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先生留了小卡森,而我把贝拉送回了家。
贝拉得知我放弃送她出国后, 松了口气般说“安妮你太紧张了, 我看根本没有到要逃走的境地,多往好的方面想吧。”
回去的路上, 我看到来往行人,有安大略人也有菲利斯人,柔软的晨光下, 一切都显得很纯粹, 我还看到一个胸前戴ss标志的小男孩混
也许是我太悲观了, 也许事情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
然而回去大学后,我
这半个月来, 我的功课已经落下了很多, 所以圣诞节也没回去, 一直留
一次我捡了几张草稿, 刚几行就被杰西卡抽走了,她把稿纸
我
“你不该写这些东西。”我说。
“是吗”她面无表情地说,“那我该写什么东西”
“现
“不是所有文章都需要
“杰西卡,这很危险”
“我知道。”她平静地说。
“你不害怕吗被抓了怎么办你会进监狱的”我不安地说。
“我一个人也许会怕,但我有许多伙伴,老师和同学都和我站
我惊讶地看着她,竟然还有老师和同学的掺和,新闻系这些家伙
杰西卡坐下来,像往常一样吧嗒、吧嗒打字,她慢条斯理地说“从进入大学的第一天,教授就对我们说,做新闻这一行,第一要尊重真,第二要尊重理。当真理被掩埋的时候,如果所有人都不敢
“真理真理让别人去揭
杰西卡打字的手停顿了一下,她背影笔直,一语不
她不肯理我,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还是不屑回答我的问题呢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卧室,照
我又软下语气劝她“我也相信葳蕤党这种极端政权不会持续太久,但现
又是一阵让人难耐的沉默,打字机打完一行后,啪的一声倒回去,又开始第二行。
我的声音不禁又低了几分“让男人们去争去闹吧,我们不该掺和政治。”
“呵。”这次杰西卡终于冷笑了一声说,“学习法律的你说出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我扁扁嘴,垂下头说“我很可笑没错,可作为群体中的一员,人不应该
“意义吗”杰西卡终于不再打字了,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我跟你说过,我父亲是牧师吧”
我点点头说“说过。”
“可有件事我从没告诉过你,我父亲
她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伤痛,轻轻垂下眼眸说“父亲很传统,他书上学,毕业后工作,又娶妻生子,是个典型的中产阶级。你知道吗他很努力地赚钱,贷款买体面的公寓,模仿上流社会的衣食住行,汽车、手表、钻戒,别人有的东西他统统要有。我小时候,他还学别人
“你说我父亲的一生有什么意义呢
我明白她的意思,摇头道“人生虚无论吗你太悲观了。”
“喜欢哲学的人总是悲观的。”杰西卡说,“从人类诞生至今,地球上已经死去了一千忆人,这一千忆的生命就像不曾诞生过一样,除了记录
“杰西卡。”我说,“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你赞同我的论调吗”杰西卡望着我的眼睛说,“人生是没有意义的。”
“为什么这么悲观”我反驳道,“你感受不到窗外灿烂的阳光吗感受不到清新的空气和甘甜的清水吗感受不到四季交替的美丽吗生命的意义太多太多了,说都说不完。”
杰西卡微微一笑说“你说得很对,因为你是个明白人。阳光、空气、水,甚至是生命,这些理所当然的东西让人们忘记了它们的珍贵。所以空气不再清新,面包不再甜美,生命不再重要,甚至和平自由的生活也充满了无聊。人们不
“事情就这么糟糕了吗葳蕤党也做了很多好事啊,经济
“是你说让菲利斯朋友移民的,因为国家要有极端行动,而这一切已经
我疲惫地撑住额头说“不会更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不相信还有更糟的事情,再说还能糟到哪里去呢”
“是吗你这样想”杰西卡笑着摇摇头,“这个世上空虚迷茫的人太多了,所以宗教信仰才大行其道,宗教信仰设定了生命的意义,让空虚的人生不再空虚,给痛苦迷茫的人一丝曙光和生活下去的动力。你也过葳蕤党的政策和宣传理念,这样一个极端的信仰,会指引我们的民族走向何方呢”
见我沉默,杰西卡又说“兰斯特希尔顿很强势,他强势地引导着这个国家,而虚弱的人都有慕强的心理,民众往强壮的人身边靠拢,由他指引生存方向,这本无可厚非,我也希望国家能有一个强势的领导人,引领国家走向富强。可他走向富强的方式竟然是指引民众们烧杀抢掠,行不义之举,所以我不信任他”
这次交谈之后,我们再也没有争论过这个话题。我每天往来于图书馆,而杰西卡闷
我遵照萨沙的要求,卖掉所有股票后,把一共1500金普的支票送去她家。
“这些应该足够了。”萨沙愉快地说。
足够足够什么呢我看了她一眼,而她把钱
“什么演出”
“是孔特国最流行的歌舞表演,有黑人乐团,还有团体舞蹈。”萨沙微笑着说,“
那天我们来到一栋奢华的建筑前,大概刚开业不久,门口还摆放着十几个花篮。门卫都穿着红黄相间的统一制服,一个穿燕尾服的中年男子正站
这里是会员制,萨沙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她熟门熟路地塞上了一点钱,门卫就放行了。进去后我不禁感叹,首都就是奢华,这大概是我见过的装修最奢华的场所了,里面金壁辉煌到让人瞠目的程度。
男士都穿着传统的燕尾服或西装,女士们却充满了孔特国的风情,很多人后背裸露到腰际,裙子短至膝盖,还像印第安人一样
“天啊,这些女人都穿睡裙吗”我不好意思地说。
“舞厅里有舞女,这太正常不过了。”萨沙说。
我们
“13年西国皮瑞奥。”萨沙说。
不久后,一个白衣侍者为我们送上一支红酒,萨沙端起酒杯品了一口说“很好,你也尝尝吧。”
我很少喝酒,更品不出酒的好坏,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只觉得又苦又涩,难喝到了极点。还是舞台上的歌舞表演更吸引人,十几个打扮成兔女郎的漂亮姑娘正抬高大腿,跳着性感撩人的舞蹈,虽然让人面红耳赤,但舞蹈整齐划一,节奏明快靓丽,让人一见难忘。
舞蹈结束后,台下响起了男人们的欢呼和口哨声。
我不太自
不久后,一个黑人乐队上台,他们演奏起一种节奏很快,很吵闹的音乐。主要是打击乐,鼓点纷乱,曲调激昂,一开始让人头昏脑涨,难以忍受,但很快又感受到一种独特的韵味。
舞池里的双人舞蹈也节奏轻快,男人把女人像陀螺一样甩出去,再扯回怀里,女人的裙子翩跹飞扬,幅度之大甚至能看到连裤袜的带子。
萨沙晃动着酒杯,悠然地靠
我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她。这半年来,我频繁地出入她家,却从没遇到过她丈夫,我还以为他根本不
“看到那个棕
我注意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他留着小胡子,穿简洁修身的黑色西装,正兴高采烈地带着个金
萨沙看向我说“真抱歉,我没想到他会
“没关系。”我急忙说,“不必
两人跳了很久很久,这么激烈的舞蹈着实耗费体力,可看他们脸不红气不喘的,大约是舞厅常客吧。演奏结束后,他们意兴阑珊地走出舞池,手牵手坐到前排一张小桌子前,两人靠得很近,萨沙的丈夫捧着女伴的双手,正亲密无间地说着什么。
萨沙起身说“我过去了。”
“要我陪你吗”我问。
“不用。”她微微一笑,向二人走去。
萨沙的到来明显惊扰了他们,她丈夫第一时间皱起了眉头,他的女伴无奈地瞥开视线,看都不看萨沙一眼。
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萨沙垂着头,一脸歉意的样子,而她丈夫满脸不耐,冷冷地说了几句话。
之后萨沙欠欠身,又走回来。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待
“没关系,现
萨沙露出了一个十分玩味的笑容,她坐下来,轻轻端起酒杯,看向舞台的方向说“看完下个节目吧,听说是非常的演出呢。”
大厅的灯光忽然暗淡了下来,漆黑中一束亮光打
“我爷爷上了战场,带着皮鞭和猎枪,外国的女人都喜欢他,后来他带回一个胖女人,生了一个胖儿子。我父亲也上了战场,带着皮鞭和猎枪,外国的女人更喜欢他,他带回来两个胖女人,生了一堆胖儿子。我也跟随先人的脚步上战场,带着皮鞭和猎枪,外国的女人为什么不喜欢我,是因为我的皮鞭没有抽打她们,还是因为我的没有伸进她们的衬裙。”
这是个有点下流的小曲,女演员一边骑枪耸动,一边做开枪的动作,配乐还会砰砰响。
配乐的枪声非常响亮,像录制了真枪的声音。
“外国的女人为什么不喜欢我,是因为我的皮鞭没有抽打她们,还是因为我的猎枪没有伸进她们的衬裙。”
砰砰
“外国的女人为什么不喜欢我,是因为我的皮鞭没有抽打她们,还是因为我的猎枪没有伸进她们的衬裙。”
砰
音乐还
忽然一个女人凄厉地尖叫起来,大厅的灯也打开了。
刺目的灯光下,一个男人一动不动地倒
“文森文森”萨沙站起来,似乎想跑去丈夫身边,可下一秒她就双腿一软,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