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酒的往事,听起来有些干瘪。厉随道“厉家世代经商,我爹
盐铁矿是大买卖,与民生军备皆相关,能从朝廷手里揽下这项活的,都不是一般人。祝燕隐觉得按照这个趋势,厉家应该养出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才对,怎么却突然变成人见人怕的江湖大魔头了
厉随继续道“
祝燕隐虽知道他的父母早逝,却从没想过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厉家一夜之间失去家主,又经营着让无数人眼红的矿场营生,往后怕也不得安宁。
“我爹有几个堂表兄弟,他们倒没有不管我,还会记得给一口饭,给一件衣,给几个仆役。不过剩下的绝大多数时间里,都是
再往后,官府派人走了矿场,转为官营。厉家最值钱的金饽饽没了,那些你争我夺的人也就作鸟兽散,昔日热闹鼎沸的厉府门口,如今灰积了能有三寸厚。潘仕候就是
祝燕隐道“这么一听,倒是幸好有潘堂主
“他不算坏,也不算好。”厉随垂着视线,“当年天蛛堂还未起势,日子也是捉襟见肘,他回到白头城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变卖厉府的钱建了一座大宅。”
祝燕隐大致理清了这中间的关系。厉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潘仕候那时只有养了厉随,才能名正言顺地拿到这匹瘦死的骆驼,当然了,其中一定也有想替故友照顾儿子的真心,说到底,不过都是既有私心、又有人性的凡夫俗子罢了。
厉随道“我自幼便性格孤僻,脾气极差,亲戚没谁喜欢我,能名正言顺地丢出去,哪怕要赔上一座大宅也值,反正他们也看不上那点银子。”
祝燕隐心想,那确实,你现
厉随点头“
“我听说天门子前辈武功深不可测,是天下第一的世外高人。”祝燕隐道,“他怎么会亲自来找你”
“刚开始时,我还以为是潘仕候想将我送走。后来才知道
但那时厉府好好的,正是繁花似锦大富大贵时,厉氏夫妇怎会舍得将唯一的儿子送走,还一送就是千里之外天门子纠缠三月也未能达成目的,后来只好留下书信,盼着将来还能有机会。
“我猜是我爹出事后,我娘知道家中亲戚皆不可靠,与其让我寄人篱下,不如送给看起来一片真心的师父,所以就
祝燕隐又试探着问“刚开始时,你为什么会以为是潘堂主想送你走,他待你不好吗”
“他待我不错,吃穿用度都与他唯一的儿子一样,就连习武也是同一个师父。”
但问题也出
祝燕隐“”
好惨的悲情老父亲
厉随道“师父将我接走后,潘仕候逢年过节都会差人来送礼,平时也经常会有书信,有两年还亲自来东北看我,说我若过得不好,就跟他回去。”
祝燕隐道“那他也算是不错的长辈了。”
“或许吧。”厉随像是
祝燕隐看着他,想起了江南的那些亲戚。虽然因为脑子受伤,到现
两下一对比,他觉得厉随更可怜了虽然厉宫主本人可能并不觉得自己可怜,但有一种可怜,叫江南阔少觉得你可怜。于是祝燕隐信誓旦旦道“待将来东北的事情解决后,你可以来我家做客,我家长辈多,热闹。”
厉随笑笑,他没再说什么,只解下酒囊,仰头灌了一口。
祝二公子比较温和,并没有训得大魔头不敢出门,他问“是什么酒”
“没有名字,上回路过一处酒肆,觉得不错,就买了几坛。”厉随递过去,“喝吗”
祝燕隐
祝燕隐一饮而,又要了第二杯。
厉随提醒“你的管家就
“我知道。”祝燕隐说,“这酒很好。”
“最后一杯,喝完就回去歇着。”厉随又替他倒了第二杯。
祝燕隐答应一声,内心有些遗憾,因为他还是很想像书中的大侠那样,痛饮到人事不省一回的。
三杯之后,厉随把磨磨唧唧还不想走的祝二公子无情拎出了房。
管家如释重负,赶忙迎上来“多谢厉宫主。”
祝燕隐“哼。”
生气地走了。
厉随笑着摇头,也转身回了房间。
站
三杯酒的后劲不小,足以让江南阔少睡出蒙汗药的架势,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公子。”祝小穗将他扶起来,“头还昏吗”
祝燕隐要了杯温水,一口气灌下去后,又向后躺回被窝,懒洋洋地问“潘锦华找到了吗”
“还没,蓝姑娘仍
祝燕隐问“刘喜阳呢”
“刘家庄的人一直说他病着,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祝小穗道,“一天到晚待
祝燕隐往窗外一看“今天算不算天气好”
“挺好的,不冷不热。”祝小穗抱着衣服站
“去换一身。”祝燕隐打着呵欠,扯过被子捂住自己的头,嗡嗡道,“挑最贵的。”
祝小穗“哦。”
那就该是水绣绉纱,十余名江南绣娘才能绣出一匹料子,内里嵌了比头
正
祝燕隐回答,没有,不是,我要去刘家庄。
祝欣欣并没有对“刘家庄”三个字提出意见,因为
结果堂弟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转身像一片云一样飘走了。
被忽视的堂兄欲语泪先流。
城外,万仞宫的弟子从树上找到了一件外袍,与当日潘锦华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算是线索,却不算好消息。
毕竟正常人都是要穿衣服的,尤其是
潘仕候“这”
蓝烟想了想潘锦华若是将衣服都脱光了,
潘仕候连连感激“多谢,多谢蓝姑娘。”
厉随问“这一路,你也是这么追过来的”
“是,这一路我追得辛苦。”潘仕候道,“刚开始时,他的速度还没有这么快,一路上总会留下踪迹。谁知后头就越来越邪门,若不是
厉随点点头“找了一天,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潘仕候心中虽说记挂儿子,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垮不得,便又向蓝烟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开山林。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万渚云一直
厉随眉头一皱“刘喜阳”
弟子又补充,中午就去了,直到现
厉随拿起湘君剑,转身出了门。
祝燕隐正坐
厉随沉默地站
于是刘喜阳当场就尿遁了,也有可能是真的想尿。
祝燕隐冷静地回头“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吃晚饭,都快等得饿死了。”
他话尾特意带了些江南软语的调调,有些懒,又有些抱怨,像是真的等了很久。
厉随面无表情“没用,一样要解释。”
解释你为什么会穿成这样,跑来找刘喜阳。
祝燕隐“”
没意思,走了
本章共3段,你正
本章共3段,你正
本章共3段,你正
本章共3段,你正
本章共3段,你正
本章共3段,你正
本章共3段,你正
本章共3段,你正
本章共3段,你正
本章共3段,你正
本章共3段,你正
本章共3段,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