尝我煮的汤。”
鳞听的吻部还有血迹,漂亮的兽瞳变圆。
“这汤是给我的吗!”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呜呜呜,你居然煮汤给我喝!”
“你对我真好。”
“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蛇躯兴奋地在原地扭来扭去,恨不能跳起舞来。
花满蹊扶额:“……”
他的舌尖往里面往汤汁里面珍惜地往汤汁里面舔了舔。
“大口喝啊,你舔什么啊。”
他不好意思地用蛇尾巴摸了摸脑袋:“嘿嘿,你给我煮的汤,我舍不得一口喝完嘛。”
“所以我慢慢舔着喝,就可以喝很久啦。”他眨了眨智慧的眼睛。
她抱胸看着那一大锅汤,难以置信他的神金:“这么一锅汤,你这么舔着喝是要喝到天荒还是地老啊!”
他有点委屈地眨碧绿的眼睛:“你不要凶我,那我舍不得嘛,反正我不着急喝完。”
“我着急啊!”我着急毒死你!
她骤然闭紧嘴巴,差点说出真心话。
“啊!”
“我着急看你喝我煮的汤……呵呵呵……”她不自然地笑笑。
“不用省,不就是汤,多的是,我多给你煮。”万一一锅汤毒不死,那就再来一锅。
她露—出奸笑。
“花花,你怎么笑的这么可怕,你有点怪怪的。”
“你找打吗,我这么漂亮又可爱,哪里可怕了!”她叉腰。
“快点喝!”
“可是这个汤喝起来也有点怪怪的。”
她做贼心虚,掩饰地笑几声:“呵呵呵,哪里怪怪的。”
他砸吧了一下嘴,眉头紧皱,盯着她:“你为什么给我吃毒蘑菇啊。”
她紧张地咽口水:“!”
“没有毒蘑菇,你乱说什么。”
“可我尝到毒蘑菇味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
“就算你吃出蘑菇味,你怎么知道就是毒蘑菇!难不成你吃过它”她极力狡辩。
“是啊,我吃过的,当时看它长得很漂亮,我就咬了一口,就是这个味道。”他吐吐蛇信子:“又难吃又有毒,好可怕的,我当时舌头都麻了。”
“……”
[终于发现她要毒死你了吧,你这个蠢蛇。]
[看她不爽很久了,真的讨厌她那副嚣张样,赶紧弄死她!]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默默地后退,背部抵在了杉树嶙峋的树皮上,紧张地看着他。
他歪着光亮的蛇脑袋看了她一会。
“呜呜,你好好,居然把最喜欢的毒蘑菇给我吃。”他的白色尾巴尖尖在泥地上激动地画圈圈,“我就知道,比起毒蘑菇,你更喜欢我!”
“呵呵……你要这么认为的话也可以。”她松了口气,勉强扯扯嘴角。
[……]
[这是什么恋爱脑蛇啊。]
[别人都要毒死你了,你都能认为她是喜欢你。]
[这条蛇是真的有毒,各种意义上的有毒。]
“不过我不吃,你吃吧,雄性怎么能吃雌性弄来的食物呢,这是你辛苦摘的,何况这还是你喜欢吃的。”
鳞听眨巴着大眼睛:“你不是说你喜欢吃毒蘑菇,快吃吧。”
他满脸都写着,不理解,但尊重。
“……”也没那么喜欢吃。
[笑发财了哈哈哈。]
[这是天然黑吗。]
[你喜欢吃毒蘑菇,那就多吃点……哈哈哈……]
“你没回来前,我已经吃饱了。”她能说什么呢,不过是硬撑罢了。
“好吧。”
怕引起怀疑,只能暂时放弃毒蘑菇计划。
幸好他现在蠢蠢的,没发现什么。
而且,万一他恢复正常之后,回过味来怎么办!岂不是猜出她要毒死他了。
何况,现在没能毒死这条毒蛇,难道真的要跟着一起去蛇族部落。
那可全是蛇呀。
她越想越害怕。
一路上她故意在那里磨磨叽叽,磨叽地天都快黑了。
几颗星子在天边一眨一眨。
看她还慢悠悠的,鳞听着急起来。
“别玩了,我们要晚饭前回部落。”
“……我也没有那么想吃饭。”这个破兽世有什么好吃的,她生气地拿树杈在地上画圈圈诅咒这个破蛇。
他支支吾吾:“不管你想不想,反正我就是要晚饭前回去。”那时候人最多了,他要给部落的所有人看他漂亮又可爱的小雌性。
“你这只贪吃蛇,你放开我!”她不停挣扎着,拿树杈子打他,乳白的脸气得红彤彤的。
“我才不是贪吃蛇,我是……”他眼珠转呀转的,就是不肯暴露自己的小心思。
“还说你不是贪吃蛇,吃个晚饭,有必要那么着急吗!”
心急赶着晚饭前回部落的巨蛇不再惯着她,直接将她强行缠了起来,她呜呜呜乱叫抗议,就被他用手堵住,她只能生气地拿眼睛瞪他。
她瞪着他的时候,两只眼睛特别亮晶晶,像是他趴在灌木丛抬头见的那些星星。
此刻所有的星星都落在了她眼里。
他没忍住亲她的眼睛。
她急忙闭上眼睛不看他了。
他还有些小失落,他喜欢看她的眼睛,他喜欢看他在她的眼睛里呆着。
月亮高悬,漫天星星闪烁。
美丽的少女跨坐在巨蛇身躯上,蛇躯还系着两个滑稽的小包袱,巨蛇垂首俯冲,在越来越茂密的暗绿色丛林飞快地穿梭,她被狂风吹得几乎要睁不开眼睛,软乎乎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蛇头,她乌黑的发丝在绿色丛林飞舞,掠过一枝枝树杈,一片片叶,一朵朵花……
随着夜色更深,丛林变得更加黑,雪白的月亮勉强照亮一点丛林,雪白的蛇躯在层层墨绿里游行,速度快地几乎要看不清它的蛇躯,几乎只能看见一层雾一般的影子……
即使这样着急地赶路,鳞听还不忘见缝插针地夸耀自己:“我是我们部落里有史以来所有蛇里——最粗、最长、最大的!”
“……”
[什么,刚进直播间,怎么就最粗、最长、最大了!]
[知道的知道他说的是兽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说他的铃铛]
[是吗,他真的不是在说他的铃铛吗,我不信。]
[铃铛被马赛克了,看不清楚,只有大小姐才清楚嘿嘿嘿。]
一路疯狂游走,紧赶慢赶,终于在晚饭之前,回到了部落。
部落大门敞开。
一人一蛇风尘仆仆冲了进去,惊到了一众篝火前的兽人。
认出是失踪几日还活着回来的鳞听。
兽人们爆发出一阵几乎要冲破夜空的欢呼声。
不少兽人是蛇类形态,随着鼓声舞蹈声疯狂舞动起来。
兽人们都以为鳞听消失这两天是出事了,没想到完好归来还带了别的部落的一个雌性回来。
这个雌性还出奇的美丽。
在看清她模样的时候。
热闹的部落瞬间静寂下来。
一片夜色。
一轮圆月。
一丛架得高高的篝火。
一个骑着巨蛇的少女。
耀眼的火光温柔地亲吻着她的面庞。
她美得像是月光。
她的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所有兽人都仰着头,呆头蛇一样傻傻地看着骑在凶猛巨蛇肩背处的她。
她乳白的肌肤像是初雪,头发黑的像是乌木,柔软的手指像是林间最柔软的枝条,嘴唇红得像是血,眼睛像是最明亮的星光,睫毛像是脆弱的蝶翼……
这样娇贵的、蓬勃的、生动的、自然的、原始的、流淌的美丽。
她的美就像是月光一样流淌,缓缓流淌在这个最原始最粗糙最神秘的部落里。
那破破的、朴素的、微微枯萎的、毫无修饰美貌作用的树叶裙子,完全遮掩不住她惊人的美,反而勾勒出一种别样的、特殊的、别开生面的美。
[就喜欢这些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让我们大小姐的美貌给你们见见世面。]
[别笑话这些兽人了,我们当时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记得当时大小姐的美貌冲击屏幕,位面弹幕都空白了整整三分钟。]
一路骑着巨蛇飞跃在原始丛林,花满蹊的脑袋都还没完全清醒过来,鳞听却骤然停了下来,眼前无数巨蛇舞动的一幕冲击着她。
花满蹊怔怔看着眼前一幕,尖叫一声,死死地抱住了鳞听,闭着眼怎么都不敢睁开。
好歹鳞听是一条熟蛇,她怕还是怕的,但没这么怕。
安静的兽人们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鳞听明明只是带了一个雌性,胸口却充斥着满载而归的喜悦。
鳞听兴奋不已地窜入兽人群游走一遍,在轰隆的鼓声里,在欢呼声里,随着兽人一起起舞,又缠绕着大门立柱而上,窜到了大门围墙的最高处,对月昂首嘶叫了一会。
他高声宣布,仿似庄严宣誓。
“这是我的雌性!”
“父亲母亲,这是我的伴侣!”
“我带她回部落了!”
兽人们热烈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鳞听望着底下的兽人群,占有欲发作,再次高声警告:“虽然这是我抢来的雌性,但是你们不许抢她,不然我会咬死你们的。”
鳞听又叮嘱:“对了,她害怕蛇,你们都给我把蛇尾巴收起来!以后部落里都不许用蛇身兽形。”
有兽人开口:“少族长……你这真的有点难为我们,我们是蛇类兽人,不用蛇身兽形,还能用什么兽形。”
鳞听一噎,命令道:“我管你们,反正就是不许在她面前用兽形。”
鳞听在部落向来说一不二。
话音一落,兽人群里的所有兽人都恢复成了人形。
鳞听低头看向死死抱着自己的花满蹊,尾巴尖尖拍拍她的背:“别怕,没有蛇啦。”
花满蹊气得想咬他,又怕他爽到。
不是蛇形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全都是蛇的事实。
也改变不了这里就是蛇窝的事实。
这什么掩耳盗铃的办法。
花满蹊像鸵鸟一样,紧紧埋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死活就是不睁开。
族长盯着被一个小雌性抱着最脆弱的七寸的儿子,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族长夫人站在族长身边,捂着嘴偷乐:“他小时候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闷得要命,还真没看过他这幅傻样子。”
一些兽人们悄声议论。
“少族长怎么了,怎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冷漠的要命,说一句话都费劲,现在怎么变得怪怪的。”
“难道有伴侣和没伴侣差别这么大,不过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小雌性,我估计比他还夸张。”
“太过分了,他自己的伴侣怕蛇,他居然不许我们用兽形……不过这么漂亮的雌性,我还是挺愿意为她保持人形的。”
“才不是,他之前不是抓了蓝豹,估计是兽晶没融合好又赶上发情期了。”
“可是他好像很喜欢那个小雌性啊,他以前仗着实力好又是少族长,不知道多高高在上的,你看他现在简直恨不得跪下来哄她呢。”
有雌性捏紧了手:“你们乱说什么,他这是没恢复好,等巫医治好他,他肯定就把那个小雌性扔出去了。”
晚饭后,族长找鳞听单独谈话。
鳞听对老父亲的谈话内容毫无兴趣,心不在焉地频频往旁边她呆着的屋子看。
族长瞪眼:“说正事呢,你还看!”真想打死他算了。
鳞听不忿地收回眼神,很快理直气壮:“我看我的雌性怎么了!”
“那是你的吗,那是你跑去别的兽人部落抢来的!”
“我抢来了就是我的了!”
“我们原本就和角龙部落暂时休战而已,就是打算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可你现在跑去他们部落抢雌性,这不是等着开战吗!”
“反正他们现在也打不过我们。”
“……”
他防备地盯着族长:“父亲,你该不会想让我把她还回去吧,我告诉你,这不可能!谁敢抢她,我就咬死谁!”
族长头疼:“……行了行了,赶紧滚回去守着你的雌性吧。”
这儿子独的很,部落里的哪个雌性都看不上,偏偏去外面部落抢了个回来,不过儿子难得愿意找个伴侣,到时下一窝可爱的小蛇崽子,他也就安心了。
族长喊住心急地往外蹿的鳞听:“你等等……”
族长拍拍他的肩膀,盯着他的脖子,神情严肃:“记住,永远不要在任何兽人面前暴-露蛇的七寸。”
“哪怕——是你最亲密的伴侣。”
鳞听愣住,眨眨眼:“我……我知道了,父亲。”
“好了,看你这蠢样子,还不赶紧去找巫医看看,看我做什么,必须现在去!”
鳞听回到房间,跑到抱着膝盖生闷气的花满蹊面前,他声音变低,装得有点恹恹的:“花花,你陪我去看巫医。”
“不要。”
他生气指责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如果父亲去看巫医的话,母亲都会陪他去的。”
“陪我去嘛,陪我去嘛,陪我去嘛……”
花满蹊绷着小脸,被他缠着去了巫医那里。
是字面意义上的用尾巴‘缠着’。
到了巫医那里。
她清楚听见鳞听和巫医用炫耀的语气说:“她太担心我了,非要陪我来的。”
“……”谁非要陪他了!
巫医看着他紧紧缠着漂亮雌性的尾巴,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巫医让花满蹊先出去,他要给鳞听医治。
鳞听平淡地轻轻‘哦’一声,想起什么,立刻装作害怕,两只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花花,你呆在屋外面等我,千万不要走哦,我一只蛇很害怕。”
花满蹊:“……”
巫医:“……”从没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治好一个病兽人。
花满蹊走到屋外,看着依旧缠着自己脚踝不放的那点尾巴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缠着她小腿的尾巴尖忽然缩了回去。
巫医的屋内。
鳞听发情期的躁动暂时得到缓解,彻底融合了兽晶之后,他的目光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无情,不再冒着傻气。
这段时间的记忆猛地灌入脑海中。
鳞听白到近乎透明的面庞染上一层薄薄的红,他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在她面前,他居然变成那个样子。
——愚蠢。
——堕落。
——下贱。
他居然那样卑微地乞求她的一点眼神、她的一点抚摸、她的一点爱怜……
她看不上他,他却非要求着她想当她的伴侣,他还勉强她,讨好她,处处看她眼色,说尽蠢话,做尽蠢事。
甚至整个部落都知道他堂堂鳞听,部落的最强勇士,为了区区一个雌性,居然没脸没皮,折骨弯腰,居然变成这幅蠢样。
偏偏她对他不屑一顾,对着他的时候,只有恐惧害怕。
他紧紧咬住口中尖牙。
花满蹊看着他一会皱眉一会咬牙,在屋外探头探脑好一会。
察觉到过于长久的窥视。
他冷声:“进来!”
她犹豫一会,才走了进来,满眼防备:“你恢复清醒了是吗。”
他一副高冷寡言的模样,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她。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
他从嘴里迸出一声:“嗯。”
算是回应她。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那我回自己的部落了。”
他矜傲的眉眼微微抬起,冰冷的视线终于落到她身上,好一会没吭声。
她继续说:“你发情期也得到缓解了,我说了很多次我不想做你的雌性,反正你不是挺受欢迎的,也不是找不到老婆的蛇,没必要勉强我……”
“好。”
第62章
花满蹊低头看了一眼:“那你倒是松开我。”
嘴上说着好,尾巴却缠着她不放。
鳞听高冷的面容瞬间僵硬,脸红到快要爆炸,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尾巴,他的尾巴居然违背他的意识,紧紧缠住她的腿明显就是不想让她走。
他快速松开她的腿,大尾巴嫌弃似的甩了甩。
脸上热气蒸腾,他垂下眼睫,不耐地蹙眉,像是很不耐烦看见她。
花满蹊提醒他:“那你要送我回去,是你把我抓来的。”原始丛林这么多危险,她一个人根本回不去。
鳞听俊逸的眉骨耸起,语调微喑:“我身体还没有完全好,等好了再送你回去。”
“你不是都能幻化成人身了吗我看你身体挺好的呀,你该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吧。”她怀疑地盯着他。
他像是被踩住尾巴一样,语调高昂,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吧!”
“那最好,我才不要一条蛇喜欢我呢。”
他白皙的面庞绷得更加紧,他神色越发冷漠,从榻上下来,大尾巴砸了大门一下,接着头也不回地往外游走。
从巫医到他的住所距离可不短,花满蹊懒得走,急忙追上去,抱住他的尾巴。
被少女软乎乎的身躯抱住,他的通体雪白的大尾巴瞬间绷直,僵硬地不行,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俊秀的长眉压下:“你抱着我做什么!”
“背我回去。”
他冷笑:“你不是讨厌蛇,自己不能走!”
她瞪大眼:“这么远的路,你让我怎么走啊!还不是你缠着我过来的!你当然要为这件事负责!”
他噎住,长眉皱得更紧,背着她一起回了住所。
才回到住所,半蛇身的鳞听就彻底幻化成了人形。
他身上不是那种刻意锻炼出来的大块肌肉,而是和本身的兽类形态息息相关、又因为长年累月和大自然对抗,在山林间跳跃奔跑,和野兽生死搏斗留下的自然而然的薄肌。
既不会显得瘦弱,但也不会显得粗糙。
她甚至看到了他的那两捧一晃而过覆着软鳞的雪白的……她双目圆瞠……下意识盯着看,被他横了一眼,他快速扯下一旁架子挂着的兽皮裙,快速围了上去,像是生怕她看到什么。
可尽管遮住了那会被马赛克的地方,依旧显得很情-涩,充满了原始的、原生态的性感。
他的胸肌饱满有型,两点淡粉看起来幼弱色气,因为肌肤太白,显得格外涩情,轻薄的腹肌分明,腰腹紧窄,漂亮的人鱼线没入兽皮裙。
他的面容更是美艳妖异,雪发长及腰间,像极了恐怖中式怪谈里的美丽蛇妖,足以迷惑人心的美貌,但他的气质却是高冷禁欲的那一挂。
可这样又欲又冷的矛盾感不仅没有减弱他的吸引力,反而大大加强了他的魅力,显得格外诱人,反而让人想将他拉入情-欲泥沼,看他沉沦、看他堕落、看他糜烂……
极品。
她不由得扼腕。
这要不是蛇该多好啊。
可惜了。
见他就要往榻上躺,她赶紧去霸占,她双腿盘着坐在榻上:“我睡床。”
他对她的霸道不满:“这是我的床。”
大小姐才不理他,把那两个小包袱塞在床角,占好床之后,还很小心眼地警告他:“不许你上床,我不要和你一起睡。”
霸占完床,她又嚷嚷着要洗澡,让他去打水,烧热给她。
他双手抱胸,冷漠地看着她。
片刻后,她气哼哼地不服气地低下头去,用手指狠狠地拽着床上的兽皮垫子,嘟着嘴不说话了。
他走出门去,又折回来:“我去洗澡。”
她立刻欢快地从他床上爬起来:“我也去。”
蛇族部落附近有一处温泉。
走到温泉边。
她紧张兮兮问:“会不会有蛇啊!”
毕竟是蛇窝。
“有。”平铺直述的语气。
“啊!”她立刻跳到他身上,两只腿扑腾不停,不肯下去。
“我不就是蛇。”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又不会咬我,可是其他蛇可能会咬我的!”
他沉默了。
……怎么没咬过呢。
他的尖牙清楚知道她的那一身皮肉有多不禁咬,像是雪白的羊羔肉,恨不能直接吞进去,可她的那身肤肉太过娇气,随便啃噬一下就都是红点红印子。
天然温泉不深,大概半人多高,还有不少大石头,水面冒着蒸腾的热气。
鳞听正准备变成兽形进温泉游泳,犹豫片刻,还是维持了人形,他率先下了温泉。
她捂住胸口的树叶裙,小心眼地提防他:“你不要偷看人家哦。”
“毕竟我的美貌很引人犯罪,我怕你兽性大发。”
他冷笑一声。
“蛇性本淫……”
他沉下脸。
她总算不说了。
他的凶残冷血她还是切身了解过的。
泛粉小巧的脚尖轻轻点了点水面,试探了下温度,这才小心翼翼地往下,她扫了他一眼,犹豫片刻,这才把树叶裙褪去。
晃眼的白映入眼帘,很快浸入水面。
他垂眸看着水面,雾气蒸腾,也不知道是不是温泉太热了,他感觉特别烫。
泡完了温泉,她霸占了他的床,小小一只窝在他的榻上,肌肤白里透红,水润光泽,又香又软,他一口就能给吞了。
他看了一会,在木质长椅上躺了下来,双手垫在脑后,看着房顶,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一早起来,天气微凉,她随手拿了挂在墙上的兽皮,弄成裙子的样子裹在身上。
鳞听看她拿走了自己的兽皮,皱了下眉头,到底没说什么。
鳞听作为部落的少族长,这几日丢下了族里的事务,一堆事情要做,每日都很忙碌,这几天她几乎都看不见他的人影。
花满蹊不喜欢这个部落,甚至不愿意出这个屋子,她可不想和那些蛇类兽人呆在一起,有时候她自己呆在屋子里都会担心会不会有不长眼的小蛇跑进来。
她要求鳞听在他屋子周围放上驱蛇的草末粉,可是他不同意。
他冷笑:“你让我这条蛇在自己家周围弄上驱蛇粉!”
“……”
她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蛇类也有地盘意识,应该不会轻易跑到别的蛇的地盘。
她每日无聊就自己找乐子,不是让虚空中的弹幕陪她聊天,就是给她讲笑话、或者是讲故事,用来打发时间。
她的每日三餐却是麻烦事,部落里都是一起吃饭的,她才不要和他们一起,就让鳞听给她送。
有时候她嘴馋就去周围摘果子吃,她问过鳞听,这周围的果子都能吃,她也就放心地吃了。
谁知道……
她的身体滚烫,在床上翻来覆去,浑身都冒着细汗,闭着眼睛一直流泪,嘴里一直喊着难受。
长椅上还在熟睡中的鳞听立刻爬了起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地不行,他急忙将她送到了巫医那里,半夜被吵醒的巫医没好气。
“她是不小心误吃了发-情-果。”
“你雌性这是多馋呢,怎么啥都吃。”
“这也要找我,你的雌性,你不就能给她解决吗!”
鳞听抱紧在他怀里使劲挣扎的她,用力抿了抿唇:“你给拿点草药,给她解了。”
巫医震惊瞪大眼,随即看向他下面,怀疑道:“你那里有问题!”
“……她不是我雌性,我会送她回部落。”
巫医纳罕:“不是你的雌性,你居然还管她死活,我们蛇族有好心这种东西吗,特别是你,还要送她会部落呢……”
“别废话。”他低头看了眼难受地脸蛋通红的她。
巫医哼笑一声,随手把药包丢给了他。
鳞听将浑身滚烫的她带回了屋内。
抓紧熬好了巫医给的草药,掐着她的下巴就要往嘴里喂,可她的脸蛋蹭着他的脖子,他清楚感觉到她细滑、滚烫、湿润的肌肤,还有她难受的蚊子一样的轻哼声……
他薄薄的耳膜被她的细细的诱人的声音弄得痒的不行,他握住石碗的手发白泛青,长吐出一口气,按住她的后脑勺,就要把草药水往她嘴里灌,可是她挣扎着一把打翻了石碗。
若是平时,他不会这么轻易被她弄翻手里的碗,可她这幅……模样,让他脑子乱糟糟的。
她雪白的肤肉晕粉,红唇娇艳欲滴,像是清晨新开的花,她那层薄粉的肤肉还冒着一层香气,他蛇信子不由自主吐了吐。
他清楚她的每一寸肌肤有多香,同样清楚她雪滑细腻的每一寸肤肉有多嫩,更不要说那一层细滑的肤肉上冒着的晶莹的细汗,甚至她的水,他同样品尝过有多甜。
他晃晃脑袋,尖牙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再去想。
他抬手摸去她额头的细汗,咬咬牙将她扶了起来,靠在了床沿,准备弯腰去捡那个石碗,满地都是草药水,还需要清理,还要再熬一碗草药水,好喂她吃下去。
可是他的腰才弯到了一半,他的后颈,他的七寸就被她细软的手按住,兽类天然的警惕让他立刻抓住她的手,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挪开她的手——她红润饱满的双唇紧紧地贴住了他的唇。
他脑中一片空白。
下一秒,唇间传来的酥麻刺痛将这片空白全都填满。
他仿佛看见。
天塌地坠。
山呼海啸。
火山爆发。
感受到柔软娇弱的舌尖钻入他的唇缝,他根本再顾不得那捏住他七寸的小手。
宽大的手掌紧紧按住她的后脑勺,青筋几乎要崩裂出来,蛇信子含住她主动送上来的轻轻软软的舌尖,舔氏不停……吮-吸不停……啃-噬不停……
他埋头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修长坚硬的指骨在她的柔滑的发间穿梭,蛇信子也在她的唇间穿梭不停。
他并不会亲吻,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更像是蛇类本身的撕咬。
可如果用撕咬来形容的话,他的动作又太过于温柔、和缓、小心翼翼。
可如果用亲吻来形容的话,他的动作又太过莽撞、懵懂、毫无章法。
她被吻得有些透不过气,轻轻喘了口气,用力推开他的脸,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喉结耸动,亲眼看着彼此方才还紧紧贴在一起的双唇之间拉出一根晶莹剔透的细丝——是亲密无间的情涩……
就在此时,她的一滴口液落到他的微微张开的唇上,他吝惜不已,像是饿兽扑食一般,贪婪地、迫不及待地将她的口液悉数吞入口中。
就这样还嫌不够,把最重要的用来探知外界信息的蛇信子也递到她乱咬的贝齿下,任她为所欲为,甚至巴不得她咬得更用力、更用力、更用力……
唇齿间的碰撞更加激烈……仓促混乱……微肿的唇肉摩擦……支离破碎的喘息……
这样一个被捏住七寸的吻。
充满无限的刺激、难以言喻的快-感、无法形容的美妙。
比在密林狩猎掠杀巨型猛兽……比在茂密的丛林原野纵跃起飞奔的自由……比在部落之间血腥残忍的厮杀战……都要刺激快乐的多……
明明只是一个吻而已。
他胸腔的那颗心脏疯狂地扑通扑通跳着,仿佛要跳出胸腔,仿佛要跳到自由的丛林之间,又仿佛是要跳到她的唇上,想要她也顺便吻一吻他的这颗心。
“呜呜呜……还是难受……呜呜呜……”她的嘴唇被他啃咬的很红,像是被揉碎的花瓣,泛着糜烂的汁水,她的眼睛红通通的,轻轻咬住他的蛇信子分叉的尖尖,水润的眼睛盯着蛇信子看,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小手就拽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下按。
还没从刚刚的那个吻回过神来,他脑中轰然一响,他怔怔地看着……越发干渴的喉咙咽了咽,他的蛇信子去过这个地方。
可那时候失去了大半理智,做什么都凭借着兽类的本能。
可现在他是清醒的,清楚的,感知明晰的,人的理智的部分占据高地。
——不行。
——这样实在是太过下贱了。
第63章
[为什么只是亲个嘴搞得跟doi了一样,要不要激动成这个样子,你是蛇不是狗啊!]
[屏幕外的我更加激动,给我起开,他亲的明白吗他!]
[这是看免费直播的我能看得吗!啊!]
[咳咳咳,我一个成年人了看点亲嘴怎么了!]
兽皮裙裹着她玲珑的身体,尽管是仰躺着,软软的沟壑依旧明显,胸口起伏的时候,一层雪浪滚滚。
乌黑茂盛的发丝松松散开,有些微发丝黏在了她的脸颊边和肩颈处,她的身体白的像是新雪,滚烫得浮上了一层潮红,形成了一股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的一切都展露在他碧绿色的眼珠里。
她水润的眼皮半撩,浓眉的睫毛微微垂着,眼角是点点晶莹,她眼尾很红,委委屈屈地看着他,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他受不了她这么看着他。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行。
他就是这么下贱。
高大的身躯伏下。
他低下头。
她纤白晶莹的五指紧紧按住他的脑袋,深深差入他雪白的发丝里面,他整齐柔顺的雪白发丝被她的细弱的五指弄得凌乱不堪,好一会,碧绿蛇瞳紧紧盯着她,长长的蛇信子蜿蜒着去最深的湿地,她的手指骤然绷紧,几条淡青色的血管崩起,唇齿中溢出一点细细弱弱的轻哼。
她细长的手指紧紧拽住了他雪白的发丝,力道很大,抓得他的头皮有些疼。
可是他胸口却是难以言喻的满足和欢畅,她的所有反应都是因他而起。
他的唇变得晶亮,像是抹上了一层透明唇釉,细细长长的又柔又韧的蛇信子,也变得晶晶亮亮,分叉的尾端有水渍要滴出来。
蛇瞳有了几分迷蒙,蛇信子嘶嘶吐着,低声慨叹:“嘶嘶嘶……好甜嘶嘶……嘶……”
……
他好心帮她,还被清醒过来的她一顿暴打。
他看他还真是下贱。
“下次还乱吃东西吗。”
“要你管!”
花满蹊气哼哼地一脚把他踹了下去,一张小脸红扑扑地继续睡。
她竟然就这么睡了……
还真是不管他死活。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呼出一口气。
***
一早,鳞听就和族人们一起出去打猎了,已经快进入秋季,他们要尽快囤积过冬的食物,特别是他们蛇类兽人,冬季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大考验。
一行兽人满载而归,融合了蓝豹兽晶的鳞听实力大增,在这次打猎中出了大力气,兽人们不停夸赞着他。
鳞听面无表情,低头看着手里几张已经剥好的完整的兽皮,颜色活泼漂亮,火红色的、雪白的、橙色的都有。
等下要把这些兽皮鞣制好。
花满蹊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生气地质问他:“你骗人,我都知道了,你说你受伤了,受伤了你能生龙活虎地去打猎,怎么不能送我回去了!”
他碧绿的眼珠子闪烁了一下,握紧了手里的那几块兽皮。
花满蹊生气地举起手里的树枝揍他。
兽人们渐渐围拢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鳞听被一个小小的雌性拿树枝打。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个少族长竟然被一个娇弱的雌性揍,他的脸都要丢尽了,连他爹都没这么揍过他。
他目光冰冷,一把攥住她的手,冲她呲起尖牙。
她湿润而腻白的脸庞气得晕红:“疼!”
修长凸着青筋的手立刻松开,碧绿色的眼珠盯住那只细细的白皙腕子。
果然红了。
她气呼呼的,趁机又拿树枝打他:“你这个坏蛇!到底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她还打。
他宽大的手掌一把掐着她的腰,她惊呼一声:“你干嘛!”
她实在是太轻了,对他来说和羽毛差不多轻,单手掐着她的腰毫不费力地就把她带进了屋子。
顺势把大门紧闭,挡住窥探的目光。
他把她放在了桌上。
她明白过来什么,哼哼:“你是怕在外面被我打丢人吧!”
“我警告你,你要是不送我回去,我每天都在外人面前打你。”她威胁他。
“你明天就送我回去!听见了没有!”
他的手还在她的后腰扶住,彼此的距离特别近,他可以闻见她的香气,树叶裙不是那么密不透风,他的几根拇指正好卡在镂空处,他的大拇指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一下。
她生气地拿树枝打他:“你这个色蛇,你乱摸什么!”
他轻咳一声,松开手,把兽皮拿给她看:“给你做裙子穿的。”
她拿树枝打他拿着兽皮的手:“你不要扯开话题!”
“你明天就送我回去!”
“……什么时候送你回去,我说了算,轮不到你决定。”
“呵呵,我找其他兽人送我!”
“去啊。”
“……”她都不认识那些蛇,万一把她吃了怎么办!
她揭穿他:“你这个不要脸的臭蛇!你就是不想送我回去!”
他结实有力的双臂在她身侧撑开,明明没有触碰到她,却像是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中,他低垂着头俯视着她,他的脸和她的脸凑得很近,他终于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是啊……你才知道吗!”
她瞪大眼:“你!”
“好啊,你这个破蛇!你终于不装了是吧!”
他挑挑眉:“对,不装了。”
“七天后是我们的结侣仪式。”他巴不得今天就举办结侣仪式,但结侣不仅要找巫医选个好日子,更要准备很多东西,都需要时间。
“我不同意!”
他垂下眼,将她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她的耳边簪着一朵清晨刚折还带着露水的花,她穿着他给她鞣制的兽皮裙,雪白的毛茸茸的兽皮裙特别漂亮,裙摆落在丰润的大腿处,因为坐着的关系,大腿勒出一点点软肉,膝弯处也是娇嫩的粉色,小脚丫粉粉白白,软软小小,脚趾头就跟花苞似的,粉粉嫩嫩,可可爱爱。
身上还有不少他留下的红印子,不只是印子,她的身上全是他留下的气味。
他的气味牢牢地霸占了她。
他的手指轻轻屈起,捏住她的尖润的下巴,粗糙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细嫩的肌肤,眼里全是势在必得,他微微一笑:“没有任何一个兽人,会把到手的猎物给放走的。”
“何况,你是我最喜欢的猎物啊。”
“你是我的猎物,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注定是我的伴侣。”
她白生生的饱满的脸蛋儿,因为对他的气愤变得微红,两只眼睛冒着两簇小火焰,洁白的牙齿咬住红润的唇,唇部有些破皮,是他咬的。
他几乎立刻又想亲她,可看着她破皮的唇,还是没能忍心,低下的唇转移方向,只是克制不住地怜爱地轻轻碰了碰她饱满的脸蛋。
又毫不意外地挨了她的一耳光。
他蛇信子舔了舔腮帮子。
他满脸都是含不住的笑意,他碧绿的兽瞳紧紧攥住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碾压出来:“用力点啊,我会更爽。”
说着把另外半边脸也凑到她手底下。
花满蹊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现在连兽人都这么不要脸了吗。
她是刻在骨子里的爱对称,立志打别人的脸,就要将别人的打到对称……
可此时,抬起的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他扑哧一笑,侧过脸温柔地吻了吻她软嫩的掌心。
[这眼神,太会勾引我去,救命啊,这真的是蛇精吗,真的不是狐狸精转世吗。]
[妈呀,现在才发现他其实也很美貌啊,这身材真的好到爆,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匀称薄肌,连脸蛋都这么美,一个男人居然长得这么美,只是被大小姐爆炸级别的美貌给衬托的不明显了。]
[这几天不是挺高冷的吗,姐姐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你要不要看你还有几分像从前]
[好多人啊……刚进直播间,请问这就是兽世的直播吗,兽世直播都穿得这么少的吗……这男的身材光看背影都知道是真顶啊……鼻血狂飙中……这才是我辛苦当牛马一天后回来应该看的东西。]
屋门锁上,她被他关了起来,寸步难离。
她只能打开直播间排遣无聊。
屏幕投放着麓闻的近况。
麓闻的男主角光环果然够大,符合掉悬崖不死定律,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也没有死掉,反而不小心掉进了秘地,得到了不少兽晶,突破成了二阶兽人,双腿的知觉也恢复了不少,虽然没有恢复从前的灵活敏捷,可是已经可以走路了,他也恢复了人形。
[我的天啊,这一身蜜色的肌肤,这完美的肌肉形态,他的人形真的是荷尔蒙要爆棚了。]
[这这……这胸肌、这双开门、这腹肌、这公狗腰、这长腿……我真的喜欢兽世直播,穿的都很少哈哈哈……擦鼻血……就用树叶裙围了重点部位而已。]
[这什么级别的男妈妈……乃子好大啊……想喝……了……不愧是我最喜欢的男主角,我真的爱看兽世直播。]
[弹幕好多屏蔽词,一进来就是满地裤衩子,我可是正经人,你们收敛点,咳咳咳……]
打探到她被抓到了蛇族部落,七天后就是结侣仪式,他很难闯入那个山腹最深处,处处沼泽,四周都是瘴雾,到处都是毒物,戒备森严大门紧闭的蛇族部落,目前更没办法独自和整个强大的蛇族部落对抗,他思索片刻,快速回到了角龙部落。
他决定回部落找人帮忙,让部落帮忙救她。
可族长认为蛇族现在更强大,部落根本打不过。
“只是一个小雌性,被抓走又怎么样,没必要为她大动干戈!”
族长满心不解,兽世雄尊雌卑,雌性不过是他们用来交-配繁衍的工具而已,没有这个,再换一个不就可以了,哪有拿珍贵的雄性兽人的命去冒险,去救一个没有战斗能力,没有价值的小雌性的道理。
族长忍住火气:“麓闻,你现在腿也恢复了,我再给你一些我保存的兽晶,你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肯定能恢复好,你就好好为我们部落做事,至于雌性而已,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麓闻斩钉截铁:“我谁都不要,我就只要她。”
他边摇头边冷笑:“好好为部落做事,当初我为部落做这么多事,为了保护部落,我就连腿也废了,我为部落做的还不够多吗!”
“当初救了你们,却说我是灾祸,都避着我,我从没说过什么,可如今只是让你派些人帮我救我的雌性而已……你都不愿意。”
麓见从门外冲了进来,满脸都是担心焦急:“麓闻,我和你一起去。”
跟在麓见身后的兽人也都跟着开口:“我们也去。”
族长瞪了麓见这个不懂事的儿子一眼:“小崽子,闭嘴,我说了不许去!”
“雌性不过是用来交-配繁衍的工具而已,她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好看点的工具,你们一个个是都疯了吗!为了她都不打算要命,不打算管部落了是吗!”
族长又冷哼一声:再说了,“她又不是你们的雌性,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就算救回来了,难道你们打算和麓闻一起分享!”
兽世不乏有流浪兽人一起分享雌性的事情,但部落里的兽人不一样,向来是众多雌性一起分享一个雄性,没有雄性们一起分享一个雌性的,雌性是他们的私有物。
兽人们果然沉默了。
麓闻拳头捏得死紧,他深吸口气:“如果被抢走了雌性,我们还像龟一样缩着,其他部落岂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谁都可以欺负到我们头上,谁都可以来抢我们的雌性,那我们部落还怎么繁衍生息下去。”
怪只怪他的实力不够,不然他根本不必在这个他最讨厌的部落的兽人面前低三下四。
族长和族老们终于有了一些犹豫,互相对视一眼。
族长叹口气:“若是从前,我们当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你也知道我们的幼崽出声越来越少,战力早就不如从前,上次被几个部落围剿,我们死了多少兽人!现在让我们的兽人都去找他们,难道去送死吗!”
麓见皱眉,继续说:“父亲,不管能不能救回她,最重要的是让其他部落明白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大门被推开:“巫医出现,占卜,说她是异端,会导致部落覆灭,决不允许让她回来。”
族长猛地一拍桌子:“我就知道,那个雌性长成那样,肯定是个祸端!”
麓闻握紧拳头,掉头就走。
族长怒目:“麓闻,你也不准去!为什么要把这个祸端找回来!大家立刻去传,告诉他们,我们不是不救被抢走的雌性,是这个雌性是祸端,会给部落带来灾祸!”
麓闻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从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族长:“你们不肯救她就算了,把这种话传出去,万一蛇族部落的人要杀她怎么办,你是想要害死她吗!”
族长冷笑一声,族长这个位置也是他自己拼杀上来的,这个位置稳稳坐了几十年,什么事都见过了,他可没有什么好心肠去管一个小雌性,不过是用来繁衍生息的工具而已。
麓闻被围攻,还没完全融合好兽晶的他,后腿也没完全恢复,根本不是对手,重伤之后被锁了起来。
麓见没有下手对付他,只能不忍地别过头。
晚上的时候,趁看守松懈,麓见偷偷将麓闻放了出来。
“我们一起去救她!”
麓闻跟着麓见一起出去。
丛林的夜几乎要看不见天空,抬头就是茂密的树冠,间隙偶然会露出一点黑黝黝的夜空,密林黑漆漆阴森森的,长长的树枝都像是鬼爪一样朝上抓着,像是古树在痛苦挣扎,四周的植物的形态和长势都很奇怪……
麓闻忽然问:“你喜欢她!”他可没忘记麓见到底是怎么觊觎他的伴侣的,看了就碍眼。
麓见咽了咽口水:“我……我没想过和你争,你为部落牺牲这么多,我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他说:“是吗。”
“当然,更何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我一直都当你是兄弟。”
麓闻勾了勾嘴角:“嗯,我也当你是兄弟。”
为了避开巡逻的其他兽人,他们走得是一条小路,小路窄窄的藏在山峦的褶皱之中,勉强能容纳一个兽人通过,旁边就是山崖底,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麓见在前面开路,麓闻跟着他往前走。
麓闻面无表情,紧紧地盯着将后背毫无防备地完全暴露在他面前的兽人,目光越发森冷黑沉。
很快,他抓住时机,果断偷袭了麓见。
麓见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倒在了地上。
麓闻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既然是兄弟,你帮帮我很正常吧。”
“你兄弟我现在需要你的兽晶,因为我要去杀了你的父亲。”
“怪就怪你有这么个父亲吧。”
一群乌鸦‘嘎嘎’叫着从深夜的丛林飞过。
他面无表情地挖出尸体的兽晶,将兽晶吞入口中,接着喷出火焰,毁尸灭迹。
最后。将那片灰烬撒入悬崖底。
惨白的月亮沉默地挂在树梢。
他修长的身影立在山峦微微突出的这块位置上,仅用树叶围拢重点部位,遒劲有力的修长双腿十分吸睛,夜风吹起他火焰色的长发,他英俊的面颊沾了不少血迹,充满恐怖原始的杀戮感,他面无表情地垂头看着脚下的山崖。
兽人的视力很好,足以让他在这样漆黑的夜间清晰视物,他清楚看那片灰烬散开,被湿冷的夜风轰然吹散……
[天啊,他怎么这样啊,麓见对他挺好的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什么要杀他啊!他居然也下得了手!他还特地来放他出去,结果他居然在背后下黑手!]
[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杀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太可怕了!这什么主角啊!原书他虽然也是杀伐果断,最后对部落见死不救,可他至少没有亲自对生养自己的部落下手]
[为了权力,手足相残,父子相杀的事情还少了吗,他要杀族长的话,当然要先下手为强,把这个少族长给杀了啊,不然等着他来报仇吗。]
麓闻掉头回部落,他要杀了族长和那群族老。
原来相同兽类的兽晶会融合的很好,他不需要花什么时间就完全吞噬了对方的兽晶,实力得到了更大的提升,他在路上又遇到了几个角龙兽人,他果断杀了他们用来提升实力。
麓闻找到族长的时候,他还在熟睡。
毫无防备的族长被他一击即中。
麓闻盯着奄奄一息的族长,似笑非笑:“你们的命当初本来是我救的,我现在拿回来,应该很公平吧。”
没有回答声。
尸体没办法回答他。
这次他没有毁尸灭迹,他要将族长的尸体悬挂在部落门口。
其他族老的尸体也被他一起挂在部落门口。
他没忍住笑:“族长,我对你还真是挺好的,你都死了,我还让其他人的尸体陪你呢,这样就不孤独了。”
麓闻将所有抢来的兽晶都吞噬,成功晋升为一阶兽人,也成功成了角龙部落的族长。
部落里反抗的全都被他杀了。
其他兽人都臣服了。
兽世法则,实力为尊,部落的族长从来都是最强者居之。
[杀得好!最该死的就是这个族长!什么叫雌性不过是用来交-配繁衍的工具而已,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觉得他死的太轻松了,应该碎尸万段。]
[就算不提别的,之前他们怎么对麓闻的,为部落残疾了,居然说人家残疾兽人是被兽神诅咒的,还嫌弃起别人了,他们的命本来就是麓闻的,他拿回来怎么了!]
[虽然剧情乱了,但不愧是我喜欢的杀伐果断的主角,下手够干净利落,成为部落族长也还不错,总算有权利了,接下来就应该慢慢升级成为最强兽王了吧。]
[温柔乡英雄冢,你看他还有心搞事业吗,就连我都爬墙了,现在就是为了看大小姐的美貌留下来。]
[什么爱不爱的,太天真了,女人被别的男人抢走了还不抢回来,那也太窝囊了,谁咽的下这口气,到时抢回来了他就明白女人没什么重要的,女人只会影响他成王的道路。]
麓闻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在管理部落上,他本来就懒得管这个部落,只是为了在部落的话语权,为了抢回她而已。
部落的雄性兽人只余一小部分,其余的随他倾巢而出。
蛇族部落强大,直接硬刚没有胜算,麓闻开始玩战术,率领部落的兽人每天分几批多次偷袭蛇族,将他们分而化之,围攻落单的或者是小群的蛇族兽人,效果分外显著,蛇族死了小半雄性兽人,这些兽晶都被麓闻吞噬了,他的实力越发强大。
蛇族的兽人警惕起来,开始闭门不出,狩猎都不去了,蛇族本来就是吃一顿就可以顶上十天半个月的兽类,他们之前促储存的食物足够他们休养生息。
鳞听从秘地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这几天蛇族被重创的事情。
花满蹊同意做他的伴侣,但要求他给她做一条漂亮裙子和首饰,必须是由各色晶石编织成的。
他倒是有保存一些晶石,但这些晶石颜色都很单调,这么多的彩色晶石必须冒着生命危险去蛇族的秘地才可能拿到,可听到只要这样,她就愿意做他的伴侣,他满心欢喜,马不停蹄就朝着秘地进发。
好不容易拿到这些晶石,拖着满身的伤回来,却得知了小半蛇族雄性兽人都死了。
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麓闻,角龙部落的新族长。
这么高的悬崖竟然都没摔死他。
鳞听怀疑她是不是和麓闻勾结,所以故意将自己支了出去,方便麓闻偷袭他们蛇族部落,可是她被看守严密,几乎是寸步难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和麓闻通消息。
但万一呢,万一他们部落有特殊的联系方式……
鳞听静静地看着她。
她开心地捧着他亲手做的晶石裙,摸来摸去,笑起来很明亮,比太阳还好看。
看着她的笑容。
他就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论如何,明天她会穿着这条裙子,和他参加结侣仪式,在兽神的祝福下,真正成为他的伴侣。
伴侣仪式如期举行。
第64章
蛇族部落位处数万大山那险峻山腹的最深处、地形格外复杂,四周常年笼罩着一层瘴雾,处处深崖,处处沼泽,蛇类毒虫蝙蝠遍地,更是生长着无数有毒的奇形怪状的各类植物。
这对其他兽人来说难以生存的地方,却极其适合他们蛇族生存,也靠着这样的地形和生存习性,这样易守难攻的部落地形,蛇族不断发展壮大,慢慢成为兽世的最强部落。
聚居的部落有一层几十米高的巨石围墙,石墙顶部是吐着蛇信子,仿佛在对月昂首嘶叫的蛇类巨石,部落所有建筑都是石头堆建的,石头上都刻着奇异的描述他们日常生活的壁画。
形态各异的蛇形装饰遍布部落,几乎是三步一个,彰显出蛇族兽人对自己蛇形兽型的极度喜爱。
除却地面数百座亲自建造的连几十米蛇类兽形都能轻易容纳的宽敞石头屋子,地底下更是藏了无数蛇窟,方便潜藏以应对敌人突袭,甚至方便他们偷袭逃逸,以便卷土重来。
伴侣仪式原本是一件喜事,兽人从来都是充满喜悦,载歌载舞,现在却充满了肃穆沉重。
部落中央架起十人高的篝火、篝火堆周围全是兽类的白色骸骨。
火焰冲天的篝火堆边,架起了一座三米高台。
巫在高台上跳着祭神舞。
满头的白发都被编成了细细的辫子,辫子下缀着树茎绳结,额头戴着一根蛇类脊椎骨盘成的头冠,缠着一根竖立的鲜红的鸟类羽毛,苍老黝黑的面庞涂抹着红色横条颜料,干干瘦瘦、皱皱巴巴的身躯同样涂抹着红、黄、白各色的横条,他仅在下半身包裹了一层通红的蛇蜕,蛇蜕边缘耷拉在膝盖处,一根骨针别在胯骨边,牢牢固定住蛇蜕。
他高仰着头,紧闭双眼,眼纹深刻,口中吐出一串串蛇语,悠远奇异的歌曲音调在静默的部落流淌,右手高举着一根兽骨杖指着黑漆漆的天空,身体的动作大开大合,身上的兽牙串链和数根晶石串链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晃动。
所有兽人都神色肃穆地仰起头,看着台上跳着请神舞的巫。
这不仅是一场部落少族长的伴侣仪式,更是一场为部落未来的祈福仪式,亦是为死去的同伴默哀,更是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前的激励。
巫猛然睁开眼,他的眼睛眼白很多,眼黑很少,几乎只有中间一点,显得格外冷厉可怖,随着巫一声大喊,无数的猎物被扔进了篝火堆中,火焰凶猛地吞噬了所有的猎物。
随着巫拿起一根兽人腿骨打磨的骨笛,诡异尖利的音调从这根骨笛横亘而出。
高台底下的鼓声也随之轰然而出。
紧接着,低沉奇特的远古部落蛇语在这个原始部落响起,所有兽人口中吟唱,围绕着篝火跳舞。
兽人各色的兽瞳里倒映着红色的火光,他们手部的动作大开大合,踏着整齐划一的厚重的步伐、坚实的地面被踩踏出闷闷的声响。
紧绷的兽皮鼓面被兽人的巨掌击打的弹起,兽人们的手臂肌肉崩出,青筋凸起,光-裸着的上半身被汗水弄的湿淋淋。
由于蛇类兽人本身的形态特性,虽然经年累月捕猎,可兽人们的身材几乎完美流畅的自然薄肌,都只在胯骨边松松散散地系了一条自己的蛇蜕遮掩住重点部位。
一切都充满着奇异的、神秘的、原始的、远古的、天然的、野性和原生态的中式恐怖嗜血美感……
光是从怪异的原始部落氛围就能嗅闻出这群原始兽人到底有多危险,若是此刻有普通人误入此地,不会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只会充斥着误入原始部落的未知恐惧,会被野兽一拥而上,只怕会被撕扯的四分五裂。
一群雌性从居中的石头屋子缓慢走了出来。
这群雌性都打扮得很隆重,装扮各异、身上穿了鱼皮裙、兽皮裙、蛇蜕裙、羽毛裙等等。
身上的装饰品也很多,质料不同、颜色各异,形状各异。
干枯的菇类茎杆串成链子、绿色植物串链、花朵串链、石头串链、贝饰、小石珠、小晶石、有着明显的人工打磨痕迹,走动的时候会发出清脆叮咚的声响。
部落雌性们的装扮都充满着大自然的意趣。
可这群雌性即使往前走着,还是心不在焉地频频回头看,随着她们频频回头的动作,聚集的雌性们缓缓分散开来,她们身后最末端是一个穿着彩色晶石裙的雌性。
晶石编织的裙子在闪闪发光,可所有闪闪发光的晶石都比不上她美貌的光芒耀眼刺目。
明明是漆暗的夜,可是她的美貌仿佛是太阳,将所有人带到了充满希望、生机勃勃、旭日初升的清晨。
——这一刻。
——阳光普照大地。
鼓声舞蹈声歌声都渐渐停了下来,一切都变得静谧,所有兽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这抹阳光移动。
这段时间的血腥、杀戮、战斗、死亡带来的阴影仿佛都被这抹明亮的阳光抹平。
有兽人不由自主低喃:“若是兽神有真身,应该就是这样吧。”
站在兽人群中的鳞听俊美得出类拔萃,美丽的碧绿兽瞳闪闪发光地紧盯着她。
随即,他如箭离弦一般冲着花满蹊跑了过去,迫不及待地将她拉到篝火前。
鳞听再次在篝火前起舞,这次不是请神舞,而是围绕着她跳起了蛇族的求偶舞,伴随着轻轻的蛇语音。
兽人直白热烈的舞蹈动作,让他显得越发性感,性张力拉到了最满,他结实流畅的大腿肌肉在大开大合的动作间微微颤动,流畅修长的小腿绷得紧紧的,半-裸身体在火光里舞动,白色肌肤染上了一层红色釉光,显得很是诱人。
映照着火光的绿色兽瞳像一张大网一样从四面八方而来,紧紧拢住她,无比强势又充满侵略和掠夺性。
大开大合、游刃有余的原始舞蹈动作,像是捕猎的兽,看似松弛有度、若无其事,实则盯紧了目标猎物,随时准备出击。
花满蹊闭了闭眼。
真服了。
搁这又唱又跳上了,有完没完啊……
花满蹊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么爱跳舞的蛇,印度人吹笛人狂喜。
她终于忍无可忍:“骚包蛇,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他的舞动终于停止,轻喘着气,站在她面前,垂着头看着她傻笑个不停。
她今天可太好看了,头上是他亲手折的最漂亮最大朵最新鲜的鲜花冠子,周边是一圈鲜红的晶石,衬得她越发娇艳欲滴。
更不要说她身上的这条裙子是他亲手用骨针一针一针编的,用了他阴暗的小心思,这条裙子最里面是他的不久前褪下的蛇蜕,晶石是缝在蛇蜕上的。
蛇蜕是他最贴身、最亲密、最重要的东西,是他曾经的一层肌肤,而此时此刻就紧紧裹在她细腻洁白的身体上,紧紧贴住她的每一寸肌肤,和她的每一处……甚至……都密不可分。
——他的蛇蜕在包裹着她!!!!!!!
隐秘的羞耻和喜悦也包裹着他,方才跳过舞本就有些燥的身躯此刻滚烫无比。
他的母亲族长夫人轻咳一声提示他,将一盆微腥的兽类骨粉端了上来。
鳞听毫不犹豫两指并拢置入盆中,将两指上的粉末都抹到她脖颈上。
她怒目而视,立刻就一巴掌就拍他脸上,弄得他半边脸和脖子全是粉。
鳞听得逞地笑,他吐吐鲜红的蛇信子:“抹这个粉末是表白,说明你喜欢我更多。”
“你这个臭蛇,我才不喜欢你!”
“当然,我肯定喜欢你更多,我巴不得把你全身都抹上这个粉末……”
“你敢!”她气得要打他。
“看,好凶哦,我就是怕你生气打我才没抹那么多。”他摇头失笑,“有点可怜我自己了,以后每天都要被你打。”
“你欠打!”
鳞听的父亲蛇族族长朝他递上一把刀,他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手划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
大小姐目瞪口呆:“你要自杀吗!”
“你好不容易同意当我伴侣,我怎么舍得死啊。”他爽朗一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大拇指摸了把鲜血,将他的新鲜温热的鲜血抹到她的脖颈上,在她脖颈留下一道血指印。
她嫌弃皱眉,又想揍他,但很快意识到这是结侣仪式的步骤。
等下该不会要刀她了吧。
她防备地连连后退,两只雪白的手臂小心地缩在胸前。
“你你……你刀了你自己就不能刀我了哦……我可怕疼了。”
“怎么舍得让你疼。”他抿唇一笑,高冷美丽的面容温此时温柔似水。
雌性没有雄性兽人的恢复能力,这项仪式只是取雄性的血在雌性身上做标记而已。
他一把抓住后退的她,将她扯了回来,他紧紧拉住她的手,兴奋地跑到请神的高台底下。
巫杵着拐杖从高台的阶梯走下,将手腕缠着的小蛇骨脊柱装饰取下,分别扣在两人手腕上。
花满蹊手一抖,差点将蛇骨装饰甩下,被紧盯着她的鳞听紧紧抓住了手腕。
巫的眼珠只有中间一点点黑,其余都是眼白,冷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她咽了咽口水,有点紧张地捏紧了鳞听的手,这个老头长得好像鬼。
鳞听立刻察觉到她的那点紧张,低声提醒:“没事,等会只是用蛇语请兽神给我们这对新伴侣刺福。”
巫用奇异恐怖的音调哼着蛇语曲子:“尨鄳儚鼆……嘶嘶……竜虻尨鄳……嘶嘶……斖虋亹……嘶嘶……”
巫的声音很低,语速很快,又是蛇族雄性兽人才能听懂的远古蛇秘语。
她根本听不懂,还是被奇怪恐怖的音调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点都不像被祝福,反而像是在被诅咒。
她暗暗腹诽:还用蛇族密语和兽神对话,真搞笑,兽神是它蛇族家的呗。
在天地中央,在父母面前、在部落中心、在巫的注视下、在兽神的赐福下、在所有兽人的瞩目中……
他十指紧扣住她的手,高高举起她的手——
“求兽神祝久!”
“求兽神赐福!”
“求兽神见证!”
“我鳞听和花满蹊正式结为伴侣!”
围拢着着的雌性欢呼一声,朝他们头顶撒下红色花瓣,漫天漫的花瓣落在他们身上。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嬉笑声、欢呼声、祝福声顿时淹没了整个部落。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传来,紧闭的厚重的部落大门被弄塌在地,发出震天的巨响,烟尘四起,烟雾弥漫,一道修长健壮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第65章
[哇哦,正宫来了!这出场方式过分帅了!]
[啊啊啊!我们麓麓来抢老婆了——敢抢我老婆!把你家门都给拆了!把你家都给你干没!把你都给干掉!]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麓闻一手背在身后,独自站在蛇族部落门口,和无数蛇族兽人对峙,却姿态轻松,游刃有余地仿佛进了自家的屋子。
麓闻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目光精准地落在乌泱泱人群中的花满蹊身上。
鳞听将她拉到身后,高大的身躯将她挡得密不透风,是绝对的占有欲。
麓闻面无表情地盯着鳞听,随即抬起手,蜜色的大掌轻轻朝身后挥了挥。
一声令下。
半空中跃起数百个身形同样威武健硕的角龙兽人,轻巧地落在蛇族部落的高大围墙上方,带着无形的威压,将整个蛇族统统包围地密不透风。
而数百个身形高大修长的蛇族兽人们毫不畏惧地昂首怒视他们。
蛇族兽人们对角龙族今夜突袭这件事早有预料,甚至是故意打开大门迎战。
一丛丛篝火火光弥漫,直冲天际,不仅照亮了蛇族兽人的仇恨的面庞,还照亮了在场所有兽人的眼睛,兽人的眼里都冒着一丛丛火焰,像是内心仇恨的火焰。
两方兽人无声对峙。
仿佛一根无形的线横亘在这两群剑拔弩张的兽人中间。
这根线随着兽人们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焦灼、
事实上,这场无声的对峙并没有胶着多久。
两个部落之间的新仇旧恨,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不论是之前蛇族的开战和欺压,还是最近角龙族对蛇族的挑衅,都掺杂着部落同类的性命,茹毛嗜血的兽人们的怒气和恨意早就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更何况,兽人们天生嗜血好战。
战斗已经成了他们基因里的本能!
终于。
这根仿佛维持着平衡的线‘崩’地一下断了。
刹那之间。
狂风顿起。
立在部落高耸的围墙之上的数百角龙族兽人,瞬间幻化成了凶猛无比的庞大角龙。
这群角龙大约都有高度宽度都足有三米以上,粗大的尾巴也长达一米,兽躯庞大却不笨重,分外灵活和敏捷,全身上下都覆满尖利的鳞片,四只爪子锋利无比,足以一爪封喉,兽类瞳孔竖成一条细细的缝隙,嗜血又森冷。
在夜色和火光映衬下,角龙能够随着环境变化的鳞片统统都成了奇异的暗红色,这群巨大的角龙更是威慑似的张开血盆大口,无数火焰从中喷薄而出。
花满蹊震惊地抬起头,目瞪口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无比震撼的场景。
数百只冷血恐怖的大型食肉兽类霍然惊现眼前,将她重重包围,这种被一群冷血动物盯上的恐怖感,让她生理性地头皮发麻,后脖颈发紧,呼吸仿佛都变得有些急促困难。
由于角龙和恐龙的形态分外相似。
这一刻,她仿佛置身到了侏罗纪恐龙大战的电影当中。
与此同时,她面前的鳞听也化成了巨蛇兽形。
巨蛇的脑袋在盘踞的蛇躯上高高竖起,嘶嘶吼叫不停,又粗又长的蛇躯疯狂翻滚着,犹如海浪般翻卷鼓动,像是深海汹涌澎拜的层层雪浪。
紧接着,她周围的数百个蛇族兽人接二连三地统统都变成了十几米长的巨蛇,仿佛汇聚成一片汪洋的海,她仿佛一只最渺小的孤舟,置身于一片海洋当中,周边一层高过一层的浪,波涛汹涌、奔腾不息、浩浩荡荡……
耳边是让她寒毛直竖的蛇类独有的“嘶嘶嘶”的此起彼伏的嘶叫声。
骤然置身无数巨蛇海浪当中,她浑身发麻,脑子都有些混乱,险些瘫软在地,她紧紧扶着高台架子的立柱,勉强支撑着身体。
[妈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真的打起来了啊!还以为会来点台词放点狠话呢,居然一声不吭就是干!]
[因绝世美貌而引起的旷世大战!]
[位面直播间有史以来最刺激最血腥的雄竞修罗场!]
[这是什么远古史前兽世战-争记录片啊。]
[全息感觉真的绝了,好像就在现场啊!血都飙到我脸上了!]
[角龙喷出的这火焰也太真实了,蛇兽的挥出冰柱也是绝了,跟个小山一样一个个往下砸啊,地都被砸开了,吓得我满场乱跑!]
[妈呀,刺激刺激刺激,超乎预料、直击灵魂、身临其境的感觉太爆了!爆炸爱兽世直播!]
直播间在所有直播间实时排名再次飙升到第一,热度2亿+,能量值更是以每秒破五万的速度疯狂飙升,讨论度直接冲到了3亿+……
直播间热度爆炸,而兽世战-争现场同样刺激到爆炸。
整座部落、整个夜晚、整片山峦、甚至数万大山仿佛都在颠簸震荡。
地动山摇。
山崩地裂。
天地变色。
日月无光。
烟尘弥漫,坚固的石头房屋统统被倒塌在地,部落各种蛇身形状的装饰也都被毁损得七零八落,部落周遭的植物统统被糟蹋地惨不忍睹,方才部落仪式上十人高的篝火和搭建的请神高台统统被弄倒在地,方才主持伴侣仪式的巫也被率先杀死,周遭走兽疯狂地往远方逃窜,发出惊惧的嘶鸣声。
部落被毁,蛇族越发暴怒,漫天遍地的嘶吼声响彻云霄,和角龙越发不死不休。
整座山峦充斥着雄性兽人的嘶吼、激嗥、狂啸、咆哮、怒嚎……其中间或夹杂着雌性们弱小恐惧的尖叫求饶声……兽人们战斗撕咬的声音,房屋轰然倒塌的声音、坚固的地面因为激战裂开的声音……
无数的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她在这些嘈杂混乱的声音里被几个雄性兽人簇拥着往秘密蛇窟跑。
她清楚看见坚固的地面竟然有了无数裂隙,逃跑的时候她的脚甚至差点陷进里面。
狂乱的夜风从她脸颊擦过,一切场景、一切声音、一切都在后退。
可是那些血的味道却仿佛笼罩了整个部落,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
兽人们的战斗,可以清楚地窥见他们兽类的本质、完全摒弃了作为人的部分,毫不留情地将对方撕咬地血肉模糊、尸横遍野都不足以形容……兽类的头首分离、碎骨、内脏、残肢遍地……
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这点红却没有染到她脸上。
她的脸白得不像话,一点血色都没有,不知道是被寒风吹得,还是被眼前毫无人性的血战场景给吓的。
在前后追击当中,几个蛇兽人一个个倒在地上,只剩下一个重伤的蛇兽人终于成功将她藏进了隐秘的蛇窟里面。
很快,这个蛇兽人也倒在了地上。
她一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恐怖的蛇窟当中,就连虚空中纷乱的弹幕都没办法让她转移注意力。
[还得是兽世啊,这战-争场面简直了啊,看得我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的啊啊啊!!!]
[天啊,我刚刚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仿佛在看一部史诗级大片,这就是我爱看位面直播的原因,这不比那些恰钱捧人的烂片强啊!]
[啊,大小姐好像被刚刚的场面给吓坏了,好可怜啊,别怕别怕,怜爱了我的天,好心疼我的女鹅啊呜呜呜。]
[为什么大小姐不管怎么样都这么美,刚刚跑路弄得脸上都脏兮兮,可这么狼狈的样子都别具一番风味,这就是楚楚动人的具象化吗,好想进去抱抱她。]
[外面打得这么激烈,说起来还有她的部分原因,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忙着舔颜……果然是能引发战-争的神级美貌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通体雪白的巨蛇冲进了黑暗的蛇窟。
是重伤的鳞听。
他的蛇尾巴卷起她就往蛇窟的更深处钻去,蛇窟通道无数,四通八达,足够他逃离这里。
她想了想,打开了虚空中的投放,观察外面的情况。
方才还载歌载舞的蛇族部落,如今满目疮痍。
零星的蛇族兽人在狼狈逃窜。
活灵活现的蛇身形状的各种装饰统统被损毁……这是蛇族部落的象征,有的蛇类装饰甚至在这个部落存在几百年,甚至延续了更久。
曾经傲然昂首。
如今颓然倒地。
像是这座延续了数百年的蛇族部落的命运。
**
巨蛇遍体鳞伤的蛇躯牢牢地将少女缠住,在黑暗湿冷的蛇窟里疯狂游窜,摆脱身后的追击。
麓闻满心焦急,疯狂地追击着夹带着她逃窜的鳞听,原本以为鳞听重伤,他应该很轻易就能抓住他才对。
可是他根本就不了解蛇窟,蛇窟大约一米多宽,恰好方便蛇的细长身躯游走,而角龙的身躯体积比蛇窟的多,角龙足足三米高,他边追击还得边将洞挖的更开,才方便身躯进去,大大降低了速度。
更别提蛇窟四通八达,像个迷宫,麓闻每次快要追上,不知道巨蛇又窜到了哪里,只能将将看见蛇尾一层雾一般的影子……
很久,他就被甩开了。
**
一直被鳞听用尾巴卷着在不见天日的蛇窟逃窜游荡,直到他终于确定甩开了所有追踪的兽人,这才带着她从不见天日的蛇窟里面跑了出来。
到了一处隐秘的换无人烟的山谷中央,山谷蔓延着一条潺潺水流。
重伤的鳞听甚至没办法维持人形,他奄奄一息地蜷缩着,还不忘将她放在自己蛇躯中心,最安全的位置,同时,也是把自己最脆弱的七寸暴露到了她面前。
她脸色难看地盘腿坐在他怀里。
忽然有点口渴了。
她看着他落在水里的蛇尾巴,忍了又忍,提示:“你的伤口泡在水里没事吗,这样不会发炎吗!”
他听不懂什么是发炎,他以为她在关心他,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谁担心他啊,她嫌弃:“你把水都弄脏了,我怎么喝啊!”
他艰难地挪动着遍体鳞伤的蛇躯,找到上游位置。
她大口喝着水,然后擦洗了下身上的赃污,洗完澡,她又摘了旁边的浆果吃。
鳞听盘在原地,听着潺潺水流声,脑海里一片混乱,他想起被毁掉的部落,想起失去的父母、想起失去的那些族人,他一定会杀了麓闻,他要为他们报仇。
幸好他还有她。
可他知道她有多讨厌蛇。
他重新将她盘在怀中,他向她保证:“花花,我现在受伤了,等我伤好了,我就能维持好人形的。”
他乖巧地把白色的蛇脑袋放在她的手里,目光近乎哀求:“不要讨厌我。”
“和我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她盯着他毫无保留地对她暴-露的七寸。
她手里握着吃到一半的浆果,好一会没说话。
他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失落地垂下眼,随即尾巴更加紧密地圈住了她,缓缓闭目休憩,他伤势太重,几乎连游动都困难,急需休养生息。
花满蹊紧紧盯着奄奄一息的他,慢慢摸出了一把刀,上面还沾着一点他的血,是在他们刚刚的伴侣仪式上,他为她歃血为誓的那把刀。
她对准他的七寸,狠狠扎了下去。
有几滴鲜红的血液迸射到她的漂亮娇弱的面孔上。
他不可置信地睁开眼,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大的,瞳孔缩成了一个点,两颗圆滚滚的泪珠从眼眶滚落,浸入泥地。
他眼里的痛苦并没有顺着泪珠一起滚落消失,反而越发浓重。
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永远不要对任何人暴露你的七寸,包括你的伴侣。
他无力反抗,只能绝望地看着她。
她很苦恼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我说过了啊,我很讨厌蛇的。”
花满蹊没有手软,反而更加用力,拿着刀毫不留情地往里面扎的更深,他的蛇躯冰冷软韧,她的手掌被它的血染得很红,她清楚感受的那温热的、微湿的、微腥的血液。
“我可没忘记你最开始杀我的那一箭,还把我抓到蛇窝去,你该不会以为你说句我爱你,我就要原谅你吧。”
她歪了歪脑袋,露出天真又可爱的笑容:“人家可是很记仇的哦。”
他彻底没了气息,他的眼睛没有闭上,始终盯着她,碧绿的眼珠里满满的都是她。
她面无表情地握紧刀柄,用力地将它七寸中的兽晶给挖了出来。
第66章
[天啊,她是正常人吗!居然杀人的时候还笑得这么天真明媚。]
[她怎么这样啊,蛇蛇对她挺好的啊,居然就这么把人家给杀了!]
[拜托,难道就因为这些廉价的好,就要原谅他吗,早就看他不爽了!敢欺负强迫我们大小姐!]
[呜呜呜,其实我还挺磕大小姐和蛇蛇的。]
麓闻找到花满蹊的时候,她手里还拿着那枚沾着血的晶石。
他看了眼鳞听的尸体,很快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他握住她细弱的肩膀,眉头紧皱地上看下看:“你有没有事!”
花满蹊两只手捧着那颗晶石,瘪着嘴轻轻软软、亲亲热热和他抱怨:“废物龙,你怎么才来啊,人家好害怕的。”
麓闻的身躯修长健硕,面庞是充满野性的少年面庞,有些狰狞冰冷的琥珀色兽瞳凝视着她的时候却显得很温柔,他的大脚踩在湿软的泥地上,丰茂的草泽轻轻拂过他的脚背,有不少小昆虫在地上跑来跑去。
[她自己把人家干掉了,她还说她害怕]
[麓闻,不要相信她!她就是个魔鬼!]
[你快逃啊啊啊!]
“不怕。”他摸摸她的脑袋。
犹豫片刻,他还是问:“他?……他是你杀的吗!”
“对啊,对啊,人家是不是很厉害。”她仰起头,两只眼睛亮亮的,笑眯眯地看着他。
“嗯,很厉害。”
[还夸人家厉害呢,下一个就是你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看他乐意的很呢。]
麓闻张开嘴,烈焰喷出,将地上的尸体燃烧得一干二净,漫天飞灰随风而起,花满蹊站在风和日丽、山清水秀的这片静谧山谷当中,她微微抬起头,乌黑透亮的眼珠子清楚地倒映着那片随风而逝的飞灰……
一切干净得像是他从没有存在过。
除了她两只手上捧着的一颗沉甸甸他的兽晶。
麓闻紧紧盯着她手上的兽晶,捏紧了拳头。
她为什么还要留着他的东西。
她从他身上爬下来。
“怎么了!”
“洗这个。”她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晶石。
“你要把他的晶石洗干净点哦。”
麓闻双唇紧抿,接过还泛着那个兽人讨厌味道的兽晶,他蹲在小河边,粗鲁地洗着兽晶,他洗涮的动作很重,仿佛带了很大的情绪。
她生气地扭他的耳朵:“你别弄坏它了!”
麓闻放轻了力道,脸色却越发难看。
她趴在他肩膀指使他:“这、这、这、这都没洗干净!”
接着小心翼翼、无比珍惜地揣在兜里。
麓闻琥珀色的眼珠闪烁不停,直直地盯着她兜里的兽晶,修长的身体绷得更紧,两只拳头捏的死紧。
她瞪他:“你干嘛,该不会想偷吧!”
说完,把兽晶往兜里藏的更深了点。
麓闻实在忍不住,大眼睛有些委屈地盯着她问:“你为什么要留着他的兽晶!”
她皱皱鼻子:“臭龙,你管的着吗你。”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踮起脚扭住他的耳朵催促他:“你快点变成龙,载我回部落,我要回去玩了。”
[算了,蛇蛇他死就死了吧,我还是磕废物龙多一点,我更喜欢他们在一起的日常。]
[还磕cp呢,都快别磕了,大小姐之前去过的那两个世界的直播回放解锁了,已经可以看了,吓死宝宝了!]
[这么恐怖的吗!别啊我的天!这是什么巅峰级别的黑寡妇啊!]
[大小姐所到之处,无人生还。]
原始森林被苍翠覆盖,大树拔地而起、空气是潮湿的树木清香,泥地湿黏,崎岖难走,密集的树冠的树影落在他们身上,和上次的他背着她的缓慢不同,他的后推已经恢复,他跨越丛林的速度变得很快。
角龙单手抱着她,轻巧越过断裂的树干,高度腐烂的动物尸骨、还有各处灌木丛、水源地、各种小动物等等这些障碍……
她坐在他的满是鳞片的兽手臂上,被他稳稳单手抱在怀里,她紧紧搂着他覆盖鳞片的脖子,左顾右盼,原始森林的一切都在她身边疯狂后退,不少绿叶拂过她乌黑散开的长发。
她兴奋地不行,骑着恐龙飞跃原始丛林,像是坐着过山车一样,比玩什么障碍游戏、飞车游戏都要刺激多了……
她之前有带过专业团队,想深入无人的原始森林里面探险,可光是原始森林外围的丛丛危险就将她逼退,父母根本不同意她继续深入,团队立刻带着她撤离,她也不想自己性命冒险,只能放弃,倒是没想到在在这里一次次地体验上了。
她高兴地大声喊:“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原始森林里的风将她的声音拉的很远,在幽深的森林里回荡。
麓闻的速度变得更快,只顾着疾速俯冲,在越来越密的丛林里飞跃,她被狂风吹得几乎要睁不开眼,得几乎连残影也要看不见了。
只剩下少女的清脆的笑声的尾音仿佛留在了这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里?……
她被狂风吹得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一不小心张开嘴,灌了满肚子绿色树叶味道的风,她又赶紧让他慢点慢点……
到了山腹深处,越过一个水源处,绕过标志性的几棵高达几十米的参天大树,绕过蜿蜒的小道,便看到一座高大的石墙,平整的大石块将这座石墙,垒砌地齐整,泥土填补石头的缝隙,枯枝草叶花束等等装饰着石墙。
花满蹊上次来天已经黑了,并没有仔细看清楚,现在才清楚看到这座高达十几二十米的石墙上绘制着许多红色的图案,都是红色矿石粉涂抹的。
部落的巨大石门也绘制着角龙的红色图案。
此刻大门紧紧闭着。
麓闻走到大门前,利落地一掌拍开了大门。
[这就是传说中的引狼入室吗,你糊涂啊龙龙!]
[你们是不是太操心了,他实力这么强,能被她杀死才怪吧。]
[多少英雄都倒在美人计底下,你以为美人是靠武力干掉大佬的吗!]
[她应该杀不了他吧,我记得不是有舔狗挂件,违反舔狗原则她会死的。]
[你是不是没把回放看仔细,她直接反绑了挂件啊,所以一开始麓闻才会这么听她,给她当舔狗,当然,后面他也成了真舔狗。]
随着大门开启的声音,所有人战战兢兢地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漂亮的少女坐在巨龙的肩头,好奇地往部落里打量。
部落里人很多,可是却死气沉沉的,所有兽人看见是麓闻之后,更是不敢再看,恨不能立刻避开,有兽人没忍住偷看花满蹊,麓闻温柔的兽瞳立刻变得恶狠狠的。
那个兽人立刻害怕地发抖,根本不敢再看。
他拉着她走到部落最中央,那座最大的石头屋子,几乎横亘了整个部落。
整个房子的每一块石头都是他亲手磨平的。
是属于他们俩的房子。
可是没等他建好之后回来找她,她就被抓走了……
进了屋子,和其他兽人粗糙单调的屋子不同,这里的一切一看就是精心装饰的。
有少量完全未经打磨、保持着最初形态的漂亮装饰品、更多的是精心雕刻打磨的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摆件,他很心机地雕刻了好多自己的角龙模样的摆件放在屋子里,屋子五颜六色的,都是他专门找了带颜色的植物
揉制出汁水,认认真真地染上去的。
屋子里更是摆着一堆他们曾经在山洞居住的家具和各种用品,他一样都舍不得扔掉,全都摆在了他们的新屋子里。
屋子里是他并不喜爱的浓烈的花香味道,屋角四处都是新鲜的刚采摘下来的花朵,屋子好几个火盆,因为她喜欢明亮的火光,不喜欢黑暗,她连睡觉都要有火光才行。
专门的一间小屋子放了上百条小裙子,都是他亲手织的,鱼皮裙、兽皮裙、羽毛裙、晶石裙、各种兽世珍稀兽类的皮毛裙……
还有一间小屋子摆了还有好多首饰串链,绿色植物串链、石珠串链、贝类链子、小晶石链子、还有粗糙的没有经过提炼的金、银、玉石等等,都是他亲手打磨的。
都是按照她要求做的。
花满蹊她见惯了好东西,说实话这些东西就算在兽世已经是很珍贵的存在,可对于她来说也就是比较有趣而已。
手工匠人打造的工艺品在她这也不值钱。
可他毕竟是恐龙啊。
恐龙做的裙子和首饰,这实在是太酷啦。
她把这些手工的链子都戴在身上,她转了几个圈圈,发出很好听的清脆叮咚的声响。
她跑去院子外面,院子里都是他们之前养过的一群小动物,被他给抓回来养在了这里,这群小动物都胖了不少,变得圆滚滚的,见到她,激动地都凑了上来求摸摸。
他站在院子门口,风从危险重重的原始森林吹到了这座幸福安稳的小院子里。
风穿过他的长发,又吹起她的长发。
她在逗小动物玩,她穿着他做的小裙子,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又漂亮又可爱。
他看着她傻傻地笑了起来。
他想。
这些应该都是她喜欢的吧。
不过,他能确定,她是他喜欢的。
很喜欢、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他们以后就会一起住在这座他亲手做的屋子里,他会把她养的很好,他给她打猎,他会给她煮饭,他会给她做很多漂亮的小裙子。
他会给讲故事她听,会给她唱歌听,她会睡在他怀里,会每天都听到她的声音,会每天都能够听见她的笑声,会每天都被她扭耳朵、会每天都听见她骂他?……
或许还会有很多小龙崽崽,不过没有龙崽崽更好,这样她就只是他的了。
贫瘠的兽世这样已经算不错了,但大小姐还是很快就开始挑刺。
“屋子还是不够大,再建大一点。”
“好。”
“挖个石头浴缸吧,不要木头的了。”
“好。”
“你要好好做我的仆人,知道吗!”
“好。”
她叉腰瞪他:“废物龙,你在敷衍我吗,你就只会说好吗!”
他愣了一下,呆呆看着她,终于憋出两个字:“都好。”
他手臂肌肉崩出,汩汩青筋凸起,光着的上半身沁着一层汗珠,古铜色的肌肤在日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显得格外诱人。
由于经年累月捕猎,兽人们的身材都有着漂亮的肌肉,可麓闻的肌肉更是其中之最,完美到了极致,每一寸肌肉都带着天然的爆发力,像是蛰伏已久的巨兽,和他的兽态如出一辙。
他在胯骨边松松散散地系了一条兽皮遮掩住会被直播间马赛克的部位,一双遒劲有力的长腿从兽皮裙底下伸了出来,分外饱满鼓-胀的胸肌,微微鼓动的腹肌,结实流畅的大腿肌肉、流畅修长的小腿……
她凝视着他,目光慢慢往下,随着她目光的寸寸挪动,他的那一寸肌肤就立刻随着她的目光的触摸微微颤动起来,那被目光碰到的肌肉就微微鼓动起来。
他像是被她煮沸的水,咕咚咕咚地疯狂冒泡。
这种双开门的男妈妈身材,再配上那副野性难驯的少年感面庞,充满矛盾感,更是将性张力拉到最满。
不愧是这个兽世的天道之子,他身上完美地凝结了这个原始兽世给她的感觉,神秘的、远古的、天然的、原生态……
那双冰冷凶狠的兽瞳,只要是看着她的时候,就会变得乖乖巧巧的,闪闪亮亮的,像只小狗一样。
花满蹊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朝他伸出手,他立刻朝她走两步,朝她俯身低头,将自己的脑袋递到她手里。
他火焰般的长发被她揉得有些凌乱,他继续往她的手边凑了凑,舒服地喟叹。
看来啥动物都拒绝不了被摸摸。
哪怕是恐龙。
他的头发手感很好,像是水波一样在她的手里流淌,她越撸越起劲。
但她撸了一会,一直抬着手有点累。
她命令:“跪下。”
她笑嘻嘻的:“笨蛋龙龙,你怎么这么乖呀。”
她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她纤长手指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俊美的脸抬了起来,她居高临下地凝视他的一切。
原始丛林里最凶猛的兽。
食物链的最顶端。
此刻乖顺地臣服在她脚下。
随后,她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他形状漂亮又干净的双唇,钻心的又麻又痒的感觉让他的薄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他俊美的脸庞微微后撤。
但很快,他就立刻乖巧地将双唇重新迎到她的指腹下,用双唇轻轻摩挲她的指腹,她的指甲不经意剐蹭过他的双唇,她终于俯下身,纡尊降贵地吻他的唇。
双唇贴上的那一瞬间。
——他的琥珀色兽瞳蓦然睁大,又圆又大的瞳孔,看起来像是小鹿一样呆呆的。
她轻轻吻着他,缓慢地坐在了椅子上,她的唇都是蒸腾的热气,将他灼烧得很烫,她牵起他的手把他朝她的方向拉了过去,他的手指微动,双眼睁得更大,滚热的一颗汗珠落在她的唇中,溢入她的舌尖齿缝,又被他连着她唇中的口水一齐卷回自己的唇齿中。
他的长睫狂抖,红着脸,琥珀色的眼珠藏在纤薄的眼皮底下,他抬起指尖,她的眉头皱的很紧,溢出一点声音,小猫叫似的,抓得他心里说不出的痒,他没忍住埋首,把她的声音一点一点全都吞近他的咽喉里。
空气弥漫着香甜的气息,他之前尝过这个味道,他舔氏了下尖牙,她的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的手指温度也随之升高,他在她的唇上辗转含允吸,他的眼神半瞌着,琥珀色的眼珠变得迷离朦胧。
眼前仿佛浮起了一层白雾,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幻,一切都变得朦胧梦幻起来,她美得像是假的,眼前是玫瑰色的她,她的一切都是玫瑰色的。
他更用力地吻住玫瑰色的唇。
她咬破了他的唇,尽管他努力、贪狼地、餍不知足将她的声音都封入自己的唇中,偶尔还是有一丝乌咽溢出,他清楚感受到她所有的温度,终于确定她是真实的。
**
角龙部落彻底打败了蛇族部落这个横行霸道的死敌,除掉了这个隐藏的威胁,此举也彻底震慑了周边部落。
这一战过后,部落的格局变动。
兽世的秩序从此改写。
麓闻想和她正式结侣。
他小心翼翼,期期艾艾地问:“花花,我们结侣好不好!”
花满蹊笑嘻嘻地揉他的龙角:“等你统一所有部落,变成最强兽王,我就同意你啦!”
麓闻开心地抱着她跳了起来,赚了好几个圈圈。
他胸膛震动,两眼亮晶晶:“我会做到的!”
[不要啊啊!她就是个恶魔!不要被她的漂亮脸蛋骗了!]
[能看出来她好像不太喜欢人,也不是不喜欢人,她就是不太把别人当人看,不过她好像还挺喜欢小动物的啊,或许这只恐龙能靠着他兽形逃过一劫。]
[这就是个心狠手辣的黑寡妇!我可不信她的仁慈。]
[你快逃,你快逃啊啊啊!]
他只想每时每刻都呆在她身边。
可他想当她的伴侣,就必须要成为最强兽王,统一兽世。
麓闻选择了最快的提升实力的方法,他丧心病狂地吞噬了无数兽人的兽晶,所有兽人都对他闻风丧胆,随着不停地融合兽晶,不停地提升实力,终于成为最强兽王。
这个兽世没有人再是他的对手。
没有人能够从他手里夺走她。
他率领部落继续辗转征战多个部落,力图将兽世的所有部落全都收入囊中,他杀红了眼,他只知道必须要快,必须要快,必须要很快很快,才能成为她的伴侣。
至于别的兽人对他的仇恨,这一点也不重要,他们算什么东西。
只有她是重要的。
只要一统兽世,他就能成为她的伴侣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
第67章
角龙高宽都大约三米多,像是一座厚重的小山,尾巴长达一米,粗壮的覆满尖利鳞片,四只爪子收起了锋利的指甲,乖巧地趴在她面前,兽掌压在她的膝盖处,下颚搭在兽掌处,一双琥珀色的兽瞳乖乖地看着她。
原始丛林的猛兽,对着她的时候,姿态却柔软顺从。
粗壮有力的兽躯肌肉,密集地整齐地排列着漂亮的淡青色鳞片,每一个地方都布满了鳞片,甚至是重点部位。
她的手落在它漂亮的淡青色鳞片上,柔软手掌轻轻抚过的地方,那密密麻麻的鳞片全都炸了开来,不停翕动,闪闪发亮,鳞片下传来吸力,层层鳞片还夹住了她的手指。
她的指甲划过它的鳞片,发出一点泠泠声响。
它头顶长着兽角,像是花鹿的角,又像是褐色树枝,兽角上覆盖着细细的绒毛。
这么趴着的姿势,长长的兽角正好在她眼前。
她的目光很快被兽角吸引,立刻抓住了它的脑袋上的兽角,兽角也是它的敏赶带之一,奇怪的感觉从兽角弥漫兽躯,兽角根部的感觉最奇怪,又酥又痒的,它乌咽一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又乖乖的往前凑了凑,好让她摸到兽角最底部,缓解这种微妙的痒感,可是她柔软的手并没有未它缓解这种感觉,那种又麻又又痒的感觉反而还加剧了。
它脑袋上的兽角坚硬,兽角上的那层绒毛短短软软的,揉起来蛮舒服的,她微微加了一点力度,它趴在她膝盖处软软的哼着,满是倒刺的肉红的舌从血盆大口处耷拉下来,重重地喘起了气,它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兽掌垫子不可自控地软软地踩着地面,像是小猫踩乃,抓着地面的兽爪挖出几道深痕。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它的腹部猛烈起伏,一串让她耳根舒适的咕噜声就从它的咽喉滚了出来。
很像撸猫的时候,小猫发出的舒服呼噜声。
她若有所思地松开它,拿起了银色大铃铛逗它玩。
它盯着她手里的铃铛,兽瞳猛然缩成了一个点,淡青色的鳞片全都炸开了似的,浑身都绷成了一块石头,尾巴绷成了一条竖线,所有注意力和感觉全部都集中到了她手里的铃铛上。
它死死盯着她手里的银色大铃铛。
她看着它,紧紧捏着铃铛,轻轻摇晃了一下。
它的兽躯一瞬间软了下来,兽躯淡青色的鳞片彻底变成鲜艳的红色,仿佛被煮熟了一样,它坚硬的鳞片也全都软了下来,它的意识有些模糊发散,钻心的痒从心里发散开,它‘嘤嘤嘤’地蹭着她,像是在讨好卖乖求饶,那副样子可怜极了。
它紧紧盯着她手里的铃铛,满眼都写着:想要。
“咕噜咕噜……嗯咕噜咕噜……嗯嗯咕噜咕噜……”
她是真的很喜欢听这种小猫打呼噜一样的声音,忍不住笑了一下,没忍住用指甲划了划它的鳞片,银色的铃铛很有力气地在她的手里拼命颤抖,抖来抖去地试图躲藏。
它的兽躯经挛抽搐了一下,尾巴尖尖变成一个弯弯的钩子,巨大的兽爪试图按住她拿着铃铛的手,它密睫颤抖着,眼皮颤抖着,眼角赤红,眼神涣散,荡漾着水光……
她才不心软,故意更加快速地摇着铃铛。
指甲划过铃铛,发出一点泠泠声响。
它的兽爪终于按住她的手,她的手握着坚硬的铃铛,它还没跟着摇晃几下,就被她恶狠狠一巴掌拍开。
随即她将坚硬的银色铃铛狠狠地用脚用力踩住。
它又是一声乌咽,迷蒙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脚上,满眼通红地可怜兮兮地试图伸爪子扒拉铃铛,铃铛却被她柔软雪白的脚掌踩得更用力、更加紧。
它的爪子无意识地乱抓了一下,它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尾音细弱,拖得很长。
她恶劣地把湿漉漉的脚掌狠狠地踩在了它满是鳞片的兽脸上。
“咕噜咕噜……”它喉咙里持续地咕噜出嘶哑的声音。
别人最多就是撸撸猫猫狗狗,她这也算是撸上恐龙了。
这可是撸动物的最高级别。
实在是泰酷辣。
**
花满蹊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给小动物喂喂食,逗逗小动物玩,看着虚空中的弹幕,直播间的观众会给她讲笑话、或者是讲故事,靠这些来打发打发时间。
部落里的娱乐活动实在很少,原始森林里到处都是危险,麓闻不在的话,她也不会去。
至于这个部落的那些兽人,也是对她避而远之,没有敢接近她,麓闻知道了很容易发疯杀兽人,他们除非是嫌命长,毕竟已经有兽人因为和她搭话,直接被他给撕掉了。
麓闻外出的时候会派几个兽人保护她,但这些兽人也只敢远远的保护她,不敢凑近,至于说话,也是不敢的,都知道麓闻的疯劲。
花父花母有来套过近乎,明明当时把原主赶走的也是他们,现在倒是来体现亲情了,她干脆把他们赶走了,她没耐心和对她没有价值的人废半句话。
而之前因为麓闻残疾而对他几乎是不闻不问的麓父麓母,也来她这里找过存在感,挺不客气地让她不要一个雌性霸占着麓闻,他们给麓闻送来了几个雌性。
她还没什么反应,麓闻先爆炸发疯,把麓父麓母和那几个雌性都全打了出去,说再敢来破坏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就把他们都弄死。
花满蹊惊讶:“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感情这种东西了。”
他不可置信:“你都把我这样那样,还不叫对我有感情吗!”
他抬手指了指:“你自己看看,这里、这里、这里,全都被你咬肿了!”
“难道没感情可以这样吗!”
接着‘哇’地一声就哭了。
“……”就不能好好说话,这么大的兽整天跟她哭唧唧的!
她有点心虚地看着他肿的不成样子的胸肌,上面全是咬出来的痕迹和鲜明的红印,谁让他长成一副男妈妈的样子,这是她最喜欢咬的地方,他的耐受力和恢复力也很强,实在是太耐玩了,她就越来越肆无忌惮,他身上几乎就没有没被她揉躏过的地方。
这也不能全怪她,谁能拒绝一个秀色可餐还很能干很听话的男仆啊。
他的打猎能力很强,每次都能打到她爱吃的,还是最酷炫的座驾,她可喜欢恐龙座驾了,还是佳的保镖,有时候他会带她去原始丛林转一圈,他煮饭还很好吃,他会讲一些远古故事,唱歌也好听,还会跳恐龙舞,还能给她暖床。
她让他往东不敢往西,像是有根链子拴在他脖子上似的,打不走也骂不走,被她打了骂了,还笑嘻嘻凑过来拿脑袋蹭蹭她,怕她还没解气,让她继续打他。
一只大恐龙,却还很爱哭,连小动物、甚至花花草草的醋也会吃,还会因为她不理他,一只恐龙硬生生哭成了狗,有时候她在床上逗弄他的时候重了点,他也能嘤嘤嘤哭出来,不过,这也不影响他的能干,哭得不成样子了,还是很能干。
明明是猛兽,却在她面前总是一副身教体软易推倒的样子,让她为所欲为,毫不反抗。
花满蹊的目光重新落在他的胸肌上,目光又渐渐变了味道?……
注意到她毫不遮掩的打量的眼神,他干脆变回了兽形,不给她看胸肌。
“既然没感情,为什么还要看我!人家不要给你看了!也不给你玩了!”一副除非你哄我,不然就不给你看,不给你玩的姿态。
说完,一座小山似的大恐龙缩着蹲在墙角,背对着她嘤嘤嘤地又哭了起来,笨重庞大的身躯哭得一抽一抽的。
真是又幼稚又滑稽又好笑。
“……”一个一爪下去能把石头都给拍得稀巴烂的猛兽,在这跟她嘤嘤嘤起来了。
花满蹊踹了恐龙的屁股一脚,又软又弹。
“哭完了赶紧去做饭,我饿了。”
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两颗琥珀色的眼珠子泡在一汪水里,显得越发干净剔透:“你说什么!”
“算了,我去别人家吃。”
“不许!”他一把抱住她的腰,急忙擦擦眼泪,抽噎着去给她做吃的。
锅里的肉汤咕咚咕咚冒着。
他巨大的兽爪拿着迷你的小铲铲,在锅里心不在焉地搅来搅去,一边偷偷抬眼偷瞄她。
见她根本不哄他。
他只能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很快又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
“花花,做好了,可以吃东西了。”
**
麓闻一直在外征战其他部落,好不容易得空回来,可她都只和那些小动物玩,都不理他。
不管他再怎么在她面前走来走去,都引不起她的注意力,次数多了还会被她骂,被她踹,被她扭耳朵,他实在委屈。
看着那群围在她脚下的小动物,福至心灵,想起之前她也是这样的,他立刻变成了兽形模样,果然她的注意力被引了过来,可是小狗又跳起来,扑到她脚边玩,立起来转圈圈,又把她的注意力引走了。
麓闻咬牙切齿——这个不要脸的狗!
早知道他就不该把这些小动物带过来。
麓闻跺跺脚,不甘心地仰头张开血盆大口喷火:“你看,我在喷火哦!”
“……”
“你看,我在变色了,是不是很好看。”说完,他跟个奇彩灯一样,身上鳞片不停变色,一会变成红色龙,一会变成绿色龙、一会变成黄色龙,在太阳底下刺眼的很。
闪的她眼睛疼。
“你以为你是红绿灯吗!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什么是红绿灯。”他抓了抓后脑勺。
花满蹊不耐烦:“你可以闭嘴了,你很吵!”
他不懂红绿灯龙是什么,但能从她语气听出来不是好话。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喷火,她甜甜地叫他喷火龙,他变色,她甜甜地叫他变色龙,她扑在他身上玩他的时候,她甜甜地叫他乖乖龙。
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凶。
难道就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麓闻委屈地瘪嘴,干脆躲在院子角落装蘑菇。
试图让她发现自己不高兴,好来哄哄他。
可是装了好一会,他偷偷观察她,回头看了她好多眼,她盯着天空看,都不看他。
这破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他思索了一下,重新变回了人形,没拿兽皮上衣和兽皮裙穿上。
花满蹊目瞪口呆:“!!”
“你不穿衣服在这里走来走去干什么!你曝露狂啊!”
他若无其事地在她面前遛小小龙:“天气太热了。”
“……”服了,现在都已经是秋末了。
“我在外面屋子里光着怎么了,我又没给别人看。”他红着脸,凑到她面前,蜜色肌肤一点点热气蒸腾而起,那股热意几乎要喷到她脸上:“只是给你看而已。”
察觉到她定定的目光,他微微勾起唇角,佯装不经意地鼓动胸肌,他发现她实在是很喜欢他的胸。
他的蜜色胸肌又大又饱满,又软又弹,在不停地颤动,在日光下晶莹闪烁,甚至连腹肌也一块一块颤动起来……让她无法挪开目光。
他的身材和动作都欲到了极点,可他的眼神却是稚兽般的纯澈,还带着微微的别扭和羞涩。
她咽了咽口水,毫不犹豫就要把他扑倒。
他有些羞涩地微微推拒:“去屋里。”
他躺在雪地里,仰头看着院子四方天空,看着那明亮刺眼的太阳,或许是看久了刺眼的日光,他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白茫茫……
太阳落下又升起。
落下又升起。
落下又升起。
也不知道太阳落下升起了几次。
他躺在雪地里,眼前一片白茫茫,一片白茫茫,但今天,眼睛有点凉凉的,和之前不一样,他睫毛颤抖着眨了眨……
他看见一颗六角形的晶莹雪花晃晃悠悠地落了下来。
落在她的眉间。
她穿着齐整的兽皮衣服,就这么俯视着他,她身后是灰蓝的天空、被厚云遮住半边的晴阳、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
可她很烫。
仿佛能融化这场大雪。
漫天飞扬的大雪从她身上落到他身上,一直顺着她流淌到他这里,雪水在他们之间融化。
他担心地握住她的肩膀:“冷不冷。”
她凑在他耳边笑:“很烫。”
他闻见她身上初雪的香气。
初雪覆盖了森林、大地、河流……
还有他们的部落。
麓闻要留在部落过冬,不在外出征战,气候太过恶劣,今年的这场雪尤其地大,白茫茫的一切覆盖了一切,他们的小屋也被皑皑的白雪覆盖,好在石头屋子坚固,不用担心被厚雪压垮屋顶。
树叶都落光了,干枯的树杈子都被雪压弯了,雪地上落了不少被雪压弯的树杈子。
院子里的地面也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晒在院子外面的衣服都结冰了,立了起来,他用兽爪认认真真地烘干。
不然她又要生气,骂他是个废物龙,连衣服都洗不好晒不好。
正烘着衣服,她从屋子里出来了。
她戴着雪白的兽皮帽子,毛茸茸的、软乎乎的,一层浮起的绒毛拥簇在她毛绒绒的弯眉上,饱满的小脸蛋粉扑扑的。
还穿了三层厚厚的雪白兽皮外套,外面那层兽毛,长长的、毛茸茸的,保暖效果很好,穿了很厚的兽皮裤子,踩着长长的兽皮靴子,在雪地上踩出一连串可爱的脚印。
她立刻指使麓闻去扫院子里的雪。
但很快,她又阻止他,她要堆雪人玩。
没有下雪的冬天是无聊的冬天。
没有堆雪人的冬天是不完整的冬天。
她兴致勃勃地在院子里堆雪玩,他手里拿着干枯的树杈子做的扫帚,呆呆地看了她一会,立刻扔开扫帚,也开始跟着她一起堆雪人。
他笨手笨脚的,在冰天雪地里,堆个雪人,堆得满头大汗,大口喘气,口里喷出一团白雾。
花满蹊看他弄得热火朝天,手里蠢蠢欲动,她决定如果他弄的比她好看,就把他的雪人破坏掉。
她必须是最好的,才不让他抢风头呢。
雪还在落,落在她的白色的毛茸茸的帽子上,像是结出来的绒花。
她手里的雪人已经堆好了,圆滚滚的脑袋和圆滚滚的身子,熟悉的圆滚滚的雪人站在院子里。
拿了晶石给雪人当鼻子和眼睛和嘴巴。
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
她毫不犹豫地把麓闻身上的兽皮衣给扒了下来,他光着上半身,胸肌颤颤,腹肌抖动,在冰天雪地里蜜色的肌肤蒸腾出一团热乎乎的雾气。
他扯着她手里的兽皮衣的一角,红着脸,羞涩推拒:“花花,别闹了,不行的,在这里太冷了,你会生病的。”
她一把扯开了衣服。
“不然,我们进去吧。”他羞涩偷眼看她。
却看见她正把他的衣服往雪人的身上穿。
他兽瞳瞪圆,不可置信。
她居然扒了他的衣服给雪人穿。
她关心雪人,超过他。
她都没给他穿过衣服呢。
他委屈:“花花,我冷。”
“滚。”她认真给雪人掖了掖衣角。
“……”他毕竟是喷火龙,在寒冷的冬天就算不穿衣服对他影响也不大,可他心寒。
他扁着嘴,委屈巴巴地继续堆自己的雪人。
“哈哈哈,你堆的雪人好丑哦。”她指着他堆的那个奇怪的雪人,跟个鬼似的。
他闷闷看她一眼,难得反驳她说:“不丑,好看!”
“就是丑、就是丑!你是只笨蛋龙,连雪人都做不好。”她用手抓了抓眼睑下方,冲他做了个鬼脸。
“不丑不丑。”他固执地说:“这个雪人我是照着你做的。”
“哈哈哈……”她猖狂的嘲笑声戛然而止:“你要死吗,这个丑东西是照着我做的看我不打死你!”
她在院子里追着他打,手里抓了雪团砸他,追上他之后,对着他就是一顿暴打。
他其实不想跑,他皮糙肉厚的,她打他也不怎么疼,但他发现直接乖乖站着被她打,和被她追了几圈之后被她打,她会更开心,他被她追着跑的时候,她视野里面都是他,他也觉得很开心。
打闹的时候,他堆的雪人差点被砸坏了。
他急忙挡在他堆的雪人面前,委屈又生气地指责她:“你不可以这样的。”
他小心翼翼地给雪人手上缺的那一小角补了上去,接着防备地看着她。
花满蹊冷哼一声,决定更好地报复他,也堆个他的丑雪人。
“你站好,我做个你。”
“真的吗你要做我吗!”他开心地在原地疯狂转圈圈。
“……”真的是兽人之王吗,跟部落守村人有什么区别。
和呆瓜龙计较什么。
花满蹊决定好好堆个像他的雪人,让他瞧瞧她的厉害。
做了决定,她立刻开始大展身手:“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实力。”
片刻后,她看着四不像的雪堆,陷入了沉思。
趁他还在摆造型,她轻咳一声:“你变成兽形,我做你的兽形。”
他乖乖变成了大恐龙。
没错,恐龙肯定比人好做多了。
又过了片刻之后,她看着还是四不像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他等不及跑过去看。
他站在这堆雪面前,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确定地问:“这真的是我吗!”
“可是它跟我一点也不像啊……”
“是不是还没做好。”
她恼羞成怒:“你懂个屁!这叫做抽象,这叫做艺术,你个落后的原始兽人,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破恐龙!”
“艺术是什么东西……”他是真的看不懂。
但不妨碍他看懂她的脸色,他立刻说:“花花,很好看的,你真抽象、你真艺术,虽然你做的很丑,但我还是很喜欢,因为这是你做的!”
“你才抽象!你才抽象!你才丑!你才丑!”被众星捧月的大小姐是受不了批评的,她生气地捡起一团雪,朝着这只蠢恐龙追了过去。
院子里堆了厚厚一层雪,她踩在软绵绵的雪地上,没站稳,险些摔了个屁股蹲,她更生气了,这个破恐龙,以前都是乖乖站着让她打的,现在居然敢跑了,她看他是胆肥了!
她追得越发起劲,一边追一边拿雪砸他。
穿着厚厚兽皮裙的少女追着大恐龙满院子跑,院子里的雪地上是巨大的兽爪印后面跟着一串少女小巧的脚印。
雪花落在恐龙漂亮的鳞片上。
雪花落在少女红扑扑的脸蛋上。
雪花落在他们凌乱的脚印上。
雪花落在结了厚厚的冰层的冰河上。
大小姐梦到了结的厚厚的冰河,一大早起来,花满蹊躺在他热烘烘的怀里,她戳了戳他雪白的覆盖着鳞片的腹部,把他吵醒之后,她立刻说要去溜冰。
“首先呢,要做一双溜冰鞋!”
麓闻揉了揉挣睁都睁不开的眼睛,一脸茫然。
“笨蛋龙,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懂!”
“快点做,做不好冰鞋,我要生气!我就要揍你!”
用晶石做出来的冰刀,晶石做的鞋底,绑在了厚厚的兽皮短靴上,简易的冰鞋很快做好了。
她换上冰鞋,在河面溜了起来,一开始有些不习惯,鞋子毕竟简易,但很快她就找到了平衡,在那只笨恐龙担心的目光里在冰河上翩翩起舞。
恐龙呆呆地看着她。
“看傻了吧,我可是高手,我可是很优秀的,我无论做什么都最优秀。”她得意地冲他抬了抬下巴。
谁知道下一秒,这只蠢恐龙就喊着他也要玩,大脚丫子就‘咚咚咚’地往冰河上跑,她甚至都能感觉到冰河的一阵震动,气得她一直推他:“你走开!你走开!要塌掉了!”
偏偏这只臭龙大只的要命,她根本推不动,她仰头看他:“快下去!”
他一脸委屈:“可是花花,我也想玩,我想跟你玩。”
“不会塌的!”说着他猛地蹦了几下。
“啊啊啊!”吓得她尖叫了好几声,他的兽耳差点没被她扭断。
好在,她终于同意他一起玩了。
他兽掌的摩擦力很大,根本滑不起来,他立刻做了一双冰鞋,有样学样地学着她在冰河上滑了起来,他的兽形太笨重了,又是第一次滑,两只兽掌好像是各滑各的,不仅滑的东倒西歪,还在冰面上摔的七仰八叉。
她捧着肚皮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太蠢了吧,你这只笨蛋龙!怎么会有四肢这么不协调的龙啊!你的四肢是刚认识的吗!哈哈哈……”
恐龙觉得很丢脸,两只兽爪捂在脸上,赖在地上不起来。
她笑到快没力气,这才朝他滑了过去,居高临下地朝他伸出手:“快起来。”
他欣喜不已,立刻去抓她的手,结果他太重了,她没拉起他来,反而摔倒在他身上,他发出一声闷哼。
她干脆也不起来,一个翻滚,就躺在了他旁边的冰面上。
一人一龙就这么看了会飘着小雪的天空。
她决定起来继续教他溜冰。
要是能教会恐龙溜冰,实在是泰酷辣!
“笨死了!”
“蠢死了!”
“你是猪吗!你这个猪猪龙!”
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要不是他的鳞片坚硬,估计早就鼻青脸肿了。
不过,虽然没有鼻青脸肿,兽耳是肿了,他从冰面的隐约的倒影看到自己的两只兽耳很不对称,一只特别肿。
在她抬起手,明显又要扭他兽耳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他老老实实弯下腰把兽耳递到她面前,可怜巴巴商量:“能不能扭我另一只耳朵。”
花满蹊的怒火停滞,看到他明显不对称的兽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但她很恶劣地继续扭那只肿了的耳朵,不顾他疼到变形的脸。
或许是不想再被她扭耳朵,他进步的飞快,居然真的可以滑了。
他欢欣鼓舞,在冰面飞跃:“花花,我可以了!”
没过一会,又摔了个狗吃屎。
后来,他总算跟上了她的步伐。
一人一龙在冰河上游走,少女的动作流畅自然,像是在飞鸟掠过,又像是在翩翩起舞,紧跟在她身后的龙,动作略显僵硬笨拙,但也不失可爱。
冰面上倒映着他们的影子。
大小姐玩腻了,看着远处河对面的被雪覆盖的很高的山坡,立刻让他弄木头,给她做滑板玩。
她抱着滑板上了高高的坡顶。
视野开阔。
山林广袤。
群山起伏。
她很快踏上滑板,俯冲而下,飞快地滑下一个又一个高坡,雪白厚实又绵软的雪地,划下了一道道辙印。
见她没什么事,原本紧张地盯着她的麓闻,立刻搬起滑板,试探着滑了起来,和溜冰不同,这个他很快就掌握了平衡,居然比她滑的还要好,庞大得显得有些笨重的恐龙,居然各种高难度动作信手拈来。
大小姐觉得被他抢了风头,立刻就有些生气。
但很快想到什么,干脆让他抱着自己滑。
玩得差不多了,她把两幅滑板随手扔在了山坡,滑板扎在了雪地里。
扒拉着他全是鳞片的兽躯爬了上去,坐在了他的兽臂上。
少女骑着恐龙飞跃在苍茫雪林。
和夏日生机勃勃的满眼绿色不同,这里的一切都被大雪掩埋覆盖,苍翠的树早就不茂盛,叶子都掉光光了,光秃秃的枯枝像只手,像是要抓住她飞散的茂盛发丝。
她很快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也不再奔跑,停了下来。
天色渐暗,雪渐渐大了起来,他稳稳地托着她在白雪皑皑的山野间行走。
跨过一个又一个山坡。
雪山茫茫,雪落无声,所有的一切都冷清沉默,只有他行走的时候,踩雪的时候轻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还有——她酣睡时在他脖颈处轻轻的呼吸声。
周围的一切都很冰冷,她的呼吸却灼热。
从他的脖颈间一路灼烧到他的心口。
他轻轻地将有些往下滑的她往上托了托。
他放慢了步伐。
暴烈的雪,渐渐舒缓,下得很温柔。
雪落了他满头满身,他抬起兽掌,挡住要落在她脸蛋上的雪。
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她也变得不爱出门,每天都没什么精力,仿佛要冬眠似的,整天都窝在屋子里。
到处都是雪色一片,和他们屋外到处白茫茫的一片不同,他们屋子的摆设都是五颜六色的,漂亮明亮的火光照亮屋内的一切,都氤氲着一层暖融融的橘光,他琥珀色的眼睛也裹了一层暖融融的橘光。
石桌上都是晒好的肉干、鱼干、还有一堆方便冬天保存的土豆干、红薯干、香芋干、还有干枯的玫瑰花茶、苹果干、树菠萝干……
这些东西都是奇奇怪怪的陌生名字,他听都没听过。兽世的兽人们都懒得给这些东西取名字。
但她很喜欢。
如果这些东西本身有名字,她也要霸道地要求他按照她取的名字叫。
他其实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取名字,给每个兽类都要取名字,给每一株植物取名字,还喜欢给部落的其他兽人取一些很难听的名字,给她养的小动物更是都认认真真选了名字,光是给他就取了好多名字。
叫他龙龙、变色龙、喷火龙、乖乖龙、废物龙、笨蛋龙、坏龙、呆呆龙、红绿灯龙……
还有会在床上叫他……烫烫龙……
他有些羞涩地眨了眨兽眼。
陶锅里的兽奶咕嘟嘟冒着,满屋子的奶香味,有点像她的味道。
两人吃完饭,在暖烘烘的屋子里,捧着热乎乎的兽奶喝。
他还在洗碗,她就迫不及待巴在他身上了,他的能力是火系,自然能把身体都弄得热烘烘,她就很喜欢贴在他身上,她会舒服地在他怀里打滚儿,甜蜜地叫他暖宝宝龙。
他以前讨厌冬天。
可是现在他很喜欢,冬天的时候她会一直黏在他身上,完全不想和她分开。
他甚至想,如果一直都是冬天就好了。
在外征战的时候,她不在他眼前。
他总担心她,她几乎什么也不会,不会打猎、认不出能采摘的植物果子,不会做吃的,东西不好吃她就干脆不吃,他担心她不好好吃东西,爱生气,爱打人,没有他给她骂和打,他怕她生气的时候会憋在心里难受,天气已经凉了,她爱漂亮,总是穿很薄的小裙子,怕她着凉,晚上睡觉她做噩梦醒了,他也不在,他担心她害怕,担心她哭……
想到这些他就吃不下睡不好,心里总像是被她咬掉了一口。
幸好现在她在他身边,那块被她咬掉的口子,终于添补上了。
他把从冰河挖的大冰块扔到浴桶里,用火烧热。
把懒洋洋的她抱进去。
有了热水,她立刻不需要他了。
让他走开,不许偷看她洗澡。
等她洗完澡,他用她洗过澡的水认认真真地擦洗着自己的鳞片,水已经不烫了,只是勉强有点温度,直到每一片鳞片都被温水覆没,每一片鳞片都被洗的闪亮亮,兽人的嗅觉灵敏,直到每一片鳞片都是她的香味。
她说要做一个讲卫生爱干净的龙,她不要脏脏龙。
他把身上的水烘干,要是湿漉漉的,她又会生他的气。
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她已经快睡着了。
他一上床,她就滚到他怀里,摸了摸他的鳞片。
她乖乖地在他怀里酣睡。
趁她睡着,他偷偷亲了亲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
月亮落下。
日升月落。
周而复始。
他度过了一个很幸福的冬天。
和她在一起的冬天。
是想起来就会笑的冬天。
他想。
他们还要在一起过很多很多个冬天。
时移瞬易,除了零星的几个部落,所有部落全都被他收入囊中,剩下的几个部落不太容易对付,和其他一盘散沙的部落相比,这些部落太过团结,他们也开始学着麓闻打量吞噬其他兽人的兽晶,大幅提升实力,而麓闻之前收拢的大半部落里面,不乏并不服气,不愿意屈居于其他兽人之下,也有不满于他的残暴不仁,更有族人被杀,满心仇恨的,也有满是野心,想要一统兽世的,这些人再次联合起来,对抗他这个兽人之王。
麓闻成为了兽世公敌。
左右夹击之下,他受了重伤。
他回部落修养。
她亲自照顾他,每天给他熬药,喂饭,还会关心他。
他好开心她关心他。
重伤之后,部落里虽然有躁动,甚至有兽人要杀他,可被他弄死之后挂在部落大门,再也没人敢有这种念头。
兽人的恢复能力一直很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后来,他看着她手里的那枚鳞片,明白了答案。
那是他的逆鳞。
是唯一能刺穿他的锋刃。
是他亲手交到她手里,让她防身用的。
他甚至没有想起问她为什么。
他也没有挣扎反抗。
只是看着原本就属于他的逆鳞,用另一种方式刺进了他的心口。
其实早在味道不对的汤药里,他就有了怀疑猜测,可是他选择喝下去。
是她给的。
他就会喝下去。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手里的从她身体里挖出来的兽晶,思维有些涣散……
她是真的很爱给他取名字。
她给他取了好多的名字啊。
废物龙、笨蛋龙、变色龙、喷火龙、脏脏龙、乖乖龙、坏龙、呆呆龙、烫烫龙、猪猪龙、红绿灯龙……
这次,他死了,她会叫他什么呢。
死龙
他的眼皮有些没力地张合着,身体变回了角龙的兽形。
他说:“我恨你。”
她说:“嗯。”
最后,他的脑袋只是轻轻地蹭蹭她的小腿,像是从前一样。
她的小腿微微僵住,手指微微颤抖,掌心的那颗兽晶险些没握紧。
他终于没了声息。
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叹息:“笨蛋龙……”
系统音响起,位面世界结束。
[好刀啊,他用深情的眼神看着她说‘我恨你’。]
[呜呜呜,我之前很喜欢看他们的日常的,好温馨治愈,像是看动画片,她就一点都没有触动不忍和心软吗]
[铁石心肠的女人,你看她下刀有多狠。]
[长最美的脸,干最狠的事。]
[大小姐所到之处,无人生还。]
大小姐叹了口气:“可是那怎么办呢,我是真的很想长生不老啊。”
“何况,他们能用他们的生命为我的生命增添长度,他们应该感觉到很荣耀才对啊。”
[啊啊啊啊我要气死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给我记住!他才是男主角]
她站在位面屏幕前,微微一笑:“现在——”
“我才是女主角。”
花满蹊选择关闭直播间。
直播间关闭倒计时三秒。
她打开个人页面查看。
位面主播等级升级为15(可选择是否关闭个人资料内容和是否关闭位面直播回放和是否接入其他主播的位面世界)
位面粉丝数量4000w+。
舔狗任务的能量值是200亿。
目前获得打赏的能量值为100亿,书中世界的财富能量值由任务结束后统一结算后为1000亿能量值。
直播间人气值1亿+,在所有位面直播间里,目前位面直播间排名1,接连三次蝉联第1名,直播间人气转换成能量值2000亿。
这个世界共获得3300亿能量值。
加上第一个世界能量值1650亿能量值,第二个世界3000亿能量值,总共获得能量值为7950亿能量值。
……
弹幕铺天盖地,一一和她道别,特效不停炸开。
[啊啊啊,不要啊,这么快就要失去我的电子下饭菜了吗!大小姐的美貌是我的下饭菜啊!]
[我也是,失去大小姐,我以后还吃的下饭吗!]
[恭送大小姐!其他人通通闪开!]
[能量值1000000+]
[能量值1000000+]
[能量值1000000+]
……
她向着镜头挥手:“各位,再见啦。”
——《兽世》位面世界结束。
第68章
这座沿海城市的夏日潮湿而绵长,阳光都有着橘子和树叶的香气。
湛蓝的天空和绿色的树冠分割一栋栋小楼,好像一切都笼罩在绿色树荫底下,凉凉爽爽,生机勃勃,地面刚被雨洗过,水亮亮的,一个又一个小水洼。
花满蹊穿着红色雨衣,黄色雨鞋,背着红色书包放学回家,书包上贴满了卡通贴纸和各种挂饰,走路的时候‘叮啷当啷’的响着,她循着脑海里的记忆回家,学校离家很近,就几分钟的路程,家在三楼,并不算很高的楼层。
每家每户那弯弯曲曲的银色油烟管从窗户处钻出来,冒着一股清淡的灰烟,各种菜香味从大敞的窗户冲出来。
她停在一幢老式居民楼前,居民楼那重新油过绿漆的楼梯铁门很显眼,楼梯铁门旁边是一个小腿高的灰色水泥花坛、但是从不长花、乱七八糟长了很多植物、没人知道是什么植物,反正堆了厚厚的土它就自己长了,一长就是很多年。
她站在原地,有一瞬间的恍惚,一切熟悉的不可思议,这和她过往搜取原主记忆的感受都不一样,像是平行时空的真实记忆。
一楼是一家老旧的便利店,老板站在玻璃柜台前,忙乱地和玻璃柜台前挤着一团的学生们对话。
她拿出钥匙串,把绿色的油漆楼梯门打开,一楼楼梯间有四五辆自行车密密麻麻挤挨在一起。
楼梯地面铺着拇指大小的彩砖,鹤红色的实木镂空楼梯栏杆,每层都有两个圆形楼梯窗户,镂空花形的深灰铁栏杆。
越往上走,菜香味越发浓郁。
这里住的都是认识很久的邻居,家家户户的门除非睡觉,几乎都开着。
她家的两扇绿色铁门也都敞开着,可以听见锅铲‘噌噌噌’碰撞着铁锅的声音,锅里的油和菜滋啦作响,还有略显嘈杂的电视机的天气预报。
“下面请您收看城市天气预报……鹏城小雨,24-29摄氏度,羊城晴转多云,23-28摄氏度……”
她打开黄木鞋柜,鞋柜一股灰尘和皮革的味道,最下层是一对对很抽象的塑料拖鞋。
她微微皱眉,刚把黄色雨鞋塞进鞋柜,两根手指拎起一对红色塑料花拖鞋要穿,花母就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眯眯看着她:“我的细妹放学回来啦,快坐下准备吃饭!”
“哎呀,不愧是我生的,是真靓啊。”花母拿着锅铲的手没忍住捧脸,满眼的喜爱和欣赏。
花满蹊拎着塑料拖鞋,愣在门口,眼前的妇人和她真正的母亲长相几乎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这个妇人温柔美丽,围着洗的发白的粉色围裙,满身饭菜响和油烟味,透露着一股家的感觉。
而她真正的母亲高贵冷艳,一身的珠光宝气,更不可能窝在狭小的厨房里亲自给她下厨。
花母想起什么,温柔的声调变了,冲着客厅的花父高声呵斥:“你就知道看电视,还不赶紧过来端菜舀饭!”
绿色玻璃鱼缸间隔客厅和饭厅,鱼缸里里面是五彩斑斓的小金鱼,花父忙不迭地从鱼缸后冒出一颗头来:“知道了,知道了!”
花父经过她的时候,乐呵呵地顺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腆着微微发福的肚子往厨房走。
饭厅是一张油了一层黄漆的实木长饭桌,饭桌上一摞的圆形的木片编织的隔热垫,方桌旁边是一个白色的冰箱,贴着一堆哆啦A梦、猫和老鼠的小贴纸。
很快饭桌上就摆了满满的一桌子菜。
白切鸡、烧腊、炒黄鳝、清蒸鲈鱼、酿苦瓜、炒通心菜、炒芥兰、玉米红萝卜大骨汤。
鹏城人爱喝汤,认为大补,隔三差五就会煲靓汤,煲汤的手艺也是一绝,家常的玉米胡萝卜大骨汤,浮着一层漂亮的金色的油光。
花父舀了四碗汤打算放凉。
花母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水,忙不迭开口:“快去把洋扬那孩子叫过来一起吃饭。”
说完叹了口气:“那孩子也是可怜。”
花父也是叹气:“是啊,之前多阳光的一个孩子。”
世事无常,短短数月光景,这孩子的家里人就都没了,他爸炒股失败跳楼死了,他妈就疯了,自杀了好几次,最后一次没能救回来,也走了。
他那个爸还给他留下一屁股的债务,连房子都挂出去卖掉。
幸好这孩子意志坚定,还是考上了名牌大学,现在每天要打好几份工,不仅要还债,还要凑学费。
估计是推拒了一会,十几分钟后,许清旸才跟着花父从外头进来,他个子大概一米八左右,原本俊美的面容憔悴颓丧,看起来很是阴郁,透着疲惫和麻木。
他的身形格外消瘦,像是挂在白色T恤里,走路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在衣服里晃荡。
他换了门口的拖鞋,低下头很有礼貌地向花母问好:“花阿姨好。”
花母快走几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往饭桌带:“是都没好好吃饭吗,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他说:“谢谢阿姨关心,我有好好吃饭的。”
“有好好吃饭,还瘦成这样!”花母的语气带了点责备。
花母给了只顾埋头喝汤的花满蹊一个眼色,嗔怪道:“没礼貌,就知道吃,快叫哥哥!”
她才不叫他哥哥,她继续埋头喝汤,汤的味道很清甜,家常的味道,但意外的不错。
“花花!”
“阿姨,没关系的。”许清旸急忙摆手,接着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拉开椅子坐下,椅子被拉开的时候甚至没在地砖划拉出半点声音。
他冲花满蹊点点头:“你好。”
花满蹊没理他。
花父和花母一直给许清旸使劲夹菜,把他的碗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将劝饭习俗贯彻到底。
许清旸腮帮子都塞得滚圆,瘪下去的肚皮也微微鼓了起来。
吃完饭,饭桌的剩菜,花母就用罩菜篮盖了起来。
鹏城的苍蝇蚊虫太多,饭后要是不放进冰箱,都得盖严实,这种红色的塑料细格子罩菜篮在这个地方很实用。
吃完饭,他没有立刻告辞,这是一直以来的家教,他抢着要帮忙洗碗,花母没给,把他从厨房赶了出去。
许清旸坐到了客厅的黄木椅上,手脚规规矩矩地放着,有些局促。
花满蹊总觉得实木椅子硌得慌,她搬了一个抱枕垫在屁股底下,打量着四周。
客厅的天花板挂着白色大吊扇,墙上是倒过来贴的红色福字,万马奔腾图和一张巨幅的全家福照片。
整屋都是油了黄漆的实木家具,红灰色的水磨实地砖,花开富贵图案的落地白色瓷花瓶、客厅中央是落地大花盆,里面种的发财树。
客厅正中央是灰色壳的大肚子电视机,好几部厚重的黑色dvd机,都铺着白色镂空绣红花的防尘布。
花父拿出茶叶,泡了一壶茶,给许清旸也倒了一杯茶,他捧在手心,茶水滚烫。
花父又拿出一包葱花梳打饼干递给他:“快吃。”
虽然已经吃饱了,但他还是接了过来:“谢谢叔叔。”
花父又拿出老家的米饼、米糕都递到他手里:“快吃快吃。”
又把刚刚切好的西瓜也递到他手里。
“……谢谢叔叔。”
花父摸了摸他的头:“没事,就跟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就吃。”
花父把电视调到了动画频道,哆啦A梦和大熊正在抢剩下的最后一个铜锣烧:“大熊,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花父和蔼地说:“看电视吧,孩子。”
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说,他都十八岁了,已经过了看动画片的年纪。
感觉到一股奇怪的视线,他立刻抬起头,那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正捧着一块西瓜盯着他看。
她唇角沾了红色西瓜汁,笑得有点奇怪,像是童话书里的恶魔那染血的笑容。
他不适地皱眉,但立刻礼貌性地冲着她微笑了一下。
花满蹊眯着眼睛打量他,‘咔嚓’一声咬了口西瓜,汁水在她嘴里爆开。
许清旸是《游戏》的男主角,他童年幸福,后来父亲炒股失败,还欠下巨债跳楼身亡,突逢巨变,母亲隐性的精神疾病爆发,也自杀了三次。
第一次是苏云云经过他家的时候,发现大门敞开,他的母亲倒在地上,她及时发现,救了他的母亲。
第二次是他看紧了母亲,及时发现阻止。
可最后一次,却没有救回来。
他没有妈妈了。
他办完母亲的丧礼,没多久就迎来了考试,虽然成绩远不如以前理想,还是考中了理想的学校,忙着打几份工挣钱还债和准备学费。
他学的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随着千禧年互联网行业的爆发,天赋异禀的他渐渐崭露头角,领头造出了最火的三大网游,火遍全世界,积累了大量的原始资金,成为3A大作数量最多的,全球最大的游戏公司,登上世界富豪榜。
他商场得意,情场却失意。
许清旸有个白月光,就是救过他母亲的邻居苏云云,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在他人生最落魄失意的这期间,苏云云也一直鼓励安慰他,两人念的大学还就在一个城市,这四年两人也多有往来。
直到后来,苏云云邂逅真爱,由于豪门公子的家中反对,苏云云和男友分分合合多年,苏云云意外怀孕,男友家里却还是反对,男友不愿意放弃家族继承权,不打算和苏云云结婚。
为了避免孩子成为私生子,苏云云求助许清旸,许清旸立刻答应娶她,承诺会把她的孩子当成亲生的。
直到看到苏云云要和许清旸结婚,苏云云男友幡然悔悟,和家里断绝关系,和苏云云结婚。
直到后来许清旸彻底发迹,认了苏云云当干姐姐,她男友家里才看在他的面上,承认了她。
苏云云世纪婚礼的时候,许清旸还给了她三分之一的个人资产当嫁妆。
而原主这个舔狗女配,是书里男主的头号舔狗,仗着父母给过许清旸的一些关心和帮助,整天纠缠着他不放,让他烦不胜烦。
[嘀嘀嘀——任务发布中……]
[温馨提示:舔狗任务不合格,轻则惩罚,重则抹杀。]
[任务者:许清旸]
[任务对象:花满蹊]
许清旸:
[主线任务——当一名合格的舔狗。]
许清旸:舔狗是什么意思
[目前支线任务——请你务必救济对方直至对方暴富……]
一屁股债的许清旸有些呆怔:谁救济谁!
第69章
房间是找木工老师傅打的实木衣柜、实木床、实木书架连着书桌,实木衣柜镶嵌着一个全身镜。
墙上的米白色空调正上下摇着空扇叶。
朴素的白蚊帐半掩着,麻将竹凉席铺在花床单上,床头柜上哆啦A梦造型的塑料壳闹钟,一直晃个不停:“早上好,早上好,懒猪起床,懒猪起床,布谷布谷。”
花满蹊不耐烦地在床上翻了个身,试图把闹钟关掉,却半天找不到开关,她生气地把闹钟砸到地上,可闹钟的质量好的很,被砸到地上后还叫个不停。
“懒猪起床,懒猪起床,布谷布谷……”
“破闹钟快给本大小姐闭嘴!闭嘴闭嘴!你吵死了!”花满蹊乌咽一声把头给埋到了被子里面,试图挡住声音。
房间门被打开,窈窕的影子落在地上。
遮挡严实的黄色的印花光面厚窗帘被花母一把拉开,走进来捡起闹钟:“什么脾气,还乱扔起东西里,还不快给我起床!闹钟叫了多少遍了,早餐煮好了,再不起床我揍你了啊!都多大的人了!”
“呜呜我不要起床!我不要念书了啦!”
“念什么书,放暑假了。”花母看着裹得像是蚕蛹一样的人,把闹钟放回她的床头,抬手去揪被她压得死死的被子,试图把她从被蜷成一团的皱巴巴的凉丝被子里挖出来。
“放暑假还让人家早起!”她更加把脑袋往被子里躲。
“放暑假也不许睡懒觉,养成坏习惯了,暑假作业不用做吗。”花母终于把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妈妈妈妈,呜呜……”她闭着眼睛,拧着脑袋在花母怀里乱蹭,头发乱糟糟,几根头发黏在脸颊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上还有几道凉席印出的红印子,“人家就再睡一分钟,真的就一分钟。”
“有那么热吗,空调还到现在开着,也不知道定个时,一晚上浪费多少电呢!你以为你爸爸是开电站的啊!”虽然说现在安装空调的人家比以前多了,但实际上很多人都不太舍得用,实在是太耗电了,何况这时候的夏天并没有很热,开个风扇就足够凉快了。
“那人家热嘛!”因为没睡醒,说话都含含糊糊的。
花母的花睡衣被她蹭的乱七八糟,摸了摸她滑溜溜红扑扑的小脸蛋,叹口气,这才关上门出去了。
花满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刺目的阳光把她惊醒,她不适地眨眨眼,发了好一会呆,这才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她刷完牙洗完脸,回了房间,拉开铁质折叠椅,坐了下来。
桌上一台绿色铁质台灯,蓝白色的录音机,可以旋转的地球仪,最中央是一台大肚子电脑,底下厚重的主机。
抽屉里塞着银色的拇指大小的mp3,银色的复读机,铝盒饼干,朗华铁盒蛋卷,大白兔奶糖吃了半包。
她随手翻了翻里面的东西,抽屉里面还有大宝护肤露,强生婴儿蓝瓶润肤露,还有一盒痱子粉、透明瓶子的绿色的风油精、六神花露水之类……
书包没有整理,里面是厚厚的一沓暑假作业。
她讨厌做作业。
她踢开丑丑的红色塑料花鞋子,盘腿坐了起来,顺手拿起桌上的红色塑料包边的镜子,这个镜子镜子也是丑丑的,镜子后面是一张塑料纸,上面是有些模糊的风景图。
照了会镜子,欣赏了下自己的美貌,吹了一晚上老式空调,感觉脸上有点干燥,她凑合着拿起大宝润肤露往脸上和身上抹了抹。
在玩电脑和吃早餐之间,她决定先出去吃早餐。
厨房不大,推拉式的门打开,里面一览无余,厨房内也都是典型的黄油漆的实木橱柜,大理石流理台,银色的油烟机、蓝色的煤气瓶、银色洗碗槽、塑料晾碗篮、一体式消毒柜、一口铁锅和一口汤锅分别架在煤气炉上。
早餐是电饭煲焗米线,电饭煲是老式白色的,盖子一打开就是扑鼻而来的香气。
米线被酱料浸透,根根分明,略微弹牙,金色的鸡蛋碎和焦香的腊肠混合在一起,浸润着轻微的油光。
洒在上面的绿色的葱花因为放太久,有些蔫黄了,但不影响味道,每根米线都浸润着足够的酱味,入口的时候,整个口腔都浸润咸香的味道。
很家常味美,从嘴里熨帖到胃里。
想起上次在兽世的伙食,花满蹊急忙又扒拉多了几口。
花母洗好苹果,拿了一碗切好的生肉条递给她:“去喂龟龟玩。”
间隔着客厅和饭厅的一个微微发绿的鱼缸还有一座小神龛,鱼缸在正中央,小神龛是在最左边靠墙的位置。
花母双手捧着新鲜的还冒着水珠的红通通的苹果从鱼缸后绕到客厅。
她把苹果放在一边的桌上,虔诚地对着神龛拜了拜,这才将神龛供桌上已经失去水分已经微微发皱的两颗苹果拿下来,把盆里的两颗新鲜苹果放了上去。
又把居于神龛中央的三个贡杯拿了下来,贡杯通体殷红,布满符文,重新沏了一壶茶,将茶都换过,这才打开神龛底下的柜子,拿出里面的鱼食,给鱼缸里的锦鲤都喂了。
神龛底下是两个大白瓷盆,里面各自游着两只接近二十厘米宽的花龟。
花满蹊捧着白瓷碗,里面是花母切好的生肉,她拿着镊子喂给花龟吃,花龟的脖子伸的很长,能看见粉红色的舌头,一口一接一口的吃着。
花母抱起角落的脏衣篮,往饭厅的阳台走去。
饭厅和客厅两边各有一个阳台。
客厅的阳台摆了好多盆植物,发财树、绿萝、仙人掌、蝴蝶兰等。
还放了一张长长的竹篾编的躺椅,这里光线好,花父经常坐在这里看报纸。
饭厅旁边的阳台放了一个洗衣机,往外突出的铁栏杆,正好可以看见学校,还有学校门口的那一棵大榕树的枝叶都快要长到她们阳台里来了。
花父一边翻报纸,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又要花钱找人把这榕树给砍掉一些枝叶,不然饭厅一点光线都没有了,还嘟囔着什么榕属阴,最容易藏阴了。
花母没好气:“一天到晚就知道看那个报纸,什么也不干,我看你阴!”
骂完就抱着洗衣盆把衣服都丢进洗衣机。
洗衣机已经老旧,还没舍得换,洗衣服的时候很有脾
气地轰隆作响。
花父悻悻然不做声,他是典型的妻管严,倒也不是不做家务,就是要花母说一句动一下,每天都要被花母骂几下。
花父是教师,放暑假难得在家歇着,看完报纸,又打开电视看新闻。
差不多十点,花母要拉着她一起去菜市场。
花满蹊还没去过菜市场,也起了点兴趣,跟着花母一块出去了。
花母出门买菜都特意换了吊带印花长裙,带了两个银色耳圈,穿上坡跟凉鞋,挎了编织篮子,这才出门去。
楼下的小卖部除了卖些日用品零食,隐藏的内室还摆了好几台麻将桌,街坊邻居三五成群都会那里打麻将。
放暑假了,靠着学校学生做生意的小卖部生意立刻萧条起来,从早到晚地经营起了隐藏麻将馆。
两人经过的时候,隐约能听到麻将声。
菜市场很近,花母没打算骑自行车,干脆步行过去。
离她们家不远处又有一棵高达四五层楼的大榕树、只有四层楼高,是因为每次长到这个程度、就会挡光,街道管理处就会来把枝叶砍矮一些,一长就好多年了。
那时候刚移植过来,巷子里还很多人去围观,花母也去围观过。
大榕树底下几张石桌和石头凳子,一堆老人挤在一起下象棋,几个上了年纪的阿嫲在打牌,小孩子在榕树底下没心没肺地跑来跑去。
周遭的街坊邻居很多,看见花母,都不约而同地和她打招呼,目光全都落在花满蹊身上,顿时惊艳声夸赞声不绝于耳。
“这是你女儿吗,放暑假了是不是。”
“天啊,长得跟明星似的。”
“也太漂亮了,就是像了你。”
跟猴子一样被人围着看,花满蹊有些不耐地压低了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出门的时候她戴了一顶鸭舌帽防晒。
花母却是笑得牙不见眼,领着她招摇过市,一路到了菜市场。
还没有线上超市的年代,菜市场特别热闹,人头攒动,菜市场外围的一楼有个专门停自行车的地方。
往里面一点放着一大排缝纫机,排满了长队,师傅忙碌地踩着缝纫机踏板,手里不停地扯着缝补的衣服。
绕过几个小腿高的铁柱子,这些铁柱子是为了防止大车误进去大市场,只给行人走的地方。
进了菜市场,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坑洼的地方有积水和烂菜叶,充斥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腥味。
花满蹊立刻想掉头回家,被花母死死拽住。
几个区域都很大,分别是水果、蔬菜、肉类、海鲜、冻品、特产之类。
红红的灯映照在那些肉类上,泛着油腻的光泽,花满蹊听着花母和摊贩讲价。
到了蔬菜摊子,花母又让老板搭了蒜和葱这些。
之前夏天的时候,她一般都喜欢呆在室内或者呆在有室外空调的海外城市,因为太热了,随时会被烤化的感觉,没想到现在这个年代的夏天,倒是还很清凉,凉风阵阵的。
花母买完菜,拉着她继续逛。
市场二楼是卖各种衣服的,泳衣、游泳圈、内衣裤……
三楼是卖鞋子的四楼是卖杂七杂八东西的,看得她眼花缭乱。
有种穿越到过去,在玩大型时代游戏的感觉。
花母还打算炖个鱼汤,两人下了楼,走到海鲜档口前,满满的鱼缸,各色各样的海鲜让人眼花缭乱。
许清旸站在砧板前,他的眉眼干净漂亮,和这杂乱的菜市场显得格格不入,他穿着黑皮大围裙,两只手戴着黑色手套,正低着头杀鱼,他面无表情,手起刀落,血肉四溅,将鱼的内脏刨的一干二净。
花满蹊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笑眯眯地冲着他摆摆手:“嗨。”
看见她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立刻想起了那个诡异的电子音。
[温馨提示:舔狗任务不合格,轻则惩罚,重则抹杀。]
[任务者:许清旸]
[任务对象:花满蹊]
[主线任务——当一名合格的舔狗。]
[目前支线任务——请你务必救济对方直至对方暴富……]
虽然后来那个电子音没有再出现过,可是他的心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他深吸口气,没理会她,只是冲着花母打招呼。
花母认真地选了条鱼,让许清旸处理干净,又让他中午来家里吃饭,许清旸推拒了,没忍住又偷偷观察花满蹊。
花满蹊冲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许清旸立刻像是被刺了一样,防备地握紧刀把,重新低下头去。
第70章
[《游戏》书中世界数据接入中,位面直播间即将开启,数据过载……请耐心等待,请耐心等待……]
[数据接入中……位面直播间开启中……]
[怎么回事,卡得要命,终于进来了。]
[为男主的颜值尖叫呐喊,完完全全就是我心里的男主角啊我的天!太好看了吧!杀着鱼都这么优雅,这么有气质,少女心爆炸了。]
[男主不重要,只想知道他面前站着的是谁,就算帽子挡住大半张脸都这么好看,这下巴也太流畅了吧,那张漂亮的嘴我是真的很想亲亲,老天奶,我可是女的呀!]
[呵呵,就是那个不要脸一直缠着他的舔狗女配啊,还有谁,也不全是,是穿书女主播。]
《游戏》位面直播里的观众基本都是书粉,里面多的是男主事业粉或者男主和白月光苏云云的意难平cp粉,在这里面,恶毒女配几乎就是过街老鼠,舔狗女配更是被认为脑子有问题,人人喊打。
跟其他书里的舔狗女配对男主的助力都很大不同,这个舔狗女配一直给男主拖后腿,不仅对男主死缠烂打,还经常居高临下地要施舍救济男主,不停地践踏男主的尊严,利用着家里之前对男主的微末帮助,利用男主的感恩之心,在他面前各种作妖。
后期更是夸张,走后门进了男主初创的公司后,各种给男主拖后腿,影响男主商业形象,得罪各路创业伙伴和客户,不仅影响男主的事业,还各种破坏男主和白月光苏云云的感情,让无论是事业粉还是cp粉都对这个舔狗女配恨得牙痒痒。
穿书主播虽然不是恶毒女配本人,可依旧不会得到另眼相看,反而更让书粉们憎恶,因为穿书主播接到任务后,为了苟命,只能按照系统要求,遵循原来的角色设定行事,甚至为了直播间的流量,会作妖蹦跶地更加厉害,能把观众气死。
重点是,穿书主播都没一个好东西,直播间规则,只有这个人和恶毒炮灰的适配度极高才会被位面直播选中。
这个花满蹊的个人页面里的三个世界回放全部都被锁了,明显就是干了坏事心虚,不敢开放给直播间观众看。
[作精公主、脾气爆炸、性格恶劣、素质不详……和大量女配人设契合度百分之99.99……%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差劲的标签人物?……]
[只有我关注了她的脸吗,你们看她页面的个人照片信息,太美了吧。]
[居然有人能长成这样,一个新人主播,光靠一张脸就维持了三个世界的直播间热度no.1……]
[呵呵,照骗吧,跟个假人似的,没准用了什么道具p的,很多人都是照片比本人好看的,真好看怎么还拿帽子遮脸啊……]
最后一条弹幕飘在虚空之中。
随即,虚空中的弹幕一片空白,被硬控了足足三分钟。
花满蹊的鸭舌帽微微抬起,露出大半张精致面孔的瞬间,弹幕都停止了,只有三万人的直播间瞬间冲到了十万人,热度开始不断攀升。
[啊啊啊,太好看了吧!我的宝宝,是我的宝宝!是我新晋的电子宝宝!]
[对她的感情特别复杂,好生她!要是拥有这么个女鹅,我会幸福死的!这就是一见想生吗!]
[完全没有美颜滤镜,死亡的菜市场灯光,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貌,每一根睫毛都是完美的,原谅我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谢谢大小姐让我见世面!]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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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物铺天盖地开始团建,特效不停炸开。
[再美又咋样,许清旸后期事业有成,多少美人投怀送抱,他都无动于衷,他就不是个看脸的人,他根本就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是的,你看他对她的态度很冷漠啊,哪里有被她的脸勾引到的样子。]
[是的,对楼上那些三观跟着五官跑的人无语了,这种恶女我是真的敬谢不敏。]
花满蹊哼笑一声,面无表情地把视线从虚空中的弹幕挪开。
[警告——任务对象花满蹊已经出现,请任务者许清旸尽快行动,尽快完成舔狗任务!请立刻对任务对象进行舔狗行动。]
许清旸身体一僵,他看了花满蹊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或许是这段时间太多事,精神方面出现问题,又开始幻听了。
[检测到任务者依旧毫无行动。]
许清旸恍若未闻,继续低着头认真地处理鱼肉。
[电击中……]
许清旸手里的刀落了下去,手里的刀掉在砧板上,险些砍到了脚。
[加强电击中……]
[再次加强电击中……]
许清旸只听见脑海里的电子音乱窜,他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阵电流穿过全身,剧烈的疼痛袭来,他脑海都被电得一片空白,浑身不停颤抖,他差点软倒在地,幸好他及时扶住了砧板边缘,才没有摔下去。
花母心急地冲上前关心地扶住他:“你怎么了!”
花满蹊一清二楚,捂住嘴,笑嘻嘻地看他倒霉。
好惨,要被烤焦了吧。
许清旸不着痕迹地扫了花满蹊一眼,满眼复杂,随即掩饰地笑笑:“我没事,我只是有点低血糖,缓缓就好了!”
花母命令道:“你这孩子!肯定是营养不良吃太少了!不行,今天必须去我家吃饭!不然我要生气了!”
花母是真心疼这孩子,邻里邻居的,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看他瘦成这幅可怜样子,怎么忍得下心来,看他一个孩子被逼的太可怜,只怪世事无常。
花母再三邀请,许清旸不好再拒绝,只好点点头,心里一股暖流涌过,他家里出事负债后,各种亲戚都远离他,生怕他伸手要钱,而花父花母却是主动上门,帮他还了一部分,还说不需要利息。
多了一个人吃饭,菜总要更丰盛一点,花母本来就爱下厨,立刻去不远处的虾缸挑起了基围虾。
这次的电击提醒了他,那个电子音,和那个奇怪的舔狗任务都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一件诡异的事情降临到了他身上,还明显和她有关。
她之前在学校给他递过情书,当着很多人的面大胆和他表白,他拒绝之后,她还继续死缠烂打了好一段时间。
家里出事后,她还一直缠着他说一些他根本不想听,只会刺伤他的话来安慰他,可他只想自己静一静,她还非要赖在他身边聒噪,他心里反而更加焦躁难受,什么安慰又有什么用,对他来说根本无济于事,他的父母根本不会再回来,他的家也不会重新变得完整……
许清旸捡起掉在地上的杀鱼刀,在开放式的鱼缸里的水里涮了涮,他一边冲洗着杀鱼刀,一边长眉微拧,看向花满蹊。
这个奇怪的电子音,诡异的任务。
——她到底知不知情。
——她又是怎么办到的。
“我的狗狗好可怜哦,刚刚被电疼了吧,我给你摸摸就不疼了哦。”花满蹊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毛茸茸的,还挺舒服。
许清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狗狗啊,你耳朵不太好啊,下次记住了哦,你的主人不喜欢把话说两遍。”她的手还放在他的脑袋上,笑嘻嘻地看着他,满脸天真可爱。
“是你做的!”许清旸激愤地上前一步,就要抓住她的手。
花满蹊看着他脏兮兮油腻腻的刚抓解剖了鱼尸体的黑色手套,飞快地把手缩了起来,她立刻警惕后退:“你这脏死了,不准碰我,不然我要生气!我就会揍你!”
“把那什么该死的任务给我解除!”许清旸顾不得排队等待的顾客,他一把扯掉两只手套,扯开围裙,拉着她走到了海鲜档口外面的隐蔽角落里,四周没什么人。
扯开围裙后,少年修长的身体很醒目,他穿着宽松的T恤,T恤因为干粗活,有些脏污,还有些变形,宽松的亚麻色工装裤被一根皮带紧紧扣在胯间。
少年原本白皙的肌肤这段时间被晒成了小麦色,他虽然削瘦,但因为这些日子一直干着各种体力活,依旧有一层薄薄紧实有力的肌肉,精瘦精瘦的,却充满了爆发感。
紧紧抓着她的手更是青筋绷起,肌肉卉发。
“你松开人家,你抓疼我了!”花满蹊娇呵一声。
许清旸感受到手里的软腻,水当当的,仿佛能掐出汁水来,许清旸从来没有碰过女孩子的手,女孩子的手都是这样的吗,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立刻不自然地松开她的手,只是满脸不耐地、充满警告意味地盯着她。
“解除什么啊,你把任务完成了,自然就解除了啊,你好好给我当狗就行了呀。”大小姐摊开手,满脸无辜地眨眨眼。
“谁要给你当狗!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许清旸满脸忍耐,出言恐吓:“你还不说实话,我就只能把你交到警察局了,你也不想被拿去做实验吧!”
她无辜又可怜地看着他:“不会吧,不会吧,你这个王八蛋该不会想要对人家审讯逼供、严刑拷打、屈打成招,上交国家,拿去解剖实验吧,这样我根本就抵抗不住的,肯定全部都招了,然后你名利双收,荣耀加身吧。”
许清旸深谙软硬兼施的道理,立刻想诱哄她说出解除的办法:“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我自然不会报警,但你要是不肯配合,我可就不保证……”
“我刚刚都是装的啊,你该不会当真了吧……好蠢哦……”花满蹊指着他,哈哈大笑:“你也太搞笑了吧,你快点报警抓我吧。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会被拉去做实验啊。”
“不过你要是报警的话,警察只会让你赶紧去看医生吧。”
“花满蹊!你别怪我不客气!”
许清旸那张俊美的容颜同样醒目。
市场的白纸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连毛茸茸的眉毛鬓角都纤毫毕现,他的长眉冷硬,瞳孔是像墨水一样的乌黑,薄薄的唇毫无血色,眼周是一层黑眼圈。
黑眼圈不仅没有损坏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阴郁颓废的美感,原本阳光清正的少年气质,如今变得颓废破碎,像是被打落的残花,死气沉沉,而现在因为生气,反而重新有了人气。
“你要对我不客气!”
花满蹊笑了:“我告诉你,该老老实实的人是你!别给我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主人我不吃这套!好好给我当狗,把任务给我完成!听见没有!不然下场你是知道的,今天的电击,你应该体会很深了吧!”
许清旸嘴硬道:“呵呵,不过如此,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屈服了吗!”
[监测到任务对象极其消极对待舔狗任务,任务失败风险极其高,继续开启强制模式!强制模式下能量值消耗较高,请任务者注意!]
[强制模式下,会强制疼痛转移、风险转移、危险转移、气运转移、死亡转移。]
许清旸彻底愣住。
——什么强制模式。
——是要强制他做她的狗吗
花满蹊微笑:“听见了吧,我请你,要好好搞搞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
“你要好好哄着人家,好好求着人家,好好地拜托人家,帮你把这些舔狗任务完成才对呀,好好求人家,求我让你做我的舔狗,要是我不同意的话,那倒霉的可是你,痛苦的也是你,被电击的还是你,最后没命的也是你哦。”
“你以为我会有什么损失吗!”
许清旸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她气得不轻。
[破案了,她把本来应该绑在自己身上的舔狗任务器绑到了男主身上,难怪许清旸这么反常,系统不管吗]
[太欺负人了吧!什么叫让男主给她当舔狗!她是搞不清楚自己定位吗,她才是来当给他当舔狗的好不好!]
[举报了,这么大的BUG,这直播间竟然不管吗]
[我也去举报了!]
[举报没用的,都被打回来了,系统根本不管!系统和这个主播就是一伙的,他们根本就是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天啊,我可怜的男主!]
[狗男人可怜什么啊,他的命凭什么这么好,他居然能当我们大小姐的舔狗,啊啊啊气死我了!他也配!我现在看了他就讨厌,对他粉转黑了!]
[你变得有点太快了吧,你刚刚的头像还是最爱许清旸……要不,咱再看看呢。]
[你不懂,大小姐才是我的本命,在绝对的美貌面前,一切都是狗屁,我承认我就是馋大小姐美色的大俗人!]
[……和这群只看脸的傻子没什么好说的,幸好还是有理智的男主事业粉在。]
[已弯,勿扰。]
[已弯,勿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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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
漫天的特效炸开。
花满蹊乐滋滋的,系统当然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啊,系统要的是能量值和热度,只要谁能给它,它就站在谁那边,这是肯定的,至于什么男主角,什么天道之子,还不是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为了活下去,只能乖乖地当她的狗,真是好可怜哦。
至于同情心什么的,她是没有的。
说起来这个天道之子的命已经算是很好了,只是需要把他的钱都给她而已。
“只是让你把钱都给我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区区一点钱而已。”对大小姐来说,钱的确就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了,多少人捧着钱跑到她面前来讨好她,她都不屑一顾呢,他有这个机会,还不好好珍惜。
不过现在,她很难不屑一顾,作为被管制零花钱的学生,她昨天翻了下自己的钱包,里面只有五十三块八毛钱,有零有整的还,她简直难以置信,她这辈子就没试过钱包里只有这么点钱的时候,太荒谬了,和花母要钱,花母还反过来盘问她都把钱拿到哪里去了。
“只是让我把钱都给你而已”一屁股债的许清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凭什么要把我的钱给你!”他无比悲愤,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拦路打劫的大盗。
她理所当然地宣布:“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现在是我的小狗,小狗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什么小狗,什么主人,你不要再乱说话了!”许清旸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说的这些话充满了羞辱意味,又充满了奇怪的暗示,可她似乎习以为常,完全不以为然的样子,好像是他想多了一样。
对了,得先把他的钱都搜刮了,她要没钱花了。
花满蹊叉着腰盘问他:“今天挣了多少钱!”
许清旸警惕地不行:“你问这个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找了借口,忙往回走:“店里忙,我要回去了。”
已经出来了几分钟了,店里生意忙,他本来就走不开。
花满蹊生气:“我让你走了吗!主人没发话,小狗可以随便乱跑吗!”
许清旸的脑海中响起电子音。
[监测到从任务对象出现开始,任务者至今毫无行动,未开始救济,支线任务失败风险极高。]
[请尽快行动!警告!警告!]
[警告——鉴于你的消极行为,扣除10点生命值,剩余生命值90点,任务失败会进行抹杀。]
[请服从命令,上交钱财,救济你的任务对象。]
许清旸试图加快脚步逃离这个恶魔,可是他的脚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朝着这个恶魔走了过去。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从拉链紧锁的裤袋里掏出钱包,恭恭敬敬地递到她面前。
“这是我今天带的钱,都在这里了。”
许清旸惊恐万分,嘴巴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
“家里还藏了有二千块钱。”
死嘴,快闭上,不要乱说了!
“银行卡还有……”许清旸用尽全身力气,大手捂在了嘴上,试图捂住自己的话,可是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老底全都抖了个一干二净。
他见鬼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我现在打了三份工。”
“一份是早上在海鲜档口帮忙,一份是做家教兼职,还有一份是在游乐园。”
“不错不错,小伙子很努力啊,再接再厉,好好给我挣钱,虽然挣得三瓜两枣的……不过还是鼓励鼓励你吧。”她像个老板一样,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
“把你的存款都交给我,还有,以后把你的所有工资都上交给我!”
他悲愤不已:“我凭什么以后的工资都上交给你!”
“凭我是你的主人。”
她满意地把他上交的两百块钱全部塞进了自己瘪瘪的钱包里面。
“你这分明就是打劫!”许清旸终于拿回身体主动权,他气得眼角发红,试图抢回自己的钱。
有人是劫富济贫。
她是劫贫济富!
花满蹊立刻把钱包塞进自己的口袋:“你敢碰我的钱试试!”
“!”这明明是他的钱!
少女头发很长,垂在肩膀,她发育的很好,穿着简单的粉色T恤和低腰牛仔裤,像一颗饱满的水当当的水蜜桃。
许清旸是哪哪都不敢碰,只好握紧拳头站在原地,又是委屈又是愤怒。
“我打你了吗,什么叫打劫!”他不敢碰她一下,她却毫无顾忌,直接上手,狠狠拧了他胳膊一把。
“你应该知道,我们家欠了很多债,这些钱对我很重要。”许清旸试图和她讲道理。
“你这是不对的!”他试图道德审判她。
“本大小姐永远是对的!”花满蹊骄傲地抬起下巴。
她叉着腰,抬起下巴看他:“还有牢记你的身份,记住一条守则,那就是主人永远是对的,小狗只需要服从。”
[她还是人吗,真的太欺负人了吧!打劫也看下对象好吗!我们清旸穷成这样,她居然也下得了手!真是魔鬼啊!]
[就是啊,这也太惨了,她不考虑下他一屁股债,还把钱都给她的话,他怎么生存下去啊!]
[大小姐像是会管别人死活的样子吗,真是毫无同理
心的恶魔。]
[我去,人家一天打三份工还债,累得要死要活,她轻轻松松就把别人劳动成果给剥夺了,真是太过分了吧!]
[到底谁才是主角啊!书里的剧情明明就是应该她来救济他啊,这什么破剧情,我就不信了,我要举报到直播间总部去!我看这个大小姐和破系统还怎么一手遮天!]
[真有意思,难道大小姐就活该给他当舔狗吗,服了!难道因为他穷,大小姐就活该救济他不成!要不是冲着大小姐的美貌,我根本不会进这个直播间。]
花母拉着花满蹊,拎着一篮子菜回到家,支使着花父一起备菜。
花父站在洗涤槽前,冲洗着一把苋菜。
花母腌着鱼,她心情不好,眼含泪光,叹了好大一口气。
花父皱眉,上前揽住她的腰:“老婆,怎么了。”
“你都不知道,这孩子今天差点低血糖晕倒了,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你都不知道我那心是一揪一揪的疼,我看他懂事以为他能照顾好自己,你看他瘦成那样,肯定都舍不得花钱,不好好吃饭,我打算以后让他都来家里吃饭,反正就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他妈妈和我也这么多年交情,我也不能不管她儿子,他们家那些亲戚真是不想说,他们房子不是要卖出去了,都已经在谈价格了,到时小旸他估计一时间也没地住,我打算让他先住我们家,反正我们四个房间呢,够住的,你看呢。”
花父搂住花母的肩膀,他一向都听老婆话,自然不反对:“我都听你的。”
虽然许清旸根本不想再看到花满蹊这个强盗,可是他已经答应了花母要去吃饭,就不能爽约,他步伐沉重地往花家去了。
花家的门开着,玻璃鱼缸里的锦鲤欢快地游着,电视机播放着虐恋情深的狗血肥皂剧,满屋子都满满当当的,充斥着肥皂剧的响声和饭菜的香气。
两个阳台的阳台门和窗户都开着,一阵穿堂风从里到外,灌满了他因为过瘦,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不合身的衣服。
还有——他空荡荡的胸口。
许清旸有一瞬间有些恍惚。
饭桌的碗筷都摆好了,菜也都摆好了。
豆腐鲫鱼汤、三杯鸭、椒盐虾、蚝烙煎、咸蛋黄炒西葫芦、炒苋菜、又是满满的一大桌子。
都是他爱吃的。
好像从前回到家的感觉。
但很快家的幻象就被打破,有个恶魔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她穿着漂亮的吊带裙子,层层堆纱,裙子的颜色很是鲜艳漂亮,像是碾碎的蜜桃,裙摆不长,才到她的膝盖上方。
她的藕臂和小腿都雪白,膝盖和膝弯处都有着浅浅的莹润的樱桃粉色。
简直是新鲜的粉粉嫩嫩的果子。
看起来干净漂亮的要命。
实际上却是要人命的黑心魔鬼!
许清旸紧紧抿唇,防备地站着,满身的怨气都快要实质化了,现在,他要么就是赶紧把任务完成,让她不能再强行控制他,好把钱逼她还回来,要么就是和她父母告状,让她父母管着她,但这说不通,要是她父母看到他自愿给她上交钱,或者说一些奇怪的话,说不定会以为他有病。
要么,就是只能赌她这个恶魔良心发现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眼前一黑。
许清旸很怀疑她这个强盗会不会有良心这种东西。
真搞不懂,花阿姨和花伯伯人这么好,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女儿。
还是偷偷再打一份工吧,他闭了闭眼。
花父和花母洗好手,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出来。
“你这孩子傻站着做什么,快坐下。”
“阿姨,你太破费了,辛苦你做这么多菜。”他诚恳地看着花母。
花母摆摆手:“破费什么,你这孩子心思这么重呢,我这就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以后每天都来阿姨家吃饭,阿姨都给你做。”
“还煲了海带绿豆汤,等吃完饭再喝,到时阿姨给你保温桶装一点,你带过去上班的地方,饿的时候可以喝。”
“谢谢阿姨。”
花母给他勺了一碗汤。
他礼貌地双手接过汤。
豆腐鲫鱼汤清甜醇厚,略微有点胡椒的辛味,鱼肉处理的很好,一点都不腥,鱼肉嫩滑爽弹,格外可口,醇厚的口感从舌尖直达脑海,滚烫的汤汁贯透五脏六腑,浑身都暖洋洋的被这份美味浸透。
许清旸吃了一口,双眼一亮,立刻夸赞:“特别好吃,阿姨你早就可以开饭店了,根本不比酒楼大厨做的差。”
花母被夸的心花怒放:“好吃你就多吃点。”说完就一直给他夹菜。
花父接茬:“你阿姨最近是打算开个小饭店。”
许清旸惊讶:“这样吗,到时开业我去帮忙。”
“不用你帮忙,你小孩子家家的打那么多份工都要忙死了,阿姨搞得定,这不还有你花叔叔。”
花满蹊低头看了眼全是刺的鲫鱼,不满地努嘴,喝完汤,就把碗推到许清旸面前,命令:“把刺都给我剥了。”
饭桌一时寂静。
花母皱眉:“花花,没礼貌!”
虽然这两个小孩一起长大,的确很亲近,小时候还一块玩捉迷藏,还打过架和父母告过状,没有这么多礼数规矩和就讲究,但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就不能这么使唤人家。
花满蹊嘟嘴:“妈妈!可是全都是刺!人家怎么吃呀!”
花父乐颠颠地笑了一下,扶了下眼镜:“哎哟,我来,我来,爸爸给你挑刺,怎么越长大越娇气了!”
花满蹊十分怀疑:“爸爸你个大近视,可别谋害我!”
“没事,我来吧,我视力好。”许清旸放下手里的筷子,拿了双新筷子,将鱼肉都仔仔细细地挑好。
花满蹊低头吃起了鱼肉,果然挑的很干净,她吃得很快,决定以后就让他做御用的男仆。
“叔叔阿姨,我把你们的鱼刺也一起挑了吧。”尽管花父花母推拒,他还是抢了过来。
低头仔仔细细地帮花父花母碗里的鱼刺都给挑干净,他做事细致妥帖,又很周到。
少年的容颜清正俊美,认真做事的时候看起来更是乖巧懂事,脸颊也瘦,没什么肉,看起来很惹人怜爱,是典型的别人家孩子,立刻让花母慈母心大爆发,连忙也帮忙剥虾递给他。
“谢谢阿姨。”
“妈妈,我也要。”
“多大人了!自己剥!你看看人家多懂事,你也和人家差不多大,怎么到现在都像个孩子似的。”
花满蹊正要说话,碗里就多了一只粉红的虾肉。
许清旸继续剥虾,他知道她下一步肯定就是吩咐自己,还不如提前做了。
[好惨啊,遇到大小姐的人是都会自动变成她的仆人吗]
[也太顺手了吧,是已经被奴役出习惯了吗,可是这才第一天啊!]
[愤怒-反抗-从了-主动,仅仅过了几小时。]
[那是因为被舔狗任务控制了好吗,我们清旸识时务者为俊杰而已,等到时舔狗任务完成解绑,他肯定会给她好看!]
[我也想给大小姐当狗,我也想给大小姐当仆人!这种好事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头上啊我的天!]
许清旸满怀心事地吃完饭,顾不得在客人家吃完饭不能立刻走的家教,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辞。
还没说话就被花满蹊堵截住。
“妈妈,许清旸说要帮我辅导作业。”
许清旸霍然睁大眼,他就没办法逃脱她的魔爪吗。
他试图挣扎,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是的,阿姨。”
花母立刻高兴起来,让他们进房间做作业。
许清旸不是第一次进她的房间,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是后来长大之后就保持距离了,何况她疯狂的追求也让他头疼,更是刻意疏远她,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她的房间,房间的布局变化不大,但是一股女孩子的馨香味无孔不入,明明房间并不小,甚至算大,可是他却觉得十分局促。
房间很多卡通类型的东西,她像是没长大似的,一堆哆啦A梦的玩具、哈喽kitty的贴纸、阿狸的公仔、唐老鸭的公仔、米老鼠的抱枕,甚至还有一堆芭比娃娃摆在桌上。
房间有些乱糟糟的。
她的被子和衣服一起乱糟糟地堆在床上,其中蓝白校服最为明显,都变得皱巴巴了,也不知道她开学以后怎么穿。
地上乱糟糟地丢了一些书本和纸团。
花母骂了几句她只知道把房间弄乱,不知道收拾,让他不要介意。
花满蹊冲他哼一声:“你敢嫌弃我试试!”
不过,好像是有点乱。
大小姐哪里是会自己整理房间的。
只怪没有佣人。
她的目光一定,她盯着许清旸,这不就有现成的男仆。
许清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又被多安排了一项给大小姐收拾房间的任务。
只勉强找了个下脚的地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花母打开房间空调,又特意去厨房洗了水果,又说要弄羊奶粉给他们喝。
花母动手扭开红花铁壳热水壶的壶盖,滚烫的热水冲泡了两杯羊奶粉,又用筷子搅拌好,递给他们。
花满蹊充满怀疑地喝了一小口,立刻差点吐出来:“yue……好难喝……”
花母从半掩的房间门探头进来,警告道:“你给我喝光它,里面全都是营养!”
花母看向许清旸:“你也多喝点,你这孩子就是得多补补!”
许清旸面不改色地将羊奶一饮而尽:“谢谢阿姨,我觉得很好喝。”
“那就行。”
“那你们继续学习,阿姨去搞卫生了。”
“花花,你好好听讲,你清旸哥哥可是未来的高材生,好好学听到没!”
叮嘱完,花母这才把门虚掩着出去了。
花满蹊双手抱胸,盯着许清旸,怪里怪气地说:“哟哟,未来的高材生。”
“……”许清旸打开试卷集,没什么耐性地说:“开始吧。”
说实话,他一刻都不想和她呆在一起,和她呆在一起的每一秒,都简直像是一场凌迟。
花满蹊喝了一口都觉得那股子恐怖的膻味直冲喉咙,这人一点反应居然都没有,简直是太离谱了。
她立刻把玻璃杯的羊奶递给他,命令道:“你喝掉。”
许清旸低头看了下被她喝了一口的**羊奶,她红润的唇边还沾着一点白色,他尴尬地别开眼:“我不喝你喝过的。”
她立刻瞪他:“岂有此理!你敢嫌弃我!”
“我没有!”
“喝了!”
在她的命令下,他又作出和意识相反的举动,将她喝过的羊奶一饮而尽。
他拿出抽纸,擦了擦嘴唇,她低头戳着手里的按键手机,无聊地玩着熊猫抱树的黑白小游戏,他看了她的嘴唇一眼,终于没忍住:“你的嘴唇有东西。”
她命令:“你给我擦。”
“……”
给她擦干净嘴唇的白渍后,她又开始作妖。
“给我把暑假作业做了。”花满蹊不客气地提要求。
许清旸愣住:“我给你做!”
他严肃皱眉:“你不是让我来辅导你做作业吗!”
“有区别吗,反正做完就行。”她才不要做作业,累死了。
“……”
“你敢不听我的话”花满蹊气冲冲。
许清旸沉默片刻,拿起笔,翻开她厚厚的一叠暑假作业,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度,很快就做了一大半。
许清旸抿唇:“我还有兼职,没时间继续做了,你能理解的吧。”
花满蹊认真点头:“好,反正你也是为我挣钱,我理解的。”
“……”太扎心了。
“你先去给我赚钱吧,明天再过来给我写作业。”
“……”她别太过分了!
“对了,把手机号码给我。”她继续发号施令。
只有半个巴掌大的白色按键手机在他面前轻轻地晃了晃,上面是镶满卡通贴纸和碎钻,系着彩色的手机链条。
“我们没必要联系吧。”
“怎么没必要,你要随时聆听我这个主人的吩咐呀!”她毫不客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
“……”
她立刻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这时候的手机还没有密码,她一下子就打开了。
“你能有点礼貌吗,怎么能随便碰别人的手机!”
“你是别人吗”她理所当然地说,“你是我的小狗啊!”
“……”
她把自己的号码存了进去。
备注:主人。
“……”
又把他的号码输入进自己的手机。
备注:小狗。
“小狗,要乖乖的哦,等主人联系你哦。”
她漂亮的脸蛋满是揶揄,刻意逗弄着他:“汪汪!”
“……”他比鸡起得早,比狗睡得还晚,比牛马还牛马。
他比狗要惨多了。
[气死了,这和强迫有什么区别,因为破任务要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卑躬屈膝,毫无人格,我真看不下去了。]
[太惨了太惨了,简直是人格的侮辱,一口一个小狗,现在连手机都要充满污染,我感觉他看见手机响起都要害怕这个恶魔是不是又要找他麻烦了。]
[好惨啊,我给大小姐刷点礼物,你放过他成吗!你看看他都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你忍心弄死他吗!把钱还给他行吗啊!他还不上债真的会死的啊!]
[打赏能量值100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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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物铺天盖地的,布满了整个屏幕。
花满蹊看着虚空,内心不由感叹。
这就是天道之子的待遇吗。
真舍得给他花钱。
但是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啊,舔狗任务是必须要他完成的,至于他倒霉,或者他会死,那又怎么样,她才不在乎呢。
许清旸虽然看不见弹幕,不知道无形中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内心的确就是很崩溃和绝望,担心以后不得安宁,担心必须随身携带的这手机随时会响起她的魔音。
更绝望的来了。
他清楚地听见她说:“明天把家里的两千块钱和你的银行卡都上交给我!”
他咬牙切齿:“凭什么!”
她只是冲着他微笑了一下。
他就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好的,我明天交给你。”
“以后的工资也全都交给你。”
花满蹊满意点头。
“你之前说你喜欢我,你是因为我拒绝了你,所以你要把我的钱都弄走,故意看我焦头烂额的样子是吗!”
“我喜欢你”她笑了一下,“我喜欢你,所以也喜欢你的钱,好像是很合理。”
“……”
“对了,明天过来顺便帮我把房间给收拾干净。”
许清旸看着猪窝一样的房间,深吸了一口气。
“对了,明天过来的时候,顺便给我买点好吃的过来。”
“……你别把我当多啦a梦了行吗!”
和花父花母告别,许清旸摸了摸比脸还干净的兜,心如死灰地往外走。
“清旸!”少女温柔动听的声音响起。
许清旸惊喜地抬头望去,原本还愁容满面的少年顿时喜笑颜开:“云云姐姐!好巧啊!你……你这是要出去吗!”
苏云云面容美丽,肌肤雪白,头发很长,气质是很独特的温柔,温柔得像是一朵很轻很软很纯白的云,和她的名字一样。
她穿着白色的短袖棉布裙子,纯白的袜子,白色的帆布鞋,银色的链子和耳钉,垂顺的头发散发着洗发露的香味,和平常样子不太一样,很明显是特意打扮过的。
苏云云笑容有些掩饰不住的甜蜜:“是啊,和同学出去玩。”
许清旸微微垂下眼。
她岔开话题:“你刚刚去花阿姨家吃饭了!”
“是啊。”许清旸顿了一下,语气有些低落。
“花阿姨的手艺真是一绝,要是能天天吃到花阿姨做的饭就好了,真羡慕花花。”苏云云的语气有点低落下来,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和许清旸算是同病相怜。
她敏感地感受到许清旸的低落,立刻又转移话题:“你现在是要出去兼职吗!”
许清旸点头:“嗯。”
两人肩并肩往下走,两人要去的地方不同,苏云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啊啊啊,好甜,为什么光是看他们站在一起都觉得这么甜啊!清云cp就是最甜的!]
[云云真的好温柔,不是那种特别惊艳,但就是特别温柔的美,难怪能让豪门公子放弃继承权都要娶她,能让两个优质男人为她死心塌地,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很好的人。]
[可惜我的清云cp后来BE了,他们现在分道扬镳的背影不就和以后的结局一样。]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永远为我的清云cp举大旗!]
[是最温柔的救赎,在我人生巨变的时候,遇到这样温柔的大姐姐,我也会沦陷呀。]
[对对对,不像是那个花满蹊,就知道欺负我们清旸,一个是温柔的救赎,一个是恐怖的地狱!]
花满蹊正优哉地看着弹幕,顿时生气了。
——这帮讨厌鬼要夸别人就夸,骂她是怎么回事!
许清旸低着头踢了下地上的小石子,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没一会,一个巨大的纸团砸到他脑袋上,他捂着脑袋抬头看去。
果然是那个恶魔!
她靠在窗台,两手捧在粉润的脸颊边,冲着他笑得恶意满满。
他掉头就走,过了片刻,他抬头看去,窗户边已经没人了。
他捡起地上的纸团,正准备扔到垃圾桶里,犹豫了一会,打开纸团,里面张牙舞爪的写着几个大字。
——欢迎来到你的地狱!
——我就是你的地狱!
他深吸口气,把纸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
花满蹊拉上窗帘,坐在电脑桌面前,按键手机只能够玩玩那种粗糙的小游戏,不太好打发时间,她把那堆试卷题集往旁边一推,盘腿坐在椅子上,放了个靠枕在身后,打开了那部笨重的大肚子电脑,虽然古老了点,总好过没有。
她掀开电脑防尘布,摸索着打开电脑。
一阵古老的开机音,黑色的windows xp电脑开机界面,蓝色进度条不停跳动着,等的她有点没耐心。
蓝天白云界面。
电脑界面栏都是灰色的,界面很古早潦草,金山毒霸、暴风影音、千千静听、Q企鹅等等……
这个时候的游戏不多,也没什么好玩的,电脑都是自带无聊的纸牌游戏,五子棋、围棋、扫地-雷之类、花满蹊无聊地翻了一下电脑,凑合着玩了几局小游戏。
花满蹊洗澡的时候,差点在浴缸睡着,又被花母碎碎念了一晚。
囫囵着睡了一觉,花满蹊决定去找许清旸玩。
许清旸过了好久才接电话:“找我玩!”
她玩他还差不多!
“我在上班,干正事呢,很忙。”
“我不管,我要去。”
“你过来干什么!”
“监督你赚钱啊!看你有没有偷懒!”
“我用你监督我赚钱!”
“当然了,毕竟你赚的钱都是我的,我当然要好好监督你了,看你有没有好好干活!哼!”
“……”
许清旸一直推拒的原因不止怕她找事。
许清旸又多打了一份工,在茶餐厅当前台收银。
可花满蹊得知他又偷偷多打了一份工,立刻让他把这份工资也上交。
“……”
许清旸再次反抗,反抗无效。
大小姐想让许清旸来接她的,但她想到许清旸是为自己挣钱,要是翘班会被扣工资,那可都是她的钱呀,她立刻决定大发慈悲,理解理解他,自己亲自去。
她决定直接打车过去。
反正她有钱。
这里的士不普遍,害得她等好久。
她赶到茶餐厅,忍不住和许清旸抱怨这件事。
“你打车来的!不能坐公交车吗!”许清旸气愤。
“反正我有的是钱!为什么不能打车!我才不要坐公交车!”
“……那是你的钱吗!”
那都是他的血汗钱啊!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整个茶餐厅都在看着她,都安静了下来,导致她和许清旸抱怨似的撒娇就很明显。
[所有人都在看着大小姐啊我的天,为什么她穿的乱七八糟,穿着这种多巴胺穿搭,还是好看的要命啊我的天啊!救命!]
[教科书般的美貌、这身材,这个脸这个身材竟然是真实存在的,我晚上不吃饭了]
{个个心乱如麻、谁能抵挡得住大小姐的魅力,分分钟秒全场、谁能抗住大小姐的美貌暴击啊。]
[果然是用金山银山、鲜花掌声滋养出来的财阀大小姐……对不起我承认我之前对大小姐的声音大了一点—我现在是大小姐最忠诚的奴才!]
领班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你女朋友吗!”
许清旸反应激烈,立刻就否认。
可花满蹊更快一步,她得意洋洋,像翘着尾巴的猫:“我是他的主人!”
整个餐厅更安静了。
领班难以置信:“啊!”
许清旸一张脸通红:“你别乱说了!”
“别人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我本来就是你的主人,你本来就是我的狗。”
许清旸脸色爆红,在周遭奇怪的眼神里急忙上前捂住她这张胡说八道的嘴:“快回家吧!”
领班嗫嚅着说了一句:“我也可以当狗。”
不是饭点,茶餐厅原本人很少,可是因为大小姐的到来看,此时里里外外都围的水泄不通,茶餐厅都已经坐不下了。
“我……你别闹了,你快回去吧!”
老板娘赶出来,瞪了许清旸一眼:“住嘴!她想待多久待多久!”
花满蹊也生气,她霸道地说:“你不准凶他!只可以我凶他!”
“好好好。”老板娘笑得牙不见眼。
“……”许清旸满脸黑线,他还真是谢谢她的维护!
老板娘客气地给她清出一台桌子,让她随便点,免费吃。
[真的是靠脸吃饭的美貌。]
[我才是大小姐的狗!呜呜呜!狗男人他也配!]
[大小姐好美好美!我看大小姐的脸就能饱了。]
茶餐厅墙上的电视机正播放着天气预报。
“欢迎收看中央气象台,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日大到暴雨,甚至大暴雨还是如期的出现在了南方粤省等七个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