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想了想,“估计当时根本来不及细想，就是职责所在。”
她已经和马爸爸说了，如果在缉拿幕后黑手这件事上有她能出力的地方,尽管开口。
程杳道：“其实在很多人的想法里，90年代的兵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程澜摇头,“不能这样讲。91年华东水灾跳进河里保护大堤的解放军可不是作秀。还有像你继父那样奋战在严打第一线的公安干警也不少。如今枪还没有没收完,冲在第一线同样是有危险的。还有消防员救火，同样是拿命在拼。看到丹阳那样,我都怕你姨父哪天也......”
程杳道：“姨父应该是彻底脱离一线了吧。他已经是高级指挥员，阵地在指挥所里了。”
接下来不久就是老爷子84周岁的大寿，程澜婆婆去问今年想怎么过。
高战清道：“都经济下行了,就全家聚在一起吃碗面就是。倒是澜澜的生日，你问问她想怎么过？”
“她去河北看丹阳那孩子了，等她回来我再问吧。”
马丹阳清醒过来了。周末没事程澜、林琅还有王维娜、王维汉便又结伴去看她。
几个孩子也一道跟着去，两辆车就搞定了。
邱鑫泉和球球还有马妈妈在这里。
说是准备等马丹阳好些，给她转院到301休养。
程澜道：“我那辆奔驰是定制来专门走长途的。躺着比救护车应该还舒服些。”
邱鑫泉也不跟程澜客气,点头道：“行,到时候借来用一下。”
等马妈妈不在跟前，王维娜道：“丹阳你那么虎干嘛啊？搞得差点就享年35岁了。你用力那么一推,不自觉的就顶替了她原本的位置。子弹那么快,根本来不及躲开的。那三个新兵也是真的太不得力了,当时完全忘了该怎么反应么？”
马丹阳有些细细弱弱的声音道：“当时根本就来不及细想。”
林琅道：“细想了估计还是会这么做。让回老家投资的台商死在内地,影响太坏了。虽然是因为她们家族内斗,但肯定会让很多台商不敢再来。一句职责所在，有时候往往就是要命的。”
程澜在削水果，“现在想想，我在漂亮国打了那么多架也没吃枪子,也是福大命大了。”
好像想打黑枪的都被大叔先下手为强了。
王维娜道：“你命大还不是在漂亮国。”
如今程澜当初为什么会去缅甸的事在这个圈子里差不多是公开的秘密了。
听了王维娜的话，就连邱鑫泉都点了点头。
那样都活出来了。关键是大杀四方后居然还遇上熟人的直升飞机逃之夭夭。
这不是命大是什么？
程澜的香梨削好，自顾自吃了起来。
林琅道：“病人吃不了，我们还吃不了么？你怎么就削来自己吃？”
程澜咽下香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又不是小朋友！”
王维汉这会儿就在任劳任怨的照顾小朋友们。
等看过马丹阳，程澜把他们带到自家在石家庄的小别墅。
这里的大家电运回四合院用了，但没有电视机、冰箱、洗衣机，住一住还是没问题的。
之前准备过来，她就让物业拿着钥匙，喊了钟点工上门打扫卫生。
如今小区入住率挺高了，有七成房子都有人。
今天是周六，他们一早八点半出发的。在医院的餐厅吃了午饭才去看的马丹阳。
开回去又要三四个小时，反正周末是两天，没必要这么赶。（那晚程澜和王维汉过来超速了。完全是让司机狂飙过来的。）
几个人很自然的也说到了程澜下周过生日的事。
王维汉道：“懋宁哥下周末要来看丹阳，正好也可以给你过生日。准备怎么过啊？”
“就跟往年一样，大家凑一起吃碗面好了。丹阳都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心思操办。不瞒你们说，我前几天真吓到了。我家高煜那次，后勤部直接就给了通知。丹阳这次悬乎的啊！”
王维娜笑，“也就高煜如今没事，你觉得当初不算什么。当初通知真来的时候，也崩溃了吧？”
程澜想了想，“当时我公爹身体还很不好，爷爷、奶奶也七十多了。”
婆婆又不太能顶事儿。
她还真不敢崩溃。
而且一开始她其实没什么真实感，是之后那种钝痛才慢慢涌上心头来的。
然后蔓延开来，让她许久都走不出来。
在院子里吃烧烤的时候，王维汉对程澜道：“你那块地的前期审核通过了，最高可以贷3.5亿。让财务来办手续、走流程吧。”
程澜点头，“好的，多谢了。”
能这么快搞定前期工作，王维汉肯定帮忙了。
一个月又多40万的利息要支出。她这会儿是真有点债多不愁的意味了。
这笔贷款拿到，她4月份付另一块地的尾款才能心头更踏实。
毕竟接下去用钱的地方还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扭亏为盈。
高战清的生辰还是众人聚在四合院办的。
二叔、二婶回来了。二叔退休了！
高煜也回来了。他一回来高战清就道：“听说你军演打败了小钟？”
高煜笑着点头，“嗯，他说省得我明年再找他。”
高战清笑了笑，“长江后浪推前浪，想必他的心头还是有些复杂的。”
高战清又扭头看看肩膀和领口已经没了肩章、领章的二儿子，“当了三十多年的兵，家里的事都丢给你媳妇儿了。退了就安生在家待着，多陪陪她。你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了，好好歇歇再说。一辈子摸打滚大的，我看你这身体还真不一定比你大哥强到哪儿去。”
高濬点头，“嗯，我没打算再像大哥一样创业。就安生过退休的日子了。”
他是正师级退休，享受副军级待遇。各项待遇还是很不错的。
关键真的是有伤病在身，需要好好养养。
虽然没上过抗美援朝和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战场，但这几十年其实也不是那么太平。
马理惠道：“高灵邀我得闲去她的诊所坐诊，我答应了。就当赚个外快。”
她的退休待遇其实也挺好的，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嘛。
而且，是去了才会把牌子挂出去接诊。
如果有出游计划之类的，自然就不去了。
高濬同程澜道：“澜澜，听说你马上要去香港。我现在去办探亲签，赶不赶得上蹭你的私人飞机啊？”
程澜道：“赶不上头回也可以赶二回啊。”
她这次过去是黄老找她了。
今年1月索罗斯又率队冲击了香港金融，同样是获利颇丰的离场。
香港都快成国际炒家的提款机了。下一波冲击还不知道是几时。
黄老找她，肯定是在港的陆商也要有所表示，以体现我们和香港同胞同进退。
估计就是到了得捐款的时候了。
其实在港陆商生意也都蒙受了损失，但比港商确实是要好多了。
而且，香港金融如果真的被打垮了，或者像韩国那样被人控股了，对陆商绝无好处。
程澜寻思，黄老是红顶商人，怕是中央要出手了。
总不能一次一次任由国际炒家想来就来。
得给对方来一次狠的，把他们打怕让他们不敢再来。
高战清知道这茬，点头道：“对，老二你不用太急。她接下来恐怕经常要过去的。不过，澜澜，你量力而行就好。”
孙媳妇这开年两个月听说净支出都上亿了。
关键就是利息的支出太高了，欠银行三十多亿。一年光利息也要五亿了！
而她的实体经济全因为经济下行生意萧条。
他嘀咕了一句‘那些地皮非要不可么’？
一年五亿的持地成本，也太吓人了。
她实体经济最好的时候就是96年下半年和97年上半年。
那利润也才三亿多呢。
然后方真就把孙媳妇那篇地产救市的论文拿给他看，里头还有关于之后基建、军费开支等等的设想。
他也被说服了。
那这五亿还真得付。
因为，好地皮又不是一直都有的。不趁现在价格低买下来，以后有钱都买不到了。
而且，地皮放着真的能涨价啊。
关键她分析的人均不到十平米的居住面积，城市化也不足10，所以以后地皮肯定要大涨。
他觉得有道理！
要解决老百姓的居住难题，这一茬他在山上经常听到说的。
程澜和高濬都点了点头。
马理惠问程澜，“那现在是在香港买房子的好时机了么？都跌去一半了。”
虽然还是贵，但比半年前可便宜多了啊。
程杳摇头，“八万五公屋计划。”
只是经济危机跌的话，只要这一把把国家炒家打跑，市场会慢慢自己复苏的。
但如果这时候港府要按照施政纲领办，一年提供85000套房，那房价短期内真的涨不起来的。
而且杜娟和程岩现在也都不敢买房子了，就还继续租着。
接下来就是程澜生日，加入了她的朋友们一起来吃面。
徐懋宁也来了。他已经去医院看过马丹阳，说她脸上开始有血色了。
他来了之后跟高煜两个在书房谈了半天。
悦悦进去送水果，出来告诉程澜，“爸爸和徐叔叔在说什么瓦良格号。妈妈，瓦良格号是什么？”
程澜眨眨眼，“你以后不要去听你爸爸在书房和人说话。”
瓦良格号，那不是二毛国前几年就要叫卖的航母么。算是前毛熊国解体后他作为‘二儿子’分到的家产。
“我就进去听到了一两句。”
“听到了也烂在心头不要讲出来。”
悦悦疑惑地道：“妈妈，跟你也不能讲么？”
“不能，我能知道的事你爸会告诉我的。但我们不能知道的事，不要去打听、更不要听到了分享。程程，你也是一样！”
当然，真正的军事机密，肯定让悦悦进去后他们就不会再当着她的面说了。
但这个规矩，得给儿女立起来。矫枉必须过正！
两姐弟难得看程澜这么一脸严肃的样子，忙点点头应道：“知道了。”
买航母这种事肯定不是一时之功，程澜目前自己的事情还多，也就没有多理会。
她这个周末就要去香港了。
二叔的探亲签很快的速度就下来了，他和二婶这回会和程澜一起过去。
届时就住在杜娟租的40平的房子里，帮她照看下高鸣。
然后再在香港一起好好玩玩。
现役军人又不是驻港部队的，没有特许不能去香港。
不是现役的，要到自己国家收回来的土地上玩一玩就要好办多了。
更何况他儿媳、孙子就在香港工作和读书。
两人吃寿面的时候得到周五出发的准信，回家高高兴兴的就收拾起了行李。
那边暖和，多带点夏装。